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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保险合同主体及主要条款研究

人身保险之主体,即投保人(要保人)、被保险人、保险人和受益人。相较于财产保险,一方面由于人身保险之客体为人的生命及身体,专属性尤为显明,法律规制亦更为严格;另一方面也因为人身保险除具备经济保障之效用外,储蓄功能亦日渐凸显,其法律关系由此也较为复杂。因而对其主体之法律研讨,学者们众说纷纭,难成共识,而立法及实务对此亦是轩轾不明,故有条分缕析之必要,以廓清理论及实务中的诸多疑点。第一节人身保险合同主体一、投保人(要保人)投保人(要保人),是指与保险人订立保险合同,并按照保险合同负有支付保险费义务的人(《保险法》第9条)。投保人系保险契约之启动者及义务之主要承担者。(一)资格1.具有相应的民事行为能力民事行为能力是公民或法人以自己的行为实施民事法律行为之资格。中国《保险法》对此未作规定,但保险法系民法之特别法,依子法与母法之法律机理,子法未作规定者,适用母法之基本规定,至为显明。因保险乃民事行为之一种,其应遵从《民法通则》之相关规定,自不待言。故无行为能力人或限制行为能力之未成年人、精神病人,所订立之人身保险契约,自属无效。但限制行为能力之未成年人若经法定代理人同意者,其所订立契约仍属有效,此为学者之通说,亦为各国立法之惯例。但值得一提的是,美国纽约州法规定,凡年龄在14岁以上,其所订立之人寿保险契约,仍属有效。[1]英国立法亦有类似规定。审究其立法意蕴,旨在保护某种雇佣合同之当事人。如为杂技之儿童所订立之保险契约,如此时一律限制则难以对这类未成年人予以最充分的保护。因而在我看来,对于这类未成年人,应当允许在一定年龄以上之未成年人为要保人订立人身保险契约。2.对保险标的具有保险利益人身保险契约,是以人的生命或身体为保险标的,保险利益之享有因之与财产保险大相径庭。以本人为被保险人而订立之人寿保险契约,由于个人生活安定之确保,当然属最大之利害关系。自得据此以为保险利益,故学者们认为,任何人对自己之生命或身体具有无限之保险利益。[2]反映在保险实务中,便为以本人而订立之寿险契约,其保险金额不受法律之特别规制,完全取决于当事人之合致。但若人寿保险契约系第三人订立之,即要保人与被保险人不为同一主体时,法律上为避免要保人对被保险人并无利害之系联,而有可能危及被保险人生命身体之安全,诱致道德危险之发生,故各国法律无不予以限制。一般认为,唯下列情形经被保险人同意,第三人可作为要保人订立人寿保险契约:①爱情与亲情,②金钱利害关系,如债务人、生活费或教育费所仰给之人、合伙人之间、雇主对其重要雇员等。(二)权利1.保险契约利益之给付请求权在人寿保险,要保人如为受益人之指定,当保险事故发生时,保险金应归属于所指定之受益人,自无疑义,然则当要保人在订立人寿保险契约时,受益人未曾指定,或语焉不详,那么保险契约利益之给付请求权究属何人享有,则学者们多有歧见,实务中亦做法不一。在中国,学者们均认为被保险人享有保险给付请求权,而保险实务亦与理论之认知同一。中国台湾地区学者施文森、袁宗蔚先生也持同样观点。笔者以为,保险金给付请求权,在人寿保险契约有确定之受益人时,则为受益人享有,若受益人未曾指定或语义模糊,则应属要保人享有,目前学者及保险实务做法难为允当,理由如次。其一,经济学认为,在市场经济中,各种经济行为主体均可用“经济人”之理论假设予以判别。该理论认为:一切经济主体均具有“利己心”,即追求自身利益(效用)之最大化,其总是在一切可能的资源配置条件下,获得自身的最大满足。值得一提的是,“经济人”的理论假设并不排斥助人为乐。假设该经济主体把别人的幸福当作自己的一种幸福满足,也会在一定条件下作出种种助人为乐的善事。人寿保险之订立,作为要保人之商业行为,援引“经济人”之理论假设,予以说明,自属当然,依此假设,不难推知,要保人之保险费缴纳行为,纯属出于自我效用最大化之意旨,其对受益人之指定,乃是以他人幸福作为自己效用满足之一种表象,其若不为受益人之指定或因用语歧义而无法认定时,则从“经济人”之假设,理应推知要保人是为自己之利益而为保险费之给付,但学者们却认为此时应属被保险人享有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实难为公允,亦无法与人性相合。其二,揆诸各国立法,多数国家均认为当受益人不明时,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当属要保人所有。在英美保险法中,受益人有第一受益人(first-partybeneficiary)及第三受益人(third-partybeneficiary)之分。第一受益人即保险契约之当事人要保人是也,而第三受益人则为保险契约之指定受益人。依英美保险法机理,保险契约之指定受益人(第三受益人)源自第一受益人之转让,因此,若要保人未指定受益人,或是所指定受益人丧失受益权,则其保险金给付请求权仍属于第一受益人(要保人)。[3]而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继受前述英美法源,第45条明确规定:“要保人得不经委托而为他人之利益订立保险契约,受益人有疑义时,推定要保人为自己之利益而订立之”。[4]《日本商法》第673~676条之有关规定也可推知,日本立法也认为当受益人为不确定时,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由要保人享有,但中国《保险法》第63条规定:“被保险人死亡后,遇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保险金作为被保险人之遗产,由保险人向被保险人的继承人履行给付保险金的义务:(一)没有指定受益人的;(二)受益人先于被保险人死亡,没有其他受益人的;(三)受益人依法丧失受益权或者放弃受益权没有其他受益人的。”从上开条文,不难得知中国立法是吸纳本国学者之意见,但这实乃立法之一大缺失。不仅难以经受理论之推敲,而且亦与世界各国或地区之惯例扦格不入。其三,保险契约系双务契约,要保人和保险人系保险契约之双方当事人,要保人因保险费之给付义务而享有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而保险人亦因保险费之收取而负有保险金之给付义务,此正与双务契约之特质契合,而且依公平之价值观念,亦至属允当。当然,要保人以明示方式确定他人为受益人,将自己对保单利益享有之受益权转让于他人,乃出于私法之意思自治,法律亦不加限制,但若要保人未予以明示,则应属要保人享有,但中国保险法第50条却认定要保人是为被保险人而订立之人寿保险契约,实难以与双务契约之特质相合,亦无法经受正义价值理念之观照。其四,在寿险契约中,要保人系契约之当事人,被保险人仅为契约之关系人。依契约法之一般机理,唯契约之当事人方可享有契约之利益,即使契约为第三人利益之订立,其利益之处分也乃出于当事人之意思自治,当事人不为此种表意时,则应推知为其本人享有。