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法学 第七讲

1、7.1 证据规则的变迁无证据规则时代“鹦鹉法则”时代法定证据制度与自由心证制度英美证据规则的发展与完善证据规则的功能证据规则的功能美国联邦证据规则第102条 ：“本规则将用以保证公正施行，消除不合理的耗费和延误，促进证据法的发展壮大，以实现确定事实真相，公正处理诉讼。”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为保证人民法院正确认定案件事实，公正、及时审理民事案件，保障和便利当事人依法行使诉讼权利，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等有关法律的规定，结合民事审判经验和实际情况，制定本规定。”7.2 传闻证据规则关于传闻，一直有一个迷思：很少人懂得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实际上，连法学院的学生和执业律

2、师都常常在传闻问题上犯错。有时候，了解传闻法则的人看起来像是某个神秘组织的一分子。 Arthur Best为何如此诡异？对于“传闻”定义困难：一百多种传闻的例外不胜枚举：传闻法则犹如一座孤岛，被传闻法则之例外的汪洋大海所包围。外行人很难理解其运作于不同情形的差别错误的观念：传闻错误的观念：传闻不可采不可采 非传闻非传闻可采可采7.2.1 什么是传闻McComick：传闻证据是指在法院之外作出、在法院之内作为证据使用的陈述，或者是口头的，或者是书面的，用于证明该陈述本身所声明的事件的真实性。Walts：最为广义的普通法中传闻证据的定义是：在审判或询问时作证的证人以外的人所表达或作出的，被作为证据

3、提出以证实其所包含的事实是否真实的，一种口头或书面的意思表示或有意无意地带有某种意思表示的非语言行为。Rothstein：传闻证据是在法庭之外作出却在法庭之内作为证据使用的口头的或者书面的陈述，用于证明该证据本身所涉及事件的真实性。 分歧从各国立法和证据理论来看，对传闻证据的概念界定并不一致。具体来说主要在以下三个方面存在较大的分歧：第一，作出传闻证据的主体是庭上转述的证人，还是庭外作出陈述的证人。第二，传闻证据的表现形式是包括口头的、书面的两种形式，还是包括口头的、书面的和行为的三种形式。 传闻证据是证明本身所声明、主张或涉及的事实，还是案件争议事实。 FRE 801“传闻”是指除陈述者在审

4、理或听证作证时所作陈述外的陈述,行为人提供它旨在用作证据来证明所主张事实的真实性。传闻是指提出来“用以证明其所主张事项真实性”的陈述。 Hearsay is a statement, other than one made by the declarant while testifying at the trial or hearing, offered in Evidence to prove the truth of the matter asserted. FRE801（C）7.2.2 传闻的形成传闻的要素陈述（statement）：口头或书面主张；试图作为某一主张的非语言行为陈述人（d

5、eclarant）：作出某项陈述的人hearsayhearsay主张性之言词房客甲：“这里真的很冷”房客乙：“这里很适合北极熊”房客丙：“我需要多穿些衣服”甲说，乙说，丙说主张性的言词行为，而被提出据以推论该主张以外的其他事项者，不是传闻。一则关于传闻证据的经典笑话一则关于传闻证据的经典笑话法官：“证人，在你作证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在法律面前，你只能讲你亲眼看到的事情，不要讲从别人那儿听到的事，明白吗”？证人：“明白了，法官先生”。法官：“有几个问题问你，请你先回答我。你是何时何地出生的”？证人：“天哪！尊敬的法官，我无法回答您。因为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非语言行为”主张性非语言行为非主张性

6、行为 我赶到现场，问道，”谁打人？“我看到这个女人指向指向了被告。 在10月15日早上，我看到刘某仔细检查仔细检查了游艇，让他的妻子和孩子上了游艇，开始出发横渡西丽湖。意图作为一种主张的非语言行为是传闻；并非意欲作为一种主张的非语言行为不是传闻。证明提出主张为真你已经喝得太多啦！我听见乙对甲说：”你已经喝得太多啦！“对陪审团而言，由某人重复他人的法庭外陈述，是发现该陈述主题真相的拙劣方式。思考：自我引述是否构成传闻？Case：宋江官邸火灾案传闻还是非传闻？宋江官邸因为插座质量问题而起火烧毁，宋江认为该插座为高逑公司制造，要求赔偿。曾有一名技术员在帮他修理电脑的时候告诉宋江：“这是高逑公司的插座

