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大学生的学习画像-基于中国大学生学习发展和追踪调查的分析

1、    第一代大学生的学习画像基于“中国大学生学习发展和追踪调查”的分析    摘要：本文基于2015年“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数据，通过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的比较，全面分析第一代大学生的个体及家庭特征、大学前学习特征以及在大学期间的学习行为特点。希望能够为更具针对性的教育教学改革提供实证依据，为促进高等教育过程性公平提供新的视角。关键词：第一代大学生，学习投入，学情调查，大学生学习与发展一、问题提出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持续深入不仅促进了高等教育机构类型的增多，同时也使得大学生群体的特征不断趋于多元化，父母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第一代大学生就是多元化大学生

2、群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根据“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chinese college students survey，ccss）的数据，2011年到2015年的全国第一代大学生占比均超过70%，在71%-74%之间徘徊，是一个数量庞大的大学生亚群体。与国际数据相比，更显我国这一群体的规模巨大，根据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的报告，第一代大学生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的分别为36%、30%和51%，oecd国家的占比均值为53%。研究这一特殊群体的学习特点在相当程度上能够反映出中国高等教育迅速发展过程中的公平问题和质量问题。然而，与对高等教育精英阶段大学生的了解相比，我们对大众化阶段第一代大学生的基

3、本特征和学习特点还不够了解，此种现实既与“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不甚相符，也不能为有针对性的“因材施教”提供依据。二、文献综述与研究问题在西方，特别是在美国，对于第一代大学生的关注和研究由来已久，可以说，“第一代大学生”的称谓是来源于美国的话语，也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研究成果。这与其作为移民国家和民主国家，关注移民融入及教育公平有着密切的关系。早在上世纪80年代，基于对多元大学生群体特别是弱势群体的关注，第一代大学生这一特定群体便受到了国外学者的关注，并探讨了第一代大学生面临的作为家庭成员的责任和通过教育向上流动的需求之间的矛盾，以及第一代大学生的退学问题。在研究方法上，不乏对第一代大学生进行的个

4、案的、质性的研究，基于大规模调查数据基础上的定量研究更为多见，使用到的数据包括全国大学生学习调查（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learning，nssl），大学生学习经验调查（the college student experiences questionnaire，cseq），研究型大学学生就读经验调查（student experience in the research university，seru）以及全国大学生学习性投入调查（national survey of student engagement，nsse）等。定量研究涉及的研究问题广泛，包括第一代大学生

5、的大学前特征、大学期间学习经验，以及不同学习项目对第一代大学生学业发展的促进作用等。研究结果表明，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第一代大学生整体处于弱势地位，学习参与度不足，退学率远远高出。但从已有文献来看，学界对第一代大学生的界定有严格和宽泛之分，分歧主要集中在“父母是否应该有大学教育相关的经历”这一判断标准上。界定严格者认为，第一代大学生的父母不仅仅应该没有获得大学学位，而且也没有任何与大学教育相关的学习经历。相比之下，大多数学者使用的是较为宽松的界定，认为即使父母有一些中学后教育的经验但是中途退学，或者即使拥有社区学院的证书或者拥有副学士学位，其子女也应该属第一代大学生。与西方国家对第一代大学生

6、研究的卷帙浩繁相比，国内对第一代大学生的关注较少。从现有文献看，国内关于第一代大学生的研究涉及升学选择问题、经济资助对学习情况的影响，以及师生、同伴互动对学生能力的影响在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群体上的异质效应。这些研究对进一步探索第一代大学生问题提供了重要启示，但缺少对第一代大学生的大学前特征的整体全面分析，使得对中国文化下的第一代大学生群体缺乏基本了解。现有研究对于第一代大学生的学习表现关注更少。学习表现和学业发展是第一代大学生在学期间的核心问题，国外对此已有丰富的研究，然而在国内还没有获得进一步的关注。再次，国内研究使用的样本量有限。有的只是采集一所学校的第一代大学生样本进行分析，有

