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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第第页传歌者王洛宾1989年,当王洛宾重获盛名后,有人问他:一辈子坐过这么多年的牢,有什么感受?他先后三次入狱,时间长达十九年。王洛宾回答:“坐牢很幸福。”一时语惊四座。他后来解释道:“坐牢让我接触了这么多不同的民族,搜集了这么多民歌。”1975年出狱时,他一无所有,身边仅有从狱中搜集的三大本民歌集和一包音乐研究札记。上世纪90年代,“王洛宾热”火爆一时,甚至潮流般席卷而过港澳台及海外华人圈。他的歌比他的名字更响亮,《在那遥远的地方》、《达坂城的姑娘》、《青春舞曲》、《掀起你的盖头来》……已成传世经典。回顾王洛宾的一生,其曲折坎坷,难以形尽,因歌被提携,也因歌获罪,而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抚慰他心灵的还是一支歌。他曾说过:“我最得意的是在痛苦中写成的作品,因为痛苦中的美比幸福中的美更真实。”1.被六盘山的“花儿”留住了王洛宾是地道的北京人,1913年12月28日,他出生于北平东城牛角湾艺华胡同的一个平民家庭。今年是他的诞辰百年。父亲爱好音乐,喜欢唱京剧、昆剧,会演奏多种民族乐器,王洛宾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父亲就将孩子们组成一个家庭小乐队,常在一起演奏《梅花三弄》、《阳关三叠》等曲目。1930年,王洛宾顺理成章报考了北平师范大学音乐系,学习西洋音乐。他遇到人生的伯乐:声乐老师霍洛瓦特夫人。她是被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姑姑,十月革命后随丈夫流亡到中国。她六十多岁了,牙齿差不多掉光,为保持发声的完整规范,唱到高音处常要用手抵着假牙。她让王洛宾对艺术有了某种更深的认识,权势财富均可一夜倾覆,而艺术却是永恒的。霍洛瓦特夫人看中王洛宾的天赋才华,对他悉心辅导。她说师范学校培养的是音乐教师,但你是要成为一个音乐家的,极力鼓动他去自己的母校巴黎音乐学院求学。毕业后,王洛宾做过几年中学音乐教师,他一直在为去巴黎圆梦积攒学费。1937年,就在手续已经办下来的时候,母亲去世了,接着七七事变爆发,家国突变,巴黎去不成了。王洛宾不愿留下来为日本人工作,他选择带着恋人杜明远去大后方抗日。1937年底,婚后的他们加入了丁玲领导的西北战地服务团。在这里,王洛宾结识了不少文化名人,作曲家李劫夫、周巍峙,诗人塞克,还有作家萧军萧红夫妇。1938年,一行人转往大西北进行抗日宣传活动。途经六盘山,天降暴雨,只好停在小旅店里歇息。老板娘人称“五朵梅”,年轻时是这一带有名的山歌手,王洛宾听说后就请她给大家唱歌。雨过天晴,“五朵梅”站在半山腰爽朗朗唱了一曲当地的“花儿”:走哩走哩越远了,眼泪花儿漂满了……王洛宾当场就被震住了。这是支凄凉的走西口民歌,朴实而又委婉,经“五朵梅”沧桑深沉的嗓子一演绎,更具难以言喻的魅力。诗人塞克撞撞他的肩膀:“去什么巴黎啊?你听听这个,别走了!”王洛宾好似醍醐灌顶:大西北有如此美妙的歌谣,他要去寻找它们的源头。王洛宾开始每到一处,就注意收集各地的民歌,融入自己的创造。联欢会上维族小伙哼了一首歌,他独具慧眼,从磕磕绊绊翻译的“达坂城”、“辫子”、“老婆”、“漂亮”等几个零星词汇中,改编出了脍炙人口的《达坂城的姑娘》;《半个月亮爬上来》原是喀什古老的舞曲,被他重新填词,改成慢板的抒情曲,而《哪里来的骆驼队》的曲调改编自以前丝路中途妓院流行的歌……时任青海省主席的马步芳偶然听过王洛宾唱歌,很赏识他的才华。1939年西北抗战剧团解散后,王洛宾便和妻子去了青海。1939年,导演郑君里来青海拍摄纪录片《民族万岁》,王洛宾应邀协助摄制组工作。