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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讲 宋明: 朱子理一分殊,参 阅 书 目,朱子与湖南诸公论中和第一书、明道论性说、观心说、仁说,载朱熹集或朱子全书。 黄宗羲原著、全祖望补修宋元学案晦翁学案。 脱脱等修宋史列传道学三。,一、朱子“去人欲,存天理”,朱子言:“以理言,则正之胜邪,天理之胜人欲,甚易。而邪之胜正,人欲之胜天理,若甚难。以事言,则正之胜邪,天理之胜人欲,甚难。而邪之胜正,人欲之胜天理,却甚易。正如人身正气稍不足,邪便得以干之。”“以理言,人欲自胜不过天理。以事言,则须事事去人欲,存天理,非一蹴即几,一下即成。” 朱熹,字元晦,一字仲晦。八岁受孝经,即题曰:“不若是,非人也。”读论语、孟子,知“这个全要人自去做”。,“学者之要务,反求诸己而已。反求诸己,别无要妙,语、孟二书,精之熟之,求见圣贤所以用意处,佩服而力持之可也。” 先后应朝廷而上书云:“帝王之学,必先格物致知,以极夫事物之变,使义理所存,纤悉毕照,则自然意诚心正,而可以应天下之务。”“大学之道,在乎格物以致其知。陛下未尝随事以观理,即理以应事,平治之效,所以未著。”,也曾先后上疏疾言朝政,云:“天下之务,莫大于恤民;而恤民之本,在人君正心术以立纪纲。盖天下之纪纲不能以自立,必人主之心术公平正大,无偏党反侧之私,然后有所系而立。必亲贤臣,远小人,讲明义理之归,闭塞私邪之路,然后乃可得而正。”,而如今却处处反是。“陛下即位二十七年,因循荏苒,无尺寸之效可以仰酬圣志。无乃燕闲蠖濩之中,虚明应物之地,天理有所未纯,人欲有所未尽,是以为善不能充其量,除恶不能去其根。愿陛下自今以往,一念之顷,必谨而察之,无一毫之私欲得以介乎其间,而天下之事将为陛下所欲为,无不如志矣。”,或人言“正心诚意”之论,上所厌闻。朱子却曰:“吾生平所学,惟此四字,岂可隐默以欺吾君乎!”再投匦进封事曰:“今天下大势,如人有重病,内自心腹,外达四支,无一毛一发不受病者。且以天下之大本,与今日之急务,为陛下言之。大本者,陛下之心;急务,则辅翼太子,选任大臣,振举纲纪,变化风俗,爱养民力,修明军政,六者是也。”,朱子之为学,大抵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以居敬为主。全体大用,兼综条贯;表里精粗,交厎 (zh)于极。尝谓圣贤道统之传,散在方册,圣经之旨不明,而道统之传始晦,于是竭其精力以研穷圣贤之经训。其于百家之支,二氏之诞,不惮深辩而力辟之。尝自言曰:“某旧时用心甚苦,思量这道理,如过危木桥子,相去只在毫发之间,才失脚便跌下去。”朱子之为道学或理学之集大成者,岂非偶然!,二、与湖南诸公论中和第一书,中庸未发已发之义,前此认得此心流行之体,又因程子“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遂目心为已发,性为未发。然观程子之书,多所不合,因复思之,乃知前日之说非惟心性之名,命之不当,而日用功夫全无本领,盖所失者不但文义之间而已。,按文集、遗书诸说,似皆以思虑未萌、事物未至之时,为喜怒哀乐之未发。当此之时,即是此心寂然不动之体,而天命之性当体具焉。以其无过不及,不偏不倚,故谓之中。及其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则喜怒哀乐之性发焉,而心之用可见。以其无不中节,无所乖戾,故谓之和。此则人心之正而情性之德然也。,然未发之前,不可寻觅,已觉之后,不容安排。但平日庄敬涵养之功至,而无人欲之私以乱之,则其未发也镜明水止,而其发也无不中节矣。