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流大学成长的实践逻辑

1、    论一流大学成长的实践逻辑    四、要培养一支富有教育使命感的学者队伍教师是大学的主体。没有教师，不会有学生，也就不会有大学。没有一流的教师，不会有一流的学生，也就不会有一流的大学。古今皆然。大学产生的西方中世纪早期阶段，大学随著名学者而产生。一般说来，一所大学先是需要有一名术业有专攻、又享有广泛声誉的著名学者存在，然后学生慕名蜂拥而至，逐渐就形成了所谓的大学这一高等教育组织。同样地，早期中世纪大学的学术中心也会随着著名学者的流动而转移，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一流的学者或一流的教师决定了大学的兴废更替5。“早期的教师可以挑选自认可以招收到足够学生的地

2、方，建立自己的学校；学校的成败全赖教师的声望和技能。他在哪里落脚，学生就跟随到哪里，为了同他接近，甚至愿意在穷乡僻壤结庐而居。”63早期大学发生史上这类较为著名的例子之一，就是中世纪著名的修辞学者阿伯拉尔（pierre abelard）及其游学、讲学的事迹。阿伯拉尔在青年时代就立志成为一名真正的学者，他四处寻求并前往当时著名学者讲学之处游学。阿伯拉尔“像真正的逍遥派哲学家那样，每当听说某地对辩证法有浓厚的兴趣，就到那里参加论辩”62。当他游学到巴黎时，学生也跟随到了巴黎，他在巴黎讲学所建的学校后来成了巴黎大学的雏形。近现代中国的那批大学者，为了民族文化复兴的伟大事业，不远千里，负笈西去，慕名师

3、而求学。这其中最著名的有王国维和陈寅恪、蔡元培和胡适、蒋梦麟和罗家伦，等等。当代世界已不再是相互隔离和独自封闭的世界，在全球化的大力推动下，人类社会日益结成命运与共、相互影响的共同体，国际交流与合作也已经成为现代大学的主要使命之一。全世界大学师生之间的交流和互动日益频繁、广泛和富有深度，他们通过科研合作和技术实践，正在塑造一种全球共有、世界一体的共享文化5。“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7卓越的大学是由大师组成的，梅贻琦这一关于大学性质的论断在今天看来更加切中肯棨，也非常形象地诠释了一流教师对于一所大学成长为一流大学的根本性价值和基础性作用。基于上述分析，走向一流的大学需要通

4、过它独特的大学制度和大学文化，有意识地引导和培养一批追求一流的优秀学者。分而言之，首先，它要确立一种以教育为志业的教育信仰。教育是一个民族的伟大信仰，在教育信仰里隐藏着民族文化的生命基因和未来命运。具体到作为文化和教育表征的大学教师，教育信仰应是他们的一种以教育为志业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追求。由此开出他们关于完整教育的真理视域，即坚信教育是一种自修化人的启蒙事业，是一种改造自我与变革世界的伦理实践，是一种经由审美实践达至精神层面的形而上建构。有了教育信仰，学者才会有强烈的教育使命感，迸发出热烈的教育情怀，进而产生从事教育实践、担当文化建设大任的不竭动力。因此，一流的大学一定会自觉地把教育信仰植入它

5、的教师的心田里，使其超越教师只是现代职业的一种的狭隘视界，上升为教师是其毕生志业的崇高境界，从根本上激发他们对教育的无限热爱。其次，它要把经由知识获得解放的观念化为大学的整体实践。人类之所以能够不断地突破现有的局限性走向更为高远的境地，获得自由，其最为根本的原因在于他能够借由教育习得知识和观念，生发出实践的智慧和力量，推进实践变革。大学是知识的生产和创新之地，这种知识解放的观念需要通过大学的教学、科研和服务社会的实践活动镌刻在大学人的灵魂里。唯有增进知识，永无止境地探索知识、创新知识，才是一流大学存在的合法性所在。在一所立志成为一流大学的大学校园里，除了知识的生产活动，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微不足道

6、。最后，它要探究和确立新的伦理实践观。中世纪大学与教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先，学院和大学基本上都是教会的侍女和附庸”8，这就使得它带着教会的深深印迹逐渐走向独立。近代中国大学产生时，众多西方传教士积极投入到中国大学的实践中，这其中著名的就有司徒雷登（john leighton stuart）任校长的燕京大学，其也深具象征意义。这种象征意义主要意指，大学的实践从根本上说是一种伦理实践，它旨在通过新的大学教育及其知识生产达到实践变革和建设新社会的目的。当蔡元培把“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9这一新的大学观植入中国大学教育实践之中时，他已经在“学而优则仕”的旧伦理观里打下了一枚重要的楔子，为

7、知识型社会所需要的新伦理观的建立奠定了学术基础。当今世界已进入全球化时代，人类社会的伦理实践和伦理问题更加复杂，一流的大学应该以新知识为基础，拿起文化批判的武器，主动承担起社会发展的伦理实践任务，不断探究和拓展新伦理实践的边界。五、要妥善经营和使用大学发展的多元资金世界上如果有一样“生意”赔钱也要做，并且很多有识之士、很多伟大的国家都乐此不疲的话，那一定是办大学。办大学需要钱，因为教育和引领一个人成长为社会的有用之才需要大量人、财、物的支撑。办一流大学需要更多的钱，因为把一个人按照心理和社会的规律培养成为一流的时代精英需要更多的人、财、物的支撑。这已经是高等教育发展的常识。问题在于，办大学的钱

