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生态学视域下的外语学习模态

1、传播生态学视域下的外语学习模态 一、引言 语言的学习是一种信息输入加工提取输出的过程， 信 息技术的发展使这一过程变得快捷、高效。在“讲授型外语学 习”语境下， 信息输入的一个主要空间是外语课堂， 而如何在这 有限的空间提高学习绩效， 一直是语言学界的研究热点， 但从信 息生态学视角， 并结合认知学习理论对外语学习过程进行的研究 并不多见。本文拟从理论上对此作一点探讨。 二、信息生态概述 随着全球范围内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飞速发展与普及， 信息 时代的人类在享受着新技术带来便捷与效益的同时， 也面临诸多 问题，例如，社会信息的生态结构发生剧变，信息超载、信息污 染和信息垄断等信息生态失调问题不断

2、涌现， 人类与信息环境的 冲突日益尖锐，等等，已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关注。 为了保持信息生态系统的平衡，研究信息传播过程中的信 息、人、环境之间关系的新兴学科传播生态学(ecology of communication) 开始成为一个重要的学术研究领域。 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个体或群体与周围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 一门学科， 是一门研究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科学， 强调的是彼此 间的互动性与联系性。 所以与其说生态学是一门学科， 不如说它 是一种研究方法，一种讲求系统论、组织论、关系论的科学研究 方法。生态学与传播学交叉延伸，相继产生了媒介生态、传播生 态等概念。媒介生态的概念由马歇尔 ?麦克卢汉 (H.Ma

3、rshallMcLuhan) 首次提出， 主要研究人与环境、 个人之间、 个人与群体、人类与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媒介传播结构、 过程、技术和工艺在这一互动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据此，我们亦 可认为传播生态， 就是指社会信息传播系统各构成要素之间、 各 构成要素与其外部环境之间、 社会信息传播系统与其外部环境之 间关联互动而达到的一种相对平衡的结构状态。美国学者大卫 ? 阿什德 (David L.Atheide) 在其传播生态学一控制的文化范式 一书中认为，传播生态指的是信息技术、各种论坛、媒体以及信 息渠道的结构、组织和可得性 (accessibility) 。传播生态有三 个维度： (1)

4、信息技术， (2) 传播范式， (3) 社会行为。信息技术 就是用于帮助制作、组织、传送、储存和恢复信息的外部设备和 程序；范式是指对经验和信息的选择、组织和展现，也就是说， 每种传播媒介和信息技术在用于制作和传递信息时都会通过特 定的模式、状态和形式来选择、组织和展现经验和信息，这就是 范式，亦称为模态。同时，这些 IT 范式会通过控制社会行为来 造成社会影响：当社会行为在与 IT 相关的互动过程中被深刻地 改变或某种新的社会行为被创造出来， 那么， 这种行为至少部分 地受到这些 IT 范式的控制。 语言的学习是一种多范式或多模态的信息传播过程。 尤其是 媒体由页面转变为屏幕后，语言的输入就

5、主要通过屏幕来实现， 所以基于认知学习理论的信息传递模态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 了。 三、认知学习理论 现代认知学习理论主要有 Paivio 的双重编码理论、 Baddeley 的工作记忆模型、 Wittroc 的生成学习理论、 Sweller 的认知负荷理论和 Mayer 的多媒体学习理论。 这些理论不仅使人 们更加深刻地理解学习过程， 而且为语言学习过程 （ 输入和输出 ） 中各种模态的选择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 Paivio 的双重编码理论认为，在信息贮存、加工与提取中， 语言与非语言的信息加工过程同等重要。 Paivio 区分信息的言 语编码和视觉编码， 强调的是空间能力的重要性， 他认

6、为通过视 觉获得的映象所涉及的都是空间领域的信息， 而同时使用视觉和 语言形式呈现信息可以增强信息的回忆与识别， 这构成了双重编 码理论最重要的原则。 Baddeley 的工作记忆模型由中枢执行系统、视觉空间、语 音回路和情境缓冲器四个模块组成。 中枢执行系统负责选择策略 和整合信息系统，视觉空间模块负责视觉材料暂时存贮和处理， 语音回路负责口语材料暂时存贮和处理， 情境缓冲器是一个容量 有限的存储系统， 可将来自视觉空间模板的信息和来自语音回路 的信息整合到一起，形成多元编码。 Baddeley 最重要的贡献就 是对工作记忆容量有限的假设， 它对认知学习理论的发展具有重 要价值。 Wittr

