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私营手工业生产者的身份与地位

1、两汉私营手工业生产者的身份与地位摘要：两汉时期，雇佣工匠普遍存在于大中型的私营手工业中，他们属于有技艺 的工 匠，与雇主之间没有任何的人身依附关系，以技艺来获取一定的报酬，且在社会 中有一定的 地位，非私属徒、奴婢所能比拟。私营手工场中的奴婢，其来源于私属 徒、买卖奴隶、家内 奴隶、僮仆等，为私营手工场中身份最为低下的生产者，境遇比 较悲惨 ; 小作坊手工业以商品 生产为 LI 的, 使用的劳动者多是家庭成员，或者雇佣一 二名工匠进行生产。尽管个体手工业 者是身份自由的国家的编户齐民，但同样在当 时抑末政策压制下的社会环境中，必须接受封 建国家的“市籍”管理 , 向封建国家交 纳重税，其实际地

2、位要低于农民，故而其小作坊的发展 也是比较艰难的。关键词：私营手工业生产者 ; 雇佣工匠 ; 奴婢 ;个体手工业者两汉的手工业生产分为官营、私营与农民家庭副业三种形式。除了官营手工 业生产 外，私营手工业生产也占着很大的比重。私营手工业有大小之分，在大型的手 工业作坊中， 工矿业主役使着数千的生产者，中型者尚拥有数十人不等的生产者，小 型的也雇佣或役使着 一二人从事生产。大中型的私营手工业中的生产者主要由雇佣 工匠和奴婢组成，小型的多由 个体独立手工业者来承担。官府手工场生产的产品主 要供皇室贵族和封建政府使用，很少进 入市场参与进行商品交换。而私营手丄场直 接进行商品生产，所生产出的大量的精

3、美手工业 品则主要（快速发表论文找论文发表 向导网江编辑加扣二三三五一六二五九七）投之于市场 极大地促进了当时手工业生 产的商品化进程。毋庸置疑 , 正是这些在手工场中日夜劳作的、且 技艺高超的人数 众多的工匠们，不仅生产了当时人们所需的各类手工业产品，较之以前更好 地满足了 人们的生产生活的需求 , 而且为两汉社会的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进步贡献了力 量。在研究秦汉社会性质以及社会生产关系方面，学者们历来重视对官府和私营手 丄业生产 者身份和地位的考察，那么，两汉时期私营手工业生产者的身份和地位如何呢 ?对此问题的研究 , 无疑具有一定的学术意义。来获取一、私营手工业场中雇佣工匠的身份与地位

4、雇佣工匠普遍存在于大中型的私营手工业中，他们属于有技术的工匠，以技术一定的报酬 , 与雇佣主之间没有任何的人身依附关系。尤其是在大规模的盐冶私营手工场中，更有相当数量的受雇佣的工匠。如程郑，"山东迁虏也 , 亦冶铸，贾 锥髻之民”；同样，蜀卓氏也" 民工于市”。其中的 "贾锥髻之民”就表明了从市场 雇民工及工匠的事实。而 '' 民工于 市”，其意更是明白不过。虽然其他如宛孔氏、 曹那氏等无明文记载是否雇佣工匠，但当与 程郑氏、蜀卓氏一样有雇佣工匠则不成问题。文献中明确记载受雇佣者不乏其人，如 后汉书? 夏馥传谓：（馥亡命）乃自翦须变形，入林虑山中，

5、隐匿姓名，为冶家佣。亲突烟炭 , 形貌毁 瘁， 积二三年，人无知者。夏馥因其逃亡，而受冶家雇佣，自当为有报酬的工人，绝非私属徒或奴婢。盐 铁论? 错币： "山东奸滑咸聚吴国，秦雍汉蜀因邓氏。”其中的" 邓氏”即邓通， 邓通的铸钱手工场中就不乏有被雇佣的专业技术的工匠。即便说“豪强大家得管山 海之利，釆铁石鼓铸煮 盐。一家聚众，或至千余人，大抵尽收放流人民也”，但从文中 的“大抵”二字，我们似可 发现豪强所经营（快速发表论文找论文发表向导网江编辑 加扣二三三五一六二五九七）的大 型冶铁、煮盐、铸币等手工场中除了流亡而归属 私营手工业主的私属徒、私奴婢外，也不乏 有技术的工匠和