他们驻扎在青海湖金银滩千户长同曲乎家的大院子里,同曲乎三女儿卓玛是当地最美的姑娘,她被选中出演牧羊女,王洛宾也穿上藏袍扮演和她一起赶羊的帮工。赶羊时他不留神在卓玛骑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受惊了,卓玛回头盯了他一眼,好像是很生气又好像很高兴。大家继续前行,卓玛却悄悄溜到王洛宾身后,甩起鞭子在他背上轻轻地抽了一鞭,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几天后,摄制组拍完要告别了,大家都依依不舍,送别的时刻,王洛宾心头一紧,一首情歌从心底浮出,《在那遥远的地方》就这样诞生了。这首改编自哈萨克民歌的曲目,生动流畅,极具浪漫气息,遥远的地方伫立着一位好姑娘……2.脱下军服换上军服王洛宾到了大西北广阔的天地,如鱼得水般自在,他常常骑着马,跟牧民外出采风。杜明远是大小姐出身,西宁城的生活对她来说太枯燥了,这里甚至没有电灯!两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王洛宾1939年改编了《青春舞曲》:“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会来”,少有的略带忧郁的调子,这或许与他其时的心境有关。杜明远在青海呆了一年,独自回了兰州。1941年,王洛宾去兰州,两人登报离婚。回青海的路上,他被人用枪顶住了后背,以共党嫌疑犯的身份被抓进兰州的沙沟监狱。原来杜明远的情人徐则林,是一个军统特务,他告密陷害了王洛宾。王洛宾虽与萧军、塞克走得很近,宣传抗日,但他并不是共产党员。他被关进了特殊待遇的“小号”,宽1.5米长1.5米,想伸直腿的时候只能站着。狱中三年,王洛宾养成了一个终身习惯:睡觉从此只能蜷缩着,无法伸直腿。在监狱里,王洛宾将牙膏皮卷起来做笔,写了第一首囚歌《炊烟》,草原上黄昏的炊烟是自由的。放风的时候,乐观开朗的他就给难友们唱歌,甚至跳新疆舞。一个八个月大时就被带进监狱的小姑娘,一天神奇地把手伸到他面前:“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原来是监狱看守给她的一颗蚕豆。王洛宾的眼睛湿润了,他用牙膏皮为小女孩写了一首《蚕豆谣》。1944年5月,在马步芳的营救下,王洛宾出狱了。后来有人指责他为什么要投到一个刽子手的门下,王洛宾讲了个故事:有个人不幸落水,岸上伸来一只援救的手,求生的本能让落水者拖住这只手攀援而上,得以活命。后来有人告诉他,救你的是个强盗,你不应该跟他走。落水者说,那么,我只好淹死了。这个被救者就是我。王洛宾被提携为国民党第四十集团军军官训练团音乐教官,后来又担任国民党西北行政长官公署政工处上校文化高参。这身国民党军服,给他的后半生带来无数的磨折与艰辛。1945年,他和17岁的女护士黄玉兰结婚了。婚前从未见过面,但两人婚后感情很好。王洛宾后来向妻子坦白,当初他抱着“对生活的报复”的想法。1949年7月的一天,马步芳叫来王洛宾:“兰州要打仗了,你回青海去吧,你是个文化人,这里不需要你了。”9月,西宁解放了。王洛宾准备举家迁回北平,回去继续当个音乐教师。解放军一兵团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马寒冰,在旧政府人员名单上看到了王洛宾的名字,心想这不是《在那遥远的地方》的作者吗?他找到王洛宾,一番恳谈后,邀他随军挺进新疆。王洛宾甚至没和家人商量,立刻就放弃了回乡的打算。多年来,他用新疆少数民族的音乐素材创作了许多歌,却从未去过新疆,一直深以为憾。王洛宾参军,当时有一些人很不满。抗战时期,王洛宾曾给马步芳的骑兵师写过一首《战马歌》,这首歌仍在马家军中传唱。解放军一兵团与马家军打过多年的仗,最恨就是马步芳。