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学术权力有效运行路径构建-基于加拿大高等教育管理体系视角分析

1、    中国大学学术权力有效运行路径构建基于加拿大高等教育管理体系视角分析    摘要：大学学术权力是大学组织权力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术权力的有效运行对于中国高等教育的现代化、全球化和健康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加拿大高校在学术权力运行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独具特色。文章旨在通过考察加拿大高等教育管理实践，比较中加两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模式不同的原因所在，并通过深入分析中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现状及薄弱之处，提出明晰学术权力运行主体的多样性特征、强化学术权力运行主体的学术化特质和明确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权责界限等中国大学学术权力有效运行的现实路径。关键词：中国

2、大学，加拿大高等教育，大学学术权力，学术权力运行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教务长与学术副校长carl g. amrhein指出，大学的学术独立是大学的本质属性。因此，维护一所大学正常运转的基本要素之一即保障教授们拥有一个健康有序的学术权力运行生态。大学学术权力运行作为大学科学发展视阈下的一种非制度性安排，其终极旨向在于维护大学的学术性本质，使大学沿着高等教育发展的内在逻辑健康前行。然而近年来随着社会发展进程中不断涌现问题的逐渐复杂化，中国高校的学术生态发展也因此受到影响。相较国外一流大学更趋现代化的教育治理模式及运行体系，中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建设还有诸多待改进的方面。笔者曾在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进修

3、，主要学习内容为阿尔伯塔大学的高等教育治理模式。进修期间，笔者还多次拜访加拿大其他高校，多方面、多角度调研加拿大高等教育学术权力运行体系。加拿大大学与学院协会主席paul davidson指出，加拿大的高等教育机构是全球的聚焦点，是世界范围内非常特别的一个体系。从这个角度上而言，以高校的发展和特色为依据的加拿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及其学术权力运行的经验，对于中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建设具有较好的借鉴意义。本文从加拿大高等教育基于学术权力运行体制机制的建设中得到启示，进而通过深入把握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的特点，提出推进中国高校学术权力运行生态建设与发展的对策及建议。一、大学学术权力简释“权力”是一种

4、重要的社会现象，也是政治学、法学、社会学、管理学等学科领域的重要概念之一。而“大学学术权力”作为权力与大学组织的结合，是教育政治学、教育社会学等学科中的一个重要范畴，因此首先要做的就是从理论上厘清、界定“大学学术权力”的涵义。“大学学术权力”的概念可以从广义和狭义两个层面来理解。例如，持学术权力广义论的学者认为，“就学理而言，学术权力指管理学术事务的权力。其主体，即权力的掌握者或行使者，可以是教师民主管理机构或者教师，也可以是学校行政管理机构或行政管理人员，还可以是政府及其高等教育管理部门等；其客体，即权力的作用对象，必定是学术事务；其作用方式，可以是行政命令式的，也可以是民主协商式的”1。“

5、广义的大学学术权力以对象为标准，泛指对大学内部学术活动和学术资源管理的一切权力，其主体既可是大学内部人员，亦可为大学外部官员；既可是学术研究者，亦可为行政管理人员，只要对象是大学学术活动和学术资源即为大学学术权力”2。持学术权力狭义论的学者则提出，“狭义的大学学术权力指大学学者对大学学术事务的直接管理和控制，主要指大学教授个体与学术委员会的权力，尤指学术委员会的权力”3，“学术权力就是学术人员所拥有和控制的权力。学术权力的主体主要是从事教学科研工作的学术人员，他们主要包括教授、副教授、讲师、助教以及其他具有学术职称的人员。学术权力的客体主要是学术事务、学术活动和学术关系”4。基于广义大学学术权

6、力之权力主体、权力客体的复杂性与多样性，本文将主要探讨大学学术权力的狭义内涵，即在将学术权力置于大学的环境中进行研究的同时，重点关注其权力主体及权力运行的学术性特质，以期从理论层面分析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现状，并在实践中推动学术权力的回归，切实发挥其对大学自身逻辑发展的根本作用。由此，本文认为，所谓大学学术权力，是大学学者个体和由大学学者构成的校园学术组织基于专业和学术能力之权威，对大学学术机构、学术人员、学术事务、学术活动和学术资源等的管理职能及产生的控制力和影响力。二、当前中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现状分析大学作为学术业务单位，权力结构主要包括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两种。因此，学术权力的运行生态

7、除受到自身运行规律及特点的影响外，行政权力运行的影响亦不容忽视。就当前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而言，大体呈现出学术不端行为导致权力行使者权威性的式微、权力主体行政化削弱学术权力有效运行及权力运行僭越挤压学术权力运行空间等特点。1.学术不端致权力行使者权威性式微从一定意义上而言，大学学术权力更多的是一种“权威”性权力，此“权威”来源于权力主体的专业能力和学术技能的影响力。大学学术权力的运行即是权力行使者通过自身拥有的这种影响力对学术相关事宜做出的具有权威性、令人信服的判定与处理。当前高校腐败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学术不端、学术腐败等行为的频发。根据教育部制定的高校人文社会科学学术规范指南，抄袭剽窃、侵吞

