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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外部知识网络对颠覆性创新绩效影响机制模型构建

从上一章探索性案例的分析结论,我们得到了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对颠覆性创新影响的初步机制模型。即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通过吸收能力的中介机制影响颠覆性创新。即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吸收能力——颠覆性创新。企业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表征了企业在外部知识网络中的位置、地位及其与外部知识网络中其他组织之间的相互关系。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嵌入性决定了企业在外部知识网络中所能聚集、整合和配置的知识资源,进而影响企业的创新绩效及其竞争优势。企业通过构建具有相对优势的外部知识网络,则可以获取相对高质量的知识资源,不过这些知识资源并不能直接转换为企业的创新绩效与竞争优势,而是通过企业自身的吸收能力,识别与获取外部具有价值的知识,消化与吸收获取到的具有价值的知识,最终将这些知识加以开发应用并获取商业化的成果,从而获得创新成功并形成企业持续的竞争优势。换言之,外部知识网络的嵌入性并不是直接对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影响,而是通过企业吸收能力的中介作用完成对创新的影响。我们将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划分为结构嵌入与关系嵌入两个维度。外部知识网络的结构嵌入性通过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企业在外部知识网络中的位置、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位差等维度考察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总体性结构及其对企业行为与绩效的影响。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嵌入性通过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质量两个维度分析企业与外部知识网络中其他主体之间的互动关系,而这种基于关系的嵌入性,主要通过相互间互动的频率、相互信任等方面进行测度。外部知识网络的结构嵌入性主要考察企业在其外部知识网络横向结构上的行为与表现,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嵌入性主要考察企业在其外部知识网络纵向关系上的行为与表现。通过对企业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各个维度的分析,我们可以更为深入地、多角度地探究在开放式创新下,组织间知识网络对企业颠覆性创新之间的关系。本章在上一章探索性案例分析的基础上,构建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对颠覆性创新的影响机制模型。基于上述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的二维分类,我们在本章分别构建外部知识网络结构嵌入性对颠覆性创新的影响机制模型、外部知识网络关系嵌入性对颠覆性创新的影响机制模型,并在后续章节中分别对两个模型进行实证研究。篇幅所限,本研究不涉及结构嵌入与关系嵌入对颠覆性创新绩效的交互作用。第一节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与颠覆性创新绩效在当前环境下,技术动荡程度和复杂程度越来越高,市场需求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不确定,任何企业都无法完全从其内部创造并获得创新需要的所有知识,更不可能拥有创新所需的全部资源和技术(Teece,1987;Caloghirouetal.,2004)。越来越多创新管理的研究强调基于组织间互动的跨学科的创新学习、知识获取、技术搜索对创新的重要性。Nelson&Winter(1982)提出在组织外部寻求新技术的决策。Rosenberg(1990)提出,企业从事基础研究能够增强企业利用外部科技知识的能力,换言之,企业从事基础研究是进入“外部知识网络”的“入场券”,对外部技术监测与评估非常重要,而那些不善于利用外部知识的企业必将处于竞争劣势。VonHippel(1988)指出四种外部创新源,分别是:用户和供应商、大学和研究机构、竞争者、其他国家,并且企业的外部创新源是富于变化的。知识基础论则强调基于知识与学习的组织内外部互动的重要性,知识基础论认为,凡是能够给企业带来创新能力的重要知识资源,不论是在企业内部还是在企业外部,我们都应当将其纳入企业自身的能力体系之中加以利用(Nonaka,1994;Grant&Baden-Fuller,1995)。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越来越依赖于企业的知识搜寻、知识吸收与知识创造能力,组织间广泛的联结对于知识扩散、知识学习与技术发展极其重要(Powell,1998)。在创新过程中通过与外部组织的互动,特别是获取那些新的、具有交叉背景的科学和技术知识尤其重要(Moweryetal.,1996;Shenas&Derakhshan,1994)。因此,企业需要根据自身战略发展的需求,构建“自我中心型”外部知识网络,充分搜索、挖掘、获取、利用外部知识网络带来的知识资源,以促进企业的创新,提高企业的竞争能力。组织外部知识网络中的合作伙伴为组织提供了接近市场、技术等知识资源的机会,而这些资源是从组织内部无法获取的。探索来源于网络的外部知识资源,充分利用公司内部知识、技术资源,通过这两者的平衡应用将有助于开发具有不连续特性的产品(Katila&Ahuja,2002)。网络资源能减少在高不确定性新兴市场中进行技术开发的阻力(Anderson&Tushman,1990)。通过控制与其他公司合作成本,借助信任充当质量保障的信号,减少联盟合作伙伴冒险行为所导致的无法预测的风险,企业外部网络中的资源能对新技术的搜索成本降至最低(Baum,Calabrese,&Silverman,2000;Powell,Koput&Smith-Doerr,1996)。