7、的则拓展到某个地区的样本，但均不能很好地反映全国第一代大学生的情况。根据上述文献分析，针对国内对第一代大学生研究的不足，本研究将基于2015年“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数据，描摹第一代大学生的学习画像，全面分析第一代大学生的大学前特征以及在大学期间的学习行为特点，具体研究问题包括：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第一代大学生个体和家庭特征以及大学前学习特征具有何种特点？第一代大学生在大学期间学习行为和学习成果上呈现哪些特点？希望能够为更有针对性的教育教学提供依据、为促进高等教育过程性公平提供新的视角。在借鉴国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本研究对第一代大学生的界定取用较为宽泛的定义，即是

8、指其父母均未获得学士学位只拥有高中或者高中以下学历的本科生。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第一代”是相对于父母的学历水平界定的，并不涉及祖父辈及更上辈者的受教育程度，也不涉及家庭中兄弟姐妹的受教育程度。同时，本研究中的大学生为全日制普通高校本科生，不包括普通高职（专科）院校的学生。三、研究方法本研究采用清华大学史静寰教授主持的“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追踪研究”2015年数据进行分析。2015年课题组在参与调查的38所普通本科院校内发放问卷121140份，回收71969份，回收率为59.41%。根据调查前的分层（性别、年级和学科）随机抽样设计，仅使用有效随机样本计算权重并构建常模，常模样本来自37所本科院

9、校，总样本量为60703，分布在中国东部直辖市、东部非直辖市、东北、中部和西部地区，涉及7所“985”院校（样本量为9664），8所“211”院校（样本量为10723），14所地方本科大学（样本量为25481）和8所地方本科学院（样本量为14835）。在本研究中，除了使用能够反映大学生个体、家庭和高中情况等变量之外，还选择了能够直接体现大学生学习行为和成果的指标进行分析，指标名称和内部一致性系数如表1所示。针对研究问题，使用描述性统计探索第一代大学生和非第一代大学生在大学前特征上的差异，具体包括背景信息和家庭情况、高中和高考分流情况。再使用简单线性回归分别比较总体和不同类型院校中第一代大学生与

10、非第一代大学生在学习指标上的差异。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由于自我报告式填答方式容易受到社会称许性的影响，因此不同类型院校间的比较均在控制了社会称许性水平的基础上进行。四、研究结果（一）个体和家庭背景及大学前特征1.个体背景信息和家庭情况从统计结果（表2）看，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第一代大学生来自农村的比例更大（69.74%），高出53个百分点；入学平均年龄比非第一代大学生大0.4岁；不是独生子女的比例更大（69.91%），高出45个百分点；父母的最高职位是普通职业的比例更大（76.89%），高出46个百分点。进一步对第一代大学生父母的受教育程度细分，发现其父母受教育水平更多集中在初中以及初中以下水

11、平，父亲为69.76%，母亲为79.80%；而在非第一代大学生中，这一比例仅为5.86%和15.26%。第一代大学生和非第一代大学生中共产党员、男生及少数民族的比例差异很小。第一代大学生在家庭经济社会地位上处于明显的弱势地位，这使得父母在第一代大学生教育上的投资能力和家庭教育能力有限。同时，第一代大学生入大学前对大学缺乏了解，与大学相关的经验、活动、行为和榜样也很少，父母即使想给予大学和专业选择上的指导也多感无能为力，这使得第一代大学生入大学前的准备更显不足。2.高中和高考分流特征在高中特征上，如表3所示，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第一代大学生就读于地市级及以上重点高中的比例更小（45.16%），

12、低出23个百分点；担任过校级学生干部的比例更小（30.25%），低出近6个百分点；学习成绩排名前20%的比例更大（64.37%），高出近7个百分点；分科时更多选择了理科（62.95%），高出3.5个百分点；从来不参加课外补习的比例更大（52.05%），高出近20个百分点，这受到其家庭社会经济资本的限制。在高考分流的特征上，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第一代大学生中，参加过不止一次高考（即高考复读生）的比例更大（19.91%），高出8个百分点；通过保送或者自主招生进入大学的比例很小（1.94%），低出2.6个百分点；考入“985”工程院校和“211”工程院校的比例很小（9.99%），低出近8个百分点。

