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国际法学思想中法律效力认识

1、哈特国际法学思想中法律效力认识内容摘要：本文主要通过哈特关于国际法律的论述，在剖析义务与制裁、义务与国家主权、道德与法律的相互关系，得出国际法是一个法律规则，并对其法律效力来源及其效力限制做出了分析。国际法是国际关系中国家间利益相互博弈的结果，是国家追求利益最大化实践中自然选择的解决矛盾冲突的最佳途径。这是分析法学派实在法理念的发展，也是对哈特法律规则说的完善与发展。关键词：国际法法律效力法学思想国际法一直以来因为缺乏完备的体系性、功能分散而被质疑其作为法律的地位，诸如国际法本身不成体系，缺乏立法机关、具有强制司法权的法庭及集中组织的制裁，仅仅是国家之间协议而形成的约定规则、是国家之间彼此约束

2、的行为规则，不具备"法律"的构成要素。然而事实真的如此么？国际法作为调整国家之间相互关系必不可少的行为规则的总体，是国际社会关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或许是因为适用和制定的主体都是国家而略不同于国内法，难道就这样被否定其为法律了么？众所周知，法律总是滞后于社会发展的，而在国内法中总是会有些案件的发生，现有的法律并没有对这类问题的内容，那么这是必然会在参考之前类似案例判决的条件下，综合运用法律知识加以裁判，如果这是合乎正义的判决，那这个判决所指向的规则在之后的立法中，必然会被立法者们采纳进而颁布法律。那么国际法呢？国际法同样也是国家之间相互交往中所产生的问题，在经过长久的实践

3、后，符合正义的行为模式被固化为一项规则，这相比于国内法的形成，只是缺少一个立法机构将其进行颁布。思及此，我们不得不问为什么要需要一个机构将大家都认同的规则进行一个"颁布"。被"颁布"的法律具有了强制力，人们会惧于违反法律的惩罚而不得不遵守法律，那么也就是说国际法只是欠缺了一个有效的强制力。任何法律很多时候都会遭到违反而没有得到有效制裁，"只有违法事件见诸报端和人们的一项国际争端的存在证明至少有一个国家已经破坏了国际法的错误倾向”这样的两个原因，”导致了人们对于国际法法律性的怀疑。即使所有的国家都承认这个规则，也有可能有一些国家在真正遇到问题时，

4、选择违反这一规则因为没有任何会对它的行为进行惩戒，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法律的要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制裁性。这就不得不对法律这一概念进行分析，以此来明确国际法是否是“法律"。古往今来，法学领域中一直是不乏关于"法律是什么"和"如何认定一个规范是法律规范"争议与研究，毫无疑问这无论是对法律理论还是法律实践都是核心的问题。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学者们的观点数不胜数，而且法律理论回答法律是什么和法律实践者回答法律是什么往往还是有差别的，当然在此我们不对此进行深究。奥斯丁(J.Austen)认为法(实在法)是掌握主权者责成或禁止在下者从事一定行为的命令，如不

5、服从即以制裁作为威胁。凯尔森(HansKelserj)认为法律是人类社会的行为秩序，是一种有组织的强制性的秩序。通过这种特定的技术，为共同体每个成员分配义务从而决定其在共同体的地位，并对不履行义务的共同体成员加以制裁。哈特(H.L.AHart)则以分析哲学和实证方法为墓础，提出了描述性的(descriptive)法律概念，认为法律是由社会接受的规则组成的，而规则包括主要规则和次要规则。规则语言的意思中心范围内，通过客观观察官员对规则的内在观点进而观察承认规则，我们便可以确定法律是什么，确定某一规范是法律规范，法律的概念也因之是描述性的。哈特认为一个事物之所以是某个事物是由于大众的约定，即如果一

6、开始“人”这一名词是用来形容猪的，那么我们现在就会自称自己为"猪"，对于一个一般性名词的疑惑只能来自于这个名词的内在含义，比如为什么怀疑国际法的法律性质，只是因为对于法律名词背后的含义比之于国际法的内容有怀疑。这里有两个怀疑，"第一种怀疑植根于深信法律基本上是一种以威胁为后盾的命令，并且把国家法上的规则与国内法上的规则两者加以对比。第二种怀疑则是基于一种模糊的信念，认为国家根本不能作为法律义务的主体，并且把国家法上的主体与国内法上的主体两者加以对比。"一、义务与制裁前面我们已经提到国际法的一般法律地位遭到质疑，很大程度上是缺乏组织性的制裁系统。这就涉及到

7、一个概念的厘清，"什么是制裁"。要回答这个问题，则必须纵观国内法和国际法的制裁是怎样的。国内法的主体是人，"在个人所组成的社会里，每个人体力上的脆弱或强韧程度都差不多，因而施加于身体的制裁是必要且可能的。"也是因为这些制裁达到了所要的效果，使得这些制裁具有了威胁性。国际法的主体是国家，似乎是不可能对其进行类似于国内法的制裁，然而德国学者沃尔夫(ChristianWolff)认为"所有的国家相互间都是天生平等的，国家被认为是像一个自由的个人生活在自然状态中。所有的人是天生平等的，因此所有国家彼此间也是天生平等的。"既然是国家也是众多人的

