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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村庄治理中资源获取的路径选择本文在撰写过程中,得到了南开大学社会学博士后流动站顾金土博士、江苏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陈颐 研究员、上海大学社会学系仇立平教授,以及匿名评审专家的指教,在此一并致谢。以关中地区南村为中心田雄田雄,南京农业大学社会学系硕士生。顾金土,博士,河海大学副教授。笔者根据2004年一2008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三农”财政支出相关数据计算的结果。顾金土本文发表于中国研究2009年春季卷,主编:南京大学社会学院院长周晓虹,社会 科学文献出版社社长谢寿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摘要:在乡村社会,国家与社会关系实质上是国家与农民关系,研究二者关系的视角 是从连接国家和农民

2、之间的行动主体,即地方官员与乡村干部之间的关系入手。在税费改革 和新农村建设启动、国家加大“反哺”农村力度的背景下,村庄建设由最初的国家与农民“分 担模式”转变为国家“独资模式”,村干部依靠与地方官员之间的私人关系获取国家资源, 这种路径选择逐渐强化了农民、村干部和地方政府等不同利益主体对国家的依赖程度,同时 也可能消蚀、离间了国家与农民之间的关系。关键词:资源获取路径选择成本负担模式个体关系国家与农民关系一问题的提出2006年,国家全面免征农业税。与此同时,新农村建设也成为化解城乡二元结构、促 进社会公平的重要政策制度。从根本上讲,这不仅是国家统筹城乡发展的要求,也是农民个 体的最终追求。中

3、央政府在2003年开始加大对“三农”的财政支出力度,2007年达到4318 亿元,年均增长率为19.2%。在新农村建设中,资源的供给方是国家,需求方则是数十万个村庄。因此在中央政策实 施过程中,就凸现出一个问题,即有限的公共资源如何在数量庞大的村庄中进行配置。而资 源匮乏性恰恰是中国广大农村的普遍特征。作为单个具体的村庄,必须面对“上”与“下” 两个主体的选择,也即处于资源供给地位、发挥主导作用的政府如何将有限的资源分配到具 体的村庄;以及处于资源需求地位的村庄为了实现自身建设的目标如何获取资源。其中资源 分配和获取的路径选择都受到已有的制度、利益关系等多重因素的影响,更会受到国家与农 民在新

4、农村建设时期能否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的影响。其实,如何实现国家与农民之间的合作关系,中央有一些原则性的意见,如“引导农民 自愿出资出劳,开展小型基础设施建设,有条件的地方可采取以奖代补、项目补助等办法给 予支持。”“鼓励农民在政府的支持下,自愿筹资筹劳开展农村小型基础设施建设。”从国家 的初衷来看,在具体的村庄内部,农民作为基础设施建设的直接受益主体和新农村建设实施 主体,采用上述方式可以有效整合村庄内部的人力物力等资源,与国家资源自上而下的分配 形成合力,能够快速有效进行新农村建设,实现国家现代化目标。然而,税费改革和新农村建设之后,国家与农民是否形成合作关系需要重新思考。第一, 基层政府因缺

5、乏有效的财政支持而不作为。周飞舟(2006)从国家与农民关系的视角出发, 认为税费改革之后乡镇政府由“汲取型政府”转变为“悬浮型政府”。贺雪峰(2007)也认 为,取消农业税不仅从根本上改变了国家与农民的关系,也从根本上改变了县乡政府行为的 逻辑,后者倾向于在农村事务中不作为。第二,农民的消极不作为。由于缺乏对农民的约束 手段,而“一事一议”的制度并未形成,农民不出工,导致村庄治理出现了困境(赵晓峰, 2007)。第三,基层政府要作为必须凭借非正式制度运作。乡村组织在各种现实条件的约束 下,“将原来的软指标当成硬指标来搞”(申端锋,2007)。同时,在当前新农村建设的目标 要求下,政策仍然需要

6、执行,但因种种原因,这逼迫乡镇干部只有通过与村干部培养私人感 情来完成工作任务(陈柏峰,2007)。从中央到村庄,在具体的国家政策执行过程中,包括资源分配和动员农民都是一个国家 与农民互动的过程,二者能否实现良好的协作关系取决于多重因素,其中的关键是国家与农 民之间的政策实施主体。本文以新农村建设过程中关中地区南村的修路事件作为考察国家与 农民关系的出发点,从村干部争取资源以及地方官员分配资源的过程入手,探讨国家和农民 在新农村建设中为何难以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以及这种非合作性的关系在乡村社会又是如 何被建构的。二文献综述从上世纪80年代至今,“国家与社会”的分析框架被广泛应用于中国乡村研究。

7、其理论 内核包括:其一,作为一种社会结构观,“国家与社会”是可以分立对应的,社会是一个与 国家相对应的实体,二者是相互对等、相互依赖的,但它们之间又存在着复杂的互动关系, 这也是“国家与社会”框架的逻辑起点。其二,国家是同质的,基层政权是国家在基层的代 言人,是上层政策的执行者和利益维护者(熊万胜,2003)。张静(1998)后来把“国家与 社会”的分析框架区分为三个在实际运用中经常有所交叉的研究方向:“市民社会”说、“国 家中心”说,以及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社会中的国家”说。在这三个方向中,“国家中心” 说则以国家政权建设理论为方向,目前取得理论成果也最多(孙立平,1998;荣敬本,19