以此观之,则当受益人未曾指定或者指定不明时,由要保人享有保险契约之利益处分权。2.受益人之指定与变更权前述所及,英美保险惯例均认为,要保人因保险费之缴付而成为保险契约利益之第一受益人。受益人受益权之取得是出于要保人之意思自治,转让受益权而得。基于此理,故受益人之指定与变更权当属要保人专有。《日本商法》第675条规定:“(一)保险金额受领人为第三人时,该第三人当然享受保险契约的利益,但是,投保人有另外意思表示时,不在此限;(二)投保人依前款但书规定,有指定或变更保险金额受领人的权利”,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10条亦有类似规定,但中国《保险法》第61条规定:“被保险人或者投保人可以指定一人或者数人为受益人”,寻释立法原意,立法者原认为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由被保险人享有,因而其指定或变更受益人自顺理成章。然正如笔者上述论析,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属投保人享有,被保险人并不存在,而指定及变更受益人本质上应认定是法律上受益权之让渡,既然被保险人本无受益权之享有,而怎能指定或变更受益人,行使权利之让渡呢?故上开保险条文理应修正。投保人指定或变更受益人的权利属于一种形成权,仅须以明示方式通知受益人,并由保险人在保险单上批注,但通知是否以书面方式为之,各国规定不一。日本采纳口头生效主义,但中国内地及台湾地区保险法均要求书面生效主义。此外,若因保险人之故意或过失,未在保险单上批注,保险人自当对变更后的受益人承担赔偿责任。但若要保人在指定受益人后,又将保险金赠与他人或以之抵偿债务,则保险金之受让人或债权人可否对抗指定之受益人,对此学者们意见不一。在我看来,由于受益人之变更权属于形成权,无须保险人之同意,因而,其将保险金赠与他人或以之抵偿债务在法律上可视为受益人之变更。当然,如果其未书面通知保险人,则保险人难以知悉,如其仍对原受益人为保险金额之给付,要保人不得以受益人业已变更而否认给付之效力。3.保单责任准备金之优先权保单责任准备金,又称保险费积存金,其主要来源有二:①在要保人一次趸缴保险费中,除附加保险费外,大部分为纯保险费,自应予以积存,以备将来给付保险金之用;②如保险费为分期缴纳者,则因采用平准保险费之结果,其预收将来应为增加之保险费,更应加以积存,以备日后给付之需。各国保险法均规定保险人所提存之责任准备金,要保人、受益人有优先受偿之权利。如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24条,但这种优先权的性质如何,学者们意见不一。[5]有债权优先说和物权优先说两种观点。前者认为要保人或受益人优先受偿次序,仅高于一般债权人而低于抵押权人或其他物权人,而主张物权优先论者则认为要保人或受益人之优先权不仅高于其他债权,而且先于其他物权,至于物权之成立先后在所不问。由于人寿保险大多具有储蓄性质,社会性大为凸显,大多数国家规定要保人之此项优先权先于其他物权而清偿,英、美、德、日概莫能外,中国保险法第88条亦有相当之规定。4.解约权人寿保险在本质上为一种储蓄,故人寿保险之投保人随时可解除合同,保险人无权阻止。投保人的退保要求有明示或默示两种方式,具体而言,下列情形之一者,均在法律上视为投保人行使解约权:①投保人明确提出退保,领取退保金;②保险合同失效已达到一定期限(二年),根据合同约定已不能复效;③于投保人贷款场合,投保人未按期偿还贷款本息已经达到退保金或责任准备金的数额;④保险合同中列有自动垫缴保险费条款,投保人停缴保险费后,保险人以积存责任准备金垫缴保险费,责任准备金已使用完毕。要保人行使解约权后,自当对保单之现存价值享有向保险人请求给付的权利。5.出质权现代社会,人寿保险之储蓄功能日渐显明,以致有学者认为人寿保险在本质上是一种储蓄。[6]正因为此,故各国人寿保险立法均规定,当保险费付足二年以上者,即人寿保单在具有一定现金价值前提下,要保人得以保险契约为质押,向保险人借款。保险人于接到通知后一定时间内,在要保人之责任准备金范围内,贷给要保人一定的金额,并收取相应之利息。此项规定旨在保障要保人一时之生活急需,不致因之而退保。令人遗憾的是,中国《保险法》对此未作规定,实乃中国保险法对要保人权利之疏漏的一种体现,而更深一步亦反映了中国目前立法之流弊——着重对本行业利益的考量,而忽略或疏漏对相对人利益之保护。6.复效权人寿保险因有储蓄及投资性质,于保险费到期时,是否继续缴付保险费,悉由要保人自定。若要保人于期限后仍不为保费之交付,保险契约中止。但由于人寿保险涉及人的身体或生命,伴随日月的经过,被保险人另觅新保不易,故各国保险法大多规定,在一定期间内(二年)要保人提出效力恢复之请求,非被保险人的身体有重大变化,保险人不得拒绝。审究中国保险法第58条复效之规定,不难推知保险法对要保人之复效请求作出严格限制,复效权的行使无异于重新订立一份寿险契约,此实属立法之遗憾和缺失,有悖于保护被保险人利益之立法本旨。(三)义务1.保险费之给付义务保险契约为双务契约,要保人须支付保险费,作为保险人承担危险之对价,若保险契约无保险费之约定,则保险契约无法发生效力。[7]要保人缴付之保险费,分两个类别,一为纯保险费(netpremium),系作为保险事故发生给付保险金之用,另一部分则称为附加保险费(loading),包括各种营业费用、资本利息或预计之利润。保险费交付在保险合同成立以后可以一次总付,亦可分期交付。分期交付时,投保人应在合同成立时便支付首期保险费(《保险法》第56条),其他各期保险费之交付,悉由投保人自便,保险人不得以诉讼方式要求要保人强制交付(《保险法》第59条),审究立法意旨,盖因投保人保险费之交付行为在现代保险中本质上应属投保人储蓄或投资,因而是否进行,完全取决于当事人之自主意志。保险费原则上应于契约成立时交付,然若契约当事人意思表示尚未臻合致,而投保人已缴付首期保险费,此时保险事故发生于保险人签发保险单前,保险人应否负保险责任,对此中国保险法未作规定。国外有两种做法,一是以美国为代表之立法例,美国寿险业者于承保寿险时乃将意外死亡与自然死亡分开,与要保人约定,如要保人于提出要保申请之日时交付保险费者,保险契约关系意外死亡部分当即发生效力,但关于自然死亡部分,须至保险人审核被保险人之体检证明书及签发保单后,溯至要保之日生效;而另一种则是以中国台湾地区为代表之立法例,台湾地区保险法施行细则第21条第2项规定:“要保人在保险人签发保单前,先交付保险费而发生应予赔偿或给付之保险事故时,保险人应负保险责任。”在我看来,基于保险法保障被保险人、要保人利益之立法原意,应当认为,中国未作规定的做法实乃与立法之主导思想相悖逆,不足为取;而台湾地区做法又过于苛严,容易诱致投保人之道德危险,唯美国之惯例衡平契约双方之利益,公平合理,理当为中国将来保险法之修改所吸纳。在人寿契约,投保人支付首期保险费后,除合同另有约定外,投保人超过规定的期限六个月未支付到期保险费的,合同效力中止。此为中国保险法第57条关于宽限期之规定。