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货币体系演变中人民币国际化的意义

1、国际货币体系演变中人民币国际化的意义【摘要】 欧美国家近年来此起彼伏的财政和货币危机， 显现出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紧迫性。本文从全球经济失衡和 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缺陷出发，分析了未来国际货币体系改 革的方向和特点，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的步骤和意义。【关键词】次贷危机；全球失衡；国际货币体系改革； 人民币国际化一、近代国际货币体系的演变特点1870 年以来， 人类建立过三个国际货币体系， 第一个国 际货币体系从 1870 年英国建立金本位制开始到 1933 年美国 大萧条；第二个国际货币体系从 1945 年签订布雷顿森林 协定到 1971 年美国宣布美元与黄金脱钩；第三个国际货 币体系从 1971 年

2、美元成为纸币体系至今。平均每种国际货 币体系大约可维持 40 年。随着美国次贷危机演变为全球金 融危机，人们争论的焦点从加强金融机构监管转向改革现行 国际货币体系。对中国自身而言，把握国际政治经济演化的 长远格局，参与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具 有深远的意义。二、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缺陷和全球经济不平衡1. 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固有缺陷 二战后，避免再次爆发经济大萧条，国际社会建立了布 雷顿森林体系。然而，从上世纪 60 年代开始，随着美国国 际竞争力逐渐削弱，其国际收支开始恶化，美元危机频频爆 发，终于迫使美国政府于 1971 年美元与黄金脱钩，布雷顿 森林体系解体。1976 年签订的

3、 牙买加协议 标志着国际货币体系从美 元-黄金本位制（实质上的金汇兑本位制）转向纸币美元本 位制。这也就是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其中兼顾了国际货币 多样化趋势，但美元仍然是国际货币体系的中心。其根本特 点是，其他国家自行决定本国货币美元的汇率，国际收支不 平衡时，可以改变汇率实现平衡。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也与固有缺陷有关，即“特里芬难 题”。牙买加协议中，美元与黄金脱钩和浮动汇率制为美 国平衡国际收支提供了手段，储备资产多样化缓解了“特里 芬难题” 造成的压力。 但牙买加协议 体系既没有解决 “特 里芬难题”，也没有解决美国的贸易逆差问题。 牙买加协议 之后，世界经济更加不稳定，金融危机频发。 2

4、008 年的全球 金融危机，虽起源于美国次级贷款危机，却与现行国际货币 体系固有缺陷多年累积起来的矛盾密切相关。2. 全球经济的双重失衡 任何国际货币体系都是在一定的经济环境中运作的，只 有当各国经济发展水平差距较小时，市场调节才能以较小的 代价自动实现国际贸易和国际收支的平衡。但现实的国际经 济格局与之相距甚远，世界经济是极其不平衡的，大多数国 家是发展中国家经济落后，少数发达国家非常富裕。在这样极不平衡的国际经济中，世界贸易也是难以达到 平衡的。国际贸易不平衡是改变国际经济不平衡的必要途 径，一旦原有的国际经济不平衡无法继续，引起贸易的不平 衡的力量就特别强大，结果是旧的国际货币体系失去从

5、根本 上平衡国际收支的能力。尤其是当新的经济力量崛起、世界 经济格局发生转换的时候，如果新经济力量优势充足，往往 使其他国家出现贸易赤字。此时，贸易赤字并不能通过汇率 的调整完全消除，因为汇率不过是货币的价格，为消除贸易 赤字而调整汇率将被产品价格调整抵消，贸易赤字还是会继 续存在。近代历史上国际货币体系几次变革都是这样。第一 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实力上升，金本位制崩溃；二战后经过 几十年的发展，德国、日本等国家实力大大提升，布雷顿森 林体系崩溃。由于旧体系崩溃的原因在于，在原有体制 无论是单一货币体系还是超主权货币体系内部无法调 节巨额的贸易失衡和国际收支失衡。三、国际经济的协调难题1.牙买加

6、协议的汇率变动存在协调障碍 牙买加协议允许各国根据情况自由做出汇率安排， 汇率机制容许单独浮动、联合浮动、钉住某一货币等混合安 排，给了各国选择汇率政策的自由，当国际收支不平衡时可 以通过汇率的变动调整。但在实践上汇率变动却是一个充满 摩擦的政治经济过程。 牙买加协议的汇率安排机制甚至 加剧了国际贸易的不平衡。由于持续性的贸易逆差是其经济竞争力相对下降和经 济主导地位削弱的结果，这种贸易上的不平衡实际上是对过 去形成的不平衡国际经济的纠正。逆差国为了国内经济目标 实施的刺激政策逐步加强，有时反而加剧了贸易逆差。另一 方面，一些有条件的国家也可以采用盯住美元的汇率政策， 并且实施其他政策实现就业

