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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论四:《庄子》的篇数与分属《史记》称庄子“著书十余万言”,《汉书•艺文志》著录“《庄子》五十二篇”。而现存《庄子》却只有三十三篇,其字数,宋代时有学者统计,不足七万字(宋陈景元《南华真经章句音义序》称,《庄子》三十三篇,六万五千九百二十字。)司马迁认为《庄子》中最有代表性的篇章是《渔父》、《盗跖》,苏轼却认为《庄子》中最可疑的就是《渔夫》、《盗跖》(《东坡文集》卷三十二《庄子祠堂记》)那么,一部《庄子》到底有多少字,多少篇,哪些真,哪些伪,原貌如何,在流传过程中有哪些版本,经过了怎样的变迁呢?

一、《庄子》的古本、今本1.从古本到今本的演变《庄子》五十二篇本在汉代可能是通行本,高诱注《吕氏春秋·必己》“庄子行于山中”说:“庄子名周,宋之蒙人,轻天下,细万物,其术尚虚无,著书五十二篇,名之曰《庄子》。”唐代陆德明说:“《汉书·艺文志》‘《庄子》五十二篇’,即司马彪、孟氏所注是也。”(《经典释文·序录》)五十二篇古本《庄子》的篇目构成,陆德明说是“内篇七,外篇二十八,杂篇十四,解说三”(《经典释文·序录》)

从《经典释文·序录》中可以看出,魏晋时代,《庄子》一书除了孟氏、司马彪注解的五十二篇本外(孟氏注已佚),还有崔譔和向秀注解的二十七篇本以及李颐集解的三十篇本。

《经典释文·序录》记录:“崔譔注二十七篇(内篇七,外篇二十),向秀注二十六篇(一作二十七篇,一作二十八篇,亦无杂篇)。”由其篇目的构成(内、外篇)和数目(二十七篇)的相同,可以推断崔、向所注可能是同一个本子。但其所出注的篇目可能不尽相同。由此推断,崔、向《庄子》二十七篇本,可能是五十二篇古本的重要篇目的选注本;

魏晋时代,在玄风披靡的情况下,注解、诠释《庄子》的人恐怕是不少的,《晋书·郭象传》称“先是注《庄子》者数十家”,如李颐的《集解》。他的《集解》本是三十篇(一作三十五篇),可能是和崔、向不同的另外一种在五十二篇本基础上的选注本。

因为这五十二篇的古本,“言多诡诞,或似《山海经》,或类占梦书,故注者以意去取”(《经典释文·序录》)故魏晋时代,在五十二篇古本《庄子》的基础上,除了有孟氏、司马彪的全注本和崔譔、向秀、李颐的选注本外,出现了郭象的三十三篇修订本。

今本三十三篇《庄子》是郭象在古本《庄子》五十二篇中,删裁去十分之三而成。郭象为这三十三篇作的注(唯《说剑》篇郭象未出注),思想精深独特,为历代所推崇;郭注本,唐以后也就随之流传下来,逐渐成为定本,正如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所说:“惟子玄所注,特会庄生之旨,故为世所贵……今以郭为主。”夫学者尚以成性易知为德,不以政(攻)异端为贵也。然庄子闳才命世,诚多英文伟词,正言若反,故一曲之士不能畅其弘旨,而妄窜奇说,若《阏亦(奕)》,《意循(脩)之首,《尾(危)言》,《游易(凫)》、《子胥》之篇,凡诸巧杂,若此之数,十分有三,或牵之令近,或迂之令诞,或似《山海经》,或似[占]梦书,或出《淮南》,或辩形名,而参之高韵,龙蛇并御,且辞气鄙背,意无深澳,而徒难知,以因(困)后蒙,令沈滞失乎(平)流,岂所求庄子之意哉?故皆略而不存。令(今)唯哉(裁)取其长,达致全乎大体者焉为三十三篇者。太史公曰:“庄子者,名周,守(宋)蒙县人也。曾为漆园史(吏),与魏惠[王],齐[宣]王、楚威王同时者也。”

二、《庄子》内、外、杂篇之分今本《庄子》和古本《庄子》的司马彪注本,都有内、外、杂篇之分。章学诚说:“凡称子书,多非自著”(《文史通义·公言》),所以这种划分肯定是后代学者编纂《庄子》时作出的。那么,这种划分是何时、何人所为?有何标准?