因此,通过适当的方式嵌入在外部知识网络中,将有助于企业创新绩效,特别是不连续创新的绩效。上一章的探索性案例也佐证了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对颠覆性创新绩效的重要作用。A2环保公司通过引进国外成熟技术,主动构建并嵌入于大客户、设计院、成熟供应商的知识网络,在短短四年内从行业新入者成为行业前四强。一外部知识网络结构嵌入性与颠覆性创新绩效本书研究的是企业“自我中心型”的外部知识网络。外部知识网络的结构嵌入性表征的是企业在知识网络横向维度、网络整体结构上的特性。通过对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企业在外部知识网络中的位置、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位差等维度考察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总体性结构,以及其对企业行为与绩效的影响。1.外部知识网络规模与颠覆性创新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是指某企业直接联系的外部知识源的关系数量及外部知识源关系种类数量。企业通过与外部知识网络的广泛联结,有助于获取最新、最快、广泛与全面的新信息、知识、创意与机会,从而有助于企业获得创新所必备的知识与信息,赢取竞争优势。国内外相关研究表明,企业外部网络规模与企业绩效、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还不太统一。大部分的研究认为网络规模与企业绩效、创新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McEvily&Zaheer(1999)通过实证研究发现网络的丰富程度、高非冗余性的结构嵌入联系有助于企业获取新信息、知识、创意与机会,从而有助于获得竞争优势与能力。Cohen&Levinthal(1997)认为外部知识源越丰富,则企业可以容易通过各种知识通道获得技术创新需要的知识和技术,这也将提高企业创新的绩效。在有些研究中,学者将外部知识源的数量界定为搜索的宽度。Laursen&Salter(2006)把外部搜索的宽度定义为企业利用创新活动所依赖的外部知识源或搜索通道的数量,搜索宽度是测度企业创新开放度的重要指标之一。March(1991)的研究指出外部知识网络的宽度将增加企业新的知识,拓宽企业的“知识池”,这些新的知识将为企业解决问题提供选择方案。Nelson&Winter的(1982)研究指出知识搜索的宽度即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将增加企业推出新产品的数量。Katila&Ahuja(2002)研究指出利用同一类知识源集合产生的新想法很有限,增加搜索的宽度提高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将增加知识源的类别,因此提供了更高的产生有用整合的可能性。Freel(2000)对英格兰中西部制造业基地的228家小企业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显示企业广泛多元化的外部网络关系(在纵向价值链上,与供应商、分包商、客户的合作关系)能够使企业获得大量外部知识资源和专业技能,从而提升企业产品创新能力,实现企业可持续发展。Jarillo(1989)认为网络是企业家获取竞争优势的有意识的活动与行为,外部组织是那些对企业成长有显著影响的组织,企业一方面可以从网络中获取成长资源,同时还可以保持企业必需的灵活性,从而提高企业的竞争力。Zhao&Aram(1995)以中关村6家企业为样本,研究企业网络的范围与企业成长速度之间的关系。实证研究表明,企业家可以通过网络活动获得有价值的资源,可以帮助企业建立信用,获得建议、资金和客户,建立积极的形象,并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获取资源、渠道、信息和创新,使得企业家能够通过“资产节省”(assetparsimony)实现理想的商业结果,从而实现企业的竞争优势和提高企业成长速度。Johannisson&Ramirez-Pasillas(2001)在实证研究中发现企业通过在不同网络内建立关系创造了丰富的非经济资本并获取了实力,外部关系广度与企业的成长和利润率是正相关的。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创新、创业网络文献也都陈述了网络规模与创新型企业、初创企业的绩效正相关(Aldrich,Rosen&Woodward,1987;Burt,1992;DiMaggio,1992;Nohria,1992)。另一些研究则发现外部知识网络规模与企业创新绩效呈倒U形关系。Katila&Ahuja(2002)探讨了知识网络规模过大、搜索宽度过宽给企业带来的负面影响。随着知识网络规模的扩大,融入公司知识基础的新知识占企业知识比重持续增加,这将对公司的技术和组织造成巨大的管理挑战。在技术层面,各种知识要充分发挥积聚和倍增的效应,则需要各种知识元素之间建立良好的接口;在组织层面,新知识的进入将对企业现有沟通网络形成挑战,需要企业改变现有的内、外部沟通关系,而这些都需要花费成本。因此,企业外部知识网络规模的扩大将增加整合新知识的成本,规模过度则将动态地对创新产生副作用。Grant(1996)的研究表明组织需要整合的知识丰富程度越高,知识面越宽,需要管理和整合的问题则越复杂,因而,最终整合知识的成本将超过获取新知识的收益。Martin&Mitchell(1998)的研究认为过度增加的搜索宽度将通过降低知识整合的可靠性进而损害产品产出。Laursen和Salter(2006)利用英国2001年“基于欧共体创新调查”数据进行了外部搜索策略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根据对2707家英国制造企业的分析发现:外部知识来源广,知识搜索宽度高的企业创新绩效越好,不过企业也有可能存在过度搜索的情况,即随着搜索宽度的增加,当超过一个临界点后,创新绩效反而下降。但是,上述学者并未将创新进行分类,研究外部知识网络规模对不同创新类型的影响。从新产品开发角度的研究表明,“模糊前端”创意有利于企业的不连续创新(Rubenstein,1994;Cooper,1997;Khurana&Rosenthal,1998)。“模糊前端”创意途径考虑的也是一种企业的开放式创新,强调从企业外部知识网络获取相关的知识、创意,即企业考虑生成创意不仅仅限于企业内,还要更多地考虑借助于企业外的创意源,考虑“非本地发明”的创新。“模糊前端”创意的主要内容就是通过企业与客户、供应商、关联企业等合作,大量发现创意与产生创意。