8、集合相互间也是平等的，国家的意志其实也就是统治者的意志表现，那么国家在考虑事情采取行为的事时，可以完全被看之为一个"人"，那么既然不能"体罚"怎么样才能施加制裁呢？国家是作为一个客观的"人"，无可避免的会遵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只是国家的这种利益最大化原则都是围绕国家主权而已，是主权围绕国际利益展开，以国家利益为核心动源。那么假设A国和B国发生了争端，而这一争端又是有一个普遍认同的规则的。我们知道国家之间争端的起源都是利益冲突，假设A国和B国都在独自的合乎正义的情况下能够获彳#X利益。那么此时将会有三种情况，第一种两国都遵守该规则解

9、决争端，这样A国和B国都会得到与无冲突时所获利少一点的利益，为X-1;第二种A国或B国不遵守规则，自私的妄图谋得最大利益，那么遵守规则的一方将被掠夺了利益较之于第一种情况，将获得X-2的利益，而不遵守规则的一国将得到与没有他或冲突情况下相同的利益，为X;第三种情况就是两国都不遵守规则，那么两国都将被对方掠夺利益，两国都将得到X-2的利益。理论上是应该有着三种情况的，然而我们要考虑到国家也是一个不停追逐利益最大化的个体，因而在第二种情况下，当A国或者B国不遵守规则时，遵守规则的一方也会迅即意识到利益受损而不去遵守规则，那么就即刻演变为第三种情况。第一种和第三种相比较，不遵守规则所带来的利益减少了

10、，而一国选择不遵守规则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这就是矛盾之所在。这表明对于不遵守规则的国家是受到了制裁，不过这种制裁与国内法的制裁有所区别，但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使其利益受损，这种制裁会形成一种固化的意识于每个国家中，会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时而选择遵守规则。这也就是威慑所要达到的效果，国内法的威慑就是通过制裁来对行为主体进行吓阻，而国家法只是通过利益抉择的方式让国家对于违反规则产生忌惮。的确，国家都是不同于作为个体的人，我们不能忽视这些存在且不可改变的差异，但这不妨碍我们对于国内法和国际法本质性的分析认识。一个词语并不能揭示我们要寻找的答案，我们关注国际法不具有制裁性不具有威慑性，不能完全等同于国内法

11、中理解，应当认真分析"制裁"、"威慑”所要说明的深层含义。不能思维定式地认为只有刑罚才是制裁的形式，制裁意味着强制和约束，即一种将来有可能发生的强制的实施或是适用强制的威胁。尽管会有人认为国际法的制裁与威胁都是一个很弱的存在，很多时候都是在违反国际法行为需要采取强制执行行动的那些个别情况下才发挥其作用，但我想我们是不能够果断否决国际法的制裁性及威慑性的。当然我们承认国际法缺乏一个完备的组织，其所拥有的制裁仅仅是单个单个之间的利益减损，但这绝不表明国际法就不是一个有效力的法律。、义务与国家主权国家主权是国际法功能分散性的最深层的根源，也是国际法被质疑的根源。国际法的

12、"主权”总是被认为是一个置于法律之上的特权人物，法律位于之下，因而所有的法律都将在主权面前失去效力。国家主权是什么呢？一个独立国家管理自己国内事务的权力，与该国有关的所有事物都是从属于主权的，那么一个拥有主权的立法者、一个国家就是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自主性了么？每个人都是独立自由平等的，但我们都能知道这不表明一个人就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侵犯他人的权利。一个国家同样的也是不可以将自己的意志无限制表达，"通过法律和协定而得到的利益都是有其代价的，为了提升自身的独立于安全以及领土的不可侵犯性，也为了约制其他的国家政府的行为，一国必须接受对其自身的行为的相应限制。"即必须遵从一

13、个规则。主权是绝对不可忽视的，是一个国家赖以存在的基础，是不受制于某些特定形态的控制，但是这不表明国际法就是没有效力的。对于主权的概念英国学者杰弗里豪在主权和相互依存：英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中很形象地做出了描述，主权有点像"一捆柴枝，并且是民族国家建无止境的系列交易的议题，在这些交易中，一个民族国家交出一些东西，换回另一些东西"。即使国家主权只能被"自我设限"，可国际法并不是超越国家主权的存在，国际法并不是去触犯国家主权，相反地，国家法以协调各国的主权是依赖主权理论而存在的，对此首要一点是不可颠倒问题先后。国家不是以统治权为基础的秩序，而只是一种以主权者平等

14、协作为基础的秩序。国际法的特殊性是由国际社会的结构、体制决定的。国际社会是由主权独立国家组成的高度分权的社会，在各国之上不存在一个超国家的统一权力。国家既是国际法的制定者，又是国际法的被适用者。国际法是一种特殊的法律现象，它的实现有赖于国内法。国际社会没有国际法直接管辖的领土和公民，许许多多的法律原则、制度都不可能由国际社会统一去实施，而需要国内法进一步充实、规定，由国内的执行机构去实施。从法理上讲，一个社会秩序不仅可以通过一个中央权力而产生，而且也可以通过各个法律关系的主体在共同的法律确信基础上协作而产生，并且通过某种均势而得到保全。国际法是基于国家协作而产生并依靠国家协作而实现的一种法律秩