1.内、外篇的划分和内篇篇名拟定之考辨

学者一般皆认为《庄子》内、外、杂篇之划分为郭象所为。其实,《庄子》篇目的内、外、杂之分是在郭氏之前;而且在内、外、杂篇之分以前,先有内、外篇之分。《庄子》的内、外篇之分,汉代已经存在。

一个重要的证据是崔譔在注解《齐物论》“夫道未始有封”一句时说:“《齐物》七章,此连上章,而班固说在外篇。”(见《经典释文·庄子音义》)班固是汉代《庄子》注家之一,《经典释文》中残留了他的《齐物论》三条注文,《北堂书钞》一百五十八、《艺文类聚》九十七录载了他的《难庄论》残文,都是可以为证的。

既然至少在班固时《庄子》内、外篇之分已为学者所熟知了。那么,这种内、外篇的划分及内篇篇名之拟定又是班固之前谁人所为?

第一个具有这种可能性的是淮南王刘安及其学者门客。张恒寿对此有所论证,他所提出的论据有三点:第一,淮南王刘安对代的学者和他本人的著述《淮南子》都有区分内、外篇和另拟题目的体例;第二,内容题目的神秘色彩和刘安著书时代相合;第三,内篇题目暗示的政治目的和刘安及其门客的政治野心相符(见张恒寿《庄子新探》)

但是,这个推断有它的两个脆弱之处:一是它是建立在一个未有历史记载确证的、推测性的大前提上的,即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编纂、整理过《庄子》;二是它是建立在一个错移了的时代观念上,即把在西汉中后期才逐渐形成的将著述、典籍篇目作内、外之分的学术习惯和谶纬的理论思潮,提前到汉代早期。

另外一个具有这种可能性的是刘向。据《汉书·刘向传》和《汉书·艺文志序》的记述,成帝时,刘向领校中秘书,兼校经传、诸子、诗赋。他每校毕一书,都要作一篇“书录”,叙述校书经过,介绍所校之书作者的身世及学术源流。

这些书录(《别录》),除了《战国策》、《管子》、《晏子》、《孙卿》、《韩非子》、《列子》、《邓析》、《关尹子》、《子华子》、《说苑》等十篇尚为完整外,其它皆已散失。从这仅存的十篇书录里,和从其它书中辑出的刘向佚文中,我们可以提出两点情况,断定刘向亦曾整理过《庄子》

第一,刘向十分熟悉《庄子》。在《别录》仅有的十篇完整的书录中,就有三篇论及庄子《孙卿书录》:“庄周等又滑稽乱法”;《列子书录》:“且多寓言,与庄周相类”;《关尹子书录》:“辞与老庄异,其归同”

,此可为证;第二,刘向作过《庄子书录》。《史记索隐·庄子列传》援引了二则刘向佚语:“宋之蒙人也”,“又作人姓名,使相与语,是寄辞于其人,故庄子有寓言篇”,辨其语意,正当是刘向的《庄子书录》的佚文。

刘向校书于每书一般都要做广罗异本、除去重复,雠校讹文脱简、写定正本,条列篇章、定著目次等几项工作。个别还要命定书名、篇名。刘向对《庄子》的校理工作,除了删去重复,厘正文字外,可能还将《庄子》划分为内、外篇;并给内七篇拟定篇名。将《庄子》分为内、外篇,在刘向那里基本上是属于“以类相从,一一条别篇目”的性质的工作,如同他将《晏子》八篇的前六篇划为一类,后二篇划为一类;将《淮南》分为内、外。刘向校理《庄子》时,还可能给内篇拟定篇名。但是,就象刘向曾给个别典籍拟定书名一样(从尚存的《别录》遗文,佚文中可以看到,《战国策》,《说苑》、《九师书》等书名是刘向所拟定——分别见《战国策书录》、《说苑叙录》、《初学记》)

《汉书·艺文志》序称,成帝时,刘向校书,“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会向卒,哀帝复使向子歆卒父业。歆于是总群书面奏其七略,故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数术略,有方技略。今删其要,以备篇籍。”——《汉书》卷三十

《庄子》内七篇篇名的奇特性,在于它拟名方法和语言结构既不同于外、杂篇的篇名,也不同于同时代其它子书的篇名。它不仅是篇目独立的标志,而且也是一篇内容的概括。所以旧时多有学者认为内篇篇名为庄子手订。如宋代陈景元说:“内七篇目,漆园所命名也。”——《南华真经章句音义》卷一。清代林云铭也说:“内篇是有题目之文,是庄子所手订者。”——庄子因·总论》外杂篇除“说剑”外,都取自该篇开头两字、三字,或是第一句、第一段中有实际意义的名物,它们是篇目独立的标志,而不是一篇的内容概括。显然,这样的篇名一般是由编者所定,而非由作者自拟,基本上和《论语》、《孟子》的篇名拟定法相同,而不同于《荀子》、《韩非子》的立题撰文或拟题概文。

