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创新联盟的知识产权规则研究

1、中国科技论坛 (2011年 1月 第 1期基金项目 :国家科技重大专项 (2009ZX01045-003-4; 国家知识产权局 “ 知识产权制度促进长珠潭两型社会竞争力研究 ”(ss08-A-06。 收稿日期 :2010-06-25作者简介 :蒋玉宏 (1975-, 男 , 安徽滁州人 ,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法学院博士后 , 科技部知识产权事务中心研究人员 ; 研究方向 :知识产权与科技管理 。技术创新联盟的知识产权规则研究蒋玉宏 1, 2, 黄勇 2, 江 山 2(1. 科学技术部知识产权事务中心 , 北京100045; 2.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 北京100020Intellectual P

2、roperty Regulation of Technology Innovation AlliancesJiang Yuhong 1, 2, Huang Yong 2, Jiang Shan 2(1. Intellectual Property Affairs Center, MOST , Beijing 100045, China ;2. 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 Beijing 100020, China Abstract:Contradictions on sharing, spillover effect

3、 and monopolization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result in conflict of interest among members of technology alliances. Setting reasonable intellectual property regulation is the premise to ensure technology consortiums are effectively formed and operate. Constructing legal and reasonable intellec

4、tual property regulation of technology alliances involves ownership, access, transfer, dissemination and related legal rules and regulations. Key words:technology innovation ; alliance ; intellectual property ; legal rules and regulations摘 要 :技术创新联盟对知识产权共享的要求以及知识产权外部效应与知识产权垄断属性之间的矛盾 , 决定了联盟成员之间的知识产权

5、利益冲突 。 遵照法律 , 设定合理的知识产权规则是技术创新联盟有 效构建和运行并实现自身创新目标的重要前提和保障 。 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涉及前景 、 背景知 识产权的归属 、 获取 、 转让 、 传播以及法律规制等方面 。 关键词 :技术创新 ; 联盟 ; 知识产权 ; 法律规制 中图分类号 :G306文献标识码 :A技术创新联盟是以特定技术成果的创造和应用 为目标 , 由两个或两个以上技术创新主体合作开展 创新活动的组织形式 。 主要有基于契约关系的松散 型联盟 1, 基于产权关系的公司型联盟 2, 非公司的 技术创新组合 (如日本依据 技术研究组合法 设立 的技术研究组合 等形式

6、。 以联盟形式合作开展技术 创新 , 有利于资源优势互补 、 降低成本 、 分散风险 , 越 来越受到企业和各国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 。知识产权问题影响联盟合作项目进行的方式及 合作项目结束后成果的利用 。 通常 , 联盟成员在合作项目启动前的准备协商阶段 , 就需考虑和处理知识 产权问题 。 但我们在调研中发现 , 国内许多技术创新 联盟对知识产权规则设置和运用尚存在许多模糊认 识 。 本文以相关理论和法律政策为依据 , 较全面地探 析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 , 对技术创新联盟的 规范构建和健康发展具有现实指导意义 。1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价值联盟对知识产权共享的要求 、 知识产权的外

7、部效应与知识产权垄断属性之间的矛盾 , 决定了联盟 成员之间的知识产权利益冲突 。 由于知识产权无形58-(2011年 1月 第 1期 中国科技论坛性 、 流动性及可被低成本复制的特点 , 知识产权 (尤 其是商业秘密 权利人 , 一旦将自己的知识产权投入 到联盟中 , 就可能面临减弱控制能力和被侵权的风 险 。 由于各成员的参与动机和风险偏好不同 , 成员间 又通常有竞争关系 (即便是基于产业链的纵向合作 , 联盟成员也会在应用联盟技术成果的产品市场产生 竞争 , 因此存在对其他成员利用知识产权共享盗用 自身知识产权担心 。 这种担心引起的冲突主要表现 在对联盟成员原有知识产权的评价和使用