15、序。国家遵守、执行国际法规范不仅是出于国际礼让，更重要的是基于一种法律义务。国际法或者就是"一种完全建立在一个国家间合意或共识上的一个体系"，既然已经说明国际法是依赖国家主权存在，那么可不可以说国际法就是受限于国家主权，并不能真正作为一个法律发挥作用？国际法的赋予国家的义务是在综合世界上各个国家的主权的意图而所能达成的一个最佳状态，那么当某一个国家没有同意某一个国际法规则时，又该如何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全面论证，但试想国家刚成立时国际一般义务的约束这一例外情况，这时的国家也是没有同意的，但却也是接受了国际法规则。因而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国际法并不是就是要符合国家主权意志，那

16、么对于对于国际法在国家主权之下的怀疑就是缺乏证据的了，由此而来的关于国际法法律地位和法律效力的怀疑也应当另做思考。正因"主权的概念似乎忽略了其他国家的主张、特定国家作出一定内部行为的权利，而且主权受到了阻碍国际司法发展的保守的和不受司法管辖的权利的观念的支持",我们更应当理性看待国际法效力于主权间的问题。三、国际法与道德主权国家总是在自然状态下以主权为由，不服从任何更高的权力，而秩序都是通过行使对社会各成员的支配力来实现的，使这得国际社会的秩序不能得以形成。因而很多的人将国际法划入道德的范畴，不认同国际法的法律地位，仅是国际道德，普遍流行于各国间的情感与舆论。由于国际法规则

17、的细碎繁琐，并不简单的等同于原始社会中的规则，哈特认为"国际法十分类似于一个由初级规则构成的体制”。道德是一个粗糙的混杂了各种理念的情感观念，道德并不具有一个具体的形式，更不论社会上的调节功能。倘若我们将国际法规则视之为道德加以执行，你会发现无从着手，因为道德在评判事物的时候是诉诸于人的良心，对于情感的需要人们需要遵守道德，否则会招致他人的不满，而国际法是通过国家间确认权利义务的方式及彼此主张权利来实施行为。当然很多时候国际法的主张会伴随着道德诉求，国际法的逐渐发展也取决于公共道德和经济利益的进步。国家间从道德的角度所做的评价，不同于在国际法规则之下，国家之间确认权利义务的方式以及彼

18、此主张权利，要求履行义务的方式也是不同的。道德是评判人类行为（无论是否有立法机构所制定）的最终标准，而国际法是对国际社会规律的理性思考后的认识，是调整国际关系的发现性规则。国际法的价值追求秩序和和谐，而道德却是以正义和公平作为评判标准。国际法为了对事物达到确定规范的目的，会存在对生活中各种事项进行武断区分、形式和极度具体的细节的规则，这就是法律典型功能的体现，以此增加公共生活的确定性与可预测性，并且是权利主张的证明与评估能以最有效、最合理的方式进行。再者就是即使国际法的规则与道德有所冲突，也是不得否定国际法规则的合法性。虽然，更多的国家是基于一个国际社会的道德义务感去履行国际法设定的权利义务，

19、但却不能够表示国际法就是以道德为存在条件，更无从就此将国际法归于道德的证明。四、结语国际法尽管不同于国内法，但仍然是法律，对此我们不该有疑惑，而对于国际法的效力通过上面的论述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它是以其独特的方式实现其法律效力，达到其作为法律的作用，我们不能仅从表面的条件来评价国际法的性质，要有一个客观态度深入分析。国际法是国际关系中国家间利益相互博弈的结果，是国家追求利益最大化实践中自然选择的解决矛盾冲突的最佳途径。当代国际法正以制定基础规则为法律基准，遵循道德方向，判断国家行为的整体价值，对其进行规范实现国际法的终极追求。参考文献1 .奥凯尔森著：纯粹法理论，张书友译，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

20、008年版。2 .英哈特（H.L.AHart）:法律的概念（第二版），许家馨、李冠宜译，法律出版社2011年版。3 .美罗斯科庞德（RoscoePound）:法理学第二卷，封丽霞译，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4 .高岚君：国际法的价值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5 .杨泽伟：国际法析论第三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6 .肖佳灵：国家主权论，北京：时事出版社2003年版，第497页。7 .王承志，冯志明：凯尔森国家法优先的一元论思想研究，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6期第51卷（总234期）。8 .刘星：描述性的法律概念和解释性的法律概念-哈特和德沃金的法律概念理论之争，中外法学1992年第4期(总第22期)。9 .美杰克戈德斯密斯(JackL.Goldsmith)、埃里克波斯纳(EricA.Posner)：国际法的局限性，龚宇译，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10 .沈映涵：新分析法学中的方法论问题研究-由哈特的描述性法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