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_以中国纺织服装业为例

1、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_以中国纺织服装业为例第28卷 第2期2010年2月科 学 学 研 究Stud i es in Sc i ence of Sc ience Vo.l 28No .2F eb .2010 文章编号:1003-2053(2010)02-0234-09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以中国纺织服装业为例孙理军1,陈 劲1,王恒彦2(1.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浙江杭州310027;2.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浙江杭州310027)摘 要:基于比较优势要素与交易市场,构建了低技术制造业发展阶段与创新策略的分析框架。以中国纺织服装业为例,讨论了改革开放以来该产业

2、的功能变化。分析表明:中国纺织服装业在过去30年的功能变化可分为四个阶段,不同阶段的主要创新战略不同并与发展阶段具有一定的对应关系,反映了产业演化过程中不同阶段创新战略的内在逻辑、依赖条件等方面的差异。中国低技术制造业的发展路径并非/中国创造0,先进制造、国际化制造、优化产业资源可能更具有实践意义。这一讨论可能为产业创新以及产业政策制定提供启迪。关键词:低技术制造业;功能;创新战略:纺织服装业中图分类号:F 06219 文献标识码:A收稿日期:2009-07-26;修回日期:2009-10-14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7BJ L030)作者简介:孙理军(1968-),男,湖北南漳人

3、,博士后,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创新管理。陈 劲(1968-),男,浙江余姚市人,教授、博导,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管理与创新教育。王恒彦(1970-),男,湖北荆门人,博士生,研究方向为工业化与区域经济发展。低技术制造业是指研发强度、知识员工比率都低于产业平均数的制造行业和部门1。许多OECD国家的发展都始于低技术制造业2。发展中国家从事低技术制造业具有相对比较优势,但低技术制造业主要使用低技术生产,利润率很低,而较低的利润使产业难以采用先进技术,使一些国家陷入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陷进3。中国是低技术制造业的大国,低技术制造业是中国最具国际竞争力的产业4。2002年,中国出口在全世界出口中的份额为6.

4、1%,而低技术制造业产品在全球出口结构中的份额高达22.3%5。但是,随着劳动力、能源和原材料等要素的价格上涨以及印度、巴西等国低技术制造业的发展,中国低技术制造业的低成本优势逐渐消失;中国低技术制造业的快速发展也带来了贸易摩擦、环保等挑战;而内部过度竞争,外部过分依赖国际市场和跨国采购商、贸易商,产业风险不断上升,在一些区域已开始出现停滞甚至衰退现象。创新是产业成功和持续发展的关键6。低技术制造业的发展表现为经济功能的变化,体现为产品品种和性能的差异,以及对经济增长、就业、贸易平衡等方面的不同贡献。一方面,要求相应的生产要素供给,形成适宜的发展与创新战略;另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驱动着国家产业

5、政策的制定及产业创新。从这一意义上说,低技术制造业的发展既是其产业功能转换的经济过程也是创新战略调整的结果。那么,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如何发展呢?是否存在功能的变化与创新策略的改变呢?讨论这些问题有助于理解中国低技术制造业的发展进程,也可以为制定创新政策、促进低技术产业振兴和升级提供重要依据。本文以中国纺织服装业为例进行研究。纺织服装业是典型的低技术制造业,在经济发展中的功能会发生显著变化。例如,瑞士从纺织业起步,然后发展印染业和化学工业,最后进入制药、机械产业等2。世界纺织服装中心已发生三次转移:18世纪从东方转移到英国为首的西方国家;1960年代从美、日和西欧转移到韩国、香港等亚洲新兴工业化国

6、家和地区;1980年代向中国、印度等地转移。这种转移并不意味纺织服装品的物理功能和使用价值发生了根本改变,而是纺织服装业在一国的经济功能发生了变化。纺织服装业是中国最重要的产业之一,过去30年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和贸易顺差。选择这一产业进行分析具有典型意义。第2期孙理军陈劲王恒彦: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本文结构如下:第二部分进行文献分析,构建一个基于比较优势要素与交易市场的低技术制造业发展阶段与创新战略分析框架;第三部分讨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纺织服装业功能变化的阶段性;第四部分分析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创新战略;第五部分探索中国纺织服装业发展阶段与创新战略之间的关系;最后部分是讨论和结

