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成本、风险与高校教师学术创新研究_2

1、    沉淀成本、风险与高校教师学术创新研究    摘要：本文运用经济人的分析方法，从沉淀成本和风险角度探讨高校教师学术创新激励不足的经济逻辑，为进一步深化教育体制改革提供理论依据。由于高校教师学术创新时人力资本沉淀成本和风险十分普遍，仅仅依靠市场价格机制是无法实现最优化的。此时，采取一些非价格制度，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补偿高校教师在进行创新投资时产生的沉淀成本。否则，极大的沉淀成本就会通过以下几个方面严重阻碍高校教师的学术创新：第一，学术创新会导致人力资本沉淀，此时高校教师的理性选择就是维持现状，既不增加人力资本投资也不减少人力资本投资；第二，沉淀成本导

2、致高校教师对旧知识的人力投资过度，产生路径依赖，难以进行学术创新；第三，沉淀成本也会造成现任教师的退出壁垒，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现任教师很容易通过学术垄断而不是创新方法来保护自己。因此，需要相应的制度设计来保障高校教师人力资本投资成本的回收，尽力完善教师劳动力市场环境，健全潜在竞争机制，这是激励高校教师学术创新最根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关键词：沉淀成本，风险厌恶，学术创新，制度设计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研究”(13&zd022)；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交易成本、沉淀成本与政府反垄断问题研究”(ncet-13-0247)。一、引言党的十八

3、届五中全会提出“五大发展理念”，其中，“创新发展”是最重要的理念，也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断发展进步的最重要的推动力量。当前，我国科学技术发展水平总体不高，与发达国家相比，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还很低，科学技术对整个经济社会发展的驱动力明显不足，需要找到促进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力。而创新在经济发展的新动力中的作用不容忽视。只有坚持创新发展理念，才能实现发展动力的转换，使我国在全球竞争中胜出并立于不败之地。众所周知，教育是学习新技能、掌握新知识、新信息的过程，也是一种生产、积累和维持人力资本的方式。人是生产力中最能动且最活跃的要素，任何创新活动最终都是靠人来发动和完成的。要想建设创新型国家，就

4、需要培养造就大批优秀的高素质人才，使原创性成果大量涌现，这里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学术创新。所谓学术创新是指在学术研究的过程中要创造出新的东西，具体来讲，就是发明出分析问题的新范式和新方法、孕育出解释问题的新思想和新见解、发掘出证明问题的新材料和新证据等。在高校，教学与科研人员是学术活动的主体，也是学术创新的主力军。由于教师劳动力市场不健全，政府作为单一买方垄断明显，信息不完全和交易成本较高，使得高校教师在进行学术创新时，人力资本投资的沉淀成本显著，这会严重阻碍高校教师学术创新的积极性，并进一步制约我国经济创新发展的潜力。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保障高校教师顺应市场经济发展需要，大力提倡包容精神，深入实施

5、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适时地进行学术创新则是关键所在。实际上，很少有学者从经济学角度研究高校教师问题，甚至并不喜欢用经济学术语来分析教师自己的科学研究活动。如果告诉一个教师他实际上选择了能使他的收入最大化的工作或者有偷懒行为，这是很难接受的(徐秋慧，2011)1。传统上，我们习惯于用“人类灵魂工程师”、“学生成长的铺路石”、“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等词汇来描述教师的道德观，将其视为仅仅追求自我牺牲、乐于自我奉献的利他主义者，认为他们是只知道精神享受，而不重视物质享受的一个特殊的人群。但是，这显然忽略了高校教师的“经济人”特征。而且，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完善以及人的认知能力的提高，我们会发现传统

