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经济增长与波动的实证研究

1、PAGE PAGE 10我国经济增长与波动的实证研究 作者简介：陈乐一（1967），男，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宏观经济学；李玉双（1982），男，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2009级博士研究生。 陈乐一 李玉双 (湖南大学经贸学院 湖南长沙 410079) 内容摘要：按照“谷谷”法，我国经济增长与波动轨迹可划分为11个周期。根据扩张与收缩的比率、波动幅度大小等波动特征，这11个周期又可以分为3个阶段：改革开放前经济“大起大落”阶段；改革后经济高速增长阶段；新世纪以来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这三个阶段中，经济增长的平均速度不断提高，经济增长的稳定性顺次增强。本文进一步从实证

2、方面研究市场化进程对我国经济增长稳定性的影响，得出结论认为，市场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将有利于经济的平稳运行。关键词：经济增长； 经济周期； 波动幅度； 市场化 新中国成立以来，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取得辉煌成就，我国经济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国经济建设也并非一帆风顺，经济增长经历了多次波动或衰退乃至萧条的阶段。本文主要探索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增长与波动的轨迹，寻找经济增长稳定性不断增强的原因。由于大规模经济建设始于1953年，因此本文实际分析的是1953年后经济增长与波动的轨迹。一、我国经济增长的周期划分经济波动研究一般选用GDP增长率作为考察指标。测定经济周期的方法主要有三种：速度法、移动

3、平均法、对数差分法。速度法是一种直接以经济增长率指标来测定经济波动、描述经济波动特征的方法。移动平均法是为消除一些不规则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而对经济增长率进行数年移动平均处理以描绘经济周期的方法。该方法处理后的数据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短期随机波动的影响，平均移动越长，效果越好。但是这种方法存在严重的缺陷。由于处理过的数据存在明显的滞后现象，与速度法相比，移动平均处理过的波峰与波谷在时间上会往后移，移动的年份过长也会导致研究数据的过多缺失。对数差分法是以产出水平的一阶差分值为指标来描绘周期波动的方法。在现有的文献中，大多数学者通常选择速度法来测定经济波动，描述经济波动特征。因此，本文也将选取用经

4、济增长率指标来划分经济周期，并分析我国经济周期波动的主要特点。按照“谷谷”法进行划分（见图1），19532010年中国经济增长率的波动共呈现出11个周期 实际上1953年属于上一个周期。，但是第11个周期才刚刚开始，这里不予分析。这11个周期的前5个周期，属于改革开放之前，后6个周期属于改革开放之后（见表1）。要说明的是，第6个周期的1977年、1978年这两年属于改革之前，19791981年这三年属于改革之后，由于采用“谷谷”划分法，而该周期的波谷年份（1981年）位于改革之后，因此，第6个周期作为改革后的周期。在划分经济周期时，如果周期的长度仅为两年，则将其与相邻的周期合并，这种情况在第5

5、个周期内出现过，它包含两个相邻的小波动，分别是：19731974年和19751976年的两次波动。 参见刘树成：中国经济周期波动的新阶段，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版，第6、8页。 图1 GDP增长率波动图资料来源：19531998年数据来源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19992007年数据来源中国统计摘要2009和20082010年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网站（/）。表1 中国经济周期的划分与周期长度波序周期起止年份波长（年）扩张持续长度（年）收缩持续长度（年）扩张与收缩之比率实际长度平均长度实际长度平均长度实际长度平均长度改革开放前1234519541957195819621963196819691

6、97219731976456444.6213222243222.60.76改革开放后67891977198119821986198719901991199955495.752424331252.751.09改革开放后1011200020092010现在101077332.3319542009565.6292.9272.71.12注：根据图1提供GDP增长率的数据计算。改革开放后指的是改革开放后经济高速增长期；改革开放后指的是改革开放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期。由于第11个周期才刚开始，这里不予分析。二、中国经济增长与波动三个阶段的对比分析在19532008年里，以改革开放为界，可分为改革开放前时期和