企业搜集创意的各种渠道不仅仅来自企业内部,还需要借助企业外部的用户(Rothwell,eta1.,1994;VonHippel,1988;Christensen,1997;Gupta&Wilemon,1990)、供应商(Khurana&Rosenthal,1997;Purchasing,1991a)、竞争对手(Dundon,2002)以及关联单位等通道。Lowe&Taylor(1998)指出,技术的不确定性越高,意味着企业面临的技术风险越大,技术的高不确定性会鼓励企业从外部获取技术,即更多地从企业外部的整合中获取知识资源。颠覆性创新从本质上也是一种不连续创新,而且颠覆性创新比维持性创新具有更高的风险与不确定性,因此,更加需要“模糊前端”从企业外部知识网络中获取丰富的知识资源、创意资源。将多渠道获取的新技术、够用技术(goodenoughtechnology)进行融合、集成;从多渠道获取主流市场用户、低端用户市场关于产品、服务的绩效属性信息;多方位、多渠道地考察本行业、其他行业关于商业模式的运用,而后将上述知识进行整合与应用,才能更为有效地进行“破坏性”创造。2.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与颠覆性创新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指企业在知识网络中占据核心位置的程度。企业在知识网络中所处位置不同,将会因此而产生知识获取方面的优势差异。处于外部知识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更易于接近大量外部信息(Brass&Burkhardt,1992),资源流动速度快(Gnyawali&Madhavan,2001),信息更新速度快,能够获得更多的优质信息并获得网络中知识资源的控制优势,从而获得相对于边缘企业而言不对称的知识资源优势。网络中心性对企业成长、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结论基本一致,研究者普遍认为网络中心性提高创新绩效,有助于企业成长。Wellman(1982)的研究指出,在网络中居于中心的网络成员起着联结其他网络成员的作用,更可能得到各方的支持。Powell(1999)等对生物高科技产业的实证分析指出,企业在网络中的位置会影响企业绩效,位于网络中心的企业与非中心企业相比,能产生更好的绩效,这是因为处于中心位置的企业能从网络中获取更多的资源、知识。Johannisson&Ramirez-Pasillas(2001)对瑞典Lammhult产业区的企业进行的实证研究表明,占据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绩效更好,成长更快。Tsai(2001)研究了业务单元在知识网络中的位置对业务单元绩效的影响,结果表明,最具有创新能力、效益最好的业务单元总是处在网络的中心位置。企业网络中心性越高意味着企业具有较高的地位和权力,更易于接近大量外部信息,促进了企业的创新活动,有助于提高企业创新绩效,有助于网络中的知识转移(Tsai,2006)。从上一章探索性案例研究的结果显示,案例中4家成功的企业,在颠覆性创新之初,都积极主动地构建了自我中心型的外部网络,并因此在外部知识网络中占据中心位置。B公司在发展初期,重点引入专家作为外部知识源,并着手构建自己的国内供应网络体系。A2子公司围绕产业链上下游与大客户、设计院行业、供应商主动建立联系。C公司根据自身需求,主动与高校、科研院所、行业企业构建联系。虽然目前还未有学者对外部知识网络的中心性对颠覆性创新的影响进行直接研究,但是颠覆性创新作为创新的一种类型,必然受到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的影响。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高的企业,说明企业处于知识交换的中心节点,知识网络合作伙伴之间的信息交换需要经过该企业,因此,该企业将拥有更多的来自客户、供应商、关联企业、竞争对手、政府、大学机构、行业协会等外部知识源的知识与信息,从而更有利于形成更多的创意,有助于企业获取更多关键、高质的信息与知识,从而有助于企业的颠覆性创新。3.外部知识网络位差与颠覆性创新网络位差反映了伙伴企业的异质性程度或网络的非冗余度(Marsden,1990;Burt,1992;McEvily&Zaheer,1999)。我们用外部知识网络位差来反映企业知识网络合作伙伴之间的异质性、非冗余性。在异质性高的外部知识网络中,企业的外部知识网络成员之间规模差异较大,相互间熟悉程度低,知识背景相差很大,掌握完全不同的信息、创意。因此,高异质性的企业外部知识网络能提供大量的非冗余信息,从而提高了获取信息的质量,降低了获取不同类型信息的成本。目前有关网络位差与企业成长、创新绩效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尚不多,既有研究的结论也不太一致。Liao&Welsch(2001)研究认为,网络位差与企业成长愿望之间强正相关,因为高度共享的规范和价值限定了企业可接受的行为和制止了机会主义行为。但Batjargal(2001)对俄罗斯企业家网络对企业绩效的实证研究结果却发现网络位差对企业绩效没有影响。邬爱其(2004)从集群角度的实证研究表明,网络位差能够影响企业的专精定位能力、灵活应变能力、讨价还价能力、资金获取能力和创新压力感知水平,进而影响集群企业的成长。外部知识网络的位差说明了企业所构建的外部知识网络异质性和非冗余性,因此同样的网络构建成本下,“自我中心型”企业可以通过构建“高位差知识网络”,拥有更多的异质性信息,从而能让企业更为有效地获取新知识与信息,促进企业颠覆性创新。企业也能通过优化外部知识网络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从而获得更多的创新机会与知识(Burt,1992;McEvily&Zaheer,1999)。不过,即使是异质性的知识网络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通过企业建立持续性的非冗余联系才能获得可靠的知识和创意。当企业寻求并建立了能接触到不同知识领域的异质性联系时,才能获得更多独特的机会与信息。二外部知识网络关系嵌入性与颠覆性创新绩效1.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与颠覆性创新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强度表征了知识网络中组织间互动联结的力量。可以用企业与其外部知识合作伙伴之间知识、信息交换的频率来测量。