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制度经济学的起源

第一章新制度经济学的起源第一节什么是制度？

为什么要研究制度？一、制度是如何被经济学家发现的？1.科斯对新古典经济学的批评①“主流经济理论把企业描绘成一个‘黑箱’。这是非常离奇的事情。在现代经济中，大部分资源是在企业内部使用的，这些资源怎样使用依赖于行政性的决策，而不是直接依赖于市场的运作。结果，经济体系的效率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组织，当然特别是现代公司，是如何处理它们的事务。更令人惊讶的是，尽管经济学家的兴趣在于价格制度，他们却忽略了市场这种支配着交换过程的更具体的制度安排。由于这些制度安排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生产什么，所以我们现在拥有的是一个很不完整的理论。”②科斯将新古典经济理论及其分析方法讽喻为“黑板经济学”。

22.新古典“最优条件”假设①“经济人”假设。②完备市场假设。③完全理性假设。④不存在外部性假设。31920年出生，2015年11月去世。他是新经济史学代表，建立了包括产权理论、国家理论和意识形态理论在内的“制度变迁理论”，获得199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3.经济学家诺思发现制度的重要性1）1968年，诺思发表论文《1600-1850年海洋运输生产率变化的原因》，无意间发现了制度及其变迁是影响经济绩效的最重要因素。2）1973年，诺思在与罗伯特·托马斯合著的《西方世界的兴起》提出“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重要观点。3）诺思在1981年出版的《经济史上的结构与变迁》一书中，更进一步地提出了“制度变迁是经济史演变动力的源泉”的重要结论。4二、什么是新制度经济学？1.新制度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科斯指出：“经济学家应做的一件主要工作就是研究经济制度。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一种经济制度当中。人类自身的福利依赖于整个社会所能提供的产品与劳务，而后者又取决于经济制度的运作效率。亚当·斯密解释道，经济制度的运作效率由分工所决定，但只有存在交易时，专业分工才有可能；交易成本越低，制度的生产效率就越高。但是，交易成本依赖于一国的制度，如法律制度、政治制度、社会制度以及教育文化等诸方面的制度。制度决定着经济绩效，这正是新制度经济学为经济学家所给出的重要结论。诺思明确地将新制度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界定为：“新制度经济学关注人类提出的解释自身环境的信念以及人类为塑造自身环境所创立的（政治的、经济的和社会的）制度。”他还说：“制度经济学的目标是研究制度演进背景下如何在现实世界中作出决定和这些决定又如何改变世界。”2.什么是制度？既然新制度经济学是一门以制度为研究对象的经济学，那么，究竟什么是制度呢？青木昌彦曾经指出，我们不能把制度等同于法律条文、非正式规范、组织、合同等等，或者这些因素的部分或者全部的组合。诺思把制度定义为“博弈规则”，同时将它分为两类：正式规则（宪法、法律和产权制度等）和非正式规则（文化传统和习俗等）。总结一下，可以这样认为：从短期来看，制度是对人们行为进行制约的人类自身设计的规则。这时，制度就是一种既已的存在、是外生的。但是，从长期来看，制度又是社会博弈参与人之间策略互动从而最终自我实施的均衡结果。这时，制度又是可以调整、变化的，是内生的。第二节、

