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探析.pdf

中文摘要 梁启超作为维新派重要人物对民族主义思想在中国的形成与发 展具有深远的影响。他在流亡日本期间，对西方民族主义产生的时代 背景，思想内涵进行了广泛的考察。他认为西方国家之所以能够在世 界上取得支配性地位，主要原因在于民族主义思想的盛行。启蒙思想 家的系列学说是民族主义思想产生的基础，民族主义思想的产生为西 方民族国家的确立奠定了统一的思想基础。在民族主义思想指引下， 西方民族国家之间展开了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综合较量，并获 得了空前的社会发展和进步。 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的形成受到了中、西两种观念材料的影响， 具体反映在其关于政治、经济、文化著述中。本文试从政治民族主义、 经济民族主义和文化民族主义三个方面对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的作 以浅显探析。 关键词：梁启超民族主义探析 a b s t r a c t l i a n gq i c h a os e n d s t h e i m p o r t a n tp e r s o n a g e a st h er e f o r mh a st h e p r o f o u n di n f l u e n c et ot h e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i nc h i n a sf o r m a t i o na n d 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 h ei s g o i n gi n t o e x i l ej a p a n e s ep e r i o d ，h a dt h e t i m e b a c k g r o u n dt ot h ew e s t e r nn a t i o n a l i s m ，t h et h o u g h tc o n n o t a t i o nh a s c a r r i e do nt h ew i d e s p r e a di n s p e c t i o n h et h i n k st h ew e s t e r nn a t i o n t h e r e f o r ec a l lo b t a i nt h ec o n t r o ls t a t u si nt h ew o r l d ，t h em a i nr e a s o nl i e si n t h e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b e i n gi nv o g u e t h ei n i t i a t i o nt h i n k e r s s e r i e s t h e o r yw a st h ef o u n d a t i o nw h i c ht h e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p r o d u c e d ，t h e 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p r o d u c t i o nh a sl a i dt h eu n i f i e dt h o u g h tf o u n d a t i o n f o rt h ew e s tn a t i o n s t a t ee s t a b l i s h m e n t u n d e rt h e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 d i r e c t i o n ，b e t w e e nt h ew e s tn a t i o n s t a t eh a sl a u n c h e da s p e c tt h ea n ds oo n p o l i t i c s ，e c o n o m y ，c u l t u r es y n t h e s i sc o n t e s t ，a n d h a so b t a i n e dt h e u n p r e c e d e n t e ds o c i a l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t h ep r o g r e s s t h el i a n gq i c h a o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f o r m a t i o nh a sc o m eu n d e rc e n t e r ， w e s tt w oi d e a sm a t e r i a l si n f l u e n c e ，c o n c r e t er e f l e c t i o ni ni ta b o u ti n p o l i t i c s ，e c o n o m y ，c u l t u r a lw r i t i n g s t h i s a r t i c l et r i e sf r o mp o l i t i c s n a t i o n a l i s m ，t h ee c o n o m i c a ln a t i o n a l i s ma n dt h ec u l t u r e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r e e a s p e c t sd o e st ot h el i a n gq i c h a on a t i o n a l i s mt h o u g h tt os i m p l ys e a r c h e s a n a l y z e s k e yw o r d ： l i a n gq i c h a o n a t i o n a l i s m a n a l y z e h 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论文中除 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 成果。