7、论。1文献综述和分析框架1.1文献分析欧盟/低技术产业的政策与创新0(PI L OT)计划研究表明,即使是知识经济时代的发达国家,低技术产业对经济发展和就业仍将发挥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7。在产出、投资和就业方面,低技术部门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均处于优势地位89。Robertson与Patel9发现,发达国家经济的低技术、中技术和高技术部门的相互作用和密切关系是整个经济成功的关键。不过,K ir ner等10对低技术与中高技术企业创新路径与创新绩效的比较研究说明,低技术制造企业在产品与服务创新绩效方面较为落后,但工艺创新表现不俗甚至某些方面更优;一些发达国家低技术产业主要经济部门的转型,构成

8、经济主要部分的低技术细分市场持续创新,导致一些成长的产业和创新中心被替代。这些研究突出了低技术产业的作用和低技术企业的创新特征。在创新过程的经典分析中,研发投资常常被认为对创新具有主导作用。但是,创新实践面临技术的复杂性及多层次挑战11,同时,非技术形式的创新越来越成为公司经济成功的显著创新路径1213,而且创新还与知识分配的复杂机制有关14,通过扩散和知识获取得以实现,并不一定需要研发15。工艺、组织和市场创新是低技术产业的特点;由于内部创新能力不足,低技术产业强烈依赖于外部机器、设备、知识和信息等的供给16;低技术产业创新过程的关键成功要素在于非正式的研发活动(如使用先进机器和训练)及其对

9、外部资源的利用17。这些研究对低技术产业发展过程中依赖于非研发、非技术创新的策略很少探讨,也较少关注产业技术创新以及非技术创新之间的关系。112分析框架产业经济功能的实现依赖于供给和需求。要素竞争力的变化带来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功能改变;市场需求决定产业发展的空间18。与其它创新战略研究文献不同,我们认为正是要素竞争力和市场需求的改变从根本上带来了产业的功能转变及其相应的产业创新策略的变化,产业发展的阶段性与创新战略具有相关性。不同发展时期,一国低技术制造业的知识员工比重及研发强度有较大差别,比较优势要素及其组合各不相同。发展初期的比较优势要素主要是自然资源和廉价劳动力,随后是技能、技术和新材料

10、,在产业价值高端主要依靠知识创新等3。要素竞争力以及市场需求变化带来产业发展阶段和要素单位产出价值曲线的变化,如图1所示。横轴表示产业某一时期具有比较优势的要素,从左到右依次为自然资源与劳动力,材料、技能与技术,以及知识等,代表产业研发强度和知识员工比例不断增高。市场需求也会影响低技术制造业发展。图1的纵轴表示产品需求市场,要素比较优势既定时,需求下降,要素闲置,产出及其价值下降;需求由当地扩展至全国、全球,要素价值提高;产出的国际化程度越高,说明要素产出的竞争力越强,单位要素价值就越高。但是,由于要素配置的信息获取等成本会随着空间的增大而增大,要素单位产出价值增大到一定程度后会减少。低技术制

11、造业发展阶段的差异导致创新战略的不同。发展初期,比较优势要素为土地与劳动力,产出主要满足当地市场。由于国内不同区域的主要法律制度和经济政策一般变化不大,低技术制造业可以通过扩大产品制造能力满足国内市场而获得发展。产出供给国际市场时,由于各国制度和产品需求等方面的差异以及潜在的利益冲突,需要满足进口国法律和国际间的贸易协定;产品使用功能差异不大时,可以通过非技术创新如供应链等组织创新,融入国际生产交易网络。如果市场相对稳定,但要素比较优势发生了变化,如劳动力和土地变得相对昂贵,但员工技能水平、材料质量和技术有了提高,则可以通过技术创新提高产品性能和要素单位产出价值。如果比较优势要素的竞争力提高了

