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娃传》的人物形象塑造及其艺术成就

李娃传的人物形象塑造及其艺术成就 摘要 李娃传是一篇唐传奇名作，堪称唐人传奇小说中的精品。 李娃传通 过对李娃、荥阳公子等人物的塑造，表现出当时的人们渴望婚姻自由。通过大 团圆结局表现普通民众美好、善良的愿望。也由此开创了“才子佳人”式的故 事格局，对中国后世的戏曲和小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元明两代的不少戏曲就 直接取材或干脆脱胎于 李娃传 。本文试图从它的主题、人物形象、艺术成就 和结构几方面来探讨，感受它对后世影响之深远，以期对它产生新的认识和想 法。 关键词：李娃 荥阳公子 人物形象 性格丰富 情节曲折 目录 引言4 一、 李娃传的主 题4 （一）强烈反对封建门阀制度4 （二）歌颂爱情幸福的主题4 二、 李娃传人物形象的分 析5 （一）李娃的形象分析5 （二）荥阳公子郑生的形象分析6 （三）其他次要人物形象分析6 三、 李娃传的艺术成 就6 （一）小说主要人物李娃的性格比此前传奇作品显得更丰富、更真实6 （二）它的故事情节比以往任何小说都要复杂，充满戏剧性的变化7 （三）虽然小说本身出于虚构，但在叙事过程中充满了生活气息8 （四） 李娃传的艺术结 构8 结论9 宜顺论文网 www.13L 引言 李娃传是一篇唐传奇名作，是白行简根据当时社会上流传的一枝花 话的故事整理、加工而成。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第八篇对本文予以较 高的评价：“行简本善文笔，李娃事又近情而耸听，故缠绵可观。 ” 这篇小说 在当时就产生了很大影响。元稹为之作长诗李娃行。后世小说、戏剧取材 于它的，有宋小说李亚仙不负郑元和、明小说郑元和，以及元高文秀 郑元和风雷打瓦罐、石君宝李亚仙花酒曲江池杂剧，薛近衮绣襦记 传奇等。 一、 李娃传的主题 （一）强烈反对封建门阀制度 唐朝中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繁荣，社会关系和阶级矛盾也发生了深 刻复杂的变化，尤其是旧士族和新贵族之间的矛盾深化了。唐传奇中的高门士 族大多是崔、卢、李、郑、王之类，他们是旧士族门阀势力的代表。(1)从汉代 一直沿袭下来的士族门阀制度，历经魏晋南北朝，到唐时势力虽有所下降，但 手中仍握着不少的权利与财富。旧士族内部分为两个集团，分别都只在各自集 团的内部通婚，在集团内部通婚。 李娃传中的荥阳公之子郑生正是旧士族门 阀势力的代表。但他却最终娶了京城的一个“娼荡之姬”为妻，甚至这个“娼 荡之姬”还被自己的家族所接受和承认， “时望甚崇，家徒甚殷”的荥阳公“备 六礼以迎之”让她与儿子结为夫妇，甚至李娃最后还被封为“汧国夫人” 。(2) 李娃传的结局充分表现了作者对当时门阀制度、婚姻制度的挑战，具有深 刻的反封建意义。这种结局虽然是“庸俗” ，但却体现了普通市民阶层的善良、 美好的愿望，有人说这是“民间文学与悲观主义绝缘的表现” 。 （3） （二）歌颂爱情的主题 有人质疑李娃与荥阳公子郑生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的存在。我认为李娃 传中很多地方都能体现出李娃对荥阳公子是有爱情存在的。首先李娃与荥阳 公子有一个“一见钟情”式的初识。荥阳公子“见一宅” ， “阖一扉。有娃方凭 一双鬟青衣立，妖姿要妙，绝代未有。生忽见之，不觉停骖久之，徘徊不能去” 还“累眄于娃” 。(4)而李娃也 “回眸凝睇，情甚相慕” 。第二次见面时“娃大悦” 并说“吾当整妆易服而出” 。李娃的假母也说“男女之际，大欲存焉。情苟相得， 虽父母之命，不能制也。 ”原意虽是煽动荥阳公子入套，但不也是那个时代争取 爱情自由的呼声吗？及至“岁余” ，李娃也知道荥阳公子“资财仆马荡然” ，但 “娃情弥笃” 。在一起一年有余， 本来没有感觉也会开始有感情了，更何况两 人还有一个“一见钟情”式的初识，本就对对方有一定的好感。然而爱情敌不 过现实，因此才会设计赶走荥阳公子。但是当她听到荥阳公子乞讨的声音时， 马上就能分辨出来：“娃自阁中闻之，谓侍儿曰：此必生也，我辨其音矣。 ” 如果不是对荥阳公子有爱，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不是应该早就忘了对方的声 音了吗？