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悲剧命运观的审美特征——以《俄狄浦斯王》为例

1、外国文学外国文学外国文学外国文学古希腊悲剧命运观的审美特征以俄狄浦斯王为例郝瑞丽（中国政法大学外语学洗，北京102249）关键词：古希腊悲剧确定性必然性完整性模糊性摘要：古希腊悲制被称为命运悲剧，悲剧与命运的关系是历代研究古希胎悲剧的一个巫要方间。古希腊悲剧Hi历 经几千年仍魅力不滅.其W（因便在于殖含在命运观中的审美因素。结局的确定性，情节结构的必然性.命运形式的完整性 和体现在“谜”和“駝问”中命运的神秘性和模糊性.所有这一切正是占希腊悲剧水葆魅力的原因所在，本文从这几方面入 手.探讨了占希腊想剧所特有的审美恃征。外国文学外国文学2009.11悲剧发展到今天有了很多不同的分类。古希腊 悲剧

2、被称为命运悲剧。在这种悲剧中，主人公的悲惨 结局是命中注定且无法逃脱的。悲剧与命运的关系 不仅被文学家所重视，也为美学家所欣赏。朱光潜认 为,“命运观念对悲剧的创作和欣赏都很重要”（朱光 潜1989：50）。苏珊朗格也认为，“戏剧的模式则是 命运的模式”（苏珊朗格.1986:356）。古希脂悲剧自 产生以来历经几千年的时代变迁斗转星移,至今, 仍为人们广泛传诵、欣赏。就像它们刚刚产生一样， 人们仍旧为那些主人公的悲惨逍遇一咏三叹。是什 么因索使古希腊悲剧具有了这种永恒的美呢？本文 从审美的角皮探讨了占希腊悲剧经久不衰，水葆魅 力的原因所柱。1.必然性算确定性命运观是古希腊哲学的重要哲学观念,“

3、命运”这 一概念有两层含义:（1）它是外在于人且支配人的一 种神秘力压°在古希腊神话中人格化女神摩伊拉是 这种力戢的化身;（2）“命运”这一概念的标志为一种 前定的个人.民族或历史的走向和完成。这种含义和 第一种含义有着内在的联系即这种“走向和完成”是 由作为现实力fit的“命运”支配着的。在古希腊悲剧 中，命运就是在这种神秘力鈕支配下的“前定的未 来”，其表现形式为“神谕”，即预示着即将完成和最终 确定的人生图景。在古希腊悲剧中，神谕最初是凭自然现象向人 类启示他们的智慧的它往往是隐晦的，但它含有确 定性的力就,这沖力凰来白神，常常预言并决定求神 谕者的命运。在俄伙浦斯王中，俄伙浦

4、斯本是忒拜 城的王子但是生他出世之前，他的父母求得一个神 示说俄狄浦斯将弑父娶母。无论是俄狄浦斯父母还 是他本人,从血道这个神谕开始，就尽力去逃脱它的 诅咒，但无论如何努力，神谕仍-步一步实现。而俄狄 浦斯本人始终是TF 0的，他的毎一个努力都使他自己 更加接近厄运。俄狄浦斯没有逃脱命运的最后审判。 他最终刺瞎了双眼放逐了口己。在这里神谕表现为 某人会采取某种行动的神秘预见上。这种行动的结果 足可怕的，悲惨的;同时它又是必然的，确定的。英雄 的命运是什么并没有明确的原因，神谕是决定一切的 力fit。除了使命运的般终结局具有不可改变的确定性 外神谕还决定了悲剧情节结构的必然性。这一必然 性表现在

