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怀旧中前行

1、生命在怀旧中前行人的生命是不断变化的。没有变化，痛苦不会永驻，幸福也 不会永存。人生是在动态中前进的，时光不会倒流。于是，逝去 的岁月在人们心中有了别样的感觉。 无论是喜是悲都是在自己生 命中存留过的，有着切身体会，他们不能重新来过，不能释怀的 人们开始了频繁的怀旧。 20 世纪的中国许多作家刻画了人们的 这一心路历程。在中国古典文学中， 怀旧是一个不断被复制的主题， 相同的 意象被不断地重复使用。 在传统的诗文中， 可以举出无数这样的 例子。人的情感是相通的， 这种文学传统在现当代文学中被很好 的继承。 一切现在的时光都将成为过去， 对逝去的时光的留念成 了现当代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的刻画。人

2、们怀念过去， 多是由自然景物开始， 睹物思人是不可避免 的。虽然自然景物有了极大变化， 但在人们眼中还是有着过去的 影子。“物是人非事事休”，在作家的眼中，一切与人有关联的 事物都被赋予特殊的意义。 记忆的碎片串连成了对故人完整的印 象，因此，“事事休”在作家的笔下就成为“事事不休”。这种 由物到人的怀旧在现当代文学作品中是屡见不鲜的。许钦文在 父亲的花园 中所描绘的自家花园繁茂和衰败与“父亲”是密 不可分的。当父亲照料花园时，花朵是蓬蓬勃勃且美丽的，树木 是郁郁葱葱且茂盛的， 雀舌梅与海棠结于枝头，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父亲离家在外时，花园里枝叶稀存，花朵凋零。花园的兴 衰与父亲的经历联系在

3、一起， 看到了花园的景象自然地想起了不 在身边的父亲，对父亲的思念已经完全地融在花园之中。同样的感情也出现在城南旧事中。小说的序言中写到，作家的父亲 在世时，由他勤劳地照顾的石榴结的又大又饱满。父亲去世后， 石榴树死了好几棵。花园中草木的衰败成为家庭破败的象征。正是这种寄托在草木上的情感使作家写出了对古都的无限怀念的城南旧事。在对人的怀念中，感情的描绘是最令人动容的。血浓于水的是亲情，作客他乡的人们倍加思念亲人。 萧红在 炮火纷飞的情景下所创作的最有代表性的伟大作品呼兰河传 就是最好的例子。贫病交加的萧红在生命最后的光景写出的作 品，对童年有着最美好的回忆。而在回忆童年美好时光中，对祖 父的感

4、情是那样的不可割舍。一句“老主人死了，小主人走了”， 表现出萧红对祖父逝去的无限怀念。在生命的尽头，对人生的留恋使萧红重新回到了生命的开始阶段。 在祖父陪伴下的童年未必 是那样美好，但一切不可能回转的时候， 那段经历却成了作家永 绕心头的温情记忆。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深情地回忆了自 己的母亲那种无私的爱。 在他人生最痛苦的时期， 最理解他的人 就是他一直都不理解的母亲。 爱他胜过爱自己，默默地远望着他 的母亲所要承受的痛苦远比他自己的痛苦要深得多。这种痛苦是 在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中承受着不断的痛苦， 无法代替儿子寻找人 生出路的痛苦。 祖父、 母亲以及更多的亲人的感情都成为作家怀 念过去的寄托，

5、成为他们怀旧的主题之一。人与人从陌生到熟悉， 成为朋友是人生不可缺少的经历。 友 情也成了作家怀旧主题中的一种。 在人的世界里， 自然产生的亲 情之外， 友情成为人们情感停留的另一个港湾。 相识到相知的过 程让作家们无限怀念，对友情的追溯成了很多作品的题材。 马 房之夜作品虽短，可在其中所蕴含的感情让读者印象颇深。在 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即将从远方归来时， 得知消息的老长工急切 之情溢满纸面。 相见时，那种“欲说还休”场面使读者感同身受。 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老友相见时， 看似平常却深情无限的场面最 令人感动。小说所表现的友情，在散文中更为深切。绝大多数的 作家在老年的时候，所写的回忆性散文都有大

6、量有关友谊的记 录。学者散文的代表张中行先生的“负暄三话”中对友情有太多 的回忆。刘佛？B中对从学生时代的朋友，将相识到结交到相 知的过程娓娓道来，最使人心动的是，在刘佛 ？B在人生的最后 留给作者的信写了又毁掉， 留给给他的是无限的思念和疑问。 张 中行常说的是： 过去的就叫它过去吧。 可那种真挚的友情是不可 能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化的，一定存储在老人记忆的最深处。在人类一切情感中， 最使人念念不忘的就是男女之间纯洁的 爱情。 爱情是人类感情中最简单而有是最复杂的。 简单的是两个 人相爱便是爱情的演绎， 复杂则是两人相处的时光有着不同于其 他人的情感纠葛。当爱情逝去时，时光不可倒流。下一段爱情开

7、 始后，恋人已是新人，旧日的感情已旧人而逝。在一切爱情都已 消逝的时候，就只能用余生去回望业已不再的恋情。 迟子建的逝 川中的吉喜有着动人的容貌、生动的表情、蓬勃的体力，与人 相爱，却因不可理喻的理由被胡会抛弃。但她始终爱着他，终身 没和其他人产生恋情。在外人看来，吉喜的做法是不明智的，完 全可以再选择其他的恋情。 但在她看来，爱情对她的意义是不可 重复的，当初选择就决定了一生。在人生的暮年，她对自己的恋 人还是念念不忘。那种酸楚是对爱情的无奈，或是对命运的惋惜， 亦是对人生的嘲讽，还是包含了这一切，引起了读者的思索。这 是作家对过去的一种思考，对爱情的回味。二十世纪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对过去的

8、生活的回忆，对感情的留恋，构成了作品中的怀旧主题。探求这一主题的产生，不得 不从作家所寻求的心灵归宿来讨论。中国社会现代化的进程是艰难的，物质与技术的进步，不能使人们从恐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人们适应了原有宗法社会缓慢 的发展节奏、清新恬静的自然环境、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不习惯 于现代化社会的紧张节奏、 生产带来的环境的恶化、 人与人之间 的冷漠。虽然人们不愿意接受这种不适应， 但是物质社会的发展 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的方向是线性的、单向的，它要 求人们必须接受这种转变。 逝去的岁月不可能重现， 在过去了的 岁月中经历的人与事不能再次体验。 过去的感情有了不可抗拒的 光晕，每当人们走向它的时候，伸出的手捕捉的却是一无所有。因此，只有在内心中构建出自己所想象的“过去”作家进行创作时摆脱不了自己过去生活的印记，作品中总有自己重新审视的过去。而怀旧恰恰可以做到这一点。 通过怀旧把 记忆当中的符合自己理想的碎片拼接成一个属于内心的小世界， 把往事从“事实原来如此”变为“事实应该如此”，并使自己沉醉在自己编造的小世界当中， 获得暂时的心灵安宁。面对纷繁的 世界，个人所能承受的只是微小的部分。 怀旧营造的片刻的安宁 可以使作家更能清楚地认识世界，面向未来。在生命的长河中，人们将不断地在怀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