司令员王震力排众议:“你的歌子,我早就听过了,你参加了我们的队伍,我们很欢迎!”王洛宾后将王震的一首诗“白雪罩祁连,乌云盖山巅。草原秋风狂,凯歌进新疆”,谱成了大合唱《凯歌进新疆》。这首雄壮的战歌随解放军进军新疆的步伐唱遍天山南北、帕米尔高原。在酒泉,王洛宾收到一封任命书,被任命为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政治部文艺科副科长。3.十五年牢狱攒下三本民歌集安稳日子没能持续多久。1950年初春,留在西宁的妻子给王洛宾写来信说,家被查抄了。因为王洛宾当过马家军的上校,她成了反革命家属。家里连一包棉花都被收走了。王洛宾急忙请假回了西宁,他听说,曾经与他一起组建青海儿童抗战剧团的副团长赵永鉴一解放就被枪毙了,妻子的姐姐因嫁给了当地的地主受到很大的冲击,吓到不敢再待下去,整个西北都不敢待了。他给新疆军区寄去一封辞职信,以为就没事了,带着全家迁回北京。1951年,王洛宾在课堂上被捕了,押往新疆。妻子刚生下小儿子,遭受如此重大打击,一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1952年新疆军区军法处以“长期逾假不归”判处他劳役两年。南疆军区政委、独臂将军左齐到乌鲁木齐开会,听说了此事,他提出把王洛宾带到喀什去,甚至为王洛宾写了一份保证书,担保他不会越境不会逃跑。后来有人问左齐为什么要救王洛宾,他说:“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我喜欢他的《达坂城的姑娘》。”王洛宾在南疆军区文工团监督使用,相对还算宽松,他在南疆的喀什、和田一带采风,创作了大合唱《英雄的骆驼队》,全军汇演得了二等奖。由于他的积极改造和工作突出,1954年他重新恢复了军籍,把三个儿子都接到了新疆。但风云突变再次不期而至,1960年他再次入狱,以“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反革命分子”罪被判刑15年!据其小儿子王海成写道,父亲去世前才告知他,当年他为文工团一名被领导污辱的女演员打抱不平,写了一份揭发材料,但该领导不但没被查处,他却被投进了监狱。王洛宾从前为马步芳工作的案底又被翻出来。1958年,他为大受欢迎的音乐剧《步步紧跟毛主席》写的主题歌《萨拉姆,毛主席》,也遭大肆批判:萨拉姆是维吾尔语“衷心祝福”的意思,但听上去很像“杀了毛主席”。1963年,因文工团创作需要,王洛宾假释出狱,但他不能穿军服,属于戴罪服务。他同时也给该团的演员教授乐理知识,学生中有人后来成为新疆知名的歌唱家。他相继写出了《江巴拉汗》、《我愿变成一只百灵鸟》等40多首歌曲。不过他的作品都不准许署真名,于是王洛宾用了一个笔名:艾依尼丁,这个维吾尔族名字意思是富有者。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的笔名是富有者。但到了1964年10月,文化部下发了通知《关于停止演唱反革命分子王洛宾的歌曲的决定》,所有与他有关联的歌曲都从节目单中划去了。他的境遇又变了,他后来甚至不被允许迈出单位的大院。1965年的一天,没有任何征兆,王洛宾骑着自己的永久牌自行车“出走”了。他一辈子最爱骑自行车,晚年直到80多岁了出门就跨上一辆自行车。他漫无目的,骑着车一路东去,一直骑到吐鲁番,发现自己忘带粮票,没粮票就买不上吃的,于是又折返回来。这件事冲动得十足傻气,而又天真得“很王洛宾”。他被抓回来以后,事情被定性得很严重。全家从团里的房子被赶出来,无居可栖。他本人也被再次投入监狱,整整关了10年。不过也有人说他是幸运的,在监狱里躲过了“文革”。新疆第一监狱汇集了全疆四面八方来的犯人,各个民族都有,大家每天在砖场干着繁重的体力活,劳动之余,他总会主动找他人收集当地的民歌。