当李娃看到荥阳公子因自己而沦为乞丐时，她的爱情和良知一起苏醒 了。 “娃前抱其颈，以绣襦拥而归于西厢。失声长恸曰：令子一朝及此，我之 罪也。 绝而复苏。 ”正 (1) 张桂萍著爱情与侠义的倾诉说传奇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 社2011 年 1 月版第 24 页 (2) 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第 82 页 (3) 程国赋 研究综述江汉论坛1993 年 04 期 (4) 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第 74 页 是因为爱情，李娃毅然说服老姥，照顾荥阳公子，监督他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后来，当荥阳公子功成名就之后，李娃的求去，也是基于对他的爱和对自身清 醒的认识。因为她明白像荥阳公子这样的高门子弟，他的家族是不会允许他娶 一个风尘女子为妻的，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荥阳公子为难，这难道不是爱情 的表现吗？终于李娃的表现得到了荥阳公的肯定，李娃追求爱情，救回了荥阳 公子，也让自己赢得了幸福。作者通过赞美李娃这一人物来歌颂美好的爱情。 二、 李娃传中人物形象的分析 （一）李娃的人物形象分析 对于李娃传的女主人公李娃的形象，我们不能一概而论，简单地说她 是好人或坏人，都是不完整、不全面的。她的性格“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 （1） 作品开头的李娃并没有离开“诱引宾客”的妓女身份，比如与老姥合作， 留下荥阳公子，住在家中。她和荥阳公子之间有男女的“相慕” ，即爱情。见他 “资财仆马荡然”时，李娃尽管“情弥笃” ，但情的相慕又终于屈从于对利的追 求，参与计逐荥阳公子。李娃将荥阳公子骗至姨宅，与姨“相视而笑” ，荥阳公 子问“此姨之私第耶？“李娃 “笑而不答，以他语对 ”。 （2）这两次“笑” ，明显 地表现出了李娃作为风尘女子的那种成熟与老练。尽管她与荥阳公子“情弥笃” ， 但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被压迫的一个风尘女子，她两相权衡之下， 还是抛弃了荥阳公子和爱情，加入到现实的一方。联系当时的社会现实，李娃 这一风尘女子的行为是符合她的身份，合情合理的。 但当李娃与沦为乞丐的荥阳公子雪天相遇， “见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时， 李娃的良心和爱情同时苏醒了， “娃前抱其颈，以绣襦拥而归于西厢” ，甚至 “失声长恸曰：令子一朝及此，我之罪也。 绝而复苏”。 （3）这是她真情 的自然表露，使李娃不顾老姥的阻拦，决定收留荥阳公子。然而在这个感情爆 发的时刻，李娃仍不失她的练达、理智、有主见，和老姥分析厉害关系，晓之 以理，动之以情：“此良家子也” 。并说：“生亲戚满朝，一旦当权者熟察其本 末，祸将及矣。况欺天负人，鬼神不佑，无自贻其殃也。 ”同时她也对老姥做出 金钱上的补偿，为她以后的生活作好了安排：“某为姥子，迨今有二十岁矣。 计其赀，不啻直千金。今姥年六十余，愿计二十年衣食之用以赎身，当与此子 别卜所诣。所诣非遥，晨昏得以温凊，某愿足矣。 ”在这里，正是李娃的理智、 冷静的分析，让她得以说服老姥，留下了荥阳公子。 “李娃对荥阳公子的照顾也 充满了精心和周到的考虑。她为荥阳公子治病疗伤，是不急不躁，循序渐进的。 ”（4）待荥阳公子身体康复，她又帮助他一步步恢复学业，甚至荥阳公子进士 及第，都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劝其再参加制科的考试。原因就在于荥阳公子“行 宜顺论文网 www.13L 秽迹鄙，不侔于他士。当砻淬利器，以求再捷，方可连衡多士，争霸群英“。果 然，荥阳公子制科及第后，立即授成都府参军，前程似锦。此时她又清醒地知 道自己的身份，尽管不愿但仍痛苦地说出“今之复子本躯，某不相负也。愿以 残年，归养老姥。