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教学的坚守与创新

1、    文言文教学的坚守与创新         摘要：文言文教学对学生发展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需要坚守。坚守不是保守，积极的修正和合理的创新是坚守的必由之路。当前文言文教学存在三种异化现象：教学目的南辕北辙；教学模式两极分化；教学评价剑走偏锋。我们要认识到这种异化现象的深层原因，批判地继承文言文教学的传统，在坚守中创新，主要做法有：一要对基础教育阶段的文言文教学从整体上进行合理的规划；二要科学地编排教材内容；三要抓住文言文教学“读”这个根本，针对不同阶段采取恰当、有效的“读法

2、”，小学宜“唱读”，初中重“荚读”，高中则主要是“研读”。 关键词：母语教育，语文课程，文言文教学 自清末语文设科以来，语文课中文言文教学已走过百年历史。一百年来，随着语文教育思想的更新换代，加上社会思想文化界“文言与白话之争”的推波助澜，文言文教学历经风雨，几度沉浮。笔者认为在当前以至未来较长的一段时期，我们应该“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守文言文教学的传统。但是，坚守并不意味着拒绝修正和创新，积极的修正与合理的创新能使坚守的目标具有更强的生命力。 一、文言文教学需要坚守 在这里，我们仅从语文课程本身来阐明文言文教学对个体发展的促进作用。 母语教育

3、是一个国家和民族发展的根，也是学生将来进一步发展的根。语文课程首要的任务就是培养和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其中主要的是培养和提高学生的现代语文素养。我们要培养的是现代人，并不意味着语文课程不需要教学文言文。张志公先生说过：“决不能因为文言文不是现代的，那么，谈语文学科的现代，就必须排除文言。这样的逻辑推理是站不住的，不应当得出这么一个公式：现代化=不要一切非现代化的东西。这不是现代化，而是简单化、绝对化、片面化。”有人认为，文言文中蕴含的奴性和僵化思维不利于培养学生的批判和创新精神，主张把文言文赶出基础教育语文课程。在古汉语文化与其继承者的关系中，不是古代汉语文化决定着它的继承者，实际上，在面对前

4、人创造的文化时，后人永远是决定性的一方，是后人在阅读，在继承，在决定自己的行为和命运。如果学习古代汉语文化就会被它同化，那么就根本不会有现代汉语文化。比如：在阅读出师表之类的作品时，我们完全可以不被其中的主奴逻辑所同化，而是在批判主奴二分法的同时复活古代的语言文化，用它来充实我们的内心世界。所以，不应将对古代汉语文化的复活等同于古代汉语所记载的一种价值观念的复活，更不能据此对古汉语文化判死刑。另外，学习文言文就一定不能培养学生的批判和创新精神吗？只要教法得当，在引导学生领悟文言作品无穷的艺术魅力的同时，鼓励学生不迷信古人，不盲从教参、老师，学会用历史的眼光和现代的观念审视和评价文言文，不也是一

5、种批判和创新意识的培养吗？ 在知识经济社会中，社会成员的阅读能力已成为判断一个国家未来竞争力的重要指标。主张中小学生不读文言的意见倘若付诸实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几千年的文化典籍，一百年来的大量文言著述以及汉语中数以千计的文言成语、格言、警句等，忽然淡出视野，学生阅读能力的结构将出现极为严重的残损状态。日本教育家内田义彦在读书与社会科学一书中区分了两种阅读：一种是作为信息的阅读；一种是作为经典的阅读。并认为后者是包括了“改变眼动的结构，改变接受信息的方法，改变探究的方法”的一种“精细”的阅读。”经典给人知识，教给人做人。当然，这种经典的文学作品既包括文言也包括白话。但从总体上说，文言

6、比白话的语言要精粹，风格要典雅，内涵要深远，这与文言成熟的书面语特点和几千年的文言创作实践是分不开的。文言作品经过历史锻造，许多诗文堪称精品，大多布局严谨，行文简洁，气韵生动，文采斐然。多读这样的作品，会使人受益匪浅，对全面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十分有利。 二、文言文教学坚守中的异化 关于文言的生存权和待遇的问题在激烈的唇枪舌战中渐渐明朗，文言文教学在基础教育语文课程中也渐渐站稳了脚跟。但文言文的坚守并不仅仅表现为文件中上纲上线的呼吁和强调，如果在实际的教学中得不到落实，文言文的坚守也只能成为一句空谈。在当今时代，文言文的教学目的要求，文言作品的选编，教学方法的采用及评价方式等