观照国外(地区)的同样规定,可见中国立法之缺失。如中国台湾保险法第116条规定:“人寿保险费到期未交付者,除契约另有规定外,经催告到达后逾三十日仍不交付者,保险契约之效力停止。”换言之,投保人只有在保险人发出催告通知后一段时间仍未作保险费之缴付,保险契约效力方告中止;反之,若保险人未为付费之催告通知,则保险契约之效力应继续无间,不生中止之效力。应当认为,保险人系经营保险业务之专业化组织,而对于要保人而言,保险仅为其众多商业行为之一种,两相权衡,则不难认为,对于保险是否到期保险人应比要保人承担较多的注意义务,然中国保险法却将之由注意义务较低的要保人承担,殊无可采。2.告知义务保险契约为最大之诚信契约,要保人应将保险标的有关之重要事项据实对保险人予以说明,此即为要保人之告知义务。由于人身保险的客体是被保险人的身体或生命,被保险人对危险事项之了解最为透彻,故在人身保险契约中由其承担主要的告知义务至为妥当,然则要保人也不无承担告知义务之可能,主要有:①父母为其未成年子女投保死亡保险时,父母作为要保人应承担主要之告知义务;②投保人为无行为能力人或限制行为能力人投保意外伤害保险或健康保险时,投保人应负告知义务;③投保人对其所了解的有关被保险人身体或生命的重要事项,负有告知义务(有关告知义务之具体规则,容后详述)。3.通知义务要保人知道保险事故发生后,应当及时通知保险人,此为要保人之通知义务(《保险法》第21条),要保人因怠于履行此项义务,不尽通知之事项,对由此而造成之责任由要保人自行承担。要保人、被保险人通知义务之承担,盖因其对保险事故发生的了解处于最有利之地位,以公平合理衡量,理应由要保人承担。二、保险人保险人,又称承保人,即为经营保险事业之各种组织,其与投保人订立保险合同,并承担赔偿或者给付保险金责任的保险公司。(一)资格人寿保险人之资格,法律规定主要反映在两方面:一是组织形态,二是经营范围。对于前者,自最初之保险业务而言,自然人或法人皆可担任。唯因人身保险中,保险人责任繁重,其经营的好坏,往往涉及要保人、被保险人终生之利益,与整个社会的安定系联极大,故各国对保险组织之形态,每多有相当之限制,一般而言,自然人不可充当人寿保险之保险人(英国劳埃德保险人是唯一之例外)。对于法人,多数国家保险法均规定,保险公司的组织形态只能是股份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两种,中国保险法第69条亦吸纳了国外立法之经验,确定了股份有限公司和国有独资的有限责任公司两种形态。对于人寿保险人之资格,除在组织形态上法律作出明确之限制外,在业务方面亦有所规制。譬如美国便规定,经营财产保险的不可同时经营人寿保险,法国、德国、瑞士保险法均有类似规定。[8]值得注意的是,保险公司不可兼营财险与寿险,作为一项国际惯例已有修正之迹象。日本于1996年4月才颁行的保险法修正案则通过子公司的方式实现寿险业务与非寿险业务间的相互交叉经营。(二)权利1.保险费之收取权人寿保险系双务契约,投保人因保险费之缴付而享有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相应保险人因承担可能发生之危险便享有保险费之收取权,但值得注意的是,保险人之此项权利因人寿保险在本质上是一种储蓄或投资而不能通过诉讼方式强制投保人缴付。2.解除权保险契约系最大诚信合同,任何一方都必须善意履行合同约定之义务,如果要保方因故意或过失违反契约之义务,保险人即取得解除权。查究中国保险法,在人身保险中,保险人在下列情形中享有解除权:①要保人故意隐匿事故或过失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足以影响保险人决定是否同意承保或提高保险费率的,保险人有权解除保险合同(《保险法》第16条);②要保人、被保险人或者受益人为不实之说明,或者故意制造保险事故,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保险法》第27条);③投保人申报的被保险人年龄不真实,并且其真实年龄不符合合同约定的年龄限制的,保险人可以解除合同(《保险法》第53条);④要保人与保险人就合同之复效在合同效力中止之日起一年内双方未达成协议的,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保险法》第52条)。值得研讨的是,在合同有效期内,保险标的危险程度之增加,而要保人却怠于通知,保险人是否享有契约之解除权。《保险法》在第81条中对财产保险作出正面规定,但在人身保险合同一节中却未对此作出同样规定。笔者以为,此项法律安排难谓妥当,盖人身保险中同样亦存在危险程度增加之可能,如果要保人、被保险人怠于通知,应当认为,保险人有权解除合同。解除权系形成权之一种,毋需相对方同意,依权利人单方面之行使即可达到解除目的,但解除权之行使是否应以书面通知相对方为必要,对此《保险法》未作规定,《民法通则》及相应法律亦作空白规定。但以国外立法观照,并参考正在草拟之《统一合同法》(草案),应当认为,保险人解除权之行使,应当书面通知相对方,若其未为解除通知,并不当然主张因相对方之违约而免负保险金给付之责任。保险人行使解除权时,应向相对方为之,若要保人身兼被保险人,则被保险人死亡或失踪时,保险人如欲解除契约,究应向被保险人之继承人抑或受益人进行意思表示,各国规定不一。对此,中国《保险法》未曾涉足,查台湾立法判例及学说,有两种观点:[9]一是认为应向被保险人之继承人作出解除之意思表示,而另一方则以为应向受益人为之。在我看来,第二种意思可资考虑,理由如次:人身契约如以第三人为受益人,则给付之保险金不作为被保险人之遗产,而应为受益人基于受益权而取得之财产,故人身保险契约之解除将直接关联受益人受益权之行使,利害关系最大,因之保险人解除权之行使在被保险人(要保人)死亡或失踪后,应向受益人为之。保险人解除权之行使,即产生契约终止之效力,不承担保险金之给付义务,若保险人是由要保人因过失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或虚报年龄,或者未在三年期限达成复效协议,则保险人在行使解除权后,应追还规定之保险费,但若保险人是由要保人故意未履行如实告知义务或者为不实之说明,故意制造保险事故,则保险人并无保险费之退还义务,(三)义务1.保险金之给付义务人寿保险于被保险人在契约规定年限内死亡,或届满契约规定年限而生存时,非有保险人可行使解除权之情形,保险人依照契约负有给付保险金额之责,此为保险人取得保险费之对价,若保险人怠于履行此责,则要保人可诉诸诉讼予以强制执行。在人寿保险中,保险人履行保险金之给付义务后,不得要求行使代位请求权。中国《保险法》第67条对此有明确规定:“人身保险的被保险人因第三者行为而发生死亡、伤残或者疾病等保险事故的,保险人向被保险人或者受益人给付保险金后,不得享有向第三者追偿的权利”。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03条亦作如是规定。人寿保险之所以规定代位权之禁止,盖因人寿保险,本质上非损害补偿之契约,而具有专属之性质,故不得行使代位请求权。