此是日用本领工夫,至于随事省察,即物推明,亦必以是为本而于已发之际观之,则其具于未发之前者,固可嘿(= 默)识。故程子之答苏季明,反复论辨,极于详密,而卒之不过以敬为言。又曰:“敬而无失即所以中。”又曰:“人道莫如敬,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又曰:“涵养须是敬,进学则在致知。”盖为此也。,向来讲论思索,直以心为已发,而日用工夫亦止以察识端倪为最初下手处,以故阕却平日涵养一段工夫,使人胸中扰扰,无深潜纯一之味。 而其发之言语事为之间,亦常急迫浮露,无复雍容深厚之风。盖所见一差,其害乃至于此,不可以不审也。 程子所谓“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此乃指赤子之心而言。而谓“凡言心者”,则其为说之误。故又自以为未当,而复正之,故不可以执其已改之言而尽疑诸说之误,又不可遂以为未当,而不究其所指之殊也。不审诸君子以为如何?,刘蕺山曰:愚按朱子之学,本之李延平,由罗豫章而杨龟山,而程子,而周子。自周子有主静立极之说,传之二程;其后罗、李二先生专教人默坐澄心,看喜怒哀乐之未发时作何气象。朱子初从延平游,固尝服膺其说;已而又参以程子主敬之说,静字为稍偏,不复理会。迨其晚年,深悔平日用功未免疏于本领,致有“辜负此翁”之语,固已深信延平立教之无弊,而学人向上一机,心于此而取则矣。 湖南答问诚不知出于何时,考之原集,皆载在敬夫次第往复之后,经辗转折证而后有此定论。(下续),则朱子生平学力之浅深,固于此窥其一斑,而其卒传延平心印,以得与于斯文,又当不出此书之外无疑矣。夫“主静”一语,单提直入,惟许濂溪自开门户,而后人往往从依傍而入,其流弊便不可言。幸而得,亦如短贩然,本薄利奢,叩其中藏,可尽也。朱子不轻信师传,而必远寻伊洛以折衷之,而后有以要其至,乃所为善学濂溪者。 陈荣捷评述:正如刘宗周所指陈的,此书代表朱子言工夫之究竟处。在此书中,朱子特别强调修身须以平日涵养之功做为基础。基础坚固,则静、默坐与敬俱有助益。这不仅是前儒之教之综合,而且是一条新进路。,三、明道论性说,“生之为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 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命,物之禀受于天者谓之性。然天命流行,必二气五行交感凝聚,然后能生物也。性命,形而上者也;气则形而下者也。形而上者一理浑然,无有不善;形而下者则纷纭杂揉,善恶有所分矣。故人物既生,则即此所禀以生之气,而天命之性存焉。此程子所以发明告子生之为性之说,而以性即气、气即性者言之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 所禀之气,所以必有善恶之殊者,亦性之理也。盖气之流行,性为之主。以其气之或纯或驳而善恶分焉。故非性中本有二物相对也。然气之恶者,其性亦无不善,故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先生又曰:“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本非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盖天下无性外之物,本皆善而流于恶耳。,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 性则性而已矣,何言语之可形容哉?故善言性者,不过即其发见之端而言之,而性之韫因可默识矣。如孟子之论四端是也。观水之流而必下,则水之性下可知。