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做了明确的声明并表 示了谢意。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上海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 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 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 规定。 储鹳：界剔噬 引言 一民族主义的内涵及影响 民族主义作为西方概念最初出现于十五世纪的德国，1 8 3 6 年首次放列入牛 津字典以后，即开始被人们广泛使用m 长期以来，由于人们对“民族”和“国 家”的不同理解，造成人们对民族主义的界定和诠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民族 主义从根本上来说即包含了历史的因素，也包含了政治的因素。它是指特定的意 识形态，社会运动和政治诉求。o 一般而言，民族主义是指由民族意识唤起的对 本民族的感情、态度等，表现为对本民族的忠诚和奉献，其最终诉求是建立独立、 民主、富强的民族国家。 一 1 9 0 1 年，梁启超在国家思想变迁异同论一文中明确提出了民族主义的 概念。他说：“民族主义者，世界最光明正大公平之主义也。不使他族侵我之自 由，我亦毋侵他族之自由。其在于本国也，入之独立，其在于世界也，国之独立。” 印这种对民族主义的诠释无疑是站在中国近代社会现实的立场上，对中国摆脱话 方列强的殖民统治，实现国家独立富强提出的强烈愿望和要求。 由此，民族主义成为近代中国知识阶层思考中国命运前程的重要焦点，并 在历次社会运动中发挥了不可低估的驱动力量。余英时认为“民族主义是中国近 代史上一个重要的主导力量“凡是能掀起一时人心的政治、社会、文化的运 动，分析到最后，殆无不由民族主义的力量或明或暗地主持着。”8 ) 近代中国民族 主义作为一种文化思潮，最终在中华民族抵御西方列强入侵的过程中成为一种社 会运动。 二 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形成和发展的基础 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形成与发展的基础是近代中国民族意识的增强。鸦片 战争以后，中国民族危机日趋加深，有识之士纷纷为国家的独立富强寻找出路。 张之洞、李鸿章等人发起的洋务运动曾给中国人带来了希望，但甲午战争的失败 。罗福佑；中国民旗主义思想论稿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 9 9 6 年版，第1 页 o 徐迅：民族主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8 年舨。第”页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4 5 9 页 蜍英时：中国现代的民族主义与知识分子) ，台北时报出版公司，1 9 8 1 年版第5 5 8 页 彻底击碎了人们心中的迷梦。中国该往何处去，如何挽救灾难深重的民族危机， 绵延数千年的中华文明是否将会被以近代科技为特征的西方文明所淘汰等诸多 疑问笼罩在国人的心头然而，这些问题的核心应该归结到中华民族自身，即这 是一个怎样的民族，这个民族有无足够的凝聚力以战胜内忧外患的挑战 这种千年未遇的危局根源在于哪里，是因为华夏民族内在的自身颓废与落 伍、还是西方民族的强悍与优越? 梁启超对此进行了分析，他说，“吾以为患之 有无，不在外而在内然则为中国今日计，必非恃一时之贤君贤相而可以弭 乱，亦非望草野一二英雄崛起而可以图成，必其使吾四万万人之民德、民智、民 力皆可与彼相埒，则外自不能患，吾何为而息之! 敌今日欲抵当列强之民族帝国 主义，以挽浩劫而拯生灵，惟有我行民族主义之一策”。所以，在梁启超看来， 中国的积贫积弱是帝国主义者入侵中国的根本原因。中国所面对的西方列强都是 在民族主义思想下建立起来的国家，他们之问采取强强联合的方式，意图在中国 获得最大的政治经济利益。他们之间互相协调以规避冲突，但对中国则共同采取 弱肉强食的策略。中国要想改变这种现状，就必须首先在某种精神层面团结起来， 形成强大的凝聚力量，建立起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统一的民族主义国家，才能彻 底战胜西方列强的殖民统治，摆脱遭受压迫奴役的悲惨境遇，实现国家的繁荣富 强。而产生这种强大民族凝聚力的东西只能是凭借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想。 三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的内容 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主要来自两种观念材料的影响，一种是中国传统文化， 另一种是西方近代思想。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人开始引进西学，输入了西 方近代自然科学知识和社会科学知识。尤其是进化论和民权思想，适应了中国人 民谋求民族解放和民族独立自强的需要，从而得以广泛的传播，促进了中国传统 政治思想的更新与换代。