7、oc 在其生成学习过程模型中阐释了他对人类学习的过 程和原理的认识，即 (1) 学习者生成对所知觉事物的意义，总是 与他以前的经验相结合， 也就是“理解”总是涉及到学习者原有 的思维品质和认知结构； (2) 学习就是人脑从环境中接受感觉信 息，通过主动地选择和注意来建构信息的意义； (3) 学习过程不 是从感觉信息开始的， 而是先从对该感觉信息的选择性注意开始 的。 Sweller 认知负荷理论的一个主要假设就是人的工作记忆只 有有限的能量。 在学习时， 当信息加工所需资源超过其可用的认 知资源，学习者就会认知超载，阻碍学习的顺利进行。因此应该 减少这些外部负荷，使学习者能将更多的可用能量用于

8、实际学 习。按照认知负荷理论，学习者的认知负荷的来源为： (1) 内部 认知负荷。 它与学习材料的性质相联系， 当学习材料具有高元素 交互性而学习者又未充分掌握适宜的图式时就出现了内部认知 负荷。 (2) 外部认知负荷。指的是加工设计拙劣的教学材料时所 做的努力， 这种认知负荷对学习没有贡献， 反而会减少用于学习 的工作记忆能量。 (3) 相关认知负荷。包括加工认知负荷和元认 知负荷，前者是指学习者在学习中将工作记忆能量投入更深层的 图式建构和存储时产生的认知负荷， 后者是指将工作记忆能量投 入学习活动的监控和对学习策略的关注时产生的认知负荷。 从建 构主义学习的角度，相关认知负荷与学习者的能

9、力发展紧密关 联。 Mayer, 总结出多媒体设计有八项原则： (1) 多媒体认知原则 词语和画面组成的呈现比只有词语的呈现学习效果好。 (2) 空间 接近原则。屏幕上词语与对应的画面临近呈现比隔开呈现学习效 果好。 (3) 时间接近原则。词语与对应的画面同时呈现比继时呈 现学习效果好。 (4) 一致性原则。无关材料 ( 词语、画面和声音 ) 被排除时学习效果更好。 (5) 形态原则。由动画和解说组成的多 媒体呈现比由动画和屏幕文本组成的多媒体呈现学习效果好。 (6) 冗余原则。由动画加解说呈现的材料要比由动画加解说再加屏幕 文本组成 的呈现材料学习效果好。 (7) 个体差异原则。 设计效 果

10、对知识水平低的学习者要强于对知识水平高的学习者， 对空间 能力高的学习者要好于对空间能力低的学习者。 (8) 分割原则。 把多媒体分割成数个小片段呈现， 使学习者有充足的时间从每一 个片段中选择文字及影像、 组织及整合被选取的信息， 有助于学 习效果。 Mayer 和 Moreno 完善、整合了认知学习的相关理论，肯定 了合理分配认知资源对学习的至关重要性。 多媒体信息认知加工 包括选择相关的词语、图像，通过心理联系组织词语和图像，分 别构成因果关系链， 通过视觉心理模型、 言语心理模型和其原有 知识间的指示性联系整合信息。 其中有言语加工渠道和视觉加工 渠道，蕴含基本加工、偶然加工和表征保存

11、等基本认知需求。 四、外语学习的模态 信息时代，话语交际的模态不再局限于语言和一些与语言相 关的非语言模态，如手势和腔调等，而是扩大为多种模态，包括 图像、音乐、空间布局、投影、网络等传播媒介。因此，把各种 模态有机和有效地组合为一体， 使之和谐互动， 提高外语学习绩 效，就显得十分重要。 模态选择的原则是以其选择的动因为基础而获得最优化效 果，即基于认知学习理论， 充分利用现代媒体技术综合呈现互动 信息，最大限度地充分表达讲话者的意义，取得最佳学习效果。 （ 一 ） 有效原则 选择任何一个模态或者模态组合， 其前提都是为取得更好的 学习效果， 如果模态的选择或组合所产生的负效应等于甚至大于

