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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1、情到深处总是伤母亲小时候“缠足”,虽然没几年就“解放了” ,但是骨头早已定 型,脚趾折向脚底,走路一颠一颠的。来美国后,空气干,加上年岁 大了,皮硬,那“折”的地方总是皲裂流血。 常见她用热水泡脚之后, 一边上药,哎哟哎哟地叫疼,一边骂我姥姥: “都是我妈害的,害我 一辈子,小时候逼着给我缠脚,我哭、反抗,她还狠狠地打我。可又 一边打一边哭,说我是身上疼,她是心上疼。又说她不是害我,是爱 我:怕我脚大,将来嫁不出去。她是爱我,但我恨她! ”一位学生家长带女儿来找我, 说她是辛苦的单亲妈妈, 为女儿做 了很大的牺牲。省吃俭用,除了送女儿在外面补习,还把学校老师请 到家里。可是孩子非但不用功,还当

2、着老师面打瞌睡。 “这孩子真是 让我伤心、痛心极了,我真后悔当初没听我姐姐的话,把她拿掉! ” 我又叫她女儿单独进来谈, 发现小丫头什么都懂, 也知道妈妈爱 她,只是正逢叛逆期,就是不愿听话。 “我妈妈说她气极了,会离家 出走,她光会说,走啊!她怎么不走?”小丫头还对骂她妈妈: “她 说她后悔生我,好哇!我去死!行不行?”我尽力开导了一番,但很难有把握,因为发现那妈妈爱得太多, 而且爱的方法不对,所以隔了两个月又打电话去关怀。妈妈接的电话, 不断道谢,说孩子回来之后好多了,尤其近一个 月,大概知道学测到了眼前,躲也躲不掉,每天用功到深夜,甚至熬 到天亮,睡眠不足,成了“熊猫眼” 。“唉!”她叹

3、口气,“我现在不伤 心了,换成担心;我以前是心痛,现在是心疼”今年,儿子特意赶回纽约过旧历年,待了不过十天,又急着飞回 台湾。晚餐时,老岳父说:“这孩子变了不少,一年不见,进步多了。 还对我补一句,“你因为常在台湾,跟他一块儿,不一定感觉得到。我说我也有感觉, 毕竟受到中华文化的影响,到清明节,他会主 动说要去爷爷坟上扫墓。 我在台湾的时候, 他常会送些好吃的东西给 我。尤其有一次当我急诊,他赶来,追着医生问东问西,连护士都说 我有个孝顺儿子。当天晚上睡不着,我想,大概因为儿子大了,不再叛逆,也可能 由于我出版超越自己的二十年纪念版,要他为每篇文章写感言, 使他不得不把整本书再看一遍。重温往事,许多画面重新浮现,让他 感受我当年的苦心。我老了,因此,他不仅爱我,甚至怜我了。只是想到这儿, 我又有些伤心。如果跟儿子这么近,有一天我死 了,不知他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四死,是人生的大痛。当我死的时候,我会一边大痛,一边心疼。心疼我的儿女、我的妻。伤、痛、疼、爱,是世间最大的矛盾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为了爱孩子,可能不得不打孩子。只是,伤孩子,也伤自己。 哪个爱不是痛?不痛怎么疼爱?不爱怎么心疼? 轻轻地搔是痒, 重重地搔是痛;轻轻地拍是安慰,重重地拍是处 罚;轻轻的爱是温馨,重重的爱是情伤如果有一种机器能够透视人心, 那么每个光鲜亮丽的衣衫和丰腴壮阔的胸膛后面,一定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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