在此之前，中国的士大夫阶层根本不知道除了华夏之外 还有世界，也不知除了中学之外还有西学，更不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外还有华 盛顿那破仑。正如粱启超所言：“海禁既开。所谓西学者逐渐输入，始则工艺， 次则政制。学者若生息于漆室之中，不知室外更何所有，忽穴一噗外窥，则灿然 者皆昔所未睹也。于是对外求学之欲日炽，对内厌弃之情日烈。”粤随着中西交往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第三卷新民说，第6 5 7 页 。粱启超：清代学术概论 ，中华书局，1 9 9 8 年版，第1 3 4 页 2 的频繁，人们对西方政治、经济、文化的了解也日益加深。 粱启超民族主义思想也是在中西思想碰撞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和产生 的，其具体内容包括民族的构成、文化传统、政治制度等关系到民族生存发展的 重要因素。 四探讨粱启超民族主义思想的意义 从民族主义的概念来看，不同时期的学者对民族主义有不同的界定在第 二届中国近代思想史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有人认为，民族主义就是“以本民族为 中心考虑问题”；大部分学者认为，民族主义的概念应被严格限定，强调民族主 义是现代化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思想观念，是世界进入近代资本主义发展阶段以后 才形成的一种思潮，此前中国传统文本和人物实践中体现出来的某些民族意识与 民族气节不在该问题视野之内西方学者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曾认为，“资本主义， 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的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象的共同 体成为可能。而自其基本形态观之，这种新的共同体实已为现代民族的登场预先 搭好了舞台。这些共同体可能的延伸范围在本质上是有限的，并且这一可能的延 伸范围和既有的政治疆界( 大体上标志了王朝对外扩张的最高峰) 之问的关系完 全是偶然的。”汉斯科恩则强调民族主义在人心理方面的因素，即“个人对民 族政权的忠诚。随着民族主义在欧洲从少数思想家的信念转化为一种激励政治运 动的教义，民族主义概念的政治层面越来越突出，其核心内容成了建立民族国家， 并且在此后维护或增强本民族的权势，威望和内部凝聚力。”9 在西方，民族主义的诉求和运动是在一定的思想和理论的启蒙下发展和成 长起来的。法国1 7 世纪的思想家拉布吕耶尔曾提出“专制之下无祖国”的口 号，认为广大臣民身为专制统治之下而非独立自由的个体时，很难产生对祖国忠 诚和热爱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是近代民族国家建立的必要前提。洛克则在政府 论中，以“天赋人权”原则为基础，论证了民族解放理论。他指出，“征服不 是政府的起源，只有人民的同意才是政府建立的基础。一国不能无理侵犯他国， 侵略者通过不义战争获得的支配被征服者的权利应予取缔，被征服者及其后代有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一民族主义的起潭与散布 ，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 年4 月版 o 转引自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辨析社会进步与人文素养一，潘亚铃2 0 0 6 年1 1 月版，上海人民出版 杜，1 9 8 页。 3 权摆脱征服者所强加的政府”1 7 世纪荷兰法学家格老秀斯在其著作战争与 和平法中，把独立的民族国家作为国际法主体，提出主权不仅是一国内部的最 高统治权，而且具有对外独立、不可侵犯的意义。西方思想家的民族主义思想理 论极大推动了西方民族主义运动的兴起。此后所发生北美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 等无一不是在民族主义的旗帜下进行的。 随着近代西方列强的入侵，传统的华夏中心论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于是 儒家士大夫阶层开始考量“保种图强”之策。李鸿章、张之洞开始了挽救清王朝 的“洋务运动”，张骞、王韬也提出了“实业救国”的主张，严复则从西方近代 自然科学入手，翻译了具有深远影响的天演论，林则徐从巩固海防出发提出 “放眼看天下”。但腐朽没落的清王朝根本不具有整合出整体性的“中华民族” 的能力，所以在对抗西方列强的斗争中只能以失败告终。正是基于中西现实力量 的对比，梁启超对中西国民素质及其兴衰成败的内在逻辑关系进行了深入探讨与 分析，他着眼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内容，提出了构建中国民族主义思想 的理论武器，用以对抗建立在民族主义基础之上的西方列强的入侵。所以，在梁 启超的民族主义思想当中，既有中学的传统影响，又有西学理念的摄入，是二者 的有机结合。探讨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有助于认识民族主义在中国产生的历史过 程，并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正确理解民族主义思潮。 五，思路与结构 本文所探讨的主要内容是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这种思想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内容之中：政治民族主义、经济民族主义和文化民族主义。 