12、,产出市场可以扩大,产业就可以通过市场、技术、产业组织等集成创新,提供更高性能、更低成本的产品,并控制设计、营销等产业环节,在全球优化配置产业资源和活动。图1中,L L1表示低技术制造行业在初始期要素投入的产出价值及产出市场。LL1移到L g L1,要素比较优势没有变化,市场需求由区域扩大235科 学 学 研 究第28卷 图1 基于要素竞争力和市场开放性的低技术制造业发展阶段与创新战略示意图到全国乃至全球,要素在更广大市场空间进行配置的同时,改变了产业组织结构和产品市场结构,提高了部分要素的单位产出价值。这一发展可以称为市场创新。L L 1移动到L g L i L 1,要素比较优势没有变化,但

13、通过产业调整、引进先进的制造流程和制度,提高了制造效率和要素单位产出的价值,可以称为产业组织创新。从L i L 1到L i L 2,因为研发资本与研发人员的增加,或者提高了技术水平与员工技能,提高了要素比较优势及其市场竞争力,但需求市场没有扩大,甚至缩小了。这可能是产出相对于市场其他类似产出的市场竞争力还较差;或者产品差异化还没有得到市场的完全认可。这一发展可以称为技术创新。L g L 2到SS k ,比较优势要素由劳动力与土地转化为劳动者技能、技术和新材料,代表低技术制造业通过技术、组织、市场的集成创新实现了产业升级。SS k 右方表示产业的比较优势要素转化为技术创新能力和员工的知识,产业转

14、变为高技术制造业甚至制造服务业,超出了本文的讨论范围。下面通过案例予以探讨。2 中国纺织服装业发展中的功能变化及其阶段性中国纺织服装业发展过程中的功能改变在一定程度上伴随着政府职能部门的设置变动:1978年1月,纺织工业部从原轻工部独立出来;1986年11月,服装行业划归纺织工业部;1993年3月撤销纺织工业部,组建中国纺织总会;1998年4月撤销中国纺织总会,设置国家纺织工业局;2000年国家纺织工业局改为中国纺织工业协会。根据纺织服装业在中国国民经济中的主要作用,本文认为改革开放30年中中国纺织服装业功能的较大转变有4次,据此可将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发展划分为四个阶段。211 1978-198

15、5年,产品制造,满足国内市场需求为主阶段1978年,国内衣着类商品零售额278.5亿元,服装总产量9.51亿件,若以当年人口9.6259亿计,人均不到1件。1983年国内衣着类商品零售额达491.5亿元,同年12月1日中国取消了布票供应制度,面料和服装开始自由供应;1985年衣着类商品零售额增加到717.4亿元。这时期的纺织服装出口量不断提高,但出口规模及其占中国出口额的比例较小,纺织服装产出主要满足国内需求,出口额占中国出口额比率小于20%(1979年除外)(见表1)。1984年服装产量11.06亿件,出口占总产量的31165%;1985年产量上升到12.67亿件,出口占总产量比重下降为28

16、.65%。236第2期孙理军陈劲王恒彦: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表1中国纺织服装出口与中国外贸出口比较纺织服装出口额(亿美元)中国出口(亿美元)纺织服装出口额占%纺织服装顺差(亿美元)中国外贸顺差(亿美元)纺织服装贸易顺差占%197821.4108.919.7/-11.48/197928.76136.5821.1/-20.17/198032.68182.7217.9/-12.78/198134.92220.0715.9/-0.08/198236.6223.2116.4/30.36/198341.79222.2618.8/8.36/198449.29261.3918.9/-12.

