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电视艺术学专业论文）论中国电视剧的美学转型及其应对策略.pdf

摘要 作为中国大众最为喜爱的艺术形式之一，电视剧在中国老百姓的生活中扮演 着重要的角色。进入2 0 世纪9 0 年代，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作为中国社 会的一种反映，中国电视剧也在这种变革大潮中开始了自身的转型。电视剧的表 现方式更加多样，在美学风格上，平民化、娱乐性、纪实性以及新英雄主义风格 的电视剧开始出现，且精品迭出，并在几年之内迅速形成良好的发展态势。但同 时，处在转型时期的中国电视剧也在经历自身艰难的蜕变，电视剧在发展过程中 也出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胄4 作上的粗制滥造，艺术风格上的雷同和抄袭等 等，只有及时采取应对策略，吸取教训，取长补短，才能最终趋利避害，实现中 国电视剧的健康发展，并且多出精品，走出国门。 关键词；中国电视剧：美学转型；应对策略 a b s t r a c t o n eo ft h ea r tf o m sl i k e dm o s ta sc h i n e s em a s s e s ，t l l et vp l a yi sp l a y i n ga n i m p o r t a i l tm l ei n t h el i f eo fc h i n e s eo r d i n a r yp e o p l ee m e r1 9 9 0 s ，c h i n e s es o c i e t y c h a n g ee n o r m o u s l y ，a sc h i n aak i n do fr e f l e c t i o no fs o c i e t y t h ec h i n e s et vp l a yh a s b e g u n0 n e so w nt r a l l s i t i o na m o n gt h i sk i n do fc h 蚰g es p r i n gt i d et o ot h eb e h a v i o r w a yo f t h et vp l a yi sm o r ev a r i o u s ，o nt h ea e s t h s t i cs t y l e ，t h et vp l a yo f t h ep o p u l a r ， r e c r e a t i o n a l ，d o c u m e m a r ya n dn e wh e r o i s ms t y l eb e g i n st oa p p e a r ，a 1 1 dm a s t e r p i e c e c o m eo u to n ea r e ra 1 1 0 t h e r a 1 1 d 诵t h i nh o wl o n gf o r mg o o dd e v e l 叩i n gs t a t er a p i d l y a tt h es a m et i m e ，i nc h i n e s et v p l a yo fp e r i o do fm a k i n gt h et r a n s “i o nb e i n gt o oi n g ot h m u 曲o n e so w nd i m c l l hd i s i n t e g r a t i o n ，t h et vp l a yh a sp r e s e m e ds o m e q u e s t i o n st h a tc a n tb ei g n o r e dt 0 0i nt h ec o u r s eo fd e v e l o p i n 吕t h eo n e st h a tm a d e w e r em a n u f a c t u r e di nam u g hw a y d u p l i c a t i r l ga n dp l a g i a r i z i n ge t co nt h ea n i s t i c s t y l e ，a d o p tc o u n t e m e a s u r eo | 1 l yi nt i m e ，d r a wt h el e s s o n ，1 e 踟仔o mo t h e ，ss t m n g p o i n t st oo 仃s e t0 n e sw e a k n e s s e s ，c o u l dg o 世e rp r o m sa n da d v o i dd i s a d v a m a g e s n n a l l y ，r e a l i z et h es o u n dd e v e l o p m e n to ft h ec h i n e s et vp l a y ，a n dp r o d u c em o r e m a s t e r p i e c e s ，g oo u to 九h ec o u n 时 k e y w o r d s ：c h j n e s et vp l a y ；a e s t h e t i c st r a n s j t i o n ；c 0 u n t e n n 阻s u r e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 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 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包含为获得东北师范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 