当企业与其外部知识合作伙伴之间的互动频率高,称之为外部知识网络强联结。反之,当企业与其外部合作伙伴之间互动频率低,我们称之为外部知识网络弱联结。一些学者强调了强关系的力量。Uzzi(1996)对纽约服装产业进行的研究表明,拥有强关系的企业能够交换到精练的知识,成长更快。Hsu(1997)认为强联结有助于组织间的深度互动,以技术转移为例,论证了紧密且频繁的互动不仅可以使技术受让企业获得所需技术,而且还有利于提高技术受让企业的生产管理水平和技术创新能力。Bengtsson&Solvell(2004)实证分析表明,紧密且稳定的供应商关系和客户关系均与企业创新绩效正相关,并且企业客户关系强度与其供应商关系强度正相关。吴晓波和韦影(2005)从促进企业技术创新的角度,分析制药企业技术创新战略网络中的关系性嵌入,发现企业与网络成员之间形成的强联系,不仅为企业搭建了输入技术知识的桥梁,而且构成了高质量信息的渠道,推动了复杂知识的转移,促进企业提高自身的技术创新能力。此外,长时间的合作提升相互间的信任、收益、互惠并积累了社会资本,从而进一步强化关系性嵌入对企业技术创新的积极影响。另一部分学者则关注弱关系的力量。弱联结所形成的网络中新的知识和信息较多且丰富,就新信息的传递而言,弱联结所扮演的角色较强联结重要得多。Putman(1993),Cohen&Fields(1999)对硅谷研究表明,弱关系的力量创造了硅谷技术企业的快速成长。Håkansson&Snehota(1998)认为企业在网络中嵌入程度过强时,网络嵌入性可能会对企业绩效起负作用。Galunic&Moran(1999)对财富100强企业的研究发现,网络关系强度与企业绩效负相关。魏江(2002)对杭州市软件产业集群的实证研究发现,集群内企业家,高层、中层和基层管理人员、技术开发人员等各类人员之间的弱联系,为技术和管理知识与信息在产业集群内部的流动提供了最有效的路径。Uzzi(1997)提出了关系嵌入影响绩效的“倒U形模型”,指出在一定程度内,联结的增强有助于企业提升绩效,但过分嵌入的关系则可能局限行动者的视野,从而带来其绩效的降低。Kraatz(1998)认为,网络关系中的弱联结侧重强调互动内容的广度,可以保持网络关系动态演进的弹性,增加组织的灵活性;强联结则关注互动内容的深度,能够提升组织的效率,但易使网络产生惰性与束缚,形成网络锁定。Rowleyetal.(2000)区分了弱联系占主导地位的网络和强联系占主导地位的网络。实证研究结果显示,不同的网络联结强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与产业类型密切相关:对于钢铁产业而言,强联系对企业的绩效正相关;而在半导体产业中,弱联系的网络结构与企业绩效正相关。高度关联的强联系网络非常适合于充分运用现有知识进行渐进式创新,而不大适合进行根本性创新。由于企业间“强联结”关系的建立通常源于企业间长期的合作关系以及情感互动,反映了彼此间长期的相互联系形成的信任和了解,因而会形成一定的路径依赖。基于此,过度的强联结可能不利于不连续创新。综上所述,虽然学者们就网络联结强度对创新的影响结论不完全一致,我们认为可能是因为未区分创新类型所导致的结果,网络联结强弱可能对不同创新类型的影响不同。借鉴Kraatz(1998)和Rowley等(2000)的研究结论,我们认为外部知识网络强联结可能导致知识网络锁定,即对网络中交换的知识与信息造成较大的局限性,导致“知识广度”不足,因此,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可能不利于企业颠覆性创新。不过,外部知识网络的强联结能够让企业高效地交换到精练的知识,有利于隐性知识的传递与分享,因此会促进企业的维持性创新。2.外部知识网络关系质量与颠覆性创新关系质量是关系嵌入性中相对较高层面的体现。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质量包含知识网络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合作伙伴之间的信息共享及通过互动合作共同解决问题三个维度。Baum&Ingram(1998)认为,知识源与接受方的关系质量影响双方交流合作的难易程度,决定知识转移的质量,亲近的关系积极地影响知识的创造和转移。彼此间的关系质量与知识转移的绩效正相关(Dong-Gil,2002)。而疏远的关系消极地影响着组织的知识转移(Szulanski,1996),Szulanski(1996)认为“紧张关系”(arduousrelationship)表明知识源和知识接收方之间感情上疏远的关系。实证研究表明,转移双方的紧张关系是知识转移内部黏滞性的主要原因之一,即关系质量差将对知识转移产生副作用。Uzzi(1997)对其中23家美国纽约服装企业进行的更为深入的研究表明,嵌入性联结是获取有用知识的重要渠道,通过信息共享、信任与共同解决问题等机制,更有利于非独立知识、隐性知识的转化与传递,嵌入性联结比距离型交易更有效。从信任的角度来说,知识源的信任度与知识转移绩效正相关(Dong-Gil,2002)。知识接受方会判断知识源是否缺乏信任度,在知识源可信度高时,知识的说服力较强,接受方对知识价值的评估高,因此,信任有利于知识的转移。Andrews&Delahey(2000)认为知识本身的可靠性与知识源的可靠性密切相关,甚至知识接受方在评价知识可靠性时,更多的是评价知识源的可靠性,而非知识本身。相互信任提高了对可靠性的认知,促进相互间的知识共享与交流。Szulanski(1996,2000)提出,当知识源被认为是不可信赖的、不讲信用时,知识转移将非常困难,知识源提出的建议和示范将被质疑并受到抵制,即知识作用的未实证性(unprovenness)。组织间的信任是合作创新和成功关系的关键因素(Levin&Cross,2004)。学者们就信任与创新的正向影响基本达成一致。Zaheer等(1998)对电子设备制造行业107个企业的实证研究表明,组织间的信任与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Kanter(1994)对11个国家40个企业的实证分析,发现信任是合作企业取得成功(包括学习绩效和创新绩效)的关键因素。Capaldo(2007)对3家制造企业30多年的跟踪研究发现,企业间基于相互信任的知识密集型关系有利于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知识网络中组织间的相互信任能够让企业更有效地整合利用外部资源,使企业更愿意更开放地对待合作伙伴(Dore,1983),在互动中促进开放式创新,提高企业技术创新绩效。同时,组织间信任使企业可以更深度地利用对方的互补性资源(Powell,Koput&Smith-Doerr,1996),企业将更愿意把敏感的信息与合作伙伴共享(McEvily&Marcus,2005),因此有助于提高企业的创新绩效。