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深受西方近代启蒙思想家的影响以及中国传统思想文 化的影响。这种民族主义思想反映在政治制度、经济、文化等领域就分别形成了 政治民族主义、经济民族主义和文化民族主义。本文从梁启超政治民族主义、经 济民族主义和文化民族主义三个方面着眼，对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的内涵，西方 学术思想影响，中国传统观念等方面对梁启超的民族主义思想进行了浅显探析。 o 【英】洛克：政府论 ，商务印书馆，1 9 8 3 年版，第1 0 7 - 1 0 8 页 4 第一章政治民族主义思想 鸦片战争的失败，曾经在中国政坛激起强烈的震撼。远在万里之外的蕞尔 岛国，何以战胜泱泱大清帝国? 人们往往对西方坚船利炮的作用予以充分肯定的 同时，却很少有人对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予以高度重视。一时间，“中体西用” 还是“西体中用”的讨论也仅仅成为士大夫阶层的一种谈资。直到甲午战争失败 后，人们才忽然觉悟到仅有军事上的优势也未必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其背后的 国家政治、经济制度等综合因素更是国家间竞争的关键所在 梁启超在戊戌变法失败后流亡日本期间，接触了大量日本学者所翻译的西 方思想著述，对西方的民族国家思想，政治制度等有了深入而全面的了解。这些 西方政治思想学说的内容则进一步丰富并充实了梁启超政治民族主义思想的内 涵。所谓政治民族主义，就是民族主义思想在政治上的反映，是以政治共同体或 国家政权的认同为目标的政治诉求。具体来说，就是建立一种有利于维护本民族 利益的政治制度，使得本民族在与外民族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这种政治民 族主义的产生，必须有相应的理论体系加以指导，西方近代启蒙思想家的政治学 说则完善了政治民族主义的内涵。 梁启超认为，欧洲之所以发达，是由于近4 0 0 年来学术思想的进步，并由 此导致西方民族主义的盛行。他认为，“自十六世纪以来( 约四百年前) ，欧洲所 以发达，世界所以进步，皆由民族主义( n a t i o n a i s m ) 所磅博冲击而成。民族主 义者何? 各地同种族，同语言，同宗教，同习俗之人，相视如同胞，务独立自治， 组织完备之政府，以谋公益而御他族是也。加至于这种民族主义形成的最初原因， 粱启超认为“十字军”东征为其先导。他说：“夫十字军之东征也，前后凡七役， 亘二百年。( 起一千零九十六年，讫一千二百七十年) 卒无成功，乃其所获者， 不在此而在彼。以此役之故，而欧人得与他种民族相接近，传习其学艺，增长其 智识，盖数学、天文学、物理学、动物学、医学、地理学等，皆自是而始成立焉。 而拉丁文学，宗教裁判等，亦固之而起，此其远因也。中世未叶，罗马教皇之权 日盛，哲学区域，为安士林( a n s e h n ) 派所垄断，及十字军罢役以后，西欧与 希腊，亚刺伯诸邦，来往日便，乃大从事于希腊语言文字之学，不用翻译，丽能 。张品* 主编：粱启超全集，第三卷新民说。第6 5 6 页 5 读亚里士多德诸贤之书，思想大开，一时学者不复为宗教迷信所束缚，卒有路得 新教之起，全欧精神，为之一变，此其近因也”哳以，在梁启超看来，西方的 民族主义思想是随着“十字军”东征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起主要原因在于西方 在征战中获取了中东发达的文明成果，促进了西方社会的进步，开阔了西方人的 视野，为民族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条件。 西方政治民族主义思想的成熟，首先以法国大革命胜利为标志。启蒙思想 家在对封建王朝专制制度的批判斗争中形成了系列政治民族主义理论。笛卡儿提 出了“我思故我在”，主张用理性判别、确定一切事物的真伪，拒绝承认外在的 权威、传统和偏见；拉布吕耶尔提出了“专制之下无祖国”的名言；盂德斯鸠积 极倡导“民主共和”。这些政治思想的提出，极大促进了法国政治制度的改革， 形成并丰富了政治民族主义的内涵。 西方政治民族主义的内涵主要包括民族内部构成、政治制度的合法性以及 社会发展进步机制等方面内容。梁启超政治民族主义思想主要反映在他对西方政 治思想的理解以及中西政治现实的认识等方面。 一、大民族主义思想 伯伦知理作为德国政治学家，对梁启超民族主义思想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 响。伯伦知理对民族的概念作了最深入的分析，他认为。“民族者，民俗沿革所 生之结果也。”曾按照这种界定，粱启超总结认为，民族最重要特质有八：“( 一) 其始同居于一地：( 二) 其始同一血统；( 三) 同其肢体形状；( 四) 同其语言； ( 五) 同其文字；( 六) 同其宗教；( 七) 同其风俗；( 八) 同其生计。有此八者， 则不识不知之间，自与他族日相阂隔，造成一特别之团体，固有之性质，以传诸 其子孙，是之谓民族。”至于国家的内涵，伯伦知理说，“十八世纪以来之学者， 以国民为社会，以国家为积人而成，如集阿屯以成物质，似矣，而未得其真也。 夫徒抹五彩，不得谓亡图画；徒堆瓦石，不得谓之宫室；徒集脉络与血轮，不得 谓之人类。惟国亦然。国也者，非徒聚人民之谓也，非徒有府库制度之谓也，亦 有其意志焉，亦有其行为动焉。无以名之，名之日有机体。”o 粱启超对此定义的解释是“国家之为物，与彼无机之器械实异。器械虽有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第三卷新民说，第5 5 7 页 o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寨) ，第四卷新丈陆游记，第1 0 6 7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8 页 6 许多零件纽结而成，然非如国家之有四肢五官也。