17、71/198551.04273.518.7/-149.02/198665.17309.4221.159.63-119.62-1987113.38394.428.794.9-37.7-1988130.85475.227.5106.7-77.5-1989151.38525.428.8122.93-66-1990168.88620.927.2115.4887.4160.61 1991201.53718.428.1164.6480.5204.52 1992253.35849.429.8152.2143.5349.91 1993271.32917.429.6174.62-122.2-1994355.48

18、1210.129.4226.954420.19 1995379.671487.825.5260.84167132.62 1996370.951510.524.6204.12122.2167.04 1997455.531827.924.9322.25404.279.73 1998428.541837.123.3307.76434.770.8 1999430.621949.322.1309.72292.3105.96 2000522.06249220.9381.82241.1158.39 2001532.8266120.0395.55225.5175.41 2002617.69325619.047

19、4304.3155.77 2003804.844382.318.4648.98254.7254.8 2004973.855933.216.4805.81320.9251.1 20051152.137619.515.1980.81102098.27 20061440.719689.414.91259.851774.872.7 20071712.0612177.814.11525.852618.359.92注:/表示由于统计口径原因暂时未获得数据;-表示当年中国出口为逆差;数据来源:1991年之前根据5中国统计年鉴6的纺织、织物、制成品及有关产品以及服装及衣着用品计算;1992-1996年根据5中

20、国统计年鉴6的纺织原料及纺织制品等计算;1997年之后根据5中国海关统计6数据计算。2121986-1993年,出口创汇阶段1986年8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中国的对外贸易在一定时期内要靠纺织服装业。纺织工业部制订了/扩大纺织品出口0为重点的战略,在12个重点出口城市设立了出口基地。同年底,国家计委等6部门在5关于扩大沿海地区纺织品出口有关政策措施的意见6中提出了一系列鼓励纺织服装业出口的措施和优惠政策。1987年中国纺织服装工业确立以出口创汇为目标,随后开始了以加工出口为导向的加速发展,产业配套体系和产业链逐步完善,纺织业向服装业延伸,纺织服装生产能力和出口能力不断增强,纺织服装出口额占中国

21、出口额比率提高到20%以上,接近30%。1987年,纺织服装出口额突破100亿美元,1991年超过200亿美元,且服装出口额首次超过纺织品出口额,1993年纺织服装成为我国第一大类出口创汇产品。2131994-2004年,融入国际和产业调整,先进制造阶段1994年中国纺织服装出口额占全球比重达到13.2%,成为世界纺织服装第一大出口国。同年,中国加快了市场经济体制建设,积极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建立新的的外贸管理体制,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实施以新的增值税、消费税制度为基础的出口商品退税制度。1995年1月1日,世界贸易组织(WT O)成立,5纺织品与服装协定6(A

22、TC)随之生效,要求纺织服装品进口配额制在10年内逐步取消。中国没有于1995年获得WT O成员资格,1995-2001年纺织服装品237科学学研究第28卷出口受到国外进口配额制的限制,年出口增速是过去30年中最低的,仅为6.18%19。1995年纺织服装出口下降造成纺织业的就业、资本闲置和价值增值下降,平均均超过3.5%;1996年中国纺织服装业亏损企业超过50%,全年亏损额达133亿元。2001年中国加入WTO,2002-2004年的纺织服装品出口每年以超过100亿美元的规模增加,2004年的出口额占全球比重提高到21%。这一时期,尽管纺织服装出口额占中国贸易出口比例大多超过20%,年贸易

23、顺差大多为中国贸易顺差总额的1倍以上,但纺织服装业对出口市场的依赖程度却有所下降或增加不多。例如,1995年中国服装业的出口依赖程度为55.18%,纺织产业为28.11%;2003年两者分别为53.52%、29.36%1。中国纺织服装业这一阶段的发展是积极引进先进制造技术和制度,更好地适应外部环境。1998-2000年纺织服装业压缩、淘汰落后棉纺锭1000万锭,分流员工120万人;2O03年中国纺织服装业新增固定资产投资近1000亿元,60%为技术改造投资。2142005)今,优化产业资源配置,提高生活质量阶段2005年1月1日5ATC6终止,纺织服装配额取消,中国纺织服装品出口额达1152.