8、98; 徐勇,2007a,2007b,2008)。然而,研究者对已有的“国家与社会”二元对立的分析框架不尽同意。第一,基层政权 与国家并非同质。杨善华(2002)和张静(2006)的研究表明,人民公社制度解体之后,基 层政权并非是不打折扣地执行中央政策,而是具有多重利益价值取向的“赢利型政权”。其 二,中国城乡社会发展存在严重的非均衡性。邓正来(2006)和肖唐镖(2007)认为,“国 家与社会”分析框架对中国广大农村社会的解释已远远不够。其三,国家与社会两者之间并 没有明确的边界。黄宗智(2002: 420)认为:“国家与社会的二元对立是从那种并不适合中 国的近现代西方经验里抽象出来的一种理

9、想构造。我们需要转向采用一种三分的观念,即在 国家与社会之间存在着一个第三空间,而国家与社会都参与其中”。因此以往“国家与社会” 关系研究实质上是用静态的分析框架探讨处于动态的国家与农民关系,而无法把握运动的日 常生活事实(贺飞、郭于华,2007)。格兰诺维特(Granovetter,1985)的“嵌入理论” (embeddedness)为中国乡村研究方法论转型具有很强的启示性。他认为,人们的经济政治 行动都是嵌入在社会关系之中的。因此,任何对社会行动和社会制度的分析,都必须被重置 于对社会关系的分析的基础上。后来孙立平(1998)等倡导的“事件一过程”分析正是基于 这一理念的方法论转型,他们

10、尝试从国家与农民关系的微观角度探索宏观的国家与社会的关 系。戴慕珍(Oi. Jean,1989)在现当代中国国家和农民一文中指出,村庄和村干部成 了沟通农民和国家的中介,通过基层乡村政权,国家的治理得以实现。在其中,社会控制的 运用过程存在着明显的弹性、主观性和个人情感,政策的贯彻执行既可能是有效的,也可能 是无效的。而在人民公社解体之后,国家不可能面对一个个独立而分散的农民。国家与农民 正是通过地方官员和村干部而间接发生联系,农民是通过地方政府及其官员的具体行为体验 自身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法律关系。作为国家的代言人和行动者(决策者)角色,地方官 员成为左右国家和农民关系的关键人物。正是因为

11、国家与农民之间存在着中间主体,国家与 农民关系体现了两个特点:一是国家作用于农民的各种政策要受到地方官员和村干部行为选 择的影响,结果可能产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折扣效应;二是社会关系体现出重要性。 在农村很少有代表国家的中央政府的直接行动,地方官员和乡村干部为了完成上级命令,不 可能公平而精确的服务于数量庞大的每一个社会成员,一般都是通过其具体的社会关系来运 作,比如以此方式让“自己人”获得扶贫开发项目资金。只有地方官员和乡村干部的社会关 系重合或联结在一起,构成一个社会资本网络时,双方个体的合作才会使国家政策实质性地 展开。而个体又会受到已有的国家制度的作用,使他们日常生活行为能够体现

12、出国家权力的 影响(贺飞、郭于华,2007)。随着国家分权让利的改革进程,以个人关系运作来贯彻国家政策更为普遍,因而也就形 成了基层官员与村干部形成的工作交往与私人交往关系的混合(王荣武,1995)。孙立平 (2000)以华北地区一个镇的定购粮征收为例,分析了在正式权力的运作过程中权力的行使 者将人情、面子等日常生活规则引入权力行使的过程,展现了国家与农民关系的实践形态。 贺雪峰(2004)认为,随着国家权力从农村社会的部分撤退,国家在农村的权力弱化,在基 层政治中出现了普遍的“正式权力的非正式运用”现象。在税费改革之后中西部乡镇政权有 选择性地执行国家政策,并且运用权力技术营造自主空间(杨善

13、华、宋倩,2008)。而在国 家政策于日常乡村生活场景具体执行过程中,村干部也就以“边际人”(王思斌,1991)、“代 理人”(宿胜军,2002)、“边缘人”(吴毅,2002)等各种角色出现。采用“事件一过程”分析方法分析国家与农民关系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仍然存在不足: 在分析对象上,忽略了对农民“私”的行为的具体研究。学者们过多地给基层政权和村干部 贴上了各类标签,而他们的行为选择其实与农民的行为选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乡村的 利益博弈中,农民的行动选择往往能够影响到事件的过程和结果。在对基层政权性质界定上, 从税费改革到新农村建设,国家在农村由“资源汲取”转变为“资源反哺”,仍然需要地方

14、 政府及乡村干部去执行。他们仍然拥有较强的体制内资源支配能力,“悬浮型”政权性质的 界定值得进一步探讨。基于已有的研究不足,本文以关中地区南村的道路修建事件为例,将乡村社会中地方官 员、村干部和农民互动过程中的个体关系作为切入点,在村庄获取资源和国家分配资源的过 程中,来展现国家与农民关系在税费改革和新农村建设背景下的实践形态。本文所使用的关 于南村的个案资料都是作者通过在该村的追踪调查获得,访谈对象包括多位村委会成员和普 通村民。另外,作者曾长期生活在南村,多次参加该村的集体事务,这种经历和体验也成为 本研究的基础。三村庄概况及修路过程南村是一个自然村,与另一个自然村田村同属于一个行政村,位