对方说没劲儿唱了,王洛宾就把每天两个窝窝头省下一个来,交换对方继续唱下去,就这样日复一日攒下了三大本民歌集。《高高的白杨》、《撒阿黛》是他这一时期在狱中写的两首著名的歌,都被收入大学声乐教材。后者作于1974年,是为一个女狱警撒阿黛而写。这个维族姑娘18岁刚毕业就分到监狱工作。她生得非常的美,对待女犯人也很善良。王洛宾在一次采访中回忆道:“工地的生活太寂寞了,来一只小麻雀,大伙都觉得像见了亲人似的……每天上工,撒阿黛都会来开大门,大家都会盯着她走完80公尺……”“就因为生活中有这样的美,似乎人就可以活下去。”王洛宾刑满出狱时,还给撒阿黛写了一封信:我走了,我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虽然姑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感谢她。4.争议王洛宾1975年王洛宾出狱时,他已62岁了,此后5年他仍处于“被剥夺政治权利”。没有户口房子单位,也不想给儿子们添麻烦,他一度坚持留在监狱编外的新生队里,最后还是被撵出去了。年过花甲的他,靠在工地做点小工维持生计。直到1981年,这种窘迫不堪的局面,被一篇稿子所改变。新华社驻新疆分社记者赵全章深入采访过王洛宾后,在新华社内参作了全面报道,得到时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宋任穷的亲笔批示。当年,新疆军区召开平反大会,为王洛宾恢复名誉和军籍。当能重新自如地开始创作时,他惜时如金。王洛宾曾对丁玲说:“我身子骨还行,我要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他喜欢一个人待着,不愿意别人陪着他,甚至有点不近情理。王海成写道,父亲觉得有人陪好像是在监视他。在监狱里,他时时觉得小门上有双眼睛在日日夜夜地盯着自己……所以直到生命的尽头,王洛宾也没有请一个保姆照顾他的生活,全都自理。1988年台湾歌手凌峰到新疆拍电视片《八千里路云和月》,其中介绍了王洛宾;香港女作家夏婕又赴新疆采访他,“西部歌王”、“西部民歌之父”的提法渐渐传开,很多人才知道那么多一直传唱的歌曲都是由同一人改编的,而他历经浩劫还活在人间。1990年,著名女作家三毛走进了乌鲁木齐幸福路王洛宾的寓所,更将“王洛宾热”推向了高潮。两人年龄相差整整30岁,似有似无的恋情,留下长久以来的众说纷纭。次年三毛去世后,王洛宾写了一首献给死者的恋歌《等待》:“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再等待,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且莫对我责怪……”他曾说,“尽管我这一生很坎坷,我的爱情都没有好的结果,我仍然觉得,爱情就是信仰。”而在1993年,王洛宾这枚热词,直接引发了一场音乐界关于民歌著作权问题的大讨论。王洛宾将《在那遥远的地方》等十首歌曲在台湾的著作权以2万元转让给凌峰一事,遭致不少猛烈的批评,某些人质疑他将民歌说成自己的作品,是侵犯了民歌的著作权。1996年,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出具了结论:“在没有具体人或代理人提出版权要求时,谁改编、整理的,版权就应该归谁。”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民歌原型的著作权被垄断,民歌是集体意识的留存,改编者享有的是对改编作品的著作权。一首歌需要区分界定的是单纯的记谱、极少的加工改动,还是后期的艺术改编。王洛宾挖掘西部民歌之功,可谓历史性的贡献。大部分少数民族民歌本身的形态,其实并不适宜广泛流传,王洛宾所改编的民歌最大特点就是,极具本民族音乐的特点又赋予汉族诗歌的神韵,优美动听,朗朗上口。