8、, 及对联 盟创新活动中新产生知识产权的贡献度评价 、 权利 归属 、 使用 、 转让和利益分配等方面 。 冲突的结果会 导致隐藏或不完全展示专有技术 、 数据 、 图纸等背景 技术信息 , 增加谈判成本 。 3同时 , 技术创新联盟的知识产权使用 、 许可等行 为还应当受到法律规范的制约 , 不能在技术创新联 盟的形式掩盖下从事法律禁止的行为 。 不得进行串 谋等垄断行为 , 阻止第三方合理条件下的知识产权 获取 , 对科技进步和消费者利益构成损害 。而在联盟组建和运行过程中合理设置和运用知 识产权规则 , 有助于解决联盟成员间的知识产权冲 突 , 实现联盟在法律约束下的健康规范发展 。2技

9、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创制 与形式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创制过程即联盟 成员就知识产权投入 、 归属 、 共享 、 转让和许可 、 保护 和传播等在法律框架下进行协商并达成一致的过 程 。 在形式上 , 联盟知识产权规则可以是联盟协议或 章程中的一部分 , 也可以是专门的联盟知识产权协 议或制度 。无论采用何种形式 , 都必须具备主体 、 内容和形 式上的生效要件 。 我们在调研中发现 , 一些联盟成员 将参与联盟知识产权规则设定的工作交给技术人员 或技术管理人员 , 由于缺乏法律专业知识导致联盟 知识产权规则在内容和形式上不符合法律规定 , 例 如签署方不具备法律主体资格 , 缺少签章

10、或不满足 各方约定的生效条件等 。 事实上 , 联盟知识产权规则 设置是一项专业性较强的工作 , 具体内容还会涉及 企业的经营管理决策 , 需要企业高层管理人员和知 识产权法律专业人员的共同参与 。为帮助技术创新联盟制定规范的 知 识 产 权 规 则 , 一些政府机构或相关部门制订了联盟知识产权 规则的范本 , 如英国商业 、 创新和技能部所属知识产 权局的联盟协议模板 4, 欧盟第七框架的联盟协议 模板中的知识产权规则 5。 参考这些规则范本时应 注意适用法律环境的不同 , 及如何与联盟自身实际 相结合的问题 。 下文在借鉴前述规则范本及国内外 多家联盟知识产权协议文本内容基础上 , 讨论技

11、术 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主要内容 , 这些内容适用 我国现行有效相关法律制度 , 可供国内技术创新联 盟设置和运用知识产权规则时参考 。3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主要 内容权利归属是联盟知识产权规则中的重要方面 。 我们调研的多家国内技术创新联盟中 , 很少对成员 投入的背景知识产权进行清晰界定 , 这往往导致联 盟成员不愿展示和投入已有相关知识产权 , 联盟关 系因此异化为委托研发关系 , 或联盟成员将任务分 解后各自分头研发 , 合作创新的目的难以充分实现 。 同时 , 许多联盟对技术创新成果的知识产权归属约 定较为原则和模糊 , 为以后联盟成员间的知识产权 纠纷埋下隐患 。(1 背景

12、知识产权的归属 。技术创新联盟的 “ 背景知识产权 ” 是联盟成员在 开展合作项目之前拥有的 , 实施联盟技术创新项目 和利用项目技术成果所必需的知识产权 。 联盟知识 产权资源投入的规则设置 , 一方面要有助于实现技 术资源共享 , 另一方面要消除权利人对他人利用联 盟窃取或低成本利用知识产权的机会主义的担心 。 因此需要明确背景知识产权的归属 , 并进行清晰的 界定 。只有投入者有权作出授权的情况下才能够授予 其他成员背景知识产权的获取权 , 即 , 联盟成员获取 知识产权信息并使用的权利 。 投入联盟的背景知识 产权通常仍归原权利人所有 。 在公司法人的组织形 式下 , 原权利人以背景知

13、识产权作为投资的 , 相应权 利转让至新公司 。划分背景知识产权和合作研发成果知识产权界 限 , 可以采取 “ 除外规定 ” 和 “ 明确清单 ” 的方式 。 “ 除外规定 ” 方式中 , 联盟的某个成员将其大部 分背景知识产权的获取权授予其他成员 , 同时明确 排除一些特殊的事项 。 任何被排除在外的背景知识 59 -中国科技论坛 (2011年 1月 第 1期产权应该被定义的既足够清晰以避免不明确性 , 又 足够广泛以避免因对未公开信息的描述而造成有害 披露 。“ 明确清单 ” 方式中 , 联盟的某个成员以清单方 式清楚地列明哪些背景知识产权是其他参与方可以 获取的 。 这种方式允许选择性的

