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诉讼交叉询问规则及相关配套规则之完善

民事诉讼交叉询问规则及相关配套规则之完善【摘要】交叉询问规则是英美对抗制诉讼程序的产物，具有“独特的魅力”。我国由于受大陆法系职权主义诉讼模式的影响，没有确立此规则。本文，主要从交叉询问规则的重要价值上来论述我国建立此规则的必要性，并且从现实的角度论述我国在交叉询问规则建立道路上存在的先天缺陷，以求对我国的司法体制改革起到一定引导作用。【关键词】民事诉讼交叉询问规则证人交叉询问规则(corssexamination)是英美法系中的控辨双方在法庭上对各自传唤的证人进行盘问时所应遵循的一整套规定，与之密切相关的规则有证人强制出庭制度、专家证人制度、传闻证据规则、品格证据规则等。证人交叉询问起源于19世纪的英国，它是英美法系诉讼中的重要制度,被誉为“英美法系诉讼法上具有独特魅力的制度”。我国，目前民事诉讼中尚未建立起完善的交叉询问规则，而且与之密切相关的配套程序也规定的相当不完善，本文试图以交叉询问规则在我国建立的必要性为出发点，并初步论述与交叉询问规则建立的配套程序，以求对我国民事诉讼交叉询问规则的建立尽微薄力量。一、我国民事诉讼确立交叉询问规则的必要性分析证人交叉询问制符合了现代司法理念，它一经出现，就极大地冲击着纠问式的职权主义司法体系。英美法系与大陆法系尽管在法官职权的限制上存在着理论的碰撞，但在潜意识里却均无法阻挡证人交叉询问制的魅力，有些学者甚至此

比喻为诉讼体制改革的一棵“奇葩”。【参考书目】【参考书目】[1]曹岳勇《证人交叉询问制之法哲学思考》(EB/OL)奉化市人民法院网[/]2006-10-15近年来，民事诉讼审判方式制度改革成为我国民事诉讼法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交叉询问规则做为诉讼证据制度中的一套最能体现司法民主和中立的制度，当然的成为了研究的焦点。这套被誉为“英美法系诉讼法上具有独特魅力的制度”，它的独特魅力何在即在我国确立的必要性我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一）交叉询问规则充分体现了诉讼民主的理念。诉讼民主即法律规定的空边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的诉讼制度应当合理以及诉讼参与人能够积极参与诉讼并在诉讼中充分地行使权利和受到人道的待遇，他是一个国家司法制度价值的重要取向，是一个国家实行法治的标志。[2][2]何家弘主编《证据学论坛》[C]中国检察出版社2003年版第280页

高。如在职权主义的审判模式下一个案件的审判，可能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予以裁决。但是双方当事人对审判的意见都极大，认为裁决没有切实的保护自己的利益，于是均提出上诉甚至申诉，导致二审、再审频发。一来削弱了法院判决的权威，有损于民事判决的既判立；其次，大大浪费了司法资源，降低了诉讼的效率。可见，审判的速度与诉讼效益并非完全成正比。在交叉询问规则下，双方当事人通过交叉询问，使案件的事实大白于众，彻底的分清了案件的是非，作到了“辩法析理、胜败皆服”[3]左文明[3]左文明《“胜败皆服”服的是什么？》(EB/OL)中国法院网[/]2006-09-25

现代诉讼制度将提高诉讼的经济性作为追求目标之一，这种追求是建立在保障诉讼当事人权利基础之上的，没有因国家权利行使的经济性而放弃对人权的保护，同时，也更加注重对权利保障经济性的追求，尽量降低维护被告人诉讼权利所支付的代价。这既是权利保障的需要，也是社会文明程度和司法理性化程度提高的必然结果。[4][4]樊崇义王国忠《刑事诉讼交叉询问的价值取向》法制日报

交叉询问可以可以根据案件证明的需要，抓住争论的焦点进行辩论，而法官职权询问模式下却无法作到。在法官职权询问模式下，法庭往往要求证人对所感知的事实进行全面陈述，而证人由于缺乏必要的法律知识，往往不知哪些事实对法官裁判具有重要的意义，而拖沓冗长的论述了整个案情，大大降低了法庭审判的效率。而交叉询问规则下，不要求证人先陈述案情，而往往是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法庭询问，而且询问也是以对法庭审判有意义的部分进行询问，从而避免了对与案件审判无关的问题进行陈述而造成的诉讼拖延，从而提高了法院审判的效率。二、我国确立交叉询问规则的现实困境2002年实施的《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60条规定：“经法庭许可，当事人可以向证人、鉴定人、勘验人发问。询问证人、鉴定人不得使用威胁、侮辱及不适当引导证人的言语和方式。”此条规定，规定了当事人有进行询问和再询问的权利，形式上构成了交叉询问的端倪。[5]曹岳勇《证人交叉询问制之法哲学思考》(EB/OL)[5]曹岳勇《证人交叉询问制之法哲学思考》(EB/OL)奉化市人民法院网[/]2006-10-15