6、被雇佣的民工的客观事 实。同样，在其他手工业中，也同样存在着受雇佣的 工匠。后汉书 ? 申屠蟠传记 申屠蟠“家贫，庸为漆工”。西京杂记所记陈宝光妻因 善织散花绫，而被“霍显 召入其第，使作之”。估讣像霍显这样的大官僚家中可能有小纺织 作坊，故召陈宝光 妻前往替其织绫。在崔定的四民月令所记载的大田庄中，" 二月之朔 ?命女工 趣织布，典馈酿春酒”；“三月？ ?清明节令蚕妾治蚕室”；“六月？ ?命女工织绑 练”。文中将“蚕妾”与“女工”对举，蚕妾为奴婢，则女工为被雇佣者，至少当是 田庄中 以纺织技术获取报酬的专业女工。不仅如此，在酿酒业、副食加工业、制陶 业、木工业等方 面，也都广泛存在

7、着被雇佣的工匠。据两汉书记载的如杜根、栾 布、李固等人就曾被佣为酒 保。在私营作坊中，受雇佣的工匠有其一定的报酬。太平经卷一一四载： ' 时以行客，赁作富家一岁，衣出其中，余可少视，积十余岁， 可谓自用。” 乂崔宜政论谓：“假令无奴，当复取客，客庸一月千（钱）。”由此 可知 当时一般雇工的报酬一月当在千钱左右。但这一般为杂工或无技术的丄人的报 酬，如若是有 专业技术的工匠，其报酬还要高些。据史籍，受雇于官府手工场中的工 匠，由于其专业技术 较高，故报酬当会高于“卒践更”的工钱。在私营手工场中，其 所获报酬的数额当相差不 大，抑或在私营手工场中的专业技术工匠的报酬要高于官 府手工场中的专

8、业技术工匠。是否 如此，尚待进一步证实。但不管如何，被雇佣的工 匠，其身份不但自由，而且可以获得报 酬，且在社会中也有一定的地位，非私属徒、奴 婢所能比拟。二、私营手工业场中奴婢的身份与地位私营手工场中的奴婢，其身份为奴隶，与雇主或工场主有人身依附关系，既无自 III, 乂 无报酬，一旦形成人身依附关系，则终身劳作于私营手工场中。其来源有私属 徒、买卖奴 隶、家内奴隶、僮仆等，为私营手工场中最为低下的生产者。私属徒一 般 111 破产、债务农 民转化而来。盐铁论 ? 复古篇所谓的豪强大家独擅山海之利 , 在其冶铁、煮盐等大型手工 场中，往往有数千名生产者，却大抵尽收放流人民也”，就揭示了大私营

9、手工业主作 坊或矿 山中聚集大量的流放人 E1 的事实，这些流放人口，其中多为大矿冶主的私属徒33, 其人身一旦属于某矿业主或手工业豪强之后，永远隶属于主人，身份与官奴 婢相同。但手工业主所 聚集的流放人民中，并不是所有的都变为了私属徒，其中还有 一些自由工匠或民工。在大私 营手工业工场中私属徒是较多的。私属徒中还有一部分因犯法而逃匿他乡的亡命者转化而来。在深山穷泽之中， 往往有 着豪强大家的盐铁手工场，因而也就成了亡命者逃匿的处所。汉书?吴王潯传：“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 , 东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用饶足。” 乂后汉书?卫飒传：“耒阳县出铁石 ,它郡民庶常依因聚会，私为冶铸 , 遂招来

