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赵晋华教授

1、【按语】上海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主任赵晋华教授系我学会临床核医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高级科普专家，我们将记者对赵主任的 一篇采访稿披露于后，大家看过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启发和体会。学先进，攀高峰，欢迎大家来稿“核”聚力量，共创辉煌访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赵晋华教授赵晋华，女，出生于1963年7月，医学博士，主任医师，教授， 博士生导师，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主任， 核医学 教研室主任。现担任中华医学会核医学分会委员，PET学组副组长、 中国女医师协会影像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医学会核医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核医学委员会委员、中国医学影像技术研究

2、会常务理事、上海市核医学质控中心专家委员会、中 华核医学与分子影像杂志编委、国际放射医学核医学杂志编委、肿瘤影像学杂志常委。近年来，赵晋华教授作为项目负责 人多次获得国家自然基金、上海市科委及上海市卫生局的课题项 目。在国内外核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30余篇，参编PET诊断学、SPECT/PET-CT图谱、核医学等多部著作。作为国内知名的核医学专家， 赵晋华教授已从事临床医学及核医 学工作 30 年，在长期的临床工作中，积累了丰富的核医学诊断及治 疗经验， 对核医学的认识也有独到的见解。赵晋华教授介绍说，核 医学是一门发展迅速、 涉及面广、诊断与治疗并重的综合性边缘学科。 是通过将微量的放射性核素

3、引入人体，从而对疾病进行诊断或者治 疗，是核技术在医学领域的应用科学。核医学是在上个世界 50 年代 才被引进我国的， 我科也是当时上海第一批成立的核医学科之一。 近 年来，核医学的发展史日新月异， 然而仍有一些患者对核医学还不熟 悉，甚至还会有谈“核”色变的恐惧心理。作为一名核医学工作者，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向公众介绍一些核医学的基本知识。 关于核医学和辐射的基本知识说起核医学的发展历史，需要追溯到 1896 年，法国物理学家贝 可勒尔发现铀矿能使包在黑纸内的胶片感光， 这是人类第一次认识到 放射线的存在。 1898年波兰籍化学家居里夫妇从 30 吨的沥青铀矿中 提取了 2 毫克放射性元素镭。

4、 从那时起，人们便开始了用放射线来诊 断和治疗疾病的探索之路。 1942 年，芝加哥大学的费米建成了世界 上第一座核反应堆， 使人工放射性核素的大批量生产成为可能。 从那 一年起，世界上首次采用放射性核素碘 -131治疗甲亢。 此后，随着电 子计算机技术、核电子技术、细胞杂交技术、核药学、分子生物学、 加速器微型化和自动化等现代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 核医学的发展也 在不断的探索和激烈的竞争中向前迈进。目前核医学理论日趋成熟， 已经被公认为医学不可缺少的重要学科， 也是医学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之一。核医学的各种检查和治疗都离不开放射性核素和射线，由于人们 缺乏对核医学治疗的了解，而且又普遍存在对射线

5、的恐惧心理， 因此 在我们的日常工作中，常常会碰到一些病人宁愿接受多次或多个部位 的CT、X线检查，也不愿意做一次核医学检查或者治疗。在这些病 人的心里常常存在一些疑惑，例如：做了核医学检查或治疗后，人体 是不是会被辐射损伤、会不会出现癌症、会不会导致下一代畸形等等。为了解除普通公众的这些疑问，我们需要了解以下这些基本常识：首先，我们人类每天都在接受来自各个方面的本底照射，因为在 我们生活的环境例如自然界的空气、土壤中存在着多种天然放射性核 素，我们的家用电器例如电视、电脑、冰箱、微波炉、手机等也会产 生一定剂量的电离辐射，我们在一次长途的空中飞行中也会所受到来 自宇宙射线的辐射，而这个辐射剂

