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汉语诗歌节奏的一个思路

1、试论汉语诗歌节奏的一个思路摘要：汉语诗歌节奏终究是什么？这一问题至今未解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必须弄清楚造成不同语言的诗歌节奏的两个共同点，即作为节奏根本条件的一定的时间间隔和作为节奏本质特征的对立性语音特征，然后着力探究汉语语音的有关特性在这两个共同点上的独特表现。由此我们或答应能探究到汉语诗歌节奏终究是什么。关键词：节奏；诗歌节奏；汉语诗歌节奏；一定的时间间隔；对立性语音特征引言中国曾经是诗国，有着辉煌的诗歌成就。然而，诗歌的节奏汉语诗歌的节奏终究是什么，我们却并不清楚，对它的研究也很不够。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学术现象。这种学术现象与西方相应的学术现象形成很大的反差：西方学术界出版了不少关于

2、诗歌节奏的论著，并对西方主要语言的诗歌节奏达成了共识：古代希腊语和罗马语拉丁语的诗歌节奏是音长节奏，或称长短节奏；英语、德语、俄语等语言的诗歌节奏是音重节奏，或称轻重节奏；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等语言的诗歌节奏是音节节奏。上世纪30年代中期和50年代末期，中国学术界曾经对汉语诗歌节奏进展过两次较为集中的讨论，结果都是聚讼纷纭，莫衷一是。已故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曾参加上世纪50年代末关于汉语诗歌节奏的研讨。他在后来的一篇文章中就说：在中国诗中，关于什么是节奏，还是一个有争论的问题。1中国学术界关于汉语诗歌节奏的不同见解，主要有平仄节奏论、音重节奏论、音组节奏论、音节节奏论、音顿节奏论等。显然，终究

3、什么是汉语诗歌节奏这个问题还应当继续讨论下去，因为这个问题的解决，将有助于深化认识汉语古代诗歌的形式，尤其有助于进一步探究汉语现代诗歌的形式。本文认为，探究汉语诗歌节奏的一个思路是：要知道什么是汉语诗歌节奏，必须先确定什么是诗歌节奏；而要确定什么是诗歌节奏，又必须先确定什么是节奏。这是因为，不同节奏都有一种共同性，假如确定了这种共同性，探究汉语诗歌节奏就有根据了。而要确定什么是节奏和什么是诗歌节奏，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因为许多事物的节奏是明确的，某些语言的诗歌节奏也是明确的，被公认了的。在确定了不同节奏尤其是不同语言诗歌节奏的共同性的根底上，通过探究汉语语音的有关特性在那共同性上的独特表现，大概

4、就可以确定汉语诗歌节奏是什么了。一、什么是节奏节奏是事物运动的普遍现象。从节奏与人的感觉关系看，它可以分为听觉上的、视觉上的和触觉上的。听觉上的节奏，如自然界中鸟啼虫吟、海啸雷鸣的节奏，生活中钟鸣鼓响的节奏；音乐节奏当然是听觉上最鲜明最和谐的节奏。视觉上的节奏，如日升月落的节奏，光亮明灭的节奏，人行走时手的摆动、脚的起落的节奏；舞蹈动作的节奏当然是最强烈最优美的视觉节奏。触觉上的节奏，如人的心跳的节奏和脉动的节奏。总之，人能感知到的节奏很多很多，不胜枚举。对上述各种节奏略加分析，便可以发觉它们都包含着两个共同因素：一个是一定的时间间隔，一般是大致相等的时间间隔，有的还是完全相等的时间间隔；另一

5、个是事物的某种特征的反复，即事物运动的某种特征的反复出现。这两个因素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一定的时间间隔，某种特征的反复便不可能发生；或者虽然可以发生，却是混乱的，不能形成节奏。例如，我们用手指每隔一定的时间敲打一下桌面，便产生一种声音节奏；但假如我们的敲打不是间隔一定的时间，而是忽快忽慢地胡乱敲打，那敲打声就没有节奏感。反过来，节奏中一定的时间间隔，又是由某种特征的反复标志出来的。我们敲打桌面的一定时间间隔，就是由咚、咚、咚这种反复的敲打声标志出来的。分开了某种特征的反复，一定的时间间隔就显示不出来，也不能形成节奏。例如，一盏灯一直亮着，我们感到它是无节奏的；它亮一会儿后熄灭了，不再亮了，也不会

6、有节奏。但假如它定时地一明一灭，如此反复假设干次，节奏就产生了。这便是因为前者不管是亮着还是熄灭着只占有时间，却没有反复；后者那么既有一定的时间间隔，又有连续的明和灭的反复，而那一定的时间间隔正是由这种明和灭的反复特征标志出来的。由此可见，节奏中一定的时间间隔和某种特征的反复这两个因素，是相辅共成的，不可分的，我们只能在理论上把它们分别开来看。在节奏的这两个因素中，一定的时间间隔是形成节奏的根本条件，因为上述所有的节奏都有一定的时间间隔；某种特征的反复那么是节奏的本质特征，因为不同性质的节奏，主要就是由不同特征的反复造成的。例如，音乐的节奏由声音的轻重缓急造成，它所以不同于舞蹈的节奏，便是由于