24、13亿美元,2006年上升到1440.71亿美元,2007年出口额达1712106亿美元,2005、2006年分别占全球纺织服装品出口额比例达23.85%、27.19%o。但是,中国纺织服装出口受到/242段特保机制0以及中美、中欧纺织品贸易协议管制限制。同时,中国纺织服装出口的增长过快加剧了中国与欧盟及美国等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摩擦;随着其它产业的发展,纺织服装业的出口额及贸易顺差在中国出口额及贸易顺差的比例逐步缩小。中国纺织服装进出口经营权从审批制转向自动登记制,2005年三资企业替代国有企业成为纺织服装品出口的主要力量;纺织服装产品伸延至各种人造纤维纱布、花色高精处理的成衣布料及纺织品、针

25、织布等深层加工、高附加值品项,服装出口额从2004年的195.10亿美元增加到2007年的714.25亿美元;2007年加征出口关税、降低出口退税、降低暂定进口关税税率等措施,促使了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高,部分企业开始进行设计与营销的国际合作或者在其他国家设立工厂;从业人员的工资、生活保障和工作条件开始有了根本保障;一些高能耗、高污染的生产环节受到严格控制。3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创新战略过去30年中国纺织服装业发展中的创新战略演进既为产业自身发展提供了更大的空间,也促进了产业功能的转变。311市场创新中国人均纤维消费量从1978年的2.88公斤上升到2007的15公斤左右,占世界人均消费量比重从40

26、%提高到128%。中国城市人均衣着消费支出从1981年的67.56元上升到2007年的1042元,农村居民人均衣着支出从1978年的14.74元上升到2007年的192.6元。国际市场,由于受到越来越严格的进口配额限制,市场创新更具研究价值。以美国市场最为典型。中美签署的第一个双边纺织服装品协议(1980年1月1日到1982年12月31日)限制了中国出口到美国的8个种类纺织品。第二个纺织服装协议(1983年1月1日到1987年12月31日),中国纺织服装品的配额限制产品种类超过中国纺织服装品出口产品种类的一半,是第一个协议的两倍。期间,中国1983年12月签署了多种纤维协议(MFA)。第三个双

27、边协议持续到1993年12月31日,除丝绸品以外的几乎所有主要种类出口都受到了配额限制,平均3%的许可出口增长率,低于MFA建议的6%最高比例。第四个协议(1994年1月1日到1996年12月31日)规定,所有种类的更低出口增长率(1994年为0,以后每年为1%),并对丝绸品采取配额。第五个纺织服装品协议(1997年1月1日到2000年12月31日)规定,中国逐渐减少进口纺织服装品关税,允许美国对中国纺织服装品的出口限制在该协议到期后再延长8年;许可协议期间平均每年1%的出口增长,但14个产品种类的出口配额减少了1%到50%。这个协议的结果是,1997年中国对美纺织服装出口增长比例比上年降低了

28、2.6%,2005年1月1日国际纺织服装品配额限制消除后,中国纺织服装业在其他发展中国家享受自由贸易时,仍然受到限制。受中美纺织服装2381o数据来源:5中华人民共和国1995年第三次全国工业普查资料汇编6、5中国经济普查年鉴20046.数据来源:5中国统计年鉴6、5中国海关统计6.第2期孙理军陈劲王恒彦: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品协议以及MFA的配额限制后,中国积极开拓无配额限制国家的出口市场。例如,日本在MFA中是一个出口国而不是进口国,中国快速地开拓了日本市场,1991年、1992年先后取代韩国、台湾地区,成为日本纺织服装类进口的最大来源地,占日本纺织服装进口市场份额的7