14、提供 , 即 , 只有某些 成员可以使用背景知识产权的某些内容 。 它的潜在 缺陷在于 :可能会有一些背景知识产权的重要内容 因失误或不诚信未被列明可以获取 ; 当技术创新的 内容发生实质性变更 , 需要就背景知识产权的范围 进行重新谈判 , 否则创新项目会受到阻碍甚至因此 终止 。(2 前景知识产权的归属 。技术创新联盟 “ 前景知识产权 ” 指联盟技术合作 项目所产生的新技术成果 。 前景知识产权除另有约 定外归共同创造前景知识产权的联盟成员共同所 有 。 但实践中 , 如果一项知识产权的共同权利人过 多 , 今后的专利申请和维护 、 转让 、 许可 , 以及相关投 资融资程序会更为复杂

15、, 更易引发纠纷 。 我们认为 , 在联盟前景知识产权归属上 , 应尽可能不采取共同 共有 , 或尽可能减少共有人数量 , 同时通过权利归属 和权利获取规则的结合 , 解决前景知识产权的共享 问题 。前景知识产权归属的规则设置需要考虑专利审 查程序中发生的变化 。 在专利的实质审查 、 异议请求 或无效宣告的过程中 , 可能将某个联盟成员做出贡 献的技术特征从专利技术方案中排除 , 此时会涉及 对共同的专利申请人或专利权人进行相应变更 。 在共有前景知识产权的情形下 , 联盟成员需要 界定各自的比例 , 设置所有权的行使条件 , 规定取得 和维护知识产权费用的分担和知识产权开发利益 (如许可费

16、收入 的分配方式 。根据法定规则 , 每个共同所有人都有权向第三 方颁发普通许可证 , 而不需获得其他共同所有人的 授权 。 但在联盟框架内 , 还需进一步设定提前通知和 合理补偿的规则 。 为使其他的共同所有人可以证实 所建议的补偿是公平和合理的 , 应向其提供颁发许 可证的必要信息 , 包括将得到的任何直接或间接的 利益 。 为此 , 联盟需要为通知和合理补偿的协商机制 预定一个具体程序 。一些联盟成员进行知识产权规则谈判时往往纠 缠于权利归属问题 , 久谈不决 。 而事实上 , 由于知识 产权无形性的特点 , 它可以同时被不同空间的不同 主体占有和使用 , 因此本着 “ 不求所有 , 但

17、求所用 ” 的 原则 , 设置兼顾不同联盟成员利益诉求的知识产权 获取规则是破解权利归属难题的有效途径 。获取权意味着对联盟其他成员拥有的前景知识 产权或背景知识产权的使用权 。 通常 , 该获取权在请 求方需以之实施联盟创新项目或利用自己的前景知 识产权的情形下才能被授予 。评价是否需要获取权必须在个案基础上进行 , 很难拟定普遍性规则 。 原则性的条件是 :如没有获取 权 , 联盟成员承担的研发任务无法进行 , 或会被明显 拖延 , 或需明显增加人力 、 财力资源 ; 如没有获取权 , 前景知识产权所有人利用其前景知识产权会在技术 或法律上不可能 , 或需明显额外增加联盟框架之外 的研发工

18、作 。这个问题可以辅以相应的程序性规则 (如申请 程序和争端解决程序 加以解决 。 例如 :规定由申请 方提出申请 , 联盟决策机构根据议事规则审议通过 ; 如权利方和申请方就某项获取权的必要性产生争 议 , 由联盟决策机构组织听证 , 并听取联盟技术咨询 机构的意见 , 根据联盟议事规则做出决定 。获取权并不自动包括分许可权 , 如联盟成员需 要将涉及获取权的研发任务转包给第三方 , 或需委 托生产加工 , 则需明确分许可事项 。获取权的授予需区分不同情况设置无偿或有偿 许可的规则 。 执行联盟创新项目而使用的情况 , 通常 是无偿的 , 除非为鼓励某些关键技术信息的披露而 设定许可费 。