7、改革开放以来时期。如果再细分，改革开放以来时期又可以划分为经济高速增长阶段和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其中，经济高速增长阶段是19771999年，包括第69周期；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是指新世纪以来，即2000年以来第1011周期。在这三个阶段中，扩张与收缩的比率、波动幅度大小等波动特征，都存在显著差异。（一）从扩张与收缩的比率看阶段的划分扩张与收缩的比率是衡量经济增长稳定性的重要指标。一次完整的周期由扩张和收缩两个阶段组成。扩张与收缩的比率越高，意味着扩张阶段越长，收缩阶段越短，表明经济增长比较稳定。从表1可知，改革开放前的5个周期里，扩张期的平均长度为2年，而收缩期的平均长度为2.6年，扩张与收

8、缩比率0.76，小于1。改革开放后经济高速增长阶段，扩张期的平均长度为3年，收缩期的平均长度为2.75年，扩张与收缩比率1.09，大于1。改革开放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扩张期的平均长度为7年，收缩期的平均长度为3年，扩张与收缩比率上升至2.33，大于1。这三个时期的扩张与收缩比率依次递增，说明说明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扩张的持续性增强，经济增长的稳定程度提高。（二）从波动幅度大小等波动特征来看阶段的划分分析我国经济周期的波动特征，主要可以从波动幅度、峰值、谷值、增长水平等几方面考察。其中波动幅度尤其重要，它由三个指标组成：标准差、波动系数以及峰谷落差。从整体来看，按照“谷谷”法进行划分，1

9、9532010年，我国的经济波动可以划分为11个周期，GDP增长率波动系数为0.88，标准差达到7.28%（参见表2），同时我国的峰谷落差达到14.3，平均峰值高达14.8，平均谷值则只有0.6%（参见表3），这些数据表明我国经济周期波动幅度很大。下面将我国经济增长轨迹分为三个阶段来分析经济周期的波动特征。表2 我国经济波动系数年份平均值（%）(1)标准差(%)(2)波动系数(3)=(2)/(1)195319786.6810.321.54197919999.633.190.33200020109.711.600.16195320108.327.280.88注：根据图1提供GDP增长率数据计算。

10、表3 我国GDP周期的峰谷落差波序周期起止年份波峰时刻（年）波谷时刻（年）峰值%谷值%峰谷落差平均增长水平改革开放前12345195419571958196219631968196919721973197619561958196419701975195419611967197219761521.318.319.48.74.2-27.3-5.73.8-1.610.848.62415.610.37.8-0.67.711.84.3改革开放后6789197719811982198619871990199119991978198419871992198119861990199911.715.211.61

11、4.25.28.83.87.16.56.47.87.1811.57.77.1改革开放后1011200020092010现在20072001137.55.59.7改革开放前（平均值）改革开放后（平均值）改革开放后（平均值）19542009（平均值）16.513.21314.8-5.36.27.50.621.975.514.36.28.69.78.2注：根据图1提供的GDP增长率数据计算。改革开放后指的是改革开放后经济高速增长期；改革开放后指的是改革开放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期。由于第11个周期才刚开始，这里不予分析。从标准差与波动系数来看（参见表2），改革开放之前的19531978年，我国经济周期波

12、动的标准差达到10.32%，波动系数则高达1.54。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高速增长阶段，即19791999年，标准差下降至3.19，而波动系数则下降至0.33。第三个阶段即快速增长阶段20002010年，这时期的标准差与波动系数与改革前相比更是明显下降了，标准差为1.6，波动系数只有0.16。标准差与波动系数的快速下降说明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周期波动是由剧烈转向缓和，特别是2000年以后，我国经济一直处于一个平稳增长阶段。从峰谷落差来看（参见表3），改革开放前阶段的平均峰谷落差为21.9，属于典型的剧烈波动型。改革开放之后的经济高速增长阶段，周期的平均峰谷落差降至7；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周期的