故器械不能发育生长，而国家 能之。器械之动，循一定轨，不能桩时应交，现一现象。国家则自有行动，自以 意识决之故日国家非成于技工，成于意匠也。”所以，国家犹如一有机体，它 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作为，而实现其主体( 即人民) 的意志。 1 国民资格 伯伦知理认为国民的定义包括两个方面，“一日国民者，人格也，据有机之 国家以为其体，而能发表其竞想，制定其权利者也一日国民者，法团也。生存 于国家中之一法律体也。”4 基于上述理解。粱启超认为，“敌夫民族者，有同一 之言语风俗，有同之精神性质，其公同心渐因以发达，是固建国之阶梯也。但 当其朱联合以创一国之时，则终不能为人格，为法团，故只能谓之民族，不能谓 之国民。”雪所以民族只有实现其联合，成为一有机体和法团时，才能称为国家， 此时的民族成员也才能有资格被称为国民。 按照伯氏上述解释，梁启超结合中国的现实提出自己的观点认为，“中国号 称有国，而国之形体不具，则与无国同。”o 至于其中的原因，梁启超说；“深察 祖国之大患，莫痛乎有部民资格，而无国民资格。以视欧洲各国，承希脂罗马政 治之团结，经中国近古政家之干涉者，其受病根源，大有所异。故我中国今日所 最缺点而最急需者，在有机之统一与有力之秩序，而自由平等直其次耳。何也? 必先著部民使成国民，然后国民之幸福乃可得言也。如伯氏言，则民约论者适于 社会而不适于国家，苟弗善用之，则将散国民复为部民，而非能著部民使成国民 也。”o 对于革命派的立国主张，梁启超予以断然否定，他说，“故以此论，药欧 洲当时干涉过度之积病，固见其效，而移植之于散无友纪之中国，未知其利害之 足以积偿否也。夫醉生梦死之旧学辈，吾无望矣。他日建国之大业，其责任不可 不属于青年之有新思想者。今新思想方始萌芽耳，顾已往往滥用自由、平等 之语。思想过度，而能力不足以副之。芸芸志士，曾不能组织一巩固之团体。或 偶成矣，而旋集旋散。诚有如近人所谓无三人以上之法国，无能支一年之党派 者，以此资格，而欲创造一国家，能耶? 否耶。”所以，在梁启超看来，中国几 千年来的封建专治并没有使中国成为一个近代西方意义上的国家，而只是一个个 峨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7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8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6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6 页 7 部落的联合体，散漫杂乱，不成为有机整体，不能发挥国家的职能当遇西方强 敌入侵时，国家自我防卫能得不到展现，只能是一败涂地，丧权辱国。这样的政 府不能凝聚举国人民的力量，维护本民族的利益。至于自由平等的理念。相对于 国家的建立，则居于次要的地位，而民族主义则是国家成立的“独一无二之法门” 2 民族问题 伯伦知理认为，民族建国必须有三个条件：( 一) 固有之立国心；( 2 ) 可衽 之能力：( 三) 欲衽之志气。粱启超据此认为，革命所倡导的排满，其实是借民 族主义之名以谋求立国，但这种谋求立国的手段是不可取的，原因在于；“吾非 谓我民族终不能有此能力，然吾信其今日犹未有此能力”。也就是说憎恨政府之 恶而憎恨满人，那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因此而将捧满作为唯一之目的，则是错 误的。他认为，“今日之中国，实非贵族政体，而为独裁政体。其蠢国殃民者， 非芸芸坐食之满人，而其大多数乃在阉婀无耻，媚兹一人之汉族也。而其所以为 媚者，非媚满人，媚独裁耳。使易独裁者为汉人，其媚犹今也。媚独裁汉人，其 蠢国殃民，亦犹今也。故今日当以集全国之锋刃而向予恶政府为第一义，而排满 不过其战术之一枝线。认偏师为正文，大不可也。”o 所以梁启超对满汉民族之间 的矛盾及其与政府的本质关系有着深刻而清醒的认识。他认为革命派所强调的排 满主张只是间接反映了国人对清政府丧权辱国的不满与僧恨，假如请政府能够扭 转时局，挽救民族沦陷的危难，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提出排满当然，清政府也就 会成为民众拥护的合法政府，优良政府。所以，衡量一个政府优劣的标准在于它 能否为广大民众带来利益。 对于章炳所提出的“不能变法当革，能变法亦当革，不能救民当革，能救 民亦当革”的观点，梁启超予以严厉地批驳，他说，“嘻，此何语耶! 夫革之目 的，岂以快意耶? 毋亦日：救民耳。如日：能救民亦当革则是敌视此目的也。假 日信今政府之必不能救民而革之也，斯可谓健全之理论矣，而犹当视其所以代之 者何如。如章氏言，能毋使国民迷惑耶? 默察两年来世论之趋向，殆由建国主义， 一变而为复仇主义。问建国与复仇孰重? 其在一人一家之仇而曰：身可杀，家可 破，仇不可不复，是所宜言也。其在一国之仇，而日，国可亡仇不可不报。则非 所宣言也。我不敢知日，复仇可以兴亡国。我不敢知，日复仇可以兴国。顾吾特 咏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9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9 页 8 不欲吾民族于建国复仇两主义，倒置其轻重也。以谓此不健全之理论，为造成国 民资格之道一魔障也”4 ) 所以，他认为，在华夏民族遭受外来列强入侵的危亡关 头，还在鼓吹狭隘的民族思想，导致内部民族的分裂实在是愚昧至极。 梁启超认为，满洲民族已经成为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说：“中国 同化力之强，为东西历史家所同认。今谓满溯已尽同化于中国，微特捧满家所不 欲道，即吾亦不欲道。然其大端，历历之迹，固不可诬矣大抵北虏之同化于 我也，稍难。而东胡较易。金元清之比较，盖昭然矣。元则九十年率其游牧之俗， 金清则一入中原，而固有之特质顿丧焉。今关内之满人，其能通满文，操满语者， 已如风毛角，他无论矣。故如伯氏之说，虽谓满人已化成于汉民俗可也。