2.保险费之催告义务要保人于保费期限未交保费,保险人应当向要保人发出付款通知,在通知送达要保人之一段时间后要保人仍未履行付费义务,则保险契约自动中止,但若保险人在付费期限届满时未发出付费通知,保险契约之效力自当继续无间,保险人不得自动中止,理由如前所述,此处不赘。3.退保金之返还义务退保金又称解约返还金,乃指于保险期间内,要保人中途终止契约时,或因保险人行使解除权而终止契约时,保险人依法所应偿付之金额。保险人之所以负有退保金之返还义务,盖因此项退保金系人寿保单现金价值之主要架构,在本质上可视为要保人(或受益人)对保险人之债权,故保险人当负返还义务。三、被保险人被保险人系指在人身保险契约中以其身体或生命为保险标的之人。因人寿保险,系以人之生死为保险事故,以被保险人之身体或生命为保险标的,故被保险人必须为自然人,法人不可充之。被保险人与要保人之关系,通常有两种情形:一是要保人为自己所虑之危险事故而订立保险契约时,要保人同时为被保险人,两者合一;二是保险契约系由第三人订立者,则本人仅为被保险人而非要保人。在前者,由于通说以为人对自己的身体或生命具有无限保险利益,故并无异议,而后者则因以他人的生命为保险标的,能否以之保险,学者间莫衷一是,主要有两种观点:①消极说。此说谓人之生命非物,理应尊重,若以他人的生命付诸保险,则形同买卖,有损害人格,且受益人欲获得保险金额,必希望被保险人速死,甚至有谋害之虞,故不允许。②积极说。此说谓本人以自己之生命付诸保险,与自己之人格,既无所损,则以他人之生命,亦何独不然,人寿保险,实为善良制度,宜使之推广,虽有受益人希望速死及谋害之虞,亦可设法预防,故应允许之。笔者以为,第二种意见可资支持,而且以当前世界保险立法及实务观之,亦可见此说已成通论。(一)资格在人身保险,被保险人只能是自然人,法人不可充之,但为保护无民事行为能力人和限制行为能力人的利益,阻遏道德危险之发生,各国保险法均禁止投保人为精神病患者或者成年人投保以死亡为给付保险金条件的人寿保险,保险人也不得承保,至于父母为其未成年子女投保,是否作为例外,各国(地区)做法不一。如中国《保险法》第54条之规定则是将之作为例外情形处理:与之相左,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17条之规定则认为父母同样亦不得为其未成年子女投保以死亡为给付条件的人身保险。无民事行为能力和限制行为能力人作为被保险人在法律上受到严格限制,盖因其或因精神不健全,或思虑不同,若订立死亡保险契约,难以避免受人摆布,诱致道德危险之发生,在根本上反而不利于对他们权益之保护,故法律规定此类契约无效。值得进一步研讨的是,如果因要保人或被保险人虚报年龄,致使真实年龄低于法定最低年龄之死亡保险契约,其效力如何认定,对此依中国保险法则当然无效,而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将之认定为效力未定,若当保险人发现要保人年龄误告时,被保险人已达法定最低年龄,此时契约生效,反之,契约仍不生效力。笔者以为,从效率价值视角评判,台湾地区规定最具弹性,可资吸纳。(二)权利1.同意权人身保险契约由本人订立者,因本人对自己之生命或身体具有无限保险利益,故不发生同意之疑义,唯人身保险契约系由第三人订立者,要保人与被保险人不一致,是否必须经过被保险人之同意,各国立法规定不一,主要有三种主张:一是同意主义,即由第三人订立人寿保险契约,以及契约上权利之转移或出质,要由被保险人之同意,始能有效,如德、法、日、意。一种则是利益主义,则认为不必被保险人之同意,要保人与被保险人间有利益关系之存在为足,如英、美、比、荷之立法皆然。第三种则是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所规定的合并主义,一方面要求有保险利益之存在,另一方面又须经被保险人之同意,契约始能有效(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6条和第105条)。审视中国《保险法》第52条之立法意旨,应当认为,中国实行的是同意主义之立法体例。被保险人同意权之行使,旨在保护自己之身体或生命不致因利益之产生(保险金之给付)而导发道德危险,故人身保险契约以被保险人同意为生效条件,实属必要。为昭郑重,被保险人同意权之行使,应以书面方式向要保人或保险人为之,此时,若被保险人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尚需以其法定代理人之同意为要件。若要保人未经被保险人同意而假借其名义订立人身保险契约,契约效力未定,若被保险人事后追认,行使同意权,则契约自始具有法律之效力,反之,则契约无效,但其同意权之行使与否均须于保险事故发生前为之。被保险人明知他人以自己名义订立人身保险契约而不作反对表示,在法律上可视被保险人默示同意。从西方国家地区的保险立法来看,被保险人行使同意权,仅在三种情形下为之:①由第三人订立以死亡为给付保险金条件的契约中为之,在生存保险中不必经被保险人同意,其因由在于生存保险皆属中长期性质,保险费之缴付与保险金额之收取并无过多距差,故发生道德危险之可能较小。②第三人订立之保险契约,将其权利发生移转或出质时,尚须经被保险人同意,方为有效。究其原因,则在于契约权利之受让人或质权人对被保险人未具备保险利益而或为契约之要保人,与保险利益原则相抵触,二是有可能诱致道德危险,令人遗憾的是,中国保险法对当要保人移转或出质契约利益,是否必须经过被保险人之同意,并未作立法之判明,实属立法之缺漏③受益人的指定与变更。要保人指定或变更受益人,因不需得保险人之同意,但为阻扼道德危险之发生,尚需被保险人同意权之行使,始能有效,中国《保险法》第62条作如是规定,亦是基于保护被保险人之身体或生命,不因投保而有道德危险之诱致。但值得指出的是,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10条、第111条,《日本商法》第165条关于受益人之指定与变更并未存有以被保险人之同意为要件之规定。笔者以为,从人身保险之特质考量,日本、中国台湾地区之立法不足为取。(三)义务告知义务,又谓说明义务,系指要保人或被保险人于保险契约订立时,负有将保险标的有关之重要事项据实对保险人说明之义务。查究中国《保险法》第16条、第53条之规定:告知义务仅要保人一人承担。然笔者认为,在人身保险,作为保险标的之被保险人对于其本身健康状况之了解应远较要保人清晰透澈,法律规定仅由要保人负有告知义务,若要保人本身并无故意过失,而仅因被保险人对要保人之故意隐瞒而致申报不实,保险人据法难以取得契约之解约权,于公平理念,对于保险人未免过于苛严,故有待立法之修正。1.告知义务之理论基础要保人、被保险人何以负有告知义务,学者们意见不一,主要有四种学说。[10]第一,诚信说。即保险契约为最大诚信之契约,前已述及,故订约时要保人应将有关危险之重要事项据实告知保险人,最大诚信因可为告知之根据,反之,告知制度又同样可为最大诚信契约性质之理论基础,循环反证,殊不足采。