新制度经济学产生发展的现实背景一、新制度经济学发展的国际现实背景1．发展中国家与制度经济学真正导致制度经济学开始变得重要的则是发展中国家发展战略研究的转向以及对于转型国家转型过程、方式与绩效的深入思考。随着20世纪中叶发展中国家大规模地摆脱西方列强的殖民统治，如何发展经济以增进发展中国家人民的福利成为发展经济学产生的原因以及以后的研究主题。82.经济转型与新制度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引来巨大的声誉的另一个原因是在转型国家转型过程中提供的较为有效的分析方法与结论。自1989年秋柏林墙倒塌以来，有相当一部分经济学家一直在研究前社会主义国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过程。转型过程影响着数十亿人的生活。有关国家经济制度的全面转型给人们的经济条件带来了根本性的变化。虽然每个转型国家都希望通过引进市场经济体制以使自己的国家在适当的时期内达到与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相当的繁荣水平，但是，这个目标对于那些转型的国家而言却绝不是胜券在握的一件事。从2000年前后的情况来看，各个转型国家的情形差异很大，或波诡云谲、动荡不安，或披荆斩棘、稳步渐进。如何看待各国转型的差异，一时间成为经济学家与政治家们最为关注的问题。9二、新制度经济学发展的中国现实背景1.新制度经济学在中国的传播与发展现实的需要：新制度经济学理论与中国改革的现实情况比较吻合；理论的契合：新制度经济学与马克思主义机理存在相似之处以及学者对理论的不断发展；文化的相通：中国的传统政治文化有利于新制度经济学的传播。102.新制度经济学与中国改革的互动1）产权理论与中国改革的互动2）交易费用理论与中国改革的互动3）制度变迁理论与中国改革的互动第三节

新制度经济学产生发展的理论基础12一、与旧制度经济学的关系1.旧制度经济学的发展阶段19世纪末到20世纪30年代初为创立时期，代表人物有凡勃伦、康芒斯（1862-1945）等；20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为“过渡”时期，代表有贝利、米恩斯（两人合著《现代公司与私有财产》，提出“内部人控制”理论）和艾尔斯（《经济进步理论》，认为制度、技术比价格、市场重要。）等；20世纪50年代迄今是第三时期，亦称新制度学派时期，代表有加尔布雷思等。

旧制度经济学特点①以本能心理学说为理论基础来研究人类的行为习惯及对社会各种经济制度发展演变的影响。②强调经济行为的研究，认为必须根据人类行为来探讨经济问题，制度是指集体行为的一定规范。③用进化论观点研究经济变动过程，认为社会生活及其制度是处在不断变动过程之中的，他们反对不顾时空的差别，不注意不断出现的变化，而一味寻找永恒的经济原理的静态观点。132.新制度经济学相比旧制度经济学的主要创新①分析方法上的创新。

OIE更强调方法论的整体主义，强调社会制度对个人行为的影响，这点在凡勃伦、米恩斯等著作中表现得非常明显；NIE更强调方法论的个体主义，这点与新古典经济学是一致的。②理论体系上的创新。

OIE几乎完全忽略形式化，反对使用数学建模，并且没有系统的理论，更多的是对制度的历史性和材料性描述；NIE吸取了新古典的一些分析方法，比如理性人、最大化和边际替代等，并且有自己系统的理论和假设检验。14③基本理论范畴上的创新。主要表现在对待理性主义的态度不同。OIE始终把批评理性最大化行为假设作为其主要任务，更强调规范、习俗、文化的作用；NIE一方面部分接受新古典的技术方法，但是另一方面又对其有所排斥，比如以威廉姆森为代表的交易费用经济学就拒绝完全理性的假设。④研究领域方面的创新。OIE虽然也研究一般性的制度，但主要是批评当时的资本主义制度；NIE则不是批评资本主义制度，而是探讨一般性制度对经济绩效的影响，其主要包括产权经济学、交易费用经济学、新经济史学以及契约经济学等分支。15