8、他人学术成果，篡改他人学术成果，伪造或者篡改数据、文献，捏造事实，没有参加创作，在他人学术成果上署名；违反正当程序或者放弃学术标准，进行不当学术评价；对学术批评者进行压制、打击或者报复等均属于学术不端行为。而学术腐败则是一种极端的学术不端行为，表现形式为利用学术权力不正当获取名利，不正当地获取学术资源、侵占或剥夺他人的学术资源，对学术批评者进行压制、打击或者报复等。学术不端、学术失范、学术腐败等现象的发生主体一旦被认定为学术权力的行使者，其在学术能力与学术影响力方面的权威性即会消失殆尽，而其自身以及其所在学术组织对学术事宜做出的判定与处理亦会失信。可见，学术不端、学术腐败等行为直接导致的结果就

9、是大学学术权力行使者权威性的式微。2.权力主体行政化削弱学术权力有效运行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的主体主要包括学术委员会、学位评定委员会、教师职称评审委员会、教授委员会等。而综观国内学术权力机构成员构成情况可以发现，权力主体除专职学术人员外，还包括担任大学各级行政职务的行政人员，甚至存在有行政职务成员的人数远远高于专职学术人员情况，权力主体构成呈现出鲜明的行政化倾向。究其原因，中国很多大学的行政人员例如校长、院长、处长等原本就是教授，有些还是所在学科的学术权威。他们不仅占据着学术权力结构的大部分席位，而且拥有绝对的学术权力，严重削弱了普通教授对学术相关事宜的参与权、发言权、决策权。在关于“担任行政职务

10、的教授对校院学术事务的影响力”情况调查中，78%的人认为“有很强的影响力，具有主导性作用”。在“不担任行政职务的教授对校院学术事务的影响力”情况调查中，61%的认为“没有什么影响力”。在“担任行政职务的学术委员会委员在委员会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情况调查中，56%的人回答“以行政职务为主，兼学术机构成员，具有主导作用”5。这表明，在学术权力的实际运行中，担任行政职务的人员比不担任行政职务的专职学术人员对大学学术相关事宜的影响力大很多。行政人员过多地参与学术权力运行，学术机构行政化色彩浓厚，不仅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专职学术人员对学校学术事务管理的有效参与度，而且严重影响了学术权力运行实际作用的全面发

11、挥。这也正是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的认可度不够的重要原因之一。3.行政权力僭越挤压学术权力运行空间作为大学组织的一种权力形态和大学权力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学术权力运行的目的在于规范学术行为、维护学术秩序，保障学术人员或群体的学术权力、学术诉求，激励学术人员开展学术研究、献身学术事业，促进大学学术的繁荣与发展。这对于大学营造健康、积极、向上的校园学术生态，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和区域经济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调查显示，与大学组织中的行政权力运行相比，大学学术权力运行弱化、异化的特征非常明显。例如，在关于“您认为本校目前设置的各种学术机构发挥了怎样的作用”的调查中，只有14的教师认为本校的学术机构发挥了

12、实际作用，其余34的教师对学术机构发挥的作用持不乐观的态度6。这表明，教师群体对学术权力运行的实际效果并不满意。除人员结构不科学外，大学学术权力机构普遍存在定位不够准确、制度建设不够健全、权力界限相对模糊、所做决议需依附相关行政部门最终审定等现象。因此，大学学术权力在运行实践中，经常被行政权力强势挤压运行空间，甚至是行政权力直接僭越学术权力进行决策和管理，致使学术权力运行流于形式，话语权不够。而学术权力运行弱化导致的又一个现象就是，大学的多数教师习惯于被管理、被领导，缺乏争取合理的学术权力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这就使得学术权力运行陷入恶性循环因无法正常运转而弱化，因弱化更加无法正常运转。三、加拿大

13、高等教育体系对中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建构的启示建设科学、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是遵循高等教育发展规律，加强现代大学制度建设，进一步优化大学内部治理体系的重要抓手，也是当前中国推进一流大学、一流学科建设进程的现实路径，更是大学按照自身逻辑发展、回归大学本质属性的必然要求。借鉴加拿大高等教育学术权力运行体系，中国大学学术权力运行生态建设大体可以从三个方面进行。1.明晰学术权力运行主体的多样性特征从根本上而言，相对于行政权力，学术权力更多的是一种“软权力”，即是“借助于文化、价值观与意识形态上的非直接方式，吸引对方追随”的能力7。古罗马伟大的历史学家塔西佗之“塔西佗陷阱”理论指出

