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课程：价值、困境与策略

摘要：高校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课程存在深刻的内在关联，二者的融合是切实加强新时代高校劳动教育工作的现实需要，也是培养专业型人才的必然选择。当前，二者的融合面临着形式单一、机制欠缺、结构松散、平台局限的现实藩篱。对此，高校应发挥主导作用，采取多样的教学形式，建立科学的育人机制，打造一体化的实施体系，构建全面协调的融通平台，以推进劳动教育深度融入专业实践，使二者发挥协同育人功能。关键词：劳动教育；专业实践；实践育人《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指出，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制度的重要内容，劳动教育对培养学生的劳动情感、劳动价值取向与劳动技能有重要的作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要将劳动教育同德育、智育、体育、美育放在同等重要的战略地位。这不仅凸显出劳动教育在课程体系构建中的重要地位，体现了全面加强新时代劳动教育的重要性，而且对劳动教育融入育人体系提出了新要求。高校作为开展劳动教育的独特场域，承担着传授学生劳动技能、丰富学生劳动认知、塑造其正确劳动价值观的重要使命。然而，当前部分高校劳动教育开展过程中仍存在“重理论、轻实践”、劳动观念偏移、劳动被轻视等现象。这些现象的存在凸显了部分高校劳动教育组织结构松散、地位边缘化的困境［1］。笔者以为，想要突破劳动教育的现实藩篱，加速实现上文所述的目标，必须将劳动教育深度融入专业实践课程，并拓展劳动教育的实施路径。一、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课程的可能性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二者之间所具有的理念共通性、目标一致性、功能互促性、内容互通性是推动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课程的前提与基础。（一）育人理念的共通性：促进理论知识与实践行为的相互转化实践教学是学生掌握科学方法与实践技能，促进理论与实际相互联系的关键路径［2］。高校劳动教育旨在实现高校学生劳动技能与劳动素养的优化，让其在劳动实践中成长为具有创新精神与家国使命感的高级专门人才。在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课程融合开展的过程中，既能以系统理论的课堂教学予以学生专业陶冶，又立足于专业开展劳动实践活动，将实践育人的理念贯穿在各种形式的实践教学活动中，为学生打开验证专业理论成果、实践专业技能的窗口，让学生得以在实践中迸发自主性与创造性。二者具有共同的实践育人理念，这使得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具备了有效前提与坚实基础，也为构建二者相互促进、相互支撑的实践平台提供了可能。（二）培养目标的一致性：实现专业知识与社会实践的相互联通新时代高校劳动教育目标指向是培养具备较高综合素质的高级专门人才，在劳动教育中培养学生的创造精神与责任感，并实现劳动技能与劳动素养的持续性优化［3］。作为专业教育的重要环节，专业实践课程让学生在实践中运用并巩固专业知识、塑造专业素养及专业精神，使其成长为行业和社会需要的专门型人才。二者都具有鲜明的专业性与实践性，其开展以专业知识、社会现实为依据，以专业性指导为依托，能够促进专业知识在实践中转换成具体技能，帮助学生认识客观事物、发现现实问题、提升应对能力。可见，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在目标追求上达到了深层次统一，使学生将专业知识与社会需求相联系，从而培养其正确的劳动观念和实践创新精神。（三）教育功能的互促性：促成劳动观念与专业素养的相互影响劳动教育的功能在于培养学生积极的劳动精神与劳动观念。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在《帕夫雷什中学》一书中提出，对学生而言，劳动的价值在于对劳动价值的认知和自我确证，能够从主观能动性上理解劳动的意义，提升劳动精神。