19、为开发利用联盟项目成果或在联盟框 架外进一步研究的情况 , 通常基于公平合理原则确 定许可费或交叉许可等条件 , 除非是法定的合理使 用 。3.3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的对外许可和转让 联盟的背景知识产权和前景知识产权的许可和 转让因附属其上的获取权而受到一定限制 , 一些身 为知识产权权利人的联盟成员对此认识不够 , 认为 其理所当然有权处分自己的知识产权 。 同时 , 许多联 盟知识产权规则中对此类限制约定不明 , 影响联盟 成员间的知识产权共享 , 容易引发纠纷 。(1 技术创新联盟背景知识产权的对外许可和 转让 。联盟成员一方将某项背景知识 产 权 投 入 联 盟60 -(2011年 1

20、月 第 1期 中国科技论坛后 , 负有向其他联盟成员给予获取权的义务 , 其将该 知识产权向第三方转让或授予排他性许可的行为应 受到限制 。 在其他成员同意放弃该背景知识产权获 取权情况下 , 权利人才能进行对第三方的转让或排 他性许可 , 否则应承担违约责任 。 联盟成员最好约定 在下述情形下获取权的弃权归于无效 , 以减少虚假 转让 、 许可行为的影响 :特定时间内预期的转让 、 排 他性许可未被授予 , 或特定时间内有关背景知识产 权未由受让方或被许可方开发利用 。(2 技术创新联盟前景知识产权的许可和转让 。 向第三方转让 、 许可前景知识产权 , 不应影响联 盟成员对其享有的获取权

21、。 前景知识产权转让时相 关义务也应一并转移给受让人 , 让与人需做出适当 安排以确保相关义务转移给新的所有者 , 以及后者 把义务转移给后来的受让人 。原则上 , 转让事项要事先通知其他联盟成员 , 使 其可在一定期限内提出反对意见 。 当然 , 联盟成员可 约定对某些明确的第三方 (如权利人的母公司 、 子公 司 转让不需做此类通知 , 其他联盟成员也不享有反 对权 。 前景知识产权所有权的转让可能涉及企业投 融资 、 兼并与分立等重大经营事项 , 此类经营信息往 往是企业在某段时间内需保守的商业秘密 。 这就会 与前述事先通知要求产生冲突 , 因此需要设置相应 的免责事项 。 如果其他联

22、盟成员接到事先通知后 , 能 证明前景知识产权的转让存在对获取权的不利影 响 , 预期的转让应暂停 。 但前景知识产权转让给联盟 成员的竞争者的事实不构成反对的有效理由 6。 3.4技术创新联盟前景知识产权的保护与传播 联盟成员对合作项目相关知识产权的保护和传 播行为可能会影响其他成员的合法利益 , 因此有必 要设置相应规则加以限制 , 而许多联盟在设置知识 产权规则时往往容易忽略此类限制规则 。知识产权的保护强度与企业的商业利益并不总 是成正比 。 作为权利人的联盟成员一方 , 有时会主动 放弃对前景知识产权的保护或减小保护力度 。 除了 技术成果缺少实用性 (如某些基础研究结果 的因素 以

23、外 , 有时以适当方式把前景知识产权推入公共领 域是一种实现商业利益的较好的选择 , 如免费开放 软件源代码 。 但在联盟的框架下 , 放弃前景知识产权 的保护应受到一定限制 , 因此需要设定相应事先通 知和异议的程序性规则 , 以维护联盟的整体利益 。 联盟前景知识产权的传播动因来自发表论文 、 出版技术成果的需要 , 在政府资助的科技计划项目 中 , 有时需要履行政府部门关于技术扩散的要求 。 而 这些传播行为可能会导致泄漏技术秘密或专利新颖 性的丧失 。 因此 , 传播活动的相关信息应在合理时间 前通知其他联盟成员 , 使他们能够评价其合法利益 是否会受到损害 , 并提出异议 , 要求传

24、播者采取适当 措施来确保他们的合法利益 。4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法律 规制4.1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法律规制的依据 与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相关的法律规制是技 术创新联盟法律规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 缺少法律规制的技术创新联盟会对技术创新和 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秩序带来负面影响 。 竞争意味 着研发努力的多样化 , 联合创新可能损害研发努力 多样化所带来的某些利益 , 例如不确定性背景下的 多次试验的平行路径 7。 Grossman 和 Shapiro 的研究 显示 , 技术创新联盟有助于企业躲避市场竞争 , 尤其 是当创新会再分配而不是增加企业利润的时候更为 明显 , 联盟成员可以