5、，它决意要使飘忽不定的人生固定下来。这 一点也正是悲剧的独特之处，即它具有一种要求必然 性的悄节结构这就使得悲剧人物的命运总是给我们 一种前定的必然如此的印象，即“命运感”。命运形式 使前定的未来也就是说，悲剧一开始就预先指向了 这个未来。或者谁悲剧的结尾“必须把全部行为概括 为戏剧一开头就已暗示出的一种可见的，实现的命 运”。这样，悲剧一开始，就给我们一种离弦之箭直E 箭靶的那种必然如此的痛快淋漓之感。这种必然性以“悬念”的形式体现在悲剧中。对于 “悬念”的形式，苏珊朗格有独到的见解：“这种对即 将来临之未来的持续幻觉这种在任何令人大吃一惊 的东西出现以前不断增强的情景的生动显现.就是 &#

6、39;悬念形式'。”（苏珊朗格，1986：358）悬念形式把前 定的东西预先通过暗示的方式透露岀来，它指示着悲 剧情节发展的方向,并暗示这一发展的最终完成。俄 狄浦斯壬一开始就展现在观众面前一个令人闲惑的 悬念:“谁是杀害丈拜前王拉伊俄斯的凶手？ ”对于这 个问题，俄狄浦斯一出场，便向请皿者农明他的决心. 他说:“我要重新把这案子弄明白。因为,不论杀 他的凶手是谁.也会用同样的毒手来对付我的。”这 “手”字使读者联想到俄狄浦斯后来用自己的手弄瞎 了自己的眼睛。当俄狄浦斯下定决心惩罚杀人凶手时.他恶狠狠地说:“人人都把他赶出门外认清他是 我们的污染”并且沮咒“这坏人定将过着悲惨不幸:的

7、生活”，同时发誓，“假如他是我家里的人我愿意忍受 我刚才加在别人身上的识咒”。这些都是对“前定的东 西的预先暗示”.极易让人想到俄狄浦斯最后的结 局一自我放逐,生活悲惨如果说以上还只是暗示. 那么先他忒瑞何阿斯的话简直就是对无辜的不明贞 相的主人公的清楚的告门：“杀害拉伊俄斯的凶手就 在这里他将从明眼人变成瞎产.从富翁变成乞 丐.到外邦去，用手杖探路前进-他将成为和他同住的 儿女的父兄他牛傢的儿子和丈夫r剧中像这样的暗 示其多这些暗示指示着背戢情卄发展的方向，并暗 示着这一发展的最终完成：悬念造成悲剧悄境.情境 引发-系列动作.最终达到悲剧行动的完成从以上分析我们不难看岀，这种具右确定性的结

8、局和充满悬念的必然性的情带结构增加了故爭的悲 剧感.因为正是这种必然的无法逃脱性消火门或者所 冇的希望，使人陷入了绝望这-最为悲惨的境界：读 者被这-环扌【I 一环的悄节结构一步步引向了悲剧命 运的最深处r由此可见把握具有必然性的情节结构 这种艺术形式，对于欣赏古希腊悲剧的艺术之美足至 关重要的。2.完整性古希腊悪剧的命运观在悲剧中不是作为一种荊 神涪仰，而是作为审美因索表现出来的.确如朗格所 说:“在悲剧中，命运是被创造出来的形式是作为完 整的整体的虚构的未来、它根本就不是对一种信仰的 表达。麦克f'l的命运构成了他的悲剧而不浪用它来 说明韦情在世界1：怎样发牛的例子n ”朗格在这里

9、谈 论的是莎士比亚笔F的麦克门，这-论断同样适用于 古希腊悲剧作为Z术形式的悲剧和现实牛活的故事 有着很大的差异。对于它来说情节结构的完整性是 其必备的品质。这一点亚里士多徳任其开创性著作 诗学中有详细的论述.他认为这是悲剧艺术中的 “第一事”“而且是最币要的事”c不仅如此他还对悲 剧行动的“完整性"给出了确切的定义:“说完整.我是 说一件貝右开头冲间、结尾的事情，”他耍求“诗人要 能恰当地构造他的故累.而不能自由得随着自己的兴 致开头或结尾的而必须和这些定义相符”（亚里士多 徳1979：74）,完整性是命运形式的-个特征.命运形式是一 种询定的未来.悲剧行动总是暗含着并指向未來;但