他自己也说,一首广为流传的民歌,“除了获得动人的文学(唱词)和找到美的旋律之外,还要“加上一个高度艺术的灵犀‘一点’,这‘一点’我认为就是改编者的创作”。但是在一些他的具体作品是认定为记谱还是作曲上,还是不乏争议。王洛宾自己解释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间,没有版权意识,致使他编写的民歌多注明“记谱、译词”,是当时的失误。比起“西北民歌之父”、‘西部歌王”,一个歌迷赠给王洛宾的“传歌者”的称谓,也许更贴近他为歌而生的一生的写照。1996年3月14日,83岁的王洛宾因胆囊腺癌离世。他被迁回北京安葬,墓碑上刻着他最著名的一首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摘自《国家人文历史》2013年12期,作者黄薇)“王洛宾现象”之我见在前几年“王洛宾热”的浪潮中,更多着眼点是对王洛宾坎坷经历的宣扬,其基调主要是赞扬。然而对王洛宾的创作(包括对西北少数民族民歌的改编),富有专业性的研究讨论并不多;而从今年《中国音乐》二期开始,以及后来在《人民音乐》六期以来(包括其它报刊众多的“王洛宾质疑”等文章),又好像完全转了方向,基调几乎完全变成了指责,似乎他记录的民歌也“不正确”,把民歌说成自己的作品也侵犯了民歌的著作权,而最大的罪过则是他“出卖民歌”等等,如果说在前几年的“王洛宾热”中曾有过某些值得思考的问题,那么当前这组文章的某些论点则使人更为忧虑。忧虑就在于,我们对于这样一位从事音乐活动己达六十多年之久的,已进入髦耋之年的老音乐家,采用什么样的历史观和方法论来评价它的功与过,是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采用实事求是的方法,把他的活动放在特定的历史发展过程给予合理的评价呢?还是离开了具体的历史条件,采用主观的形而上学的方法加以褒贬呢?这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问题。一任何历史文化现象都不是偶然的,因此“王洛宾热”也并不是单靠几个人想妙就“炒”起来的,而是有其必然的历史根源。王洛宾从三十年代开始,远离大城市一头扎进大西北民间音乐的海洋里,几十年来寻寻觅觅上下求索,历尽了千辛万苦,搜集整理了大批的民歌,并且在深入研究的基础上,改编创作了一批极有特色的优秀民歌,像《达坂城的姑娘》、《青春舞曲》、《在那遥远的地方》、《半个月亮爬上来》、《阿拉木汗》、《可爱的一朵玫瑰花》等。这批歌曲从四十年代开始就在内地广泛流传,半个多世纪以来久唱不衰,至今仍好像带着露水的鲜花,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当人们惊异地发现这批具有久远艺术魅力的歌曲,并不是原原本本的“民歌”而是从一位默默无闻的老音乐家的手中诞生的(记录整理,加工改编,译编配歌以及创作的)。歌曲给予人们的影响和艺术感染力是那么巨大,而他本人的经历又分别样曲折而不幸,两度入狱饱尝苦难,受尽了折磨,长期以来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人去注意他。这种鲜明的历史反差,激起了人们极大的同情,“王洛宾热”就是在这种历史文化的背景下产生的,它并不是什么“炒文化”,而完全是民间自发性的热潮。正像当年粉碎“四人帮”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地走上街头去欢呼歌唱,来表达人们内心的欢欣鼓舞,“王洛宾热”也是在既无具体领导又无指导思想的情况下,广大群众(主要是知识界)表现出来的一般热情,从海外到国内,沸沸扬扬,形成了对王洛宾不幸经历和卓越贡献的历史回报。