7、它的轻重缓急的反复特征不同于舞蹈者的身段和舞步的反复特征。又如，同是声音的节奏，火车声的节奏不同于马蹄声的节奏，因为前者由轰垄轰垄轰隆这种声音的反复特征造成，后者由啼嗒、啼嗒、啼嗒这种声音的反复特征造成。上述节奏都有一定的时间间隔，但由于标志时间间隔的反复特征各不一样，这些节奏也就各不一样。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初步给节奏下一个定义：节奏是在一定时间间隔里的某种特征的反复。现代诗人卞之琳曾经对节奏的含义说过一句简约而中肯的话：节奏也就是一定间隔里的某种重复。1这说法与我们通过对节奏的分析而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既然某种特征的反复是节奏的本质特征，我们就应当对它作更深化的考察。综观上述节奏和其他节奏，

8、可以发现它们的某种特征的反复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对立性特征的反复。例如，音乐的节奏是强与弱的特征的反复，钟声的节奏是长与短的特征的反复，鼓点的节奏是密与疏的特征的反复，海浪的节奏是起与伏的特征的反复，光亮的节奏是明与灭的特征的反复，如此等等。有些节奏的反复特征似乎不具有对立形式，如敲打桌面的咚、咚、咚的声响节奏，很单调，但它实际上是声音的存在与不存在的特征的反复，或者说是声音的运动声响与静止停顿的特征的反复这是一种更为根本的对立性特征的反复。因此，我们可以进一步把节奏定义为：节奏是在一定时间间隔里的某种对立性特征的反复。下文对诗歌节奏的探究，主要就是根据这一定义进展的。以上阐述的节奏概念

9、是严格意义上的节奏概念，它指的是事物在时间中的一种存在形式。有时，我们也说事物在空间中静态的存在形式具有节奏感，例如说建筑物的上下位置和左右排列具有节奏感，绘画中线条的疏密、色彩的浓淡、光线的明暗等具有节奏感，等等。这是对上述时间节奏概念的引申，实际上说的是事物在空间中的一种对称、比照或平衡关系。它们是广义的节奏。此外，广义的节奏还可以指某些抽象的东西，例如由词语意思的连续和反复所形成的意义节奏，由情绪的强弱起伏所形成的情绪节奏等。二、什么是诗歌节奏诗歌节奏一般指诗歌语言的节奏。作为一种节奏，它必然包含上述两方面的因素，即一定的时间间隔和某种对立性特征的反复。它与非语言节奏的不同，主要不在一定

10、的时间间隔这个因素上，而在某种对立性特征的反复这个因素上：它是某种对立性语音特征的反复。中国论文联盟.ll.与其他节奏一样，在诗歌节奏的这两个因素中，一定的时间间隔是根本条件，某种对立性语音特征的反复是本质特征。就后者而言，不同语言的诗歌节奏，主要就是由不同语言的对立性语音特征的反复造成的。例如，古希腊语诗歌和罗马拉丁语诗歌利用音节的长短特征在大致相等时间间隔里的反复来造成节奏，这是音长节奏。这种节奏的单位音步由一个音组构成：音组占据一定的时间，表示形成节奏的根本条件，即一定的时间间隔；音组中音节的长和短这种对立性语音特征，那么是形成节奏的本质特征。这种节奏因为这种本质特征也可以称为长短节奏。

11、英语、德语、俄语等语言的诗歌，那么利用音节的轻重特征在大致相等时间里的反复来造成节奏，这是音重节奏。同样，在这种节奏的音步中，音组表示一定的时间间隔，而音节的轻和重这种对立性特征那么是节奏的本质特征。这种节奏因为这种本质特征也可以称为轻重节奏。一般语音学认为：语言中声音的上下、轻重、长短、快慢间歇和音色造成语言的节律。1这说明，诗歌语言除了上述轻重和长短这种对立性语音特征可以造成节奏外，其他如上下和顿歇等对立性语音特征在一定时间间隔里的反复出现也可以造成节奏。论文联盟.LL.因此，我们可以说：诗歌节奏是诗歌语言中某种对立性语音特征在一定时间间隔里的反复。由于各民族语言的语音一般都具有轻重、长短

12、、上下和顿歇等特征，构成一种语言的诗歌节奏的特征因素就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样的，但其中必定有一种特征因素是主要的和起决定作用的，其余特征因素那么是次要的，起辅助作用的。节奏的构造通常是复杂的。必须把节奏的主要因素与次要的或附属的因素区分开来，后者只是对由主要因素所构成的根本节奏起辅助和修饰作用。2例如，在英语诗歌节奏中，音节的轻重特征是主要的的、起决定作用的因素，而音节的长短特征和顿歇特征等那么是次要的、附属的因素，它们可以辅助和修饰由轻重特征因素所造成的节奏。诗歌节奏既然包含着一定的时间间隔诗歌节奏的根本条件和某种对立性语音特征的反复诗歌节奏的本质特征这两个因素，探究一种语言的诗歌节奏便要做两

