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问题》3900字（论文）

PAGE1PAGE浅谈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问题目录TOC\o"1-2"\h\u24423浅谈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问题 112395一、从海之门案件引发的思考 113954二、我国现行立法 220614三、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性质 330350（一）“期待权说” 332108（二）“请求权说” 415969（三）“形成权说” 431107四、股东优先购买权的章程自治适用及效力边界 44620结语 624276参考文献： 6摘要：股东优先购买权制度的设计目的就是为了有限公司人合性和股权转让自由达成动态平衡。允许公司章程对股东优先购买权作出另行规定即章程自治在我国现行公司法上已被认可。那么章程是否可以就股东优先购买权制度的作出比较另类或者出乎寻常的设计和章程自治的范畴下股东优先购买权是否存应当加以限制？这在司法实践中对此存在较大争议。股东优先购买权的章程自治使得股权转让的现实情况变得比较复杂，所以公司章程能在何种程度上就股东优先购买权作出不同于现行公司法的规定有待深入探讨。关键词：股东优先购买权；章程自治；效力边界一、从海之门案件引发的思考2013年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2)沪一中民四（商）初字第23号民事判决书所载案件及裁判理由引发司法实践中对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的思考。案情概要：海之门公司持有上海外滩8-1地项目公司的股权，证大、绿城下属的几个子公司是海之门公司的股东，SOHO中国通过收购这几个子公司的方式变成海之门公司的间接股东。交易完成后，海之门公司的股东并未发生任何变动，但除股东之一的复星商业外，其余股东均成为了SOHO中国的全资子公司。随后，复星商业以被告损害其享有的对海之门公司的优先购买权为由向上海市一中院起诉。一审法院认为，本案被告旨在通过相关交易行为控制海之门公司50%的权益。海之门公司在交易前具备人合性，股东间存在较为稳定的信任关系，可以正常进行经营管理。但交易后，从交易行为的实质上判断，原告对于海之门公司的相对控股权益受到严重侵害，公司股东间的信任关系与人合属性遭受重大打击。被告通过规避法律赋予的股东优先购买权触发的相关规定，采用间接出让之方式，实现了与直接出让相同的交易目的，明显规避了《公司法》关于股东优先购买权的规定，符合《合同法》规定的无效情形，应当确认股权交易及相关协议无效参见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2）沪一中民四（商）初字第23号民事判决书，2013年4月23日判决。。一审法院采用实质审查的思路，保障了复星商业的股东优先购买权，认定该股权交易及相关协议无效。参见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12）沪一中民四（商）初字第23号民事判决书，2013年4月23日判决。在二审法院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过程中，复星集团基于自身商业目的考虑出具声明，不再认为系争股权交易损害其对于海之门公司股权的优先购买权，承认被告间基于收购协议所作的交易，因此最终二审法院作出了支持复星集团放弃其全部诉讼请求的终审判决参见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2013）沪高民二（商）终字第27号民事判决书，2015年11月5日判决。。参见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2013）沪高民二（商）终字第27号民事判决书，2015年11月5日判决。终审法院确认原审被告间的股权转让有效，但其是基于原审原告撤回诉讼请求，没有对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问题进行阐释。二、我国现行立法我国《公司法》从1993年首次颁布以来，主要经历了1999年、2004年、2005年、2013年以及2018年的若干次修正与完善。93年《公司法》没有特别体现对章程自治精神的尊重，章程自治的空间不大。05年《公司法》以“但书”的立法技术引入了公司章程“另有规定”之规范，这是一项重大突破，为后续公司章程可以排除公司法的适用奠定了基础。另外，公司法第七十一条第四款之于股权转让意义重大。2017年颁布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四）》（以下简称“司法解释四”）对涉及到“优先购买权”制度的法条（第十六条至第二十二条），耗费大量笔墨来规定，这从侧面反映出司法实践中股东优先购买权纠纷的多发性与复杂性。同时，第十六条、第十九条、第二十条在条文中明确表述为“公司章程另有规定的除外”。足见章程自治在优先购买权适用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三、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性质股东优先购买权是指有限责任公司的现有股东向第三人转让股权时，在同等条件下，该公司的其他股东享有优先于第三人购买该股权的权利。权利的性质有区别，那么它行使的方式、效力和保护程度也是有区别的。所以，厘清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性质，对于探讨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而言是基础。对于东优先购买权的性质目前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一）“期待权说”期待权是对将来获得完整权利的一种合理预期。