专业实践的功能在于使学生在技能的锻炼与问题的解决中培养专业精神。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具有互相促进性，一方面，专业实践为劳动教育提供了开展平台，将“教育”与“实践”相结合，在高校的人才培养体系中融入劳动教育，助力其常态化开展，可以促进“劳动”与“教育”有效结合；另一方面，劳动教育能够有效帮助学生在实践中检验知识，引导学生直面问题、学会思考，以提升专业能力。（四）教学内容的互通性：开展知识传授与实践锻炼的协同教学劳动教育是落实在所有的学科实践中，基于劳动、在劳动中助力学生生命生长与智慧性格及世界观形成的教育［4］。劳动教育除强调帮助学生掌握一定的劳动技能外，还旨在促进学生积极的劳动态度、良好的劳动习惯的养成。这与专业实践在内容上存在契合性。专业实践既将专业知识融入课堂教学和社会活动中，又强调在实践活动中将专业知识和技能加以融会贯通，以实现学生整体能力与素养的提升，使学生具有较强的理论性与实践性，而这与劳动教育内容中所凸显的劳动思想、劳动能力及劳动实践相一致。此外，二者皆强调围绕着劳动实践活动以促进理论知识与实践行为的转换，使学生能够亲历劳动过程、强化实践体验，在劳动实践中以“浸润式”的方式获取知识，促进学习者获得综合能力的全面提升。二、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课程的现实困境《意见》强调，高校要将劳动教育与专业教育、实践实训相结合，促进劳动教育融入高校育人体系的全过程。这为新时代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提供了政策保障。然而，当前部分高校开展的融合工作中依然存在着多重障碍，二者融合之路仍待深入探索。（一）形式僵化：教学活动重复，实施方式趋同当前，部分高校已然开展了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的探索，但受制于传统应试教育的影响以及劳动场域缺失等问题，致使高校难以进行系统性的劳动教育设计。其主要表现在高校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融合形式单一化的现象较普遍。一方面，二者开展形式趋同。缺少与第二课堂实践平台的结合与搭建，可供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展开深度融入工作的载体有限。劳动教育被简单地限定在体力劳动范畴里，甚至在专业实践的过程中为完成教育内容而让学生不断进行重复性、验证性的操作。这种机械性的劳动形式较难充分发挥劳动教育的作用，也违背了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的初衷。另一方面，劳动教育的实施缺少与专业实践进度紧密贴合的考量，对不同场合及不同教学进度未能进行针对性教学设计，缺少对学生学习实际需要和阶段特征的考虑，只是简单开展同形态的劳动实践。学者檀传宝指出，有的学校不区分学段或不考虑学段实际，简单开展同形态的劳动教育，即所谓“动动手、流流汗”的教育。此乃劳动教育实践的一种病症［5］。这一问题的存在，致使劳动教育难以有效融入专业实践，无法确保劳动教育功能的实现。（二）机制欠缺：评价形式单一，育人机制缺失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的融入成效在很大程度上由高校的融入机制决定。目前，部分高校虽制定了相应的制度，但仍存在种种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首先，评价机制单一。高校在二者融合开展的过程中担任着“双主体”的评价角色，但大多数院校缺乏融入目标的参照系，评审制度缺乏综合性，未能将参与融入活动的多元主体纳入考评范围内，对其中的价值判断亦不够明晰，难以实现对劳动教育及专业实践的客观考核。其次，教师队伍质量参差不齐。教师团队对教育实施有效与否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当前部分高校尚未建立劳动教育教师团队，或是教学团队中存在教师学术背景与劳动教育匹配程度不高的现象［6］。