君当结媛鼎族， （1）百度百科李娃传/ （2）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76 页 （3）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79 页 （4）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84 页 以奉蒸尝。中外婚媾，无自黩也。勉思自爱，某从此去矣。 ”主动请求离去，要 求荥阳公子“结媛鼎族” ，这一席话表明了李娃对自身、对现实的清醒认识和对 门阀制度的控诉，也表现出李娃善良、高尚、为人着想的一面。李娃使荥阳公 子落到社会的最底层，又使他重新恢复了荣耀，赢得了家族的认可。在这个起 伏升沉的过程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练达而理智的女性流露出的独特情感。 所以，李娃是一个处世老练、精于世故，甚至工于心计的风尘女子，同时 也是一个本质善良、心地崇高，有追求真挚爱情的欲望的普通女子。 （二）荥阳公子郑生的形象分析 荥阳公子出身贵族，从小聪明伶俐，被骄宠着长大，衣食住行皆不需他费 心，也养成他不谙世事，纯真、朴实、柔弱且缺少主见的性格。所以会被李娃 掌握于手中，在娼家受骗，以致资材荡尽。人去楼空后，他也毫无办法，只能 “惶惑发狂，罔知所措” 。在父亲面前，他只知一味顺从。即使父亲以他“志行 若此，污辱吾门”为由，将他“以马鞭鞭之数百”并“弃之而去” ，就这样将他 仍在野外，致使他沦为更悲惨的乞丐：“被布裘，裘有百结，褴褛如悬鹑。持 一破瓯巡于闾里，以乞食为事。 ” （1）他也对父亲毫无怨恨之心。在他富贵之 后，剑门关遇父，很快就如其父所愿“父子如初”了。仿佛之前的一切没有发 生过一样。荥阳生在这里是一个道道地地封建式的“孝子” 。 （2）但是他对爱情 的追求却是积极主动、勇敢热情的。由于深爱李娃，即使他沦为乞丐后再遇李 娃，也只是“愤懑绝倒” “颔颐而已” 。并且且在李娃想要离开的时候：“生泣 曰：子若弃我，当自刭以就死。 ”即使有条件找到在当时看来更好、更合适 的婚姻，他仍对李娃忠贞不二。因此，荥阳公子又是一个追求自由、美好爱情 的勇士。 （三）其他一些次要人物的形象分析 荥阳公作为荥阳公子的父亲，是一个不近人情，甚至冷血残忍的封建卫道 士。面对失踪已久的儿子，得知他沦为凶肆歌手是，没有半句抚慰，反而劈头 盖脸的一顿责骂，甚至将他打得昏死过去，又弃之荒野。而当公子功成名就之 后，他却又一改前态， “抚背恸哭”并厚颜无耻地说“吾与尔父子如初” 。 李娃的假母，个人认为是一个比较没有存在感的人物。主要是因为“李娃 太能干、太有主见了” ，使得这位老姥的作用不大。 （3）充其量就起了个牵线搭 桥的作用。 三、 李娃传的艺术成就 从小说的艺术来说，李娃传具有相当高的成就。全篇没有荒诞离奇的 情节，但处处充满着令人称奇的艺术描写。主要表现在： （一）小说主要人物李娃的性格比此前传奇作品显得更丰富、更真实。 小说一开头就称其“节行瑰奇，有足称者”，是作者要热情歌颂的对象。 但作者并没有将她的性格作简单化处理，而先写了她作为一个流落风尘二十年 之久的娼女，在荥阳公子钱财花尽时，镇定自如地设计了一场骗局，无情地抛 弃了他。 （1）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79 页 （2）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84 页 （3） 中的李娃形象分析 芳草天涯的日志 这是李娃思想性格中很不好的一面，但它是真实的；是由李娃的生活环境和谋 生性质所决定的。她是久落风尘的烟花寨中的老手，在长期屈辱的卖笑生活中， 学会了一套引诱、取悦、玩弄和欺骗贵公子的恶劣手段；由于阅历丰富，入世 较深，因而做起事来显得精明老练。作者忠于生活，按生活的本来面目去写， 因而写出了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当李娃目睹荥阳公子陷入极度悲惨的境地 时，内心受到强烈的冲击，她自责道“且互设诡计，舍而逐之，贻非人。 况欺天负人，鬼神不祐，无自贻其殃也。”这种发自内心的愧悔唤醒了她那被 妓女生涯所掩盖了的善良天性，她对荥阳公子说：“今之复子本躯，某不相负 也。” （1）于是 她机智果断地对自己和荥阳生将来的生活作出了妥善安排。