6、上对于教师的看法既不符合一般人的需要，更与市场经济的发展严重脱节。在市场经济中，经济主体在商品交换的过程中追求自身利润最大化的过程，本身就会带来企业的活力和生产的发展。因此，从“经济人”假设出发来分析经济活动，强调人都是自利的、理性的，符合当前经济主体所具有的特性(马姗伊、王辉，2006)2，从而需要将高校教师激励与收入分配，以及制度联系起来(杨春学，1993)3，正视高校教师面临的学术创新激励问题。高校教师知识结构单一、青年高校教师物质待遇低以及高校行政化和学术功利化的环境是影响高校教师学术创新力的不利因素(康晓伟，2012)4，以及强调高校教师自律会促进学术创新(董云川、徐延宇，2010)

7、5。虽然这些方法都有助于解决高校教师学术创新问题，但还没有充分理解高校教师学术创新行为本身也是一种理性选择行为，它是教师追求自身利益的一种经济形式，这种寻利动机真正激发的是教师创造性、激情、互惠互利的合作。然而，正如鲍莫尔(2010)所说，创新并不是高尚的代名词，若没有正确的游戏规则，那么就会转向寻租行为，不择手段地“捞钱”，而不是通过自身努力和他人的努力进行交易“赚钱”，进而损害社会利益6。因此，本文从“经济人”假设出发，运用利润最大化行为理论等基本的经济分析工具，来研究高校教师学术创新动力问题，说明高校教师也是追求自身利益(self-interest)最大化的人，也会计算自己的得失(成本收

8、益)。正是由于用以实现任何目标的可利用资源相对于人的欲望来说都是稀缺的，从而需要有效地计算：用尽可能少的资源实现既定目标，或者在实现既定目标情况下成本支出最小。因此，用经济学这种特定的思维方式研究高校教师学术创新，突出高校教师的创新本身是力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将为进一步深化教育体制改革提供正确的制度安排。二、高校教师人力资本沉淀成本的形成条件通常，人力资本是指凝结在人身上的知识、技能、经验和体力等方面的能力，而这些能力的获得是因为人们在正规的学校教育、在职培训、人口迁移和保健等方面进行了投资。因此，与物质资本相似，人力资本也可以给其所有者带来收益。对于高校教师而言，通常他们都拥有较高的人力资本

9、含量，其具有的人力资本有很强的专用性，在学术创新时会导致以前的专用性人力资本无法全部得到补偿，进而形成与人力资本有关的沉淀成本。沉淀成本是指企业退出某一产业时发生一些无法转为他用的投入，包括厂房、设备和专用性员工等；或一些成本与收益不对称的策略性进入行为的代价，例如进入发生前的市场调研费用和进入发生后的研发、广告费用等7。实际上，沉淀成本有两层意义，一种是指过去已经发生的沉淀成本，另一种是指预期意义上的沉淀成本。在本文中，沉淀成本指的是后者，它取决于资本原始价值与转为其他用途时再出售价值的差额。一般而言，高校教师在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时会产生沉淀成本的原因，有如下几个方面：第一，高校教师拥有的专用

10、性人力资本会产生沉淀成本。根据人力资本使用用途的不同，它又被划分为专用性人力资本和通用性人力资本(becker，1964)8。通用性人力资本是拥有人力资本的人在不同的工作岗位获得的收益相等，工作变动不会影响其人力资本投资的收益率，所以更容易再找到新的就业机会。而拥有专用性人力资本的人在转换到不同的工作领域时，收益率会变小，会使得部分人力资本投资无法得到补偿，从而很难再就业。在高等教育中，专业设置使不同专业的知识具有明显的差异和专用性，形成的人力资本具有很强的专用性。显而易见，专注于不同专业或学科体系的高校教师所具有的是专用性的人力资本，将很难再转移到其他专业上。关于资本专用性，威廉姆森9将其划

11、分为四种主要的类型：设厂区位专用性、物质资本专用性、人力资本专用性以及特定用途的其他资本。在这四种专用性资本中，他提到了人力资本的专用性问题，指出当用非所学时，人力资本的价值就会大幅度地降低。专用性的人力资本一旦形成，当面临转换选择时，或者是很难用于其他领域，或者是在用于其他领域时遭受严重的损失，这类损失实际上就是由于人力资本的专用性导致的沉淀成本。第二，高校教师的人力资本作为一种无形资产也会产生沉淀成本。高校教师通过长时间的正规学校教育、工作经验积累和边干边学，往往会形成一些仅仅适用于特定环境、特殊专业的隐性或显性知识和技能，一旦他们退出，其所拥有的特定知识或技能就会损失掉而产生沉淀成本。人