10、 这种未来不是开放的不是时间上的永无尽头而是 封闭的没有出口的因为它要求着行动的最终完成。 也就是说悲剧的基本结构是一个向未来展开的完整 过程，在其终止处，悲剧行动得以终结'但行动的终结 并佯目的,其H的是使悲剧人物的命运得以实现或完 成。因而,悲剧展现的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幻象.在这 里，悲剧人物的命运作为一个整体凸现出来。只冇这 种完整的，确定了的.终结了的人生；只冇这种具有 完整性的悲剧冲突过程，才能达到悲剧艺术的效果 和意义。在俄狄浦斯王中任何一个情节的缺失都不能 使它成为悲剧:因为“戏剧所表现的便某人的愿望行 动冲突和失败不管他的行动具有什么动机,不管他 的行为怎样毁火了他，只冇

11、他的全部行动才能构成戏 剧性的命运”（苏珊朗格,1986:413）。3.模糊性悲剧像宗教和哲学一样，深切地关注善与恶.神 的止义，人的责任与生存的意义等问题：但悲剧与宗 教和晳学对问题关注的方式是不-样的。宗教和哲学 以逻辑手段达到他的冃的寻求一套情感上给人满足 的教义.或建立-种用理性可以论证的亥学体系。但 是悲剧并不满足十任何思考的结果，在这里生活是活 生生的.永恒苑图呆3命运究竟为何物.这一终极叩问 古往今来使人迷惑。对于命运，现在的我们并不比古 希腊刘道得多:古希腊悲剧的模糊性正是体现了这种 命运之谜所产生的魅感这种模糊性的具体衣现是生 命之“谜”和“疑问”。布莱徳雷说:“如果悲剧不足

12、痛苦的神秘那它就 不成其为悲剧了，”如果把人的生存看成一个生老病 死的自然过程.科学也同样可以给以解释.无神秘可 do但是人在社会历史悄境中的生存.兵有理性科学 所不能闸明的意义,这种无法阐明的意义就是“谜”. 它貝有无法解禅的神秘性。这种神秘性集中地保存在 人类的直观想象中。由于悲剧艺术的视觉特征它比 其他艺术更集中地保存了这种“神秘二悲剧中的神秘 不纯然是那些黑暗意象所构成的气氛它和必然性的 悲剧行动密切相关它主要指悲剧人物整体生疗中所 包含的意义。用苴他的谜不同悲剧中的谜并不要求 在别处得到解答，它本身就包含着意义的甚至他就 是意义的本身，对于悲剧来说这一谜或意义并不农 现为种理性的疑问

13、或陈述。悲剧是点观想象.它把 这一谜或意义保存在自身之中。所以悲剧乃是-个谜 的形象.或幻象：悲剧的意义并不在于为我们提供任 何关于生存的教条，而是呈现给我们-報幅的命运图 景.从对这整幅图景:的欣赏中.我们对悲剧人物生存 的意义有所领悟。 2009 - 11生存之谜对于人类来说，是一如既往的.永恒的0 我们并不比希腊人知道得更多,如果悲剧揭示了关于 人生的重要血理，这真理就体现在悲剧人物去生 存去完成和实现自己命运的神秘图呆里在悲剧中这种神秘件通过疑问的形式表现出来。“俄狄浦斯王不仪在题材上围绕若一个谜语展 开，而冃，从它的序幕，展开，结局来看它本身就是以 谜语的形式构成的。”（陈洪文198

