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曼《公众舆论》

李普曼《公众舆论》李普曼其人政治家——为12任总统做过顾问著名记者、专栏作家——媒体从业者学者——传播学历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智者的“戎马一生”他一生活了85岁，其中持续写作60余年，创作1000余万字。他并不指挥千军万马，然而他确实有左右舆论的巨大力量。他是美国时代最伟大的新闻记者。约见赫鲁晓夫、与罗斯福共尽早餐、与丘吉尔讨论二战进展、被戴高乐奉为上宾……《公众舆论》：这是他32岁时的作品。在这本册子中，他论证了“公众舆论”的脆弱、摇摆和不可信任。他指出，现代社会的复杂和规模使得一般人难以对它有清楚的把握。现代人一般从事某种单一的工作，整天忙于生计，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深度关切他们的生活世界。他们很少认真涉入公众事务讨论。他们遇事往往凭印象、凭成见、凭常识来形成意见。正因如此，社会需要传媒和一些精英分子来梳理时政，来抵抗政治力量对公众盲视的利用。这些声音听起来由陌生而熟悉，渐渐的越来越刺耳，现在我把它抄录在这里，简直听得到思想厉鬼般的尖叫声。——吴晓波写作背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政府宣传机器为了战争胜利在国内国际大造舆论的种种做法给李普曼思考的“虚拟环境”问题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虚假的、偏见的战争报道，以及战前战后参战和分赃中出现的一系列有悖于传统道德约束的很多问题，被媒体和当局巧妙的遮蔽了。在整个媒体参与营造虚拟环境的过程中，普通公众在资源和信息匮乏的情况下表现出的认识事实真相的“无力”和精英阶层对于整个局势的控制，在这个历史阶段突出的表现了出来。一、李普曼《公众舆论》的逻辑线索逻辑起点：外部世界与头脑中的景象我们直接面对的现实环境实在太庞大、太复杂、太短暂人们信赖自己头脑中的那幅景象仆人眼中无英雄：两个自我一个人对于并未亲身经历的事件所能产生的唯一情感，就是被他内心对那个事件的想象所激发起来的情感。一个共同的因素，那就是楔入人和环境之间的虚拟环境。对舆论进行分析的起点，应当是认识活动舞台、舞台形象和人对那个活动舞台上自行产生的形象所做的反应之间的三角关系。第一步：人们在获取对外部世界的信息时会受到主观客观的重重障碍。

第二步：民主政治要得以实现，障碍也是很多

民众未必能认识到自己的利益和“兴趣”，也容易受到各种象征和情感的支配。通常认为民主要得以实现，主要是要保证权力的来源，这是不对的。保证了来源，你仍然不能保证其流向。另一种观点是，只有纯粹地方自治的民主才是真正的民主，不过这个观点实现起来也难免会产生种种以邻为壑的现象。而要解决这两个问题，就必须要通过舆论。舆论可以保证权力的流向得以控制，而且只要自治体间能够有充分的信息流动，就可以产生一种联邦的形式在自治和统一间取得平衡。

第三步：现有的舆论形式，现在的报纸和媒体显然是不够尽善尽美的第四步：舆论是困难的，也是必须的，而且绝不能以盈利为目的。

二、舆论与民主公众舆论主要作为一种政治现象，可以说只出现过两个源头：开放的舆论生成与流通系统媒介的主线公众的主线封闭的舆论制造与灌输系统“正像亚里士多德必须坚持奴隶生来就是奴隶，那样，民主主义者也必须坚持自由人生来就是立法者和行政官员。”民主哲学的前提：“统治是一种天性”，因而可以由自我中心的舆论驾驭。公众主线——主客观障碍客观障碍1、世界的复杂性——用什么方式来了解世界？2、检查制度与保密——想像一下我们的宣传3、资源的稀缺性——时间、机会和注意力现实的困惑：我们面对任何事情都在渴求真相，我们想知道事情之所以发生的真实原因。而那些被我们捧在手心、津津乐道的“真实”其实与真正的真相相去甚远。“通过源头上的检查与保密，通过另一端的物质与社会障碍，通过飘忽的注意力，通过贫乏的语言，通过涣散的精神，通过无意识的情感丛，通过损耗、暴力和千篇一律。这是一些妨碍我们进入环境的限制因素,此外还有事实本身的朦胧与复杂”主观障碍1、成见——习惯的看法决定我们所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事实。2、兴趣——每个人对于无形世界的印象都会那么变动不居。