7、和增长等经济社会目标，在一定 的程度上维持贸易顺差。两者之间的利益矛盾甚至超出经济 层面。此外，国际贸易和国际资本自由化的程度都是有限的， 更使得贸易不平衡和收支不平衡的调节难以通过汇率浮动 实现，即使实现表面上的平衡既无法令各方满意也无法保证 公平。2.美国滥用国际货币发行权，造成国际协调一拖再拖 由于美国经济中制造行业比较优势减弱，为避免美国经 济陷入严重衰退，在格林斯潘领导美联储时期，美国长期实 施的低利率政策。降低资金成本的结果是美国消费高于产 出，由于比较优势的原因，消费对美国国内产出和收入的拉 动有限却导致贸易逆差，只能靠吸收世界其它地方的储蓄填 补自身储蓄的不足。美国的宽松货币政

8、策，尽管以一种扭曲 的形式保持了美国经济增长和美元稳定甚至资产泡沫，在全 球经济格局的演化中减弱了美国经济调整的痛苦，但却造成 美国债台高筑，实际上是对国际货币发行权的滥用，终究是 不可持续的。当然，美国的低利率政策也刺激了全球的增长速度。在 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美国的低利率刺激政策虽然引起美元的 过多发行，但却是维持全球经济和贸易增长所必需的，推迟 了美元贬值的贬值，使国际汇率体系保持基本稳定，从而其 他国家盯住美元汇率政策成为可能。美国政府用美元发行这个单方纯经济过程代替汇率决 定中的多方政治经济过程，不但降低了自身经济调整的成 本，而且避免了多方过程中的高昂成本。由于美国利用国际 货币发行

9、权推行赤字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对全球经济也是有 利的，所以得到其他国家的容忍，必要的国际协调被一拖再 拖。3. 全球化过程中各国政策目标的协调难题 信用纸币制度的普遍采用给各国政府通过宏观经济政 策影响经济运行提供了更大的活动空间，经济政策被各国政 府广泛应用。经济政策的广泛应用为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平 滑经济周期发挥了巨大作用，但却造成各国增长速度的攀 比，使得全球 GDP 增速整体上高于潜在 GDP 增速，以致大 宗产品供给紧张，带来各国经济政策目标的协调压力。由于 各国利益的矛盾政治对话困难，政治家需要降低政治上的紧 张，将协调任务全推到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市场调节上。由于 各国经济政策目标的矛盾

10、牵扯经济社会等多方面因素，这种 协调的压力当然是国际货币体系难以独自担当的。经济全球化过程中经济生产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的扩 散动力强大， 势不可挡， 超过了发达国际后续产业发展速度， 导致发达国家经济的塌陷，由于各种原因包括美元的国际地 位，美国首当其冲。 新兴经济体需要这个扩散过程更快一些， 发达国家希望这个过程更慢一些，尽管全球化对新兴经济与 发达经济都是有利的，却无法得知怎样的全球化速度对各方 的利益都最为有利，双方的政策目标出现矛盾和摩擦也就不 足为奇了。于是，无论是盯住美元的汇率体系还是完全自由 浮动的汇率体制都无法真正使国际经济调整过程更为顺畅， 即使采取完全自由浮动的汇率制度，市

11、场决定的汇率也会因 为各国其他经济政策的不协调而严重扭曲。4.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错误政策使贸易不平衡更加严重 目前负有监督各国财政货币政策、汇率政策和金融风险 的全球性机构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当成员国遭受金融市场 冲击，短期流动性短缺时，可以向基金组织申请资金融通。 然而，基金组织提供贷款是有条件的，基金组织多年来基本 按照美国建议的标准行事，对处于金融危机中的发展中国家 的经济政策和制度安排横加指责，引起很多发展中国家的不 满。在十年前的东亚金融危机中，基金组织对发展中国家的 财政金融政策调整要求苛刻、实施援助方案迟缓，错过了救 援的最好时机。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一些快速增长的新兴 经济体，

12、 一些石油输出国家， 吸取教训不断地增持美元储备， 加速了贸易不平衡。四、国际货币体系可能将会经历一个不稳定时期1. 超主权国际货币的条件还不成熟 新的国际货币体系框架需要在两个方面超越现行体系， 一是单一主权货币作为国际货币引起的“特里芬难题” ， 是汇率机制的国际协调。由于国家发展水平差距依然很大， 世界范围内制造业的过剩需要漫长的调整过程，国际贸易的 不平衡是无法从根本上消除，导致主要国家货币的汇率决定 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政治经济过程，寻找各方满意的汇率安排 也不是一两场谈判能够解决的。建立超主权的国际货币体 系，回避不了这个问题。当前，国际经济格局的调整还没有完成，美国仍然对世 界经济影