15、于古都西安西北方向 100多公里处,隶属于永县。全村有80余户,总人口 410余人。人均耕地面积3亩多,经 济收入以种植烟草、苹果和农民外出打工为主。2005年全村人均年纯收入只有1000余元(其 中收入最低的农户人均只有200-300元,最高者可达2500元),远远低于全国农村人均纯 收入3254元的水平,也低于西部地区农村平均收入水平的2278元。全村也没有任何农民 互助合作组织。2006年初,中共永县县委县政府根据新农村建设的要求规划,确定了50个重点村,但 并没有南村。笔者2006年5月在该县农村工作委员会调研时得知重点村的标准是“村庄发 展有基础,村民积极性高,干劲大”。但并没有更具

16、体的规定。南村周围村庄的道路在2006年6月都已铺设了柏油路。南村的村民和干部都认为:“与 周边村落发展的差距越来越大,没水(自来水)没路(柏油路),没电(低压电线路还没有南村在该行政村是一组,共有两名村干部,有一人担任组长,还有一人出任行政村的村主任,村支书则 在二组田村,他在本次修路事件中没有发挥主要作用,但对于村主任的当选具有决定作用。徐勇(1997: 3) 认为:“村处于国家和社会的交接处,国家权力要通过村下沉到村民之中,村民则要通过村进入国家生活, 并在村的范围内行使民主自治权。村因此成为最基本的政治单元”。笔者认为,基于血缘、地缘以及土地集 体所有权的不同,在许多地区,自然村作为研

17、究单位更为合适。笔者根据2006年国家统计年鉴数据计算的结果。改造),相比之下南村就象原始社会”。其实,此时南村修路的事情正在筹划之中,农民也早 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大都不相信修路会成为事实。就如何在县政府重点建设村计划之外确 定修路事宜,村主任告诉笔者:2006年2月我就开始托关系。我儿媳的姑父在省交通厅工作,靠这个关系才让人家 先拨20万。之后由镇政府申请再到县公路局让立项,经市上批准,不过这就容易多了。按 照县交通局的郭南村道路建设项目规划,从郭村到南村铺设2.6公里的柏油路,预算将 近60万元。如果没有这种关系,那估计得花费更多的钱,而且需要更多的时间。我那个亲 戚给市公路局打了电话之

18、后,我就找市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也送了一些东西,花了一些钱。 你看看人家郭村2006年6月份是如何修路的就知道了”。村主任提到的郭村与南村靠耕地相邻,两村干部之间也很熟悉。原来南村主任在某种程 度上借鉴了郭村的经验。为了探究郭村修路过程,笔者于2007年2月找到郭村主任,他很 坦率地披露了其中的详情:我们村修路相当顺利。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我村里在外面干事的比较多,比 如县农牧局原局长现在是组织部副部长的郭风,有检察院副检察长兼反贪局局长郭云。村里 最后修路时没有石头了,我就给郭风打了个招呼,人家直接拨了 5000元。再给你讲,我们 村通自来水是全乡最早的。从1999年就开始,当时是实施一

19、个叫甘露工程的项目。我 们村的胥民原来是县委书记后来又担任县人大主任。我当时就找他,他把我直接带到当时的 县委书记办公室,就把这事说定了,总共要了 3万元。如果没有这些关系,那这些事肯定弄 不成,即使能弄成也得费很大周折,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凭的是关系。村里以后还有打算, 现在有自来水、道路硬化和电网也改造了。目前打算发展沼气池。再就是看能否再争取些资 金,把村子里头的街道也硬化了”。南村干部当然看到了郭村基础设施能快速改善,重要的是看到了 “人际关系”的作用, 于是他们也就尽量争取各种关系“跑”项目。但是,村民根据以往的经历,大都怀疑村干部 所说的修路是否能实现。修路需要砍伐占道的树木和拆迁

20、占道的烤烟炉,只有与村主任同住 一条街道的近邻碍于面子提前做了准备。2006年7月16日,当铲土机真的开进南村时,男 女老少纷纷围观,难以掩饰兴奋与激动。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认为“修路是为儿孙后代造 福。”在铲土机作业时,有农民还因为自家门前动土而燃放爆竹进行庆祝。此前,在2005年,交通部(现指交通运输部一一笔者注)在全国农村公路建设规划 中要求:“要确保国家和省(区、市)级人民政府对农村公路建设较为稳定的投资来源,逐“干事”常指在村外担任国家公职。农民这种说法更能区别与自己身份的差别,他们希望自己村里能有 这样的人给村里带来更多的具体利益。2006年永县通村公路建设管理实施办法第二条规定,