选择性接触与选择性理解“刻板成见”与“我们的利益兴趣”是用如此大的力量在支配着我们的认知、我们的想法，甚至我们的行动。它们的存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生活中真正的智者应该深知它们的强大，在实践中正视它们，并在必要的时刻勇于打破它们，不论它们能怎样节省我们的时间，也不论它们与我们的自尊在多大程度上相连。媒介主线——拟态环境李普曼：“舆论如果是健全的，就必须组织起来为报刊所用，不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由报刊来组织。”议程设置的三个层面：在认知层面，公众因为媒介的报道而意识到议题的存在；在次序层面，媒介所安排的议题顺序一般会影响公众考虑这个问题的顺序；在显著性层面，媒介赋予议题的意义（包括给予的版面位置或节目中的时间先后）一般会影响公众对这个议题重要性的认识。二者碰撞：逃避与求助历史上，最早将“公众”与“意见”两个词汇联系起来的是卢梭。在他1792年出版的《社会契约论》中，他将它们连接起来表达人们对于社会性的或者公共事务方面的意见，即“舆论”。他坚信舆论具有比法律更强大的力量，并尝试将其分为公意和众意——众意是个别利益的加和，不具有政治实践意义；公意则是指人们最初自由结为共同体时的协议、约定、公共意愿，它是“普遍的意志”和“有机结合的意志”，是永远公正的。“他（卢梭）的出发点是尊重公众的意见，同时又想克服舆论中某些代表私利的成分……一旦贯彻他的理论，则可能导致以‘公意’的名义对舆论的钳制。卢梭思想的民主之处在于，必须有人民的大量同意，国家才具备某种正当性。卢梭自诩为坚定的自由主义分子，但是正如作者在《社会契约论》一开始说得那句名言“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卢梭对理性太过相信。认为公意是立法者、主权者，所有政府行为都要依照主权者的法律。伯林对卢梭的评价：始于不受限制的自由，终于不受限制的专制主义。“公意”似乎并不那么可行。人们并没有能力去透彻了解他们生活其中的世界，因而也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他们看待事物时是带有那么多固定的成见，是那么的以自我为中心，以私利为基础，即便是对待公众事物，视角也是源于头脑中那些既成的观念图像，更何况这一过程又被我们欲加依赖的媒体制造的种种噪音所笼罩。新闻机构自身的利益和偏见又决定了它无法给与公众正确的指引。报纸靠什么赢利和存活？报纸与统治者若即若离的关系他抓住了一根新的救命稻草———专家———他心中可以信任的有能力描绘真实世界，做出正确的公共决策的人。相比于现实世界，作者在心中构想了一种新的世界运作的方式，这种方式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中应该说已经部分的实现了。毫不意外，世界上最好的外交机构都是最出色地将搜集消息和控制政策这两者区分开。”在作者理想的情况下，“专家的力量就在于把他自己与那些作决定的人区分开来”，“不关心做出了什么决定”，他“体现了不明显的选民的作用，显示出视域外的事件，代表着缄默的人”。这些专家淡泊名利，一心收集着资料，他们因为对决策部门的独立而可以肆无忌惮的展开调查而不担心丢掉饭碗，权力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诱惑力……（理想化的天使）难道对于专门收集情报的专家而言，就不受脑中那些成见的影响？就不受媒介制造的拟态环境的误导？即便他们只做纯粹的情报收集，难道他们不是和普通公众一样生活在被成见和媒介噪音污染的世界中？“舆论的自在形态决定了它在总体上是一种理智与非理智的混合体。”一味的用理性的标尺去苛求舆论是没有意义的。舆论的实质是调控世界的一种工具，我们在承认其中的非理性因素的同时，也应该看到舆论中的理性因素。所以，不论我们在多少程度上要依赖专家去收集世界各方面的信息，舆论本身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可以达到理性的。这是它本身的属性，任何人都不应加以否定。三、公众舆论与公关发展重温公共关系的定义：公共关系(PublicRelation)是指某一组织为改善与社会公众的关系，促进公众对组织的认识，理解及支持，达到树立良好组织形象、促进商品销售的目的的一系列促销活动。公共关系是一个社会组织或公众人物，在一定职业伦理规范的指引下，为谋取有关公众的理解和合作而从事的一种交流、沟通、劝说活动。一百年来，公共关系始终未能走出“正当性”的困境：政治学、社会学、管理学、心理学、语言学和传播学都走向它，并于不经意间涂改它的边界，即使那些多彩的交集也似乎未能生发出属于它自己的景象；更危险的是，它于台前幕后制造的种种传说，太接近古老的有关“阴谋”与“操纵”的叙事，因而它在道德上是可疑的。公关为何而生？阳光普照大地，人类却深居于洞穴之中。从童年至生命消逝，人类盘恒于洞穴，背对一团火焰，无以回视。一道矮墙，隔断火焰与人群。少数人行走于矮墙之上，手持道具，指引方向。被羁锁于洞穴、身处矮墙之下的多数人，只能看到火焰投映到洞壁的影子：他们自己和控制他们的人的影子。柏拉图“洞喻”说李普曼既非受大众之托身赴“庙堂”、为真相而战的新闻斗士，亦非为当权者制造认同、奔走不息的“神秘操纵者”。总体观之，他恰恰是基于对如下三种局限的深刻体认，展开了全部论述：一是公众的局限。公众无法全面认知和把握真实的环境，惟有依靠虚幻的“拟态环境”和头脑中的“图像”做出决定和行动。李普曼主张理性地审视“人们由于受到虚拟环境的刺激，而在他们的舞台上东奔西忙的世界大观。”二是民主的局限。李普曼当然是美国民主的坚定捍卫者，但他并不迷信民主能够带领人们走向“天真时代”。事实上，统治者在民主地服从公众舆论的同时，从未放弃过对公众舆论的驯服。占有权力和财富的人，总是试图遮蔽、欺哄和收买公众的意志，一旦耐心耗尽则运用武力。因此，在李普曼看来，18世纪以来有关民主的“政治假说实质上仍是以往两千年间政治科学流行的内容。”