《庄子》内七篇的篇名与此不同,它们全由三个字组成,词语结构很不稳定,显得怪僻晦涩,而涵义朦胧模糊,可作多种理解。例如,历代学者和《庄子》注家对“齐物论”。《庄子》内篇篇各以三字为题及其涵义模糊的特色,与庄子所处的那个战国中后期时代的子书篇目不同,但与汉代纬书篇目的风格却极为相似。

《后汉书·樊英传》李贤注列举《七纬》的三十五篇篇目是:

《易纬》六篇:稽览图、乾凿度、坤灵图、通卦验、是类谋,辨终备。

《书纬》五篇:璇玑铃,考灵耀、刑德放、帝命验,运期授;《诗纬》三篇:推度灾、记(汜)历枢、含神雾;《礼纬》三篇:含文嘉,稽命徵、斗威仪;《乐纬》三篇:动声仪、稽耀嘉、汁(叶)图徵;《孝经纬》二篇:援神契、钧命决;《春秋纬》十四篇:演孔图、元命苞、文耀钩、运斗枢、感精符、合诚图、考异邮、保乾图、汉含孳、佐助期、握诚图、潜潭巴,说题词、命历序。

看到《庄子》内七篇篇名和汉代纬书篇名特殊的相似,我们进而可以推想,这七篇篇名内蕴的思想观念可能也和汉代纬书犀通,因为汉纬与图谶相结合的谶纬之学,是汉代最具有时代特征的理论和学术思潮。这个思潮贯串着一个基本思想观念,即认为阴阳灾害等自然信息,总是预兆着人间祸福,符应着帝王兴衰。图谶纬侯皆由此而生,如《春秋纬》说:“丘揽史记,援引古图,推集天变,为汉帝制法陈叙图录。”

由以上将内七篇篇名的奇特形式和内蕴的思想观念同纬书比较分析,我们可以初步推定,《庄子》内篇篇名可能是由在谶纬思潮激荡下、具有符应观念和王权观念的一个十分熟悉《庄子》的学者拟定的。而曾经整理编校《庄子》的刘向最为可能。《汉书·五行志》序说:“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宣元之后,刘向治《谷梁春秋》,数其祸福,传以《洪范》,与仲舒错。至向子歆,治《左氏传》,其《春秋》意亦已乖矣,言《五行传》,又颇不同。”

可见,刘向是一个和董仲舒齐名的,以言阴阳灾异著于史册的汉代大儒;是谶纬这一时代思潮中的佼佼者。

刘向是帝胄后裔,特别是在西汉后期外戚权势日炽的情况下,他的“汉家天下,刘氏为王”的王权思想非常强烈。《汉书》记述,“向每召见,数言公族者国之枝叶,枝叶落则本根无所庇荫。方今同姓疏远,母党专政,禄去公党,权在外家,非所以强汉宗,卑私门,保守社稷,安固后嗣也”(《汉书·楚元王传》)

内七篇篇名内蕴着的符应观念(“德充符”)和帝王思想(“应帝王”)根本不是庄子所具有的,那么它就只能是谶纬之学孕育出来的了。七篇篇名(逍遥游、齐物论、养生主,人间世、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

通过以上对刘向那个时代的理论思潮和刘向个人的学术思想、政治思想的简要分析,我们可以比较有根据地进一步推断,《庄子》内篇篇名最有可能是刘向在校理《庄子》时拟制的,因为这七篇篇名所具有的奇特的纬书篇名面貌和内蕴的符应、王权观念,正是一个活跃在谶纬思潮中的,十分熟悉《庄子》的刘氏宗室大儒所可能有的思想的泄露。

2.外、杂篇的划分

一般论者容易疏忽地认为,《庄子》内篇与外篇、杂篇的划分是同时出现。事实上,《庄子》的篇目划分经历两个阶段:先有将全书作内、外篇的划分,这是汉代刘向所为,然后有由外篇中分出杂篇的划分,这是在魏晋时期由司马彪开始,郭象完成的。

郭象注解《庄子》是在向秀《注》的基础上进行的。历史上,对向秀、郭象《庄子注》的关系有两种有所差别的记载,《晋书·向秀传》说郭于向《注》是“述而广之”,《晋书·郭象传》说郭于向《注》是“窃以为己注”。

