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院案例】案涉工程款结算应当以建委备案合同还是以税务备案合同为依据

【高院案例】案涉工程款结算应当以建委备案合同还是以税务备案合同为依据裁判文书：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2021）渝民终796号民事判决裁判时间：2022年12月30日案例来源：中国裁判文书网上诉人（原审原告）：重庆市垫江宇田建筑有限公司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重庆市至上置业有限公司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重庆白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裁判意见摘选一、案涉工程款结算应当以建委备案合同还是以税务备案合同为依据案涉工程款结算应当以建委备案合同为依据。理由如下：（一）案涉工程款结算以建委备案合同为依据，符合司法解释的规定。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建工司法解释）第一条的规定，没有资质的实际施工人借用有资质的建筑施工企业名义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案涉建委备案合同载明宇田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董新，至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陈波，陈波和陈刚是亲兄弟。董新和陈刚于2019年在合川经侦支队询问时均陈述案涉工程是陈刚挂靠宇田公司承包并与至上公司签订施工合同。结合宇田公司举示的案涉项目中标通知书、招投标情况确认书，至上公司举示的案涉项目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备案表，本案可以认定案涉建委备案合同是陈刚挂靠宇田公司并以宇田公司名义参与投标并中标，进而与至上公司、白鹿公司签订的。根据建工司法解释第一条的规定，案涉建委备案合同因是陈刚挂靠宇田公司、借用宇田公司名义而签订，故是无效合同。根据建工司法解释第二条的规定，建设工程施工合同无效，但建设工程经竣工验收合格，承包人请求参照合同约定支付工程价款的，应予支持。本案中，案涉工程已经竣工验收合格，故对承包人宇田公司依据建委备案合同请求支付工程款，本院予以支持。（二）案涉工程款结算以建委备案合同为依据，符合施工合同履行的实际情况。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案涉工程竣工后,至上公司与宇田公司项目部签署的案涉结算协议载明:“1.原合同及中标通知书的建筑面积为125684.26平方米；2.原合同单价1000元/平方米”，结算协议上有宇田公司项目经理卢家彬的签字，载明内容与建委备案合同载明的“建筑面积约为125684.26平方米、签约合同价为125684260元”以及宇田公司项目经理为卢家彬等内容相互印证。结合宇田公司在一审中将结算协议作为主张工程款的依据之一，亦始终以建委备案合同作为主张工程款的合同依据等事实，本案可以认定宇田公司实际履行的是建委备案合同。至于宇田公司在二审中提出本案实际履行的是建委备案合同、税务备案合同，税务备案合同是建委备案合同的补充的问题。本院认为，宇田公司的该主张不能成立，理由如下：1.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税务备案合同专用条款第24条约定至上公司要向宇田公司分阶段、按比例支付工程预付款，而宇田公司二审中明确表示没有证据证明至上公司向宇田公司支付了工程预付款，宇田公司也未举示其他证据证明实际履行了税务备案合同，税务备案合同中亦无对建委备案合同进行补充等约定，故宇田公司主张税务备案合同是对建委备案合同的补充并已实际履行，缺乏事实依据。2.《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三百四十条规定：“当事人在第一审程序中实施的诉讼行为，在第二审程序中对该当事人仍具有拘束力。当事人推翻其在第一审程序中实施的诉讼行为时，人民法院应当责令其说明理由。理由不成立的，不予支持。”本案一审中，宇田公司提起本案诉讼主张工程款的合同依据是建委备案合同，对白鹿公司举示的税务备案合同，宇田公司质证认为该合同是宇田公司为了配合至上公司贷款而签订，从未实际履行，不能作为结算工程价款的依据，本案实际履行的是中标合同即建委备案合同。宇田公司在二审中主张实际履行了税务备案合同，改变了其一审关于实际履行的施工合同的主张，缺乏合理解释，本院不予支持。二、白鹿公司是否是案涉工程款的支付义务主体白鹿公司虽然是建委备案合同载明的发包人，但不是案涉工程款的支付义务主体。理由如下：1.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建委备案合同是陈刚挂靠宇田公司与至上公司、白鹿公司签订，签订合同时至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陈波与陈刚是亲兄弟，陈刚亦在合川经侦支队询问时陈述至上公司的股东是其妻子许可与陈波，陈刚、陈波、许可亦在至上公司内部工程款审批表上签字，故本案可以认定至上公司与宇田公司在建委备案合同的签订与履行方面具有关联关系。2.宇田公司在与至上公司、白鹿公司签订案涉建委备案合同时，知道白鹿公司没有支付工程款的合同义务。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在案涉建委备案合同签订之前，至上公司和白鹿公司就案涉工程签订了联合开发合同，根据该合同的约定，白鹿公司负责提供土地，并不实际参与项目的实施，只收取固定的收益即约定面积的房屋，白鹿公司在项目机构设置、财务及项目建设等方面对工程享有监督权利；至上公司负责提供全部建设资金和所有工程建设、并在约定期限内向白鹿公司交付一定数量的房屋。结合重庆五中院（2021）渝05民初2884号民事判决确认的基本事实即至上公司和白鹿公司在该案庭审中一致认可双方签订的联合开发合同实际为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本院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涉及国有土地使用权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第二十一条规定“合作开发房地产合同约定提供土地使用权的当事人不承担经营风险，只收取固定利益的，应当认定为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本案可以认定至上公司、白鹿公司签订的联合开发合同的实质为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根据联合开发合同的约定，白鹿公司不负有向工程承包人支付工程款的义务，对此，作为联合开发合同相对方的至上公司是清楚的。而如前所述，至上公司与宇田公司在建委备案合同的签订和履行方面具有关联关系，故本案可以认定在陈刚挂靠宇田公司与至上公司、白鹿公司签订建委备案合同时，宇田公司知道白鹿公司与至上公司签订的联合开发合同且该合同的实质是土地使用权转让合同，知道白鹿公司不承担案涉项目开发过程中的经营风险，不负有向宇田公司支付工程款的义务。3.案涉建委备案合同履行过程中工程款的支付及结算情况可以印证白鹿公司没有支付工程款的合同义务。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白鹿公司虽然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