6、量可能要比接受一次核医学检查高 很多。相对于这些已有的放射源，核医学检查所带来的辐射剂量并没 有显著的增加，因为根据我们的辐射防护原则，核医学家们已经将核 医学诊疗所使用的各种放射性药物，其用量都被严格控制在绝对安全 的范围之内，不会对受检者造成辐射损害。其次，在核医学检查中，被注射或者口服进入患者体内的放射性 药物的活度是随着时间而递减的。目前核医学检查中所使用的放射性 核素均为短半衰期核素，其中 SPECT显像使用的显像剂物理半衰期 为6小时，同时药物也会随着人体的代谢排出体外， 因此一般在患者 体内的有效半衰期最多为2 3个小时。而PET/CT显像中使用的氟-18标显像剂的物理半衰期更短

7、，仅为110分钟。科学研究已经证实， 接受核医学检查的患者对周围环境的辐射测量值只有在注射显像剂 后0.5小时内和距离0.5米内较高，而1小时后和距离1米以上的测 量值迅速降低，而且相当大的一部分显像剂会随着尿液排出体外，因此在24小时后体内存留的放射性已经就非常微量了，一般不会对与 之密切接触的周围人员造成影响。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介绍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是上海市第一批建立 的核医学科之一。现有医师、技师、物理、放射化学及计算机工程师、 护师等各类人员近20名。核医学科拥有PET/CT小型医用回旋加速 器、符合GMP要求的放射性药物实验室、SPECT/CT®像

8、仪等多项高 端核医学检查设备。科室集临床、科研、教学于一体，是上海交通大 学医学院、南京医科大学的博士、硕士授予点，具有住院医师规范化 培训和专科医师规范化培训的资格。 科室仪器设备先进，各种核医学 检查齐全，可以完成 PET/CT SPECT/CT等多种分子影像检查和放射 性核素治疗。什么是分子影像？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人类对医疗需求的不断提高，医学模式已 从传统的临床疾病诊断与治疗步入疾病预防和健康保健，即从过去的大体、器官或组织诊断过渡到现代蛋白质、染色体和基因诊断。分子 影像是随着医学影像技术的发展，融入现代分子生物学和生物化学的 先进成果而形成的新的研究领域，也是当今医学影像学发展与

9、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目前国际上对分子影像学的普遍定义是 “对人或其他 活体在分子和细胞水平的生物学过程进行可视化、特征化和监测的科学”近年来，分子影像学已成为预警、早期诊治疾病最富有应用前 景的医疗新技术、新方法和新手段，也是在分子生物学与临床医学之 间架起相互连接的桥梁，被认为是未来最具有发展潜力的十个医学科 学前沿领域之一。我科目前拥有PET/CT和SPECT/CT这两种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 分子影像设备，通过一次显像检查可以就同时获得核医学的功能图像 和诊断级CT的解剖图像，通过两者的优势互补，将大大提高我们对 疾病早期诊断的准确性。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将引进分子影像的新 生代力量 PET

10、/MRI，与PET/CT比较，PET/MRI具有以下优势： 由于MRI不具有电离辐射，患者接受PET/MRI检查所受的医疗照 射剂量比PET/CT的剂量更低。由于 MRI可以得到高分辨率和高 对比度的软组织图像，因此 PET/MRI在神经、骨骼肌肉、心脏和肿 瘤诊断中都具有一定优势。MRI具有非常灵活的扫描技术和多功能 成像技术，如功能MRI、弥散和波谱分析等。随着 PET/MRI的技术 发展，这些优势将会越来越多地体现在临床应用上。患者在进行PET/CT或者SPECT/CT检查前还需要注射一种神奇 的药水即显像剂，这种药水可以被肿瘤病灶所摄取，同时发出的射线被PET/CT或SPECT/CT仪

11、器所探测到，从而形成我们所看到的图像， 核医学医师凭借丰富的阅片经验就可以对患者的肿瘤病灶作出准确 的定性和定位诊断。核医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放射性药物的发展，如果说现代核医学显像仪器是诊治疾病的飞机大炮，那么能够高度定位病变部位的显像剂就是一枚枚精确瞄准目标的导弹。我院核医学科具有能够生产正电子核素的小型医用回旋加速器和按照GMP要求建造的放射性药物实验室，能够开发各种新型PET显像剂，为临 床和科研服务。我科在分子影像方面取得的成果1. PET/CT在恶性淋巴瘤的分期及治疗决策中的应用我科自开展18F-FDG PET/CT检查项目以来，就与血液科强强联 手，在应用18F-FDG PE

