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本科毕业论文-债转股在企业破产重整中的法律问题研究

摘要破产重整制度是我国在破产边缘徘徊的债务企业脱离债务困境、焕发经营活力的常用手段。随着近几年国家大力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寻找更多实施破产重整的渠道，提高企业重整的成功率，债转股作为有效带领企业脱困的工具被多次提到。在2016年，学界也借着国务院颁布《关于积极稳妥降低企业杠杆率的意见》的机会积极地探讨了债转股这一工具在破产重整程序中的适用。通过近几年的实践，其弊端也逐渐暴露了出来，像债转股相关的法律制度不完善、转股方案未能明确、债权人利益不能得到很好的保障、退出渠道单一等。为了使得债转股在破产重整中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尽可能地减少债务企业利用债转股走出财务困境的阻碍，实现维护市场秩序和社会稳定的宏观目标，本文分析了债转股在破产重整程序中面临的实施困难和法律阻碍，并针对这些问题提出相应的解决建议。关键词：破产重整；债务企业；市场化债转股；法律问题；完善

绪论由于全球经济下行压力增加，我国社会的经济发展正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中高速发展阶段。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之后，我国采取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以拯救走向低迷的经济，力求走出经济困境。但是，大规模的刺激经济必定会带来弊端，如杠杆率的高速增加。为了减小企业的杠杆比率、消化过剩产能，2015年，我国政府推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政策，此时，债转股又一次作为解决企业高杠杆率问题的最优工具被提到。2016年，《国务院关于积极稳妥降低企业杠杆率的意见》及其附件《关于市场化银行债权转股权的指导意见》正式落地，银行债权偿债方式为运用债转股这一工具进行破产重整提供了新的思路。债转股对破产重整程序的重大意义在于其能帮助债务企业走出财务困境，恢复经营能力。与现金清偿和延期清偿等常规的破产重整清偿手段相比较，债转股涉及了更多也更特殊的法律问题。我国现行法律还没有专门针对在破产重整中的实施债转股这方面的，故通过本文的分析，希望能对破产重整中实施债转股的法律困境的研究进行学术上的探讨，并为完善和解决这些法律问题提供建议。相关理论概述破产重整的概念关于破产重整程序的概念，学界存在着很多不一样的声音。王欣新教授认为引入破产重整意在拯救破产企业的价值，其价值主要体现在经济和社会两方面，不仅债权人能够比企业破产清算获取更多利益，破产企业也不会因清算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破产重整指的是由债权人等利害关系人在债务企业不能清偿到期债务或是资不抵债的情况下向人民法院提起破产重整的申请；并由法院主导和结合企业实际情况制定破产重整计划以改善债务情况、重组企业的业务，从而带领债务企业脱离债务困境、重新焕发经营活力的制度。市场化债转股市场化债转股的概念债转股，从表面上来看，就是将债权转变为股权的过程。我国共实施了两轮债转股。1999年，我国为了解决亚洲金融危机引发的经济外需不足、内需紧缩等问题，进行了一次以政府为主导的债转股尝试。2016年，在相关政策和制度的监督指导下，我国正式拉开了实施市场化债转股的序幕。本文所讨论的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的主要实施方式为市场化债转股，市场化债转股是在中国经济新常态和国际经济环境下行的背景下，国家为解决相关企业负债率高、产能严重过剩的问题而提出的，是指根据国家的相关规定，以市场为导向，以债权人与债务人为主体去开展债转股项目，具有高度市场化、实施主体多元化和法治化的特点。市场化债转股的实施条件市场化债转股具有债转股企业不再有政府分配的特点，仅凭各个市场主体的意愿决定市场化债转股的参与者，在市场化、法治化的背景下给予市场主体更大的自主权。