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泰国金融波动

对泰国金融波动不可掉以轻心2006年12月19日泰国发生的那场金融动荡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由于此次金融动荡很快就平息下来，而且影响相对也不大，有一些人可能认为此次动荡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泰国经济迅猛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不值得大做文章。但是我们认为，决不能小看泰国的这次金融动荡，对其掉以轻心。这是因为，从此次泰国金融动荡中，我们又一次看到了现有国际金融体系的脆弱性与不合理性。在这种不合理的国际金融体系下，泰国“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可能“今天”或者“明天”，也会在其他国家，甚至我们国家“上演”。更何况，“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他国家和地区发生的金融危机和动荡，也会波及到我国，给我们造成负面的影响。众所周知，1997-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就是从泰国开始“引爆”的。但1997年泰国金融危机的背景与2006年底发生金融动荡的背景不同：1997年的危机是因为泰国政府再也无力支撑泰铢兑美元的固定汇率制度，宣布实行浮动汇率制而直接导致的。而2006年12月的金融动荡，则是泰国政府为遏止泰铢大幅度升值（2006年升值了16%），要求投资泰国资本市场的外国投资者将外币换成泰铢时，需要将这部分资金的30%存入央行的一个无息账户作为保证金（存期至少1年）而引发的。泰国央行这项强硬的政策，导致外国投资者大量抛售泰国股票，12月19日，泰国股市重挫14.84%，创下31年来的最大单日跌幅，泰股总市值1天内蒸发约8200亿泰铢，整个东南亚市场都受到影响，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菲律宾股市纷纷遭受重挫。事件发生后，有人指责泰国政府，认为其“出手过重”，由此导致了动荡的发生；也有人指责外国投资者，认为正是由于他们无限制、大规模地涌入泰国市场“淘金”，才导致泰国政府不得已出此下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认为，从现象来看，上述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但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发现，现行的国际金融体系则是导致泰国发生金融动荡的根本原因。1997年如此，2006年还是如此。如果现行国际金融体系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将来也还可能如此！这是因为，在现有国际金融体系下，如果一国资本项目完全开放，则无异于“国门洞开”：外国资金可以自由进出国内外。在此情况下，对于小国或者经济实力尚不强大的国家和地区来讲，很难抵御来自外部资金的恶意攻击。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此次泰国金融动荡再次让人们看到了资金大规模移动给一个国家带来的剧烈震荡。现行国际金融体系是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主导下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从根本上讲，体现的是发达国家的利益。这些发达国家的特点就是市场经济体系已经建立，各种法律、规章制度比较健全，公司治理机制深入企业日常运作之中，从整体上讲企业，尤其是金融企业的实力比较强大，经验丰富，能够支配、调动的资源（包括政治经济两方面）比较丰富。因此，在这些国家主导下建立和形成的现行国际金融体系，自然就把建立全球统一的金融市场，制定全球统一的“游戏”规则作为其努力的方向，实现的目标，从而把其他国家和地区金融业的对外开放、资本在全球间的自由移动等视为“天经地义”，凡是没有按照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去做的国家和地区，常常被他们指责为“受政府控制过多”，“非市场化”，“没有与国际接轨”等等，应该在发达国家或者由他们控制的国际组织的“指导”下进行“整改”。对于能够根据本国实际情况，有控制地开放本国金融市场的国家和地区的政府，发达国家也是动用各种力量，采取包括“诱导”或者“打压”在内的种种手段，试图将尽可能多的国家纳入他们设计好的国际金融体系。发达国家如此不遗余力“推广”现行国际金融体系的根本目的，说到底就是为其本国企业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实际上就是为其国家谋取最大经济利益。我们认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国家和地区，首先应该认识到的是，不应该简单拒绝接受现行的国际金融体系，闭关锁国，而是应该积极、主动加入该体系中去，在国际分工体系中争取自己应该占有的位置，促进本国经济的发展，从中获得本国经济发展的最大机会。与此同时，要根据本国的实际情况采取措施逐步有控制地开放本国市场，要在开放的过程中学会保护自己，只有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才能使本国经济得到充分发展，也才能为国际经济、金融体系的健全做出贡献。这方面目前已经步入发达国家行列的日本有许多经验、教训值得我们学习、借鉴。举一个例子，比如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二次世界大战后经济刚开始复兴的日本，为了不让实力强大的欧美公司收购当时实力尚弱小的本国企业，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了公司相互持股的制度。在该制度下，通常是同一财阀内的企业相互持有对方股票，并承诺无特殊情况不出售持有的股票。如万不得已要出售也应事先照会对方，并尽量让财阀内部其他企业接手，以防止股票被外人收购。这种制度安排使得对高度成长的日本企业“垂涎欲滴”的欧美大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日本企业“无从下手”，从而保护了日本民族工业的健康发展，为日本经济的高度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由于日本企业已经足够强大，再加上相互持股制度本身也暴露出不少其他问题，日本企业开始逐渐放弃相互持股的做法。由此可见，经济实力尚不强大的国家和地区，一定要在发展过程中学会保护自己，壮大自己，否则，发展本身也就成了一句空话。2006年12月18日，泰国政府在外资大量流入，导致本币大幅度升值，并带来相应风险的情况下，采取措施限制外资流入的做法，应该说是为了保护本国经济的健康发展，无可厚非。问题是，采取的限制措施是否过于激烈，而且事先与相关方面的沟通是否充分。尽管泰国央行去年下半年以来曾不断对外表示对泰铢剧烈升值不满，但从一夜之间就突然宣布要求外国投资者将兑换成泰铢货币的30%，无息存放在泰国央行一年不得取出的规定来看，泰国央行此次“出手”的确“重”了一些。而且，泰国央行也的确没有预见到市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以至于其不得不于第二天就匆匆收回才出台一天的“新政”。今年1月22日，泰国央行副总裁对外表示，央行采取的资本管制并非永久措施，其目的在于中断流入泰国的热钱。而且，该副总裁还表示资本管制措施不会令泰国经济受到冲击。1月26日，泰国央行将2007年经济增长的预计数从先前的4.5%-5.5%，下调到4.0%-5.0%。所有这些，都是泰国政府在面临外来冲击时所采取的保护性措施。从目前情况看，泰国经济的发展还是比较正常的，仍处在该国政府的控制之中，尚未出现不正常情况。从此次泰国金融动荡可以看出，一个国家既要敢于在面临外来冲击时断然采取保护本国利益，也要会根据实际情况审时度势，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措施来保护自己的利益，最大限度地减少可能出现的负面影响。可能一些读者不知道的是，2006年底那场金融动荡后，泰国政府在2007年1月9日宣布修改外商经营法（Foreign Business Act），要求所有在泰国企业中的外资在两年之内将持股比例降低到50%以下，此举又使得在泰国的外资受到一次“沉重”的打击，泰国股市当天就下跌了2.6%以上，泰铢也开始走软，但由于泰国政府充分吸取了教训，一方面在该规定中给了外资两年的缓冲期，而且，在出台该规定的第二天，即1月10日，泰国财政部长又表示该法案实施的细节可以具有“灵活性”，以此来安抚外国投资者的信心，市场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动荡，这些都表明泰国政府更加“成熟”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泰国的经验与教训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我们一方面一定要积极利用现行国际经济、金融体系中对我有利的因素，继续深化改革，稳步地进一步扩大包括金融领域在内的对外开放，同时，另一方面也要“居安思危”，对在该体系下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有充分的认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