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然 教授：有趣的语言现象(a lecture)

有趣的语言现象

TheAmazementofLanguagephenomena

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中心2021/6/271我今天讲的不是一个学术论题，而是一些我觉得有趣的语言现象。学语言的，不管学外语还是学自己民族的语言，对我们平日所学、所用的语言都应该十分敏感。一般人在使用或接触语言时，不会太过于注意语言本身的表现，结果，一些有趣的、令人惊奇、诧异的现象就感觉不出来，而被轻易地放过了。2021/6/272语用学是研究人们如何使用语言的学问，它的任务之一是，研究人们使用语言时语言本身到底有些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事情。所谓语言现象，就是语言在使用中表现出来的特点、规律，它的习惯表达方式。我们学习英语，除了注意英语的表现，也要注意我们天天使用和接触的汉语。所以我今天讲的也就包括了英语和汉语中有趣的现象。在需要的场合我还对英-汉两种语言在使用中的不同表现做一些对比。2021/6/273一、英汉两种语言常见的矛盾现象

1）词汇意义矛盾

2）形态和词的组合矛盾

3）句子结构矛盾二、词义、词的变化和词与词结合的有趣现象

1）带种族歧视、性别歧视词语的废用和取代

2）缩略词语的大量出现

3）称谓的变化

4）词类混用现象

5)修饰词语的有趣现象

6)英语动词的时和体在使用中的新现象三、结构方面的有趣现象

1）类似句辨异

2）不定式的常用结构

3）句型结构的简化2021/6/274一、汉英两种语言常见的矛盾现象1）词汇意义矛盾汉语的表兄弟姐妹男女有别，英语统称为cousin；汉语长幼有序，兄和弟、姐和妹分得很清，英语统称为brother和sister；英语的pupil和student在汉语中都可以称为学生；英语的Labourer专指体力劳动者，而worker则兼指体力劳动者和脑力劳动者；但汉语里劳动者和工人并没有差别；汉语的黄昏指日落起至天黑，英语的evening指日落起至睡觉；2021/6/275汉语的上星期三指上周的星期三，英语的lastWednesday指最近过去的星期三，可能在上周，也可能在本周。汉语把书桌、饭桌统归桌子一类，但英语没有桌子这个笼统的类别概念，要么是desk,要么是table；同样，汉语的笔是毛笔、钢笔、铅笔的总称，英语要么是brush,要么是pen,要么是pencil。汉语的午餐、晚餐不容混淆，英语虽有lunch和supper之分，但一天中最主要的一顿饭，不论是午餐或晚餐都叫dinner。2021/6/2762)形态和词的组合矛盾英语语法中有冠词，汉语没有，这使我们观察语言现象时感到它不易捉摸(IputthedataintocomputerandrantheSPSStoanalyzeit)；英语名词有可数与不可数，汉语的饼、面包，英语说成acake和bread;汉语说许多沙、许多水，英语不说*manysands,*manywaters;汉语说沙漠里的沙，湖里的水，英语这时偏偏要说thesandsofthedesert,thewatersofthelake；汉语动词本身不表时间，只表动作，动作的时间要靠副词表示，如天天来，今天来，今天来了，昨天来过了。英语动词既表时间又表进行方式（即动词的时和体），如come,iscoming,hascome,came等。2021/6/277汉语及物和不及物动词与英语不尽相同。汉语的听、看、谈是及物动词，英语却是不及物：listento,lookat,talkabout;另一方面，serve是及物动词，如servethepeople,汉语却是不及物，说成“为人民服务”；汉语说这是我的一本书，英语不说*Thisismyabook,英语说thefamousCanadiandoctor,汉语要说加拿大著名医生，这是汉、英语的词语修饰规律不同导致的差异。汉语形容词可以直接作谓语，如门庭依旧，人面已非，英语不能只说Thecourtyardthesame,butthefacesdifferent而必须加系词be的相应形式:is,are；汉语的虽然…但是，因为…所以等连词，英语里找不到类似的合作关系，要么although(though),要么but;要么because,要么so。2021/6/2783）句子结构矛盾英语表示部分否定的结构，在词序排列上同汉语的全体否定结构相似：AllteachersofEnglishare