13、平均峰谷落差迅速降至5.5。改革之前的5个周期中，它们的落差均在10以上，其中第2个周期的落差竟然达到了48.6。改革之后，落差值都有所回落，所有落差值都小于8，其中落差值最小的是第10个周期，它的落差已经降到了5.5。因此，总体来说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的稳定性正在不断增强。从各个周期的峰值来看（参见表3），改革开放前阶段的5个周期的波峰平均值为16.5%，改革后经济高速增长时期的波峰平均值下降到13.2，改革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期波峰平均值又下降至13。此外，观察改革开放前后各个周期的峰值，我们可以发现，改革开放前周期之间的峰值差距也很大，例如，第二个周期的峰值高到21.3，第五个周期的

14、峰值只有8.7。改革开放后经济高速增长阶段的周期峰值大多在12左右，峰值均匀。在改革开放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周期的峰值为13。这三个阶段峰值都处于高位，表明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增长一直存在盲目扩张性，容易出现经济过热，尤其是第一阶段周期之间的峰值差距明显，经济波动幅度大。从谷值来看（参见表3），改革开放前阶段的波谷平均值为-5.3，为古典型；改革后经济高速增长期的波谷平均值为6.2，经济平稳快速增长期的波谷平均值为7.5，均为增长型。比较改革前后各周期的波谷，改革开放前竟有3个周期是古典型，其中以第二个周期的波谷位最深，达到-27.3。而改革开放以后，5个周期均为增长型，经济高速增长期平

15、均谷值比改革开放前上升了11.5个百分点，经济平稳增长期平均谷值比改革开放前上升了12.8个百分点。谷位的显著上升表明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增长抵抗衰退的能力得到了明显增强。从平均增长水平来看（参见表3），改革前5个周期的平均增长水平为6.2，改革后经济高速增长期的平均增长水平上升到8.6，经济平稳快速增长期为9.7。三个阶段的平均增长水平是逐渐提高的，这表明改革以来我国经济增长水平显著提高。总体而言，我国经济增长与波动可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也就是改革开放之前，扩张与收缩之比率低，经济波动幅度很大、峰位较高、谷位深、平均增长水平低，可形象地表述为“大起大落”；第二阶段，也就是改革后经济高

16、速增长阶段，扩张与收缩的比率上升，波动幅度下降、峰位上降、谷位上升、平均增长水平提高；第三阶段，也就是改革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扩张与收缩的比率进一步上升，波动幅度更小、峰位下降、谷位继续上升、经济增长水平高于高速增长期。就阶段而言，从第一阶段至第二阶段再至第三阶段，经济增长的稳定性顺次增强。一言以蔽之，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不断增强，新时期更是呈现出平稳和快速增长的特征。三、中国经济增长稳定性不断增强的原因分析新中国成立以来从第一阶段顺次至第三阶段，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不断增强，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其根本原因是由于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国经济市场化程度持续提高。计划经济体制时期，

17、我国经济市场化程度极低，各种商品和服务产品的价格形成基本上完全由政府管制，市场因素在经济生活中受到极端压制，政府管制力量远远大于市场力量，外在的政府干预因素经常冲击正常的经济周期，导致经济多次“大起大落”。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不断推进市场化进程，消弱政府管制力量，经济的市场化程度不断提高，因此经济波动幅度迅速下降，波动由剧烈转向缓和。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推进，市场化程度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水准上进一步提高，对经济增长的直接影响就是导致新一轮经济周期呈现前所未有的平稳特征。市场化程度提高还可以使得经济增长避免不切实际的高速度，实现健康的快速增长。下文选取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宏观经济数据，实证分析

18、市场化进程对我国经济波动变化的影响。（一）变量选取与数据说明市场化进程是指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的一个过程，包含着一系列经济的和非经济的方面的改革，因此对市场化进程的定量测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作。由于我国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根本问题就是非国有经济比重的不断提高和所有制结构的转变，所以采用非国有经济职工人数占职工人数的比重来表示其市场化进程也是一种比较合理的选择（卢二坡和曾五一，2008）。当然，非国有经济比重只是经济体制转轨的一个具体反应，它不能完全代表市场化进程的所有方面。尽管如此，该指标与市场化的其他方面有着较强的相关性，它的变动大体上能够反应我国市场化的进程（卢二

