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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摘要远古时期的神鬼文化使得先秦文学不可避免地受到巫文化的影响,《诗经》作为先秦文学代表,其语言艺术与巫语言特点存在许多共通之处。《诗经》中存在巫语言中“祝”和“咒”的留存部分,同时《诗经》也与巫语言存在内在联系。《诗经》的语言艺术中,重章叠句,反复咏叹和双声叠韵都与巫语言的基本特征有非常密切的关系。研究《诗经》中的巫语言,对于我们从不同层面去了解《诗经》语言艺术的形成和来源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关键词:诗经巫语言语言艺术联系
AbstractAstherepresentativeofpre-Qinliterature,theBookofsongshasmanycommonfeaturesbetweenlanguageartandwitchcraftlanguage.IntheBookofSongs,therearetheremainingpartsof"Zhu"and"mantra"inthelanguageofwitchcraft,andtheBookofsongsisalsorelatedtothelanguageofwitchcraft.InthelanguageartoftheBookofSongs,therepetitionofsentences,repeatedchantanddouble-tonerhymearecloselyrelatedtothebasiccharacteristicsofwitchcraftlanguage.ThestudyofwitchlanguageintheBookofSongsisofgreatsignificanceforustounderstandtheformationandoriginoflanguageartintheBookofSongsfromdifferentaspects.Keywords:TheBookofSongs;magiclanguage;languagearts;connection
目录TOC\o"1-2"\h\u16544引言 页《诗经》中巫语言研究在礼乐文明尚未确立的情况下,人们对“人”的观念尚且不如对“鬼神”的观念来得深刻,他们只能通过“巫”来向大自然表达敬意,用歌舞来沟通鬼神,从而祈求好的结果。巫文化中的巫是一个近乎全能的存在,无疑是上古时期知识分子的代表。巫的巫术活动需要大量文学创作、艺术活动等来辅助,长久以来的巫术活动形成了巫一套惯有的语言特点,因此如果要谈及先秦的文学创作,就势必离不开对巫语言的探讨研究。《诗经》收集了周朝初期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中诞生的的诗歌作品,反映了五百年间人类社会活动的真实状态。而这五百多年,正正就是鬼神文化向礼乐文明的重要过渡阶段,它正好承接了夏商与周。此时的巫文化正值盛行之势,《诗经》中的诗歌理所当然地保留了许多巫语言的痕迹。巫和巫文化长久以来在普罗大众的眼中,巫文化几乎等同于迷信,又或是某种神秘而邪恶的象征。然而人们对它这么片面的认识并非是巫文化的全部,事实上,最开始的巫和巫文化是一个时代的文化象征。“巫”的出现源于人类对大自然的无知和畏惧,巫作为上古时人和鬼神沟通的桥梁,时常通过歌乐舞等方式来为自己族群祈求更多利益。巫对于“巫”的起源,我们根据当前已经研究得出的成果来看,能够追溯到的最早的“巫”字就是甲骨文中的“”。最早甲骨文“”就是“巫”字这一论断是出现在唐兰先生撰写的讲义(即后《古文字学导论》[1])中。许慎在《说文解字·巫部》中将这一字解释为:“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象人两裦舞形,与工同意。”[2]很直观地描写了巫的形象。台湾古文字学者许进雄先生曾在他所著的《中国古代社会》一书中对“”进行解释,认为这是两个工字组合而成的,应为巫术活动中所需器物的象形[3]。借着以往对“工”的解释,前人分析“巫”字上面一横表天,下面一横表地,中间二“人”则是巫,这便指喻了远古时期的巫是沟通天地,规天矩地的人物,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古代的造字规律十分巧妙,同音字之间往往存在着一些微妙的联系。