即未能 然，苟汉人有可以自成国民之资格，则满人势不得不融而入于一炉，此则吾所敢 断言也，姑勿具论。今所欲研究者，则中国能建国与否，系于逐满不逐满呼? 抑 不系于逐满不逐满呼? 实问题之主点也。自今以往，中国亡则矣，中国而不亡， 则此后所以对于世界者，势不得不取帝国政略。合汉、合满、合蒙、合回、合苗、 合藏，组成一大民族，提全球三分有一之人类，以高掌远跖于五大陆之上。”o 这 是一种超脱于国内民族纷争的世界眼光，在中国即将沦为西方列强桌上之“鱼肉” 之际，提出整合全体华夏民族的力量，共同应对西方殖民主义的侵略。 一一当梁启超的“保皇”主张( 即君主立宪) 受到革命派的指责，并斥之为“满 奴”，且其报言“满洲不属于中国，中国已亡于清二百八拾年”时，梁启超对此 进行了愤怒地驳斥。他说：“吾党认中国自有史以来，未尝亡国，谓爱新党罗氏 之代朱氏，乃易姓而非亡国，其所根据之理论不一。而满洲人在明时实为中国臣 民，则亦其一有力之论据也。”o 当某报认为满洲人在明朝未取得中国国藉时，梁 启超援引明朝的典藉制度，指出该观点是武断的和荒谬的，并对此加以详尽的论 证之后，他说“凡生于王土者，即为王臣。建州卫，既为中国主权所及之领土， 则建州卫之住民，即当为中国臣民。虽有苏张之舌不能难者也。以中国臣民而篡 中国前代君主者，此历史上所不鲜者矣。”园所以，梁启超站在世界民族的高度 来看待中国内部的民族纷争，以民族国家的眼光来寻求国家的独立自强，维护中 华民族的团结与版图的完整，从而克服了几千年来狭隘的“夷夏观”，为中国民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9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7 0 更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第六卷王荆公，第1 6 0 4 页 o 张品兴主编：全粱启超集 ，第六卷王荆公，第1 6 0 5 页 9 族主义的觉醒发出了强烈的呼唤。从这一层面来讲，梁启超无疑是中国近代民族 主义思想的奠基人。 鉴于中国民族关系的独特构成及其历史现状，梁启超在伯伦知理民族学说 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了中国的民族构成理论。他说，“伯伦知理所述异族同国 之诸款，与中国今日情事，皆不相应。盖各国发育之不同，如人面焉，未有可以 他国之历史，为我国之方针者也而伯氏下民族之界说e h 同地、同血统、同面 貌、同语言、同文字、同宗教、同风俗、同生计。而以语言、文字、风俗为重要 焉。由此言之，则吾中国言民族者，当于小民族主义之外，更提倡大民族主义。 小民族主义者何? 汉族对于国内他族是也。大民族主义者何? 合国内本部属部之 诸族以对于国外之诸族是也。砷这种联合国内诸民族的大民族主义观点是对中国 历史上以“大汉族为中心”的小民族主义否定，丰富了中国民族主义思想的内涵， 后来为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所采纳并继承。 二民权思想与政治保障 梁启超认为卢梭的民约论开世界近代人权平等之先河。他说，“欧洲古 来，有阶级制度之习，一切政权教权，皆为贵族所握，平民则视若奴隶焉。及卢 梭出，以为人也者，生而有平等之权。即生当享自由之福，此天之所以与我，无 贵贱一也，于是著民约论( s o c i a c o n t r a c t ) ，大倡此义，谓国家之所以成立， 乃由人民合群结约，以众力而自保其生命财产者也。各从其意之自由，自定约而 守之，自立法而自尊之。故一切平等，若政府之首领及各种官吏，不过众人之奴 仆，而受托以治事耳。自此说一行，欧洲学界，如平地一霹雳，如暗界放一光明， 风驰云卷，仅十余年，遂有大革命之事。自兹以往，欧洲列国之革命，纷纷继起， 卒成今日之民权世界”。回梁启超认为，社会公平、正义是维持一个民族兴旺发达 的标志，而中国社会则到处充满了等级森严的蒙昧状态。 1 民权思想 一 卢梭在他的民权思想中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离不开民约。民约形成的 原因在于：“众人相聚而谋日：吾侪愿成一团聚，以众力而拥护各人之性命财产， 勿使蒙他族之侵害。相聚以后，从皆属从于他之众人，而实毫不损其固有之自由 权，与示相聚之前无以异。若此者即邦国所由立之本旨也。而民约者即所以达行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6 9 页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三卷新民说，第5 5 8 页 此本旨之具也。”o 所以民约形成的耳的，不是限制人的自由，而是保护人的自由、 平等。对于自由权的重要性，卢梭认为，“保持已之自由权，是人生一大责任也 凡号称为人，则不可不尽此责任盖自由权为物，非仅如铠胃之属，借以蔽身， 可以任意自披之而自脱之也。若脱身自由权而弃之，则是我弃我而不自有云尔” 。所以卢梭认为，自由权是入各种权力的根本，若放弃此权，则放弃了做人的根 本。他举例说：“令人有捐弃本身自由权之权，断无为儿子预约代捐彼自由权之 权。何也? 彼儿子亦人也，生而有自由之权，而此权当躬自左右之，非为人父者 所能强夺也是故几子当婴孩不能自存之时，为父者虽可以代彼约束各事，队助 其生长，增其福利。若夫代子立约，举其身命而与诸人，使不得复有所变更，此 背天地之公道，越为父之权限，文明之世所不容也。”o 梁启超对此深为赞赏，他 对中国旧俗中出卖子女为人婢仆的做法深为痛心，认为是“不明公理，不尊重人 权”的行为，他还对君主世袭的封建制度提出了批评，认为“其悖理更无待言” 2 制度保障 梁启超认为，卢梭提出的民约论，不只是有益于人人之自由权，而且是平 等主义韵根本。梁启超说：“天之生人也，有强弱之别，有智遇之差，一旦民约 既成，法律之所要，更无强弱，更无智愚，惟视其正不正何如耳。故曰：民约者， 易事势之不平等，而为道德之平等者也。事势之不平等者何? 天然之智愚弱是也。 道德之平等者何? 由法律条款所生之义理是也。”