观性之发而必善,则性之韫善亦可知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有流而未远,固已渐浊;有出而甚远,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者不为水也。如此,则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故用力敏勇则疾清,用力缓怠则迟清,及其清也,则却只是元初水也。亦不是将清来换却浊,亦不是取出浊来置在一隅也。水之清,则性善之谓也。故不是善与恶在性中为两物相对,各自出来。(明道原文),此又以水之清浊譬之。水之清者,性之善也。流至海而不污者,气禀清明,自幼而善,圣人性之而全其天者也。流未远而已浊者,气禀偏驳之甚,自幼而恶者也。流既远而方浊者,长而见异物而迁焉,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浊有多少,气之昏明纯驳有浅深也。不可以浊者不为水,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然则人虽为气所昏,流于不善,而性未尝不在其中。特谓之性,则非其本然;谓之非性,则初不离是。以其如此,故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惟能学以胜气,则知此性浑然,初未尝坏,所谓元初水也。虽浊而清者存,故非将清来换浊;既清则本无浊,故非取浊置一隅也。如此则其本善而已矣,性中岂有两物对立而并行也哉?,此理,天命也。顺而循之,则道也。循此而修之,各得其分,则教也。自天命以至于教,我无加损焉,此舜有天下而不与焉者也。 “此理,天命也”,该始终本末而言也。修道虽以人事而言,然其所以修者,莫非天命之本然,非人私智所能为也。然非圣人有不能尽,故以舜明之。,陈荣捷评述:首先,程颢此段引起相当激烈之争论。在朱子语类中,关于讨论二程思想之处,没有比这段话更多。程颢谓“生之谓性”,这是相同于告子之说,因而似乎顺从告子,依告子则生之谓性之性,在道德上是中性的,或者说是善恶混的。但根据朱子所指出,其意蕴并非如此。水原是清的,流后而变浊,很明显的,明这意指两种性:即人的基本之性,这原是善的;以及人的气质之性,这可以是恶的。如此说来,程颢的人性论并没有违离一般新儒家之立场,问题发生在用词之混淆。他的表达之所以相同于告子之说,或是由于程子注重性之生生不息之历程。,在此篇里,朱子不仅将程颢原篇混淆之处,加以厘清,因程颢在原篇中使用同一“性”字,先用以指基本之性;接着又用以指气质之性,即含有善与恶之性。朱子厘清此一混淆。同时朱子也调和前人的性论,不论是孟子之性善说、荀子之性恶说,或者张载之性说。(比如张载言:“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正蒙)如此则恶可予以解释,而重新肯定孔子过而能改之基本教义。再者,程颢在其原篇中人性有善有恶之说,其混淆处也得以厘清;程颢此说曾招致严厉之批评。,四、观心说,或问:“佛者有观心之说,然乎?” 曰:“夫心者,人之所以主乎身者也,一而不二者也,为主而不为客者也,命物而不命于物者也。故以心观物,则物之理得。今复有物以反观乎心,则是此心之外,复有一心,而能管乎此心也。然则所谓心者,为一耶?为二耶?为主耶?为客耶?为命物者耶?为命于物者耶?此亦不待校而审其言之谬矣”,或者曰:“若子之言,则圣贤所谓精一,所谓操存,所谓尽心知性、存心养性,所谓见其参于前而倚于衡者,皆何谓哉?”应之曰:“此言之相似而不同,正苗莠朱紫之间,而学者之所当辨者也。夫谓人心之危者,人欲之萌也。道心之微者,天理之奥也。心则一也,以正不正而异其名耳。惟精惟一,则居其正而审其差者也,绌其异而反其同者也。能如是,则信执其中,而无过不及之偏矣。