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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中国哲学研究方法论要科学地研究中国哲学史,总结中华民族理论思维的经验和教训,首先需要有科学的方法论。本书在哲学史研究的方法论上,作了下面的探讨。一、把握哲学历史发展的根据哲学作为以理论思维掌握世界的方式之一,其发展的根据是什么?这是哲学史研究的方法论必须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可以从普遍和特殊互相联结的观点来考察。从理论思维的共同根据来看,哲学同科学和其他意识形态一样,根源于社会实践并受其制约,不过,社会实践的这种制约作用往往是通过某些中间环节来实现的。就哲学而言,这种中间环节有两个方面:一是反映一定时代经济关系的政治思想(以及伦理思想)的斗争;一是体现一定时代社会生产力的自然科学的发展,以及科学反对迷信的斗争。这两个方面就是推动哲学前进的两条腿,这两条腿立在同一个基础上,统一于社会实践。我们基于这样的基本观点来把握中国哲学历史发展的根据。中国各个社会历史时期的重大政治思想斗争都给予哲学发展以巨大的影响,但也需要作具体的分析。一般地说,在先秦和近代这两个社会大变革的时期,政治思想斗争对哲学的推动比较显著。先秦时期反映地主阶级变法改革的“古今”“礼法”之争和近代反映人民大众反对封建主义、帝国主义的“古今”“中西”之争,都深刻地、明显地制约着这两个时期的哲学的发展,同时这两个时期的哲学革命又为政治变革作了先导。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这两个时期的科学发展与哲学的关系。例如,墨家、荀子的朴素唯物主义形态与古代自然科学是密切联系的,近代的进化论哲学是以西方传来的近代科学为基础的。秦汉至鸦片战争前的哲学发展的情况,与先秦和近代这样的变革时期有所不同。这是封建社会相对稳定发展的时期,哲学斗争主要在地主阶级内部进行。地主阶级内部的政治思想斗争(如义利、理欲之辩)是这个时期哲学发展的一方面根据,然而,推动这一时期的哲学发展的,主要的、首先的是物质生产的发展带来的自然科学的进步。这个时期哲学的发展更多地依赖于科学反对迷信的斗争。例如,从王充到王夫之的唯物主义哲学都以气一元论形态出现,就与当时的农学、天文、历法、音律、医学等科学都以气分阴阳、阴阳相互作用的理论作为基本观点有关。可以说,这一时期有比较突出成就的哲学家,如王充、范缜、柳宗元、张载、王夫之、黄宗羲、戴震等,都与科学有比较密切的联系。再从哲学的特殊矛盾来看,哲学不同于具体科学和其他意识形态之处,在于它将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作为自己的基本问题。哲学的基本问题,在中国哲学史的各个不同阶段有不同的表现,这是需要在哲学史研究中认真考察的。例如,哲学基本问题在先秦表现为“天人”之辩、“名实”之辩;在两汉表现为“或使”“莫为”之争和“形神”之辩;经过曲折的发展,到宋明又表现为“理气(道器)”之辩、“心物(知行)”之辩等。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客观上包括三项,即物质世界、主观精神和概念(范畴、规律)。这三项在中国哲学术语里则分别是“气”“心”“理”或“道”。上述的哲学基本问题表现于中国哲学各阶段的争论,归结起来,就是争论物、心、理三者的关系。因而中国古代哲学发展到最后,就形成了三种形态:气一元论(主张物质第一性的唯物论)、心一元论(主张主观精神第一性的主观唯心论)、理一元论(主张概念第一性的客观唯心论)。把思维与存在的同一作为一个辩证的发展过程来看,其中包括感性与理性、绝对与相对、客观规律性与主观能动性这些认识过程的必要环节。这些环节也构成矛盾,在一定条件下也成为哲学争论的重要问题。同时,哲学家在进行哲学争论时,都把逻辑范畴作为工具,以一定的方式来论证自己的学说并驳斥别人。这样,围绕着逻辑方法和逻辑范畴又引起了新的争论。比如,先秦时期的“同异”“坚白”之辩,以及贯彻于中国古代哲学的关于“类”“故”“理”的逻辑范畴的探讨。这就说明,哲学的基本问题不仅在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表现,而且还和其他从属的问题相联系。综上所述,哲学一方面具有同科学和其他意识形态共同的根据——社会实践,另一方面还有其特殊的根据——思维与存在的关系这个基本问题。我们把上述两方面的考察结合起来,就能把握哲学的历史发展。所以,哲学史的定义可以表述为:根源于人类社会实践,主要围绕着思维和存在关系问题而展开的认识的辩证运动。二、历史的方法与逻辑的方法相结合历史的方法与逻辑的方法相结合,是黑格尔哲学中的合理因素。这一合理因素为辩证唯物主义所吸取。