oj 法律作为维护社会平等的工具，其存在的合法性在哪里呢? 卢梭认为，“凡 议事之时，相约以三占从二决可否，固属不得不然之事，然为此约之前，必须得 全员之许诺而后可。是每决一事，皆不啻全员之同意也。不宁惟是，所谓公意者， 非徒指现时国人之所欲而已，又并后人之所欲而言之。何也? 现时全国人之所欲， 在于现时洵所谓公意，及其与后代全国人之所欲不相合时，则已不得谓之公意。 是故今日以全国人之议而决定者，明日亦可以全国人之议而改之。不然，则预以 今日之所欲，岂理也哉l ”所以，卢梭把公意作为立法的基础，使法律所维护的 利益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对于法律制定的程序，卢梭认为，“法律者，以广博之 意欲，与广博之目的，相合而成者也。苟以一人或数人所决定者，无论某人属于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4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5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5 页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6 页 1 1 何等人，而决不足以成法律，又虽经国民全员之决议，苟其事仅关于一人或数人 之利害而不及于众者，亦决不足以成法律。”毋 卢梭还认为，良好的政体必须有良好的法律予以维护。凡法律之目的，在 于为公众谋最大利益，而所谓公众最大利益者非他，自由与平等二者之中而已。 何也? 一国之中，有一入丧自由之权时，则其国灭一人之力，此自由所以为最大 利益也。然无平等，则不能得自由，此平等所以为最大利益也。”卢梭还对自己 所倡导的平等加以解释，他说：“吾所谓平等者，非谓欲使一国之人，其势力财 产皆全相均而无一差异也，若是者盖决不可行之事也。但使其有势力者，不至涉 于暴虐，一以背法律之茸趣，越官职之权限，则于平等之义斯足焉矣。”对于谁持 平等的必要性，他认为i “欲使邦基永奠，则当令贫富之差不至太相远。苟富者 太富，贫者太贫，则于国之治安俱有大害。”? 所以卢梭认为，法律的良好是政体 得以维护的关健，而政体又是法律得以实施的基础。 梁启超对卢梭上述法律思想评价甚高，他说，“卢氏此论，可谓精义入神， 盛水不漏。今虽未有行之者，然将来必遍于大地，无可疑也。我中国数千年生息 于专制政体之下，虽然，民间自治之风最盛焉。诚能博采文明各国地方之制，省 省府府，州州县县，乡乡市市，各为团体，因其地宜以立法律，从其民欲以施政 令，则成就_ = 卢梭心日中所想望之国家，其路为最近，而其事为最易焉果尔， 则吾中国之改体，行拼为万国师矣。” 可见，梁启超对卢梭政治思想进行探究的 目盼，是希望寻求一剂使中国独立富强之良方。而卢梭的自由平等，等民权思想 及政治法律构想无疑对中国具有借鉴意义，这为梁启超的民族主义思想带来了政 治框架构建的理念。 。 三民族竞争及中国政治现实 ：在梁启超政治民族主义思想的形成过程中，达尔文的生物进化思想起到了 重要的促进作用。 1 民族竞争 关于民族的生存发展问题，梁启超认为，“则无论若何之民族，皆可以休养 生息于其部分之内。然天演物竞之公例，既驱人类使不得不接触，不交通，不竞 。张品_ 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7 页 o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8 页 o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5 0 9 页 争，一旦接触交通争竟，而一起一仆之数乃立见。不观于斗埠者乎，百蚌各处一 笼，各自雄也。并而一之，一日而死十六七。两日而死十八九，三日而所余者仅 一二焉矣。所余之二，必最强者也。然则稍不强者殆而已矣。”这种优胜劣汰 的现象正是达尔文关于生物进化的证明，对于世界上各民族之间的竞争来说，也 是合乎这种“物竞天择”之理的。梁启超说。“达尔文以为生物变迁之原因，皆 由生存竞争，优胜劣败之公例而来。而胜败之机，有由于自然者，有由于人为者。 由于自然者，谓之自然淘汰，由于人为者，谓之人事淘汰。淘汰不已，而种乃日 迸焉。何谓人事淘汰? 凡动物之豢饲者，植物之树艺者，因其豢之培之之境遇不 同，而无量数之变种起焉。譬之家兔，常饲以某物，而其毛可以色。常豢以某法， 而其耳可以加长如是者使之变百数十种不难焉，其实则皆自同种之野兔来耳。” o 可见，自然界的物种是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使之变异的。这种变异的方法主要 在于环境的诱因。弱小的物种终将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变的顽强以适应环境，否则 将会遭到自然或人为的淘汰。 对于物种竞争的剧烈程度，梁启超认为：“万物同竞争，而导类之竞争，不 如同类之尤激烈。盖各自求食，而异类者，各有所适之食，彼此不甚相妨。虎 之与牛也，狼之与羊也，鸟之与蛇也，其竞争不如虎之与虎，狼之与狼，蛇之 与蛇也。太抵愈相近，则其争愈剧。人之与鱼鸟争，不如其与兽争之甚也。欧洲 人与他洲之土蛮争，不如欧洲各国自争之甚也。而其争愈剧，则其所谓最适者愈 出焉。”西正是这种残酷的同种或异种之争，使得具有竞争力的优胜者得以保存并 繁衍开来。所以他说：“夫所谓适者生存，非徒其本体之生存而已。必以己之所 以优所以胜之智若力，传之于其子，子又传诸于其孙。如是久而久之，其所特有 之奇材异能，益为他物之所不能及。于是其当初偶然所得之能力，遂变而为一定 之材性，驯致别为一种族而后己焉。”西 梁启超考察达尔文生物进化学说的目的在于他试图运用该学说促进中国的 政治民族主义。他说，“欲吾国民知近世思想变迁之根由，又知此种学术不能但 视为博物家一科之学。而所谓天然淘汰优胜劣败之理，实普行于一切邦国、种族、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三卷新民说，第6 5 9 页 咏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3 7 页。 