“巫”同污、诬、恶、误等涵义晦暗,比较带有负面色彩的字同音,这大多与巫术语言中常使用的“咒”后来多用做诅咒他人有关。但同时,“巫”与“舞”字也字音相似。许多学者认为,这与巫术语言时常要借助歌舞,手舞足蹈地表达有关。巫要与神灵沟通,必须用尽浑身解数来向神灵表达自己的虔诚和渴望,歌乐舞结合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因此,巫文化往往摆脱不开乐舞,巫语言也会因为要配合歌乐舞,所以带有与音乐相通的韵律。巫文化现代学者观点中,巫文化是上古时期以巫咸为首的灵山十巫和在以巫溪宁厂古镇宝源山为中心创造的以占星术和占卜术为主要形式,以盐文化和药文化为主要内容的中国地域特色文化。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4],又有《说文》中说到的:“古者巫咸初作巫。凡巫之屬皆从巫。”[5]可以看出巫的种类和代表繁多。在《经籍纂诂》中我们可以找到引用《尚书·商书·伊训》中关于巫的内容:“时谓巫风。”传:“巫者,事鬼神,祷解以治病请福者也。男曰觋,女曰巫。”[6]还有引《周礼·春官·序官》“男巫”。注:“巫掌招弥以除疾病。”[7]这指出,巫是从事与鬼神交流,为患病者治病祈福这一工作的。同时也有引用《吕览·侈乐》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吕氏春秋·侈乐》中:“作为巫。”音注:“医师在女曰巫。”[8]这里就看到了巫和乐舞的关系。从此我们不难看出,文学、乐舞、医药等等都在巫的知识范围之内,巫文化对先民的影响几乎渗透到了生活中的每一个方面。在学习《诗经》相关内容的过程中,我们不难发现先秦时期的先民们的由于处在蒙昧的状态之中,对于大自然现象的解释都是基于巫的基础上。在人们对复杂深奥的自然科学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时,能够较为系统地解释和解决自然问题的巫文化就成为了克服无知恐惧的依托。在这样的意识下,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无论大事小事,他们都要通过占卜和祭祀来决定,因此他们的思想与生活都无法避免地收到巫文化的影响。作为巫文化中必须存在的巫,他们在巫术活动上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先民对自身美好生活的期盼,而巫用来表达这种期盼和愿望的关键手段就是巫术语言。巫语言作为巫文化中十分重要的一个部分,先民的文学创作中必然会带有巫语言的特点。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阴阳五行学说,到各家各派的哲学代表作品,甚至是宗教学说,还有医学著作,全都渗透着巫语言的痕迹。在中国古代文学的萌芽期,我们说巫语言推动了中华文学和各类科学技术的发展成长也不为过。在巫文化影响如此巨大的时代中,作为先秦时期文学作品代表的《诗经》理所当然地包含巫语言中遗留下的特征。因此讨论研究《诗经》中的巫语言对于挖掘《诗经》的内涵,探讨《诗经》修辞和表现手法等艺术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诗经》中的巫术语言在巫文化当中,巫与神鬼沟通的方式除了有传统的乐舞,同样不可或缺的便是与神鬼交流时所用的语言。巫语言是巫术活动里巫师通过咒语、祷告词还有颂歌等等语言手段来与神灵沟通,达成驱邪和祈愿目的的表达方式。这样的语言并非是指一种与当时人们日常使用的语言全然不同的语种,而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说话方式。这样的说话方式是经过巫觋总结,认为最能够引起神鬼共鸣的。他们往往有着与一般的说话习惯不同的语言特点。比如不断重复相同的内容,巫师们认为这能让神灵更加清晰地听到他们的祈愿。日本著名的汉字学家白川静先生曾说:“短歌的形式可以说是神圣咒语采取文学形式加以表现的最初成果,因而初期短歌的本质便是咒歌。”他认为诗歌的本源就是巫语言[9]。“巫语作为巫与各类鬼神沟通、向鬼神表达愿望的语言媒介,而‘祝’和‘咒’便是语言巫术最重要的形式。”[10]巫语言中常常通过“咒”和“祝”来进行祈祷,凶化吉的行为方式,如咒语、卜辞、祷词、颂歌等等。在《诗经》当中,我们能找到很多祭祀祈祷之诗,无疑就是巫语言在《诗经》中被直接保留的部分。(一)祝“祝”字从儿从口,像巫师席地而跪向天祈祷之状。“祝”在《说文解字》中被解释为:“祭主贊詞者。”[11],在《易经》有言:“兌爲口爲巫。”