再者,要保人所告知之事实,是否重要有何标准,依何立场,如仅以据实为足,殊难说明告知之本旨。第二,合意说。保险契约之成立,以双方当事人对契约内容之危险程度及其范围等意思完全一致为必要,要保人之告知义务即所以为达成当事人合意之目的,但要保人对于危险程度及范围等,每无充分之认识与正确之判断,其所为之告知,或与事实稍有出入,即可据以解约,显然失之过苛,而非告知制度之本意。第三,担保说。保险契约为有偿契约,则要保人所为不实告知所生之瑕疵自应负责,但瑕疵担保义务为附随于契约效力之义务,而告知义务,则为订立契约时要保人原应自负之义务。第四,技术说。又称危险测定说。保险契约之成立,以能测定危险率,计算保险费为条件,故告知制度,为保险技术上所必要,虽危险大小之估计,原为保险之责任,但每为技术所限制,因而使要保人为重要事实之告知以为协助,使契约顺利缔结,技术圆滑运用,最近多数学者皆主张之。在上述四种学说中,诚信说为中国内地学者所主张,台湾地区保险法学家施文森亦持同样之观点,而袁宗蔚先生则以技术说为优。在我看来,诚信说固有袁宗蔚先生所指循环反证之缺失,但技术说同样亦有理论上不能通解之处。若要保人、被保险人为告知义务之违反,依技术说,保险人则可根据告知之危险程度与实际危险程度之差额确定保险费之收取或重新计算保险金之给付数额,但何以又产生契约之解除权?笔者以为,要保人、被保险人因负告知义务,无他,系立法者利益衡平之结果,此可谓之“衡平说”。申论如下:保险契约系射幸契约,信息之完全充分显示对于双方利益之获取至为紧要。对于稳定保险法律关系之建构亦极具关联,然保险契约双方当事人信息却处于严重不对称之境地,要保人、被保险人对保险知识不甚明了,而保险人对被保险人、要保人有关情况亦一无所知,若仅凭双方各自对相关信息之搜寻,交易成本过大,颇不经济,引致社会资源之浪费。故法律从效率价值观之,特赋予保险人应当将保险条款之有关重要事项解释于要保人之义务,而且当双方就契约条款之蕴意发生歧见时,则作出有利于被保险人之法律解释。此乃法律对保险人信息优势之一种限制。为对等起见,基于利益衡平之考虑,故法律亦赋予要保人、被保险人告知义务,以之显示在要保人、被保险人对相关信息的获取处相对垄断之际,立法对保险人利益之保护。2.告知义务的时间告知义务通常成立于保险契约订立之时。中国《保险法》第16条,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64条,《日本商法》第678条皆有同样之规定。至于于保险契约成立后,要保人纵使知悉之重要事项是否仍负有告知义务,学者们大多认为,由于契约之成立,已使双方权利义务确定,要保人、被保险人因之再无履行告知义务之必要。不过也有学者以为契约成立以后,要保人对危险事故增加的通知亦属告知义务之履行。[11]从各国立法及判例观之,告知义务与通知义务之不同是至为显明,这可从中国《保险法》第21条、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58条、第59条,《日本商法》第657条、第621条之规定得以佐证。3.告知义务的范围保险契约缔结时,要保人应将有关事项据实说明,各国立法均作类似之规定,但何为有关事项,则鉴于立法本旨之不同,主要有两种立法体例:第一,自动申告主义:即要保人或被保险人之说明义务不以保险人书面询问之重要事项为限,对于未以书面询问之重要事项亦有说明义务,德、日、英、美立法皆然。第二,书面询问回答主义。即要保人或被保险人对于保险人书面询问之事项应据实回答,至保险人书面以外之询问事项,则要保人或被保险人可不负告知义务,如中国台湾地区、瑞士均作如是规定。中国《保险法》第16条规定:“订立保险合同,保险人应当向投保人说明保险合同的条款内容,并可以就保险标的或者被保险人的有关情况提出询问,投保人应当如实告知。”比照《日本商法》第672条自动申告主义之立法,以及台湾地区保险法第61条书面询问回答主义之立法例,应当认为,中国对被保险人告知义务之规定属书面询问回答主义之立法例。在我看来,保险系专业化的特种职业,何种事项属重要范围,保险人自可据经验之累积及专门知识得以了解,若采用自动申告主义,将此项义务赋之于对保险事项极为匮乏之被保险人、要保人承担,殊非合理,故中国之规定较为允当,体现了对被保险人保护之立法本旨。依书面询问回答主义之立法例,对于保险人未询问之事项,要保人、被保险人可不作回答,但若其对于未询问之事项知其显然有其重要性而作诈欺未为说明,台湾地区施文森教授认为可征引美国之判例,推定要保人、被保险人此时有诈欺之故意而可为意思表示之撤消。笔者以为,因中国立法欠缺对此种情形之规定,故美国之判例可资借鉴。4.告知义务之违反要保人、被保险人对于保险人询问之有关情况因故意或过失未为告知,或对于未询问之事项知其显有重要性而诈欺未为说明,则保险人取得解约权,此乃各国立法及保险通例,中国亦同。唯值得研讨的是,若债权人因债权利益而为债务人(被保险人)投保人身保险,若当被保险人(债务人)故意为不实之告知,保险人可否行使解除权?各国立法对此未作例外之规定,故可推知保险人于此情形仍可行使解除权。但在我看来,保险人于此而为解除权之行使,则使债权人因投保而生利益消失殆尽,此非因债权人过错而使之利益受损,其结果殊非允当,因之笔者以为可援引《民法通则》第132条公平责任之规定,由债权人(要保人)和保险人分担损失。5.告知义务之免除伴随保险业的进一步拓展,多数国家规定要保人、被保险人负有告知义务之同时,亦尝试在某些情形下免除其告知义务:如英国保险法则规定,下列事实没有告知的义务:①保险人已了解的事实;②保险人应该了解的事实;③保险人放弃了解的事实;④如果已给保险人足够信息所可能发现的事实去减轻风险的事实。[12]告知义务之免除制度实质上强化了保险人之责任,是保险职业化表征进一步彰显之结果,其价值在于由此而解决了保险实务中的一大论争。当要保人、被保险人虽作不实之告知,为重要事项之隐瞒,但其所提供之资料已足以使一般谨慎之保险人发现事实之真相,若保险人因过失而未认知,则可否仍为解除权之行使?依既往之判例,保险人于此情形仍可享有解除权,而现今之判例则倾向于由保险人自担因过失而为不知之责任。美国ColumbiaNationalLifeInsuranceCo.一案以及中国台湾地区黄庆松/同光人寿保险公司案均反映了此种立法潮流。告知义务之免除制度,在中国保险立法尚未确定,此乃保险法之又一缺失,从保障要保人、被保险人利益之视角,似有补正之必要。四、受益人所谓受益人,系指在人身保险合同中由被保险人和投保人指定的享有保险金请求权的人。在有些国家(日本),又称之为保险金受领人。受益人并非保险契约之当事人,其仅享有保险金请求权,而不负交付保险费之义务,故学者们又将之谓为保险契约之关系人。(一)受益人的资格受益人的资格,法律上并无任何限制,自然人、法人均无不可,但唯有例外之情形,即在有些情形下,法律基于其立法本旨,仅明定某一类人始得为受益人。以施文森先生观之,此种限制反映于两种:[13]①关系上之限制,若法律规定受益人对被保险人须有保险利益,或经济上切身利益关系,则无保险利益或经济利害关系之人纵被指定为受益人,亦无请求保险金给付之权利,如美国德克萨斯州保险法规定:凡就自己生命投保寿险之人,得以书面指定任何人为受益人,但受益人须自始至终对被保险人有保险利益;②身份上之限制,此种限制习见于社会保险,如公保、劳保是也,因此类保险具有较大之社会公益性,一般非法定继承人不可充之。