12、正效应，就会加重学习者的认知负担。 根据 Paivio 的双重编码理论和 Baddeley 的工作记忆模型， 发展现代多媒体技术的一个最基本的理念是多模态交际可以使 受话人通过多通道获得信息， 比单模态话语更容易使受话者理解 和记忆，因此，如果用视觉和听觉双重感官模式呈现学习材料， 可以减轻工作记忆负担。如PPT可以通过视觉和听觉双重通道提 供文字、语音、图形、图像、录像等使学习者同时利用工作记忆 中的两个处理器来处理信息， 避免一个处理器闲置而另一个负荷 过重。 但过多模态出现或者不适当的模态搭配可能会使学习者认 知超载，阻碍学习的顺利进行。 Chanler 和 Sweller 发现当图片

13、和文字分别都能解释内容时， 若二者同时被放置在一起， 会强迫 学习者去建立二者间的关联， 这种多此一举的做法非但不能提高 学习效果，反而会造成同时空下的认知负荷。所以，PPT同一页 面呈现的信息量过大， 页面转换速度过快， 都会导致信息量超过 学习者的认知容量，降低学习成效。因此，单位页面呈现的信息 量要适中， 页面转换可通过互动的方式给学习者留有足够的深度 加工时间，减少认知负荷。另外，如果为了增加学习的趣味性， 在文字呈现的同时添加一些与认知信息关联不大的图片或动画， 不仅会增加学习者的认知负担， 而且由于趣味动画比学习材料更 容易引起注意， 使学习者对首要加工信息的关注反而减少， 从而

14、影响学习效果。 ( 二) 激发原则 如何激发学习者对语言学习的兴趣， 是语言学习研究者不断 探索的课题。 基于现代信息技术的语言学习多模态组合可以有效 地使语言学习变得不再枯燥，使学习者从“要我学”到“我要 学”，把外因转化为内因，激起学习者的学习动机。 wittroc 生成学习过程模型显示，学习过程不是从感觉信息 开始的，而是从对该感觉信息的选择性注意开始的。因此，学习 材料中呈现一些特殊或者颜色艳丽的东西，吸引学习者的注意 力，这就是突显 (Foregrounding) ，把事物前景化。 例如， 在 PPT 页面上对认知信息的重点和难点用艺术体、黑体或者改变其颜 色，可以使文字突出； 在文

15、字中配以相关联的图片或幽默的简笔 画，更能引起学习者的注意，提高学习者的参与度。另外，利用 现代信息技术提供一些有挑战性的、 对抗性的语境， 或者提供一 项交际任务，都可以激发学习者的参与热情。 （ 三） 协调原则 选择不同的模态时， 要考虑不同模态之间的和谐互动、 相互 配合，要以获得最佳搭配为标准。 几个独立的模态独自都可以产 生正效应，但组合在一起则可能相互摩擦，从而降低总体效应。 比如， Baddelev 的工作记忆模型强调视觉空间信息和语音信息， “单位认知信息的同页面 PPT呈现+ 口语解释或同步语音提示” 的模态组合可以使视觉空间和语音回路同时加工认知信息， 形成 多元编码。再如，口头讲解和角色扮演都是语言学习有效的模态， 而如果在角色扮演的过程中不时插入口头讲解， 则会打断信息加 工的有效语境， 影响角色扮演对语言模仿能力的培养， 难以取得 应有的学习效果。 另外，在两个或两个以上模态组合运用时，一般来说，一个 模态为主模态，突显呈现，其他的则对其传递的信息进行强化、 补充。例如，当口语解释或文字呈现比较抽象时，恰到好处的图 片呈现会使信息认知变得轻松简单。 在“读图时代”， 读图已经 成为人们认知的习惯， 生动形象、 信息量大的图片在很大程度上 减轻了学习者的认知负荷。 五、余论 网络是人类的“第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