8、从哪里来？一般说来，中国公办高校的办学经费主要有以下几种途径。一是来自于政府的财政拨款。这是目前中国公办普通高校的主要资金来源，它一般是按照生均比例拨款，国家有一个相对统一的数量要求。二是来自于学生的学费收入。在现有经济条件下，由于政府的生均拨款仍然无法完全支撑培养一名大学生的费用，故而需要家庭承担一小部分的教育费用。三是来自于社会（包括校友）的捐赠。社会上的各类企业团体等为了回馈学校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而为学校提供教育资助，这些资助以项目的形式，或是奖励科研，或是奖励学生，等等，不一而足。四是来自于政府各类教育计划的专项资助。这一部分主要是针对一些特殊的项目，比如西部高校发展资助计划等等，有重点

9、、有条件、有针对性地实施资助性教育拨款。五是来自于学校教师各类纵向和横向的研究课题经费，它主要用于教师个人或其团队的科研活动。这一类经费之多少主要视学校教师的整体科研水平而定。六是来自于学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直接收益，包括大学师生创新创业过程中为学校带来的净收益。这类经费的多少同样要视学校整体的社会服务水平而定，要看学校对社会的贡献度的大小。接下来的问题是，办大学的钱要用到哪里去才适切而科学？首先，大学经费要使用在一流教师的引进上。世界上好的大学总会不惜重金笼络一流教师或著名学者为其所用，一是出于大学自身发展利益的考虑，一流教师因其广泛的学术影响力会吸收更多的学生，为大学发展招徕更多的学费。二是一

10、流教师因其多年浸淫于知识的探险，往往掌握了其学科发展的前沿知识和运作这些知识的学术资源，这样就会更有利于新知识的创新，增加其所归属学校的学术声誉和世界影响。三是出于一流教师本身的考虑，学术活动本身是一场智力冒险，除了学者本人，没有人能够把握这一冒险的回报有多大。甚至学者本人有时也会因其探险的不确定性，在知识内在逻辑的推动下，在结果或发现未到来之前也无法把握知识的回报情况。基于此，一流的大学除了提供优裕富足的生活，保证一流学者本人的生活条件，使其可以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新知识的创新之中外，别无选择。当然，那些往来于各大学之间，以才智为手段，以金钱利益为目的，攫取私利的现代机巧型学者不在二流教师的引进

11、之列。其次，大学经费要使用在教学和科研条件的改善上。现代大学塑造了现代技术世界，现代技术世界又反哺现代大学，为其提供了教科研活动的物质技术条件。衡量一所大学办学水平之高低，固然可以看它拥有的一流教师数量，但也要看它所拥有的包括各类实验室、图书文献和必要的科研技术网络系统设备在内的一流的物质技术条件。纵使引进了一流的人才，如果没有相应的物质条件作为支撑，优秀人才也只能是空有一身本领，因缺乏舟楫而望洋兴叹，哪里还可能有好的教学和优秀的科研成果呢？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面对日本的侵略，中国实行全民抗战，国家经济极度困难，清华大学以及后来的西南联合大学办学经费很是紧张，校长梅贻琦竭力周旋，一面大倡俭朴

12、办学之风，一面勉力增添各种办学设备，以维持教育之生生不息，为民族精神留下复兴的学术火种。当代大学的办学经费已不再如民国时代那样困窘，虽然如此，走向一流的大学仍然需要自觉发扬勤俭节约的办学精神，把经费有意识地倾斜到办学条件的改善上，增添一流的教育设施，培固学术生长的肥沃土壤。最后，大学经费要使用在学生的培养上。学生是大学的未来，是社会的新生力量，大学要尽一切可能和想尽一切办法改善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引领、鼓励他们自主学习、研究和创业。世界的竞争是大学的竞争，大学竞争的成败要看它所培养的年轻一代的智慧。因此，大学的各类教育活动都要以学生的智慧发展为中心。大学要把传统的教室（图书室）、寝室（食堂）

13、和运动场的布局结构改建成现代化、智能化的学习中心、实验中心、创业中心和生活中心。再加上外部实业界的实训中心，大学要努力为学习者建造一个生活、学习和实践三位一体的复杂网络，以服务于学生成长和发展的需要。注释：当代中国大学采取的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大学的书记和校长是其主要领导者。中国大学的一流取决于这两位领导者的见识和智慧。为了行文的统一起见，文章以大学校长作为大学领导者的代表性指称。参考文献：1比尔·雷丁斯.废墟中的大学m.郭军，陈毅平，何卫华，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51.2查尔斯·霍默·哈斯金斯.12世纪文艺复兴m.张澜，刘疆，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297.3弗莱克斯纳.现代大学论：英美德大学研究m.徐辉，陈晓菲，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9.4奥尔托加·加塞特.大学的使命m.徐小舟，陈军，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55.5黄英杰.创新文明是世界一流大学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