7、”。在高逑公司是否制造该插座的争点上，宋江引述技术员的话，是否传闻？宋江请技术员出庭作证，技术员称：“一年前，当我给他修理电脑的时候，我看见他家用的插座，我就告诉他，这是高逑公司的产品。”这包含传闻吗？技术员是否可以作证：当他为宋江修理电脑的时候，插座看起来安装得十分牢固？7.2.3 传闻规则传闻之定义 谜？传闻原则上不得容许为传闻原则上不得容许为 证据使用证据使用传闻法则有许多例外传闻法则有许多例外最简单的法则，最丰富 的实务7.2.4 传闻的基本原则法庭之外的陈述证明提出的主张为真法律另有规定外，不得容许为证据使用 当陈述是由人们在法庭外作出时，在提出这些陈述以当陈述是由人们在法庭外作出时

8、，在提出这些陈述以证明这些陈述所宣称的事项时，这些陈述不具有可采性。证明这些陈述所宣称的事项时，这些陈述不具有可采性。 Case：交通违章肇事案declarantwitness检验陈述证据：是否正确地认知了事实，其知觉之能力、条件有无问题（inaccurate perception）其所凭之记忆有无错误，有无将他人之经验与自己之经验混淆（incorrect memory）；该陈述是否正确地叙述其想要陈述的内容（ambiguity）；是否照着记忆忠实的陈述（insincerity）；感知能力、记忆能力、叙述能力、诚实品质感知能力、记忆能力、叙述能力、诚实品质观察、记忆、回忆、表达证言品质的推论证

9、据性事实证据性事实吴某作证说，”我我看见蓝色出租车看见蓝色出租车闯了红灯闯了红灯。“推断性事实推断性事实1 吴某的意思是说，”蓝色出租车没有蓝色出租车没有在红灯前停车在红灯前停车。推断性事实推断性事实2吴某诚实地相信，”蓝色出租车没有蓝色出租车没有停车停车。”推断性事实推断性事实3吴某准确地感知了该交通事故。推断性事实推断性事实4吴某准确地记忆了该交通事故。推断性事实推断性事实5吴某所相信的事情是准确的。要素性事实要素性事实蓝色出租车确实没有在红灯前停车。要件要件出租车司机有过错。7.3 排除传闻的理由A传闻的错误风险谣传的力量是巨大 Double report证人证言的风险证言风险Testi

10、monial dangers感知风险Perception记忆风险Memory诚实性风险Sincerity叙述性风险Narration歧义性风险Case：李逵交通违章案戴宗过马路被李逵的BMW所撞阮小二告诉戴宗：“BMW撞到你时是红灯红灯，司机开得很快，居然没停。”戴宗在法庭上引述阮小二的话。证言三角形感知性、记忆性A 陈述人话语B 陈述人的信念C 事件叙述性、诚实性争议点对对传传闻闻的的三三角角形形测测量量证言风险的防范证人宣誓：降低诚实性风险态度证言（demeanor）：观察证人的回答和反应，检验其四种能力交叉询问：从四个角度审查证言的品质交叉询问无疑是迄今为止发现真实所发明的最伟大的法律引

11、擎。 John Henry Wigmore使庭上证言更加可靠。当然，也并非完美。B 被告人的对质权对质权是被告人的基本权利已经上升为宪法性权利 美国宪法A6： 在一切刑事诉讼中，被告 享有下列权利：由犯罪行 为发生地的州和地区的公 正陪审团予以迅速和公开 的审判，该地区应事先已 由法律确定；得知被控告 的性质和理由；同原告证 人对质；以强制程序取得 对其有利的证人；取得律 师帮助其辩护。 欧洲人权公约 A6美国宪法修正案第六条In all criminal prosecutions, the accused shall enjoy the right to a speedy and publi

12、c trial, by an impartial jury of the state and district wherein the crime shall have been committed, which district shall have been previously ascertained by law, and to be informed of the nature and cause of the accusation; to be confronted with the witnesses against him; to have compulsory process

13、 for obtaining witnesses in his favor, and to have the assistance of counsel for his defense.对质诘问权传闻法则直接审理原则对质权直接审理原则注重法官对证据感观的直接性，旨在避免司法审判权的架空；传闻法则注重对反诘问权的保障，旨在人民诉讼权之保障。对质诘问权对质权诘问权It is always more difficult to tell a lie about a person “to his face” than “behind his back“.7.4 传闻的范例在法庭外的证言被庭上证人引用以证