这就要求我们在哲学史研究中,一方面坚持唯物主义,把现实的历史看作逻辑思维的出发点和基础;另一方面必须善于剥掉哲学体系的外在形式,摆脱历史偶然性的干扰,以便在历史现象中认出逻辑发展的环节来。所谓历史的方法,就是要把握所考察对象的基本的历史线索,看它在历史上是怎样发生的,根据是什么;又是怎样发展的,经历了哪些阶段。要真正把握基本的历史联系,就须清除掉外在形式和偶然的东西,以便对对象的本质的矛盾进行具体分析,对每一发展阶段或环节都能从其典型形式上进行考察,而后综合起来,把握其逻辑的联系和发展的规律,这也就是逻辑的方法。所以,历史的方法和逻辑的方法是统一的。哲学史表现为互相对立的哲学体系更迭的历史,历史上每个重要的哲学家的哲学体系,都是对自己的宗旨进行阐明和论证而形成的概念结构。哲学史研究要完整地、准确地把握历史上的各个哲学体系,而又必须粉碎这些体系,把其中所包含的作为人类认识史的必要环节揭露出来。为了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把历史上每一个哲学体系放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中进行考察,从它的社会历史条件和认识论根源来进行分析。比如,孔子的哲学,从社会根源来看,他的天命论反映了维护旧传统的保守立场;但从认识论根源来分析,他的仁智统一的学说在人类认识的大树上是有根基的,因为它包含着人类认识的辩证运动的一个必要环节:理性的能动作用。但孔子把这一环节片面地夸大了,把理性原则绝对化,变成了唯心论的体系。如果我们能够对历史上各种哲学体系作社会根源和认识论根源的具体分析,就能揭示出它们所包含的人类认识运动的一些环节。这样,我们就能把握作为人类认识史精华的哲学历史的逻辑发展。用历史的方法与逻辑的方法相结合来考察哲学史,就可以看到,哲学史体现了认识的矛盾运动:哲学家们所争论的问题就是矛盾,某个矛盾产生、发展、解决了,另一个新的矛盾又产生,经过发展得到解决……这是一个在循环往复中前进的过程。这样的过程表现为近似于螺旋形上升的曲线或一串圆圈。所以,全部哲学史可以比喻为一个大的圆圈,而这个大圆圈又是由许多小圆圈构成的。以这样的观点来看中国哲学史,那么,中国哲学主要有这么三个圆圈:中国哲学发端于原始的阴阳说,先秦时期争论的“天人”“名实”关系问题,由荀子作了比较正确、比较全面的总结,达到了朴素唯物论与朴素辩证法的统一,仿佛回复到出发点,这可以说是完成了一个圆圈。秦汉以降,哲学上的论争后来归结到“理气(道器)”之辩与“心物(知行)”之辩,由王夫之作了比较正确、比较全面的总结,在更高阶段达到朴素唯物论和朴素辩证法的统一,完成了又一个圆圈。自鸦片战争开始的近代,哲学争论的主要领域是历史观和认识论,这两个领域后来都集中到“心物”之辩(意识和存在的关系),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化的过程中,吸取中国哲学的优秀传统,以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总结了近代哲学的“心物”之辩,仿佛是向荀子和王夫之复归,完成了一个相对独立发展的圆圈。这三个圆圈又可以分成若干更小的圆圈。正是这样一串圆圈构成中国哲学史发展的阶段,每经历一个圆圈,哲学向前推进了一步。所以,本书对中国哲学的论述分为三篇:先秦、秦汉至鸦片战争前、近代(1840—1949年)。中国几千年的哲学史非常丰富,包含着很多值得我们吸取的智慧。然而,在中国历史上有影响的每个哲学体系,其积极因素与局限性常常是互相联系着的。因此,我们对于这些哲学体系,不能原封不动地加以吸取,而要在吸取其积极成果的同时,批判它们的局限性。同时,也绝不能因为它们有局限性就一笔抹杀,而是必须进行具体分析,批判地吸取其成果与教训。第二篇:中国哲学研究的三大块探索中国哲学研究的第一大块:概述与定义中国哲学作为中华民族精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研究领域广泛而深远。尽管直接提及的“三大块”并无明确界定,但我们可以从哲学的核心议题和研究范畴出发,将其概括为本体论探索、伦理道德与社会秩序研究以及宇宙观与人生哲学三大方面。本体论探索本体论研究是哲学的根基,旨在探讨世界的本质、存在及其基本规律。在中国哲学中,本体论探索体现为对“道”的理解与追求。道家哲学中的“道”作为宇宙万物的本源与规律,强调无为而治、顺应自然;儒家则将“天道”视为伦理道德的终极依据,提倡天人合一的和谐观念。此外,佛家哲学通过“空”的概念,探讨了存在与虚无之间的辩证关系。伦理道德与社会秩序研究中国哲学极为重视伦理道德和社会秩序的构建。儒家哲学以仁、义、礼、智、信为核心价值,强调个人修养与社会责任的统一,致力于建立和谐有序的社会关系。墨家则主张兼爱非攻,提倡无差别的平等与博爱,对社会公正与和平有着深刻的思考。法家则从法治角度出发,强调法律与制度对社会秩序的重要性。这些思想共同构成了中国哲学在伦理道德与社会秩序研究方面的丰富内涵。宇宙观与人生哲学中国哲学还深入探讨了宇宙观与人生哲学的问题。