解读谭恩美《喜福会》中的“边缘文化”心态

1、解读谭恩美喜福会中的“边缘文化”心态摘要:华裔美籍作家谭恩美的处女作喜福会展现了第二代华裔女 性如何挣扎在父母传授的中国传统文化和成长环境熏陶的西方思维 方式中，一方面她们很难融入美国社会的主流文化，另一方面又难以 真正领悟故土传统价值观念的真谛，处于两种文化的边缘，在夹缝中 进退维谷。通过对母女两代人的矛盾冲突及美国女儿婚姻的不幸的解 读，探讨了被白人主流社会和男尊女卑的华人社会双重边缘化的华裔 女性的“边缘文化心态。关键词：谭恩美；喜福会；边缘文化弓I言华裔美国文学是美国文学中的一支新兴力量，尤其是第二代移民 作家的作品不仅得到众多读者的喜爱，同时也受到了文学评论家的青 睐。华裔美国文学的

2、文化内涵相当丰富，但总体上看，大多说华裔文 学作品都表现了华裔作家复杂而矛盾的“边缘文化心态，即身处中 美两种文化之间所产生的双重文化身份和困惑。对于华裔美国作家， 身处两个世界之外的边缘感更能激发他们的创作灵感。一方面，在百 余年的美国华人历史中，华人移民所保留或继承的中国文化已经发生 了不可避免的变形和创造，他们正在日益丧失所谓的“中国性，他 们的后代就不能真正领悟中国传统文化的真实内涵。另一方面，美国 主流社会的种族歧视观念及其相应的法律规约给美国少数族裔带来 的心理伤害是难以估量的，对华人移民也不例外。美国主流社会对华 人移民的排斥依旧存在，美国华人想真正融入美国社会和文化仍然困 难重

3、重。这样，他们既不是中国人，也不是美国人，被迫处于两个世 界的边缘。尤其是在美国出生的华人子女虽然生活在与其父母截然不 同的文化环境里，受着完全美国化的教育，在思想上也更倾向于接受 美国文化与价值观，然而，他们试图进入美国主流社会的努力往往是 不成功的，以白人为代表的主流社会总是将他们看作少数族裔、外国 人，关键时刻总会对他们采取歧视和排斥的态度。这使得新生代的华 裔极易产生一种茫然和身份危机：“我究竟是谁？”二十世纪后半叶 崛起的新一代华裔美国作家就属于这一代人，谭恩美就是其中的一 个。谭恩美1989年发表处女作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 )， 它是以描写“边缘文化”为基本特

4、征的名篇佳作，发表后引起巨大的 反响。作品不仅描写了女儿与母亲的矛盾与冲突一一与中国传统文化 的不融合，而且描写了美国女儿婚姻的不幸一一与美国主流文化的不 融合，着力表现美国女儿的“边缘文化”心态。在她们最后理解了母 亲，并对美国主流社会文化有了更深层的了解之后，力图在中美文化 之间建构一种新的文化属性。一、母女矛盾冲突文化困惑喜福会通过对母女矛盾关系的刻画强烈地关注文化属性问 题，其浓厚的双重文化色彩是通过对出生中国、而后背井离乡的母亲 和出生美国、在唐人街长大的女儿的描写再现出来的。母亲生活的二 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和女儿生活的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美国， 封建、传统的东方文化和开放、先进

5、的西方文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矛盾冲突和迷惘挣扎自然在所难免。生于美国长于美国的女儿，受美 国主流社会文化的影响，很难理解母亲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信仰和思 想，对中国文化感到困惑。喜福会中四对母女分别讲述各自的故事，看似独立成章，实 则相互关联，每一对母女的关系都充满矛盾和挣扎、困惑和无奈。对 女儿们来说，母亲们说着蹩脚的英语，有着许多诸如“与小店店主讨 价还价，在公共场合用牙签剔牙”等让人难堪的坏习惯。这种错综复 杂的关系在龚琳达和韦弗莱、映映圣克莱尔和丽娜圣克莱尔这两 对母女的身上体现得尤其集中和尖锐。比如，在龚琳达看来，女儿是 完全美国化的，“除了她的头发和皮肤是中国式的外，她的内部，全