(二)受益权受益人据保险契约之约定,享有保险金之给付请求权,此谓之为受益权受益权之行使于理论与实务有颇多疑点,下列问题均有进一步论析之必要。1.受益权之性质通说认为,受益权之取得,系原始取得,并非继受取得,故受益人取得之保险金不得作为被保险人的遗产,不能用以抵作被保险人生前的债务,不得缴纳遗产税。[14]笔者以为,上述看法存在以下缺失:首先,受益人受益权之取得,原本是据保险契约利益之第一受益人(要保人)之自由意志,因权利之无偿让渡而取得,故在性质上仍属继受取得。其次,进而言之,依民法原理,所有权之原始取得并无受益权之指定一项。再次,保险人给付之保险金本质上属要保人之财产,与被保险人无关,唯于要保人与被保险人为同一人时,方可在无受益人之指定为被保险人之遗产,然此时,其于法律关系上是据要保人之法律地位而取得,而非被保险人。最后,受益人受益权之行使优先于其他债权人或继承人,亦不课征遗产税,盖因受益人大多均为生活窘迫之人,其受益权之行使乃出自要保人之高尚动机,对其生活之维持极具关联,其优先权之特性并非源自权利本身的取得方式,而在立法者基于社会正义的视角而为之,反映了人身保险法对文明价值之关注。2.受益权之取得时期受益人受益权之取得,究始于何时,学者们众说纷纭,各国立法亦规定不一,主要有两种立法例。一种是以被保险人之死亡而为受益人权利取得。如《日本商法》第675条规定:“投保人依前款但书规定,有指定或变更保险金额受领人的权利时,如未行使其权利而死亡,则保险金额受领人的权利因此而确定。”依上述条文,若被保险人死亡后,受益人尚未请求保险金之给付即死亡,则受益金将作为受益人之遗产而由其继承者分配,中国保险法、英国寿险判例亦有同样之规定:一种则是以受益人在请求保险金之给付时生存为受益权取得之生效条件:以台湾地区保险法为代表,其第110规定:“要保人得通知保险人,以保险金额之全部或一部给付其所指定之受益人一人或数人,前项指定之受益人以于请求保险金额时生存为限。”依此,在前述情形中,给付之保险金将作为被保险人而非受益人之遗产由此继承人继承。笔者以为,上述两种立法模式,前者着重于对被保险人同意权之尊重,而后者则偏向于对受益金用途之考量,各有其道,唯后者将受益金之用途仅限受益人一人,而未顾及其亲属,理解未免偏狭,故其立法不足为取。于受益权之取得,尚需进而研评之问题时,若受益人先于被保险人死亡,给付之保险金将如何处置?对此,多数国家立法均将之列入被保险人之遗产(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10条、第113条,中国保险法第63条),然唯有不同之立法见诸于日本商法及英国寿险判例。《日本商法》第676条规定:①保险金额。受领人系被保险人以外的第人时,如其死亡则投保人可以重新指定保险金额受领人;②投保人未行使前款权利而死亡时,保险金额受领人的继承人即或为保险金额受领人。而英国寿险判例则因受益人之指定是记名和不记名而作不同之规制,若受益人是记名,即既具有身份之记载,又具备姓名之指定,则当受益人先于被保险人死亡时,其给付之保险金将作为受益人之遗产[CousinsV.SunLifeAsuranceSociety(1933)],若仅为身份之记载,则当受益人先于被保险人死亡时,其给付之保险金将为被保险人之遗产[ReCollien(1930rh)]。在我看来,日本之立法与英国之判例可资借鉴。3.受益权之内容及范围通说以为,受益人所取得之权利,除保险契约有订立外,以保险金请求权为限,至于保险费返还请求权,责任准备金返还请求权及利益分配请求权,原则上仍属要保人,受益人不能受得。唯值得进而论析的是,当要保人死亡后,受益人可否行使契约之解除权?对此学界歧见颇多。笔者以为,解除权系契约固生之权限,自当契约当事人行使,然受益人仅系契约之关系人,要保人虽死亡,但受益人因之取得契约之解除权,于法无据,殊非合理。4.受益权之移转受益人受益权于保险事故发生前,仅系一种期待性权利,其可否转让于他人?中国保险法并无明文规定。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114条规定:“受益人经要保人同意,或保险契约允许转让者,不得将其利益转让他人。”而且,为防道德危险之发生,受益人受益权之转让尚需取得被保险人之认同。如是观之,笔者认为,此时受益权之转让于本质上应视为要保人对保险契约利益之间接处分。第二节人身保险合同的主要条款一、概述“契约是当事人自己给自己制定的法律”,其条款之拟定实属双方权利义务之记载,故应有平等对话,讨价还价之空余。然于人身保险契约,因技术性和效率性之特质,其内容纯由保险方决定,另一方当事人——投保人仅有参予与退出之自由,对条款之设置并无斟酌之可能,因之该契约之达成是否系双方利益衡平之结果,殊难理论,故有对通行之人身契约条款逐一研评之必要。人身保险契约条款一般分为基本条款与特约条款两类,前者系指保险契约之法定记载事项,其适用于一般要保人与保险人之间,后者仅指保险契约当事人相互承认履行某种特定义务之条款,仅适用于个别当事人之间。然美国多数州保险法与之不同,其立法规定,保险条款分为三类,即法定条款(mandatoryprovisions)、准许条款(permissibleprovisions)及禁止条款(prohibitelprovisions)。法定条款系契约之必备条款,如果保险契约中并无此条款之设置,法院仍将认为保单上具有该条款而予以判决;而准许条款则由双方之自由意志而决定是否增列;至于禁止条款,则为保险法所禁止列入之条款,即使契约上有该条款之记载,亦属无效。鉴于基本条款系人身保险契约之通行条款,具有普适性,从内容而言,该条款包含两个部分,即有关保单持有人权义之条款和有关保险人权义之条款,故笔者评析之重心亦由此着眼和展开,最后拟对中国现行寿险保单的一般条款作一理论之检讨。二、有关保单持有人权利义务的条款(一)保费支付条款保险费系要保人向保险人支付的,以换取保险人承担危险之对价,从其内容观之,主要包括四部分:①第一期保费(非一次总付方式)须于保单签发日或之前交付;②保单持有人可更改保费交付的方式;③保费于保费交付期间结束时,即告结束其交付义务;④保费于到期日不交付或拒付,保单即告失效。保险费系保险人承担保险责任之对价,故其交付之时点与契约效力关联极大。依保险惯例,保险费通常应于保险契约成立时交付,然则若要保人在保险人签发保险单前先付保险费而发生应予赔偿或给付之保险事故时,保险人仍应承担保险金之给付义务。但若投保人作出保险费之停缴行为,俟待宽限期结束,保险人保险责任即行免除。据此,台湾地区学者施文森先生认为保费并非契约之生效要件,而仅系契约效力之停止条件。对此笔者以为,该识见难谓妥当,应当认为保险费依契约之生效要件,理由如次:一方面,保险费之交付一般应予保险契约生效前交付,此已为多数国家(地区)保险立法和惯例,如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21条规定:“保险费分一次交付和分期交付两种,保险契约规定一次交付或分期交付之第一期保险费应予契约生效前交付之。”