10、亡命 , 多致 奸盗。”这些亡命徒本是犯罪之人，为封建国家法律所不容，因而，他们中的一 部分就逃至 深山穷泽中，依附于大手工业主，实际身份则等同于奴婢。两汉时代因买卖奴隶的发达，贫穷或破产者庶人，被掠卖至官僚、地主、豪强 乃至手 工业主家中（快速发表论文找论文发表向导网江编辑加扣二三三五一六二五 九七）的大有人在。如汉书 ?王莽传所说：“乂置奴婢之市，与牛马同阑?奸虐 之人 ?至略卖人妻子。”即表明买卖奴婢的行为在两汉都一直非常猖狂，因此而被 掠卖至手工场中者不乏其人。文帝 窦皇后的弟弟广国，“年四五岁时，家贫，为人所 略卖, 其家不知处。传十余家至宜阳，为其 主人人山作炭。”窦广国的“入山作

11、炭”， 当与冶铁业有关，毕竟当时冶铁需使用大量的木 炭。但其规模颇大，从下文的“口余 人”一起烧炭即可证明。由引文可知，窦广国是从家内 奴隶转为手工场奴隶的。两 汉时，“家僮”或僮仆被称之为家内奴隶。例如，蜀卓氏“用铁 冶富”，“富至僮干 人”；而大工商业者“程郑亦数百人” ？货殖列传，虽然这些 “僮”不一定参加 生产, 但也不排除其被用于生产劳动的可能性。大官僚张安世身为公侯，其 “家僮” 七白人，皆有手技作世”。说明张安世家中有规模不等的各类手工作坊多处，都使 用 家内奴隶来进行生产。他如东汉时王褒所写的僮约中，就记载了僮仆从事手工 业生产 的事实。这些僮仆“居当穿臼、缚帚，裁竿，凿斗”，

12、“多取蒲芒，益作绳索， 雨堕无所 为，当编蒋 , 织箔”，乂要”屈竹作杷，削冶鹿卢”，要“持斧入山，断築、截 辕，若有余 残，当作俎儿”，“治舍盖屋”、“伐薪作炭”。即便是老年“奴老力 索”时，也还要“种 莞织席”。从僮约就形像地反映了东汉豪强地主田庄手工 业作坊的众多，乂从僮仆所从 事的生产反映了庄园内有纺织、竹业、编织、石工、 烧炭、建筑等手工业。因而豪强田庄 中，都“众其奴婢”，从事农业与手工业生产， 为主人创造剩余价值。司马迁所说的“僮手指千”，当是揭示了一部分奴隶被役用于手工业生产，因 为“僮 手指千”是与大商品生产相联系的。在文献中, 还记载了西南地区在冶铁、煮盐等方面大量使用僮仆

13、的事实，这些僮仆被称作“滇焚僮”。华阳国志说：“秦克定六国，辄 徙其 豪杰于蜀 , ？ ?家有盐铜之利，户专山之材。”这些豪强就多役使僮仆进行生产。 故汉书 ?西 南夷传载， '' 巴蜀民或窃出商贾，取其马、焚僮、旄牛，以此巴蜀殷富。”汉书 ?地理志亦谓：“巴蜀广汉，南贾滇焚。”从记载来看，西南地区的 僮仆并不比中原地区少，因 而大量的僮仆被用作手工业生产遂使豪强大家发财致/ 畐 O生产奴婢的生活尽管手工业主利用奴隶为其创造了 “千金”、“万金”的家产，但奴婢的地位 与境遇却非常悲惨。不仅身份没有自山，且有随时被主人转赠或转卖的可能。并且待遇极差，只能“饭豆、饮水、不得嗜酒”，