在这一过程中，先 前对李娃无情负义的描写为后来悔过赎罪的情节作了铺垫，她的性格特征既有 承接又有变化。不变的是她处事的精明、老练和冷静。她先是细心照顾公子， 帮助他康复身体，继而劝他恢复求举学业，耐心陪伴他购书读书。过了两年， “海内文籍，莫不该览”时，荥阳生认为可为可以报名应考了，娃曰：“未也。 且令精熟，以俟百战。”又经过一年，才对荥阳生说：“可行矣。”荥阳生果 然“一上登甲科”，声名鹊起。而此时李娃却说：“未也。今秀士，苟获擢一 科第，则自谓可以取中朝之显职，擅天下之美名。子行秽迹鄙，不侔于他土。 若砻淬利器，以求再捷，方可以连衡多士，争霸群英。” （2）在她的劝说和 精心安排下，荥阳公子更加勤苦学习，终于在大比之年，策名第一，做了成都 府参军。这些都表现出李娃世事练达、沉稳理智、审时度势、行动果决的气度。 而李娃性格中善良真诚、有情有义的一面恰恰也在这里凸显出来。她帮助公子 完成功业后，要求他别求高门名媛表明她对当时等级森严的门阀婚姻有清醒 的认识，知道像她这样出身低贱的妓女绝不可能与当了官的豪门子弟结合。 （3）明知如此，还要那么热情、真诚得救助荥阳公子，除了她对荥阳公子的爱 之外，说明她确实是牺牲自己，别无所求，而是出于不负义，以及不能割断的 旧情。李娃的形象虽然前后变化较大，但细细回想却又是合情合理的、真实的。 （二）它的故事情节比以往任何小说都要复杂，波澜曲折，充满戏剧性的 变化，而结构却非常完整，叙述十分细致生动、引人人胜。“通篇故事如春云 宜顺论文网 www.13L 舒卷，层出不穷。”（4） 整篇小说的情节，是以荥阳公子和李娃之间的关系作为线索来组织的，在 分分合合中以富贵荣华的大团圆结局为终结，期间对荥阳公子的遭遇描写得尤 为曲折。作者先写二人由合而分。荥阳公子被骗的过程是骇目惊心的，当他返 回李娃旧宅发现大门紧闭时，“大骇，诘其邻人”，继而“忿怒方甚，自昏达 旦，目不交睫”，第二天一大早，诘问李姨居所，才知道被骗，“生惶惑发狂， 罔知所措”，“生怨懑，绝食三日，遘疾甚笃，旬余愈甚”。此时，布政里旅 店的老板也怕他 （1）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81 页 （2）程国赋注评唐宋传奇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1 年 9 月版 第 80 页 （3）郭兴良、周建忠主编中国古代文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年 7 月版第 324 页 （4）赏析微之 /s/blog_5d6a3d490100gw5q.html 病死，就把他抬到凶肆。本来以为他会病死凶肆，而“合肆之人共伤叹而互饲 之”，不久竟能扶杖而行。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他意外地在赛歌时遇到父亲， 让人不禁为之一喜，以为荥阳公子的命运会有好转，但出入意的是荥阳公将其 毒打一顿，弃之而去。凶肆众人将其救活后，也患其命不久矣，于是他又被弃 于道旁，落入更悲催的境地。沦为乞丐的荥阳公子在雪中乞讨又遇到了李娃， 这是离而又合，由此情节转入柳暗花明的境界。在李娃帮助下的荥阳公子终于 功成名就，在其赴任途中，李娃为其送行，即将离去，就在将离未离之际，荥 阳公子父亲再次出现，并最终促成两人的美满婚姻，故事在最后画上了圆满的 句号。其中细节的叙述也达到了传神的地步。例如郑生李娃初遇，郑生假装掉 了马鞭，叫人去捡这个小小的细节，起到了很大的连缀作用。一方面，郑生以 此来延长他看见李娃的事件，表现出郑生的聪颖，又表现出郑生对李娃一见钟 情下的无尽爱慕；另一方面，又为后文的情节做了铺垫。郑生去拜访李娃时， 侍儿不及回答郑生的问题，便“疾走大呼曰：前时遗策郎也！ ”这又表现出 李娃对郑生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两人之间的爱情提供了可能。 “这样高超的 艺术手法正是唐人有意识创作小说的例证，也是小说这门艺术逐渐成熟的体现。 ”（1） （三）虽然小说本身出于虚构，但是在叙述故事的过程中，有很多真实动人、 描写细腻的细节，显现一种生活气息。 如小说写荥阳公子第一次看到李娃，见她“回眸凝睇，情甚相慕”。他日 再访时，他明知故问地询问侍儿：“此谁之第耶？”