因此,外部知识网络中的信任关系有助于企业的颠覆性创新与维持性创新。从外部知识网络中相互间的信息共享而言,研究表明,企业从外部获取的信息对创新的产生和解决方案的形成很重要(Adams,Day&Dougherty,1998)。技术创新的想法可以来源于用户、领先客户、供应商、研究机构、大学、行业协会、业内其他企业,甚至是竞争对手(Rothwell,1992),这些丰富的知识源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巨大,这些知识源构成了企业的外部知识网络。外部知识网络合作伙伴间信息共享程度高,意味着企业可以以较低的成本更准确、更及时、更广泛地获取信息。而这些信息里蕴含的各种技术机会、市场机会,正是企业技术创新的创意源泉。就创新的过程而言,企业间的信息共享有利于隐性知识的传递,从而提高创新绩效(Syakhroza&Achjari,2002)。企业通过与合作伙伴基于信心共享的互动交流,还能促进新知识的产生,减少技术和市场变化带来的创新风险,进而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绩效(Song,vanderBij&Weggeman,2006)。因此,外部知识网络中的高信息共享程度,有利于企业的创新,不论是颠覆性创新还是维持性创新。外部知识网络中企业间通过知识共享共同完成任务,并相互帮助以解决问题和克服困难的过程称之为共同解决问题。共同解决问题是一种企业间的责任共享(Heide&Miner,1992),是合作企业在合作活动中与本企业共同攻克难题以及为维系良好合作关系而做出适应性调整的行为(Gulati&Sytch,2007)。共同解决问题能促进合作双方相互协调并共同解决合作中遇到的问题,增加组织效率,降低生产误差,减少产品开发时间,促进组织的技术创新(Uzzi,1997)。企业间合作通常在一定的正式制度安排下共同解决问题,并且通常在协同工作中会形成一定的规范和共同语言(Hansen,1999),这些都有助于减少企业间知识分享与沟通、合作的障碍和成本,从而通过知识的转移、分享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水平。此外,通过共同解决问题,增加了企业间知识交换与互动的频率及交互的次数(McEvily&Marcus,2005),进而提高企业的技术创新绩效。上一章的探索性案例研究中,我们发现四家公司都非常注重于外部知识网络合作伙伴之间关系质量的维护。A公司与高校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B公司选择并扶持国内技术水平高的供应商,帮助供应商改进与提高。而C公司则根据企业发展的不同阶段,分别采取不同的合作模式,从最初参观学习、技术转让和委托开发,到联合研发,共同学习,再到合资和战略联盟等方式。综上所述,外部知识网络的相互信任、知识共享、合作关系都将有助于在合作伙伴之间形成高质量的关系,从而提高知识的转移、共享、互补、吸收与创造,进而促进企业的创新绩效。因此,不论是颠覆性创新还是维持性创新,都将从高关系质量的企业外部知识网络中获益。第二节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吸收能力Gulati等(1998)提出公司是嵌入在与其他组织实体中具有社会的、专业的交换关系的网络之中,这样的网络包含了一系列的公司与各类组织,既有水平关系(行业竞争对手,同行其他企业、其他实体),也有垂直关系(如供应商、顾客),这样的战略网络潜在地给公司提供了接近和获取信息、知识、资源、市场和技术的机会,因此,可以成为企业竞争力的源泉。VonHippel(1988,1994)发现,在某些行业2/3的企业创新创意来自顾客最初提出的意见和看法,也有一些行业中的企业,其创新的知识受益于供应商。网络中的各个经济主体,为公司提供了大量新的思想和知识,因此,从网络视角出发,考虑影响企业吸收能力的组织间因素非常重要。基于此,我们从外部知识网络的视角出发来考察嵌入性对吸收能力的影响。由企业外部知识来源所构建的外部知识网络对企业识别、获取、消化、转化、应用外部知识起重要作用。特别的,在开放式创新体系下,技术创新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线性的过程,而是一个具有复杂反馈机制的体系,并且在科学、技术、学习、生产、需求等要素之间形成了复杂的相互作用的过程(Chesbrough,2005)。知识的高复杂程度与高动荡性,使得企业不太可能仅凭自身内部资源独立地完成创新,因此,企业必须在与其外部知识网络中的组织(例如:用户、供应商、竞争者、其他企业、大学、研究机构、咨询公司、政府、风险投资等)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中,通过知识共享、转移、获取、吸收进行创新。企业嵌入外部知识网络的方式将决定企业在外部知识网络中的行为与方式,从而影响企业对外部知识的吸收效果,包括对知识的识别获取、消化吸收、应用开发,进而对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影响。Stoneman(2001)提出,知识转移本质上也是一种学习活动,企业对从知识网络中获取的知识的利用效率与效果有赖于其吸收能力,吸收能力越强,知识的转移速度越快而且成本越低,开发利用新知识的能力越强。从组织间合作的角度看,吸收能力实际上是组织自身吸收能力与组织间关系的函数(Lane,1998,2006;王雎,2008)。处于组织间合作环境中的组织必须利用研发伙伴、“边界”人员和组织政策等来提升自己的吸收能力(Steensma&Corley,2000;Anderssonetal.,2001)。Zahra&George(2002)强调企业的多种外部知识来源对吸收能力的重要性,有时外部知识与企业已有知识之间没有互补性,这时就需要一些补充知识来连接这两部分知识,可以通过各种组织间关系获取补充知识。基于对四种“关系租”(relationalrents)管控方式与流程的探讨,Dyer&Singh(1998)将吸收能力看作是合作伙伴之间通过“交换的重复过程”形成的“关系租”,共同产生并分享“超额收益”。他们的研究认为公司识别、吸收与应用其他公司知识的能力是建立在“社会互动”(socialinteraction)、合作伙伴间形成的合作流程、公司间关系基础之上的。许小虎(2006)提出,企业的最优学习方式在于网络化的学习。企业吸收能力不仅取决于内部的知识积累,还取决于外在的社会网络环境。社会网络通过关系要素、结构要素、社会资本等对吸收能力的搜寻、吸收和应用阶段都产生影响。弱联结力量即网络联结强度低,网络中心性提升了企业的信息搜寻能力,社会资本的培养与网络信任的成长则提高了合作者之间知识转移的意愿。在高质量的外部网络中,知识的运用与创新过程在网络协作中融为一体,形成聚合创新的效应。