[12]可见祝在一开始是巫师用来赞神颂神,以求达到祈祷目的的。《礼记·郊特牲》当中记载的远古歌谣《蜡辞》就是一首农事祭歌。“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13]其意就是祈求水土稳固,人们免受水灾和虫灾,杂草丛木不来危害庄稼。是一首明显带有巫觋色彩,祈祷人们农事顺利的祭祀之歌。性质相同的农事祭歌在《诗经》之中也相当常见。如:《周颂·丰年》:这是一首周人用来庆祝丰收之年,祭祀田神的祝歌。《尔雅·释天》关于周朝祭祀内容中有写:“春祭曰祠,夏祭曰礿,秋祭曰尝,冬祭曰烝。”在古代“烝”专门指冬天的祭祀活动[14],“畀”意为给予,《丰年》一诗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意为用粮食酿酒,献给先祖。“以洽百礼,降福孔皆。”意思是配合祭祀礼仪,请求先祖降福。诗中先是描写了丰收年的富足,并以收获的粮食酿成美酒,搭配各种祭祀礼仪,一同献给先祖。感谢先祖,祈求先祖降下更多的福给子民。显而易见,这是一首带着周人美好愿望和祈祷的祝歌。除了农事祭祀用的祝歌外,《诗经》中也常见有用以为邦国祈福的祝辞,如:《周颂·执竞》:此处的“执”借为“鸷”,是凶猛之意。“烈”取功绩之意,诗的前面部分就是在称颂周武王、周成王和周康王的丰功伟绩,紧接着就是对四件典型乐器的描写。钟声、鼓声响亮,击磬和管乐的声音洪亮悠扬,诗中极尽全力去营造出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最后再将希望神灵在祭祀上吃饱喝足之后,能够赐福给周邦,祈求庇佑的愿望说出。此诗在设计韵的使用方面十分巧妙,运用“喤喤”“将将”“穰穰”“简简”“反反”这五组叠字词,使得诗非常具有节奏感,体现出了祝歌中言语的音乐性。也恰恰能展现出巫术活动中歌乐舞结合的特点。祈求农事顺利,祈求国家繁荣,在《诗经》中也能找到祈求家族兴旺,多子多孙的。如《国风·周南·螽斯》:“宜尔子孙,振振兮……宜尔子孙,绳绳兮……宜尔子孙,蛰蛰兮。”就是相当直白地以祝的方式反复强调,祈求家族子嗣兴旺,能够世代延绵,和睦欢畅。除了上述中提到的《周颂·丰年》《周颂·执竞》和《国风·周南·螽斯》之外,《诗经》中处处可见祝的存在,且多集中于二雅三颂当中。这些祝歌无一例外地都表现出了当时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愿,都是非常典型的巫语言中用来祈祷的祝。(二)咒“祝”和“咒”原本通用一字,是一体中的两面。在长久的演化当中,人们不再满足于只向神明祈求美好,需要开始发泄厌恶与不满,“咒”便应运而生。从一体中分化出来后,“祝”就变成了主要用来赞颂和祈福,而“咒”则成为了巫语言中专门用来诅咒他人,给他人带来灾难的工具。《尚书·无逸》中有:“民否则厥心违怨,否则厥口诅祝。”[15]意思是人民心里怨恨,嘴上咒骂。对于这句话,唐代孔颖达有疏:“诅祝,谓告神明令加殃咎也;以言告神谓之祝,请神加殃谓之诅。”[16]在《诗经》中可以看到如《小雅·何人斯》:“出此三物,以诅尔斯译!”对于这句话,《毛传》中注有:“以诅尔斯译”,《毛传》云:“三物,豕、犬、鸡也。民不相信则盟诅之。君以豕,臣以犬,民以鸡。”也就是说当时的人们有用猪、狗、鸡这三样东西献祭给神灵,请求神灵下降灾难的习俗。《小雅·何人斯》中的苏公说的便是在对人进行诅咒,发泄自己的愤怒。无疑,“出此三物,以诅尔斯译!”就是一句咒。更有甚者,整首诗贯穿着对他人的咒。比如《鄘风·相鼠》:人民不满统治者的虚伪,将他们比作老鼠,对统治者进行辛辣的明嘲暗讽。用老鼠与统治者相比,老鼠尚且有皮肉遮羞,斥骂统治者却不如老鼠,没有威仪,没有廉耻,不懂礼仪,语气十分刻薄。“不死何为”、“不死何俟”、“胡不遄死”,作者接连三次诅咒统治者,直问如此不堪的统治者为何还不去死。显然,这便是《诗经》中收集的最典型的咒。《小雅·巷伯》: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大甚!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捷捷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杨园之道,猗于亩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根据《毛诗序》中所说,这首诗的作者是以为备受谣言诬陷的可怜宦官。诗中所使用的“缉缉”、“翩翩”、“捷捷”、“幡幡”都是为了形容造谣之人在传播谣言时丑恶的模样。