道家哲学通过阴阳五行学说和易经等经典,揭示了宇宙万物的运行规律,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儒家则注重人的内在修养与外在实践的结合,提倡通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路径实现个人价值与社会理想的统一。佛家哲学则关注人生的苦难与解脱之道,通过禅定与智慧引导人们超越生死轮回,达到涅槃寂静的境界。中国哲学研究的第二大块:儒家哲学及其主要思想儒家哲学是中国哲学的核心组成部分,其思想体系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儒家哲学以仁爱为核心,强调人的道德修养和社会责任。孔子作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提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黄金法则,以及忠恕之道等伦理原则。孟子则进一步发展了仁政学说,主张以德治国、民贵君轻。荀子则强调礼法并重,认为人性本恶但通过后天教育可以使之向善。儒家哲学不仅关注个人修养,还致力于构建和谐有序的社会关系,为中华民族的精神文化传承奠定了坚实基础。中国哲学研究的第三大块:道家哲学及其主要思想道家哲学是中国哲学的另一重要流派,其思想体系以“道”为核心,强调无为而治、顺应自然。老子作为道家学派的创始人,提出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宇宙生成论,以及“上善若水”、“无为而治”等哲学思想。庄子则进一步发展了道家的逍遥游思想,主张摆脱世俗束缚追求心灵自由。道家哲学不仅关注宇宙万物的本质与规律,还深入探讨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以及人生的意义与价值。通过阴阳五行学说和易经等经典著作的阐释和应用道家哲学为后世提供了丰富的思想资源和智慧启迪。扩展研究:佛家哲学在中国的影响与融合佛家哲学作为外来文化在传入中国后逐渐与中国本土文化相融合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佛教文化。佛家哲学强调因果报应、轮回转世等观念对中国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佛家哲学中的禅定与智慧思想也为中国人提供了一种独特的修身养性方式。在中国历史上许多儒家学者和道家学者都曾受到佛家思想的影响并尝试将其融入自己的思想体系中形成了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文化现象。这种融合不仅丰富了中国哲学的内涵也促进了中华文化的多样性和包容性发展。中国哲学研究的方法论与史料分析中国哲学研究的方法论涉及多个方面包括文献学、比较哲学、历史哲学等。通过对古代经典著作的深入研读和分析可以揭示中国哲学的思想内涵和历史演变规律;通过比较不同哲学流派之间的异同可以深化对中国哲学的理解和认识;通过历史哲学的视角可以探讨中国哲学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特点和影响因素。此外中国哲学研究还注重史料分析通过对历史文献的整理和研究可以还原中国哲学的历史面貌并为其现代转化提供有力支撑。当代中国哲学研究的趋势与挑战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变迁当代中国哲学研究面临着新的趋势和挑战。一方面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中国哲学需要更加开放包容地吸收借鉴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文化成果推动自身的创新发展;另一方面随着科技革命的深入发展中国哲学也需要积极回应时代问题探索人类未来发展的新路径和新模式。同时当代中国哲学研究还需要关注现实问题关注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为其提供有力的思想支撑和智慧启迪。面对这些趋势和挑战当代中国哲学研究者需要不断创新研究方法拓展研究领域深化对中国哲学的理解和认识为推动中华文化的繁荣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中国哲学(史)”学科创立于20世纪初,奠基人是王国维、胡适、冯友兰等。20世纪30年代冯友兰的两卷本《中国哲学史》,是中国哲学史学科初创过程中的里程碑。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初期,我们以马克思主义唯物论与辩证法作为研究中国哲学史的基本范式,香港和台湾地区的新儒家学者则多以德国古典哲学作为中国哲学书写的参考与比较对象。