因此，为了鼓励市场主体参与并成功实施市场化债转股，债转股参与各方的利益需要得到一定的保障。市场化债转股的运作模式市场化债转股的基本运作模式主要有收债转股、入股还债、股债结合及债转优先股模式。接下来将分别阐述各种模式的特点。（1）收债转股收债转股是指参与债转股的机构先收购银行对要实施债转股的企业的债权，然后再将债权通过一定的手段更换为对企业的股权。由于在收购债权的环节需要拥有债权的银行同实施债转股的机构签订转让协议，当机构较多时银行需要耗费许多精力逐一洽谈，复杂的流程和较长的谈判周期导致该模式比较少在市场化债转股项目中运用。（2）入股还债入股还债就是高负债的债转股企业通过发行股票的方式从债转股实施机构处获取资金，并用这些资金偿还债务的模式。实施债转股的投资机构与企业共同出资设立有限合伙基金，并将基金以合伙协议的形式计入少数股东权益偿债，这就是并表基金。此外，该基金还会作为企业股东参与到日常经营管理中去。该模式有利于减轻债转股实施机构的资金周转压力，同时还能吸收社会资金，符合市场化债转股“市场化”的特点。（3）股债结合股债结合是债权和股权相结合的市场化债转股的一种综合模式。在该模式中，银行作为债转股参与方之一，不仅不收回借给企业的贷款，反而向债转股企业新增授信额度，向其提供综合性的金融服务，企业可以通过这种债转股模式获得喘息的时间，有利于企业调整债务结构、降低杠杆率、提高企业资金流动性和实施转型战略以实现长远发展。发展前景明朗但受到短期困难阻碍的大企业一般会使用这一转股模式。（4）债转优先股债转优先股是指实施债转股的投资机构先把银行的债权转化为企业的优先股，从而成为企业的优先股股东。债转优先股模式比较受债转股投资机构的青睐，因为优先股股东不仅能得到企业分红，还能避免因为企业亏损或破产造成的重大损失。债转股在企业破产重整中面临的法律问题债转股适用的法律依据不足目前，我国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适用的法律法规主要有《公司法》《企业破产法》和《债转股指导意见》等。但是，这些法律规定都并不直接指导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而是分别指导破产重整和债转股的，其中，关于市场化债转股的最高位阶法律依据仅仅是行政法规。当现有法律法规不足以满足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的实施要求时，国家可能发布司法解释等低位阶法规实现约束或赋予人民法院更自由的裁量权，这使得重整程序中债转股具有高度不确定性、随机性和难以系统化的特点。再者，国家为保证市场化债转股能达到目的，明文规定严禁信用缺失的企业、“僵尸企业”、债权债务关系混乱的企业参与本次市场化债转股，支持和鼓励有可能增加库存和过剩产能扩张、发展潜力良好、有明确的克服短暂困难需要的成长型、战略型和关键性企业参与到本次市场化债转股中来。此外，实施债转股的企业，大部分都是大型的、债权债务关系相对错综交杂的实体经济企业。但是债权债务关系复杂的企业严禁参加市场化债转股。这些模糊的条件还会给一些不符合债转股条件的企业有了可乘之机，从而导致市场资源的分配不均，让那些原本不应留在市场的企业存活下来，浪费社会资源。例如，《2017年中国金融不良资产市场调查报告》提到，市场化债转股签约项目数量截止至2017年6月共计56个，国有企业占45家债转股企业的比例为98％。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一是允许实施债转股的企业标准比较模糊，当企业需要一个途径去释放高杠杆时，看似满足《债转股意见》的企业就有考虑这一条路的可能，未必会去深究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适合；二是因为向地方政府纳税的大户就包括省属企业等国企，此外，这些国企还能够支持和保障该地经济的发展和增长，甚至能通过提供就业岗位等方式维持社会的稳定，在这些国有企业的落难之时，地方政府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而我国法律法规在没有制定更加明确清晰的债转股实施企业的选取标准给地方政府提供了干预市场化债转股的可乘之机。