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己 在论丈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j 哞日期：_ 2 生止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东北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 论文的规定，即：东北师范大学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 构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 授权东北师范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 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汇编 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亟! ! 多指导教师签名： 日 期：j 盈n ：上 日期：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引言 1 9 9 0 年，一部长达5 0 集的大型电视连续剧开始热播，每当它的主题歌好人一生 平安响起，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坐在电视机前，全家老少随着电视剧中情节的进展而感 受生活的悲欢离合。而这部电视剧中的情节成了人们平时闲谈内容中最时尚最热点的话 题，它就是在中国电视剧史上具有标志性意义的渴望。一时间，社会上形成了一股 “渴望热”川，创造了“凡有电视处皆有渴望”“1 的巨大的社会轰动效应，报纸 也不得不惊诧于“万人空巷，争看渴望”3 的壮观景象。刘慧芳、宋大成、刘大妈、 王沪生，几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物，日常生活中的普通的故事，却在不经意间 让人们牵肠挂肚引人入胜。刘慧芳的扮演者张凯丽，宋大成的扮演者李雪健，开始走 进了中国观众的内心深处。也正是这部电视剧，开创了中国电视剧的新局面，正是从渴 望开始，中国电视剧开始了转型发展的时代。 渴望的出现，以及稍后开始的电视剧的转型，并非偶然，它与中国社会的发展 及新的文化氛围的出现是密不可分的。 一、中国电视剧转型的背景 2 0 世纪8 0 年代开始到9 0 年代这段时问，正是中国社会的一个转型时期，概言之， 中国正处于一个旧世纪的终结，个新世纪的降临，而这样的转折不仅是公元纪年意义 上的转折，同时也是经过2 0 世纪一白年艰难求索以后，中国社会、经济、文化的世纪 转折，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 也在文化艺术领域形成了巨大的影响。 从2 0 世纪8 0 年代开始，中国民众经久不衰的政治热情开始淡化，功利和实用观念 日渐成为民间主导意识，大众传媒开始兴起，这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大众文化的成熟。 在我圜，大众文化首先是以港台流行歌曲、通俗小说为先导而形成的。2 0 世纪8 0 年代 国外通俗电视刷的引进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大众文化的形成与必盛过程。到了8 0 年 代中后期，随着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科学技术的不断革新，再加上改革开放过程中西 方大众文化产品的蜂拥而至，大众文化在中国迅猛发展，急速膨胀，并在整个社会文化 领域占据了重要地位。 溯源大众文化，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美国哲学家奥尔特加的民众的反抗一书中， 主要是指一个地区、社团或国家中新近涌现的，被一般人所信奉和接受的文化。大众 文化是大众社会的产物，“当代大众文化是一种在现代工业社会背景下所产生的与市场 经济发展相适应的市民文化，是在现代工业社会中产生的，以都市大众为消费对象和主 体的，通过现代传媒传播的，按照市场规律批量生产的，集中满足人们的感性娱乐需求 的文化形态。简单地说，当代大众文化具有市场化、世俗化、平面化、形象化、游戏化、 批量复制等特征”。在发达的商业社会，人们习惯于按照需要消费的方式生存，商品 社会的特征就是社会的大众性，必然出现大众生产、大众市场和大众消费，大众文化是 商业社会发展起来的文化，而大众传播媒介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大众文化在中国的兴起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尤其是中国文化的大众文化转型，更是 伴随着经济体制的改革而进行的，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巨大历史变革，以及随着社 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费社会的形成等，更是为中国大众文化的迅速 发展准备了社会条件，因此说，大众文化的兴起是在中国总体的社会变革和体制转换的 历史背景下发生的，不是历史的倒退，而是历史的选择。 大众文化的崛起，引发了许多前所未有的现象。在文艺创作领域，平民化、世俗化 的创作主潮的形成是其直接结果。