郭象的删削、修订原则大致有二:一是约十分之三的“巧杂”篇目、文字全删,如“《危言》、《游凫》、《子胥》之篇”。这是“略而不存”;二是篇目虽删,其中个别章节的文字仍然保留,并入他篇,如“《阏奕》,《意修》之首”,即这些篇的首章连同篇目一起删去,其后面的某些章节仍为保留,并入他篇内容相近的章节之后,《至乐》篇的“马捶”章,《天下》篇的“惠施”章都可能具有这种性质。这是“裁取其长”。

郭象对《庄子》外、杂篇较大规模的删削、修订,使《庄子》更为精纯,理论思维水平更为提高,在当时这是一种学术性的创造;但《庄子》中的许多思想资料从此而遗佚,外、杂篇的界限也因此而模糊、消失,在今天看来,这又是一种学术性的破坏了。

隋唐以后,《庄子》内、外、杂篇之分,“皆依郭本”,逐渐固定下来。

1、什么是古本《庄子》?什么是今本《庄子》?

2、现存《庄子》共多少篇?按顺序说出各篇。

3、从古本到今本《庄子》一书经过了怎样的流传?二.《庄子》内、外、杂篇的划分标准及各篇作者问题最早唐成玄英在《庄子注疏·序》:

“内则谈于理本,外则语其事迹。事虽彰著,非理不通;理既幽微,非事莫显;欲先明妙理,故前标内篇。内篇理深,故每于文外别立篇目,《逍遥》、《齐物》之类是也。自外篇以去,则取篇首二字为其题目,《骈拇》、《马蹄》之类是也。”很清楚,成玄英提出以标题之有无和内容之深浅为划分和区别内篇与外、杂篇之标准。很长时间内,许多学者一直承认、袭用这个标准。例如宋代罗勉道说:“内篇皆先立篇名而篇中意不出此;外篇与杂篇惟摘篇首字以名之。盖内篇命意已足,外篇、杂篇不过敷演其说尔;”(《南华真经循本·逍遥游》)

明代陆长庚也说:“内篇七篇,庄子有题目之文也,其言性命道德、内圣外王备矣;外篇则标取篇首两字而次第编之,盖所以羽翼内篇而尽其未尽之蕴者。”(《南华真经副墨·骈拇》)

冯友兰亦主张“秦汉以后流传之庄学论文,有有标题者,有无标题者,编《庄子》之书者,将有标题者分为一类,将无标题者分为一类。”(《庄子内外杂篇分别之标准》,载《燕京学报》20期)

以有无标题作为划分《庄子》内篇与外、杂篇的标准,必须有这样的大前提:内七篇的篇名是《庄子》著者自拟。这样,编校整理者才能据以把它们划为“内篇”。然而从以上的分析看,这是绝难以成立的。以内容深浅为划分内篇与外、杂篇的标准,受到学者的怀疑和批评。如宋代林希逸说:“此篇(杂篇《庚桑楚》)文字何异于内篇,或曰外篇文粗,内篇文精,误矣!”(《南华真经口义·庚桑楚》)明末清初的王夫之亦认为,“杂篇多微至之语,学者取其精蕴,诚内篇之归趣也。”(《庄子解·杂篇》)《庄子》注家不时发现,外、杂篇中有不少篇、章、句在思想内容的深度和广度上决不逊于内篇。例如陆长庚认为外篇《知北游》“所论道妙,迥出思议之表,读《南华》者,《知北游》最为肯綮。“(《南华真经副墨》)又极称道外篇《骈拇》“一部《庄子》,宗旨在此篇”(《南华真经副墨》)。陈深评论外篇《秋水》说:“《庄子》书有迂阔者,有荒唐者,有愤懑者,语皆未平,独此篇说义理阔大精辟,有前圣所未发,而后儒所不及闻者者。”(《庄子品节》)杨慎盛赞杂篇《列御寇》“巧者劳而知者忧”一语是“数韵调绝伦,实诸子所不及”(《庄子解》)。

宋以前,学者一般以《庄子》为庄周所著(只有韩愈尝疑《盗跖》、《说剑》非庄子所作),只是对《庄子》的整理者划分篇目标准有不同看法。宋以后,自苏轼《庄子祠堂记》对《盗跖》、《渔父》、《让王》、《说剑》等四篇是否为庄子所作提出疑问后,学者从名物制度、语言风格、思想旨趣等角度,对其它篇也提出同样的疑问,最终形成了一种为多数学者所接受的观点:内篇是庄子自著,外、杂篇是庄子后学所作。这一观点同时也就用来作为划分、区别《庄子》内篇与外、杂篇的一个新标准——作者之不同。