非以道为一心,人为一心,而又有一心以精一之也。夫谓操而存者,非以彼操此而存之也。舍而亡者,非以彼舍此而亡之也。(下续),心而自操,则亡者存;舍而不操,则存者亡耳。然其操之也,亦曰不使旦昼之所为,得以梏亡其仁义之良心云尔;非块然兀坐,以守其炯然不用之知觉,而谓之操存也。若尽心云者,则格物穷理,廓然贯通,而有以极夫心之所具之理也。存心云者,则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若前所谓精一操存之道也。故尽其心而可以知性知天,以其体之不蔽,而有以究夫理之自然也。存心而可以养性事天,以其体之不失,而有以顺夫理之自然也。是岂以心尽心,以心存心,如两物之相持而不相舍哉?,若参前倚衡之云者,则为忠信笃敬而发也。盖曰忠信笃敬不忘乎心,则无所适而不见其在是云尔,亦非有以见夫心之谓也。且身在此而心参于前,身在舆而心倚于衡,是果何理也耶?大抵圣人之学本心以穷理,而顺理以应物,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其道夷而通,其居广而安,其理实而行自然。释氏之学以心求心,以心使心,如口龁口,如目视目,其机危而迫,其途险而塞,其理虚而其势逆。盖其言虽有若相似者,而其实之不同盖如此也。然非夫审思明辨之君子,其亦孰能无惑于斯耶?”,五、仁说,“天地以生物为心者也”,而人物之生,又各得夫天地之心以为心者也。故语心之德,虽其总摄贯通,无所不备,然一言以蔽之,则曰仁而已矣。请试详之: 盖天地之心,其德有四,曰元亨利贞,而元无不统。其运行焉,则为春夏秋冬之序,而春生之气无所不通。故人之为心,其德亦有四,曰仁义礼智,而仁无不包。其发用焉,则为爱恭宜别之情,而恻隐之心无所不贯。(下续),故论天地之心者,则曰乾元坤元,则四德之体用,不待悉数而足。论人心之妙者,则曰仁,人心也。则四德之体用,亦不待遍举而该。盖仁之为道,乃天地生物之心,即物而在。情之未发,而此体已具;情之既发,而其用不穷。诚能体而存之,则众善之源、百行之本,莫不在是。此孔门之教所以必使学者汲汲于求仁也。其言有曰:“克己复礼为仁。”言能克去己私,复乎天理,则此心之体无不在,而此心之用无不行也。(下续),又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则亦所以存此心也。又曰“事亲孝,事兄弟”、“及物恕”,则亦所以行此心也。 又曰“求仁得仁” ,则以让国而逃,谏伐而饿,为能不失乎此心也。又曰“杀身成仁” ,则以欲甚于生、恶甚于死,为能不害乎此心也。此心何心也?在天地则坱然生物之心,在人则温然爱人利物之心,包四德而贯四端者也。 或曰:“若子之言,则程子所谓爱情仁性,不可以爱为仁者,非欤?”(下续),曰:“不然。程子之所谓,以爱之发而名仁者也;吾之所论,以爱之理而名仁者也。盖所谓情性者,虽其分域之不同,然其脉络之通,各有攸属者,则曷尝判然离绝而不相管哉!吾方病夫学者诵程子之言,而不求其意,遂至于判然离爱而言仁,故特论此以发明其遗意,而子顾以为异乎程子之说,不亦误哉!” 或曰:“程氏之徒,言仁多矣。盖有谓爱非仁,而以万物与我为一,为仁之体者矣;亦有谓爱非仁,而以心有知觉释仁之名者矣。今子之言若是,然则彼皆非欤?”(下续),曰:“彼谓物我为一者,可以见仁之无不爱矣,而非仁之所以为体之真也;彼谓心有知觉者,可以见仁之包乎智矣,而非仁之所以得名之实也。观孔子答子贡博施济众之问,与程子所谓觉不可以训仁者,则可见矣。子尚安得复以此而论仁哉!抑泛言同体者,使人含糊昏缓,而无警切之功,其弊或至于认物为己者有之矣;专言知觉者,使人张皇迫躁,而无沉潜之味,其弊或至于认欲为理者有之矣。一忘一助,二者盖胥失之,而知觉之云者,于圣门所示乐山、能守之气象,尤不相似。子尚安得复以此而论仁哉!