[15]另一方面,保险契约之效力并不因保险费之停缴而停止。各国保险法为保护被保险人之利益,均无例外作出宽限期之规定,在此期间,投保人虽无保费之缴纳,但契约之效力仍可继续而无间断。依施文森先生之识见,似难对此有个合理的解释。保险费虽系投保人之义务,但各国保险法均规定,人身保险费之交付,不得以诉讼方式要求投保人支付。[16]此规定之立法本旨在于人身保险费在现代社会实为要保人之投资或储蓄,故保险人不得强令要保人为之。因之,保险费之缴付与否实系要保人权利的选择,契约之规束并无法律的强制,据此,应当认为,保险费在性质上当属自然债务。保险费系金钱债务,依《民法通则》第88条之规定:“履行地点不明确的,给付货币的,在接受给付一方的所在地履行。”由此判明,保险费之给付系赴偿债务,似属当然。然笔者以为,保险费应为往取债务较为适宜。其一,人身保险契约系长期契约,若要求投保人按期到保险人所在地缴付,在个人投资多样化的现代社会,此项规定对于投保人注意义务之要求未免过于苛严,而且亦加重投保人保险投资之成本;其二,保险人系专业化的经济组织,保险费之收取系其主营业务,依公平之价值理念,由其承担保险费之注意义务,亦较为允当;最后,从各国人身保险实务而言,保险费大多数均由保险人派人收取,属往取债务。(二)宽限期条款本条款系指在分期缴费的人寿保险合同中关于在宽限期限内保险合同不因投保人延迟缴费而失效的规定。宽限期条款主旨在于对要保人权利的保护,使其不会因一时之疏忽或过失未交付续期保费而使保单立即失效;对于保险人,该条款亦可使保险人因维护高比例的保单继续而大蒙其利:故该条款并非如有学者所言纯为保险人对要保人的一种恩惠。中国《保险法》第57条规定:“合同约定分期支付保险费,投保人支付首期保险费后,除合同另有约定外,投保人超过规定的期限60日未支付当期保费的,合同效力中止,或者由保险人按照合同约定的条件减少保险金额。”观照国外保险立法及判例,不难发现上述条文存在不少立法缺失。其一,国外保险立法表明:宽限期条款均为人寿保险合同之法定条款,即使该条款未曾于契约中列明,法院仍将判明该条款之存在。然依上述条文,似可以认为中国保险法允许当事人通过协议约定而排除宽限期条款之适用。不难想见,要保人权利之保护将因之而有所缺漏,这未免与当前国际保险立法之潮流轩格不入。其二,依上述条文,宽限期应从规定期限界满后翌日起算,这便涉及到迟延履行之判定,由此则关联保险费之债务性质,是赴偿债务,抑或往取债务?依中国立法,保险费应为赴偿债务,但正如前述,笔者以为保险费定位为往取债务较为允当。基此,若在规定期限内保险人未派员收取保险费,则即使期限界满,仍不发生宽限期之起算,契约之效力仍继续无间。其三,审究国外保险立法及惯例,当保费到期未交付者,一般均要求保险人须经催告后始能起算宽限期间。[17]然依上述条文,保险人于要保人到期未缴时,并不承负催告义务。在我看来,人身保险系长期契约,每次保费之缴纳均需由要保人自我注意,要求未免过于苛严,而保险人系专业化组织,由其承担该项注意义务,应较为允当,亦符合公平之价值理念。故中国保险法之规定,难谓合理。(三)不丧失价值条款不丧失价值条款又称不没收条款,其内容是:当投保人没有能力或不愿意继续缴纳保险费时,保险单项下已经积存的责任准备金因已具有储蓄性质,故在任何情形下,保险人不能予以没收,由投保人选择以下三种方式予以处理:①领取解约金,即当投保人无意于保险契约之继续,可直接领取解约金,保单效力即行终止;②改换展期定期保险,即被保险人将原保单调换为保额照旧而期间较短之定期保单,保费即以原保单所具之现金价值全部缴清;③改换减额缴清保险,即要保人将原保单改换为保费缴清而保额较低之普通终生保单。中国《保险法》第57条、58条对不丧失价值条款作出了初步规定,然具详审视之,又不难发现个中诸多之立法偏失。一方面,当投保人未按期支付保险费时,中国立法仅规定了两种处理方式:即领取解约金和改换减额缴清保险,而对改换展期定期保险未作规定,此缺漏意义何在?笔者难思其解。另一方面,中国立法将处理方式之选择权赋予保险人,这实乃与不丧失价值条款之立法本旨——要保人权利之保护背道而驰,而且亦极易引致实务中的纷争。不难想见,如果改换减额缴清保险的做法未事先征得投保人同意,在未发生保险事故的情况下,投保人不一定承认在停缴保险费时段,保险人仍然提供保障。由此,二者之争执难以消弥。进而言之,选择权之行使主旨在于保障要保人利益之最大化,故由要保人行使,理属当然,然法条作此规定,当作何解?难释其由。笔者以为,据不丧失价值条款之立法本旨,应当将选择权赋予要保人,借助合同予以确定,但若合同未作规定,则应按有利于要保人的原则予以处理。(四)复效条款复效条款的基本内容是:①分期缴费的人寿保险合同因投保人不按期缴纳保险费失效后,自失效之日起的一定时期内(二年),投保人可以向保险人申请复效,经过保险人审查同意后,投保人补缴失效期间的保险费及利息,保险合同即行恢复效力。保险合同复效后,保险人对于失效期间发生的保险事故仍不负责任。中国《保险法》第58条规定:“依照前条规定合同效力中止的,经保险人与投保人协商并达成协议,在投保人补交保险费后,合同效力恢复。”本条文即为复效制度的规定,由于立法过于概略,故有下列几点可资研评。其一,复效制度之立法旨趣在于要保人权利之保护,即当要保人若因不慎或经济能力的暂时困难而导致契约之停效,若使之另觅新保,恐因年老力衰而难以达成。基此,故国外保险立法及惯例规定,当要保人申请复效时,保险人仅有权根据其提供的可保体检证明书决定续保与否。若要保人于停效后几个月内即提出复效申请,则仅需其出示健康申明书即可重续前保,如果拒绝,必须列明具体之理由。然依前揭条文,中国保险法要求要保人与保险人重新协商,实赋予了保险人更多选择权,而要保人复效程序因之儿与重新投保并无二致,而且还加重经济负担(因其必须补缴保险费),故按经济人之假设,复效制度于此将徒设具文。其二,前揭条文指出,契约效力之恢复是以投保人交保险费为前提,然则此保险费之计算从何日起始,即应从应缴未缴之日,抑或宽限期界满后的翌日,立法语焉不详,学者亦争执不一。笔者以为,由于宽限期间保险人仍有保险责任之承担,故依合同之对价理论及公平之价值理念,欠缴之保险费应自应缴未缴之日起算。其三,依各国保险立法及惯例,要保人申请复效期间为二年,自停效之日起算,但按上述条文,中国保险法则要求投保人必须于停效之日起二年内与保险人达成协议,否则,逾期则导发保险人解除权之行使。两相对照,中国保险法立法之意旨何在,颇值笔者细细玩味。(五)保单贷款条款保单贷款条款是人寿保险契约的一个重要条款,其内容是:人寿保险合同生效满一定时期后,投保人可以以保险单为抵押向保险人申请贷款,贷款金额以低于该保险单项下积累的责任准备金或退保金为限。投保人应按期归还贷款并支付利息。如果在归还贷款本息之前发生了保险事故或退保,保险人则从保险金或退保金中扣还贷款本息。当贷款本息达到责任准备金或退保金的数额时,保险合同即行终止。鉴于现代人寿保单一般均采用均衡保险费制,故每张有效人寿保险单在失效后一段时期后均有一定数额责任准备金之积存。