14、“不得吮尝”果 实，“若有私钱”，奴隶主完 全有权处理，把它用来（快速发表论文找论文发表向导网 江编辑加扣二三三五一六二五九 七）“给宾客”。显然，他们不能有财产的积蓄，只 能与奴婢结婚，所生子女也永远为奴 婢。即便不被主人虐待致死，但在手工生产中常 因事故而不免大批死亡。如窦广国为其主人 人山作炭， ' 暮卧岸下百余人，岸崩，尽 压杀卧者”。似此类现象在诸如冶铁、开矿等危险 性大、事故频发的行业中时有发 生。山此可见，手工场中奴婢的生命是得不到保障的。奴隶 主只供给奴婢最低、最 基本的生活资料费，却最大限度地榨取他们的劳动价值。所以 , 手工业 主尤其是大型 手丄业主恐怕主要是以榨取

15、奴隶劳动来致富的。但还需指出的是，在私营手工场中的奴隶劳动中，私属徒与家僮尽管都为奴隶 身份的 生产者，但前者的地位虽说因掠卖或转赠等有所降低，却高于家僮。在私属徒 中，可能有许 多半自曲身份的生产者，只是附籍于主户，作人身的依附, 并非完全意义 上的奴婢。仲长统昌言?理乱篇中说：“豪人之室，连栋数百, ？?奴婢千群，徒附 万计”，即将“奴婢”与“徒附”分列，显然私属徒与奴婢的身份不同，私属徒地位可能略高于奴婢。从现有资料来看，大规模的私营手工场中，奴婢与私属徒、亡命者为其主要的 生产 者，大手工业就是靠奴隶劳动来发展手工业商品生产的。三、私营手工业场中个体小手工业者的身份与地位在两汉社会中，

16、个体小手工业不外乎两种形式，一是家庭手工业, 二是小作坊手 工业。家庭手工业是和小农经济相伴而生，从业人员为农民家庭成员，生产U 的除满 足自身生活需要外，还有相当一部分要出售，用以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生产、生活资料 , 经营此类的大多是 佃农或（快速发表论文找论文发表向导网江编辑加扣二三三五一 六二五九七）自耕农，他们 经营的都是小块土地，在沉重的封建赋役压榨下，不能完全 依黑农业为生，而必须有家庭手 工业作为补充。因此，在农民的家庭中，家庭手工业 主要以纺织业为主的生产，遂对他们有 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在当时的“上农抑末”时 期，尽管他们的身份要高于一般的手工业者， 但其实际地位并不如意 , 受

17、天灾人祸与 封建赋役及大地主的打击及剥削，时刻有破产被兼并 的可能。不得不“远去乡里 , 弃坟墓，依倚大家”。因此，家庭手工业（以纺织业 为主） 对他们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小作坊手工业多存在于城市及城镇，以商品生产为目的 , 使用的劳动者多是家 庭成员。 或者雇佣一二名工匠，也有可能使用奴隶生产的，但后一种现象极为少见。 出于技术保密的 考虑，往往是父子相传，禁忌外人染指。如盐铁论 ?水旱篇所说：“故民得占租鼓铸煮盐之时，家人相一，父子戮力，各务为善器，器不善者不 集”。其身份虽为国家的编户齐 民，但同样（快速发表论文找论文发表向导网江编辑 加扣二三三五一六二五九七）在“抑 末”政策的环境下，

18、要受到“市籍”管理，受到 重税的盘剥，实际地位还要低于农人，其发 展也是比较艰难的。二引谢承后汉 书：“孟尝为合浦太守，郡俗旧采珠以易米。时二千 石贪秽，使人采珠，积以自人， 珠忽徙去合浦，无珠饿死者盈路。”足见小手工业者生产的 基础非常脆弱。乂如"钻山石而求金银”者， " 采之不足以自食” 卷二汉中熹。当时许多的小手 丄业者连 饥饱问题都不能解决 ,因而发展更无从谈起，生产始终在低下水平徘徊。但不可否认 ,一些小作坊主由于经营得法而积累了发展资金，终于跻人大中手工业主的 行列，成为财累千金、万 金的大作坊主 , 这些人也就不再属于个体手工业者的行列 了。即便是大手工业主，在东汉时期地位已经上升为统治阶层中的成员之后，广大 的个体 手工业者仍属于平民阶层、受剥削的阶级。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