12、力资本投资，如正规学校教育投资、在职培训等，随着人力资本投资数量的增加，一个人所拥有的人力资本总量也不断增加，结构也会发生改变。而且，随着时间的流失，通用性人力资本会演变成专用性人力资本，且专用性会越来越强，转为他用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例如，一个人受教育的年限越长、获得的学位水平越高，他通常会越来越锁定于某一研究领域，甚至会很容易造成过度投资。在完全竞争的人力资本市场上，拥有这些无形资本的人才很容易在市场上进行交易实现价值。而现实生活中，人力资本市场通常是不完全的，这使得人力资本的转让过程充满了困难和风险。而且，人力资本交易双方之间所掌握的信息是不对称的，甚至是扭曲的，这样就会使原有的知识大幅度

13、贬值，无法完全得到回收而产生沉淀成本。第三，高校教师人力资本市场上存在的交易成本或信息成本(在此信息成本可以被看作是一种特殊形式的交易成本)，也是导致沉淀成本产生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当交易成本或信息成本会增加入力资本的初始投资成本，同时又会减少其在人力资本市场上的再出售价值时。在高校教师劳动力市场中，影响交易顺利进行的因素除了人力资本专用性、环境不确定性以及人力资本交易频率之外，还包括不同教师之间工作以及成果的可分离性这一特殊因素。如果劳动市场非常发达，对于教师拥有的专用性人力资本来说，长期的劳动交易契约是回收沉淀成本的重要手段。关于应对不确定性，无论是外部条件的变化还是内部条件的干扰都会带来交

14、易关系的复杂化，同样也需要长期的契约关系来解决。因此，交易过程中的谈判成本、缔约成本以及交易双方之间因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信息成本等，都会在一定程度上使人力资本的再出售价格降低。即使高校教师所拥有的人力资本不具有专业或领域专用性，通常也会出现部分沉淀的情况，这主要是因为交易双方拥有的信息是不对称的，进而产生了所谓的“柠檬”问题(akerlof，1970)10。类似于二手车市场，二手劳动力市场也会由于“柠檬”问题而使人力资本的再出售价格大大降低，从而产生沉淀成本。第四，与固定资本折旧相类似，高校教师的人力资本也存在有形损耗和无形损耗，这也是造成其人力资本沉淀的重要条件。科学技术的进步以及知识的快速

15、更新等都会使得高校教师所拥有的知识和技能迅速贬值，从而产生人力资本沉淀成本。此外，政府的税收政策和宏观经济环境等也会导致人力资本沉淀成本的产生。政府征收的税率越小，高校教师人力资本沉淀的可能性就越小。反之越大。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宏观经济环境越好，高校教师人力资本的沉淀成本也会减少，甚至会没有；反之越多。事实上，作为生产要素的资本是具有成本属性的，与沉淀投资有关；而作为社会关系的资本则与资本所提供的服务流的贴现值有关，它通常会随着经济增长的变化而变化。在这个前提下，经济增长模型中描述资本总量时所暗含的资本同质假设便是有问题的了11。对于高校教师而言，在主观上他们是有限理性的，在客观上他们又面临着越来越大的环境不确定性，伴随着投资成本与投资收益之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大，很容易产生沉淀成本。可以推论，如果没有人力资本沉淀成本，收益不确定性也不会影响教师人力资本配置效率，不会影响教师学术创新资源配置。同时，如果没有收益不确定性，那么人力资本沉淀成本也不会影响教师人力资本配置效率，同样也不会影响教师学术创新资源配置。只有当人力资本沉淀成本与收益不确定性相互作用时，教师的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