21、通村公路是指通行政村的公路(由干线或乡政 府驻地至村委会止,不包括村内街道)。不过,在2008年8月,郭村村内街道巳铺上柏油路面。其中,起 关键作用的还是该村人氏郭风,他在担任永县农牧局(负责全县新农村建设工作的核心部门)局长和县委 组织部副部长后,后担任永县扶贫办主任,该村随后也成为省重点扶贫开发村。因为“土”是五行之一,“动土”在关中农村被认为是值得喜庆的事情。步形成政府为主、农村社区为辅、社会各界共同参与等多渠道的农村公路投资新机制。”2006 年,交通部发布的农村公路建设管理办法明文规定:“在当地人民政府的指导下,村道 由村民委员会按照村民自愿、民主决策、一事一议的方式组织建设;农村公

22、路建设逐步实行 政府投资为主、农村社区为辅、社会各界共同参与的多渠道筹资机制。”在2006年和2007 年两次全国农村道路建设电视电话会议中,交通部再次提出“国家投一点、地方筹一点、社 会捐一点、群众出一点”的投资、融资机制,并希望通过一事一议的办法,充分调动和 发挥农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让他们主动、自愿出工投劳。2006年2月,为了具体实施上级政府的政策,陕西省交通厅在关于加快通村油路(水 泥路)建设的公告中提出:“通村公路的建设方法是实行群众打底子、交通部门铺面子, 即市县政府负责筹措一定资金,组织动员群众投工投劳完成路基,省交通厅补助资金铺筑路 面。”随之,根据交通部以及省交通厅的相

23、关文件,永县通村公路建设管理实施办法出台, 其中第三条提出,“通村公路建设资金来源以国家政策支持、地方各级政府投资和群众集资 投劳为主”。因此,从上述各级政府的政策措施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希望借助村民自治制度 和“一事一议”的协商机制发挥作用,在农村调动农民参与村庄道路建设的积极性,让农民 通过提供资金、实物或劳力的方式发挥其建设新农村的主体作用,从而实现国家与农民之间 的相互合作关系。根据永县交通局2006年4月制定的郭南村道路建设项目实施方案,工程总预算为 60万元。如果南村户均分担3立方米的石料,按照每立方50元的标准计算,那么全村80 户共需要支付工程总成本的2%。7月19日,南村召开村

24、民大会,主要议题是希望通过收 取往年被拖欠的机动地承包费来解决铺设柏油路所需的石料问题在村庄内部,土地和修 路等公共工程之间相互关联,因为对于物质资源和人文资源都匮乏的南村来说,在没有“三 提五统”的后农业税时代,能否掌握机动地甚为重要。南村2005年约有机动地200亩,每 亩承包费用为40元/年,如果仅仅收完一年的承包土地费,村庄公共资金就有8000余元。据笔者观察,当时只有33户农民参加会议,但同时只有一部分村民在距会场不愿的村 民家里打麻将。而参加会议的农民中也有一半农民根本就没有承包机动地。会议最后的结 论是:让村民代表向承包土地的农民挨家挨户收取费用。但是部分承包土地的村民认为村 委

25、会欠有自己的钱并以此为理由拒绝交承包费,其他承包土地的村民也相互效仿。没有承 包土地的农民认为,“只要承包土地的农民把钱交了,我们当然也会交。”后来承包地钱分 文没有收到,集体购买石料修路自然不了了之。村委会最后决定分摊到户,让农民自己准 备石料。7天以后,铲土机推平了道路。理应马上铺石料,但是后来的一个多月里,只有部分南村的耕地包括人口地和机动地。人口地平均分配给每个村民,机动地则由村委会发包给部分村民,收 取承包费用来支付村里的日常开支和村民组长的工资。但许多承包机动地的农民多年没有缴过承包费。2005 年7月,村主任曾召集村民希望以抓阄的方式调整土地,并收取机动地承包费,但参加会议的不到

26、10人, 土地调整土地没有成功。农户备好了自家门口所需要的石子3立方左右,而按照全村户数划分、应由全村所有农户 承担的石料的路面仍然搁置。原定于2006年8月1日竣工的修路工程也被无限期推迟。在 多雨的秋季,坑洼不平的道路继续影响着村民的生产和生活。四村庄内部资源动员失败的成因从村民的生产和生活的实际需求来看,农民主观上迫切希望道路能够尽快建成。面对 村干部通过“托关系”的方式获得道路修建的机会,村民理应珍惜机会并积极配合村干部 共同完成村庄的公共工程。但是,南村发生的事实表明,村集体在村庄内部获取资源面临 着困难,在谋取公共利益的过程中举步维艰。通过2006年5月至2008年8月对南村的多次

27、调查,笔者认为,当地的农民对村庄公 共工程不能合作的原因可以做出以下解释。农民的“私”使集体行动难以形成村庄道路作为一种公共产品,其便利性的享用存在着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的特点因 此村庄内部家庭作为“私”的单位,必然存在着搭便车行为。农民把自家门口的路铺垫好 之后,对集体路面却置之不理。从中可以看出,农民在“私”的范围内是无私的,是“各 尽其能、各取所需”的,而在超出“私”的“公”的范围内中国人又是自私的。是只讲权 利不讲义务的公私观念构成了其行动逻辑的深层基础。所以,当南村农民看到自己的村庄 与别的村庄之间发展的差距逐步扩大时,村民会在村庄的层次上议论,抱怨自己村里的干 部“没用”、村里缺少在