其是由投保人预先缴纳的超过自然保险费的部分及其运用所生的利息形成的,故通说以为责任准备金实系投保人对保险人之一项债权基此,投保人在此限额内向保险人贷得款项,理属当然。中国保险法对保单贷款条款未作规定,再次折射出中国保险法漠视要保人权利之保护的立法倾向,其深层因由容后评述。(六)受益权利确保条款(spendthrifttrustclause)受益权利确保条款主要是保障受益人对被保险人之死亡给付及保单之现金价值之受领权,其内容是:被保险人之死亡给付及保单之现金价值,受益人之债权人不得取偿,而且该现金亦不受诉讼程序之执行程序,如强制执行,债权扣押等处分;此外,受益人自己亦不得将之转让或出质。故而该条款在实务中一般作如下表述:[18]非经法律特别规定,否则在寿险公司尚未将保险金交付于受益人之前,无论其本金或利益均不受债权人或有关契约之支配,也不能经由司法程序予以扣押或扣留。中国保险法对受益人权利确保条款作出了较为概略之规制,法条第23条第3款规定:“任何单位或者个人都不得非法干预保险人履行赔偿或者给付保险金的义务,也不得限制保险人或者受益人取得保险金的权利。”细作研判,上述条文及前揭条款存在以下几点疑窦:其一,何为“非法干预”,若法院依照债权人之请求,而对尚未给付受益人之保险金下达强制扣押令,寿险公司可否予以拒绝。依法条,法院之行为当不属非法干预,寿险公司应予协助,然这又与国际保险之通例大相径庭。其二,由要保人与保险人在契约中约定,保险金不能经由司法程序而予以扣押或扣留,是否妥当?人寿契约虽有公益成份,但本质仍属私法界域,然保险金是否经由司法程序予以扣押或扣留,又属公法之范畴。前揭条款以私法之约定而欲产生公法之对抗力,难谓允当。因之,在我看来,为实现受益人权利确保条款之立法本旨,前揭条款之内容应籍助法律予以明定,方有实施之可能,否则,于法难合。三、有关保险人责任之条款保险人之主要义务是保险金之给付,除此,尚有支付解约退保金、接受保单贷款申请、遵照保险给付方法的选择以及分发保单红利等义务。由于保险人系专业化之经济组织,在要保人与保险人就保险条款进行谈判中,双方信息不对称,按经济学中经济人和机会主义者之假设,保险人必将凭借信息优势而通过条款之设计来减轻自己之责任。由此,对有关条款予以法理研判,将是人身保险法正义价值之必然要求。(一)不可争条款不可争条款又称不可抗辩条款,其基本内容是:人寿保险合同生效满一定时期之后,就成为无可争议的文件,保险人不能再以投保人在投保时违反最大诚信原则,没有履行告知义务等理由而主张保险合同自始无效。不可争条款是对保险人解除权之限制,主旨在于保护要保人的利益,其立法因由在于:①人寿保险契约系长期契约,若合同订立经过多年,保险人再以投保人在投保时违反最大诚信原则为理由而主张合同无效,则会因被保险人年老体衰难再觅新保。②设若法条不规定不可争条款,允许保险人在投保人违反告知义务时而任意主张保险合同无效,则可导致保险人之诈欺行为,即保险人明知投保人隐瞒事实情况,但仍予承保,按期收缴保费,一旦发生约定之保险事故,则以投保人未如实告知为由主张保险合同无效,拒不履行给付义务。如此情形,难谓公允。③人身保险契约系长期契约,若不通过两年之规约,保险人便难以产生责任心,及时查证文件之真实性,俟期限过长,投保文件则会因时间之流逝而无法确证,由此极易导发纷争。故不可争条款之设置既可增强保险人之调查义务,亦可减缓社会冲突,实乃人身保险契约不可或缺之内容。不可争条款在世界多数国家(地区)保险立法中均有记载,然究其内容而言,略有异殊,主要反映于三种类型:一是以中国台湾地区、日本为代表的立法例,其不可争时间之起算是自契约订立时起,如中国台湾地区保险法第64条第2款规定:“前项解除权,自保险人知有解除之原因,经过一个月不行使而消灭或契约订立后二年,即有可以解除之原因,亦不得解除契约。”《日本商法》第644条第2款亦有类似记载。第二种则是以英美为代表的立法例。在美国,目前标准化的不可争条款一般作如下表述:“本契约自成立日起经过一年以后,订为不可争,但以被保险人未死亡为条件。”[19]第三种是以加拿大保险立法为代表。加拿大保险法与美国大致相仿,区别在于其规定,若有诈欺行为,不论其经过期间,均为可争。上述三种立法例,在我看来,美国的做法较为可取,因由在于:其一,加拿大将欺诈作为不可争的例外事项,允许保险人无限制行使合同之解除权,由此难免导致不当得利之发生,对投保人殊为不利,亦使不可争条款设置之立法意旨消失殆尽。其二,中国台湾地区、日本之立法例亦有疏漏之处,易导致受益人(投保人)之规避行为。不难想见,依该法令之规定,若死亡发生于可争期间,投保人(受益人)则可将死亡通知或给付申请延至可争期间终了时行使,以图巨利,而保险人虽有对方不实告知之证据,但因可争期间已过,则难有抗辩权之行使,以正义之价值观念,难谓公允。而美国之做法则较为精巧地衡平了投保人与保险人二者利益之位阶,故可资借鉴。中国保险法对不可争条款未作任何规定,实乃立法之一大缺失。笔者建议应在《保险法》第16条最后增列一款,作如下规定:“前款解除权,自保险人知悉解除原因时起十个月内不行使时,即行消灭,自契约订立时经过二年时亦同,但应以被保险人未死亡为条件。”(二)年龄误告条款年龄误告条款的基本内容是:如果投保人在投保时错误地申报了被保险人的年龄,保险合同并不因此而无效,但保险事故发生时,保险人可以按照投保人实际缴纳的保险费和被保险人的真实年龄调整给付保险金的数额。人存保险之客体系人之身体或生命,年龄是保险人对风险估计和保费计算之重要指标,故被保险人年龄之申报必须真实、可靠;然由于记忆错误或为了少付保险费,此因素则有误告之可能,至此保险人将作何处理?各国保险立法便借助年龄误告条款对此纷争提供指南。中国《保险法》第53条作出如下规定:“投保人申报的被保险人年龄不真实,并且其真实年龄不符合合同约定的年龄限制的,保险人可以解除合同,并在扣除手续费后,向投保人退还保险费,但是自合同成立之日起逾二年的除外。投保人申报的被保险人年龄不真实,致使投保人支付的保险费少于应付保险费的,保险人有权更正并要求投保人补交保险费,或者在给付保险金时按照实付保险费与应付保险费的比例支付。投保人申报的被保险人年龄不真实,致使投保人实付保险费多于应付保险费的,保险人应当将多收的保险费退还投保人。在上述条文中,有两点值得关注:其一,法条第1款将真实年龄不符合合同约定的年龄限制的,列为不可争事项,此规定是否妥当,颇有进一步研评之必要。我们知道,在保险实务中,被保险人申报之年龄是否真实,保险人往往是在当保险事故发生后,因查证有关文件才确知,而法令反赋予保险人两年之除斥期间,对于保险人在此方面之调查义务要求是否过于苛严?其实,在我看来,中国台湾地区人寿保险单示范条款之相关规定便极为妥当,可资借鉴。该条文第16条规定:“如果发生错误应按照下列规定处理:一、真实年龄较本公司保险费率表所载最高年龄偏大的本契约无效,其已缴保险费无息返还要保人。二、真实年龄较本公司保险费率表所载最低年龄为小的,保险契约有被保险人到达最低承保年龄当日起开始生效……”其二,当投保人申报之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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