三是媒体的局限。在丰富的人生履历中，李普曼最看重的职业还是新闻记者，他认同媒体和新闻在现代社会中的崇高价值。但是，作为一战期间克里尔委员会的一名成员，他毫无掩饰地指出：新闻与真相是两回事。

基于这三种局限，李普曼提出两个问题：第一，以宣传和劝服形塑社会认同。他系统地提出了宣传和劝服的理论体系，包括概念的制造、象征的利用、成见的克服、恐惧的诉求和舆论的引导，等等，而这一切皆围绕环境、舞台形象和人对舞台形象的反应之三角关系进行。第二，在统治者与公众之间，插入少数受过科学训练的“专业精英”和“特殊阶级”。这一特殊阶级的使命即是弥补公众、民主和媒体的局限，利用宣传和劝服的技能，实现社会认同。在克里尔委员会中，还有一位和李普曼一样聪明的年轻人——伯内斯。两位年轻的同事至少在思想层面是“亲密战友”，只是李普曼更多地使用“宣传”一词，而伯内斯则以一贯的进攻个性，视之为一门新学问，即公共关系。在他看来，“说服性的宣传是公共关系最重要的工作。”他以和李普曼相同的口吻说：公众当然是重要的，没有他们，任何社会组织都无以维系，自然也不会有历史；然而公众又总是茫然无措的，越是在历史的关键时刻越是糟糕得一蹋胡涂。因此，社会中应当有一些人担负起“舆论工程师”的角色，使组织与公众彼此做出适宜的调整。在李普曼和伯内斯看来，“公共关系专家”并非因应操纵而生，亦非权宜之计，他们共同认为这是现代民主必须的一种弥合机制，即实现大众民主、三权分立和精英统治的三位一体。从这一意义上看，李普曼和伯内斯一点也没有偏离自古希腊以来的西方思想：一方面是对个人自由权利的尊重和捍卫，一方面是对贵族精英统治的承认和坚持。而他们设计、并亲自扮演的“公共关系专家”角色，实质上是一种协调力量，因为希腊人早就发现：真理既不一定在当权者手中，也不一定在大众手中。“公共关系专家”的角色：居间人。居间人首先是对公众舆论负责任的人，他们要创造良好的舆论环境，要促成“上”与“下”的有效对话；他们相信只有共识才能创造价值，因此在解决社会问题时应“中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