not

experiencedteachers.这句话的意思却是：不是所有英语教师都是有经验的教师。Bothchildrenarenot

clever＝不是两个孩子都聪明Everyonecannotdothatwell＝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好这件事。反过来，汉语的全体否定结构，英语不用all,要用none或noone，不用both，要用neither:大家不会干得一个样子的＝Noonecandothesame.大家都不是这样自私的＝Nonearesoselfish.他们俩都不聪明＝Neitherisclever.2021/6/279再如，汉语有复指成分，英语不能照套：我们的隔壁邻居，她是我朋友的妻子，进来闲谈了一会儿。(*Ournext-doorneighbour,sheismyfriend’swife,droppedinforachat)你说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Themanyouhavejustmentioned,healreadydied.)英汉两种语言从词的意义变化、词与词的关系，直到结构方面都有自己的特点，这些就是两种语言表现出来的不同的语言现象，值得我们平时在学习时多加注意。2021/6/2710二、词义、词的变化和词与词结合的有趣现象1）带种族歧视、性别歧视词语的废用和取代Negro废用，改用black，甚至可以说：Iamblack表示“我同情黑人”，“我与黑人同一观点”。一些认为带有男性主义的词语被废弃：forefathers

ancestors,manpower

humanpower/workforce,man-made

artificial/manufactured,congressman

memberofcongress;某些新词则与原来习用的词语并存：chairman—chairperson,salesman—salesperson,newsmen—newspeople等。2021/6/27112)缩略词语的大量出现随着社会发展的需要，语言的缩写词、简略词大量出现。lab—laboratory;pol—politician;mod—modern;mini或mini-mini—miniskirt.cell-cellphone(cellularphone)汉语的缩略语早就存在，但很难译成英语。如直译，不知道背景知识的人会不知所云：三个代表—representativesinthreeaspects,五讲四美三热爱—fivestresses,fourpointsofbeauty,andthreeardentloves。前者译为threerepresentatives会以为是三个开会的代表，后者如译成fivestresses,fourbeauties,andthreeloves,结果会误解为“…四个美人、三个情人”了。2021/6/27123）称谓的变化在西方国家，人们的称谓越来越平等化，一位教授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名，而不是他的头衔加姓：ProfessorJohnSmith喜欢别人称他为John,而不是ProfessorSmith.中国的文化传统是不认同这种平等的。所以，尽管文革时期人与人的称呼也出现过平等化：党内称同志，平时互称不分男女，一律是“老x”、“小x”。有趣的是，改革开放以来，这种平等化作为一种文革现象而消失，恢复了中国传统的重称谓文化，而且还出现一些新的叫法，其中甚至出现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奇怪称谓：2021/6/2713当今，人际交际中流行的“姓氏＋职务”恢复了。如“王处长”、“李科长”、“陈书记”，对专业人氏，用“姓氏＋职称”如“张教授”等。但不知谁带的头，对领导称呼竟然流行着只用职务的第一个字来表示。于是出现“x处（长）”、“x科（长）”；“x工（程师）”、“x总（经理）”；“x博（士）”。这种叫法听多了也许不在意，但仔细想想，就会觉得碍耳：“蓝厅（长）”、“巫校（长）”、“殷部（长）”、“何处（长）”、“黄总（经理）”、“洪总（工程师）、“胡导（师）”、“吴工（程师）”，等等。2021/6/2714“称谓”还有另一种现象，这就是以“专家”二字作为称谓。我们通常会说“xx教授是某方面的专家”，“xx医生是某个领域方面的专家”，但从来没有在“专家”这个词前冠以姓氏来当作称谓使用的。现在，这种现象已出现在报章广告里了（《广州日报》，2003/9/4，A18）：2021/6/2715

