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子张篇第十九）原文及翻译

《论语》（子张篇第十九）原文及翻译子张，复姓颛孙，名师，字子张，是春秋末期陈国（今河南淮阳）人，生于公元前503年，卒年不详。子张性格孤僻偏激，但为人勇武、雍容大度、才貌过人，且交友广泛。他特别注意忠、信等品德的修养，主张“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即在危难关头应舍生取义，在利益面前坚守道义。子张从学后学业出众，与子夏、子游齐名，曾跟随孔子周游列国。孔子死后，子张在陈国收徒讲学，其弟子后来形成了儒家八派之一的“子张氏之儒”。子张的思想与实践对早期儒家学派的发展有独特贡献，他提出的“尊贤容众”等主张，倡导打破贵族垄断，具有平民化教育理念。子游，姓言，名偃，字子游，是春秋末期吴国人（今江苏省苏州市常熟市）。子游非常重视礼乐教化，认为礼乐是维系社会秩序、规整人际关系的关键方式。子游曾任鲁国武城宰，在任期间，他全力推行孔子的礼乐教化思想，兴办学校，广泛招收学子，亲自登台授课讲学。他的治理使得武城的教育事业蓬勃发展，社会风尚明显改善。晚年，子游回归家乡江南，致力于儒家思想的传播与教化。他在苏吴地区以及上海奉贤等地大量开办学堂，讲授道义，对江南文化的繁荣有很大贡献。子夏，姓卜名商，字子夏，子夏在孔子门下学习多年，以文学著称，被孔子许为其“文学”科的高才生。他擅长古代文献的研究与解读，对《诗经》有独到见解。子夏曾担任过鲁国莒父宰，后在孔子去世后，移居魏国西河地区（今陕西渭南一带）讲学授徒，开创了西河学派。子夏提出了“有教无类”的理念，主张教育应该面向所有人，而不仅仅是贵族和富人。他强调道德修养与个人品德的重要性，认为教育是提升个人道德和社会地位的重要途径。子夏是儒家经典的重要传承者和发扬者。他系统传授了《诗》、《书》、《礼》、《乐》、《易》、《春秋》等儒家经典，并在传承过程中对这些经典进行了深入的阐释和发挥。他还著有《子夏易传》等经学著作，对后世研究《易经》等经学典籍具有重要参考价值。19.1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译文】子张说："读书人遇到危险应当勇于献身，面对利益要考虑是否符合道义，祭祀时要虔诚恭敬，居丧时要真切哀伤，做到这些也就足够了。"19.2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译文】子张说："如果持守道德却不去弘扬它，信奉道义却不够坚定，这样的人怎能算有道德？又怎能算没有道德？"（正负抵消。有他不多，没他不少。）19.3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译文】子夏的学生向子张请教怎样交朋友。子张问："子夏是怎么说的呢？"学生答道："子夏说：'值得交往的就和他交往，不值得交往的就拒绝他。'"子张说："这和我听到的道理不同啊。君子应当尊重贤人又能包容众人，赞美善行又能体谅能力不足的人。如果我是个大贤德的人，对他人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如果我自己不够贤德，别人自然会拒绝我，又怎么能去拒绝别人呢？"（所以是我不够好，才会遇到不好的人。同时说明是我不好，才会看别人不好。）19.4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译文】子夏说："即使是小技艺，也必然有可借鉴之处。但若想追求远大目标，恐怕会受局限，所以君子不轻易沉溺其中。"（是啊，成大事的人一定是能用别人之能，团结众人的人。所以需要修炼自己的德行，吸引人才聚拢在自己身边。）19.5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译文】子夏说："每天都能掌握自己不懂的知识，每月都能巩固已学的本领，这样就算得上是真正的好学了。"19.6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译文】子夏说："广泛学习又能坚定志向，恳切提问并能联系实际思考，仁德自然就在其中了。"19.7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译文】子夏说："各种工匠在作坊里完成他们的作品，君子则通过学习来领悟人生的道理。"（学指学知识，习指实践。）19.8子夏曰：“小人之过也必文。”【译文】子夏说：“小人一定会掩饰自己的过失，死不承认。”（害怕别人会责备他，或者害怕承担过失带来的后果。然而不承认过失，如何能改正过失。）19.9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译文】子夏说："君子有三种气度变化：远远望去庄重严肃，接近后却温和可亲，听他说话则严谨犀利。"19.10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译文】子夏说：“君子要先取得百姓的信任，然后再去役使百姓，否则百姓就会认为是在虐害他们。要先取得君主的信任，然后再去劝谏君主，否则君主就会认为是在诽谤他。”（如何取得信任？