14、6:505）老国王之死 的谜:是谁杀了拉伊俄斯?俄狄浦斯身份之谜:俄狄浦 斯何许人也?表而上国工案件的澄清是构成剧情的基 本线索，实际上，悲剧试图解答的是俄狄浦斯之谜。这 两个迷，一明一暗包括了俄狄浦斯壬的所有内容。 此外俄狄浦斯的名字本身一语双关.带有与全剧同 样的谜语式特征。拉伊俄斯在得到神谕后，就刺穿了 儿子的双脚并抛之荒野。所以他被人称为“俄狄浦 斯”，意即“脚肿的人”:另外，它还右一个含义那就是 “懂得关于脚的谜语的人”。俄狄浦斯凭借自己的智慧 解开了唱着隐晦的歌的斯芬克司的谜语。面对一连串 的疑问，他变得焦躁不安，失去了昔口的风度与列惹 当他看到先知式瑞西阿斯不挣吿诉他谜底肘.他对

15、忒 瑞西阿斯嚷道:“我认为你圧这罪行的策划者.人是你 杀的。"直至先印无奈将一切说出来俄秋浦斯还是无 知地员怪他:“你老师说些谜语，盘思倉含糊糊:,”谜何 以去解答，其实就蕴含在被认为是“意思、含含朝糊”的 谜语中。俄狄浦斯的悲剧就是展示俄狄浦斯牛存之谜 的貞正意义的悲剧。“当人类企图像俄狄浦斯那样追 根寻源时,他发现自己是一个谜，命途多舛，没有独占 的领域，没有固定的立足点，没有确定的本质.揺摆于 天神与您曽之间。人类其止的伟大之处恰恰寓于他谜 一样的本质疑问一一之中。”（陈洪文.1986:527） 俄狄浦斯王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是对这人类生存 之谜的展示，并由此引发人们对于普遍的生

16、存意义的 沉思默想、“悲剧往往是以疑问和探求告终。”（朱光潜. 1983:260）悲剧对于生存意义的探求不在干给岀任 何一种结论,而通过疑问的方式把生存之谜永远地表 现在谜里。这是悲剧形象探求生存意义的独特方式。 碇问并不表明悲剧处于某种懵懂状态而是包含右对 (上接第 107 页)Literary Studies, vol.9, no.3,1980: 275. Susan Gardner. My BrilluuU Career:Portrail of the Artist as a Wild Colonial Girl、in Carole Ferrier ed.9Gcndery Politic

17、s and FicilionS Lucia: University of Queensland Prz込 1985:22. 迈尔斯般肖克林我的光辉生湃M|点源深译上海：k 禅译文出版社2007|8|朱虹英国小说的贺金时代M 北京冲国社会科学出 版社,1997.|9| Conway, Jill. Gender in A ustralia J |. Daedalus, 114. I (Winter. 1985):343-368.|10黄澹深澳大利亚文学史冏.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社.1997:92-94于生存的本质性领悟。悲剧借此"疑问”的持续休验而 魁以超越自身。这种超越表明.人类在精

18、神方面的探 求是种“在途中”的疑问性体验。为什么几千年询的故节,我们读起来和古人-样 感到悲伤哀婉;为什么同一个故事，一读再读，那种美 感从未改变。通过对这些审美因索的分析，我们找到 了答案:结局的确定性.情节结构的必然性.命运形式 的完整性和体现在“谜”和“疑问”中命运的神秘性和 模糊件，所有的这一切融合在古希腊悲剧这-艺术形 式中，使之宛如一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幻象，乂如 一福远近有别、错落有致的图画，使人陶醉其中,流连 忘返。这正是古希腊悲剧水葆魅力的原因所在。作者简介:梆瑞丽，碩士 中国政法大学外语学院讲师。参考文献：（I布莱徳雷莎士比亚悲剧的本质AL莎上比亚评论汇编 （下册HCJJ匕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J98I.12陈洪文古希腊三大悲剧家研究M匕京:中国社会科学 出版社 1986.海伦加徳纳宗教与文学M成都：四川人尺出版社. 1981.I4J苏册朗格悄感与形式呦北京冲国社会科学岀版社. 1986.|51索福克勒斯悲剧两种M 罗念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 版社 1979.16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