因并记其语,作仁说。”,陈荣捷评述:这篇短著批判了某些理论,同时也吸收了其他的理论,构成了一个综合。除此,正如孙奇逢所说,仁说实发二程夫子所未发。我们很容易可以看出,此仁说之中心,为体与用之综合。张横渠已隐含此意,但仁之体与用之关系,却不清晰,直待朱子来完成。孔子言仁,仅言及仁之用,对仁之本质未予强调,其教义仅限于仁之实践。孟子同样强调仁与义,在某一意义上,他倒是将体用同时并重之第一人。汉儒释仁为爱,这几乎全从仁之用着眼。(下续),在另一方面,早期新儒家,在他们的仁说里,不论是释仁为大公,释为与天地为一体,或者释为觉,这又全是从仁之体来看。朱子则视体与用为同等重要,体与用被整合成整齐对仗的两句话:仁是“心之德”与“爱之理”。此已成为新儒学的一句成语。其意即:作为体,仁是心之德;作为用,仁是爱之理。仁既是心之德,因此仁是每个人之性,也是普遍的性。因而仁得以包摄智、礼、义,这是由于仁具有衍生性,此一观念,朱子得之于二程兄弟。,六、结 语,钱穆称:“在中国历史上,前古有孔子,近古有朱子,此两人,皆在中国学术思想史及中国文化史上发出莫大声光,流下莫大影响。旷观全史,恐无第三人堪与伦比。孔子集前古学术思想之大成,开创儒学,成为中国文化传统中一主要骨干。北宋理学兴起,乃儒学之重光。朱子崛起南宋,不仅能集北宋以来理学之大成,并亦可谓其乃集孔子以下学术思想之大成。此两人,先后矗立,皆能汇纳群流,归之一趋。自有朱子,而后孔子以下之儒学,乃重获新生机,发挥新精神,直迄于今。”,就北宋理学而言,朱子不仅承继二程,盛推濂溪、横渠,乃至汇通周张二程四家,使之会归合一,而且还特重康节之数学、先天学及史学和司马光之史学,以扩大理学之范围。作六先生画像赞,将后二者与前四者并举齐尊。所以,虽然后世濂洛关闽并称,然朱子之理学疆域,实较北宋四家远为开阔。,就宋学而言,在政事治道之学方面,朱子不仅有政事实践,而且有大量的奏议表明他的治世之方,并能较为公允地评判北宋熙宁变法。在经史博古之学方面,能绾经学理学为一途,则端有朱子。朱子亦欲求理学史学之一贯,以史学扩大理学的范围。在文章子集方面,惟朱子独精妙文辞,其于诗,乃欲超宋越唐,上追选体。朱子于董扬王韩四人皆多评骘,于颜子孟子也有公评,更肯认范文正、孙明复、石守道、胡安定等等为理学先驱。至于申斥老释之学并汲取其长,更为后代理学家所宗。,就汉唐儒之学而言,朱子极重视注疏,分开论道与解经,并重专家与师说,首推郑玄,亦重马融、王肃等等。总之,朱子不仅欲创造出一番新经学,实欲发展出一番新理学。经学与理学相结合,又增之以百家文史之学。至其直接先秦,以孟子学庸羽翼孔门论语之传,而使当时儒学达于理想的新颠峰,其事尤非汉唐以迄北宋诸儒之所及。故谓朱子乃是孔子以下集儒学之大成,其言决非过夸而逾量。,在中国历史上,两宋立国于五代,史家通论五代为最黑暗时期,不仅毫无治道可言,民生其间,直是中国有史以来未有之惨境。而且,其间连一个杰出的人物都未出现,真是毫无希望与未来。五代之祸烈如此,实是唐代不重民族观念,不重华夏文化道统之弊端的流害。同时五代的四分五裂局面又是唐代藩镇割据的延续,致使中原丧失掉北方之天然的屏障。(下续),后来两宋先后都必须始终直面北方强大的辽国或金国,内政亦是积弱不堪,譬诸人身,那是连每根肤发都是病态。可就在这极度的内忧外患之际,却激发出来了两宋一代又一代的以天下为己任的伟大的士人,他们承继儒家内圣外王之道统,建立理学,得君行道,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业绩。,他们热心政治、参与朝政不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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