债转股在破产重整的实施中与其他法律的冲突与《商业银行法》的冲突《商业银行法》第43条规定：“商业银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不得从事信托投资和证券经营业务，不得向非自用不动产投资或者向非银行金融机构和企业投资”。因此，上世纪末的政策化债转股通过成立信达、华融、长城、东方四大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再经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将受让的债权转换为股权。然而，《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条例》第11条规定只有国有商业银行的不良资产才能被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收购，这相当于剥夺了非国有银行实施债转股的资格。武钢集团在破产重整程序中实施债转股的时候，由于《商业银行法》和《债转股意见》明令禁止银行直接参与到破产企业的债转股进程中去，所以银行要把债权转移到金融资产管理机构手中之后再由第三方机构将债权转为债转股公司的股权。武钢集团的债转股就是先通过中国建设银行转让债权至发展基金会，基金会再投资武钢集团名下的公司。这些规定虽然规避了投资的直接风险，却使得债转股多了一道实施程序，不仅会增加本就高的转让成本，还对债转股的实施效率有消极影响，增加了银行实施债转股的难度，从而抑制其参与到债转股中去的积极性，导致面临债务困境、但还值得挽救的破产企业失去了享受国家政策福利的宝贵机会。与《民法典》的冲突破产重整中的债转股与《民法典》间的冲突主要是体现在担保物权。《民法典》第177条规定：“二人以上依法承担按份责任，能够确定责任大小的，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难以确定责任大小的，平均承担责任。确定责任的大小，有些依据是来源于法律规定，有些是当事人约定。”。担保债权的存在是破产企业在重整过程中难以避免的。债转股是将债权转变为破产企业的股权，这一过程代表着债权通过受让破产企业股权的形式被偿还了。在这一过程中，作为主权利的债权也因债转股被偿还，故作为从权利的担保物权也会一同消失。原债权人因为身份转变为破产企业的新股东，不再有权行使原债权上的担保权利。破产重整不代表能百分百拯救破产企业，要是债转股后的企业并未脱离经营困境，甚至情况还有所恶化时，担保债权人原来的担保权利不仅难以行使，而且在实施债转股后该债权转变成股权，股权的清偿顺序是晚于一般债权的，这也是实施债转股的风险所在。而这种风险必然会大大浇熄担保债权人的转股热情，从而提高担保债权转让股权的难度。因此，对于那些对债务企业的特定财产享有担保权的债权人来说，只有在对破产企业的未来发展有良好预期，或是破产企业能够在实施债转股的过程中为其利益提供有效保障的情况下，担保债权人才会有实施债转股的意愿。与《企业破产法》的冲突我国《企业破产法》第87条规定了允许人民法院强制批准重整计划草案的四种情形。设立重整计划的强制批准制度目的在于最大化地实现社会利益，提高破产重整的效率。在不明确的重整计划草案是否应该被强制批准的判断标准加上法院很难看出来债务企业的经验方案是否行得通的时手，法院就会获得较大的自由裁量空间。债转股这一工具也因此增大了被滥用的风险性，容易出现法院在政府或其他因素的压力或要求下，随心所欲地对破产企业实施债转股的重整草案判定强制批准通过，轻而易举地挽救破产企业，借此营造一种破产企业恢复活力的假象，让一些理应退出市场的企业继续占用社会和市场的资源。因此，强制批准制度是不适合在通过债转股的重整计划草案的过程中使用的。首先，除了债权人等利害关系人，参与重整计划可行性判断的还有人民法院，债权人是在对草案可行性、发展前景和价值等问题进行了权衡后对是否实施债转股的重整计划草案进行表决的，熟悉商业运作的债权人们是可以做出专业判断的，但人民法院是缺少这种专业性和准确度的；在大多数债权人不同意债转股的情况下，法院仅仅因为企业满足破产重整强制批准的法律条件而选择强制通过多数债权人不同意的草案是不合适的。再者，强制批准债转股重整计划的行为很可能会为重整的执行带来重大阻碍。