20世纪80年代之后,大陆的中国哲学史研究出现了一系列转变,无论是学科的研究对象(例如中国哲学学科长期以来对经学的漠视态度有所改观),还是研究方法论(西方现象学、经典诠释学等),都呈现蓬勃发展与多样化的景象。尤其是一大批新生代学者的出现,标志着学科转型的人才基础十分深厚。以下就近几十年回暖或兴起的几大领域为例,略作述评。中国哲学与当代社会通常所谓“中国哲学”或“中国哲学史”,是作为学科建制与知识层面的概念,但是“中国哲学”作为意义世界具有其本身的价值,如“五常”“天人合一”等理念,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内容。改革开放以来,大多数研究者都改变了将传统与现代化决然对立的研究方法,重视对传统哲学资源的挖掘与评价。21世纪初以来围绕“亲亲相隐”问题展开的学术讨论就很有意义。从学术的层面来看,这场论争一方面厘清了学界对“亲亲相隐”的误解,另一方面促使大家更为全面辩证地认识儒家的道德哲学与伦理学,进而创造性阐释以仁为核心的儒学对公德和私德的界定、亲亲相隐与人权学说的沟通、人情与法理的关系等问题。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这场论争可以视为20世纪以来传统与现代关系之争的继续,只是争论聚焦于“亲亲相隐”这一具体问题。出土简帛与中国哲学研究王国维先生提倡“二重证据法”,即地下资料与传世文献的相互印证。20世纪70年代出土了湖南长沙马王堆汉简与帛书、山东临沂银雀山汉简等,90年代发现了湖北荆门郭店楚简、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及至21世纪初,2008年的清华简、2009年的北京大学藏西汉竹书等资料,对中国哲学等诸多学科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就中国哲学史研究而言,这些影响主要体现在经学研究与先秦、秦汉诸子学研究等领域。就经学而言,出土文献中涉及《周易》《诗经》《礼经》《书经》的材料较多,研究成果颇为丰硕。就诸子学研究而言,不同的简帛本《老子》《五行》《性自命出》等,以及兵书等新材料的发现,大大推进了先秦道家、儒家与兵家等领域的研究,海外中国学在这方面也取得了积极成果。佛教与道教研究20世纪60年代吕澂等的中国佛教史研究,以及任继愈领衔、中国社科院世界宗教所80年代编写的《中国佛教史》(前三卷)都是有影响力的佛教研究成果。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佛教史研究逐渐呈现地域化、专题化倾向,在禅宗、天台宗等领域取得了诸多突破。受到西方现象学等比较思想的方法论启发,唯识学研究近年来重新得到关注。中国佛教文献极为丰富,新中国成立以来,标志性的佛教典籍整理有《中华大藏经》(1994年)以及《敦煌佛教经录辑校》(1997年)等。道教史研究与道教典籍资料整理方面也取得了不少成绩。汤一介主编的《道书集成》(1999年),包含了《道藏》全部,并新增诸多散佚的珍本;李德范编辑的《敦煌道藏》(1999年)影印了大量道教相关文献的图版,极大方便了学者对敦煌道经的使用。宋明理学研究改革开放之后,宋明理学开始得到客观评价与进一步重视。1981年在杭州召开了首次宋明理学国际学术研讨会,标志着宋明理学研究进入复苏时期;而2018年在复旦大学召开的宋明理学国际论坛,以及吴震主持的多卷本《宋明理学史新编》,则展现了大陆宋明理学研究的新气象。宋明理学文献整理方面,中华书局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陆续出版《理学丛书》,收录宋明主要理学家的著作;朱杰人主持《朱子全书》(2002年)二十七卷本出版;王阳明的著作多有遗散,在历经海内外学人三十余年努力之后,阳明文献的辑佚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王阳明全集》(新编本,2011年)收录了三十余万字的佚文。研究方面,学者的关注对象逐渐从“程朱陆王”等一线大思想家转向程门后学、朱子后学与阳明后学;陈来、杨国荣等学者引入存在主义、现象学的方法分析阳明学,出现了诸多比较哲学性质的研究。值得一提的是,以朱熹思想为代表的宋明理学,对17世纪之后的日本、朝鲜、越南等国产生了深远影响,以黄俊杰等为代表的“东亚儒学”研究,为打破中国哲学“一国史观”的学术壁垒作出了重要贡献。现代新儒家及其研究现代新儒家主要指在继承传统儒学的基础上吸收与借鉴西方哲学理论、以促进儒学的“现代性转化”的哲学思潮。20世纪80年代以来,现代新儒家逐渐受到关注,相应研究成果也日益丰富起来。如:1986年“现代新儒家思潮研究”被列为国家社科基金重点课题,其成果为方克立主编的《现代新儒学研究论集》(1989年),之后对新儒家的研究如雨后春笋般出现;2005年,武汉大学主办了第七届当代新儒学国际学术研讨会,会议成果作为《人文论丛》2006年卷出版,共134万字;《熊十力全集》《梁漱溟全集》《马一浮集》等代表性人物著作出版;对具体人物的研究也出现了很多具有一定水准的成果。