28、外面“干事”的人。而当村干部把修路的资金争取到村庄之后,需 要农民集资集物时,村民又会从家庭的“私”的层面上来采取抵制行动。村民会根据客观 环境的变化做出自己的行动选择,而在此过程中,农民判断价值标准和“私”的范围都在 缩小:即从村庄到家庭。村里人明明知道修路对大家都有好处,为什么拒绝集资和准备石料?村民郑工社告诉 笔者:村里人都是各自顾各自的,心不齐。有些人常年在外打工根本就不理这事,有些人 把自家门口的石头铺了,甚至还是专门买了石子。不过集体路面上分到各家各户的那些路 面就没人管了。反正也不是咱一家走这条路,修不修就那个样子”。村主任却认为:个别 村民的意识太坏了,只看到自己眼前的一点点利

29、益,就想不到儿孙后代的事。不为集体利 益着想,还在背后故意捣乱。在修路之前我就告诉村民把自家门口占道的树木砍伐掉,把 烤烟炉拆掉,好多人都不管,你看那刘义林还是老党员,一点儿都不积极。说实话,有时 有些事非要逼迫自己与别人打一架才能解决”。笔者在2006年7月在该村调查期间发现,对于建设中的村庄道路上的树木和房屋,确 实只有与村主任同住一条街道的村民进行了砍伐或拆除,其余的村民则大都置之不理。村民村主任形象地说明了这种公共产品的特征:“修路不像饮水或拉电,谁不缴费村里就可以直接给他停水停 电,但路就不一样了,人家不出钱和石料,但人家照样可以走。”认为自己村里人“心不齐”,最后甚至表示出无所谓的

30、态度,而村干部则认为是“村民的意 识太坏”。部分农民虽然认为村庄建设涉及到自己利益,也利于自己的日常生产和生活,但 是宁愿继续忍受这种生活的不便,因为他们知道获得利益的前提是自己必须付出人力、财力、 物力等资源,但以“赖”的方式能够避免支付成本,到时也照样能走上平坦的道路。因而原 来有少部分人阻止的公共工程最后竟然演变为大多数村民相互效仿,其漠视行为达到惊人的 一致。奥尔森认为,“在一个集团范围内,集团收益是公共性的,即集团中每个成员都能共同 且均等的分享它,而不管他是否为之付出了成本,集团收益的这种性质促使集团的每个成员 想搭便车而坐享其成。集团越是大,分享收益的人越是多,为实现集体利益而进

31、行劳动 的个人分享份额就越小。所以,在严格坚持经济学关于人及其行为的假定条件下,经济人或 理性人都不会为集团的共同利益而采取行动。”(Alson Mancer,1995: 5)村庄道路的修建作 为一种集团收益,其享用的主体是全村村民,而对于那些“搭便车”的村民,村干部既缺少 合法有效的制约和惩罚手段,又不可能以诸如与农民“打架”的过激方式强迫他们支付修路 的成本。村干部难以获得农民的信赖按照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第十一条规定,村民委员会主任、副主任和委员由村民直 接选举产生。就程序民主来说,治者之权只有被治者认可才具有合法效力。然而,南村村 民选举的现实状况并非如此,该村的村民组长告诉笔者,在南村于

32、在2003年冬天进行村民 选举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投票。会计就抱着票箱挨家挨户让投票,唱票时就在村子的小 学内,当时只有村干部和几个教师在。结果就根本没有现任的村主任的名字。但村支书和 镇政府不同意结果,一定要让他干。因为村主任和支书之间还有什么账没有结清”。怎么会有人不愿意投票呢?村民田付明讲述了他自己的看法:“说实话,下来一个穿红 的,上去的一个穿绿的,谁干都一样。有时这村干部也不要换得太勤,下来一个吃肥的, 上去一个瘦的还得养肥。当时选举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最后到学校里进去一看,就那么几 个人在那里划票,就没有多少个村民,连监票、唱票的都没有,当时有位副镇长也在现场”。显然,至少在部分村

33、民看来,现任村主任是在村支书和镇政府的帮助下以非法手段获得 了职位。而他当上村主任后,村民的评价是:“说话不算话,经常撒谎,没有信用。”根据村 民白艳的讲述,为了改善南村的烟草生产条件,永县烟草公司曾帮助南村建设搞灌溉工程, 让农民去挖水渠,“承诺挖1米1元钱,我自己挖了五六十米,干完后一年多时间还没有给 钱。谁还愿意出力气修路”?另一位村民田公理则介绍了自家该得到的补助金被截留的事情: “五六年前县民政局给我妈补助了 200元现金,让村主任从空逮走(截留和挪用)了,他说 我好几年的农业税没有缴。”村民们还普遍反映,“村里财务不公开,村干部从中谋取不少好处。”村民举出的干部谋 取好处的例子有多