明代就有不少学者持这种观点,如郑瑗说:“窃意但其内篇是庄氏本书,其外、杂等二十六篇或其徒所述,因以附之。”(《井观琐言》)朱得之说:“外篇、杂篇或有闻于庄子者之所记,犹二戴之《礼》,非出一人之手。”(《庄子通义·读庄评》)焦竑说;“内篇断非庄生不能作,外篇、杂篇则后人窜入者多。”(《焦氏笔乘》)。清王夫之、姚鼐等也持此观点,如“外篇非庄子之书,盖为庄子之学者,欲引而伸之,而见之弗逮,求肖不能也。”(王夫之《庄子解·外篇》)与多数学者的看法相反的是任继愈,认为内七篇是汉初庄子后学所作,外、杂篇方是庄子所作,或者说方能代表庄子思想。他的立论根据可以归纳为三点:第一,根据苟子和司马迁所见。荀子批评庄子“蔽于天面不知人”,也就意味着他只看到《天道》、《天地》、《天运》等外篇。第二,根据《庄子》篇目。外、杂篇以一篇开头两字作题,保持古例;内篇有题目,从时代上看,应晚于外篇。第三,根据思想反映时代。内篇思想悲观厌世,是代表奴隶主阶级的“后期庄学”,在新兴强大封建帝国面前发出的寒蝉哀鸣(见任继愈《庄子探源》——载《哲学研究》1961年第2期)。周通旦返回到尚未对《庄子》外、杂篇发生怀疑的宋代以前的、更加古老的传统观点的立场上,认为内、外、杂篇皆是庄周所作。外,杂篇是庄子早期的作品,内篇是庄子晚年的作品。周论据有二:第一,标题特征。外,杂篇以篇首字为题,内篇以概意为题,正是年代有先后的证明。第二,思想特征。外、杂篇语气激烈,受他派学说影响,思想体系尚未形成,正是年轻时代的表现;内篇消极悲观,恬淡调和,正是饱经忧患,思想自成体系的晚年的特征(周通旦《关于<庄子>外杂篇和内篇的作者问题》——《哈尔滨师范学院学报》1961年第一期)三、《庄子》的真伪问题1、传统的见解《庄子》一书的真伪问题,是宋代以后才明显地,突出地提出来,并且逐渐形成一个传统的判断原则或立场:凡庄子所著者为真,凡非庄子所著者为伪。但是确切地断定《庄子》某篇是否为庄子所著是很困难的,学者们又提出许多具体的判定标准或方法,归纳起来可以分为三类:

1、以思想内容判定以《庄子》某篇对儒家孔子的态度判别是否为庄子所作。传统观点认为,庄子思想在其深刻的、基本的立场上不能说是反孔的,因此,《庄子》中那些诋毁孔子的轻薄文字,皆不是庄子所作。按照这一判别标准,首先受到怀疑的是《盗跖》、《渔父》等篇。最早是韩愈认为《盗跖》篇“讥侮列圣,戏剧夫子,盖效颦庄、老而失之者。”(见归有光、文震孟《南华真经评注》引)

此后苏轼《庄子祠堂记》写道:

余以为庄子盖助孔者,要不可以为法耳……庄子之言,皆实予而文不予,阳挤而阴助之。其正言盖无几,至于诋訾孔子,未尝不微见其意。其论天下道术,自墨翟、禽滑厘、彭蒙、慎到、关尹、老聃之徒,以至于其身,皆以为一家,而孔子不与,其尊之也至矣。然余尝疑《盗跖》、《渔父》则若真诋孔子者,至于《让王》、《说剑》,皆浅陋不入于道。(《东坡文集》卷三十二)王夫之评《天道》说:“《天道》有与庄子之旨趣迥不相侔者,特因老子守静之言而演之,亦未尽合老子。盖秦汉间学黄老之术以干人主者之所作也。”(《庄子解》)姚鼐评《刻意》说:“此篇乃司马谈《六家要旨》之类,汉人之文耳。”(《庄子章义》)苏舆认为《骈拇》、《马蹄》、《胠箧》、《在宥》四篇“于申、老外别无精义,盖学庄者缘老为之。”(王先谦《庄子集解•骈拇》引)

