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研究应用中的常见误区-基于过去6年教育类核心期刊论文的评述

1、    行动研究应用中的常见误区基于过去6年教育类核心期刊论文的评述    摘要：行动研究是一种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主张将“行动”与“研究”合二为一，鼓励研究者在实际工作情境中对实践活动所遭遇的实际问题进行研究，强调在行动中研究，在研究中行动，深受一线教育工作者的喜爱。但是，通过对最近6年有关行动研究文献的分析，发现研究者在应用行动研究方法时，主要存在6种误区：有行动无问题定义、有问题无原因分析、有计划无方案论证、有方案无动态变通、有观察无评价反思、有反思无阶段循环。这些误区主要是因为研究者没有厘清“行动”与“研究”的学术内涵。行动研究中的“研究”当指科学

2、的学术逻辑，而非工作逻辑和生活逻辑；行动研究中的“行动”当指有意图、有准备的行动。行动研究重视系统化的方法探究，既是行动，更是研究。教育研究者在应用行动研究方法时应遵循研究的共同规范，提高学术研究的质量。关键词：行动研究，教育研究，认识误区，共同规范，研究评述一、引言研究方法是否应用得当直接关系到研究成果的质量高低。相比成熟的社会科学研究(如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心理学等)，教育学的研究经常引起争议，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教育研究方法的应用还略显薄弱。本文关注的是行动研究方法(action research)。行动研究作为一种社会科学研究方法，发轫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美国，如今已经成为教育领域

3、知晓度极高的研究方法之一。如果以1987年发表的第一篇题目含有“行动研究”的论文(蒋楠，1987)为标志，行动研究在我国教育领域的普及与应用已有20余年的历史。行动研究主张将“行动”与“研究”合二为一，鼓励研究者在实际工作情境中对实践活动所遭遇到的实际问题进行研究，研究拟定解决问题的途径、策略、方法，通过实际行动付诸实施执行，进而加以评鉴、反省、回馈、修正，以解决实际问题。(蔡清田，2005)行动研究的流行，在于其作为“第一人称”的研究，研究者“身”在“其中”，既是实践者，也是观察者和反思者，强调在行动中研究，在研究中行动。对于一线教育工作者来说，行动研究无疑贴近了其工作实践，有助于教学与研究

4、的统合。同时，行动研究将研究根植于教师的日常工作当中，成为教师职业生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在实际应用过程中，我们对行动研究的应用是否达到了这样一种理想状态？是否存在一些鲜为人知的误区？是否有值得我们重新审思的地方？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笔者选择教育类核心期刊刊发的相关论文为研究样本，通过梳理总结最终，形成此文。二、样本的选取与分析方法1.论文样本的选取鉴于绝大部分的行动研究论文均会在标题中出现“行动研究”字样，故为获取研究样本，笔者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中采用“行动研究”为关键词进行检索，检索范围为教育类期刊(不含思想政治教育类)，时间跨度为2006-2011年，来源类别为核心

5、期刊，共获得初始样本129篇。由于本研究只分析那些声称应用了行动研究方法开展实际研究的论文，故在样本编码过程中删除了84篇仅对行动研究进行理论探讨的论文，最后剩余有效样本45篇。从样本筛选结果可以看出，在当前教育研究领域，对行动研究的理论探讨明显多于实践应用，重理论轻实践的倾向较为明显，或者说，我们仍然处在学习和探究行动研究的阶段。选择2006-2011年这一跨度，主要考虑到行动研究在引入我国大陆以来，经历了自新课程改革以来连续7年的大规模普及，(张文兰等，2009)研究者对行动研究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相比“十五”期间，“十一五”以来的行动研究更显成熟，因此，这一时间跨度能够代表教育领域对行动

6、研究的最新研究成果，样本具有一定的代表性。选择核心期刊作为检索范围，主要是为了提升样本的质量，实际上在非核心期刊中散落着大量行动研究的论文，但质量相对较低，缺少研究价值。正因为这样一些考虑，导致本研究的样本量相对较少，但反映出来的问题也许更值得人们反思。下图为45篇论文在6年间的分布情况，可以看出，在经历了2008年的应用低谷之后，行动研究的实践应用呈现出一定的增长趋势。应该说，行动研究自上世纪后期引进我国至今，我国学者与教育工作者对行动研究的关注程度总体上呈现上升趋势。特别是自2000年以来，受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和鼓励教师专业发展的政策导向，行动研究受到较为普遍的重视，在教育教学的各个领域都得

7、到了蓬勃发展。由于本研究样本并不包含其他发表在非核心期刊上的大量论文，故统计数据不一定能非常准确地反映这种持续增长的趋势。图 样本分布与变化情况教育行业可以细分为多个领域，行动研究方法的应用领域分布也是本文关注的一个问题。从表1可以看出，行动研究在基础教育研究中应用最多，普通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领域则相对较少。实际上作为适用于一线工作者的研究方法，行动研究同样可以在基础教育以外的其他教育领域广泛应用，特别是职业教育领域更是如此。行动研究较多出现在基础教育领域可能与国家倡导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与教师专业发展等政策有关，其他领域则缺少此类契机。表1 样本的领域分布数量占总样本的比例基础教育3066.7