13、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探究那表示一定时间间隔的音组；另一方面是探究音组中那反复出现的对立性语音特征。由于一种语言里的对立性语音特征不止一种，探究者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分辨其中对节奏起主要作用的那种对立性语音特征，但同时也要考虑其他对立性语音特征的辅助作用。三、怎样探究汉语诗歌节奏？探究汉语诗歌节奏当然也要做上述两方面的工作：一是探寻和发现形成汉语诗歌节奏的根本条件，即表示一定时间间隔的汉语音节的音组；二是探寻和发现造成汉语诗歌节奏的本质特征，即那音组中反复出现的对立性语音特征。这两方面所探究的东西是统一的：那对立性语音特征的反复，是基于那表示一定时间间隔的音组的；那表示一定时间间隔的音组，是由那对立

14、性语音特征的反复标志出来的。我们先以英语诗歌的音重节奏，亦即轻重节奏，作为参照来考察。英语诗歌中最常见的节奏形式是抑扬格轻重格形式。我们以华滋华斯?孤独的收割者?一诗中的两行四步抑扬格诗来考察/表示音步的界限，表示音步中的轻音，表示音步中的重音Bhld/hr,sn/glen/thfeld,Yns/lt/ryHgh/lndLss!从表示一定时间间隔的音组看，每个音组由两个音节组成，所以是大致等时的。我们看到，在两行8个音组中，仅仅第一行的第一音组是由一个词构成的，第一行的第四音组是由两个词组合而成的。其余6个音组都是通过对一个词或者两个词进展分解后组合而成的：有的由一个词与从另一个词分解出来的一

15、个音节组合而成，如第一行中的第二、三音组，第二行中的第一、三、四音组；有的就是由从一个词分解出的两个音节组成的，第二行中的第二音组即如此。从标志这些音组的对立性语音特征看，都是轻音与重音的对立形式。这种由一定的轻重音形式有时是相反的重轻音形式所标示出的音组，就是音步，它是英语诗歌的节奏单位。音步在诗行中的反复即形成英语诗歌的轻重节奏。由于这种轻重音或重轻音特征是在音重音强上显示出来的，这种轻重节奏又称音重节奏；由于这种轻重音或重轻音特征中最醒耳的是重音诗歌节奏在很大程度上由这种有规律的重音造成，这种轻重节奏也可以称重音节奏。汉语诗歌节奏的相应情况是怎样的呢？先看形成节奏的根本条件，即表示一定时

16、间间隔的音组。作为形成汉语诗歌节奏的根本条件的音组，它的一个最明显的特点是：它一般由一个词或者词组构成，而无须像上述英语诗歌的音组那样，常常通过把词分解后再组合而成。例如古代四言诗节奏形式中的音组：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诗经魏风硕鼠?两句古代诗本不分行而以句论诗全由双音二言、字音组构成，所以是等时的。所有音组全由词或者词组构成，无须分解某些词。又如古代五七言诗节奏形式中的音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李白?子夜吴歌?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万里桥。杜甫?野望?句首和句中的音组都是双音音组，所占的时间是相等的；句尾只是一个单音词，而不是一个音组，但它读得长一点，带一点拖音由此造成五七言诗特有的吟

17、咏调子，因此与前面的音组也大致等时，实际上也起着一个音组的作用。这些音组与以上?诗经?诗句中的音组一样，或者由两个单音词组合而成，或者由一个双音词构成，或者就是一个单音词，所以无须对某些词进展分解、组合。这是为古代汉语多单音词并有不少双音词这一特点所决定的。又如以现代汉语构成的现代格律诗节奏形式中的音组：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闻一多?死水?每行由三个双音音组和一个三音音组构成。双音音组之间是等时的；三音音组的末尾都是虚字，读得较轻较短，所以与双音音组也大致等时。这些双音音组和三音音组也都由词或者词组构成，无须对词进展分解、组合。这是为现代汉语多双音词并仍有不少单音词的特点所决

18、定的。古代五七言诗中的音组，有时也有通过对词分解后再组合而成的情况。朱光潜在其?诗论?中就举出过假设干例子来说明这点，例如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等。他强调指出说话的顿引者按：顿在一定意义上相当于本文所说的音组和读诗的顿有一个重要分别。说话的顿注重意义上的自然区分，例如彼崔嵬、采芙蓉、多芳草、角声悲、月色好诸组必须连着读。读诗的顿注重声音上的整齐段落，往往在意义上不连属的字在声音上可连属，例如采芙蓉可读成采芙蓉星河影动摇可读成星河影动遥1他还进一步指出，这是一种形式化的节奏，这种顿法并非一成不变，每个读诗者都有伸缩的自由。2划分古代诗的音组时所出现的这种对词的分解和组合，与上述英语诗的情况有三点不同：其一，古代诗的音组一般是由词或词组构成的，通过对词的分解后再组合而成的情况并不普遍；并且它一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