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方的母亲（外一篇）

1、 我远方的母亲（外一篇） 半个月前，一位年过半百的女患者，像是农村来的。她风尘仆仆的在门诊我的诊室门外远远地望着我，我叫她进来，她好像不情愿的样子，才慢慢地挪进来。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支支吾吾地说没啥不舒服的地方，一会又说哪都难受。我叫她去检查，她又犹豫不定，不愿意去的样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从没见过这样的患者。没病到医院找医生做啥？上周，她又来了一次，基本上是第一次的重复。临走的时候，她只是说了一句更让我难以捉摸的一句话：“我来，就是想看看你。”我们又不是亲戚，以前也没给你看过病，看我做什么？真叫人百思不解。今天上午10点，这位患者又来了。她显得很高兴，也不像以前那样拘束了。她进诊室就将一

2、个塑料袋放在我的桌子上，说：“我给你带来了生红薯，是你们城里人爱吃的。”我立刻站起来，拉下脸说：“我们医院有规定，是不能要病人的东西的。”我怕她抹不开，就缓和了一下语气，“你有病我给你治病，没病就把它拿走吧。谢谢你的好意，别因为这个让我丢了工作。”她愣愣地站在那里。我见她这个岁数就白发过半，眼里噙满了泪水。刚才，显然“丢了工作”这句话吓住了她。“孩子，我不是外人啊。”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是见不得别人流泪的，忙叫她坐在凳子上，问道：“阿姨，有话您慢慢说。”只见她擦去眼泪，两眼盯着我，凄苦而又深情地说：“孩子，我是你妈妈啊！”说着，她呜呜地哭起来。我吃惊地望着她，大脑一片空白。为了不影响别的诊室看

3、病，我站起身把门关上，掏出面巾帮她擦泪。“孩子，妈对不住你。为了要儿子，我和你爹在你刚生下来，我就把你送人了。你有个姐姐，大你两岁。后来我如愿生了个儿子。31年了，我天天都在挂念着你，也一直在寻你。年初，我经过多方打听，才打听到，你在这家医院门诊部当医生。我来了十几次，想见你又怕见你，只在门外远远地看看你，然后，就往返60多里路回去。”听着她的叙述，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难道这是真的吗？如果是那样，为什么把我送人，我能原谅他们吗？为了证明这是不是真的，我问道：“你怎么能我证明，我是你女儿？”“当时，你的右胳膊上有块豆粒大的胎记，你生下来的时候，你爹告诉我的。我打听了好几年，终于打听到了你的下

4、落，这是不会错的。”老人真诚地说道。我不由自主地将右胳膊的衣袖往上一撸，一块铜钱大的暗色胎记赫然于眼前。我不会忘记的，随着年龄胎记也越来越大。上小学的时候，经常有同学取笑我，说我是妖精转世，我还跟他们打过架呢。老人继续说：“也许是命里注定的，我这一辈子命苦啊。这就是给我的惩罚吧。三年前，你弟弟结婚的时候，你爹和你姐在为你弟弟操办婚事的时候，去城里买东西出车祸死了。”冥冥中，亲人骨肉相连啊。听到这儿，我的心里一沉，悲痛如洪水从心中漫过来，眼泪竟不争气地流下来。我的爹，我的姐姐，你们遭罪了.女儿没能为你们尽孝，你们好命好苦啊。妈妈接着哭诉道：“生个儿子，本想让他为我们养老送终，你爹却因他先走了，还

5、有你那可怜的姐姐。你弟弟娶个媳妇，对我不孝不尊，整天不干活，还好吃懒做，稍有不顺心就跟我吵架，有时候还拿东西打我。真是造孽呀！”妈妈挽起裤子，让我看她被打的伤痕，又解开衣服，叫我看她被打折的肋骨。看着这一块块的伤疤，昔日妈妈被打的情景，仿佛在我的眼前回放，那一下下野蛮的行为，像一下下打在我的心上。我情不自禁地把妈妈抱在怀里：“妈妈”此刻，我的心在流血。妈妈因为要儿子把我送人的恩怨，早抛在了脑后。我的眼里，只剩下这位饱经沧桑的亲人。学医的时候，老师教导我们“心不能近佛者不能为医”，我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咋能容忍我的母亲被人打骂？！我像安慰病人那样安慰母亲：“妈妈，别怕，有我呢。我一定饶不了他们。你