文艺作品的娱乐功能被给予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电视 作为大众文化的直接产物和直接推波助澜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中国的电视工作者 在电视剧的创作上，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巨大的变化，一大批具备新时代意义的新的风 格的电视剧作品应运而生。特别是进入9 0 年代后，平民成了文艺作品的主角，娱乐则 成为大众媒体的突出功能，这也成了电视剧创作中最突出的特征。 与此同叫，与大众义化相伴生的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也开始西风尔渐，进入中国， 影响中国社会文化。 2 从理论上讲，后现代主义根植于西方后工业社会的土壤，弗雷德里克杰姆逊认为， 后现代主义是晚期资本主义或跨国资本主义时代的产物。典型的后现代主义作品呈现出 解构理性、消解躲避崇高、零度叙事、表象拼贴、与大众文化和流等鲜明特点”3 。后现 代主义反对切中心；追求平面感，反对文艺向深度开掘，追求一种轻松的享受；强调 “复制”，旨在通过大众文化和大众传播媒介，通过批量复制生产达到广泛传播的目的， 包括电影、电视、广告等大众传播媒介是典型的复制工具，后现代主义就是伴随着大众 传媒的迅速成长而发展起来的。 尽管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远未进入后工业化社会，特别是在上个世纪9 0 年代初， 中国尚未进入世俗化社会的大背景下，后现代主义以一种理论层面上的面貌出现了。在 娱乐文化方面，后现代氛围日渐浓厚。流行音乐、排行榜、卡拉o k 、通俗文学、畅销 书、电视小品、连续剧甚至肥皂剧、武打片、言情片、v c d 、录像带等等，消费文化市 场已经形成，文化工业初具规模。在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大众文化进一步向世俗 文化、商品文化、消费文化、游戏文化发展，消费社会的意识形态取代了理想主义的崇 高，平面时代的来临使文学艺术不再具有原有的深度。后现代主义取笑一切严肃，调侃 一切神圣，嘲弄一切规则，抛弃一切深度。 影响到电视剧创作领域，“戏说”类电视剧、情景喜剧等电视剧作品开始出现，并 形成了新的收视热潮。 正是在这样一个社会转型时期，在大众文化、后现代主义文化等多元文化并存的社 会文化氛围之下，中国的电视剧创作经历了自身的蜕变与发展，进入了转型时期。 中国电视剧美学风格的转型 ( 一) 平民化电视剧理念的回归与拓展 如前所述，渴望的热播，可以说开创了中国电视剧转型过程中平民化电视剧的 热潮。尽管我们用现在的眼光来看，渴望在艺术上还存在很多瑕疵，但我们不能否 认，渴望在叙述上的平民化的视角的确引领了那个时代的电视剧创作的潮流。 渴望的故事开始于2 0 世纪6 0 年代末的北京，从温柔贤惠的女工刘慧芳的感情 纠葛开始，讲述了一段曲折而又感人的人生故事，主题曲好人一生平安是观众看罢 全剧之后，最强烈的情感共鸣。 渴望播出后引起了强大的社会反响，甚至形成了“凡有电视处皆言渴望” 的强大的社会轰动效应，并引发了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渴望热”。在这之后，平民化 风格的电视剧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以渴望作为个案分析，它的热播主要有以下 几个原因： 首先，题材定位符合观众的审美期待。 渴望始终把镜头对准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叙述的故事集中在百姓生活中的家 长里短，这样的题材定位首先在心理上就拉近了和观众之间的距离。这部具有浓郁的生 活气息的电视剧集中体现了文艺创作要贴近生活、贴近百姓、贴近实际的宗旨。剧中人 物的人生际遇，尽管存在艺术加工，但这样的事情贴近老百姓的生活，让观众首先感觉， 故事似乎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仿佛刘慧芳一家就是自己的邻居，正在自己身边经历着 人生的悲欢离合。这样的题材，亲切、有生活，特别是在2 0 世纪9 0 年代这样一个转型 时期，以平民化姿态出现的电视剧自然会被老百姓所深深喜爱。 其次，人物形象的塑造符合时代发展的审美思潮。 温柔贤惠识大体的刘慧芳，刀子嘴豆腐心的刘大妈，善良淳朴的宋大成，有知识有 文化却总迷茫的王沪生，人生坎坷善解人意的罗冈，挑剔到近乎病态的王亚茹，等等， 渴望塑造了各具性格的众多的人物形象，仿佛是当时整个社会的人物画廊，整个社 会具有典型性格的人物一一在剧中亮相，特别是刘慧芳和宋大成的艺术形象，最为深入 人心。刘慧芳，集中国劳动妇女善良、温柔、刚毅、坚韧、自我牺牲的性格于一身；宋 大成，身上洋溢着中同工人特有的敦厚、质朴、真诚，舍已为人的优秀品质，可以说， 对他们的歌颂与赞美，就是对他们所代表的千千万万中国百姓的优秀品质的歌颂，而这 种传统的道德品质，正式当时社会的需要，恰如评论家潘若简所说：“它毫不隐讳地以 传统伦理精神和家庭温情人伦关系为依托，强调人性与人爱的传统的最高伦理和道德价 值，它暗暗契合了观众对失落的传统道德观念的怀旧之情。” 以渴望为肇始，平民化风格的电视剧开始不断涌现，且精品迭出。牵手、贫 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空镜子、大姐、浪漫的事、结婚十年、中国式离婚， 等等，它们都以家庭、社会的人际伦理关系为叙事中心，而且更表现为它们都自觉地用 传统的道德逻辑，突出了利他与利己、爱与恨、义与利、团体认同与个人叛逆之间的矛 盾，张扬克己、爱人、谦让、服从的伦理观念。 