作者之愤慨,我们从每一章的结尾句对造谣者的斥骂中都能看到。情绪越到后面越是激烈,甚至用“投畀豺虎”来咒骂造谣者,要他被虎豹咬食。“豺虎不食,投畀有北。”如果豺狼虎豹不愿意吃他,那就丢给北极的野人。最后一句,“有北不受,投畀有昊!”中的“有昊”意指苍天,整句话的意思是如果豺狼虎豹和野人都不愿吃他,那就将他交给老天爷来惩罚。结合作者对造谣者的咒骂,加上全诗最后一句作者愤极之时说的将他交给老天爷来惩罚,毫无疑问,这是一首专门咒骂造谣之人的咒歌。其中作者希望诅咒造谣者的情感已经溢于言表。《诗经》沿用巫术语言表现手法除了那些我们能在《诗经》中直接看到的,被收录的祝和咒之外,巫语言对《诗经》的语言艺术也形成了非常大的影响。从《诗经》语言艺术与巫语言特点的对比中,我们不难发现两者间的内在联系。上古巫史不分,文化创作和传播的主要承担者是巫与觋。巫觋在周代以前作为文学的主要创造者,有着非常高的身份地位,对后代的影响也非常之深远。他们因无数行为而创作的一些作品是早期诗歌创作的萌芽。在夏商和周初,巫觋为了与神鬼交流而创作的韵文和祝歌是当时主要的文学作品。朱光潜曾认为:“诗歌、音乐、舞蹈原来是混合的,他们的共同命脉是节奏。在原始时代,诗歌可以没有意义,音乐可以没有和谐,舞蹈可以不问姿势,但是必须有节奏。”[17]诗乐舞原本因巫文化活动系为一体,后又慢慢分化。但他们之间仍旧会保留一定的联系,比如他们所共有的韵律感、节奏感是没有丢失的。巫的语言有着非常鲜明的诗乐舞结合而形成的特点,在持续时间非常久的历史影响下,《诗经》中的诗歌也带有巫语的一些基本特征,乃至于在《诗经》突出的语言艺术上也有可以与巫语对应的方面。(一)重章叠句巫语言中,巫觋在进行祭祀活动,与神灵沟通时往往要多次使用反复、重叠的语句来加重语气,与神灵达成共鸣,以此来感动神灵,使得自己所求之事能够实现。《诗经》当中的词语和句式中反复咏叹、重叠的重章叠句的表现手法与上古时期巫觋祝祭时所使用的巫语言的祝辞结构非常相似,加之当时的时代背景,我们可以确定《诗经》中重章叠句的表现手法与巫语言的辞体结构有非常密切的联系。比如《周南·芣芑》:这是诗经当中重章叠句手法最典型的例子,从中我们可以发现,“采采芣芑”总共出现了六次,每一句的句首都是这一句话。全诗篇幅共有十二句,却仅仅只变化了六个动词,其余的一概没有变。在这样的句法之下,整首诗歌会产生出节奏感,有一种反复演唱的感觉,极富美感。这样重章叠句的手法,与巫语言的辞体结构特点相契合,与巫语言要和巫乐、巫舞相配合的要求相符。同样使用重章叠句手法的还有《周南·桃夭》:诗中三次重复“桃之夭夭”和“之子于归”且每一章中的尾句“宜其室家”、“宜其家室”、“宜其家人”词句相似,无疑也使用了重章叠句。《桃夭》是一首描写女子出嫁,春光明媚的场景的诗歌。通过这样重章叠句的手法,极富节奏感和音乐性地写出一派生机勃勃,预示婚姻美满幸福的景象。第二章中“有蕡其实”描写的是果实累累的样子,以此象征女子出嫁后多子多孙。后文中的“其叶蓁蓁”则描写枝叶繁茂,象征家族繁荣昌盛。贺多子多孙,贺家族繁荣昌盛,我们能发现这与祝歌的性质有相像之处。除此之外《诗经》中许多经典篇目也都是保留着这样的巫语言辞体结构。如《王风·采葛》也是全篇只变动六个字,其余内容重复。“重复的运用导致一种近似被催眠的精神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更容易接受暗示。”[18]诗歌和巫语言都通过希望循环往复,达成更容易让人接受情感的精神状态。他们在重复的意义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一致。这种重复的重章叠句不能只简单概括为《诗经》在修辞学的艺术,从其源头上来看应该说是巫语言在《诗经》语言修辞艺术上的沉淀。(二)反复咏叹巫觋与神鬼对话,最需要关注的问题就是如何吸引神鬼的注意,让神鬼听到人们祈祷的声音,感动神鬼,以达到实现愿望的目的。由于巫语言的内容都是祈祷或诅咒,因此在巫语言当中,往往包含着强烈的个人意愿和情感,也就形成了巫语言多感叹句,喜好反复咏叹的语言特点。《诗经》收到长期的语言习惯影响,收录的许多诗中也非常注重情感的表达,往往会借助重章叠句的手段来做到层层递进,感情由浅入深,反复咏叹的效果。比如《国风·王风·采葛》:诗中每章词句几乎不变,只有“葛”、“萧”、“艾”和“月”、“秋”、“岁”六字发生变化。作者向心中向往的那位姑娘表达极为迫切的相思之情,不过一日不见,思念之激烈却从像分离了三月,浓烈到了如同分离三季,分离三年。