13、响巨大，建立超主权国际货币的政治条件也未成 熟。在牙买加协议中引入了两个补充机制：国际货币的 多元化和特别提款权，但是后者实践上极少使用，可见国际 货币超主权化的动力不足，阻力重重。国际货币多元化虽有 很大的发展，欧元和日元在国际储备中的比重上升，但美元 的主导地位依然强大。因此，在超主权国际货币体系之前，需要国际货币体系 多元化进一步发展，在其中的超主权部分取得突破，这种要求大致上仍在牙买加协议框架内。实际上， 2008 年全球 金融危机以来，国际货币体系的变化正是朝着两个方向进行 的，一方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增大了成员国特别提款权的规 模，另一方面由于“金砖四国”等国家的努力，国际货币多 样

14、化也在发展。2. 多元化货币体系将会发展，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行国际货币体系演化的方向可能是， 牙买加协议 体系进一步发展，国际货币由以美元为中心的多元化体系向 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发展，在多元化体系成熟之后，国际货 币体系将进入超主权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有利于创造新的贸易关联，拓展贸 易市场，扩大国际贸易，改变世界贸易的内部结构甚至缓和 贸易不平衡的程度，缓解“特里芬难题” ，此外，扩大的国 际贸易也能够提高对贸易不平衡的容纳限度。这一系列作用 将为世界经济提供新的增长空间。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从多方面看也是有利的。一是可以 容纳矛盾的继续存在，在矛盾完全消除的条件尚不成熟时，

15、 这是必须的；二是在承认矛盾的前提下，通过多元化体系寻 找解决和缓和矛盾的办法和途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矛 盾会自然消失，一些矛盾可以解决，国际经济将在这个过程 中减少动荡并走向稳定。尽管如此，既然必须容许和承认矛盾的存在，在国际货 币体系多元化进一步发展并成熟为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的 过程中，国际经济经历的不稳定风险将大于前几次国际货币 体系改革，因为多元化体系只有在进入成熟阶段才更为稳 定，而在演化过程中的变化则难以预测。这是人民币国际化 过程中需要我们谨慎对待的。五、人民币国际化对我国的影响2008 年 12 月 24 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 “对广东和长江 三角洲地区与港澳地区、广西和云

16、南与东盟的货物贸易进行 人民币结算试点” 。2009 年 4 月 8 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在 上海和广东的广州、深圳、珠海、东莞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 结算试点。目前中国已与韩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阿 根廷、白俄罗斯、巴西等国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从货币互 换到人民币用于国际贸易结算，人民币国际化走出了实质性 的一步。1.人民币结算对我国贸易促进作用需要时间 人民币直接结算可以使潜在的贸易可能性成为现实，还 能扩展贸易空间。在美元为国际货币的体系中，美国对世界 贸易循环有很大影响。如果一个国家不能获得美元，将难以 开展贸易，但在多样化国际货币体系中，只要获得其中的一 种货币就可进行贸易。但是，人

17、民币国际化对我国贸易的促 进将是一个曲折的过程。以货币互换协议为例，其设想是向他国央行提供人民 币，那些从中国进口商品的公司随后就可以从本国银行借入 人民币用于贸易支付。但要使这些互换协议实际发挥作用， 需要更长的时间。目前，大多数和中国签署货币互换协议的 国家都尚未将换得的人民币投入使用，除了用于贸易支付， 从贸易角度看，它们也担心与中国的贸易会对其国内产业造 成冲击。2.人民币国际化对我国汇率体系可能造成冲击目前，人民币还不是自由兑换的货币，资本项目下没有 开放，人民币不能自由买卖，真正实现国际化要有很多配套 措施，而且需要承担责任。因此，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漫长 的过程，现在只是有一个好机

18、会。然而，人民币可自由兑换可能冲击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汇 率，尽管中国政府有决心发挥大国责任、维护地区货币稳定 的决心和贡献，甚至承受一定的损失。但如果满足人民币国 际化的先决条件就需要付出使人民币汇率遭受冲击的代价， 则是难以忍受的。目前，全球经济前景还不明朗，将以何种 方式走出危机仍有待观察，还不是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 的最佳时机，改革的风险难以预料。此外，人民币国际化也 可能使中国对亚洲地区和拉美的贸易逆差扩大。3. 人民币国际化的意义多样化货币体系有助于国际经济的稳定，限制美国国内 政策对国际经济的不利影响和美元霸权的滥用。随着多元化 国际体系走向成熟，主要经济体发展水平逐渐接近，国际储 备和国际收支将会较为平衡。国际经济协调的主要问题将从 现在的国际贸易和国际收支不平衡转向各国经济政策目标 的国际协调，由于协调机制已经在多元化体系发展过程中得 到充分发展，超主权国际货币的条件就成熟了。所以，如果人民币不参与这个多样化国际货币体系的过 程，就会被边缘化于世界主要经济体协调合作机制之外，不 但无法伸张自己的利益，一旦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