14、，一旦民众对公务员的职业道德产生质疑，政府将失去了公信力，这是一种极其糟糕的情况。同理，学术权力崇尚的是在没有任何特殊的奖赏或者惩罚以及涉及个体利益的情况下，他人对权力运行目标及指向的发自内心的认可与服从。而这正取决于权力主体基于自身角色运行所内隐的说服力和吸引力。在中国高等教育管理体系中，由于权力主体组成的交叉性导致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常常处于交叉运行状态。与中国高等教育管理体系不同，在加拿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中，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具有相对独立运行的特点，两者的权力主体亦有不同。加拿大大部分高校采取的是董事会和大学评议会共同治理的两院制治理模式。以麦吉尔大学为例，董事会作为大学最高的决策机构，由

15、董事会主席、副主席、名誉校长、校长、常务委员、校友代表、学术人员代表、评议会代表和行政人员代表组成。大学评议会即大学学术权力组织，其权力运行主体为名誉校长、校长、董事会主席、教务长、副教务长、副校长、学院院长、研究生和博士生院长、学生处主任、继续学院院长、图书馆馆长、掌管教学事项的负责人、掌管学生注册事项的负责人、董事会代表、行政人员和教师、学生代表组成。加拿大高等教育治理模式中学术权力运行主体多样的做法，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学术权力运行目标的有效达成。加强中国大学学术生态建设，可以借鉴加拿大高等教育中这一有益要素，通过最大程度地丰富大学学术权力运行主体的多样性将大学内更多的角色纳入其中，拓展学

16、术权力运行目标及诉求的宽广度，保障学术权力运行的自主性、学术利益诉求的全面性、权力运行目标的充分实现性。2.强化学术权力运行主体的学术化特质大学在组织结构布局上有二重性，一是具有传统科层管理结构的权力集权化特性（行政管理）；二是教师以专业为基础对学校有关事务做出决策的民主特性（学术自治）。作为科层和学科两个子系统交汇点，加拿大高校在组织架构上较好地解决了此类问题。在大学场域，对知识的占有度以及拥有的学术声望是学术从业人员的立身之本。归根结底，学术权力的运行依赖组成人员的学术权威、学术声誉、学术优势。加拿大高校将学院实际领导者院长的角色更多地定义为行政的管理者、规章制度的定义者和监督者，而将学术

17、角色更多地交给了学术带头人、教学和科研的掌舵人，通过权力让渡来保证学术权力在大学组织中的应然地位，增强了学术权力运行的权威性与认可度。以阿尔塔大学为例，学校对院长实行年薪制，而其薪水主要取决于其行政管理工作表现。院长一般没有时间开展教学工作，他虽然可以带研究生，利用业余时间开展科研工作，但科研工作表现不产生额外的绩效。加拿大高等教育的这一治理理念有效地规避了基于“双肩挑”“兼职”等角色进入学术权力运行主体构成可能产生的违背或歪曲学术规律、损害学术公平和学术秩序的风险。同理，构建中国大学学术权力有效运行的现实路径，亦可以通过明确“双肩挑”人员的角色定位、对行政权力运行主体与学术权力运行主体进行规

18、定等手段。例如在学术权力运行过程中，对于专职的行政人员，可以将其设定为担任监督职能等角色，对于具有一定的学术地位、学术威望的行政人员，可以将其设定为履行学术职能而非行政职能的角色，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当前中国大学存在的两种权力运行主体由一人担任、“学者竞官”“教授聘长”等现象的发生，确保学术权力运行的独立性。3.明确学术权力与行政权力权责界限从本质上而言，大学组织主要的两种权力配置的总量是恒定的，行政权力挤占学术权力空间，自然会降低学术权力运行的效能，造成学术权力的行政化。因此要确保学术权力运行的实际效果，最重要的是要明晰学术权力运行与行政权力运行的权责界限。在加拿大高等教育管理体系中，无论是一

19、院制治理，还是两院制、三院制及混合治理模式，都有一个相对独立、明确的学术权力运行机构，并且对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运行的职责范围进行清晰规定。以加拿大女王大学为例，该大学是典型的三院制管理模式，即大学的管理由董事会、学术理事会及大学委员会三个机构共同负责，其中董事会负责全面管理大学的财务、经营预算、大学开销、大学投资项目、校园规划、财务审计等工作以及副校长、管理人员的任命；学术理事会负责学校学术工作，参与规划大学的发展、负责学生纪律制定等；大学委员会负责大学未来发展战略、监督学校名誉校长和部门负责人的工作，并按照规定组织名誉校长、大学委员会和董事会成员的选举工作。加拿大高等教育内部治理体系的这一做法为中国大学学术权力的有效运行提供了借鉴意义。推进中国大学学术权力有效运行，学校一方面可以通过诸如大学章程等科学、合理地设计学术权力应有的权威和地位、发挥作用的领域和范围，另一方面可以通过设置相对稳定的章程和制度约束学术权力和行政权力的交叉运行过程，使学术权力在文件规定的程序、规则和方式的指导下充分发挥作用。这样既可以防止由于个人的思维固化，出现学术权力运行主体成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