7、具体的层面都不能与传统同日而语，如果只知道抱残守缺，妄自尊大，守住的只能是半死不活的东西，堪称珍品的文言文将会成为一堆发霉的奶酪。重温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文言文教学的百年历程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只不过在发展的过程中，由于我们的偏见，使我们偏离了目标，走了弯路。为了让文言文教学在坚守的道路中步履迈得更稳健，对文言文实际教学中出现的异化现象我们应该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一种异化表现为教学目的的南辕北辙。从理论上讲，把文言文教学限定在阅读技能训练的范畴，或曰实用的范畴，只在语言的层面上加以顾及和处理，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一种文言文教学方针。然而，从实践上看，无论初中、高中，教学中把文言文

8、当作欣赏对象处理的不乏其人，有关的教学经验不乏其文。由于这两种思路面对的不是一个方向，在理论与实践中它们又常常一同出现，混淆视听，造成了教学的盲目性。文学教学思路的缺陷是：在学生文言阅读能力几乎等于零的情况下，直接引导他们登上古典文学教育的阶梯，违反了循序渐进的教学原则。理想的文学欣赏、文学教育，应该以学生能够读懂文字作为起点，进一步下工夫。缺少“读懂”这个基础，很容易把文学教育架空。浅易文言文教学思路的缺陷是：始终把教学目的局限在文言的语言形式方面，过于功利化，混淆了学习中国古典作品与学习外语的界限，不利于继承中国古代优秀的文化传统，不利于人文精神的全面涵育，也不利于语文能力的全面发展。综合

9、起来看，这两种教学思路的缺陷可以合成一条：对基础教育阶段语文学科里的文言文教学，缺乏全面、合理的审视和研究。无论是把文言文教学的目标定高了还是定低了，都不符合中小学生学习文言文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符合现代社会对语文教育的基本要求。 另一种异化表现为教学模式的两极分化。多少年来，文言文教学基本的教学模式始终是老师逐字逐词串讲，加上一点古汉语知识的介绍，学生忙于记词义、记译文，毫无乐趣可言。在“知识性”“工具性”一统天下的时期，加上高考指挥棒的威力，这种机械的、凝固的教学方法更是大行其道。随着“人文性”被作为语文课程的性质写进课程标准，语文教学高举“人文”大旗，文言文教学模式与方法开始从本

10、质上突破机械串讲、咬文嚼字的传统套路，较多地在个性创新设计、整体把握感知、篇章分析、对比延伸、研究性学习上进行探索，以令人振奋的姿态展现出文言文教学领域前所未有的魅力。然而，欣喜之余，又出现了向“人文”一边倒的趋势。在一次全国学会的课堂教学大赛中，有位教师执教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其教学的三个环节：一是读出快乐，请给快乐定义；二是合作探究，“快乐的背后是什么”；三是请你献策，现代人如何回归心灵。我们应该看到，矫枉过正的背后是什么？是将贬义、夸大、牵强附会甚至无限引申的“人文”驻守于课堂，使课堂充满了闹哄哄却虚无缥缈的“人文”！ 还有一种异化就是评价测试的剑走偏锋。综观历年的中考和高考试

11、题，文言文内容的试题，其深度与广度已经接近和逐步接近大学中文系。选材的平庸化、题型的模式化、命题的迷宫化成为高考文言文阅读的超稳定特色。一是考题过于集中在词语意义，且选文过于固定，多为人物传记。二是题型过于模式化。例如，20012004年，高考文言文阅读这一板块，题型均为四个选择题，一个翻译题。保持试卷结构和题型的预定，有利于教师的教学把握和学生的复习准备，避免激烈的震荡。但过度的固定，会使文言文阅读目标僵化乃至缺乏。三是命题的迷宫化。现在考试越来越爱出判断题，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不是让你直接解释，而非要一口气给出若干个答案，要求你找出其中唯一的正确答案。而且这些答案非常相似，就像孪生兄弟姐妹

12、，不看时你可能还觉得心中有数，一旦看了，心中越是没谱了。文言文本是言简而意丰，浑然一体的，但是现在像人体进入了解剖室，被肢解得清清利利，“非此即彼”了。长此以往，文言文将沦为一种“风干的语言”，其含蓄、简约之美终将消失殆尽。这种文言文教学评价测试的剑走偏锋，直接的后果是导致师生备考观念沦为死记几个知识点，囫囵吞枣，只为应付考试。 三、文言文教学要在坚守中创新 在文言文教学坚守的过程中，不可能一帆风顺，偏离和异化总是伴随着前进和成长，这是一切事物的发展规律。但是，对于错误，我们不能姑息放纵，积极的修正是应该而且必须的，因为它是坚守的必由之路。文言文是中国特有的，而且是在中国古