29、0%,1990年代中期后出口总价值超过了出口到美国和欧盟的价值之和。由于中美双边纺织服装协议的范围是逐渐扩大的,中国积极扩大无配额限制类产品市场。例如,最早的两个协议对人造纤维的限制并不严格,中国就迅速扩大了人造纤维的出口;在棉产品以及人造纤维受到限制后,大幅增长了苎麻纤维、尼龙以及丝混物等其他纤维类产品的出口。此外,中国还曾通过香港等第三方,利用其领先的质量控制水平、包装服务和运输便利,提高产品价值后向美国进行转运出口。通过市场创新,中国纺织服装出口市场呈现多元化特征。1978年主要集中在周边地区和国家,其中香港占20%-30%;2007年扩展到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美、日、欧盟成为主要

30、市场,对韩国、中东、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的出口额逐年增加,香港则降至10%左右。纺织服装出口额大幅增加,从1978年的21.41亿美元增加到2007年的1712.06亿美元,占世界的份额由3.5%提高到30%。1980年-2001年世界服装出口额增长4.86倍,其中美国增长5.56倍,泰国、印度分别增长13.26倍和10.22倍,而中国同期增长了21.81倍。312产业组织创新1980年代初中国结束了对纺织服装产品的完全采购和保证收购,改革了纺织服装品的出口机制,授权更多个外贸公司和一些纺织服装企业经营出口。改革纺织服装出口配额的分配控制权以奖励出口方面表现较好的企业及产品升值生产企业,如199

31、0年实施配额招标体系;1994年3月实施的纺织服装品出口配额管理开始鼓励高端成衣产品的发展与出口;1994年到1996年,配额体系从13个产品种类扩大到27个产品种类;1996年6月后,通过开放招标体系和协议招标进行配额分配。1998年,开放招标体系的产品范围扩大到37个产品种类。此外,纺织服装市场及其相关机构逐步建立,产业配套能力逐步增强。面料、辅料及设备等专业市场逐步建立,各种商会、质量标准和检测等中介机构逐步设立,仓储物流、博览展示、商贸、电子商务、研发等配套设施和机构迅速发展,浙江、广东等地形成了纺织服装产业集群和专业镇。纺织服装国有企业通过改制、重组,实现了资本结构多元化;民营企业和

32、外资企业迅速发展。2002年纺织服装企业的全部实收资本中,国有资本比重为8%左右。313技术创新总体上,中国纺织服装业的技术创新能力还很有限,高档化学纤维、棉和毛面料进口量较大;国外主要检索工具收录的科技论文学科分布中,中国轻工、纺织的位次仍较后,1990年排31位,2005年排29位。但是,中国纺织服装业非常重视引进国外机械和技术,加强对染整、织造、纺纱、纤维和设计开发领域的系统改造和配套。2001)2005年,仅引进国际先进技术装备的投入就达188亿美元,约占全行业设备投资总额的50%。一些外商投资者以设备、培训或者技术作为竞争手段;部分有实力的企业已将经营重心转移到自我设计和技术装备制造

33、环节。通过提高产品质量和高端产品数量,中国纺织服装业提高了出口配额的利润和价值,改善了出口产品结构,增加了各种人造纤维纱布、针织布、花色高精处理的成衣布料以及深加工、高附加值服装的出口,其中服装出口额约占70%,改变了初级品为主、服装出口额低于30%的状况。纤维含量纯度、染色技术、外包装、生产安排、交货、颜色、缩水等方面进步很快,商标及产品设计水平已超过比利时、西班牙和爱尔兰。以每平米美元价值度量,中国1981年与其它国家存在50%的差距,1994年完全消除了差距, 1996年超过世界平均值(包括发达以及发展中国家)30%以上。中国对美纺织服装品出口的产品价值增长超过了数量增长,如1994年、

34、1997年每平米单价大概为1985年的4倍、5倍多20。314集成创新2005年1月1日国际纺织品贸易出口限制失效,但中国对欧盟和美国的纺织服装品出口受到5工作组报告书6第242段/纺织品特别保障措施0限制,直到2021年年底配额限制才取消。劳动力、能源和资源等要素价格的上涨,印度、墨西哥等国纺织服装业的发展使中国纺织服装业的低成本优势逐渐消失;中国纺织服装品的年产量已居世界首位,国内产能过剩,国际贸易摩擦不断,产业年利润率降至4%甚至1%以下,部分产品出现了增长停滞甚至衰退现象,2007年的产业贸易顺差增长进入回落期。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发展不仅要提供高质量产品,还要关注汇率、物流、反倾销与反补