2021/6/2716这个广告的有关部分现放大如下：

2021/6/2717大家听一听：牛专家、马专家、熊专家、龙专家，济济一堂，难道这是一个兽医站，有治牛病、治马病、治熊病，甚至治“龙”病的专家吗？或者，那是一个饲养场，动物园，那里有看管和照料这些动物的专家。就算是不会令人产生职业联想的“陈专家”、“李专家”等，听起来也觉得别扭。什么原因导致出现这样的现象？当然是社会因素在起作用：2021/6/2718其一、我们通常称作专家的，大都是具有高级职称的专门人才。他们会被称为“x教授”。当某人还没有获得高级职称，但在某方面可能是个专门人才时，人们总不能也称他为“教授”吧？于是“x专家”的说法也就应运而生了！其二、按我们现时的文化，被人尊称为“x教授”，人们是乐意接受的，但与教授同等地位的“x研究员”、“x编审”、“x译审”、“x研究馆员”很多人听了并不舒服，不想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至于被称为“x先生”、“x女士”就更不是他们所愿的了，因为“先生”、“女士”并不足以表明某人的专业身份；如果说成“xx方面的专家——xx先生/女士”又嫌哆嗦。这一来，发明“x专家”这样的称谓，也就顺理成章了。2021/6/27194)词类混用现象英语的名词向动词转化(N

V)，名词向形容词(NAdj)转化等现象。如：HeleggeditofftoLondon.(NV)Theyhavewomanedthepicket.(NV)Don’t

sir

mesomuch!(NV)Freddytrousered

themoney.(NV)Hebicycledofftothecountry.(NV)Thestreetswereflagged.(NV)Thedrapers’shopwouldnotonlydressyou;

post-office

you;

linoleumyou,

rug

andwall-paper

you;ink,pencilandnote-paperyou;butwouldalsoburyyouandtombstoneyou.(NV)2021/6/2720Thegarageisbrick.(NAdj)Thisfurnitureisreproduction.(NAdj)HisaccentisveryOxbridge.(NAdj)试比较：a.Theboyprotectedhisbookwithpaper.b.Theboy

jacketedhisbook.(NV)a.Hereproducedthestoryonafilm.b.He

filmed

thestory.(NV)2021/6/2721这种现象在汉语中也很常见：我们学校很郊区。张艺谋的心态和性格很老百姓……我明天电话你。昨晚你到哪儿K去啦？有很长一段时间房价高企，降不下来，苦了老百姓。--“老杨这个人苏州得很哪。在外边几十年了，生活习惯一点都没变。”

--“他算什么，吴先生才是呢！他比哪个苏州的都苏。2021/6/27225)修饰词语的有趣现象英语形容词、副词的比较级和最高级的形式越来越不靠后缀–er和-est来构成了：JohnismoremadthanBobis.HeismorehealthythanIthought.Itwouldbedifficulttofindamanmorebravethanheis.Theyfounditmoreeasy

torememberpicturesquedetailsthanimportantfacts.2021/6/2723前置修饰语取代后置修饰语：TheCentralCommitteeoftheCommunistPartyofChinaTheChineseCommunistPartyCentralCommittee汉语没有后置修饰语的，这种现象好像当代英语向汉语靠拢了。因此说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满可以说成GuangdongForeignStudiesUniversity,或者按传统的英语习惯，说成theUniversityofForeignStudiesofGuangdong（用of+地名作为后置修饰语，修饰整个词组）。现在的译法，尽管不算错，但常常被外国人误解为GuangdongUniversity，其后面的ForeignStudies是该校的一个系或学院了。（见《外语教学，3/2005，西安）2021/6/27242021/6/27256)英语动词的时和体在使用中的新现象a.现在进行体代替一般现在时：Iamgoingtothetheatremoreoften(in)thesedays.Iamreading