6、是美国制造的”；“我教不会她有关中国的气质：如何服从父母，听 妈妈的话，凡事不露声色，不要锋芒毕露 ”，她的个性和中国的 传统美德水火不相容。这显现了美国女儿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边缘化。 而在韦弗莱看来，不同的生肖决定了母女两人注定是性格相克的。母 亲慈爱但专横的干涉令她痛苦不堪。母亲爱在别人面前炫耀她（她棋 艺高超，得过很多次奖），因这韦弗莱与母亲产生了风波，“为什么 你非要拿我出风头？如果你自己想出风头，那末你为啥不学下棋呢”。 她不理解中国母亲的这种心态，以自己的子女为荣，因为这样同样显 示了她的价值。后来还是她屈服了感慨到：“妈就是这样厉害，她永 远知道如何击中要害。摊上这么个母亲，想象得

7、出，我有多痛苦。她 对我所作的每一次出其不意的袭击，都深深地嵌入我的记忆中。”面 对母亲无处不在、无法摆脱的控制，韦弗莱发现不可能按照美国的方 式生活，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永远只能是妈手中的一只棋子”。虽然 她向母亲“投降”了，但关于母亲中国式的教育方式她还不甚了解， 以至后来她要与里奇结婚担心母亲不同意，她非常苦恼。另一对母女映映圣克莱尔和丽娜圣克莱尔之间也是矛盾重重， 难以调和。母亲发现“她似与我隔着一条河，我永远只能站在对岸看 她，我不得不接受她的那套生活方式，美国生活方式”；“尽管我爱 我的女儿，一度她与我共有一个身子，共有一个思维，但她出生了， 就像一条鱼一样从我身上滑出去了。从此，我

8、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她滑 翔。我必须把我的故事告诉她，这是惟一的一个钻进她身子，把她往 安全地带拖曳的办法”。而在女儿这方面，母亲说的故事让她心中有 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对母亲的预言和自己的婚姻充满了不安全感。因 为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的母亲的预言总是奇迹般地应验，她看事物 总是很准。和母亲交谈时，她“完全能听懂这些字眼，但往往做出相 反的更多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理解”。她知道字是什么，但总参不透 它蕴含的意义，对传统的中国文化没有归属感，像只无根的浮萍游离 在中国文化之外。这种不理解、矛盾与冲突在吴素云和吴精美、许安梅和许露丝两 对母女身上也表现得很突出。作品开头，吴精美的母亲去世前说，赤 豆汤与黑

9、芝麻羹“这两种汤差不多是一样的”。“差不多，或者 她的真正意思是要说不同，这完全是不一样的概念。这是中国式 的咬文嚼字，一种措舌辛的技巧，这一套我市永远也学不会的。”许露 丝虽然与母亲的矛盾不是很激烈，她只把母亲的话当耳旁风，但她对 母亲的那种中国式的爱的方式是不甚了解的。“妈很迷信，一切行事 都对照一本老皇历本。这本书上，每页都注者，某日某时对某年某月 某日某时出生的孩子是凶是吉，何日该忌讳什么，注意什么。”由于 母亲不会把阴历转换西历，所以每天都谨慎小心。母亲的良苦用心她 是不会明白的。四对母女的冲突主要是生长在美国的女儿，受到美国 文化的影响，对中国文化不了解甚至误解。二、女儿婚姻不幸一

10、认同困境美国女儿，出生在美国，生长在美国，深受美国文化的熏陶，但 由于又受到母亲中国传统文化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在这两种文化之间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身载中国传统文化走入美国家庭，还是一味 坚守美国的生活方式，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美国女儿在婚姻上遭 到了不幸。顾映映的女儿丽娜为了彻底融入美国生活，嫁给了一位美国人， 然而在生活中，丽娜却发现自己很受打击。在生活中丈夫处处要求彻 底独立，完全平等，无论是买房子之类的大事，还是买冰淇淋之类的 琐碎事(尽管她从来不吃冰淇淋)，夫妻间一直秉承m制。丽娜一直 默默忍受这种所谓的美国式生活，内心却非常渴望真正的爱情和夫妻 问的尊敬。尽管她努力遵照美国方式