在这种广泛的推崇和赞扬声中,出现了某些不完全确切的称谓也是不足为怪的,像所谓“民歌之父”、“西部歌王”等。这些在赞誉声中给予王络宾的头衔,也不能作机械的理解,王洛宾就是造就了西北民歌的“父亲”,或者说他果真成为民歌的“王子”赞誉者本意只能是指王洛宾在发掘和改编西北民歌中做了大量的工作,使一批优秀的新疆民歌名扬天下广为传播,为宏扬我国西部的民间音乐文化做出了卓越贡献。从这个意义来说,这种美誉也并不过份,俄国的音乐界把格林卡称为“俄罗斯民族音乐之父”,也并不就是说俄罗斯的民族音乐完全是格林卡创造出来的,而仅仅是指俄罗斯的民族音乐养育了伟大的格林卡,而格林卡的创作活动又大大推进发展了俄罗斯民族音乐的发展,使其达到一个新阶段。以这种逻辑来思考对王洛宾的称谓,难道不能说是西北民歌养育了王洛宾,而王洛宾的收集整理和加工改编西北民歌的工作,使许多民歌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从而又大大推进了西北民歌在更大范围的传播和宏扬。难道事实不正是这样的吗!对于在“王洛宾热”中出现的某些值得思考的问题,音乐界加以研究,这完全是应该的。但简单地套用经济领域时的“炒地皮”、“炒股票”等现象,来褒贬“王洛宾热”这种复杂的文化现象,是不伦不类的。谁都知道文化现象和经济现象是不同领域里不同质的问题,这种类比既违背了事物的规律,又不利于讨论清楚问题。至于王洛宾和台湾女作家的“忘年情”更完全是属于个人的隐私,任何人都无权过问。同音乐问题毫无关系。把这样的问题和音乐批评纠缠在一起,只能使问题更加复杂化,使音乐批评走向庸俗化。二有人引用十九世纪俄罗斯作曲家格林卡的话,“创作音乐的是人民”,来指责王洛宾把民歌说成是自己的“创作”,你这祥个“搞五六十年音乐的老音乐家怎么连创作和改编部分不清楚”。言外之意是显而易见的,然而格林卡全面的原话是说:“创作音乐是人民,作曲家只不过把它编编而已”。这正是指作曲家的创作离不开人民的音乐(民歌),必须依靠人民的音乐,才能创作出富有生命力的作品。格林卡自己的创作道路,就是依靠了民间音乐而获得成功的,而王洛宾的创作活动正像匈牙利的巴托克一样,是在搜集民歌的基础上进行加工改编的。我们不能说吸收民歌进行创作就是高明的,在民歌的基础上加工改编就是无足轻重的。创作一首成功之作需要花费巨大的心血,而能把一首民歌改编得很完美,变成广大群众都非常喜爱的歌,我看这更有其特殊的难度。经王洛宾搜集、整理、加工、改编的一批民歌,能够不轻而走广为流传,这说明他的改编是成功的。任何作曲家的创作,都不是从自己“天才”的头脑中凭空想像出来的,他们都要依靠自己的长期积累的套乐材料来进行创作,当然这种依靠不是生吞活剥的生搬而是在融汇贯通的基础上,创造性地为新作品内容服务,和谐地和新内容相结合,使之成为完美的新形式。所以古令中外的作曲家运用民间的素材进行创作是不胜枚举的,我国近现代作曲家(当代也在内)的许多成功之作,也都能找到它们和某些民歌的渊源关系。难道我们能说这些作品是“抄袭”民歌,并以此来否定他们的创作吗?谁都不能否认民歌是人民的集体创作,但历史经验的告诉我们,作曲家在创作中是可以运用民歌素材的,同样,作曲家也可以民歌为基础进行加工改编。如果作曲家对自己的作品拥有“著作权”,那么改编民歌的音乐家,同样也拥有改编的“著作权”吴祖强改编了阿炳的《二泉映月》,阿炳仍拥有二胡曲《二泉映月》的著作权,吴祖强也同样拥有弦乐合奏《二泉映月》改编的“著作权”同样,罗贯中的长篇小说《三国演义》,被王扶林等人改编电视连续剧,并不能说电视剧的改编者侵犯了小说作者的著作权,而只能是罗贯中拥有小说的“著作权”,而王扶林等仍拥有电视剧改编的“著作权”。因为不同艺术传播形式用了不同的艺术手段,他们各自都付出不同性质的艺术劳动。因此王洛宾的民歌改编根本不存在什么侵犯了民歌“著作权”的问题,而只能是理所当然地拥有改编民歌的“著作权”,因为改编也是艺术劳动,同样需要付出心血和创造性。