35、贴、品牌的相关知239科学学研究第28卷识和规则,进行技术、市场、管理模式、经营理念等多方面的集成创新。一些加工型企业,通过引进订袋机、自动袖叉机、袖里缝压机、袖笼压机和打榴机等设备大大提高了服装加工技术含量和自动化水平;通过提高设计能力、设计师品牌国际化、时装发布等,建立品牌,提高产品附加值,把以前在打折店出售的服装升级为高级商场销售的产品;通过原料纤维、纱线、面料、服装、批发、零售等产业链延伸,应用信息技术、新材料,建立新的商业模式,降低生产交易成本。4中国纺织服装业发展的阶段变化与创新战略的关系尽管中国纺织服装业过去30年的发展各阶段都承担了满足国内市场需求,扩大出口、融入国际,产业调整

36、,以及优化产业资源配置的功能,但不同发展阶段具有相对突出的主要经济功能,深层次原因在于比较优势要素的变化、需求市场的改变及相关条件的支持。纺织服装业的技术相对成熟,突破性的技术创新很少,市场与产业组织创新、渐进性的技术创新及集成创新是产业持续发展的动力,同时服务于特定的目标市场和产业发展阶段。这里我们探讨该产业发展的不同阶段与创新战略之间的关系。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不存在市场,人民的温饱需求借助计划手段和票证进行管理。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成功,为纺织服装业提供了丰富的原材料以及大量可雇佣的农民工;改革引入了商品经济政策,原材料和劳动力等要素逐步由市场进行配置;纺织服装企业由于获得了利润留成等经济

37、激励,有意愿扩大生产满足国内需求;随着管理机构、制度的变革,逐步形成了区域市场和全国统一市场;中国与美国等国家的关系正常化以及双边和多边贸易协议等的签订,为中国纺织服装业开拓国际市场提供了可能。由于劳动力和棉花等要素价格相对低廉,中国纺织服装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具有价格竞争力,市场份额迅速扩大。这一阶段主要是市场创新。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国外先进设备、技术被大量引进,中国外贸平衡面临巨大压力,急需扩大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品出口以换取外汇。中国纺织服装业承担了这一重要功能。纺织服装业通过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改善出口机制、实施配额招标、建立、完善产出市场与要素市场,延伸纺织服装产业链、推进企业所有制结构

38、改革等创新,改善了产业的组织结构和产品结构,提高了生产效率。这一阶段主要是产业组织创新。90年代中期,中国确立了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受出口配额和国内市场饱和的影响,纺织服装业的产能过剩;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产品质量、品种和性能有了更高的要求;电子商务、现代物流和特殊性能材料等得到广泛应用;政府通过补贴和其他经济法律手段引导和促进纺织服装业进行产业调整。中国纺织服装业积累了资本和市场经营知识,大量员工通过干中学提高了技能,比较优势要素发生了改变。企业开始重视研发投入,通过引进新设备及制造流程,或者进入营销、设计等价值较高的产业环节,提高产出价值和配额的利用效益,一些企业开始进行核心技术与关

39、键技术研究。这一阶段主要是技术创新。由于纺织服装业业利润空间的缩小(2001-2005年利润率小于3.7%),2005年以后的中国纺织服装业固定资产投资增长速度呈下降趋势。但是,中国资本市场的日益完善和信息基础设施水平的提高,纺织服装业获取资本、信息的成本大大降低,劳动者技能和新材料的竞争力有了实质性提高。中国政府加大了教育培训和科技投入,加强了要素市场建设,纺织服装企业开始进行品牌建设、差异化竞争、客户定制化制造、供应链管理和对外投资等活动,产业的价值创造活动和资源开始在全球优化配置。这一阶段是产业的集成创新。显然,由于要素竞争力与市场需求的作用,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发展阶段与创新战略间存在一定