如果破产企业是用现金偿还债务的话，那么随着清偿行为的完成，债权债务关系就会结束，债权人与企业如何经营也不会有关联。但债转股会使得债权人摇身一变，成为债务企业的股东，这时，债权人就会拥有参与决定公司今后运营方向和投资决策等重大事项的权利。况且，对通过债转股进行重整持有反对意见的债权人在被迫成为企业的股东后，未必愿意认真执行重整计划，有的甚至还可能阻挠重整计划的实施，从而为企业破产重整浇一盆冷水。债转股在企业破产重整中的法律规范的完善对策明确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的法律适用首先，建议将明确债转股在破产重整方式的重要性。《企业破产法》应肯定市场化债转股在破产重整程序中的地位及其对企业破产重整的重要性。美国有一种破产式债权债转股，它是根据美国法律的要求、在市场的主导下实施的：美国破产法明确规定了濒临破产的企业的债权人具有更加自由地选择权，体现在他们可以投票决定是否接受企业进行债转股；再加上他们成熟的破产债权及相关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市场，能将股权退出方式和企业发展的选择权交到市场手上——在实施债转股时，债权人的债权并不是直接转换为股权，而先转换成能在市场上流通的赔偿要求权。对债转股重整计划持有异议的债权人可以要求无异议的债权人或其他投资者通过交易市场去收购他们的赔偿要求权。其次，建议明确债转股企业的选择范围。从法律的角度来看，能实施债转股的企业主要是有资合属性的公司或企业，而不是股东承担无限连带责任的人合伙企业。债转股企业的选择标准可以考虑在《公司法》得到详尽的体现，通过避免理应进行清算的破产企业通过债转股减少相关利害关系人的权益、影响市场环境和对经济造成不利影响等情况的出现，从而规范债转股企业的选择方法。具体可以体现在企业“负面清单”选择标准的细化、僵尸企业区分标准的确定等；对申请实施债转股的企业进行尽调，获知真实的企业发展状况，以了解企业的经营价值。最后，可以考虑制定惩罚性的法律规定，以此牵制政府因为低违规成本而过度干预债转股在破产重整程序中实施的行为。近年来，市场化债转股在全国范围的推行，部分地方政府可能会为了获得“漂亮”的政绩以彰显对国家政策的贯彻执行，强制一些不适合债转股的破产企业实施债转股，这时，可以通过立法约束政府的干预行为，保证市场化债转股的“市场选择性”。化解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的实施与法律之间的冲突调整《商业银行法》对商业银行债转股的法律限制和约束《商业银行法》第42条规定了当借款人到期不归还担保贷款时，商业银行对担保物有优先受偿权，而因行使抵押权、质权而取得的股权应自取得之日起2年内处理完毕。这就是说，当债务人不能如期偿还担保贷款时，商业银行可通过事后流质的方式被动地持有企业股权，也就是说，《商业银行法》第43条的立法目的在于限制银行主动投资其他行业，并未禁止因企业无法按期偿还而被动、暂时地取得企业股权。商业银行参与到企业运用债转股进行破产重整的行为其实并不算是主动的投资行为，所以在我国法律规定的期限内，应该允许商业银行直接持有破产企业的股份。关于商业银行是否能被允许在债转股过程中暂时持有企业股权，国际社会也提供了多种经验：法国、德国和日本的法律就允许了银行在收到一定限制的情况下持有企业股权，如在日本的商业银行在进行债转股时，会被适当限制直接持有债务人股权的比例，使债转股更能帮助商业银行实现债权，降低持有不良债务的风险。虽然美国法律也不允许银行持有企业股份，但是在破产企业重整的过程中，商业银行也不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破产企业的股份的，我国可以借鉴这一做法，当深陷债务困境、金融债权比例较高的破产企业想要通过实施市场化债转股，而债转股又有利于清偿商业银行债务的情况下，可以特别准许商业银行持有企业股权，考虑从根本上化解破产重整程序中债转股的实施与《商业银行法》的冲突，规范商业银行债权转为股权的过程。市场经济的日渐完善和不断提高的社会闲置资本利用率为我国金融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然而，商业银行传统的分业模式难以满足市场发展的需求，并使不同类别的金融机构在激烈的行业竞争中各自为战，存在着十分坚固的信息壁垒。