民歌从民间不稳定的口头流传,变为专业音乐家记录整理的较为稳定的书面传播,其本身就是传播形态的重大转变,因为记录、整理民歌也是一种应该受到尊重的艺术劳动。众所周知,搜集采录民歌还有极为复杂的情况和特殊的困难,困难还不仅在于边疆地区辽阔广大,(民歌繁盛的地方又往往是交通极不方便的偏远山乡),搜集者需要东奔西跑付出艰辛的体力劳动;困难还在于民歌的演唱过程还存在着极为多样而繁杂的情况。稍有采风经验的人都知道,发现一首优秀的民歌很不容易,它好比沙里淘金,需要从数十首甚至数百首中方能筛选出来,而民歌的演唱也是变化多端的,同一首民歌不同的艺人有不同的唱法,即使是同一首民歌同一位歌手的演唱,每一次也不完全相同,而且同一首民歌在不同地区也存在着极为多样的变体。民歌的这种极为不稳定的复杂情况,给记录、理者带来许多困难,那种要求民歌要有个绝对“正确的”正宗无误的“范本,是不可能的。有些人终身不深入民间去做艰苦的采风工作,却摆出一付太师爷的架势指手划脚,轻率地做出结论,指责一位付出了毕生精力从事搜集整理民歌的老音乐家,这也“不正确”那也“不科学”,这完全是脱离了历史的具体环境和条件的主观臆断。三有人坐在学院的书斋里,查阅四十年代末和五十年代以来出版的歌集,来证明《达坂城》等这批歌曲,都标名为XX民歌,以此来说明它们不是王洛宾的“作品”。查阅歌集当然是学者应该做的事,但我认为活的历史事实,是更为重要的依据,而事实是王洛宾从三十年代开始(可以说是本世纪最早)深入大西北地区,去搜集青海,甘肃和新疆民歌的音乐家,这批名声远扬的民歌的第一位采集者正是王洛宾,并且部在记录整理的基础上进行了不同程度加工改编。而学者所查阅过的那些歌集,大都是这批歌曲已在社会上流传之后陆续出版的。当然不能说这些歌集的标名都不正确,但也要考虑歌曲流传过程中各种复杂情况,因此完全出“本本”的标名来做结论,是不科学的。据我了解,王洛宾赋于这批民歌的艺术活动,已远远不是单纯的记谱而已,而是在记录的基础上进行了许多富有创造性的工作,从记录整理到加工改编以及译编配歌等。首先,所有歌词几乎完全是根据原词内容大意重新编写的,不是那种直译和硬译,而是在不违背原文基本章思的前提下,按照汉语言文字规律的半译半编,力求写出既能表现少数民族生活风情,又具有汉语言文采的歌词,这是需要花费巨大的心血。王洛宾说:“《达坂城》这首歌,维族歌手只给他讲了几句极不连贯的简单词语,‘达坂城'、‘丫头'、‘漂亮'、做老婆'等,要仅仅根据这些毫不相关的词语去发挥想象力,又能做到大体符合原意及风格,写出一首合辙押韵而又有特点的唱词,这确实是很不容易的事,王洛宾在自传中说:“我译编的歌词大都下过很大的工夫,每首都要反复歌唱、反复琢磨、反复推敲,有时为一个字能想好几天。”(大意)这种译编和创作究竟有什么区别,我认为只能说是更为艰难的创作劳动。再就是对曲调的记录整理和改编,也有其特殊的困难。我们知道各民族的民歌都有历史形成的传统风格,曲调旋律的伸展和运动,都和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维吾尔和哈萨克族的语言,都是没有字调的多音节语言,这样就使维族和哈族的民歌演唱起来,曲调有许多不稳定游移音和复杂多样的装饰音。因而要记录好一首民歌,必须在反复倾听的过程中,经过精心的理性思考,方可能从极为复杂而又变化不定的音流中,整理一份既能保留其音乐风格的基本特点,又较为完善而简洁的乐谱。这种艺术劳动也不能说是轻而易举的事。王洛宾的改编民歌,首先就是要用译编的汉文歌词(有些歌词完全是重新写的)和少数民族的曲调相结合,这种结合既要设法保持音乐的民族风格,又要使曲调适应汉语的声调和语气的要求,唱起来还能朗朗上口并且生动感人,这就必须对曲调的节奏以及音的走向上,做许多调整和改编,才可能使歌曲既能表达出歌词的感情内容,又达到“美化语言”的效果。