12、T/CT指导淋巴瘤的分期及治疗决策方面取得 了突出的成绩，在国内外权威杂志上发表了一系列学术论文，并多次在国内外学术会议上进行大会发言，获得了国内外同行的一致认可。恶性淋巴瘤是一组起源于淋巴结或其他淋巴组织的恶性肿瘤，可分为霍奇金病(Hodgkin ' disease, HD)和非霍奇金淋巴瘤(non-Hodgkin 'lymphoma, NHL)。恶性淋巴瘤的治疗主要是以化疗、 放疗及生物靶向治疗为主的综合治疗。治疗方案的选择和预后与淋巴 瘤的病例类型及临床分期密切相关，其中临床分期是最重要的预后因 素。只有对病人进行准确的临床分期，才能合理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 案。18F-F

13、DG PET/CT可以通过“一站式”显像发现全身几乎所有被 侵犯的淋巴结和结外器官，包括直径小于1cm的受侵犯淋巴结。鉴于18F-FDG PET/CT的独特优势，目前已经被临床指南建议作为恶性 淋巴瘤初始分期、再分期及疗效随访的标准影像学检查手段。患者对治疗是否有效也对临床医生判断是否继续或改变现有治 疗方案具有重要的意义，大规模的临床研究发现，18F-FDG PET/CT对判断恶性淋巴瘤治疗反应具有高度的敏感性和特异性，18F-FDGPET/CT能够区分治疗后残余病灶的活性肿瘤细胞核坏死或纤维组 织，因此国际统一协会于2007年将18F-FDG PET/CT纳入到恶性淋巴 瘤新的疗效判断标准

14、中。18F-FDG PET/CT可以用于恶性淋巴瘤患者 的随访、监测无症状复发病灶，从而使患者在复发早期而非复发严重 时即可接受治疗。此外，如果在治疗过程中患者的18F-FDG PET/CT显像没有发生明显的好转，则可提示患者对现有的治疗方案没有反 应，从而帮助临床医师停止目前的治疗， 选择其他可能有效的治疗方 案，避免患者继续接受不必要的治疗，既减少了患者的痛苦，又可以 节省医疗费用。2.脑胶质瘤的分子影像与靶向治疗脑胶质瘤是最常见的颅内肿瘤，发病率约占全部颅内肿瘤的 33.3058.60%,是目前全身肿瘤中预后最差的肿瘤之一，其原因是胶 质瘤的生长呈浸润性，导致肿瘤与周围正常组织分界不清，

15、难以完全切除。如何实现对胶质瘤的早期诊断，准确显示肿瘤边界，定位肿瘤 病灶，精确切除肿瘤，减少复发率、致残率以及评估肿瘤治疗疗效， 仍是目前公认的难题。因此，临床迫切需要更有效的影像学手段辅助 诊断，达到早诊断和早治疗的目的。研究表明，蝎氯毒素(Chlorotoxin, Cltx )及其类似物能够选择性积聚在胶质瘤病灶内，抑制脑胶质瘤生 长，具有诊断和治疗胶质瘤的巨大潜力，已成为目前研究的热点。我 科也在国内率先开展了这方面的研究，目前已获得4项国家自然科学 基金和1项上海市科委基金的支持，取得相应的研究成果在国内外杂 志上已发表十余篇学术论文。我科的科研团队在国内首次合成了碘 -131标记蝎

16、氯毒素 BmK CT，旨在开创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脑胶质瘤靶向性核素治疗和显像 药物。细胞和动物实验结果显示，碘-131标记蝎氯毒素BmK CT可 以与胶质瘤特异性结合，通过 SPECT显像，清楚地显示肿瘤的部位 与边界，同时利用碘-131释放出的射线还可以抑制和杀灭肿瘤细胞。 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我们还将探索如何进一步提高该放射性药物的显 像和治疗效果，如果获得成功，将为脑胶质瘤的无创显像、靶向性治 疗提供新手段。放射性核素治疗自从1936年磷-32被用于治疗白血病，1942年碘-131被用于甲 亢以来，放射性核素治疗成为临床治疗的重要手段之一，也是核医学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放射性核素治疗是将