电视剧创作的平民化，强调的是大众文化这种最贴近日常生活的审美文化形态。从 日常生活的审美中提炼出新形式，从而又回归日常生活，引发大众体验生活的乐趣，享 受生命的欢乐。用这种“生活的美”，创造出自己特有的平民化艺术方式，因而平民化 风格的电视剧深受到大众的青睐。 。贫嘴”市民张大民，每天为生活琐事奔波，在平凡生活的磕磕绊绊中体会着人生 的幸福和快乐，浪漫的事更加关注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既有温馨、诙谐的成分，又 有深刻而沉重的悲剧色彩。它突破了以往同类作品的人物情节的模式，让观众在苦笑中 体味从喜剧到悲剧，再从悲剧到喜剧的突转。正如剧中妈妈所说，幸福和浪漫都是在一 粥一饭的日子里，而不是在貌似完美的传说中，只有把酸甜苦辣都尝遍了。才能琢磨出 入生的昧道。 来自上海国际电视节发布的2 0 0 5 2 0 0 6 年度中国电视剧市场报告也显示，2 0 0 5 年， 中国收视率最高的前三部电视剧分别是反映普通百姓生活的电视连续剧大姐、青春 偶像剧香樟树，以及历史题材大片成吉思汗。其他最受欢迎的电视连续剧分别是 婆婆) 、正月拦来是新春、浪漫的事、越走越好等等。 在第1 1 屑上海电视节国际影视节日市场分析报葛中也可以看出，跟一两年前 相比，参展电视剧的题材，位居前面的是青春偶像剧， 了2 2 、1 8 ，家庭伦理剧以2 0 0 8 4 居于第二位，前两年充斥荧屏的武侠剧和法制剧则只占54 4 和5 0 2 ”1 。 国家一级编剧费守疆认为，平民化电视剧中的主人公们都是为物质生活而挣扎的小 人物，他们没有伟大的理想，没有超凡的品格，简单的目的就是安稳的生活。平民化电 视剧创作中的这种美，是一种抽象的，只有慢慢品味才能品出其中的美。“正是这种美 才让平民化电视剧有了生命力。”【1 ” ( 二) 娱乐性众神狂欢，“娱乐为人民” 与平民化风格电视剧稳步提升的收视热潮相比，带有娱乐化风格的电视剧的出现则 多少带有“暴发户”的味道。 1 9 9 8 年，一部古装历史剧开始在全国引起收视狂潮，一个聪明活泼的大眼睛“格格” 形象开始吸引全国亿万观众的眼球，这就是到目前为止依然在理论界存在巨大争议的 还珠格格。据央视索福瑞公司称，该剧在湖南的收视率高达4 5 ，最高收视率 突破5 0 ，北京、山东均为4 4 ，上海4 2 ，江西、江苏、贵州在3 5 以上，可以说 创造了收视奇迹“”。 其实，还珠格格的故事非常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皇帝私生女认父”的故 事。皇帝的私生女紫薇格格进京认父，不想阴错阳差，民女小燕子被认作了格格，于是， 真假格格开始想办法纠正这一错误，剧中设置了种种阻碍和意外，其中还加入了两个格 格与五阿哥、福尔康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反面人物皇后和容嬷嬷不断的设计陷害，整 部电视剧波澜起伏，悬念迭起，非常吊人胃口。这写自然就是还珠格格吸引观众视 线的法宝。从这个角度分析，还珠格格的火爆便不难理解了。在来看两个格格，特 别是小燕子，在对皇帝的权威进行“无礼”的反抗时，权威在不经意间被消解掉了，再 加上剧中所传递出的离奇的命运、悲惨的身世，真挚的爱情，观众怎能不为之深深吸引? 而还珠格格的走红正发生在上个世纪末的转型时期，暗合了当今社会心理的某 些特点。在世纪末，精神世界的虚无、焦虑、浮躁以及由此衍生的自恋情结成为社会心 理的突出特点i - ：】。适应这种社会心理，逃避现实、沉入历史、消解英雄、解构崇高等心 理呈现在了影视作品中。在这样一个大的社会背景下，还珠格格应运而生。 同时，通俗电视剧作为一种文化消费品，天然具备娱乐属性。娱乐，本是一种主观 性的生命体验，是生命主体的一种内在的情感感受，甚至是一种生理的自然需求。通俗 电视剧恰恰是为了满足生命和生理的娱乐本能而构置的，它的文化使命主要是为大众提 供消遣、娱乐。 还珠格格的火爆，仅仅是倡导娱乐大众理念的娱乐电视剧中的一个比较典型的 代表，开新时期娱乐化风潮的电视剧还得属9 0 年代初期的戏说乾隆，正是从这部电 视尉开始，戏说、搞笑类电视剧开始风行。宰相刘罗锅、神医喜来乐、康熙微服 私访记、铁齿铜牙纪晓岚等等，戏说类电视剧在中国占据了个很大的市场，在那 里是开涮的宣泄性游戏中，历史的权威与刻板被完全颠覆，人们在全新的收视体验中体 会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审美快感。 与戏说剧相：得益彰，为娱乐风潮推波助澜的还有喜剧的风行。1 9 9 1 年，北京电视艺 术中心摄制的编辑部的故事带动了中国城市电视喜剧的流行，19 9 5 年被称为“中 e 国第一部情景喜剧”的我爱我家的播出，使情景喜剧也成为了一种重要的通俗电视 剧形式。情景喜剧的形式虽然是舶来品，但其叙事的策略却是本土化的，这体现为其常 常采用幽默、滑稽、戏闹的传统喜剧形态，常常启用为中国老百姓所熟悉的喜剧演员和 明星，用小品似的故事编造、小悲大喜的通俗样式，将当今中国普通人的梦想和尴尬都 作了喜剧化的改造，最终将中国百姓在现实境遇中所感受到的种种无奈、困惑、期盼和 愤怒都化作了相逢一笑。这些低成本的平民化、世俗化的喜剧，通过对一些杜撰的喜剧 人物的滑稽言行换取了观众自我解脱和自我放松的笑。尽管这些电视喜剧那种明显的 媚俗倾向和露骨的商业诉求以及八面玲珑的市侩风格，受到了不少精英批评者的排斥， 但它的确中国的观众在提供了不少消遥和欢乐。 ( 三) 纪实风格梦幻中体验生活的真实 2 0 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电视界出现了股对真实的“狂热”，这种狂热首先从纪录 片开端，随后影响到新闻类专题节目，继而又蔓延到电视剧创作领域，电视剧旧有模式 的突破成为时代所需，纪实性电视剧的发展出现了新的契机。 