19、坡和曾五一，2008）。因此，本文采用非国有经济职工人数占职工人数的比重作为市场化进程的代理变量，用mkt表示。为了判断市场化进程对经济增长波动的影响，还需要分离出经济增长的波动成分。在本文的检验中，主要使用常用的HP滤波法来分离变量的趋势成分与周期成分。我们对1953年以来GDP增长率进行了趋势与周期的分解，其周期成分记作cy。文中所有原始数据均来自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中国统计摘要2009和国家统计局网站（/），样本空间为19532009年。（二）ADF单位根检验时间序列计量分析需要样本数据是平稳的单位根过程，否则就存在“伪回归”问题。因此，在进行实证分析前需要对时间序列变量进行单位根

20、检验。通过ADF单位根检验，我们发现（见表4）：cy在1%显著水平上为平稳变量；mkt在1%显著水平上为非平稳变量，而mkt一阶差分值在1%显著水平上为平稳变量。由于mkt是非平稳变量，因此在回归分析时，需要对它进行一阶差分，使它变为平稳变量。表4 ADF单位根检验结果变量ADF统计量检验形式(c,t,q)P值结论cy-5.938672*(c,0,3)0.0000平稳mkt-1.821285(c,0,0)0.6243非平稳dmkt-11.53056*(0,0,0)0.0000平稳注：*表示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d表示差分；检验形式(c,t,q)中，c、t、p分别代表常数项、时间趋势和滞后阶数（

21、三）回归分析根据表5可以发现，在回归方程中，dmkt、dmkt (-1)和dmkt (-2)系数的T值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F统计量也通过检验，SC检验值等于-2.7502，R2等于0.4136。因此，市场化进程对经济波动的回归方程结果是比较理想的。在表5中，dmkt、dmkt (-1)和dmkt (-2)系数的系数分别为-0.4014、-0.4030和-0.2025，这说明随着市场化程度的不断提高，经济将会运行越来越平稳。因此，我们可以发现，实证结果与上文分析相一致：市场化程度提高还可以使得经济增长避免不切实际的高速度，实现健康的快速增长。表5 市场化进程对经济波动的回归分析结果变量系数标

22、准差T值P值dmkt-0.4014*0.0748-5.36890.0000dmkt (-1)-0.4030*0.0832-4.84170.0000dmkt (-2)-0.2025*0.0745-2.71740.0090c0.0140*0.00791.78930.0796R2= 0.4136Schwarz criterion = -2.7502F-statistic= 11.7532Prob(F-statistic)0.0000注：*表示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表示在10%显著水平上显著，(-1)表示滞后一期，(-2)表示滞后二期，c表示常数项。（四）Granger因果检验回归分析的结果往往只能

23、量化一个变量变化时，另一个变量变化的情况，但对哪个变量是因，哪个变量是果，却无法有效回答，因此本文采用Granger因果检验来研究经济波动与市场化进程之间因果关系。根据表6可知：在10%显著水平下，我国经济波动与市场化存在着双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即市场化会影响经济波动，同时经济波动也会影响市场化进程。结合两者之间的回归方程式结果能得到以下结论：市场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将有利于经济的平稳运用。表6 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零假设ObsF统计值P值结论dmkt does not Granger Cause cy492.27811*0.0514拒绝cy does not Granger Ca

24、use dmkt494.12128*0.0022拒绝注：*表示在1%显著水平上显著，*表示在10%显著水平上显著。四、结论与对策建议新中国成立以来，根据扩张与收缩的比率、波动幅度大小等波动特征，我国经济增长与波动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改革开放以前时期、改革后经济高速增长阶段、改革后经济平稳快速增长阶段。这三个阶段中，经济增长的平均速度不断提高，经济增长的稳定性顺次增强，尤其是新时期更是呈现出平稳和快速增长的特征。同时，根据19532009年宏观经济数据，运用计量经济学方法实证分析发现，我国经济增长的稳定性不断增强的根本原因在于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经济市场化程度的持续提高，并且市场化程度越高，经济运行就越平稳。因此，要想保持未来经济平稳快速增长，最根本的还是要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强化市场力量，进一步加快市场化进程。历经30余年改革开放，我国经济市场化程度已显著提高，但还是存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