6、要是跟他们过不下去，就跟我来住，我给你养老送终。”母亲像孩子似地哭了：“妈妈对不起你，妈有罪”“妈妈，你别说了，你没罪，你是我的好妈妈。”我再次抱紧了妈妈。惊天车祸李福田是一个不信邪、不靠天、爱管闲事的倔强人。自己积德行善多半辈子，却屡遭讹诈和伤害。那年冬季，冰天雪地。李福田出差到外地推销所在企业的产品。下了公共汽车后，遇到一位70岁左右的老人摔倒。爱管闲事的他，便叫来出租车将老人拉到医院抢救，自己垫付了2000元的住院押金。老人醒过来，硬是说他开车撞了他。李福田说：“我是路过的，根本没开车，你咋说我开车撞你呢？”老人的儿子来了，为了逃避医药费，也昧着良心讹诈了李福田5000块钱。李福田真是冤

7、枉，医生和护士为他鸣不平，撺掇他去法院起诉。他笑了笑，自我解嘲着说：“财去人安。吃个哑巴亏算了，我还得去推销产品呢，哪有时间去打官司。”通过这件事，李福田就想：现在好人难做啊。但他又想，这样不讲良心的毕竟是极少数。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李福田不但没记住这次教训，反而差点搭上性命。就在被讹诈的第二年夏天，李福田在长途汽车上遭遇了歹徒抢劫。汽车驶进深山，上来三个小伙子，手持凶器威胁乘客掏钱。乘客们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拒绝与反抗。李福田站起来，大声呵斥歹徒：“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抢劫别人钱财，不怕遭报应吗？！”歹徒见有人抵抗，便将李福田围了起来。李福田终因徒手难敌三个人的凶器，身上挨了三刀，一刀扎

8、到了脾脏，另两刀扎到了大腿和后背。李福田倒在了车座上，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座套。歹徒见出了人命，便下车仓皇逃窜。李福田见义勇为、奋不顾身的行为，唤醒了人们的良知，司机把他拉到附近医院立即进行抢救，做了脾切除手术。可是，巨额医疗费和后期治疗费用，使家庭经济陷入危机。退休后，李福田把母亲接到城里来住，孝敬老人；平时他总出去转转，遇到需要帮助的便出手相助，看到不公平的现象便要说几句。这天，邮递员给他送来了两封挂号信和1万、10万元的两张汇款通知单。汇款单无地址，无姓名。李福田莫名其妙，忙打开第一封信看起来：“叔叔，你还记得10年前你救我父亲的事吗？我是他的儿子。爸爸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向您道歉，把钱还给

9、你。我们讹诈您的钱，遭了报应，第二年家里失火烧了精光。寄上1万块钱，向你赎罪，请您原谅。”李福田明白了，他又拆开第二封信：“.您在车上的英雄壮举始终在我心中闪现。当时，我就坐在您身边。现在，我发了财，听说您为治病举债，我心不安，这几年我赚了钱，替车上那些人一道寄去10万元，请您务必收下。我也希望大家良心发现，一起传递正能量，挽救我们的灵魂，挽救我们这个社会。”李福田很欣慰，他把这笔钱捐给了文明办，希望奖励那些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尊老爱幼的市民。清明节到了，李福田要去给父亲上坟。老家离城里很近，李福田是骑着自行车去的。回来的路上，一辆大车拉着一车钢材，在上桥转弯的时候，发生了侧翻事故。这时，李福田正好骑车骑到转弯处，眼看一车钢材就要把他压到车下。“完了！”李福田心说，便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冥冥中，他忽然觉得一双巨手把他抱起来，飞一般的离开即将侧翻的大车，将他放在大桥的路边很远的安全地带。大车停下来，自行车被压的粉身碎骨，当司机寻找骑车人时，李福田坐在路边笑着说：“我在这呢。”司机惊讶说：“你怎么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