最后，参与相关工作并未被学校纳入其绩效考核、职称评定的体系之中，缺乏对教师参与相关工作的激励机制与奖励制度。积极性保障机制的缺失与教师队伍质量参差不齐，阻碍了高校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融合工作的发展。（三）课程欠佳：内容分散，契合度低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应从内容与结构上进行整合，塑造具有特色的专业劳动实践课程体系。但在二者融合的过程中，课程的构建并不完善。一方面，在融合工作中，其重心更偏向于后期的专业实习环节。这使得学生对知识的摄取趋于片段化，整体性认知难以形成，也在无形之中将劳动教育定位为附属角色，以致制约了二者的深入融合。另一方面，针对不同专业、不同学段的学生，未能充分考虑其特点与实际的契合度，缺少循序渐进的、连贯融通的课程体系建设，目前仍然缺乏学时足够、内容合理的“劳技结合”必修课程。此外，融合工作缺乏对专业特色的挖掘。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课程融合应将二者联结成一个内在统一又各有侧重的整体，让学生体会到专业知识在实际应用中的价值。但部分高校将专业劳动教育的实施内容简单化为重复、单一的劳动技能锻炼，缺乏对专业内劳动教育元素的深度挖掘；专业人才培养目标与劳动教育结合较为僵硬，在劳动实践的过程中缺少专业知识的渗透，学生难以将劳动实践与专业知识相结合。（四）平台局限：育人合力未形成，实践情境割裂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的平台为检验学生的专业理论水平与提升劳动技能提供了场域。但部分高校尚未能实现校内校外劳动实践平台关系的平衡。高校往往过于倚重企业，校园内的实践岗位则缺少开发。这在无形之中缩小了劳动实践的范围，造成了校内实践场所与劳动资源的浪费，也增加了校外劳动实践场所的负担。此外，劳动实践情境衔接度较低。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协同育人合力的形成离不开“家”“校”“社”三者的紧密衔接，但在实际衔接的过程中仍存在诸多不足。其一，劳动实践缺乏连续性。专业知识的传授及劳动技能的培养以学生在校期间为主，假期的相关教育往往被忽视，家校教育出现脱节现象，教育效果被家庭淡化，难以形成家校合力。其二，校外教学实践存在随意性。校外实习是将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的重要手段，可当前高校与企业单位、基层组织之间长效联系机制尚未搭建，常态化开展劳动实践的固定场所缺乏保障。且校外实习周期较短，期间专业教师的跟进指导有限，学生“劳技结合”练习缺乏时间与支持，“走马观花”现象普遍存在。三、高校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课程的策略高校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课程的融合由于存在形式僵化、机制欠缺、课程欠佳以及平台局限等数重藩篱，二者的融合开展仍面临着诸多掣肘。笔者以为，高校应改进形式、建立机制、打造体系、构建平台，积极探索二者的融合策略。（一）方式改进：创新实践设计，契合学段实际高校应充分挖掘各行各业的可利用资源，采取多种形式开展劳动教育，避免“一刀切”［7］。积极推动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创新教学方式，是提升专业实践活动吸引力的重要路径。高校要增强劳动实践活动的创新性设计。首先，可从第二课堂实践平台的搭建入手。高校应积极开发第二课堂，将其作为二者融合的开展平台，挖掘并整合运用科技竞赛、创新创业训练、科技社团中的劳动实践元素，激励学生在活动参与中提升劳动素养。其次，重视教育方法的信息化转型。在信息化技术高速发展，知识、技术、信息等资源呈现出复杂化，劳动形态显现出多样化趋势的背景下，高校以信息化思维与技术助推教育方法的创新是提升劳动实践育人实效的有效手段。在劳动实践中，高校可借助信息技术，对受教育者在多场域、多情境之中的行为轨迹、习惯偏好、学习状态进行综合分析，从而助推“精准滴灌”个性化教育方式的实现。同时，高校还可通过对“线上+线下”教学模式的构建促进教学方式的多样态开发，开展体验式、互动式的教育活动，为传统的教学过程注入新的生机。