所以我们看经王洛宾改编的民歌,大都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特别是那些广为传唱的歌这点就更加突出。改编者赋予了这批民歌一种新的素质,使少数民族民歌粗狂和奔放的性格,变得典雅而含蓄了,这种变化叫“汉化”也行,或者说是王洛宾式的“个性化”也可以,总之,这批歌曲都有了一种新鲜感,它们的曲调都比较明快而筒洁,也更为抒情而流畅,那些不稳定的游移音不见了,复杂的装饰音也减少了。这就是这些歌能够飞出它诞生地方,为更多群众接受在更广范围内流传的重要原因。从半个世纪以来的社会效果来看,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角度来观察,这些事实都是不能否认的。四王洛宾富有新疆特色的作品中,有许多完全是创作的,像《高高的白杨》、《撒阿黛》、《在那遥远的地方》、《萨拉姆毛主席》等。不管这些歌曲在创作过程中引注了多少民歌,但它们都是在王洛宾自己新写歌词基础上谱写的新歌曲,这些作品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考察,它们都是具有全新内容、崭新音乐形象的歌曲。但王洛宾创作活动中更为出色的部分,还是那些在搜集民歌的基础。上加工改编的工作。如果硬是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一种创作,我们叫它记录、整理也罢,叫做加工改编也罢,总之,王洛宾为这批民歌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和汗水,从著作权的角度或者说是改编的角度来看,王洛宾有充分理由受到法律的保护。因此把他转让版权说成是“出卖民歌”,使国有资产流失的“犯罪”行为,这完全是无限上纲的批评。这种批评只能使问题复杂化,既不利于学术讨论,更不利于澄清认识上的分歧。民歌无疑是人民的精神财富,但这种流传于民间的口头文艺,如果没有音乐工作者去搜集整理,大多数将在历史长河中逐步地自生自灭。王洛宾用毕生精力从事摆集整理和加工改编民歌的工作,目地就是要使它在人民中间传播下去。而转让“版权”无非也是为了这批歌曲更好地传播,假如民歌在更大范围传播就是“国有资产的流失”的话,那么这批民歌早就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流传着,按说它们早已流失掉了,现在来追究岂不为时太晚了,照此来说贝多芬的音乐应该是德国的国有资产,那么全世界都在演奏和出版他的作品,这种流失岂不是太严重了吗,但德国人并不为此而痛心,反而为此感到骄傲。版权问题是王洛宾个人和出版商之间的事,我认为音乐批评不一定介入,如果在这方面发生纠葛,也应该由王洛宾自己和出版商去协商或打官司来解决,音乐批评没有必要过问此事。而现在居然在音乐刊物登出文章来说,王洛宾拿了超出标准的高稿酬达X万之多。在目前文化稿酬弹性极大的情况下,究竟谁能说出一个绝对合理的标准呢?我完全同意刘再生同志文章中的说法,有些歌星一次出场就要X万元,甚至XX万元,他们在一场晚会上只不过唱一二首歌,充其量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而王洛宾获取X万元报酬是半个世纪多的时光里,全部生命和汗水的劳动结晶。难道王洛宾一生的劳动价值,还抵不上有些歌星十分钟的劳动报酬吗?为什么我们对习以为常的不合理现象熟视无睹,而对王洛宾却表现如此不能容忍!这恐怕不是一种正常的批评态度吧!五王洛宾是在“五四”新文化浪潮冲击下,在蔡元培先生倡导的“以美育代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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