2、以文体风格判定一般内篇文字飘逸、古拙、深邃,即历代所公认的庄子文字的“汪洋自恣”、“参差淑诡”的文学特色。以此为尺度判定外、杂篇的浅近文字为伪作。唐、宋以来,学者文人从这个观察角度也是对《让王》、《盗跖》、《说剑》、《渔父》等四篇发生怀疑。韩愈评《说剑》“类雄谈”,苏轼论《让王》“浅陋”。援此,明代郑瑗说:“苏子由《古史》谓《庄子·让王》、《盗跖》、《说剑》诸篇皆后人搀入者。今考其文字体裂,信然!如《盗跖》之文,非惟不类先秦文,亦不类西汉文字。”(《井观琐言》)宋濂亦说:“《盗跖》、《渔父》、《让王》、《说剑》诸篇,不类前后文,疑后人所勦入。”(《诸子辨》)外、杂篇其它篇,也被从这个角度遭到怀疑。如元代吴澄说,“庄生书琅玮参差,不以解见之一,惟《骈拇》、《胠箧》、《马蹄》自为一体,其果庄氏之书乎?抑周秦间文士所为乎?未可知也。”(见马其昶《庄子故》引)清代林云铭《庄子因》基本上全是用“语气不属,立义亦浅,非南华手笔无疑”(《庄子因·田子方》)的标准来判别外、杂各篇。

3、以名物制度判定这是传统观点中比较具有明确性、科学性的判定方法。认为如果《庄子》某篇、章中出现了庄子身后的人物、事件、语言,则可以断定此篇章非庄子所撰。最早如黄震就《天运》“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一句评断说:“‘六经’之名始于汉,《庄子》书称‘六经’,未尽出庄子也。”(《黄氏日抄》卷五十五)此后,明代张四维论《盗跖》篇:“此篇文义粗漫,殊不类庄。即‘封侯’、‘宰相’,皆非秦以前语(‘宰相’之名,又见《韩非子•显学》和《吕氏春秋•制乐》,然而,大体言之,‘宰相’一词秦以后方通行)。又避汉文帝讳,以‘田恒’为‘田常’,则非南华手笔尤属明甚。”(《庄子口义补注·盗跖》)高亨据《盗跖》有“汤武立为天子,而后绝灭”之语而断定:“可见此篇作于周亡之后。考《史记·六国表》,周赧王五十九年秦灭周,是时庄周已死。是篇非庄周自撰亦甚明。”(《庄子新笺》)外、杂其它篇,也都能寻觅到数量不等的晚于庄子的名物、史事,如《肤箧》的“田成子十二世有齐国”,《天道》的“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十二经”、“素王”,等等。应该说,《庄子》真伪的传统理解中,其基本原则和具体判别标准都有值得商榷之处。首先,如果一定要是庄子所撰才是“真”,那么,不但《盗跖》等四篇,不但外、杂各篇,甚至在传统观点看来毫无疑义的内七篇,也是难以确切论断的。例如《逍遥游》、《德充符》中称“庄子”的两章,显然是庄子后学对庄子生前事迹的追述,

《大宗师》“夫道有情有信”章,虽然论述的是庄子哲学中的最高范畴,但意境卑浅,文笔呆板,严复评其为“是庄文最无内心处”(《庄子评点》),究其原因,钱穆认为是“晚周神仙家言、阴阳家言窜入”(《庄子纂笺·大宗师》)。

内篇的这一情况表明了两个事实:第一,《庄子》一书各篇章,既有庄子本人创作,也有其后学的述作,是战国到秦汉之际庄子学派著述的汇集。一般说来,这不是作者的真伪问题,而是写作时代的先后问题。第二,《庄子》一书的各章节,有的是庄子学派固有的思想观点,有的却是庄子后学在其它学派影响下形成的异变的思想言论。所以《庄子》又是战国到秦汉之际道家观点的汇集。一般来说,这也不是庄子思想的真伪问题,而是庄学在先秦的发展演变问题。其次,从根本上说,庄子宣扬和践行的追求从世俗中超越出来的个性自由的人生哲学(“逍遥”),和孔子开创的儒家学派所主张的践履社会伦理纲常的伦理哲学(“复礼”),是完全对立的。

具体说,《庄子》中,大约有四十多个章节描述或论及到孔子,但大都是处在被贬损的地位。例如在内七篇中,就有四篇十章出现了孔子,并且总是以庄子人生哲学的宣扬者(诲人)、庄子或道家思想的崇拜者(自贬)、世俗儒者(被轻蔑)三种不同的面目或情态出现。