中国哲学史方法论问题长期以来,中国哲学史界坚持逻辑与历史统一的方法论原则,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近二三十年来,解释学与现象学的方法被引入中国哲学史研究,值得重视的有成中英的本体诠释学,汤一介的中国解释学,黄俊杰以孟子诠释为中心的经典诠释学与东亚经典的诠释学,李明辉的康德与儒学的互释,刘笑敢的“反向格义”说,等等。中国哲学史的方法论问题,离不开“理解与批判”“继承与原创”“传统与现实”的关系等问题。批判,不能进行不相干的外在批评,而应在全面深入理解的基础上做出建设性批评;原创、创新,不能标新立异、剑走偏锋,而应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开拓与扬弃。“中国哲学(史)”是在中西对比的视野下确立起来的一个概念,中国哲学学科自创立之初,无论是对“哲学”概念的界定和理解,还是中国哲学的研究方法,无不受到西方哲学的深刻影响。而近十多年来,随着我国经济文化地位的不断提升,以及“国学热”的兴起,从事中国哲学史研究的学者越来越强调文化自觉和学科自主性,有的学者甚至提倡完全抛弃西方哲学的概念框架,以一种纯粹中国化的叙事方式来诠释传统的中国思想。笔者以为,未来中国哲学史的研究和发展,需要在民族性与世界性、传统与现代之间保持一定的张力。只有坚持民族主体性原则,与当代西方哲学积极对话,中国哲学才能真正彰显其特殊性与当代意义。第三篇:中国哲学的方法论问题一、方法论与哲学观哲学的创造总是伴随着新方法的出现,因此,很多哲学家都很重视方法的问题。但是,方法问题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问题,有某种哲学,才有某种方法。古代哲学并没有单独的方法论。古希腊的本体论哲学有本体论方法,怀疑论哲学有怀疑论的方法,即使中世纪的宗教哲学,其“本体论证明”的方法,也是以本体存在为前提的。西方近代哲学发生“认识论转向”之后,主客体的区分已经完全确立,如何认识客体的问题突出起来,于是,才有方法论的出现。逻辑分析便成为重要方法。现代西方哲学发生“语言学的转向”,于是,便有语言分析的方法。从概念分析到逻辑分析,再到语言分析,构成西方哲学最重要的方法论传统。方法论的出现,得益于逻辑的运用。逻辑成为哲学的重要工具。就此而言,从亚里士多德开始,就已经重视工具和方法的问题了。但是,哲学方法论成为一门相对独立的学问,仍然是近代以后的事。特别是科学独立发展之后,哲学不再是“科学”,有些哲学家就从方法上思考哲学的问题,使之成为指导科学的“方法”。这样,哲学就几乎成了方法论。但是,即使如此,所谓方法论还是围绕认识问题展开的。只有极少数人将哲学方法变成一种纯粹的技巧。分析方法的根本特点是理性精神。而理性从根本上说是人的理智能力,能赋予事物以普遍形式。理性主义哲学运用概念和逻辑分析的方法进行推理,而经验主义哲学则用实证逻辑,使经验变成逻辑语言可以言说的。当理性的逻辑方法成为哲学的主要方法之后,其他的方法如直觉等等,则被判定为非理性的、神秘主义的。不过,在现代哲学发展中,当“日常语言”进入哲学之后,情况又有新的变化。当代西方哲学对理性主义方法普遍地进行反思和批判,于是又出现了新的方法。如现象学的“本质还原法”,解构主义的“解构法”,解释学的“阐释法”,实用主义的“实验法”,科学哲学中的“证伪法”、“归纳法”、“历史主义方法”等等,不一而足。其实,这些方法都是随着新的哲学问题的出现而出现、变化而变化的。就是说,方法问题并不是先于哲学观而存在的。不是先有方法,才有哲学,而是先有新的哲学问题的提出,才有解决问题的方法随之而生。某些西方哲学家如伽达默尔,就并不十分强调方法。他认为,解释学首先是“真理”的问题,其次才是“方法”,不能把“方法”置于“真理”之先或之上。这也反映了当代哲学的某种变化。我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想说明,方法问题固然很重要,但是必须同哲学问题即哲学观联系起来,才有意义,也才能得到说明。不是任何哲学与任何方法都能联系起来的。思考中国哲学的方法问题,也不例外。二、中国现代哲学家的方法论探索及其启示在中国哲学现代化的过程中,涌现出一批哲学家。,这些哲学家自觉不自觉地都谈到方法的问题。这同受西方近现代哲学的影响不无关系。当时,正是中西哲学相互“碰撞”的时期。但是,由于对中国哲学精神的理解以及如何现代化的诉求不同,这些哲学家们的哲学观也不同,因而其哲学方法也不同。越是倾向于接受西方哲学观念的人,越是喜欢用西方哲学的方法讲中国哲学,并且强调方法的重要性。越是以中国哲学伪本位的人,越是喜欢用中国哲学的固有方法讲中国哲学,并且不十分强调方法的重要。其结果是,用西方哲学方法讲中国哲学者,确实使中国哲学更具有“现代性”,但是否讲出了中国哲学的精神,则是另一回事。