8、%普通高等教育1124.4%职业教育48.9%小计45100%2.研究方法与统计数据笔者采用内容分析法对样本论文进行统计分析。内容分析法是一种对文献内容进行客观、系统和定量描述的研究方法。笔者通过逐一阅读论文样本，对样本中使用行动研究方法的主要情况进行了完整编码，并用简单的频数分布和百分比分布来揭示有关问题，编码的内容和统计结果见表2。表2 常见问题统计数量占总样本的比例有行动无问题定义817.8%有问题无原因分析2248.9%有计划无方案论证2044.4%有方案无动态变通3066.7%有观察无评价反思2760%有反思无阶段循环39*86.7%*包含5篇伪循环的论文。三、行动研究应用中的常见误

9、区分析尽管人们对行动研究的认识颇不一致，但是，学界对于行动研究的一些基本特征是有共识的。例如，通过研究改进行动质量、强调研究过程与行动过程相结合、行动者参与研究。(郑金洲等，2004)虽然不同的行动研究流派有着不同的行动研究操作步骤，但总体而言，大体涉及到确定问题、制订计划、采取行动、实施考察、进行反思等几个环节。(郑金洲等，2004)显然，“行动研究”作为一种研究方法，不仅有“行动”，更有“研究”之意，而这种“研究”的色彩集中体现在行动研究的操作过程当中。如果把握不好“研究”本色，就容易误将“行动”当作“研究”，泛化行动研究的范围，将行动研究庸俗化。通过分析45个研究样本，我们从行动研究一般

10、操作过程的角度，将样本中出现的误解和误用情况归纳为如下6类。1.有行动无问题定义行动研究是以解决行动者实践工作中所遇到的实际问题作为出发点的，因此，首先需要发现和确定研究问题。如果问题没有选择好，或者没有弄明确就开始行动，就是一种莫须有的“贴标签式研究”。常见的情况是，实践者并没有明确研究问题，而是直接从实践中选择一项阶段性的工作或者任务作为研究对象，或者选择的问题是个体解决不了的“宏大问题”，或者是似是而非的“假问题”，抑或是力不从心的“理论问题”(如“教学过程中谁为主体谁为客体”之类的“行动研究”)。在样本中，一些教师声称自己在做行动研究，但所做的却都是常规的教育教学工作，最后的“研究成果

11、”其实是一份工作总结，如“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课程开发的行动研究”、(徐隽，2007)“开展行动研究，打造精品课程”、(钟铧，2008)“落实管理制度，促进校园和谐乐清商校构建和谐校园的行动研究”。(朱志荣，2007)这类研究没有针对自身实践中的特定问题，只有所谓的“行动”而无“研究”。理论上，凡研究都应该从问题入手，只不过对于行动研究而言，强调的是研究者在实践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如果把握不好“工作”与“研究”的区别，就很容易将工作任务简单转换成研究的对象。本研究中共出现了8例“有行动无问题定义”的样本。2.有问题无原因分析既然研究问题的选择可能存在大小与真伪等问题，那么必须对问题进行认真分析。造

12、成问题产生的原因到底有哪些？是宏观的体制、政策、管理、经费等引起的问题，还是微观的教学行为、技术支持等造成的问题？具体到某个层面主要有哪些影响因素？均需要做深入分析。有了原因分析，才能根据行动者的能力提出有针对性的行动方案，否则，只有问题没有原因分析的行动将失去方向，甚至“南辕北辙”，研究的有效性无从谈起。例如，有研究提到，招生网站存在信息内容匮乏、互动能力差、更新不及时、访问速度慢、系统不稳定等缺陷，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改进招生网站的设计。那么，造成招生网站诸多缺陷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技术、设计上的不足吗？有没有政策、管理、人才、经费等方面的问题？原因还没有搞清楚就仓促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显

13、然不是理性的研究，而是盲目的试误。遗憾的是，所有样本中尽管有22个样本有问题定义，但并没有具体分析产生问题的原因。当然，并不能排除其中部分样本做了原因分析以及下文提到的方案论证，只是没有将其呈现在论文当中，如果是这样的话，则属于论文表述规范的问题，需注意论文的完整性，以便读者阅读、评判。3.有计划无方案论证在确定具体的问题及其原因之后，研究者需要在收集相关资料的基础上，审慎地制订整个行动研究的计划。计划是一幅研究的“蓝图”，它不仅为行动者提供了比较详尽的研究步骤，有力地确保整个行动研究过程的有序开展，而且为行动研究过程和结果的评价提供了参考的框架。同时，制订计划的过程也包含了分析和论证方案可行性的过程。(郑金洲等，2004)行动计划从何而来？是否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是否有他人经验或相关理论的支撑？是否具有可行性和可操作性？这些问题都需要通过方案论证才能给予回答。尽管行动计划在实施过程中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变化，但并不能否定行动之前开展论证分析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常见的情况是，在行动研究过程中，常常看不到行动计划的制定过程，缺少必要的分析论证。行动计划沦为领导的意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