40、的对应关系,其内在的逻辑、依赖条件以及所需的支持条件,如表2。5讨论和结论纺织服装业是典型的低技术制造业。中国是纺织服装业的最大生产、消费和出口国。改革开放30年,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功能发生了阶段性变化,开始于满足国内需求,随后承担了出口换汇以平衡国际贸易的职能;由于出口配额限制和国内产能过剩,不得不进行产业调整;2005年后,由于要素比较优势变化以及依然受到出口配额限制,开始在全球优化产业资源配置。相应地,中国纺织服装业在各阶段的创新战略也有所侧重。初期主要是市场创新,随240第2期孙理军陈劲王恒彦: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的阶段性及其创新战略后是产业组织创新,技术创新,最后是集成创新。虽然每一发

41、展阶段的产业功能具有多样性,如初始阶段除了满足国内市场需求,客观上也具有出口创汇等功能,但这一阶段的国家政策、要素供给和市场需求等因素确立了产业主要功能是满足国内衣着需求。尽管创新战略与产业发展阶段不是严格地一一表2产业发展阶段及其创新战略的关系创新战略产业发展阶段内在逻辑依赖条件支持条件与政策需求市场创新产品制造,满足国内需求和扩大出口要素可在更大市场实现价值;市场开放,产品具有市场竞争力;存在产品满足更大市场的制度和基础设施市场可以扩大;产品价值能够在更大市场转移和增加要素流动,商品市场与法律监管;贸易自由协议;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的改进;产品成本、质量的竞争优势产业组织创新世界制造,产业

42、调整市场体系、先进流程与制度等能够提高已有要素的产出价值并带来较高利润制度改革、市场秩序和机构的建立和完善可以降低交易费用,提高效益政府经济职能的转变以及管理机构的调整;市场竞争机制的引入和中介机构的建立;企业所有制结构改革技术创新先进制造研发投入可以改变要素的比较优势,提高要素的生产率和产出竞争力研发与知识员工投入可以改变生产要素组合,新的比较优势要素能提高生产率及单位产出价值生活水平提高,劳动力等要素的更好使用;技术引进与应用的促进措施;专利保护及研发激励;产品、工艺和性能的提高集成创新制造业资源的全球优化配置具有研发实力和创新能力;技术升级带来更高生产效率和利润,产出可以更好满足市场并具

43、有更强竞争力劳动力等要素比较优势提升到技能、技术,再到知识创造与管理;产出满足更大市场,实现更高价值调整产业政策;鼓励企业向价值链高端转移;加大教育培训和科技投入;加强要素市场的建设与流动性对应,如满足国内市场需求的初始阶段,不同程度上存在市场、产业组织、技术等创新战略,但每一发展阶段的主要功能决定了主要的创新战略,两者之间的关系及其调整,主要是基于产业比较优势的要素竞争力与产出交易市场的变化。中国纺织服装业的发展阶段及其创新战略的演化研究表明,类似纺织服装业的中国低技术制造业,发展路径并非一定是中国创造,其创战略并非主要是技术创新。纺织服装业的技术相对成熟,突破性创新的可能性并不大,产业基本

44、上沿着产品制造)先进制造和国际化制造)优化制造的路径发展;创新战略则包括市场创新、产业组织创新、技术创新和集成创新,且在产业发展的不同阶段具有相对突出的创新战略。这一讨论可能会对产业创新及产业政策的制定提供启迪。当然,我们构建的基于比较优势要素与交易市场的低技术制造业阶段变化与创新战略分析框架还需在应用中发展,但其中所包含的操作意义却是值得重视的。参考文献:1Stewart Thornh il.l Kno wledge,i nnovati on and fir m pe r2for m ance in h i gh-and l o w-technol ogy regi m esJ.Jour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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