可以思考。）19.11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译文】子夏说：“在大的道德原则上不能逾越界限，在小节上有些出入，是可以的。”（成大事，不拘小节。比如使用计谋，而不是为了私利不守小节。）19.12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译文】子游说：“子夏的学生们，做洒水扫地、接待客人、趋进走退一类的事，是可以的。不过这些只是细枝末节的事，根本的学问却没有学到，这怎么行呢？”子夏听了这话，说：“咳！言游说错了！君子的学问，哪些先传授、哪些后传授，（是没有关系的。）。（这些学问）就好比草木一样，只能区分出各种类别。君子的学问，怎么能这样歪曲呢？想要有始有终、循序渐进的传授和学习君子之学，大概只有圣人能做到吧！”（君子之学在于日常，在于细节，在于运用，并不是书面文字而已。）19.13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译文】子夏说：“管理者如果还有余力，就去学习；学习到了学问，就去做管理。”19.14子游曰：“丧致乎哀而止。”【译文】子游说：“居丧，充分表达出哀伤之情就可以了。”（不可过度。）19.15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译文】子游说：“我的朋友子张，可以说是难能可贵的了，然而还没有做到仁。”19.16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译文】曾子说：“子张的为人高得不可攀了，难以携手共行仁道啊。”19.17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译文】曾子说：“我听老师说过：人不可能自动地充分发挥感情，（如果有，）一定是在父母死亡的时候吧？”19.18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译文】曾子说：“我听老师说过：孟庄子的孝，其他方面别人或许也能做到，但他不改换父亲的旧臣和父亲的政治措施，这是别人难以做到的。”（可以与“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结合来读。）19.19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译文】孟氏任命阳肤做法官，阳肤向曾子请教。曾子说：“如今在上位的人不按规矩行事，百姓早就离心离德了。你要是能审出案件的真情，就应该同情怜悯当事人，而不要沾沾自喜。”19.20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译文】子贡说：“商纣王的坏，并不像现在传说的这么严重。所以君子憎恨处于被污蔑、被诋毁的境地，因为一旦处于这种境地，天下的坏事就都会归到他头上了。”19.21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译文】子贡说：“君子的过错，就像日食和月食一样。有过错的时候，人人都看得见；改正的时候，人人都仰望着他。”19.22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译文】卫国的公孙朝向子贡问道：“仲尼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子贡回答说：“周文王和周武王之道，并没有失传，还留存在人间。贤能的人能够把握住其中重要的部分，不贤能的人只能理解其中次要的部分。到处都存在着文王和武王之道，夫子在哪里不能学习呢？又何必要有固定的老师呢！”（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是如此啊。）19.23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译文】叔孙武叔在朝廷上对大夫们说：“子贡的贤能超过仲尼（孔子）。”子服景伯把这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用房屋的围墙来作比喻吧。我家的围墙只有肩膀那么高，人们可以轻易地看到屋内的美好。而我老师的围墙却有几丈高，如果找不到大门进去，就看不到里面宗庙的宏伟壮丽，以及房舍的丰富多彩。能够找到大门进去的人或许很少吧。所以，叔孙武叔他老人家那样说，不也是很自然的吗？”19.24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译文】叔孙武叔诋毁仲尼（孔子），子贡说：“不要这样做。仲尼是诋毁不了的。别人的贤能，好比山丘，还可以超越过去；仲尼，就像是太阳和月亮，是不可能超越的。人家纵是要自绝于太阳月亮，那对太阳月亮有什么损害呢？只是表示他不自量力罢了。”19.25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勤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