TheGuardian(in)thesedaysforachange.Iamunderstanding

thedifficultiesbetternow..Iamhoping

tospendafewdaysinthemountains.2021/6/2726b.一般过去时代替现在完成体：Isawitalready.(cf.I’veseenitalready.)Didyousell

yourcomputeryet?(cf.Haveyousoldyourcomputeryet?)--Anybodyusingthischair?--No.Isaveditforyou.(cf.Ihavesaveditforyou.)--Whydon’tyoushave?--Idid.(cf.Ihave.)2021/6/2727c.最常见的将来表达法：包括begoingto在内的现在和将来进行体：Iamgoingtocallaplumbertocomethisafternoon.Whatare

yougoingtoweartoday?I’mtaking

Maryoutforameal.ThistimenextweekI’ll

beworkinginmyoffice.Whenwill

youbemovingtoyournewhouse?I’llbedriving

intoLondonnextweek.Will

youbeputting

onanotherplaysoon?2021/6/2728三、结构方面的有趣现象1)类似句辨异a.Henaturallyreplied.(speaker’sattitude:Hereplied,asseemstomeperfectlynatural.)他回答得很自然b.Herepliednaturally.(Herepliedinanaturalway.)他泰然自若地回答(1)a.Shutthedoorafteryou.随手关门（动态）b.Shutthedoorbehind

you.把你背后的门关上(2)a.Whatdoyouwantfrom

me?你想向我要什么？b.Whatdoyouwantwithme?你想跟我接洽什么？(3)a.Shesatupfor

hersonallnight.她一夜未睡，等他儿子回来b.Shesatup

with

hersonallnight.她一夜未睡来看护她的儿子2021/6/2729(4)a.Healwaysinterferesin

mybusiness.他总是干涉我的事b.Healways

interfereswithmybusiness.他总是妨碍我的事(5)a.Hesticksto

nothing.他对任何事都无恒心b.Hesticksatnothing.他毫不猶疑（没有什么顾虑）(6)a.I’m

anxiousabouttheresult.我为结果而担忧b.I’m

anxious

toknowtheresult.我迫切想知道结果(7)a.Theyinquiredabout

thematter.他们曾问到这事b.Theyinquiredinto

thematter.他们调查此事(8)a.They

inquiredafter

me.他们向我问好b.Theyinquiredfor

me.他们来找我（问我在不在）2021/6/2730(9)a.Theyareatplayinthegarden.（玩耍）

b.Theysaidsoonlyinplay.（开玩笑罢了）(10)a.I’mquiteatfault.

我不知所措(ataloss,puzzled)b.Youaremuchinfault.是你的过错(=guilty,toblame)c.Heissaidtobekindtoafault.

人们说他太（过份）好心了

(=excessively)(11)a.Mymotherusedtokeephouse

forus.我母亲常为我们看家。(=totakecareofthehouseholdaffairsofthehome)b.Mymotherusedtokeepthehouse.我母亲常在家(=nottogooutdoors)(12)a.Theyareallofage.（已成年）

b.Theyareallofanage.(=ofthesameage)2021/6/2731(13)a.Hekeptsmokingallthewhile.他不停地抽烟（表示动作不断）

b.Hekeptonsmokingstill.他仍未戒烟（表示保持某种状态）(14)a.Hesaidsheismad,andsosheis.

(=yes)b.Shesaidheismad,andsoisshe.(=also)(15)a.Idon’tcaretogowithhim.(不想。=notbewillingtodo)b.Idon’tmindgoingwithhim.（不反对。=notobjecttodoingsth.）(16)a.Hehadtroubleonmyaccount.他为我而受累了

b.Hetooktroubleonmyaccount.他为我不怕麻烦，不辞劳苦(17)a.Ididn’tnoticehim.我没注意到他（无意）

b.Itooknonoticeofhim.我没把他放在眼里（有意）2021/6/27322)不定式的常用结构AllIdidwas(to)turnoffthegas.Whathe’sdoneis(to)spoilthewholething.AnoutstandingexampleofthisistocomparethewelfarefacilitiesprovidedforChineseandNewZealandworkers.只有当不定式结构表达的是句子主语中的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