3.新旧制度经济学的关系

新制度与旧制度经济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研究纲领，有着各自不同的硬核和保护带，他们之间不存在“修正”关系。虽然新制度经济学与旧制度经济学有着相同的研究对象——人类社会的制度及其变迁，但它不是在旧制度经济学的基础上发展而来。164.旧制度经济学并非毫无价值康芒斯将交易作为制度经济学的最小的分析单位，认识到交易是人与人之间对自然物的权利的出让和取得关系，是所有权的转移，交易的过程有谈判和争执，并区分了三种类型和形式的交易（买卖的交易、管理的交易、限额的交易），这是极具意义的。17凡勃伦将社会制度分为两大类型：一个是满足人们物质生产生活的生产技术制度，另一个是与私有财产和金钱有关的财产制度。他认为在手工业时代，商品生产的扩大与利润增加是一致的，也就是两种制度是一致的，所以会促进经济快速发展。但是到了机器生产时代，由于市场容量增加赶不上生产的增加，所以两种制度出现矛盾，就会以经济危机的方式爆发。他认为垄断组织可以暂时地解决这些问题，但是根本的解决途径还是要让技术人员（工程师集团）掌握控制权，将有闲阶级（资本家）排除出去。18卡尔.波兰尼是英国的著名经济学家，因其著作《大转型》（1944年出版）而闻名于世。波兰尼还认为，制度安排与人们行为将会相互影响、相互调节。他说：“制度模式与行为原则其实是相互调节的。只要社会组织依照既有的轨迹运行，就不需要任何个体经济动机来发挥作用；也不需要担心任何个人不努力；劳动分工会自动地得到保证；经济义务会必然地被履行。”也就是说，制度安排要有利于个人作用、个人能力的发挥，若此，制度就会促进发展，否则，就会发展停滞、社会动荡。19

二、与缪尔达尔、森经济思想的关系1、缪尔达尔对新制度经济学的贡献1）缪尔达尔对实证经济学方法论的批评首先，主流经济学自称为实证经济学，即只研究“是什么”的问题，不受价值判断的影响。而缪尔达尔认为，由于经济学家也是属于社会中的人，所以经济学家进行的经济研究就不可能是无价值判断的。其次，主流经济学太抽象，其假定太脱离实际，所考虑的变量太少。而缪尔达尔认为，现实经济问题是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相互作用是复杂的，没有一个一般的办法能将其简单地处理，应具体地对待，并充分考虑制度等社会经济环境。再次，主流经济学中数学方法运用的太多，以致经济学的研究太过抽象化。而缪尔达尔认为应关注政治、社会文化或经济因素变动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经济增长应是一个社会体系内所有变量共同发生相互影响的结果。202）缪尔达尔对制度的论述制度是不能轻易移植的。例如，发达国家的经济模式搬到不发达国家是不合适的，不发达国家存在着影响经济进步的制度上和结构上的不利因素。只有进行旨在实现社会平等的民主改革和经济平等的制度改革，以及制定和实施以工业化发展为目标的国民经济计划，才能实现不发达国家经济上的迅速进步。而发达国家只有通过制度和结构改革才能解决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问题。212、阿玛蒂亚·森对新制度经济学的贡献1）强调个人可行能力的实现离不开社会制度安排及其变革。他认为，每个人的初始禀赋存在区别，因此其将初始机会转化为成功的能力是存在差别的。因此，发展不可避免地需要寻求积极的制度变革及其安排来调节个人的能力，这样，一方面可以通过制度安排来扩展个人自由，另一方面个人自由反作用于制度安排并使其趋于完善。因此，森认为，政府的积极行为和公共政策在促进个人自由、社会平等、保障人们福利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政府所要做的不仅是提供现成品，而要积极主动地与人们的各种自由发展权利相结合，完善社会制度安排，建设更加自由的社会。所以，他强调“发展的过程……需要建立并维护制度的多元化，包括民主体制、法律机制、市场结构、教育和医疗保健设施、传播媒体及其他信息交流机构，等等。”222）强调衡量制度好坏的标准应该是一个社会的成就。森指出：“长期以来，人们在经济与社会分析中都将公正的实现等同于寻找正确的制度结构。……实际上，在纯粹的制度主义者眼中，建立‘公正制度’就是公正的全部内容，至少在主要内容上是如此。然而无论是多么好的制度，都不应认为其根本上是好的，而应以其能否实现可接受的或出色的社会成就来判别其好坏。”因此，“无论制度有多么完美，如果对实际发生的事情始终无动于衷，那么这种理论是不可靠的。”23第四节

新制度经济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