34、起,比如:村主任多年之前曾经利用给村民刻私章的机会,以个别村民名义贷款;在2006年国家开始实施粮食种植补贴时,村主任把村集体所有的200亩左右的机 动地划到了自己子女和孙子的名下,凭借多个账户领取补贴;2007年,村主任又在西北电网公司补偿的土地占用费中“弄了将近四万元”。村民刘虎提到村主任的上述行为时则推测:“去年他儿子打架被逮之后,花了一万多, 今年还能盖房就是那个钱。”而对于村干部的这种行为,村民田公理则评论到:“你说国家知 道农村干部贪污这些情况不?知道!如果要杀的话,从省到市到县,估计能杀得贪官多的很。 现在没人告,农民现在没有申冤的地方,官官相卫,你就告不下什么眉眼(结果)。”对

35、于选举本身的合法性的质疑,对于“经常撒谎”这种人格上的否定,以及对于不断地 谋取“好处”这种寻租现象的愤懑,自然导致了村主任丧失权威,难以号召和发动起农民。 而普遍的不信任也增强了村民对村庄公共事务的冷漠:他们不参加集体会议,不参加选举, 当然在村庄道路修建过程中也就不愿意出工。可以说,实质性的村民自治制度在南村并未真 正建立,而国家所强调的“一事一议”协商机制也就难以有效地发挥作用。约束机制和激励机制的双重缺失对于为什么许多村民不愿意合作修路,村民田心明调了经济上的困难:“一二百元钱的 石料费用让农民承担,说实话难度还是比较大。整体而言农民的钱还是有些欠(缺)。修路 花几十万元,那么大的工程

36、,农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咱村里人还是比较穷,虽说温饱问题 已经解决,但拿出一二百块钱还是比较难。”但是,如果与人民公社时期相比,很难说现在的田村经济上更加贫困了。而在公社时期 兴建的一些公共工程,如兴修水利、平整土地等等,却能够有效地得到农民的“合作”。村 民组长提到:“在老毛(毛泽东一一笔者注)手里,他们跟在干部后面要活干,不干活就没 有工分,现在不一样了”。村民白艳回忆当初的情形时也说:“农业社(人民公社)时期平整 土地,如果上工迟到,除了背诵毛主席语录之外,还必须接受批判,迟到的人就感到非常羞 耻。劳力比较弱干活慢的人上工时还带着馒头以免自己任务完不成,现在不会(出现这种情 况)了。”从

37、中可以看出,人民公社时期的贫困并没有成为当时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太大障碍,其 中的原因就在于国家在农村建立了集权式的乡村动员体制,农村处于国家权力的强度控制之 中,生产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也拥有制约农民的相应手段。而在人民公社解体之后,事情就 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村民自治制度为核心的乡村治理体制逐渐建立,对农民个人权利的承 认和保护有了制度性的承诺(于建嵘,2001: 231)。虽然村民自治制度的自上而下的安排“可 能是为了减少政府行政任务而避免不负责任的指责所采取的一种策略”(Robert Benewick, 2004),但是用村民组长的话来说,它的一个后果就是“土地承包到户之后,别人(村民)据

38、村民组长介绍,输电线路途径南村时共有4个塔座占用了该村的集体土地,电网公司按照每个塔座9600 元的标准给予补偿,钱划拨到镇政府。当时他告诉主管财务的副镇长,只有村主任和他一起到场时才能取 钱。但是当他再次找到副镇长时,发现只剩下一万多元。村主任说其它钱都花到了 “跑关系”。就不依靠村集体了。”这里所说的“不依靠集体了”在很大程度上是符合实际情形的,但另一方面,村干部依 据中央政府的相关规定,还是可以向村民收取“三提五统”、动员其承担“义务工”和“积 累工”的,而且相关政策也赋予了他们的这种权力以一定的强制性。这种强制性在税费改革 之后则完全丧失了,村干部认为自己没有了约束农民的权力。村主任说

39、:“自从税费改革之 后,义务工和积累工取消了,现在大部分村民既不缴集资又不投劳力,而村干部没有强迫其 他人的权力。取消农民义务工的制度,对村里集体工程的开展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村集体又 没有什么收入,还要给农民支付工钱,他们才肯干。”支付工钱“才肯干”意味着农民认为自己的劳务付出必须以获得物质报酬为前提。这在 某种程度上未尝不可以看作一种权利意识上的“进步”。但是进一步的问题在于,在村庄集 体经济匮乏的条件下,村干部难以支付这种报酬。换句话说,村干部缺乏一种激励手段。这 是他们在丧失了动员农民的制约手段的情况下所必须面对的困境。而在“搭便车”的行为普 遍、农民呈现出“一盘散沙”性的不合作状态的背

40、景下,双重机制一一制约机制和激励机制 的缺失,也就自然地使“农民打底子,政府铺面子”这种共同承担成本的模式宣告失败。五村庄之外资源获取的路径依赖在动员村民提供石料和劳务的努力失败之后,南村的道路建设看起来失去了希望。但是, 南村的村干部并没有就此放弃。作为南村的居民,他们当然也希望享用道路建成后的便利; 而作为南村的领头人,更应该努力在村庄这个“熟人社会”中使自己的行为过得去,干出让 村民“看得见的有利事情”,以作为权力维系的资本。于是,要继续维持对村庄的支配地位, 就要寻求其他间接资源,以便使道路建设得以完成。而在村庄之外寻求和获取资源成为必然 选择。2006年7月之后,村主任继续“活动关系