但是，若商业银行能实施混业经营，则会使其在市场化债转股过程中获得极大的优势：商业银行拥有巨大的资本和信息等资源，令其能更准确地了解破产公司的清算情况，在市场化债转股过程中的优势远远大于金融业其他参与者；此外，银保监会的成立显著增加了对商业银行实施混业经营的约束和监管效率，而国务院也在2016年出台了针对于市场化债转股的指导性文件，解除了商业银行在法律层面持有企业股份的限制。由此可见，我国法律可以考虑通过在《商业银行法》明确商业银行在破产重整的情况下是否能被允许持有企业股权；站在完善整个制度的的角度来说，混业经营的模式能使商业银行的债权能更有效率的质量地完成市场化债转股。保障担保债权人的利益根据之前的分析可知，破产重整中债转股的实施必然会影响担保物权的行使，那应该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呢？我国债务企业在破产程序中实施债转股时常常参考的《企业破产法》对于担保债权人的权利保护并不明确和完善。第75条规定：“重整期间，若担保物可能出现了损坏或者价值减少的情况，担保权人可以请求恢复行使担保权”；第87条规定：“在未通过重整方案，其获得全额清偿并得到公平补偿的情况下，人民法院可以强制批准重整计划”；第93条规定：“法院宣告债务人破产，债权人在重整计划中关于的债权调整的承诺失去效力，为重整计划的执行提供的担保继续有效”。站在维护有担保物权的债权人的利益的角度去看，我们可以从以下三个角度来完善担保债权人的债权在实施债转股后的保护：首先，若担保债权人在对债务企业的特定财产行使担保权的同时不会对债务企业的破产重整进程产生重大影响的话，法院应考虑批准债权人行使担保权；其次，债务企业可以考虑为担保物权提供替代担保，因为担保债权人所期待得到的的并非是债权标的物本身，而是物实现的价值；最后，我国《企业破产法》规定，当破产企业开始重整后，其利息应停止计算，对于担保债权人来说，因重整计划执行造成的债权迟延给付会使他们受到损失，因此，我国可以参考域外相关经验，在重整计划制定时弥补担保债权人的损失，给予利息等适当补偿：美国《破产法典》中提到，因担保权不能行使而给造成的损失是可以通过给予现金、提供或增加担保等形式对债权人进行补偿的。同时，考虑到赎回担保财产或延长中止行使担保时间的可能性，如冻结期结束了才能够行使担保权，担保债权人还可以质疑重整方案的可行性，作为是否要行使担保权的依据。此外，日本的《公司更生法》规定，重整程序开始后一年内产生的利息是可以继续计算的。法院应审慎强制批准重整计划公平公正的强制批准有利于债转股挽救破产企业和满足各方利益，因此，人民法院要审慎使用强制批准，保障异议债权人的利益。首先，《破产法》可以考虑细化重整计划草案制定过程中应及时披露的信息，如基础财务数据；再者，可以为异议债权人设置合适的救济途径；最后，为了公平地对待债权人等利害关系人，法院应要求企业的破产重整计划满足“绝对优先原则”，就是指破产清偿顺序在先的债权人的债权在没有被全部清偿前，企业是不能先偿还清偿顺序在后的债权人组别的债务的。“绝对优先原则”在美国被视为法院强制批准重整计划时必须遵守的原则之一。债务企业制定和执行破产重整计划的动机，来自于“绝对优先原则”对债务企业破产前债权债务的分配情况确认。在我国《企业破产法》等与企业破产有关的法律中，在制定有关重整制度的相关规定时主要参考了美国的相关法律，但是我国法律却没能将“绝对优先原则”一起“借鉴”——我国《企业破产法》没能体现该原则。因此在完善《企业破产法》以化解其与破产重整中债转股的矛盾时，法院在决定运用债转股进行破产重整的方案是否应被强制批准时，可以将“绝对优先原则”纳入考虑范围以尽可能地阻拦强制批准的滥用和充分保护债权人等利害关系人的权益。结束语近年来，在宏观经济不景气、国际市场环境复杂和疫情的影响下，我国经营困难和濒临破产、需要重整的企业增加，其债务风险急剧上升；而债转股在破产重整程序中的适用，对在当前激烈的竞争环境下拯救陷入债务危机的企业有所帮助，可以令企业实现资产负债的平衡，从而重新焕发经营活力。但由于现阶段我国对于市场化债转股的研究还有所欠缺，立法方面也跟进不足，因此在实践中存在着诸多有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