韦影(2005)的研究证实了吸收能力对社会资本对创新绩效的中介作用。社会资本主要包括关系、结构、认知三个维度。李玲等(2008)实证分析了关系性嵌入与结构性嵌入对企业知识有效获取的影响。崔志等(2008)的实证研究表明,企业的外部社会资本等因素对我国企业知识吸收能力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企业外部社会资本是指建立在信任、规范基础上的企业外部关系网络中可利用的实际和潜在的资源。外部社会资本主要包括企业与客户、供应商、科研机构、高校、政府部门等外部机构与人员的联系。企业外部社会资本为企业增加了知识交流的渠道,提高知识的流动密度与流动强度,提高企业与外部知识源的交互作用,拓宽了企业对外部新知识获取来源的广度,增加了企业与重要外部知识源的交流深度。实际上,一些涉及网络对知识转移影响的研究主题,都隐含地涉及了网络对吸收能力的影响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两个紧密相关,仅研究视角稍有差异的研究议题:知识转移主题更多的是站在知识输出的角度进行考察,而吸收能力更多的是站在知识输入的角度进行考察(Lane&Lubatkin,1998;Meeusetal.,2001;Laneetal.,2001)。目前,从外部网络对吸收能力的影响研究看,大多只是将吸收能力作为一个整体笼统的学术概念加以使用,而且多数集中在知识获取的维度上,并没有对吸收能力的消化和利用维度进行研究。为此,我们依据Cohen&Levinthal(1990),Lane等(2006)三个维度划分,即吸收能力由识别理解能力、消化吸收能力、应用开发能力三个方面构成,且这是个连续的利用外部知识的过程。在后续探讨吸收能力对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与颠覆性创新中介效应时,将吸收能力分为上述三个维度进行相关研究。一外部知识网络结构嵌入性与吸收能力我们通过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企业在外部知识网络中的位置、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位差等维度与吸收能力的关系考察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结构嵌入性对吸收能力的影响。企业占据的网络位置直接决定了企业获取新信息和学习新知识进行创新的机会数量与质量,企业在网络中所处的位置越中央,越有利于学习和提高创新(Powelletal.,1996)。Tsai(2001)的实证研究指出,企业所处的网络位置对其创新和绩效有显著相关性,而这种关系将受到企业自身吸收能力的影响。此外企业网络中心性有助于提高企业声誉,进而增强了企业从其他各个网络伙伴处获取资源的能力,而这又提高了企业学习默会知识的机会。沈必扬和陈炜(2007)通过定量分析,证明了吸收能力作为网络中心性和企业创新绩效之间的中介效应。吸收能力在网络中心性转化为现实创新绩效的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决定着技术机遇、知识溢出等能在多大程度上转化为创新绩效。Tsai&Ghoshal(1998)的研究表明,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企业吸收能力与企业所拥有的外部知识源的数量成正比,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对企业的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但有研究表明,搜索过度导致新想法很少被认真实施,并且有些创新实施的时间并不一定正确(Katila&Ahua,2002),即外部知识网络的规模反而负面地影响企业的吸收能力,企业仅仅获取了外部知识,却不能对已获取的新知识加以有效的利用,进而损害了创新的绩效。李玲等(2008)的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结构性嵌入中的网络密度与知识的接受效率正相关但与知识搜索效率负相关;网络规模与知识搜索和知识创造效率正相关;网络中心性与知识价值的辨析、知识的接受效率正相关,但是与知识搜索效率负相关。寿涌毅和汪洁(2009)通过案例分析的方法,考察了网络结构、网络位置特别是网络中心性对吸收能力的影响。认为高密度联结的创新网络可以提高成员间的共享和理解,成为有效的知识转移的基础,进而促进成员企业的创新。网络位置中心性也有助于企业获取、吸收新知识与新信息。综上所述,结合探索性案例的研究结论,我们提出下述假设。M1[1]-H1外部知识网络规模对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1a外部知识网络规模对识别获取能力有正向影响。M1-H1b外部知识网络规模对消化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1c外部知识网络规模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M1-H2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对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2a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对识别获取能力有正向影响。M1-H2b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对消化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2c外部知识网络中心性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M1-H3外部知识网络异质性对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3a外部知识网络异质性对识别获取能力有正向影响。M1-H3b外部知识网络异质性对消化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3c外部知识网络异质性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二外部知识网络关系嵌入性与吸收能力我们通过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质量两个维度与吸收能力的关系考察企业外部知识网络的关系嵌入性对吸收能力的影响。