41、”。多次奔波之后,到了 12月底,永县公路 局重新测量道路路线。为了确保工程费用及时到位,在2007年春节前夕,村主任携带礼品 前往市交通局落实项目,最终定于2007年3月重新施工。按照新的方案,原来准备铺设的 柏油路面也改为水泥路面。南村村民组长讲到:“原来修建柏油路需要农民承担路基石料费 用,现在改为水泥路,寿命会长些,当然比原来多花20多万元。不过这样就不用向农民要 钱了,咱就问国家要。村主任也有这个关系,能争取到资金。”由于大部分路基以前堆放着麦秸,常年雨雪积水导致地面成为稀泥状,铲车难以操作, 为了保证工程进展,必须动员村民参与体力劳动。前述村民组长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时满脸的郭村主任持

42、有相同观点:“村里又没有集体收入,遇到事情又没有村民愿意干。取消义务工是错误的。”村主任多次告诉笔者,公路局下来测量规划路线,一桌饭包括烟酒大概需要七八百元。到省市交通部门, 也需要不少钱。当时收取机动地承包费,其实也考虑到了这部分支出。但是,村干部并没有把这部分支出 的详细账目向村民公布。痛苦和无奈:我把孙子过满月的两千元钱拿出来, 又向其他人借了几百元。那天上午,我给村民现 场发钱。当然一个人平均是很少的。也有个别村民不要,说是做贡献。整个工程持续了三个 月,实在是痛苦。每天从早上6点左右干到晚上十点左右。二十多个人就在我家里吃饭,本 来想找村里某农户专门为工程队做饭,并且村里给支付工资,

43、但是没有人愿意。晚上工程车 辆就在家门口停放,防止有小偷偷盗工程器材。我在外面搭棚睡了两个月,想找个村民做伴, 没有人同意,把人整咋了(极度折磨)。”村民组长通过支付“现钱”动员农民参加劳动。农民也因组长的“说话算话”给予配合。 虽然也有许多村民认为他是个“瓜子”(傻子),“只能出力气”,但是也很看重他比村主任“老 实”。经过近三个月的努力,到2007年6月初夏收开始,路面保养期未满便仓促通车。历时 11个月,长度2.6公里的村庄道路修路事件终于宣告结束南村干部在村庄内部获取资源谋求村庄集体利益失败之后,在个人利益和村庄集体利益 共同刺激的作用下,村干部通过“亲戚关系”在村庄之外获取资源谋求村

44、庄的集体利益。村 庄之外的资源是由政府提供的,但村庄与政府或国家的关系却又是由村干部和特定的地方官 员之间的私人关系建立起来的。村庄在实现自己的具体目标即道路修建时与资源提供者之间 显然并没有建立一种制度化的关系,而政府的资源配置则带有明显的随意性和偶然性。农民在自己很少付出一定的实物或资金支持,甚至完全没有付出的时候,却享用到村干 部为自己带来的实际好处。村干部的形象也由单纯的“赢利型”(杜赞奇,2000)成为一个 集“国家政策的代理人角色,村庄权力的主要掌控者、集体资源的实际操纵者以及村庄 内部利益分配的主导者”三者于一身的混合型形象,这种形象是他们常常利用关系网络和职 位所控制的资源塑造

45、的(齐晓瑾,2006)。南村并不具有郭村所具有的丰厚资源。从引水工程到道路修建,郭村获取资源的路径主 要是依赖本村出身的地方官员,这些官员凭借其掌管的权力,可以在更大范围内调动国家的 资源,从而使得郭村的多项公共工程进展顺利,用郭村主任的话说就是“打个招呼”即可。 这种非制度化的程序和模式在郭村发展的历程中演化为一种“路径依赖”。但是南村的干部 最终也成功地获得了与特定的地方官员的支持,并且提高了村庄道路的修建标准。当然,他 们在借助和巩固与官员的私人关系的过程中要付出更大的努力。也许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 点,南村主任计划将来找村里一位在外面“干事”的人一一年轻时当过兵,后来给某位副省 长当过

46、司机,现在定居西安一一,希望通过他为南村争取到更多的项目。客观地说,南村干部借助上述关系为村庄谋利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获取了本村舆论的支 持。不过,村干部并没有能够获得真正的支持系统,农民在道路完工后依然对村干部的寻租 行为抱有不满,更看重他们从中谋取私利的行为,并期望他们受到国家的惩罚。从有关新农村建设的一些政策规定可以看出,国家希望“成本分担”模式来扩大农村公其实在水泥路面铺设完之后,两边还需要用土加肩宽。南村村干部按照路段长度平均划分给每家每户, 但大部分农民不愿意无偿劳动。直到两个月之后,村干部最终以每米1元钱雇佣郭村村民完成这项工程。共资源的供给,并由此实现与农民之间的相互信任和良性互