纪实性电视剧以追求生活真实为基本特征，要求做到情节真实、环境真实、人物真 实，并要求真实的时空关系和自然的结构顺序，这也是纪实性电视剧有别于其它类型电 视剧的最突出特征 嘲。 导演陈胜利用敏锐的眼光抓住了这一契机，抓住了好的题材，选用了前所未有的全 新电视剧模式，以完全纪录片式的纪实手法结构剧作，推出了九八大案纪实， 这部电视剧的成就不仅仅在于该剧播出后引起的强烈反响以及评奖中的成功，在纪实性 电视剧的发展过程中，九- 一八大案纪实可以说是一次里程碑式的探索。此后纪实 性电视剧创作在艺术表现风格上有了新的突破。 八集纪实性电视连续剧九八大案纪实由中国电视剧剧作中心、公安部政治 部于1 9 9 4 年录制完成。这部电视剧中体现了导演陈胜利“最大限度地接近原态和最大 限度地接近心灵”的艺术追求，得到了广大专家学者和电视观众的认同。 1 9 9 2 年9 月1 8 日，建国以来最大的一起文物被盗案在河南省开封市历史博物馆发 生了，黑市价格超过了数亿元人民币的6 9 件文物不翼而飞。上任仅一个月的公安局局 长武和平面对严峻挑战，立下决心：此案不破，就地辞职! 自此，一场惊天大抓捕开始 了。电视剧真实再现了民警辗转各地，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的全过程，为了更加真实 地呈现破案的全过程，创人员作了很多努力，首先，其中的演员尽量起用生活原型，让 参加破案的干警在片中扮演自己，从生活真实走向艺术真实。其次，对于破案的时间、 环境、情节也是尽可能地如实记录，编导们追踪那群干警走过的足迹，跨越了5 个省区 的1 0 多个城市。此外，剧中还有很多生活化的细节，在一般的电视剧中也许会因为其 缺乏戏剧性而予以删除，但在此剧中却被保留了下来，使得整个情节更加生活化，更具 真实性。 九一八大案纪实出现后，对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电视剧创作形成了新的成新的 冲击。作品巾既有已发牛的背景资料也育动用参与破案的民警和假扮罪犯的演员重新 补拍的镜头，还有在制作该剧过程中新拍摄的一些审讯罪犯或民警与罪犯的对话的实 6 景，通过这些镜头的穿插运用，该剧真实地再现了案件从发生到侦破再到结案的全过程。 纪实性电视剧开始为中国老百姓所喜欢，它以求生活真实的“纪实”为本，但也在不排 斥在纪实基础上，为了更好地纪实荷进行合理化的艺术处理。因为“生活真实并不等于 艺术真实，虚构的鬯术未必就不真实，惟有真实陛与艺术性的有机统一，才能创造出既 真实可信，又有艺术生命力的作品。【1 4 】”而且有时艺术的虚构和处理还是追求真实所必 不可少的。 例如在九八大案纪实，尽管公安干警可以由本人来扮演，但犯罪分子就无 法扮演自己了。这时候，虚构和假扮就成为一种必要。又例如，武和平局长在澳门和亮 仔较量的一场戏中，武和平眼中所表现出的得意神色，显然不符合当时激烈交锋中胜负 未h 的心态，而是事后假扮时那种已经稳操胜券的情绪的不自觉的流露。如果对这一段 戏加以艺术化处理，就会使观众更好地体会到公安局长在办案中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 难度。为了更好地服务于纪实性电视剧追求生活真实的本质特征，有时巧妙地采用能够 “乱真”的“作假”反而会收到比实录事实本身更具真实感的效果，这正是所谓“假作 真时真亦假”。 当然，纪实性电视剧的艺术化也有一个“度”的问题，艺术化处理是为了使“真实” 更加真实，更具艺术魅力。但是艺术超过了度，妨碍了再现事物的本来面目，掺入了明 显的主观情感，破坏了观众与客观事实的直接交流，纪实性电视剧就会由量变转变为质 变，从而使真实变成了虚假，艺术变成了矫饰，这就违背了纪实性电视剧的本质特征， 既损害了真实性，也使所谓“大众化”成了空中楼阁。 ( 四) “新英雄主义”对平民英雄的另一种解读 2 0 世纪的中国社会美学形态，是经过了几次大的转型和置换的。在“五四”及以后 一些列革命运动的推动下，中国社会美学的基本形态开始了由和谐向悲剧进而向崇高的 转换。新中国成立后，几亿中国人以冲天的豪情投入到新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崇高便取 代悲剧成为这是的主流美学形态。经过这样的反复变革和置换，我们不难发现主导人们 的一种社会心理就是“英雄主义”，进入2 0 世纪9 0 年代以后，平民百姓所追慕的英雄 有了更多的平民色彩，不再是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高大全”式的人物，同样是有着 七情六欲的有着种种缺陷的“平民英雄”，这种社和当代社会需求的“英雄主义”，理论 界将其称之为“新英雄主义”( 1 5 】。 电视剧创作中的“新英雄主义”剧作，成为2 0 世纪9 0 年代以来，中国电视荧屏上 的一个亮点，一部又一部优秀的“新英雄主义”作品，一个又一个鲜明的平民英雄人物， 缔造了电视荧屏上经久不衰的“新英雄主义”的神话。如针眼儿警官、西部警察、 刑警本色、和平年代、英雄无悔、永不瞑目、d a 师、亮剑等等，几乎 每一部作品的播出，都会形成一股新的收视热潮，而剧中有着平民情怀，又有着种种缺 陷的主人公成了新时期人们心中的新的理想的化身。 1 9 9 6 年，3 8 集电视剧英雄无悔摄制完毕，并开始播出，立即形成了一股经久 不息的收视热潮，由著名演员濮存昕扮演的代理公安局长高天成为人们街头巷议的焦 点。此剧也荣获第1 6 届全国优秀电视剧“飞天奖”长篇连续剧一等奖、优秀编剧奖。 7 这部电视剧，以公安战线为切入点，向人们展示了一幅处在改革发展前沿的南滨市 在进行经济建设过程中的现实主义图景。它围绕经济建设这个q 心，热情赞扬了人民警 察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与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进行斗争时表现出的大智大勇，以及他们 在各种利益牵涉、物质诱惑、感情纠葛乃至价值实现中所做出的人生的选择。