是一个具有寓言性质的被歪曲、被贬损的形象。在这个问题上,苏轼“庄子盖助孔者,”“其尊之也至矣”的见解是不符合实际的。传统观点用来判别《庄子》真伪的文体风格、名物制度的标准,显示出《庄子》各篇的风貌高卑不一,史实前后不合,表明《庄子》非成自一人一时。所以,如果用《庄子》各篇的不同是先秦庄子学派的著述写作年代有先后和思想演变的始末的观点,来代替传统的真伪的观点,这些标准或方法仍是正确的、可以运用的。2.新的理解如上所述,《庄子》真伪的传统理解,一般是认为《庄子》内篇为庄子手笔,是真;外,杂篇多为后人所撰,是伪。晚近学者不再从这种狭隘的、作者是否是庄子的“真伪”意义上,而是从一种比较宽泛的、是何种学派的思想的“归属”意义上来区分《庄子》内篇与外、杂篇。在这个意义上,有两个相近而又有所区别的观点:《庄子》是先秦道家思想汇集与《庄子》是先秦庄子学派著述汇集。

1、《庄子》是先秦道家思想汇集这种观点认为:《庄子》内篇可大致地断定为庄子所著,或是庄子思想;外、杂篇则是庄子后学和别派学者所著。

有代表性的是三十年代罗根泽《庄子外杂篇探源》一文,主要根据思想内容,将外、杂篇分为十二类,认为分别为道家左派、右派、道家隐逸派、激烈派、庄子派、老庄混合派、神仙家、纵横家等所作(此文发表在《燕京学报》1936年39期,后收入《诸子考索》一书。此前,1930年日本学者武内义雄在《老于与庄子》一书中,将《庄子》外,杂篇分为五部分,分别归属于庄子弟子、庄子后学、别派所作)。根据篇中出现的名物制度,认为多数篇章作于战国末年,或秦末汉初,最晚的下限到西汉武帝时期。20世纪60年代关锋在《庄子外杂篇初探》一文中,承袭了罗氏的分析方法和结论,而又有所修正(关氏此文发表在《哲学研究》196l年2期,后收入《庄子内篇译解和批判》一书)。罗氏根据“儒以诗礼发冢”和“饰小说以干县令”判定《外物》为西汉作品。“县令”,有三种解释:一曰高名之意。成玄英:“干,求也;县,高也;夫修饰小行,矜持言说,以求高令闻者。”(《庄子注疏》)二曰赏格之意。林希逸:“县令犹今揭示也。县与悬同,县揭之号令,犹今赏格之类。”(《南华真经口义》)三曰小官之意。明代褚伯秀援引宋人林疑独说:“鲵鲋,鱼之小;县令,官之卑。”(《南华真经义海纂微》)比较而言,“县令”犹赏格之意最为妥切。况且,即使“县令”为官职之名,则先秦时已有,并非如罗氏所说“不见于先秦载籍”。如《韩非子·外储说》:“阳虎曰:臣居齐,荐三人,一人得近王,一人得县令,一人为侯吏。”罗氏解释“儒以诗礼发冢”为汉武帝以后访求遗书的迹象,也是误判。事实上,“儒以诗礼发冢”是《外物》该章的作者用来比类盗为财宝掘墓,借以讽刺挖苦儒家;而它所反映的也正是战国末年盗墓之风盛行的社会景象。战国诸侯,死后多厚葬,“含珠鳞施,夫玩好货宝,钟鼎壶滥,举马衣被戈剑,不可胜数,诸养生之具无不从者”(《吕氏春秋·节丧》),一旦国亡家败,权势殆落,陵墓却被盗掘。“亡国不可胜数,是故大墓无不抇(gǔ)也”(《吕氏春秋·安死》)。“上虽以严威重罪禁之,犹不可止”(《吕氏春秋•节丧》),故《吕氏春秋》的作者写道:“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无不亡之国者,是无不抇之墓也。”(《安死》)张恒寿进一步完善此论点。结论综合起来是:第一、各篇章分别所属时代为:战国中期(庄子时代)、战国末期、秦汉之际、汉初;第二、各篇章分别所属思想派别有:道家左派、道家右派、宋尹派、庄子派、神仙家、隐逸家、战国策士、儒家。(张恒寿《庄子新探》,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先秦典籍记载春秋战国思想学术派别的划分有:《庄子·天下》的六家:墨翟、禽滑厘;宋钘、尹文;彭蒙、田骈、慎到;关尹、老聃;庄周;惠施、桓团、公孙龙、黄缭。《尸子•广泽》的六家:墨子、孔子、皇子、田子、列子、料子。《荀子•非十二子》六家:它嚣、魏牟;陈仲、史蝤;墨翟、宋钘;慎到、田骈;惠施、邓析;子思、孟轲。《荀子•天论》四家:慎子、老子、墨子、宋子。