比如胡适的《中国哲学史》,便是用实用主义观点和方法讲中国哲学,而他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则表明他对“科学方法”的重视。胡适确实开了用“科学方法”讲中国哲学的先河,并得到冯友兰的肯定。又如,金岳霖用西方的认识论方法建立了中国的“知识论”,这与其说是中国哲学的现代化,不如说是用西方的方法建立了中国的认识论哲学。这是一个很大的贡献,但是很少引起人们的重视,原因就在于它与中国哲学关系不大。而金先生的“论道”,则用逻辑分析的方法将中国哲学的许多范畴串起来,完成了一套推理过程。不过,金先生清醒地意识到,完全用西方的方法讲中国哲学,总是讲不出中国哲学的“味道”。因此,他又在“比较”中批评了西方哲学,将“道”、“太极”作为最高范畴,讲出其中的价值意义,其目的就在于,回到中国哲学的“人生”问题,不仅要获得知识,而且要“得到情感的满足”。这实在是很深刻的体悟。用中国哲学方法讲中国哲学者并不是完全回到传统的讲法,他们要回应西方哲学的挑战,就要运用“比较”和“批评”的方法,一方面吸收西方哲学的某些方法,另一方面使传统的方法富有新意。如梁漱溟就吸收了柏格森的直觉主义方法,与中国的直觉方法结合起来,重视情感的作用,以情感论直觉,并将其说成是“理性”的,从而与西方哲学的“理智”形成明显的对比。梁先生虽然没有从哲学上进行更多的论证,概念上表述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他对中国哲学精神的把握却是深刻的。又如熊十力,吸收了怀特海的过程哲学的某些方法,运用中国哲学的体用范畴,讲“大化流行”之道,其本体论与传统哲学确实有所不同,它更具有感性特征和主观进取精神,但它确是从传统哲学直接发展而来的。他对用科学方法讲哲学的批评,是针对胡适等人的。这也是“科玄论战”的继续。但他和梁漱溟一样,并不反对科学。对中国哲学现代化作出过重要贡献的冯友兰,明确提出“方法”的问题,并且进行了自觉的探索。他基本上是用西方理性主义方法讲中国哲学的,但是,他对理性主义与神秘主义、概念与直觉的关系问题,非常重视,并作为一生中最重要的课题去对待。开始时,他承认哲学的方法是直觉,而直觉并不反对分析。后来,他又认为,直觉只能得到一种“神秘经验”,却不能得到一种哲学,哲学的方法只能是分析的方法。他用“逻辑分析”的方法建立了“新理学”。但是最后,他终于将二者结合起来,作为哲学的基本方法。这就是“中西互释”或“中西融合”。他预言,未来的哲学将是中国的直觉与西方理性的统一。后者是手段,前者是最终目的。不管他的看法是否能够实现,他是将直觉视为中国哲学的根本方法,而将逻辑分析视为西方哲学的根本方法,并在自己的体系中试图实现二者的结合。这种做法代表了中国哲学现代化的发展趋势。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要求用理性分析的方法,将中国哲学的概念讲清楚,这是一个基本的要求。港台新儒家的代表人物牟宗三用“消化康德”的办法讲中国哲学,提出“智的直觉”与“逆觉”的方法,试图回到中国哲学的直觉,但又用西方的理性解释之,将直觉说成是“完全理性”的。他所讲的,实际上是合哲学与宗教而为一的一种“形而上学”的方法。应当提出的是,张岱年在三十年代提出“综合创新”的方法,主张将中国古代的唯物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西方哲学的解析方法结合起来,建立中国的新哲学。这一方法在今天比较受关注。但是,如何“综合”与“创新”,则有待于进一步的更具体的探讨。在当今的中国哲学研究中,方法问题又一次受到了关注。学者大都从西方当代哲学中吸取新的方法,探索中国哲学发展之路。其中,汤一介先生等提出“中国的解释学方法”,比较重要。此前,冯契曾提出,中国传统哲学的方法是“经学方法”。所谓“经学方法”,就是注释经典或解释经典的方法(分汉学、宋学)。“中国的解释学方法”是将西方解释学方法运用到中国哲学的解释系统,作到中西结合,创造出符合中国哲学的新方法。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深入到中国哲学的“文本”,即回到“原点”,通过理解和解释,将其中的真实义蕴揭示出来,同时还需要解释者具有真正的“问题意识”。这一方面的好处是,不能离开传统而去“创造”,不能简单地用“拿来主义”,特别在哲学价值观的问题上。但是,西方解释学的方法,毕竟是在西方哲学的传统中生长出来的,有西方的话语系统。如何进入中国的话语系统,而又将中国哲学的根本精神“带进”现代社会,就成为最重要的问题了。三、如何理解、运用中国哲学的方法?如前所说,我以为要找到一种使中国哲学能够进入新时代并走向未来的方法,首先要有一种哲学观。这种哲学观既能够回答现时代的问题,又是从传统哲学的“根”上生长出来的。它可以而且必须吸收西方哲学的方法(连同观念),但更重要的是要赋予传统的方法以新的意义和功能,使其发挥新的作用。中国哲学的“根”究竟是什么?