这部电视 剧，内容涉及现实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有像高天这样无所畏惧、一身慨然正气的英雄警 察，有以盂副市长、胡永煌为代表的在权力和金钱面前失去人格和尊严高官、民警，有 狄美华这样，在改革开放中赚取第一桶金，却在经济大潮中逐渐迷失自我的新时代的企 业家等等，可以说，这部电视剧从一个全新的切入点勾画了一幅新时期的社会生活的画 卷，全景展现了处在新的复杂的社会中，人们的种种表现和艰难蜕变，正是在这一个复 杂的环境中，高天的新时代英雄形象才呼之欲出，更加深入人心。 男主角高天，目睹了恩师在追捕歹徒过程中惨死的一幕后，不顾曾在警界受到错误 处理的经历毅然放弃在商界的大好前程回到南滨市公安线，打击犯罪，维护一方 安宁。对这一形象，评论界曾出现较多的争议，有人认为，他是新时期的“高大全”， 但纵观高天的人生选择，他的英雄形象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这一个”人物在特定的 社会条件下做出的和别人不同的选择，他并非完美无缺，他也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也有人生的失意与无奈，只是在个人与工作、与百姓的利益出现冲突时，他毅然选择投 身工作。结尾处，一直眷恋着高天的舒月被查出脑部有恶性肿块，病情日益恶化。高天， 这位浴血奋战在公安一线的无悔英雄，怀着愧疚之情自己戴上结婚戒指，带着另一枚戒 指和一束鲜花走向了医院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个镜头，有血有肉的新时代平民英雄 就在眼前出现了。 英雄无悔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形成了强大的社会反响，中国电视剧的收 视调查表明：英雄无悔在中央电视台同时段的文艺类节目中收视率高居榜首，在北 京达到了2 0 8 ，在全国范围内也高达1 5 ，在广东的播出甚至冲击了一直占荧屏的香 港电视节目，其深入人心的程度可见一斑1 1 6 1 。 在l 英雄无悔热播1 0 年之后，2 0 0 6 年，又一部“新英雄主义”的经典之作亮 剑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再次引发了人们对于“新荚雄主义”的关注和讨论，著名演员 李幼斌扮演的李云龙的形象，成为近几年继激情燃烧的岁月之后的个性鲜明的“新 英雄”形象。 “古代剑客和高手狭路相逢，明知是个死，也要宝剑出鞘，这叫亮剑”，消瘦的脸 上使劲鼓起两块肌肉的李云龙看上去更像是一介武夫，他完全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高 大全”的将军，他性格暴烈，讲粗话，喝醉酒，不过在大事上他不糊涂，体现了身为将 军的大智大勇。李云龙骨子里那种张扬的血性和极其丰富的性格魅力，很容易引起大家 的共鸣，而在目前。个阳刚男人稀缺的年代，李云龙要霸气有霸气，要幽默有幽默。要 可爱也有可爱，这样有个性、有血性的男子汉当然会得到观众的青睐。 实际上，从激情燃烧的岁月开始，战争戏中就开始流行这种“新英雄主义”， 新主张既颠覆厂原有英雄主义的“完美情结”，同时电继承了英雄贯的铮铮铁骨，更 时常把英雄和普通人融和在一起。当英雄的单一性格被丰富之后，观众们现在看到了更 r 加真实更多侧面的英雄，这应该算是此类题材创作的一大进步吧。 三、转型中存在的问题 中国电视剧的成功转型，表现在制作播出领域就是，中国电视剧的年产量门2 0 世 纪9 0 年代开始翻番增长。据有关方面公布，2 0 0 0 年，中国电视剧年产量已经超过】万 部集，与2 0 年前年产量9 集的数量相比增加了l 千倍以上。2 0 0 1 年，全年共申报电视 剧2 1 1 7 部、4 1 4 5 9 集，批准立项1 6 0 7 部、3 2 3 6 3 集，实际摄制完成并通过审查、获得 发行许可证的有4 8 2 部、8 8 7 7 集。2 0 0 2 年全年共申报1 8 0 7 部、3 7 6 6 4 集，批准立项1 2 8 3 部、2 6 2 9 0 集1 1 7 l 。电视剧创作用欣欣向荣来形容应该恰当。 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尽管中国电视剧的产量惊人，但在质量上有时却会产生良 莠不齐的现象，不少电视剧作品中存在着严重的“硬伤”，另外，电视剧迅猛发展所形 成的“泡沫”，电让某些电视剧制作者急于求成，顾此失彼，电视剧创作“跟风”、抄袭 现象严重导致某些作品质量不高。具体来说，转型时期的电视剧创作中主要存在以下 一些问题： ( 一) 警匪故事渲染暴力美化反派 打开电视机，杀人、绑架、犯罪、流血、追捕、枪战等情景随时可见，警匪剧不断 升温，其中也的确产生了不少好作品。但是，一些警匪剧对暴力镜头更是进行刻意表现 并过度渲染，比如红蜘蛛l o 个女囚的临终自白就是用一种近乎纪录片的形式， 逼真、细腻地再现了罪犯血淋淋的作案过程让人不忍卒看。很多警匪电视剧往往“不 遗余力”地将犯罪分子的各种作案手段，如何作案、如何逃避追捕、如何销毁证据、如 何制造假象、如何从心理上与公安人员和检察官进行周旋等细节表现得十分清晰，于是 有观众和媒体把这些镜头戏称为“犯罪指南”。 另外还有些警匪剧为了刻画反派人物，人性化的丰富表现使犯罪分子不再脸谱化， 这是值得肯定的。但却带来了另个问题。有的作品对罪犯的情感刻画得十分细腻，罪 犯贪婪、阴险、残暴的面就被掩盖了，以致使许多观众看了不但恨不起来，反而对他 们同情、怜悯，甚至赞赏。如王志文在黑冰中扮演的大毒枭，不仅没有遭到观众的 厌恶，甚至还成了某些观众崇拜的对象。 