《荀子•解蔽》六家:墨子、宋子、慎子、申子、惠子、庄子。《韩非子•显学》二家:儒(八派)、墨(三派)。《吕氏春秋·不二》十家:老聃、孔子、墨翟、关尹、子列子、陈骈、阳生、孙膑、王寥、兒良。2、《庄子》是先秦庄子学派著述汇集这种观点认为,《庄子》各篇章不仅可以从作者是庄子或其后学、时代是先或后的角度,而且还可以从内容是源或流的角度来加以区分。庄子本人的思想是源,是中心,其撰写在先;庄子后学的思想是流,是发展,其述作在后。认为《庄子》内篇是庄子本人的思想,是庄子思想的核心,其根据有三:第一、对庄子生平言行的记述。内篇中的记述,充分显示从世俗观念中超脱,追求绝对的个性自由,修养无任何负累的心境,是庄子思想最重要的特征。第二、《天下》对庄子思想的概述。《天下》总括庄子思想是“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即通过不遣是非而泯除是非,通过齐一万物而超越万物。第三、荀子对庄子思想的评述。荀子认为庄子思想的主要倾向是对社会伦理道德的轻蔑和对自然本然状态的向往,批评他“蔽于天而不知人”。这样,根据《庄子》对庄子言行的记述和《天下》对庄子思想内容的概述,根据荀子对庄子思想特色的判定,还是可以比较充分地确定内篇所反映的思想,特别是人生哲学思想,是庄子思想的核心部分,是庄子本人的思想,是庄学之源。这样,也就可以大体上确定外、杂篇中超出内篇之外的思想观念,是庄子后学在他家思想影响下变异了、发展了的庄子思想,是庄学之流。由内篇到外、杂篇,构成了庄子学派在先秦的历史发展,表现为在理论内容上向庄子核心思想以外的范围扩展和吸收儒、法思想的折衷倾向。刘笑敢则从《庄子》中发现了一个语言现象,那就是内篇中虽然使用了道、德、命、精、神等词,但没有使用道德、性命、精神这样具有概念意义的复合词;而外、杂篇中,这三个复合词作为概念却反复出现。根据古代汉语词汇形成单音词在前,复音词在后的一般规律,自然可以断定内篇写作在前,外、杂篇写作在后。这种现象还可以从《论语》、《孟子》中没有这些复合词,而在后的《荀子》、《韩非子》中则有这些复合词得到印证。(见刘笑敢《庄子内篇早于外篇之新证》,载《文史》第十八辑)总之,通过对《庄子》内篇与外、杂篇概念、词语的联系和变化各方面考察,可以看出,它们之间源与流、先与后的关系还是比较清晰的,确切可信的,《庄子》一书就是庄子及其后学的著作汇集。3.《说剑》、《天下》的作者问题从前面揭示的内篇和外、杂篇的源流关系中可以看出,外、杂各篇都能找出和内篇发生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相互关联、犀通的地方,唯独《说剑》找不出这样的地方。所以自韩愈以来,不少学者都推断其为战国策士之作。如马骕说:“语近《国策》,非庄生本书。”(《绎史》卷一百十二《列庄之学》下)近人钱穆更进一步考证为庄辛所作。

《天下》篇在《庄子》一书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它不但文词精美,而且涵盖极广,是一篇精湛的先秦学术思想概述。关于它的作者问题分歧比较大。一种见解认为《天下》是庄子自著;持这种观点的不仅有历史上传统地认为《庄子》全书皆为庄子所作的学者,如郭象、林希逸,也有认为《庄子》外、杂篇多为庄子后学所作的明清学者,如焦竑、王夫之、胡文英、姚鼐,以及晚近学者如梁启超、罗根泽等。

他们的论据归纳起来有三:第一,古人著书,常于书之末篇阐述学术源流、内容概要,是为通例。如林希逸说:“《天下》篇,《庄子》后序也,历叙古今道术所自,而以己承之,即《孟子》终篇之意。”(《南华真经口义》)第二,内容宏阔,非庄子不能为。如王夫之说:“《天下》篇或疑非庄子自作,然其浩博贯综,而微言深至,固非庄子莫能为也。”(《庄子解》)第三,文词瓌玮,非庄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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