13、代延绵发展至鼎盛的。因此，学文言，教文言，应该批判地继承和发扬我们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语文教育传统，离开这一条，文言文教学效果就不会理想，甚至可能会“岌岌乎殆哉”。传统的真正落脚点是在“未来”而不是在“过去”。“过去”也不是一种僵死固定的现成之物，而是不可穷尽的可能性之巨大源泉。我们要不断地走向未来，恰恰正就是不断地返回于最本真的“过去”。我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地返回到“过去”之中，亦即不断地开发、开采“过去”这巨大的可能性源泉。我们应该从自己这里寻找文言文教学经验，从新时期上溯到解放前乃至两三千年的汉语文教育历程，从中甄别选取，批判地继承。这种继承本身就是一种创新，相比那种空穴来风、哗众取宠式的“

14、创新”更为理智，而且只有这种创新才有可能使文言文教学不失“本色”，走上一条科学健康、富有个性的发展道路。 中国古代的语文教育，特别重视指导学生阅读古代文化典籍，开创了教学内容经典化的优良传统。简而言之，古人创建了一个大体上完整的语文（文言）读写能力的培养序列先集中识字，再集中读书，最后集中作文。他们划分步骤，相对集中地逐步培养语文能力，并且总是在低一级的能力培养过程中孕育高一级能力的元素。由此，我们不禁想到，当代中小学文言文教学的困境：小学起步晚，初中模糊粗糙，高中又过于急迫，中小学文言文教学严重脱节。小学阶段是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期，我们要在儿童的“语言敏感期”，从“根源处”学习语言，

15、多多接触文言经典，阅读和背诵一定数量的古诗古文，打好文言根基。如果错过这个最佳期，必有“时乎！时乎！不再来！”的遗憾。然而，现实状况是：我们低估了小学生学习文言文的天赋和能力，低估了学生的语言生成能力；停留在“懂”的层面上，而不是上升到以增强学生语言功底、文化功底为目的；重视字词等文言基础知识的积累，忽视成套语言的积累。古人尚且知道“当其可之谓时，不凌节而施之谓孙”的道理，且预见到“时过而后学，则勤苦而难成”的后果，我们怎么会对“时不再来，机不可失”的古训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呢？“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向优秀的传统靠拢，不是复古，不是腐朽。 首先，文言文教学要从整体上规划。小学、初中

16、、高中应该统筹安排，保证教学的连续性。教学要求上也应有所偏重，小学初中重在诵读、积累、感悟，让学生见识“经典”一番，形成良好的文言语感；高中重在“义理”，注重研究和升华，重心移到探究文言经典的文化底蕴。 当然，传统语文教学的法宝落实在一个“多”字上，这一法宝，无疑是合乎熟能生巧规律的。但也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弄得好，是终于能够有些懂；然而到底弄不通的也多得很。”现代语文教育，一门心思图“多”已无必要也无可能。毕竟，文言终将与现代生活越来越远。张中行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在，文言像似站在十字路口，其实这是假象，真相是早已走向下坡路。”由于缺少语言环境，又缺少语感，学生阅读文言文有困难是

17、正常的。我们利用古人的经验尽早地给学生提供语言材料，培养文言语感，但也不能“重操旧业”，照搬“四书”“五经”，盲人摸象。倘若不建立科学的教材体系，那还是只有一条路：在黑暗中兜圈子。通过什么科学的方法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达到目标？这是我们新时代的语文教育要思索的问题。关于文言教材的问题，施蛰存先生的看法值得借鉴。他认为：“首先要有一个基本教材，由教育部组织全国最有权威的学者来编，选的篇目必须是适宜中学生读的众所公认的名篇，然后固定下来，十年八年不变。”我们认为对于入选语文教科书的文言文，要以定篇的方式进入，而且选文思想要放开，要“语言表达规范，文化内涵丰实，思想内容健康，便于吟诵记忆”。 

18、最后，还是要回到文言文教学方法的问题。叶圣陶先生在总结传统语文教学经验时，特别肯定传统语文教学中重视教学生读，教学生反复读，教学生广泛读的做法。可见，“读”乃是文言文教学的“根本”。实际上，传统的“读”是一种“粗放式”的“读”。“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其优势自不待言，但也有不足。主要是学习过程漫长，学习效率低下，教师的主导作用几乎无从体现，学生的主体地位也并没有得到高效的发挥。特别是当今，学生主要是学习现代文，这种“读”法耗时低效的弊端更是凸显。因此，我们一方面要抓住文言文教学“读”这个根本，还要与时俱进，针对不同阶段文言文教学的不同要求，采用恰当、有效的“读”的方法。在小学文言“启蒙”阶段，主要采用“唱读”。这里的“唱”，并不是非要把文言诗文编成歌曲让学生唱出来，而是先用韵歌、古诗词、三字经、对联和成语歌等轻快简明、琅琅上口的古代优秀语言材料激发孩子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