47、动。但南村的道路修建过程表明, 这种预期在当地并没有实现。在道路修建的第一阶段,即资源获取的路径选择阶段,南村干 部通过个人关系获取了一定的外部资源,但确定修筑的柏油路由于前述种种原因半途而废, 农民与政府共同投入的成本分担模式最终失败。在第二阶段,即资源获取的路径依赖阶段, 由于村干部有效地动用了个人与国家干部之间的私人关系,使本应由农民承担的部分修路成 本完全转嫁给国家,形成了国家独资模式,而且路面铺设材料的改变进一步加大了国家的成 本,而村庄在争取建设资源的过程中也就更加依赖于国家。六讨论在乡村社会,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实质是国家与农民的关系。而国家与农民的关系则以事 件的方式呈现出来,事件

48、中的个体行动构成了事件的演变过程。这恰好体现了本文所说的个 体关系,即地方官员与村干部在连接国家与农民关系中的重要性。笔者在南村获取资源的路 径选择事件中发现,村干部和地方官员之间的个人关系趋向紧密,而南村农民的主体作用则 进一步削弱,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疏远。这种状况的形成是由多个行动主体共同建构的 结果:农民的“私”的心理和“搭便车”行为,村干部威信的丧失,以及对于农民的“约束” 机制的缺失。在乡村日常生活情景中,农民对于村干部与地方官员“官官相卫”的普遍怨恨 也就间接转化为对国家的一种特别心态:既然村干部和地方官员可以合伙贪污却得不到国家 的惩罚,自己为何就不能更多地依赖于国家?也许正

49、是因为地方官员和乡村干部的谋私行为 的“消蚀”和“离间”,作为治理主体的国家和治理客体的农民之间的关系遭到了进一步的 扭曲。介于农民与国家之间的村干部借助与地方官员之间的私人关系,在村庄之外的更大范围 内寻求资源,而地方官员则基于这种私人关系为某个具体的村庄提供资金,最终形成了 “个 人关系与公共关系的混合和变形”,创造了一个“相对自由的活动空间”(张静,2006: 251)。 从宏观上看,虽然国家支持农村发展的资金有着长远的制度设计和统筹规划,但在微观实施 的过程中,地方官员难以从公共利益的角度出发,而是以个人利益为导向,其结果趋于一种 非制度化的状态。从南村道路建设资源获取的路径选择分析,

50、其影响的客观后果可能表现为 以下四点。第一,农民“私”的心理和拒付分担成本的行为,最终强化了村干部获取资源的非制度 化路径选择,并逐渐转变为一种路径依赖。第二,缺乏权威的村干部依靠村庄外个人关系的扩展为村庄谋求集体利益,个体权力得 以维持并形成了一定的关系运作空间,使村庄发展带有较大的偶然性和机会性,村庄可持续 发展难以保证。第三,分别居于主导和主体地位的国家与农民关系异化为地方官员和村干部的个体之间 的关系。而在这一过程中,由于公共资源的配置缺乏制度约束和有效监督,村干部与地方官 员有可能共同追逐和分享利益,并形成相互依赖与保护的“共谋”关系。第四,在税费改革之后的新农村建设时期,国家与农民

51、的合作关系并未形成,而是呈现 疏离状态,而农民又倾向于依赖国家,国家在乡村的治理成本也将因此加大基于上述结论,可以进一步发现,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的经济基础上,国家期望 通过村民自治制度的实施,逐步实现基层政治的民主化,然而,农民的“私”并未因历经人 民公社制度的强权控制而消退,农民的“公”的意识也没有因为村民自治而得到进一步的培 育和提高。新的制度安排在充分尊重农民的意愿的前提下,似乎也不应该忽视乡村社会治理 的这一重要基础条件,农村管理体制的深化改革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参考文献:陈柏峰,2007,从利益运作到感情运作:新农村建设时代的乡村关系,开发研究第4期。邓正来、J.C.亚历山大主编

52、,2002,国家与市民社会,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邓正来,2006,关于国家与市民社会框架的反思与批判,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第3期。杜赞奇,2004,文化、权力与国家,王福明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贺雪峰,2006,公私观念与农民行动的逻辑,广东社会科学第1期。2007,取消农业税对国家与农民关系的影响,甘肃社会科学第2期。贺飞、郭于华,2007,国家和社会关系视野中的中国农民,浙江学刊第6期。曼瑟尔奥尔森,1995,集体行动的逻辑,陈郁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齐晓瑾、蔡澍、傅春晖,2006,从征地过程看村干部的行动逻辑一一以华东、华中三个村庄的征地事件为 例,社会第2期。荣敬本、崔之元

53、,1998,从压力型体制向民主合作体制的转变,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申端峰,2007,软指标的硬指标化一关于税改后乡村组织职能转变得一个解释框架,甘肃社会科学第 2期。孙立平、李强、沈原,1998,中国社会结构转型的中近期趋势与隐患,战略与管理第5期。孙立平,2000,“过程一事件分析”与当代中国国家一一农民关系的实践形态,清华社会学评论(特辑), 厦门:鹭江出版社。孙立平、郭于华,2000,软硬兼施:正式权力非正式运作的过程分析,清华社会学评论(特辑),厦门: 鹭江出版社。王荣武、王思斌,1995,乡村干部之间的交往结构分析,社会学研究第3期。王思斌,1991,村干部的边际地位与行为分析,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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