14、明所陈述的事实为真【转述】在法庭外的陈述以书面形式记录呈交法庭【书面证言】证人在法庭上对自己在庭外陈述的证言作证时，这些陈述仍是传闻【FRE801（d） 把证人的先前陈述界定为传闻】7.5 多重传闻一次以上传闻多重传闻不可采，除非每一重传闻都存在例外或豁免FRE805：对于包含在传闻中的传闻，如果该合成陈述的每个部分都符合这些规则中规定的传闻规则的例外，则该传闻并不根据传闻规则来加以排除。7.6 庭外的非传闻并非证明所陈述事项为真只是证明该陈述被说过典型：诽谤案我是南山分局的当时，我们就报警了。警察也来了，警察还说他是”南山分局“的。7.7 传闻的例外传闻法则沦为“汪洋大海中的小岛”FRE80

15、2的传闻证据规则受到随后29个例外和豁免的约束法律已经形成这样的形态，即形成一套基本的排除法律已经形成这样的形态，即形成一套基本的排除规则，接着对这些规则又形成一系列例外。规则，接着对这些规则又形成一系列例外。赛耶赛耶 满足条件可信性的情况保障赋予反询问的机会例外也是传闻，只不过具有可采性三类例外不管陈述人可否出庭作证均可适用的传闻例外不管陈述人可否出庭作证均可适用的传闻例外只有在陈述人不出庭作证时才适用的传闻例外只有在陈述人不出庭作证时才适用的传闻例外其他有可信性保障的庭外陈述法庭外陈述有传达错误意义的危险很小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价值需要考虑A 不论陈述人是否能出庭作证当场印象惊骇表达现存身心状

16、况为诊疗目的的陈述做成记录的回忆经常从事行为的记录特别可信赖的文书学术论文个人或家族的名誉品格证据先前有罪之判决FRE803(1) Present sense impression. (2) Excited utterance. (3) Then existing mental, emotional, or physical condition. (4) Statements for purposes of medical diagnosis or treatment. (5) Recorded recollection. (6) Records of regularly conducted

17、activity. (7) Absence of entry in records kep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ovisions of paragraph (6). (8) Public records and reports. (9) Records of vital statistics. (10) Absence of public record or entry. (11) Records of religious organizations. (12) Marriage, baptismal, and similar certificates. (13

18、) Family records. (14) Records of documents affecting an interest in property. (15) Statements in documents affecting an interest in property. (16) Statements in ancient documents. (17) Market reports, commercial publications. (18) Learned treatises. (19) Reputation concerning personal or family his

19、tory. (20) Reputation concerning boundaries or general history. (21) Reputation as to character. (22) Judgment of previous conviction. (23) Judgment as to personal, family or general history, or boundaries.(24) Other exceptions.Transferred to Rule 807不论陈述人是否可以出庭。兜底条款当场印象和激动陈述当场印象 present sense impre

20、ssion 在事件发生之际立即为之，记忆误差小。惊骇表达 Excited utterance 出于兴奋、震惊或惊吓之后脱口而出，说谎动机会被惊吓所盖过。当场印象当场印象惊骇表达惊骇表达describerelate当时心智、情绪或生理状况的陈述Then existing mental, emotional, or physical condition包括意图、计划、动机、设计、心理感觉、痛苦及身体健康 有意图的陈述，在证明 陈述人是否有该意图及 陈述人是否实施该意图 的时候，是可以被容许我打算明天去看电影我昨天去看了电影庭外陈述者庭外陈述者为医疗目的所为之陈述Statements for pur

21、poses of medical diagnosis or treatment对于医疗服务者有一种说实话的心理强制医疗史和目前之症候，以及病因的描述他在跳入游泳池时，伤到颈部。庭外陈述者 他在跳入游泳池时，伤到颈部，那个游泳池根本没有警告标记说明那一边是浅水区。经记录之回忆Recorded recollection. 证人曾一度知悉该主题证人目前对该主题并无完整的记忆以“完整精确地”作证该证人在对该信息以及仍然清晰时作成记录该记录可在法庭上宣读笔记、备忘录唤起记忆 （refreshed）业务与公务记录Records of regularly conducted activity；Public

22、records and reports为了经营事业所做成，正确性很高该记录是某业务机构日常活动的一部分；知悉该文件的人必须是文件的制作者或向文件制作者汇报信息的人；该记录制作的时间必须与其描述的事实发生的时间相近；证人必须作证表明这些记录如何符合这些要件。公务记录的证据能力报告种类民事诉讼原告提出民事诉讼被告提出刑事诉讼原告提出刑事诉讼被告提出公务机关的活动可可可可非执法人员的公务员依法所观察、报告的事项可可可可公务调查所发现的事实可可否可执法人员依法所观察、报告的事项可可否否旧时文件已经存在二十年以上且真实性业经确立的文件中的记载。不大可能在二十年或更久以前就说谎，以影响日后的诉讼结果。同理