侍儿不答，驰走大呼曰： “前时遗策郎也！”这里看似写的是侍儿，实际上表现的是李娃。从这句话， 我们便知道，在他们第一次相遇后，李娃曾经同侍儿谈论过假装马鞭掉在地上 的荥阳公子，并且盼望他能再来。接着小说就写李娃大悦曰：“尔姑止之，吾 当整装易服而出。”喜出望外之情呼之欲出。我们由此也感觉到李娃对荥阳公 子的“回眸凝睇，情甚相慕”是出自真情，对他的思念之情就在侍儿“驰走大 呼”四个字中暗示出来，又与下文她闻听荥阳公子乞讨声，辨音而出，“抱其 颈，以绣襦拥而归于西厢”的怜惜痛悔之情，前后呼应。此外，小说中关于东 肆、西肆赛歌的描写，也是很精彩的：先极力渲染长髯者的从容得意，受到众 人的喝彩赞美，让人觉得他的确是“独步一时，不可得而屈”；然后写荥阳公 子从容不迫的神情意态，他“举声清越，响振林木，曲度未终，闻者欷嘘掩泣” 。在对比中显出了荥阳公子高超的技艺，唐代城市平民生活的景象也栩栩如生 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把市井生活的娱乐活动描写得惟妙惟肖”。（2）是我们 研究唐代生活不可或缺的补充。 （四） 李娃传的艺术结构 1、结构严谨完整 “唐传奇大多具有严禁完整的篇章结构，这是史传结构的影响” ， 李娃传 也不例外。 （3） 李娃传中借荥阳公子友人的介绍揭示了李娃乃长安名妓，多 （1）赏析微之 /s/blog_5d6a3d490100gw5q.html （2）张桂萍著爱情与侠义的倾诉说传奇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 社2011 年 1 月版第 123 页 （3）张桂萍著爱情与侠义的倾诉说传奇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 社2011 年 1 月版第 100 页 结交贵戚豪族，从中获得很多利益，“李氏颇赡，前与通之者，多贵戚豪族，所 得甚广，非累百万，不能动其志也。“。 （1）这就为后文李娃为财收留公子、在 他钱财荡尽后又设法驱逐他的情节提供了现实依据。这就是作者严谨构思的体 现。又如文中的东西两肆的赛歌，规模很大，因此会吸引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物 前来观看，所以荥阳公才会出现在那里。公子在这场赛歌中是主角，才会被父 亲发现，才会被父亲鞭打，弃之荒野。 最后一段“嗟乎，倡荡之姬，节行如是，虽古先烈女，不能逾也。焉得不为之 叹息哉！予伯祖尝牧晋州，转户部，为水陆运使，三任皆与生为代，故谙详其 事。贞元中，予与陇西公佐，话妇人操烈之品格，因遂述汧国之事。公佐拊掌 竦听，命予为传。乃握管濡翰，疏而存之。时乙亥岁秋八月，太原白行简云。 ” （2）是作者的话，增加了本文的真实性，又符合由司马迁创造的史传文学的结 构，在篇末表达了自己对李娃的赞叹和评价。 2、在艺术构思上追求新颖奇异、富于变化、情节曲折，而且语言绚丽多彩， 优美细腻，形象生动。 唐传奇的篇幅都不太长， 李娃传在其中已经算是较长的了，但在艺术构 思上都追求新颖奇异、富于变化，使有限的文字生出无限波澜，以曲折委婉的 情节引人入胜。 李娃传的情节充满戏剧化的变化，曲折繁复而又合情合理。 整篇小说以荥阳公子和李娃之间的离合关系为线索，先是由合而离，接着又由 离而合，最后在将离未离之际形成了大团圆的结局。其中通过设骗局展现荥阳 公子与李娃的冲突，通过公子沦为凶肆歌手被父亲发现和毒打展现公子与父亲 宜顺论文网 www.13L 的冲突，后来又通过李娃坚决要收留公子和老姥的一段话展现李娃与老姥的冲 突，人物的性格也在这些冲突中得到充分地展现。 李娃传中对东西二肆赛歌的描写，不说它的历史意义，光从它的场面 描写来讲，就是难得一见的精品。这个场面描写先作铺垫，它从大处着笔，写 了这次赛歌的规模之大，万人空巷。接着写双方的比赛情况，西肆似乎处于下 风：“自旦阅之，及亭午，历举辇舆威仪之具，西肆皆不胜，师有惭色。 ” 又 “有长髯者，拥铎而进，翊卫数人，于是奋髯扬眉，扼腕顿颡而登，乃歌白 马之词。 ”但是下面主角出场了：“有顷，东肆长于北隅上设连榻，有乌巾少 年，左右五六人，秉翣而至，即生也。整衣服，俯仰甚徐，申喉发调，容若不 胜。乃歌薤露之章，举声清越，响振林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