对于强弱联结对企业知识获取的作用,学者们持不同观点。Granovetter(1973,1985)认为,弱联结更有利于获取有用信息,而嵌入社会网络中的企业如果联系过于频繁反而会产生大量的冗余信息。弱联结联系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社会经济特征不同的个体,它们嵌入于不同的社会网络中,拥有相对异质的信息源,因而能带来更多新的观念、新的信息,有利于知识获取。因此,弱联结关系意味着企业间建立的是一种偶然的、疏远的以及多样的但低强度的联系。这种联系是发生在企业与网络之外或网络稀疏区域的行为主体的联结。另一些学者则认为,强联结能促进网络中企业的信息传递和知识转移(Uzzi,1997;Dyer&Singh,1998;Dyer&Nobeoka,2000;吴晓波和韦影,2005)。Dyer和Nonaka(2000)研究了社会关系网络在丰田公司创造和保持优异业绩方面的作用,发现强关系网络建立了多种制度性的程序,这些程序促进了多方知识的流动。基于组织间层面的研究者认为强联系、合资方式有利于隐性知识的获取(Dyer&Nobeoka,2000;Shenkar&Li,1999),但基于上述观点进行实证研究的学者相对较少。企业间的“强联结”可以降低隐性知识学习的风险和获取关键技术。“强联结”关系可以促进对有关问题的共识,增进成员间信任,树立长期的互惠观,提升企业间进行知识转移的意愿,最大限度地实现知识共享,使企业可以从外部合作者那里学习到关键技术和能力。企业间的强联结关系保证了企业彼此间的相互信任,并通过建立网络规范、集体制裁等制度,以及网络成员之间长期的共同合作经历、经验以及积淀下来的社会情感等,使网络的强联结有力地促进企业间隐性知识的转移,并通过网络成员间长期、重复和持续的合作关系,使网络成员能够有机会获取并吸收存在于网络或其他企业内部高质量的信息知识以及隐性知识,因此提高了协同创新的效率。此外,强联结可降低由于搜寻新的知识源在信息收集、数据分析、双方谈判、信誉调查等方面带来的成本。VanderAa&Elfring(2002)通过研究集群网络内部强联结和弱联结对显性知识(explicitknowledge)与隐性知识(implicitknowledge)创造和扩散的影响,指出强联结有利于隐性知识传递,而弱联结则更有利于显性知识传递。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企业间“强联结”关系的建立通常源于企业间长期的合作关系以及情感互动,因此反映了彼此间长期的相互联系形成的信任和了解,不过也正因此而形成一定的“路径依赖”,使得企业在寻求外部知识时,导致一定的知识、信息冗余,反而不利于知识获取。Kogut&Zander(1992)与Tsai(2001)通过对知识型组织的研究,认为社交网络促进了组织新知识的创造。Kogut&Zander(1992)指出,知识通常具有独特的产生背景,并且高度嵌入于组织内部的社会网络之中。也就是说,知识是很难与其组织方式相分离的。MaaraSoelcijad和ErikAndriessen(2003)认为,联盟中组织学习和知识共享除了受组织特性和知识属性的影响,还受到彼此间关系的制约,比如相互的信任,合适有利的合作氛围。王炯(2006)提出企业网络关系嵌入性通过正向作用于知识的获取从而促进企业绩效提升,吸收能力(分为潜在吸收能力和现实吸收能力)在这一影响过程中起到调制作用的概念模型。通过实证研究,认为在全球制造网络中,本地企业网络嵌入性的信任、信息共享和共同解决问题三个维度的水平通过促进本地企业从国际旗舰企业获取更多的知识,进而正向影响企业绩效,即本地企业从国际旗舰企业获取的知识在网络嵌入性影响企业绩效的过程中起到了中介作用。寿涌毅和汪洁(2009)通过案例研究,提出稳定的网络(高联结强度、高交互频率、高联结久度)有助于加强网络成员间的关系,并进而有助于企业获得知识和提高创新产出。因此,网络关系质量对颠覆性创新有积极的影响。综上,学者对组织间关系对吸收能力的影响观点不完全一致。部分学者认为组织间关系可能有助于加强企业吸收能力(Bowman&Hurry,1993),但有的学者则认为会损害其吸收能力发展(Lei&Hitt,1995;VandeVen&Polley,1992)。比较一致的结论是,外部因素(比如,联结强度、相互间关系等)对企业知识获取有重要影响,在这个主题中涉及最多的是吸收能力的获取维度。然而,如果忽视对自身吸收能力的积累、培育与投入,即使获取到了外部新知识,如果没有足够的消化吸收能力和应用开发能力,外部知识的获取对企业益处不大,甚至会对企业的创新绩效产生负面影响。综上所述,结合探索性案例的研究结论,我们提出下述假设。M2[2]-H1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对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2-H1a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对识别获取能力有正向影响。M2-H1b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对消化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2-H1c外部知识网络联结强度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M2-H2外部知识网络关系质量对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2-H2a外部知识网络关系质量对识别获取能力有正向影响。M2-H2b外部知识网络关系质量对消化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2-H2c外部知识网络关系质量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第三节吸收能力与颠覆性创新吸收能力是企业评估、消化外部新知识并商业化应用的能力,吸收能力对企业的创新能力至关重要(Cohen&Levinthal,1990)。吸收能力对创新影响研究的基本结论是,吸收能力有助于提升企业创新的速度、频率和范围(Helfat,1997;Kim&Kogut,1996)。Yong&Park(2004)提出,吸收能力与新产品开发知识和制造流程技能知识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Kim(2005)认为吸收能力对技术学习影响深远。Fosruri&Tribo(2007)认为吸收能力对创新绩效具有显著正向影响。Liu&White(1997)对中国29个制造行业的实证研究表明,企业的创新能力源于对自身吸收能力和新知识来源进行投资的协同作用。