警匪剧过多地演染暴力，剧中人物坏人比好人有特色，罪犯比警察聪明不仅成为警 匪剧的误区，而且已经成为警匪剧的通病。 ( 二) 金钱作怪，人生观扭曲 金钱是当作纯粹的商品交换手段被发明出来的，充当着商品的一般等价物的角色， 金钱的观念意味和价值意味十分浓厚，欲使个体受金钱左右，他必须首先已经将金钱视 为人格核心的抉择，可以说金钱欲完全是目的性的，而目的常常赋予手段和过程以意义， 由于金钱为之服务的目的多样性和不确定性，对于金钱物欲的价值判断不可能是单一 的，这正是电视剧叙事的可为之处，它们可以通过与这些目的性关联媚情节设计，表达 出对不同价值取向的判断，金钱若服务于崇高的社会目的，那么金钱，陆同谋求金钱的 手段，也会添上几分积极的价值意义。 目前电视剧中存在的问题不是是否涉及到金钱，而是在关于商战和大款生活的电视 剧的叙事中，金钱被摆放在人生意义的王者地位上，作品自觉不自觉地在演绎着金钱的 王者风范。许多电视剧倾注审美情感的并不是毫无生活出路的穷困者，而是改革开放的 受益者。是大多数人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大款”，他们的喜怒 哀乐发生于用钱堆积梦想和情感的过程之中，本非无路可走的人，在欲望的驱动下，进 入了几乎走投无路的“困境”，而电视剧则赋予这些困境以深切的同情，并不质疑欲望 恰好是苦难的渊薮。一些电视剧让主人公投身于追逐利欲的价值取向中，并将其解释为 生活所迫，让生活这个抽象之物代替个体充当价值抉择的主体，从而为主人公追逐金钱 物欲的价值选择提供辩护，为欲望的彰显提供合理性。 在黑金中，奚美娟扮演的秦岭是因为贫穷的生活而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贪欲 者；同样是奚美娟捐任主角的红色康乃馨女主人公的悲惨身世和钱财物质上的饥 饿记忆被反复提及：在堆积情感中，女主人公安然是超市里的售货小姐，她梦想当 歌手，僮憬一套电子作曲设备，偶遇富豪，遂以初夜贞操为代价，换得设备。在叙述的 过程中，作品将身体的交易抹上牺牲的色彩，抵消了追逐金钱在道德上的消极意义，于 是欲望和欲望的书写获得了情理，道义的责任被坦然解除，金钱越来越成为利益的中心， 不断向非商品领域渗透，本不可出售、被赋予高于金钱有着至高无上价值的东西，比如 荣誉和信念的崇高、才能和品德的可贵、灵魂拯救的重要，爱情和贞操的美，等等，似 乎都可以被兑换成金钱，象杂货那样买卖。而由于通过金钱的购买，是一切谋求方式中 用心最少、最缺乏激情的一种，因而买到的东西在心目中最缺乏特殊价值，最乏于魅力， 于是嘲讽和轻浮的态度滋生，精神伦理价值落千丈，生命因此失去诉求方向，走向虚 无。 2 0 0 0 年起，大雪无痕、 苍天在上、绝对权力等一批反贪题材文学作品被搬 上荧屏，在全国引起轰动，从此反腐题材成为了电视剧的热点。目前，这一类型电视剧 大量涌现，但是制作水准则良莠不齐。一些制作精良的继续受到观众好评，而一些跟风 之作则走进了误区。在很多剧目中已经出现了腐败层次越来越高、范围越来越大、案情 越来越“黑”的趋势，在很多剧目中，腐败势力犹如重重叠叠、无法突破的大网，让人 不知该从何处突围。此外一些剧目还将情节的中心放在内部权力斗争上，反腐败反而成 了附加的内容，这些都易对电视观众产生误导。 ( 三) 名著改编偏离经典 名著深入人心，名著改编的电视剧也容易吸引观众的目光，所以近年大量名著改编 的剧集涌上电视屏幕。与此同时，名著改编引发强烈争议的事情，近几年在影视圈时有 发生。如何改编名著通常有两种观点，一种是绝对忠实于原著；另种就是，所有改编， 或多或少总要对原著有所改变并作出新的解释，非常忠实于原著是不可能的，也是没必 要的。不过有些名著改编的电视剧比后者走得更远，电视剧只剩下了名著的名字。这种 说法绝不夸张。 根据张爱玲原著金锁记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原著金锁记 1 0 讲述的并不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受制于强烈金钱欲望的女主角曹七巧，不但将自己 内心的情欲无情地葬送，而且在毁掉自己的幸福以后，又在变态心理的支配下去毁掉儿 女的幸福，最后沦为一个丧失人性的疯子。而电视剧金锁记加入了大量爱情戏，曹 七巧和三少爷的爱情变成了剧情发展的主线，曹七巧也一改原作中的阴暗形象，成为 个让人理解、同情的美丽女人。 将3 万字的小说改编成2 2 集的电视连续剧，当然要加入大量情节，但改编者用自 己的想法随意改变原著主人公的性格、添加与原著完全背道而驰的人物与情节、甚至彻 底改变原著的风格，这究竟是解读名著还是亵渎经典呢? 在背离经典的这个误区，电视 剧走得实在太远了。 因为红色经典有深厚的群众基础，翻拍红色经典成了这两年影视创作的热潮。林 海雪原、烈火金刚等一批翻拍剧已经播出，小兵张嘎、红岩陆续有来。不过 这批已经问世的红色经典已经和原先的版本完全不样了。 以备受争议的新版的林海雪原为例，在原作中，小分队是由各个部队挑选出的 具有特长的精兵强将组成的，杨子荣进入小分队时已经是侦察排的排长，具有革命军人 的较高索质和侦察英雄的称号，而在电视剧中，杨子荣出场时不是一个侦察英雄的形象， 只是牡丹江司令员身边做饭的炊事员，而且毛病很多，喜欢“喝两口烧酒，唱几句酸曲”， 与市井里的三教九流混得极熟，世故圆滑。是司令员的一次激将法使他偶然加入了小分 队。最让人难以容忍的是，该剧给杨子荣加了一个未婚妻槐花。槐花被卖到东北后，与 一个土匪剩下了一个儿子，后来“座山雕”把这个儿子抢走，被认作了义子。杨子荣最 后为了救情人的儿子而牺牲。批评者认为，“这简直是把肥皂剧中的噱头用在了戏中”i 埘。 小说林海雪原创作者曲波的夫人说，“从英国归来的小女儿那天无意间看到杨子荣 与槐花的那段感情戏时，非常气愤地说：如果我爸爸在世看到这样的情节，肯定会跳 起来发火了。”