17、放射性药物靶向运送到 病变的组织或细胞，利用核素在衰变过程中发出的射线来抑制或者杀 伤病变的细胞，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由于放射性核素只在病变 部位大量聚集，因此照射剂量主要集中在病灶内部， 既能够发挥最大 的治疗效果，又可以减少对周围正常组织的损伤。 因此放射性核素治 疗具有简便安全，靶向性强，全身毒副作用小和疗效确切的优点。目 前我科开展的放射性核素治疗项目主要包括碘 -131治疗甲亢、放射性 核素治疗转移性骨肿瘤以及放射性粒子植入治疗治疗恶性肿瘤。碘-131治疗甲亢是放射性核素治疗应用历史最久、 技术最成熟的 治疗方法，也有人称之为“不开刀的甲状腺切除术”。治疗方法如下： 患者在治疗前

18、两到四周停用抗甲状腺药物及含碘的药物和食物，完成甲状腺激素测定、甲状腺显像、吸碘率测定等相关检查，由核医学科 医师根据患者病情制定碘-131的治疗剂量。患者一般在治疗后 3月 内症状逐渐改善，6个月至2年内症状全部消失，治疗的总有效率大 约为90%。目前普遍认为成年男女患者均适宜碘-131治疗。曾经有 争论的是育龄妇女和儿童的治疗问题。在使用碘-131治疗甲亢的初期，有人担心碘-131有致癌及白血病的危险、胎儿先天性异常等。 但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临床实践证明这些担心已被消除，国内外100多万病人资料统计，碘-131治疗甲亢没有使患者的白血病和甲状腺恶性肿 瘤的发生率增加，胎儿畸形不超过自然发生

19、率，对生育力和后代发育 无影响。目前专家一致公认的除了妊娠和哺乳期妇女外，碘-131对所有年龄段的病人（包括育龄期妇女和儿童）都是安全的治疗形式，成 年人应作为首选的治疗方法。放射性粒子治疗肿瘤（俗称“粒子刀”）是一种治疗恶性肿瘤的 最新方法。它是将具有杀伤肿瘤细胞作用的放射性核素碘 -125放在一 个金属钛壳里，密封后制成只有像小学生使用的0.7mm铅笔芯粗细、 不到半公分长的小短棒，而称为“粒子”。然后由医生在CT、B超引 导下经皮穿刺，象“布雷” 一样，把放射性粒子直接放置到肿瘤内部； 或者在外科手术时将手术切不干净的肿瘤瘤床、附近区域以及可能转 移的淋巴结中埋入放射性粒子。这些粒子在肿

20、瘤内部持续发出的射线可杀死肿瘤细胞，截断肿瘤细胞扩散，而正常组织不受损伤或仅受到 微小损伤。根据文献报道，放射性粒子对脑肿瘤放疗后复发的治疗、 胰腺癌、前列腺和直肠癌的治疗明显优于其他治疗手段，为中晚期肝癌、肺癌的治疗提供了有效的途径。国际合作与交流与国际接轨是建设一流学科的必备条件，近年来随着对外交流的不断扩大，我科的科研团队学术水平和业务能力得到了很大的锻 炼和提高。赵晋华教授于 2011年在日本学术振兴会的支持下赴日 本千叶大学社会精神保健中心桥本谦二教授的实验室进行过脑肿 瘤的分子影像学研究，就中日双方脑肿瘤的神经影像学合作研究进 行了深入探讨，赵晋华教授也被日本千叶大学聘任为客座教授。赵晋华教授还获得了 2013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国际交流项 目的资助，主持召开了 “神经系统肿瘤和退行性疾病的放射性核素 显像剂靶向治疗进展” 中日双边学术研讨会，会议邀请了代表日本 放射化学及药物学最高水平的放射性医学综合研究所和理化学研 究所的多名日方专家与来自国内多所著名大学的核医学专家，中日双方就神经系统疾病的放射性药物研发最近成果进行了深入交流， 增进了中日核医学科研人员的友谊和相互了解，为今后的科研合作奠定了基础。近年来，我科的多名年轻医生也逐渐进入国际学术交流舞台，向国内外同仁展示了我科的科研及临床实力。邢岩医师作为访问学者在美国南加州大学放射科分子影像中心学习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