23、，其他可信性的文书，也存在相似的容许采纳为证据的理由。Case：不论陈述人是否出庭作证工友被杀案肇事逃逸案西丽天虹违约案B 证人未能出庭作证未能出庭的定义(1) is exempted by ruling of the court on the ground of privilege from testifying concerning the subject matter of the declarants statement; or(2) persists in refusing to testify concerning the subject matter of the declara

24、nts statement despite an order of the court to do so; or(3) testifies to a lack of memory of the subject matter of the declarants statement; or(4) is unable to be present or to testify at the hearing because of death or then existing physical or mental illness or infirmity; or(5) is absent from the

25、hearing and the proponent of a statement has been unable to procure the declarants attendance (or in the case of a hearsay exception under subdivision (b)(2), (3), or (4), the declarants attendance or testimony) by process or other reasonable means.FRE804（a）例外之情形(1) Former testimony. (2) Statement u

26、nder belief of impending death. (3) Statement against interest.(4) Statement of personal or family history.(5) Forfeiture by wrongdoing.先前证言证人先前之证词已提供过对质诘问权的机会与动机无法出庭作证临终陈述理论依据：一般人的宗教信仰使他们不愿在临终时撒谎。世俗论点则认为，某人即将死亡时，通常不会有作虚伪陈述的动机，因为对他而言已无利可图。条件：陈述人相信即将死亡。适用于民事诉讼与杀人罪的起诉。违反个人利益的陈述立法理由：当某人说了有害其重大利益的某事时，该陈

27、述很有可能是真实的，因为人们很少会不小心或故意作涉及有害其个人利益事项的陈述。陈述当时与其利益相违反必须涉及金钱或财产的权利，或者免于刑事责任的自由与自认不同：陈述人不必是当事人，为何方利益提出此一陈述也无重要性自认与违反利益的陈述比较重点自认自认违反利益的陈述违反利益的陈述陈述人目前诉讼中的当事人任何人陈述人可否出庭作证可以出庭或无法出庭必须是无法出庭作证陈述主题任何不利诉讼当事人之事陈述人之陈述将造成其财务或刑事责任上的危险可容许来对抗陈述人，共犯，陈述人之雇主任何一方当事人的陈述批判性思维判断某一陈述是否为不利益，是采主观标准还是客观标准？何种利益有足够的重要性，以支持某人违反此等利益的

28、陈述应属真实的推论？违反社会利益的陈述，是否是具有证据能力的传闻？无法出庭的证人陈述一方当事人以不法行为阻止陈述人出庭；并非以陈述的可信度为基础只是为防止不乏行为的发生其他例外Residual exception提出证据一方必须就其所提出证据的可信度与其他法定例外证据的通常可信度作一比较7.8 传闻法则的未来无传闻法则时代限制传闻时期传闻例外扩大时期传闻法则成文化传闻法则的式微传闻自由化倾向传闻法则在我国刑事诉讼立法未规定传闻法则，传闻具有可采性刑事诉讼法第48条规定：“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人，都有作证的义务。” 第47条规定：“证人证言必须在法庭上经过公诉人、被害人和被告人、辩护人双方讯问、质

29、证，听取各方证人的证言并且经过查实以后，才能作为定案的根据。”第157条却规定：“对未到庭的证人的证言笔录、鉴定人的鉴定结论、勘验笔录和其他作为证据的文书，应当当庭宣读。” 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58条规定：“未出庭证人的证言宣读后经审查属实的，可以作为定案的根据。” 第141条规定了证人可以不出庭作证的几种情形：“(一)未成年人；(二)庭审期间身患严重疾病或者行动极为不便的；(三)其证言对案件的审判不起直接决定作用的；(四)有其他原因的。” 我国民事诉讼中的传闻 民事诉讼法民事诉讼法第七十条第七十条：“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出庭作证。有关单位的负责人应当支持证人作证。证人确有困难不能出庭的，经人民法院许可，可以提交书面证言。”关于民事诉讼证据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第五十六条第五十六条：“民事诉讼法第七十条规定的“证人确有困难不能出庭”，是指有下列情形： （一）年迈体弱或者行动不便无法出庭的； （二）特殊岗位确实无法离开的； （三）路途特别遥远，交通不便难以出庭的； （四）因自然灾害等不可抗力的原因无法出庭的； （五）其他无法出庭的特殊情况。 前款情形，经人民法院许可，证人可以提交书面证言或者视听资料或者通过双向视听传输技术手段作证。 第五十七条第五十七条 出庭作证的证人应当客观陈述其亲身感知的事实。立法前瞻传闻证据规则：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