o 张品辫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3 8 员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3 8 页 宗教、学术、人事之中，无大无小，而一皆为此天演大例之所范围。不优则劣， 不存贝亡，其机间不容发。凡含生负气之伦，皆不可不战兢惕厉，而所以适存于 今日之道云尔。”o 所以梁启超认为，把这种生物进化原理应用到民族社会中去， 就是民族主义中国当前困境的根源就在于对于这种民族竞争法则的认识不足， 导致人们对民族主义的陌生，从而在西方列强的强势面前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正是认识到了这种万物进化的理论，西方国家才能够在近代的民族竞争中 强大起来，形成一种凝聚的合力，以谋求与外族的竞争中保持优势，这正是中国 被西方列强所侵掠夺的原因所在所以他说，“自十六世纪以来，欧洲所以发达， 世界所以进步，皆由民族主义所磅冲击而成。此主义发达既极，驯至十九世纪 之未( 近二三十年) ，乃更进而为民族帝国主义。民族帝国主义者何? 其国民之 实力，充于内而不得不溢于外，于是汲汲焉法语扩张权力于他地，以我为尾闻。 其下手也，或以兵务，或以商务，或以工业，或以教会，而一用政策以指挥调护 之是也。近者如俄国之经略西伯利业，土耳其、德国之经略小亚西亚，阿非利加， 英国之用兵波亚，美国之县夏威，掠古巴，攘菲律宾，皆此新主义之潮流，迫之 之不得不然也。而今也于东方大陆，有最大之国，最腴之壤，最腐败之政府，最 散弱之国民i 彼族一旦窥破内情，于是移其所谓民族帝国主义者，如群蚁之附膻， 如万矢之向的，离然集注于此一隅，彼俄人之于满洲，德人之于山东。英人之于 扬子江流域，法人之于两广，丑人之于福建，亦皆此新主义之潮流，迫之不得不 然也。”。+ 梁启超对达尔文进化学说的重视，就是因为该学说适用于人类社会的种族 竞争，是中华民族面临民族危机时不得不面对的政治现实。梁启超认为，只有认 识到自然界与人类社会的这种规律，才能破除国人心中的蒙昧状态，激起奋进的 民族主义情感，实现国家的独立、繁荣和富强，所以他说：“思想影响到行为， 是无可逃避的。生物学既已成为五十年来思想界的霸王，自然社会上、政治上、 经济上无不受其簸荡。最怕人的军国主义，以物竞天择为信条，最时缮的社会主 义，以同盟互助相号召。彼此立于两极端，然而理论的基础都求之于生物学，岂 非奇事! 这样看来过去世界五年大战以及将来全世界社会革命，其原动力都在生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j 0 3 8 页 喂品凝主编：粱启超全集) ，第三卷新民说，第6 5 6 页。 1 4 物学。学问力之伟大，还有过于此吗? ”， 2 中国的政治现实 早在维新变法之前，梁启超曾认为，中国二千年来的封建专制政治弊端百 出，败坏了社会政俗，他说，“务治事者，用得其人则治，不得其人则乱；务防 弊者，用不得其人而弊滋多，即用得其人而事亦不治。自奉迄明，垂二千年，法 禁则日密，政教则日夷，君权则日尊，国威则日损，上自庶官，下自亿姓，游于 文网之中，习焉安焉，驯焉扰焉，静而不能动，愚愚而不能智，历代民贼，自谓 得计，变本而加厉之。及其究也，有不受节制，出于所防之外者二事：日夷狄， 日流寇。三者一起，如汤活雪，遂以灭亡。于是昔之所以防人者，则适足为自之 敝具而已。”o 这种落败的专制政治制度已严重阻碍了国民的素质，而国家的强盛与民众 的自身素质休戚相关。他说，“国也者，积民而成，国之有民，犹身之有四肢， 五脏，筋脉，血轮也，未有四肢已断，五脏已癜，筋脉已伤，血轮已涸，而身犹 能存者；则亦未有其民愚陋、怯弱、涣散、混浊，而国犹能立者。”国所以，梁启 超把对国家命运前途的关注视角转移到对中国国内政治制度上。梁启超认为，中 国之所以在鸦片战争以后渐趋衰败，具体表现于理想，风俗，政术、近事等四个 方面。关于理想，他认为，中国人爱国之心薄弱，其原因在于：( 一) 不知国家 与天下之差别，他说，“四万万同胞，自数千年来，同处于一小天下之中，视吾 国之外，无他国焉。缘此理想，遂生二蔽，一则骄傲而不愿与他国交通，- - n 怯 懦而不欲与他国争竞，以此而处于今日交通自由竞争最烈之世界，安往而不窒碍 耶? ”固可见，这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世界观阻碍了中国人的发展视野。( - - ) 不知国家与朝廷之界限。“是故吾国民之大患，在于不知国家为何物，因以国家 一与朝廷混为一谈。寝假而以国家为朝廷之所有物焉，此实文明国家之脑中所梦想 不到者也。”o 由于不知国家与国民之关系，所以更不会理解个人对于国家的权力与义务， 这一点与西方人恰恰相反。他说，“故夫西人以国为君与民所共有之国，如父兄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 o 张品兴主编：粱启超全集) ， o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 o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o 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 第四卷新大陆游记，第1 0 3 7 页 第一卷变法通议，第6 3 页 第三卷新民说叙论，第6 5 5 页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4 1 3 页 第二卷瓜分危言，第4 1 4 页 子弟，能力合作以治家事，有一民即有一爱国之人焉。中国不然，有国者反一家 之人，其余则皆奴隶也。是故国中虽有四万万入，而不过此数人也。夫以数人之 国，与亿万人之国相遇，安所往不败也。”o 他援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