25、通过内部合约协调行动 , 进行横 向合谋 8。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是联盟成员在意思 自治基础上达成一致的结果 , 但也可能从联盟自身 或某些强势联盟成员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发制定规 制 , 达成或从事限制联盟及联盟成员知识产权行使 的协议或行为 , 从而损害弱势联盟成员或联盟外其 他主体的合法利益 , 对技术创新和自由竞争的市场 经济秩序及消费者福利带来损害 , 因此应受到相关 法律规范的限制和约束 。4.2国外对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法律规 制日本 、 欧盟和美国均出台了专门针对合作创新 的法律制度 , 规范技术创新联盟的发展 。 日本公平交 易委员会 1993年颁布 合作研发的反垄断

26、指南 ; 美 国国会在 1984年通过了 国家合作研发法案 , 1993年修订为 国家合作研究和生产法案 ; 1984年欧共 体委员会通过关于对研发协议适用欧共体条约第 85条 (即修改后的第 81条 第 3款的 418/85号条 例 , 该条例到期后 , 取代它的是 2000年颁布的第 2659/2000号条例 有关条约第 81条第 3款对 研发协议类型涉之适用 。61 -中国科技论坛 (2011年 1月 第 1期从这些发达国家的法律制度看 , 是否对联合创 新进行法律干预 , 需综合考察其对创新和竞争的影 响及潜在经济利益 , 考虑联盟成员的市场地位 、 联盟 成员之间的竞争关系 、 市场

27、状况 、 实施限制性行为的 期限长短 , 以及是否为实施联盟合作创新项目所必 需等因素 , 从总体上判断其是否对联盟成员和其他 市场主体的公平竞争 , 以及创新和消费者利益构成 妨害 。总结上述对合作创新进行规制的法律制度 , 可 将与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创造 、 获取 、 运用和保护 等相关的限制性规则分为以下三类 。第一类是通常情况下为法律所允许的限制性规 则 。 这类限制性规则的设置是出于实施合作创新项 目的需要 , 对市场竞争的影响较小 。 例如 :限制出于 合作研发主题以外的目的 , 进行背景知识产权的转 移 ; 为保守作为合作研发成果的商业秘密之需 , 在合 理的期限内 , 限制只

28、向某一个联盟成员或其指定企 业销售利用合作研发技术成果的产品等 。第二类是通常不被法律所允许的限制性规则 。 这类规则非为实施合作研发项目所必需 , 会对自由 竞争 、 社会整体的技术创新和消费者利益构成损害 , 除非有特别的理由能够证明这些行为的合理性 , 否 则应被法律所禁止 。 例如 :限制联盟成员使用现有技 术 ; 限制应用前景知识产权的产品的价格 ; 限制利用 前景知识产权开展新的研发等 。第三类是介于上述两类之间的限制性规则 , 这 类限制规则与实施合作研发项目相关 , 但超出了合 理的范围 , 需在总体评估联盟成员的市场地位 、 联盟 成员之间的竞争关系 、 市场条件 、 发生限

29、制竞争的时 间长短等因素的基础上判断是否应被禁止 。 如拒绝 一个联盟成员通过放弃对与合作研发项目相关的成 果所享有的权利 , 而从其他方引入更好的技术 。 这样 的限制超出了为合作研发项目实施所需的合理范 围 , 可能剥夺持有竞争技术的企业的技术交易机会 , 或剥夺每个联盟成员选择技术的自由 , 从而损害公 平竞争 。需要指出的是 , 从促进本国产业国际竞争力角 度出发 , 欧美等国家和地区对合作研发采取适度宽 容政策 。 如欧盟委员会 有关欧盟条约第 81条第 3款对研发协议类型涉之适用 9明确了对合作研究 协议的反垄断集体豁免 , 规定了豁免应具备的条件 。 与知识产权创造 、 运用相关