Lane(2006)提出吸收能力能提高渐进性创新的速度和频率。主要原因是,渐进性创新主要依赖于公司现有知识基础(Anderson&Tushman,1990;Helfat,1997;Kim&Kogut,1996)。Fabrizio(2008)基于对制药和生物技术公司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研究表明企业吸收能力的建设活动与企业对创新的搜索过程相互关联。研究认为,企业更多地参与大学或研究机构的联合基础研究以及更多地与科学家合作,可以获得在搜索发明方面的优势,有助于提高搜索结果的质量与时效性。Fosfuri&Tribó(2008)分析了潜在吸收能力的前因变量,基于对2464个西班牙创新企业样本的统计分析,证明了R&D合作、外部知识获取、知识搜索的经验是影响公司潜在吸收能力的重要前因变量。公司潜在吸收能力是公司在创新方面形成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之一,同时公司内部有效的知识流有助于减少潜在吸收能力与现实吸收能力之间的距离。Escribano等(2009)对西班牙2265家公司的实证研究显示,吸收能力强的公司可以更好地利用外部知识,并改善创新绩效。吸收能力是竞争优势非常重要的来源,特别在知识动荡程度高、知识产权保护严格的行业领域内吸收能力尤为重要。Yu-Shan等(2009)对台湾制造产业的实证研究表明,吸收能力通过改善创新绩效,增强公司竞争能力。吸收能力与创新绩效正相关,进一步与竞争优势正相关。通过区分“高学习吸收能力组”“中学习吸收能力组”“低学习吸收能力组”证明吸收能力对创新绩效的显著性影响。Expósito-Langa等(2009)通过对西班牙纺织产业区的实证研究,调查工业区中企业吸收能力对新产品开发的绩效。研究区分了吸收能力识别、消化及外部知识利用三个维度之间的关系。研究表明,公司从外部获得的信息与知识为公司创新提供了必要的动力,吸收能力越强,公司创新能力越强。从第三章的探索性案例中,我们也发现,企业的吸收能力越强,其颠覆性创新绩效与维持性创新绩效都较好。探索性案例的研究还提供了一些吸收能力不同维度对创新影响的线索。识别获取能力越高,其颠覆性创新绩效越好。A公司通过建立公司市场研究部专门获取市场信息并进行分析,购买了商业情报软件进行情报采集工作,并且组成了专家委员会对创意进行识别与筛选。B公司则通过频繁的反求工程,模仿性地学习获取来自竞争对手的知识。此外,消化吸收能力与维持性创新有关联,A2子公司的消化吸收、应用开发能力不足,其维持性创新绩效则较差。从整体上看,吸收能力对创新的促进作用得到了学者们基本一致的认可。不过,极个别学者提出了不同的观点,Stock等(2001)研究了计算机行业中吸收能力与新产品开发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吸收能力与新产品开发效率之间存在非线性的倒U形关系。需要指出的是,在Stock等人的研究中,将R&D强度作为企业吸收能力的唯一代理变量进行研究是有很大局限性的,因此陷入了将R&D作为唯一指标测度吸收能力的误区(Lane,2006),严重影响了该研究的外部效度。基于上述分析,我们认为吸收能力对企业的颠覆性创新正相关。特别在当前开放创新的背景下,吸收能力对企业的颠覆性创新绩效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需要指出的是,大多数的研究都是将吸收能力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对创新的影响,如Tsai(2001),韦影(2005)等。对吸收能力各个维度对创新绩效的不同影响分别进行的研究不多,定量研究的则更少。Jansen(2006)基于Zahra&George(2002)潜在吸收能力与现实吸收能力的区分,就企业内部组织管理因素对吸收能力的影响进行了定量研究,然而Jansen的研究结论却表明,划分为潜在吸收能力和现实吸收能力的两维度模型比四维度模型(获取、消化、转化、应用)解释力差。Todorova&Durisin(2007)认为Zahra&George的研究造成了极大的歧义和遗漏,而且对潜在吸收能力与现实吸收能力的区分在实际管理中不具有可操作性。为此,我们基于依据Cohen&Levinthal(1990),Lane等(2006)提出吸收能力的三维度划分,进行假设提出、模型构建以及后续研究。此外,目前吸收能力对创新影响的研究大都集中于吸收能力与渐进性创新之间的关系上,还很少有文献对吸收能力与不连续创新,如突破性创新与颠覆性创新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Lane(2006)认为吸收能力对突破性创新的研究极少,他认为可能的理论假设是:基于广泛且松散的知识领域有利于突破性创新。同时,企业从事突破性创新将进一步拓宽企业的知识广度(VandenBoschetal.,1999)。吸收能力对不同创新的类型影响的定量研究目前大量缺失,仅有的研究也局限于定性描述(Lane,2006;Volberda,2009)。张军(2007)对吸收能力对颠覆性创新的影响进行了积极和有益的探索,实证研究表明企业的吸收能力与创新性破坏之间具有较强正相关关系。基于上述分析,结合前文探索性案例的研究结果,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M1-H4吸收能力对颠覆性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M1-H4a识别获取能力对颠覆性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M1-H4b消化吸收能力对颠覆性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M1-H4c应用开发能力对颠覆性创新绩效有正向影响。M1-H5消化吸收能力对识别获取能力与应用开发能力的中介效应。M1-H5a识别获取能力对消化吸收能力有正向影响。M1-H5b消化吸收能力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M1-H5c识别获取能力对应用开发能力有正向影响。M2-H3同M1-H4。M2-H4同M1-H5。第四节研究模型与研究假设总结为了更加清晰地分析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对颠覆性创新的影响机制,基于外部知识网络嵌入性的二维分类,我们将分为两个子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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