最后，劳动教学的开展要与专业实践的进程、方式相契合，实现与专业实践的内涵式融合。在校内实践环节中，专业实践主要采用验证式的教学方式达成对理论知识的正确性验证。劳动教育此时应以专业实践的目标为导向，鼓励学生在专业实践活动中运用所学知识，提升逻辑思维能力。在校外实习阶段，专业实践主要采用体验式的教学方式，使学生在职业环境中提升专业素养。高校应让学生在劳动情境中体验劳动、收获职业经验，从而发挥劳动教育的职业启蒙功效，培养学生勤恳严谨的工作态度、高尚的职业道德。（二）机制建立：健全评价体系，优化育人机制教育机制是推进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的重要保障。首先，高校应构建科学的考核评价机制。科学的考评机制能够对劳动实践教学实施全过程的监控、测评，从而促进教学质量的提升。高校在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融合中扮演着施教者和评价者“双主体”的角色，在考价过程中要以融合目标为参照系，考虑二者融合过程中的参与主体、过程、结果，设置复合型指标，实现对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的综合考核。其中既包含对学生职业道德素质及劳动价值观念的评估，又对其专业知识、专业素养进行测评。既要完善实践教学效果的评价机制，也要注重对实践教学过程的考核。其次，高校应注重针对教学内容的选取、教学环节的安排、教学场地的选取等方面进行多角度评价，促进专业实践教学各方主体主动参与其中，有效提升教学人员的积极性与实践教学的组织管理水平，实现全方位育人、全过程育人与多主体育人。再次，高校应促进评价主体多元化的实现。学者刘冬冬、张卓就指出，高校应该加快建立以公共基础课程、专业课程教师为主，相关行业企业的负责人、校外实践基地导师、辅导员以及行政人员等共同参与的多元主体评价组织，进而实现校内外同步评价［8］。最后，高校应将学生的专业劳动实践成绩纳入综合素质评价体系，适度增加专业实践的必修学分权重，将大学生劳动水平和专业实践经历作为衡量其全面发展的重要指标。（三）体系建设：打造协同体系，挖掘劳育元素劳动教育融入专业实践需要前后连贯的融入机制进行保障。首先，打造一体化的融合课程体系。高校应将劳动教育的目标体系融入专业教育的全过程，促进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课程深度融合。除对劳动通识教育课程与劳动专业课程的设置外，高校还应将劳动教育的内容贯彻至专业课程体系中。针对不同学段学情，把劳动教育内容加以整合，遵循由具体到抽象、先理论后实践的逻辑，将其有序化融入专业实践课程教学的环节中。在理论课程上，结合学科特色与专业特点融入专业劳动的知识与技能、职业道德、劳动纪律等内容；在实践课程中，融入劳动教育观念，使学生得以在劳动实践中加深对理论知识的体悟。其次，依托专业特色开展劳动教育实践。高校应挖掘学科专业中的劳动教育元素，将劳动教育纳入专业人才的培养课程体系中。一方面，高校应围绕专业特色，找准劳动教育与专业实践课程融入的切入点。高校要根据学科专业的性质分析其所蕴含劳动属性，如机械、建筑等自然科学领域专业所包含的技术应用具有明显的劳动指向，民族学、人类学等社会科学领域学科常用田野调查法则蕴含着探索性的劳动属性，音乐、美术等艺术领域专业则表现出鲜明的创造性劳动属性，这些俱为推动二者协同融入的切入点。另一方面，高校应聚焦劳动实践与专业创新的融合，在校园环境、校企合作、校地合作方面深挖资源，构建并培育具有专业特色的劳动实践平台与实践教学模式。同时，鼓励学生运用专业知识参与到实践教学活动的设计与实施中，让学生进一步理解所学知识在劳动实践中的价值及其具体实践方式。（四）平台构建：拓展实践平台，融通多元主体高校应加强与社会的沟通衔接，多管齐下，使多方主体的功能强力凝聚。首先，积极开发与搭建校内劳动实践教学平台，整合校内实践场域与劳动资源。高校可在便利服务、节能环保工作等方面挖掘潜力，探索可供学生进行劳动实践的岗位与活动。与此同时，高校应积极构建、培育具有专业特色的劳动实践平台，如北京化工大学昌平校区所设立的“柳湖环保实践基地”，就立足于化工专业特色，以招募校园湖区环境清理及水质监测、净化劳动的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