很可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我们一定要做“刨根问底”的工作。中国哲学的现代重建可能有不同的发展走向,要把它视为开放的系统,但是,只要坚持“回到原点”,在创造性的阐释中一定能够产生出符合中国哲学精神而又能适应时代发展的哲学观及其方法。这是一个过程,我们正处在这一过程之中。现在,就我对中国哲学的一些理解,谈谈中国哲学的方法问题。我认为,中国哲学不同于西方的机械论哲学,它是一种整体论的生命哲学,其基本的理论架构是“天人合一”。这种哲学具有深刻的生态意义,亦可称之为深层生态学。其主要方法则是生命体验与直觉的统一。这种哲学对于“现代化”未必有直接的贡献,但是,对于现代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考虑到21世纪已经开始了生态学的转向,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中国哲学具有很强的人文精神,其方法也是人文主义的方法,生命体验和直觉就是这样的方法。但是,它能够与科学理性的方法结合起来。简单地说,体验方法是要解决人的存在问题,包括人的“自我实现”。直觉方法主要是解决人生的意义和价值问题,包括“安身立命”之道。其实,二者是有机联系、不可分开的。缺了任何一种,就不是中国哲学的完整的方法。中国现代的哲学家,都承认直觉是中国哲学的根本方法,却很少有人重视体验的方法。实际上,体验和直觉一样,是中国哲学的根本方法。这两种方法及其统一,对于当代中国哲学的重建,仍然具有重要作用。直觉方法是理性的,还是非理性的?这就又回到前一辈学者所讨论的问题上了。梁漱溟先生认为直觉是“理性”的,而冯友兰先生认为直觉是非理性的、神秘的,牟宗三先生则认为直觉是“完全理性”的。究竟如何看?梁先生所说的“理性”,是与“理智”相对而言的,显然具有价值意味。冯先生所说的“理性”,正是从理智、知性而言的,就此而言,牟宗三对他的批评是正确的。但冯先生也说过,哲学是“求好”,科学是“求真”,所以,哲学方法虽不反对科学方法,但二者毕竟不能完全等同。至于直觉,虽能把握“全体”,却不能把握概念,因而是神秘的。他是站在西方理性主义立场看直觉的。牟先生视“智的直觉”为“理性”,是指本体即实体的直接呈现。但是,连康德本人都承认,这只是人类理性的一种“要求”或“需求”,人实际上是不可能具有的。而牟先生则认为人是可以具有的,所以,人“既是人又是神”。我认为,中国哲学的直觉方法是比较特殊的,似乎很难在“理性”和“经验”之间,二者择一。它确实是非概念、非逻辑的,甚至有神秘性。但是,其中也有概念、范畴,甚至也用“辨名析理”的方法。但中国哲学的概念、范畴却不是各自孤立存在的,而是处在相互联系之中,而且最终都归于“天人合一”的整体系统。不仅概念与概念之间,概念与经验之间,也不是截然分开、各自独立的。这也许就是冯先生所说的“拖泥带水”。从概念论的观点看,是“拖泥带水”的,但是从存在哲学的观点看,这正是中国哲学的特点。我曾经说过,中国哲学不是“本质先于存在”,也不是“存在先于本质”,而是“本质即存在”,本质与存在是不能分开的。理性不是纯粹的形式,而是有经验内容的,是具体理性,不是抽象理性。它需要“辨名析理”式的分析,但没有在这条分析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因而,终于没有产生出西方式的理性哲学,而是沿着直觉的方法,通向了艺术化、诗性化的哲学(其中有情感因素,见下)。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哲学始终关心的是生命问题,而生命问题是很难用概念分析、逻辑分析所能解决的。但这并不是说,其中没有理性的成分。生命现象是整体的现象,生命是在与“他者”相联系的整体中存在的。因此,中国的哲学家喜欢从整体的角度观察和理解自然界,也喜欢从整体的观点理解人。自然界是一个生命整体,具有生命创造的能力,是在“生生不息”的过程中存在的,不是静态的精神“实体”。自然界的存在是由其功能、作用显示出来的,“生”或“生生”即生命创造是自然界的最本质的功能,也是自然界的存在方式(或状态)。人只是自然界的生命创造的结果。因此,人与自然界之间有一种内在的联系,而自然界是有“内在价值”的。“天道”、“天德”、“天理”所表示的,就是自然界的最高价值。这同机械论哲学是有根本区别的。直觉方法就是从整体角度理解人和自然界的根本方法,任何分析都只是实现这种理解的一种步骤,而不能成为究竟。其究竟则是整体的把握。这种直觉的方法,也是一种生命提升的方法,也可以说是“过河拆桥”的方法,对人生而言,是不能走回头路的。但是,为了实现整体的直觉,中国哲学也需要运用分析,其主要任务是将自然界与人区分为“形而上”与“形而下”两个层面,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形而上学的方法。但是,“形而上者”与“形而下者”是决不能截然分开、各自独立存在的,二者也不是平行的。