7 对此，导演李文歧的解释是，改变主要是想把观众“从过去理想主义的、 特别是脸谱化的倾向上拽回来，从仰脖看到平视，感到这些人和事生活中就有，不是在 戏里的”【1 9 】。 一部只有一个多小时的电影要改编成二十多集的电视连续剧，需要扩充容量、拍出 “新卖点”，完全可以理解，但像这样拍红色经典随心所欲地颠覆英雄，专拿女人和情 事来说事，将“红色”拍成“杂色”，则成了翻拍红色经典的误区。如此翻拍红色经典， 让人担心翻拍这条路能走多远。 ( 四) “豪华风”、“滥情风”日盛 某些电视剧中愈刮愈猛的“豪华风”、“滥情风”，也需要警惕。某些创作者热衷 于用镜头去追踪和瞄准那极少数远离广大人民群众现实生活的“大款”们的豪华生活 形态及其贵族的畸型灵魂。于是乎，在荧屏上没究没了地展现他们出入予高级宾馆、酒 醉于豪华宴席、调情于私人别墅，挥金如土，胡作非为。 电视剧作为对生活的表现，当然离不开生活的表象，但是，作为一种对生活的艺术 表现，虽然表现什么是较自由的，但怎么表现却应该具有价值意识m 】o 在实际创作中， 不少电视剧对物质表象的铺陈，并非出自灵魂拷问的需要。我们在都市题材电视剧中频 繁看到的酒吧、饭店、歌星、白领、老板和“小姐”，被当作当今令人赏心悦目的感官 生活章节，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已经变成了关于堕落的百科全书。一些作品也许试图突出 精神和灵魂的困境，却没有具有说服力的意义升华，叙事卷进生活之流，与表象纠缠不 清，没有内在性，没有思想内核，只是在各个生活场景之间流连：混乱复杂的街景、调 笑和偷情、家庭的打闹、凶杀和暴力的场面，等等，这些表象蜂拥而至，带来的只是生 活的欲望和宣泄，叙事没有穿过这些表象之流进入到关于生活和生命的价值部分。 再就是某些电视剧中愈编愈滥的“婚外情、多角恋”的“滥情风”。这种倾向 既与“豪华风”相交织，又浸染到小康人家乃至寻常百姓家，“一个女人与几个男人 的故事”或“一个男人与几个女人的故事”公然成为这些作品的招贴广告和“卖 点”。这些作品，不是着意于讴歌人类两性间健康、圣洁、美好的情感，而是津律乐 道于稀奇古怪的“婚外情、多角恋”，并以此为诱饵，招徕观众。于是乎，荧屏上这 边离婚，那边乱爱，恩怨纠葛，三角连环，既与时代主旋律极不合拍，又根木引不起 人民群众的共鸣，污染了社会空气，败坏了观众的审美情趣。 某些“言情”电视剧极力把爱推广为主宰一切的力量， 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有 多情的林星， 让爱做主中有让爱做主的娄嘉仪，背叛中有为爱几乎可以背叛一切 的夏英杰来来往往中有为爱而变得迷迷糊糊的白大省，这些女子，与她们爱上的 男人一道，成了让爱做主的观念代言人，在这里，爱似乎变得更奔放了，而实际上不过 是更自私了，更欲望化了，在内在的精神方面，爱是牺牲与付出变成了爱就是权利与欲 望的争夺，执迷不悟、不择手段一旦与爱关联，就变成了生命的纯粹和酣畅淋漓，道德 意义上的罪过以爱的名义被一笔勾销。在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爱的奉献被演绎为 林星为吴晓而给吴晓的父亲做假证；在背叛中，夏英杰如火如荼的生死恋是在一个 真正的罪犯而不是一个蒙冤的罪犯之间展开，夏英杰在探监的时候对宋一坤一见钟情， 与其说她爱上了宋一坤这个人，不如说她爱上了他犯罪的智慧和征服世界的欲望；让 爱做主中，爱上有妇之夫的娄嘉仪，理直气壮地指责并没作错什么的妻子，电视剧对 这些张狂的爱欲采取不偏不倚的叙述，没有褒奖也没有指责。 2 0 0 5 年热播的中国式离婚，对一夜情、网恋、第三者、人性恶的一面都作了尽 情的展示，却没有任何批判的意味，有评论者认为，这“缺乏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不能 不说这是国产剧的耻辱”【2 l 】。 。 ( 五) 历史题材电视剧中存在历史虚无主义价值观 电视剧作为被大多数人接触的叙事艺术形态，它与社会历史的关系十分重要，无论 从其内部规律还是外部规律来讲，它都不应该也不被允许超乎于社会历史之上成为一个 与世隔绝的审美或娱乐自足体吲。近几年的历史剧却有着与此原则相背离的表现，一是 历史相对主义的极端化历史题材电视剧一味挖掘和夸大不确定因素，用来取代确定因 素，把历史视为无规律、无是非、无正义的虚无时空，带着不同程度的主观随意性和假 定性，电视剧对历史的描述既与公认的史实相去甚远，也谈不上是在文化的视野土对历 史文本进行叙述、解读、阐释以补充、修改、重塑被正史疏漏和谬写的东西。在订多文 化水平不高、知识准备不足、审美判断能力低下的观众眼里，皇帝便意味着风流佣傥， 1 2 意味着微服私访，意味着文才武略、意味着爱民如子、为民做主，而封建君王的暴戾、 荼毒生灵、鱼肉天下全在谈笑风生间灰飞湮灭。历史成了一块留言簿，什么人都可以随 意涂写发表感言，什么人都可以天马行空自由想象。实际上，既然我们无法阻止观众通 过电视剧来了解和理解历史，我们就没有权利要求拥有对于历史彻底的想象自由，没有 权利不负责任地以彻底娱乐和游戏的姿态对待历史，用所谓的戏说、另说来消解历史的 厚重、严肃，消解历史结构和历史进程作为确定的客观存在的性质。 除了戏说，历史虚无主义还表现为将历史变成消费对象。无论是李少红的橘子红 了，还是郭宝昌的大宅门，对过去的书写都不是历史的重现，而是一种风格化的“记 忆”，它们不是历史剧而是怀旧剧，对过去表现出的是一种非历史的欣赏口味的选择， 把过去包装成消费品，提供一系列伪历史形象，在橘子红了和大宅门这样的电 视剧中，或强调精美的服饰、优雅的做派、奇特的人际关系，或强调豪门恩怨和传奇， 历史的大事没能：真正进入这些电视剧的视野，对历史的讲述并不是告诉我们历史是怎样 发展的，美感风格的历史取代了真正的历史，关于过去的电视剧只是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