作者通过区区三字的变化,将逐步递进的思念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一句话可以说完的相思之情,却反反复复来咏叹抒发,与巫术语言中一唱三咏的乐舞习惯不谋而合。能够看出一咏三叹,回环往复的除了《采葛》,还有《国风·秦风·无衣》:此诗利用重章叠句,在数次的反复中不断发展,情感越发激烈。第一章中讲明他们有共同的敌人,第二章中他们一同开始行动,第三章中他们共同奔赴战场,一同杀敌。诗中节奏起伏紧凑,回环往复,将兵将们战斗的激情通过跌宕起伏的咏叹表达出来,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乐曲的节奏。《毛诗序》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磋叹之,磋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这样将诗乐舞联系起来的韵律展露出了原始巫语言与乐舞相合的痕迹。(三)双声叠韵双声叠韵是在诗歌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声韵现象,恰到好处地使用双声叠韵能够增强诗句的音乐美。巫语言的使用脱离不开巫乐和巫舞,因此音乐性是巫语言的必备属性。远古的巫语没有通过特意的加工,但由于与乐舞配合的习惯,形成了他自身的节奏感和音乐美。巫语言中的这一特点恰好与《诗经》语言特色相同。“双声者,两字同归一母,叠韵者,两字同归一韵也。”这里所指的双声词是一个双音节词语中两个字的汉语拼音的声母相同;而所说的叠韵则是指汉语拼音的韵母与用词韵母拼音所得的字。拥有同样韵母的字可以构成叠韵。《诗经》的许多诗歌中都有频繁使用双声叠韵,最典型如《国风·周南·关雎》:此诗中多次使用双声叠韵词,比方说既是双声又是叠韵的有“辗转”,双声词有“参差”,叠韵词有“窈窕”。同样出现在《诗经》其他篇目的双声叠韵词还有《葛覃》中的“萋萋”、“喈喈”、“莫莫”,《螽斯》中的“诜诜”、“振振”、“薨薨”、“绳绳”、“揖揖”、“蛰蛰”等,这些是同时拥有双声和叠韵特征的词语。《蒹葭》中的“蒹葭”为双声却不叠韵,《卷耳》中的“崔嵬”则为叠韵而不双声。这些双声叠韵词多次出现在诗歌中,是形成《诗经》韵律感、节奏感和音乐感的关键所在。这样的词语可以使得诗歌的音韵更加绵延,造成余音环绕之感。在巫觋与神灵沟通的过程当中,为了让神灵听到自己的祈求,往往也会让祝辞伴着乐舞,变得更加悠扬悦耳。如同歌唱一般,给神灵带去深刻的印象,以期愿望实现。虽然《诗经》中使用双声叠韵与巫语言吸引神灵的最终目的不同,却保留住了其中富有美感和音乐性的部分,习惯性地选取音韵更为和谐巧妙的词语,形成《诗经》中特有的词韵。四、结语上古时期科学尚未诞生,社会秩序的混乱,对自然的未知使得人们必须寻求一种可以解释无知的依据,于是“巫文化”诞生了。数千年的沉淀之下,巫文化已经成为了我国传统文化里不能缺少的重要构成部分。无论是文学创作,还是科学创造等等方面,巫文化都有着十分巨大的影响。在探讨文学的发展时,我们无法避开语言艺术方面的内容。研究巫语言,成为了我们研究中国传统文学不能跨过的门槛。探索生活在遥远历史中的先民的文学作品内涵,是我们了解那个时代先民日常生活和思想不可或缺的路径。在从《诗经》中不断挖掘先民语言习惯的同时,我们也是在他们交流,汲取先民的智慧。本文借由对《诗经》中巫语言特点进行仔细的分类研究,寻求一个新的切入点去解释《诗经》语言艺术的形成。在借鉴学习先人前辈研究巫文化的基础上,将巫文化中巫语言的这部分单独提出来进行更为细致的对比分类。首先将《诗经》中直接收集有“祝”和“咒”的情况提出,然后再对《诗经》语言艺术和巫语言特点的内在联系进行对比归纳和总结,得出《诗经》中重章叠句、反复咏叹和双声叠韵的语言艺术都同巫语言特点存在相似或相同之处的结果。
参考文献[01]唐兰.古文字学导论[M].济南:齐鲁书社,1981.167.[02](汉)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83.100.[03]许进雄.中国古代社会[M].台湾:商务印书馆,1988.505.[04]袁珂.山海经校注[M].成都:巴蜀书社,1993.325.[05](汉)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83.8.[06]阮元校刻.尚书正义[A].十三经注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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