30、的以下因素通常会 被作为豁免条件加以考虑 :所有协议方都能为进一 步研究或运用的目的获得研发成果 ; 联合运用的研 发成果只能是对技术和经济进步起实质性作用的受 知识产权保护的成果 , 且此类成果对协议产品的生 产或协议工艺的应用起决定作用 ; 协议约定由一方 对成果进行专业化生产的 , 它应满足所有其他当事 人对该产品的订货 , 除非合作研发协议中同时规定 了合作销售 。而以下与知识产权创造 、 运用相关的内容则不 属于豁免的范围 :限制协议方单独或与其他企业共 同开展与合作协议项目不相关的技术研发 ; 限制协 议方在合作协议项目结束后单独或其他企业共同开 展与合作协议项目相关的技术研发 ;

31、 在没有协议方 运用合作研发成果的情况下 , 不允许许可第三方进 行相关产品的生产或工艺的应用 。从以上规定可见 , 能否得到豁免主要是看限制 性规则是否为实施项目所必需 , 合作研发成果能否 得到充分共享和运用 。4.3我国对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规则的法律规制 目前 , 技术创新联盟的发展在我国处于起步阶 段 , 政策导向上以鼓励为主 , 对技术创新联盟的法律 规制尚未引起重视 , 缺少专门的法律制度 。我国 合同法 第三百二十九条规定 :“ 非法垄断 技术 、 妨碍技术进步或者侵害他人技术成果的技术 合同无效 。 ” 反垄断法 第十三条规定 :禁止具有竞 争关系的经营者达成限制购买新技术

32、、 新设备或者 限制开发新技术 、 新产品的垄断协议 ; 第十五条规 定 :为改进技术 、 研究开发新产品 , 以及为提高产品 质量 、 降低成本 、 增进效率 , 统一产品规格 、 标准或者 实行专业化分工的协议属于反垄断豁免的范围 。 上述规定是我国对技术创新联盟的知识产权规 则进行规制的主要依据 , 但这些还都是原则性的规 定 , 不具可操作性 , 如何具体适用有待进一步明确和 完善 。5相关法律对策和政策建议(1 对技术创新联盟应采取鼓励与规制并重的 政策导向 。研发及研发成果利用上的合作增加了技术知识 在合作方之间的扩散 , 可避免重复研发 , 通过知识的 互补交流及对研发成果生产应

33、用的合理安排 , 促进 技术及经济进步 。 但上述目的只能在一定条件下实62 -第 1 期 （2011 年 1 月） 中国科技论坛 - 63 - 现：研发项目及其目标被清晰界定，合作各方都被赋 予利用项目成果的机会， 消费者能因产品和服务的 改善或价格降低而受益， 在相同市场中有几个独立 的研究极（Poles of Research ）存在。 因此， 对技术创新联盟应采取鼓励与规制并重 的政策导向， 在激励知识产权创造活动和促进市场 竞争之间寻求平衡。一方面鼓励企业和研究机构，尤 其是中小企业以联盟形式开展创新， 提高资源配置 效率和产业竞争力； 另一方面制定关于合作研发的 法律规范，减少对市

34、场竞争产生的负面影响。 （2 ） 帮助、 引导技术创新联盟规范知识产权管 理。 目前我国由企业和研究机构自发组建的技术创 新联盟不断涌现， 但无论从规模还是规范化程度来 看，尚处于探索发展的阶段。相关政府部门可通过制 定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协议和管理制度范本等方 式帮助技术创新联盟规范知识产权管理， 促进技术 创新联盟的持续、健康发展。 （3） 制定与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相关的反垄 断法适用指南。 我国反垄断法实施后，相关部门组织了知识 产权领域的反垄断法适用指南的制定工作， 但正式 的指南尚未发布。我们建议可在制定该指南时，一并 考虑与技术创新联盟知识产权相关的反垄断法适用 问题， 或将这一问题纳入专门的合作创新反垄断法 适用指南。 这样一方面可以从一个具体方面落实我 国反垄断法第 13 条和第 15 条中关于技术创新和 研发活动的原则性规定， 同时可使技术创新联盟在 设置知识产权规则时清楚法律允许和禁止的界限， 使联盟在法律制度框架下规范发展。 参考文献 ： 1 R. Leigh Reid ，James B. Tapp ，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