13、关于大学所学专业，第一代大学生更多地进入了理科、工科、管理学科和教育学科，共计占比74.58%，而选择文学、历史、哲学和艺术的比例较小，共计13.97%，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4个百分点。（二）大学学习行为和学习成果特征在控制了社会称许性后，分别从总体和不同类型院校层面上比较第一代大学生和非第一代大学生在学习行为和学习成果指标上的差异，并计算效应值，结果如表4。1.学习动力总体上看，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在学习动力上差异不大，在外部动力上不存在显著差异，在内部动力上虽在统计学意义上存在显著差异（p<0.001），但很小的效应值（effect size=-0.03）却说明在现实中几乎不存

14、在差异。分院校类型看，只有在学院本科中，第一代大学生的内部学习动力和外部学习动力均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但现实中的差异也很小（effect size均小于0.2）。2.学习策略和学习方式在学习策略上，总体来看，第一代大学生的表现在统计学意义上均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但由于效应值很小（effect size均小于0.2）说明现实差异并不大。但在多元学习方式上，第一代大学生的表现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其中在线学习的现实差异很小（effect size=-0.119），跨文化学习的现实差异稍大（effect size=-0.269）。分院校类型看

15、，“985”工程院校中，第一代大学生和非第一代大学生之间的现实差距更大，特别是在合作性学习（effect size=-0.263）和在线学习（effect size=-0.256）指标上更加明显。除了民族院校外，跨文化学习通常或要求学校国际化程度较高，或需要家庭给予更多的经济支持；在线学习作为日益重要的自学方式，同合作学习类似，都需要学生充分发挥自身主动性。第一代大学生在这三个指标上表现稍差，反映出他们受到关键性教育资源的限制，自身学习主动性也稍显不足。3.生师互动和高影响力教育活动第一代大学生在生师互动上的表现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但效应值接近0.2临界点（effe

16、ct size=-0.196）。分院校类型看，两类学生在生师互动上的差距在学院本科中表现更为明显（effect size=-0.222）。在高影响力教育活动上，第一代大学生的整体表现虽在统计学意义上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但是效应值较小（effect size=-0.138）。根据高影响力教育活动是否需要家庭、学校和教师提供关键性教育资源和机会，将高影响力教育活动进一步区分为资源驱动型高影响力教育活动和一般性高影响力教育活动，并进行比较分析，前者包括向专业学术期刊投稿、和任课教师一起做研究、进行课程要求以外的语言学习、海外学习、参加各类学术/专业/创业/设计竞赛、辅修第

17、二学位/专业。结果表明，第一代大学生在资源驱动型高影响力教育活动上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effect size=-0.242），而在一般性高影响力教育活动上差异不存在现实差异（p<0.001，effect size=-0.019）。分院校类型的分析也得到类似结果，且在资源驱动型高影响力教育活动上，“985”工程院校中两类群体的差异更加明显（effect size=-0.338）。4.时间分配在课外学习时间和课外活动（如参加社团活动、学生会等）时间上，第一代大学生显著少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在兼职打工的时间上，第一代大学生显著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

18、p<0.001），但是现实差距都很小（effect size均小于0.20）。分院校类型分析结果显示，“985”高校中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在课外学习时间和课外活动时间上的差异更为明显。5.学习成果第一代大学生自我报告的教育收获显著低于非第一代大学生（p<0.001），在校满意度却显著高于非第一代大学生，但两方面的现实差异都很小（effect size均小于0.20）。在校满意度是对校园软件、硬件及学习经历的综合评价，与个体预期和起点有密切关系，可能由于第一代大学生的预期相对较低，更容易在满意度指标上得到高分。分院校类型分析结果显示，“985”高校中第一代大学生与非第一代大学生在自我报告的教育收获上的差异更为明显。此外，与非第一代大学生相比，更多的第一代大学生（73.79%）选择了就业而不是升学，这反映出他们受教育目标较低；第一代大学生计划出国（包括升学和就业）比例也很低（5.27%）。五、结论和讨论（一）研究结论第一代大学生在个人和家庭情况、大学前学习特征上都明显不同于非第一代大学生。具体而言，第一代大学生的家庭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更低，多集中就读于普通高中，很少在高中时期参加补习。他们努力学习，更多地以参加统一高考的方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