史尚宽教授将期待权界定为：“权利发生要件之事实中，惟发生一部分，其他一个或数个之事实尚未发生之时，法律对于将来权利人所与之保护，谓之期待权”史尚宽：《民法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6页。。该观点的主要内容为在某项财产出卖以前，权利是否可以行使以及如何行使都不具有确定性，权利人仅是取得某种期待利益，只有当某项财产事实上出卖了，其才享有确定的利益。换言之，其他股东在出让人尚未转让股权时，其是否可以行使优先购买权是处于不确定状态的，而只是存在某种期待利益，只有当出让人对外转让股权时，优先购买权才会被触发。史尚宽：《民法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6页。（二）“请求权说”请求权是要求特定人为特定行为的权利。该观点的主旨在于股东优先购买请求权因具有“强制性缔约优先”特性，故与一般债法上的请求权不同，属于特别法上的请求权李激汉：《有限公司优先购买权司法正义问题探析》，《河北法学》2014年第10期，第168页。。李激汉：《有限公司优先购买权司法正义问题探析》，《河北法学》2014年第10期，第168页。（三）“形成权说”形成权是根据权利人单方的意思表示而使法律关系产生、变更或者消灭的权利。该观点将优先购买权视为特别法意义上的形成权，当出让人与外部第三人形成股权转让关系时，如果其他股东行使股东优先购买权，则在行使优先购买权一方与出让人间按照出让人与第三人达成的同等条件形成股权转让关系。在以上三种学说中，笔者相对比较认同“形成权说”。与“期待权说”、“请求权说”相比，“形成权说”更能够体现股东优先购买权制度的设计目的，能够在各方之间达成利益的平衡。但形成权说也不是完美的，也存在缺陷。之所以形成说在实践中会成为主流观点，系因其效力旨在保护权利人的利益。但权利人受到此种形成权利的保护，在很大程度上却背离了合同自由原则。权利人单方面改变了相对人的地位，使相对人在未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受约束且必须接受权利人做出的决定，尤其在转让股东不愿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公司其他股东时。在优先购买权的行使条件具备后，权利人得依其单方的意思表示变更权利义务关系，强横地中断转让股东与外部第三人之间的法律关系，最终在权利人与转让股东之间形成合同关系，这一权利的行使对于缔约自由的破坏是相当明显的。笔者认为，鉴于当前主流观点将该项权利定性为形成权，也有必要对该项权利的行使进行合理的限制，以防止其他股东滥用该项权利，造成对交易关系过深、过广的干预。事实上，《公司法司法解释（四）》的诸多条文可以看出，立法者对于优先购买权的行使也有进行限制的态度。四、股东优先购买权的章程自治适用及效力边界厘清公司章程在股权转让尤其是优先购买权中的自治边界问题意义深远，但这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司法实践中都有很大的难度，此问题的界限需要法官在个案子根据案件的具体事实进行判断。笔者认为，具体如何去适用，又如何去判断效力边界，以下三点要把握好：第一，不得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及公序良俗原则。对于章程自治言，强制性法律规范，特别是强制性法规中的效力性强制规范不得违反。公序良俗原则是公共秩序与善良风俗的统称，是指基于社会公共利益秩序与一般道德观念所形成的法原则漆晓昱：《论违反强制性规定的合同效力问题——以〈合同法〉第52条第5项为中心》，《私法研究》第13卷，第204页。。违反公序良俗原则的章程条款无效。漆晓昱：《论违反强制性规定的合同效力问题——以〈合同法〉第52条第5项为中心》，《私法研究》第13卷，第204页。第二，不得完全禁止或者变相禁止股权转让。股权作为财产应当有其自由转让的空间，这是其性质所决定的。虽说有限公司具有很强的人合属性，但是保障股权的流通是必要的，否定股权的流通性将颠覆股权制度。因此，完全禁止或者变相禁止股权转让的章程条款必然是无效的，禁止股权转让，也就意味着股东优先购买权事实没有任何设置的意义。第三，保护间接收购不受优先购买权干预。通常来说，在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为法人的情况下，才会有控制权发生转移的可能，才会产生间接收购情况下，其他股东主张或者行使优先购买权的情况。一般情况下，有限责任公司的部分法人股东的控制权发生变化并不会触发该公司其他股东行使优先购买权，因为从形式上看，该法人股东并没有转让其享有的该公司股权，不符合优先购买权的行使条件。上海一中院在海之门案件的判决结果事实上扩大了股东优先购买权的适用范围，明显违背了商事外观主义原则。有限责任公司具有很强的人合性，但间接收购的情况下，事实上是没有新股东加入的，公司的人合性并没有被破坏，在此情况下过分的强调人合性实际上不免会对股东优先购买权制度产生冲击，在司法实践中的运用效果适得其反。另外，间接收购在商业运作中作为一项广泛采用的手段，必然有其优势，可以帮助公司在原有股权结构下完成控制权的变更，以便参与该公司的管理。如以优先购买权作为阻止间接收购的手段，就过分保护权利人嫌疑，显然与公司的内在价值存在相当的差距。结语股权转让在当前的市场起着促进资源合理分配与流动的重要作用，但是在《公司法》适用的司法实践中股东优先购买权的行使却有着不当扩大的倾向，既然有此趋势，理清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合理限制其行使范围自然也就是有其必要性。司法实践中，很多法律从业工作者在理解公司章程另有规定的条款上存在不同的法律思维，在适用法律上存在不同做法，导致公司法适用难以统一的困境出现。鉴于此，本文重点探讨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效力边界问题，仅为法律从业工作者在公司章程的起草过程中和司法裁判的过程中提供些许思路，服务于社会主义法治实践，为司法实践的迫切需求抛砖引玉。参考文献：[1]赵旭东：《股东优先购买权的性质和效力》，《当代法学》2013年第5期；[2]陈敦：《论股东优先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