11、，但她的不快乐却透露出美国的 平等制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万能美好。曾经婚姻不幸的母亲引导丽娜 要懂得反抗，勇于追求自己的权利和幸福。一味地奉承美国方式，不 见得就能融入美国生活，不见得就能得到尊敬和幸福。许安梅的女儿露丝(Rose)长得漂亮优雅，赢得了一位年轻帅气成功的美国丈夫。婚前，露丝觉得自己得到了保护，得到了依傍。婚后， 家中的任何事情，“你看着办吧，特德”，“你决定吧，特德”，“我 从没想过要违抗他的决定”。可是后来，这种百依百顺遭到特德的反 感。“特德处处都在逼迫我，甚至是最琐细的生活小事，我觉得他是 在有心的折磨我。”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她像大多数中国妇女一样，在 家相夫教子，事事以丈夫

12、为中心，甚至为此放弃了职业、前途和自己 的思想。但她得到了什么面临婚姻的破裂。露丝的母亲在旧中国 时期也曾受尽欺凌，当作姨太太的外祖母去世后母亲才意识到不能再 软弱被人欺凌。母亲鼓励女儿要自立自强，不应该忽略自己，而应当 努力成为家庭的重要部分。露丝重新找回了自我，也挽回了濒临崩溃 的婚姻。丽娜和露丝的故事说明，作为美籍华人，在美国生活，完全采用 美国方式或中国方式都是行不通的，不同文化的相处，应该有所退让， 选择和融合。其实，对于美籍华人来说，保留一种边缘文化心态在某 种程度上不失为一件好事。在美国生活，完全采用中国式的生活方式 是会碰壁的，但若想完全融入美国的主流社会也是不容易的，因为受

13、中国文化的影响，美国的生活方式不是最适合的，它不是万能美好的。喜福会中，母亲们“望女成凤”，严格要求，她们那种指责 对于赞扬的中国式的传统教育使女儿们做出了反叛，然而伴随着成长 过程中的成熟，女儿们最终还是对各自的母亲表示了理解，表示了认 同。矛盾表现形式最激烈的龚琳达和韦弗莱母女就是以女儿的让步而 告终的。在下棋风波中，自信的神童在妈妈的冷漠中变成了一个平庸、 胆怯的普通人，女儿的失败不仅说明母亲对于女儿的影响力，即母亲 就是那根带来胜利的魔棍，同时也暗示出没有母亲的关怀和鼓励，女 儿的力量是多么苍白。吴精美最终理解了“中国母亲从来不在女儿面 前夸奖女儿”的中国式的含蓄的爱和关怀，知道了母亲

14、送她玉坠金项 链这个“命根子”的意义，最后决定回上海与母亲失散多年的与自己 同母异父的双胞胎姐姐相认，以慰母亲在天之灵。中国文化中鼓励的自尊自立自强，在美国生活中也发挥着重大作 用，美籍华人不应该丢弃或忽略这珍贵的中国文化。即使生活在海外， 美籍华人还是与传统中国文化一脉相承，这种关系是割不清斩不断 的。丽娜和露丝在婚姻遭到不幸时，一方面接受了母亲的建议，“要 懂得反抗，追求自己的权利和幸福；自立自强，不应该忽略自己”， 进一步领悟了中国文化的真谛，丽娜不得不承认母亲的未卜先知、未 雨绸缪的能耐。另一方面，重新思考了自己在美国主流社会中的定位。 露丝尽管平时常把母亲的话当作耳旁风，但在婚姻遭到

15、失败之时，还 是发现“美国人的想法也有严重的缺陷，因为有多种选择，很容易弄 糊涂，搞不好就选错”，并悟出了“她和特德的处境便是这样”。整个小说的结构是以母亲充满期待漂流过海开始，到女儿满怀希 望回乡寻根结束，预示着两种文化的沟通将进入一种良性循环，女儿 会在双重文化下找到理想的文化属性。结语谭恩美的喜福会发表后之所以反响特别大，主要是它反映了 所有美籍华人的共同心声。“华裔”、“美国人两种身份，但在某种 程度上等于没有身份，受到中国传统文化和美国主流社会文化的双重 影响，但却不完全属于任何一个，处于“边缘”的位置。他们既不是 真正的中国人，也不是真正的美国人，她们是中国和美国文化的混合 体。正是这样，他们力图使两种文化融合来重构一种适合他们身份的 新的文化。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谭恩芙的写作和角度也具有这样的特 点“她的视角既非中国，又非美国，但又综合了中西方文化的某些特 征，就像两束不同的光线射向同一事物，这也形成了谭恩美的独特风 格。”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