形而上者之道(理)不是“超绝”的存有,只是自然界的根本法则,是在自然界的“气化流行”中存在的,是在人的生命活动中完成的。如同人有神与形而神在形中,有心与身而心在身中一样。因此,中国哲学没有“灵魂不灭”的观念,也没有灵肉二元论的传统,更没有“绝对实体”的承诺。总之,只有一个世界,没有两个世界。正因为如此,直觉方法既不是“完全理性”的,也不是“纯粹经验”的,而是对生命存在及其意义的整体的、直接的、跳跃式的把握。这里,实际上已经突破了理性与非理性的严格的划分及其对立。它既有经验的内容,又有理性的因素,甚至有超理性的成分,是一个服务于复杂体系的方法,而不是线性思维的方法。其实,在西方哲学中,对直觉也有不同的理解与用法。如伯格森的直觉主义,是指生命的本能活动即“生命之流”而言的,更具有感性特征。康德的“智的直觉”则完全是形而上学的、超越的、宗教的。中国哲学的直觉,可说是打通了感性与理性、形而上与形而下的界限,从整体上把握生命意义的方法。整体是由部分构成的,部分是由个体构成的。中国哲学并不否认部分和个体的存在。就人而言,中国哲学是重视个体存在的。有人认为,中国哲学是“无个体”的,人只是由社会关系所决定的某个地位中的“角色”。我认为不能笼统地这样说。如果与西方哲学的以“自我意识”为标志的个人比较,的确是不同的;如果就人作为德性主体而言,它是承认个体性的,每个人都是与天直接“对话”或“沟通”的。同时,在中国哲学中,也有“类”的概念,人与动物属于不同的“类”,这也是从逻辑上说的。“类比”方法就是中国哲学中的又一个重要方法。个体、部分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与自然界构成有机统一体。社会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不是与自然界对立的。人既是社会的“角色”,又是自然界的一个成员。人的德性是由天给予的,只是在社会关系中展开为社会的伦理,不能说人的德性是由社会中的地位决定的。中国哲学虽然使用了很多范畴、概念,但是,并没有发展出西方式的理性哲学,其原因就在于,它是以“天人合一”的整体思维为指导的,因此在方法上虽有分析的因素,但主要是类比的,综合的,直觉的。类比和综合也是为直觉服务的。“下学而上达”,由“格物致知”而“豁然贯通”,实现“天人合一”境界,就是它的最终目的。从根本上说,这是深层生态学的,以实现人与自然的有机统一为目的。直觉不是对象式的认识,是通过存在之“思”而达到的整体性认识,是与自然之道的合一。在这里,还有一种目的性的“实现原则”。直觉也可以说是天道在人心中的“实现”。“天地以生物为心”(我称之为“生之目的性”),“人以天地生物之心为心”,人心者,目的的实现即仁心。“生即仁”之说最能说明人与自然之间的目的性关系,也最能说明“天人合一论”的内在义蕴。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是自然界最高价值(天道)的“实现原则”。直觉就是这一“原则”的实现,是处在过程之中的,并不是一次性完成的。所谓最后的“觉悟”,只是一个理想目标。对于“生理”、“生意”即仁的体认,是通过自我反思性的直觉方法得到的,也是通过生命的自我体验得到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情感体验。体验和直觉一样很难用概念语言说清楚,但是,体验确实是生命活动中不可缺少的,是人与自然相处中不可缺少的。中国哲学是主张“自我实现”的,但真正的“自我实现”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万物一体”的状态。这是人生最大的快乐。中国哲学有与西方哲学共同的问题,比如解决人在自然界的地位与作用的问题,人性的问题,人的价值问题,等等,这些都是共同的。但是,解决的方式有所不同。其最大的区别是,西方哲学特别强调知性的作用,而中国哲学则特别关注情感的作用。在中国哲学看来,人不仅是理性的存在,而且是情感的存在。人的价值观念是建立在情感之上的,不是建立在纯粹认识之上的。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西方哲学是理智型的,中国哲学是情感型的,或诗学的。如果这一点能够成立,那么,情感体验就特别重要了。前边说过,“生”即生命创造是自然界的存在方式,也是自然界的“内在价值”,“生之目的”实现为人心之仁,其展开则为仁心之爱。这种“真情实感”(冯友兰语)出自人的内心,是人的存在本质。无论对于人,还是对于物(特别是动、植物等生命之物),都要出于仁心之爱,实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的境界。这是一种整体的生命和谐,是深层生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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