（一）证人出庭率低是确立交叉询问规则的最大障碍。证人出庭作证，接受询问是实现交叉询问的前提。我国《民事诉讼法》第70条虽然规定了“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单位和个人，都有义务出庭作证。”同时第66条还规定了“证据应当在法庭上出示，并经当事人相互质证。”但是，我国民事诉讼法第70条又规定了“证人确有困难不能出庭的，经人民法院的许可，可以提交书面证言。”再加上我国法律没有规定证人有强制出庭作证的义务以及不出庭应当受到的制裁。导致我国证人的出庭作证率极低，并且呈现出出庭作证的证人越来越少，法院传唤证人越来越困难的趋势。据云南省大理州中级人民法院调查，在1998年在大理州两级法院审结的7989件案件中，民事、经济案件的证人出庭率不足10%。剑川、洱源两县法院1998年审结的196件民事、经济案件中证人出庭作证的1件都没有。另外，据湖南省某基层法庭反映的材料证实，1995年该法庭审结民事案件88件，总共使用证人证言48份，只有6人出庭作证。[6][6]马克珲《现行证人出庭作证制度的缺陷与立法完善》[A]载于《中国民事证据的立法研究与应用》[C]

由此可见，由于各种原因我国证人出庭率是非常低的，据统计只有5%-8%，多数情况下只能采用书面证言，但由于书面证言无法进行交叉询问，其真实性是十分值得怀疑的。因此，提高证人出庭作证率是建立交叉询问制需要首先解决的难题。（二）职权主义诉讼模式的残余影响与法官具有询问主体资格。我国近年来进行的诉讼模式改革虽然基本上改正了过去浓厚的苏联模式的职权主义诉讼模式，基本确立了当事人主义的诉讼模式，但是职权主义诉讼模式的残余确短时间内没有在我国的诉讼中彻底清除，并体现出较大的影响。并主要体现在对证人的询问权问题上。我国《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中所规定的询问主体为法官和诉讼当事人。并且法官主导对证人的询问，可以随时对证人提问，控制询问证人的方式、范围和顺序。而当事人对证人的询问，只有经过法庭许可后，才能实施。当事人的询问常常被法官打断，对证人的询问也时常被法官的询问所代替。在法官的意识中，还存在着对当事人询问动机的不信任和对当事人询问反而使案件变的更加复杂化的认同。[7][7]张卫平《交叉询问制：魅力与异境的尴尬》[J]《中外法学》2001，（2）

（三）传闻证据规则、品格证据规则、诱导性询问规则等基本规则的缺失。我国民事诉讼法没有确立传闻证据规则、品格证据规则，对证人可以出庭情况下，而未出庭的书面证言没有排除。并且对证人的品格在证言的证明力方面也没有作出相关规定。关于诱导性询问规则，我国《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60条仅规定了“不得使用威胁、侮辱及不适当引导证人的言语和方式。”这样的规定过于模糊，甚至对诱导性询问在交叉询问中是否属于“不适当引导证人的言语和方式”都没有规定。而在英美国家，成文法对交叉询问则设立了详细的基本规则。这些基本规则的缺失是我国交叉询问规则确立的先天不足。如果在我国确立交叉询问规则应当首先确立这些规则，在法律中予以明确规定。

三、关于我国交叉询问规则确立中必需的相关配套规则之完善的初步设想（一）证人强制出庭规则证人出庭率不高，除了公民的法制观念不高，需要我们进行法制宣传教育，提高其法律知识水平以及司法办案人员方法不得当以外，关于证人出庭立法上的不完善是最根本的原因。首先，我国现行民事诉讼法对证人的作证义务规定过于原则，缺少对证人拒证行为的制裁制度。现行民事诉讼法只是原则性的规定了凡是知道案件情况的单位和个人都有出庭作证的义务。但是对具有证人资格又具出庭作证能力的证人，无正当理由不出庭；有作证义务拒不作证等情形缺少相应的处罚规定。从而使证人认为作证是他的权利而不是法定的义务，自己是否出庭作证完全由自己决定。与此相反在国外对此多有明确规定，如果在英国法律规定证人有能力作证，而无理拒绝作证的可以按“蔑视法庭罪”处罚。法国民事诉讼法则规定，证人经传唤不到庭的可以责令其支付由于不到庭而支出的费用，并处以罚款。我国应当在民事诉讼法中明确性的规定证人出庭作证的义务，并且规定证人在违反出庭作证义务的情况下可以采取的制裁措施。根据我国的国情，可以适用采用如下措施：1、罚款。对情节轻微的拒绝作证的证人可以采取此处罚措施。2、拘留。对证人拒绝作证情节比较严重的，可以按妨害民事诉讼实施拘留等强制措施。3、刑罚措施。在刑法中增设“蔑视法庭罪”，对拒不出庭的证人，如果情节严重，并且造成严重后果的，可以予以刑罚处罚。其次，加强对证人及其家属的保护力度，减少出庭作证的后顾之忧。在对证人的打击报复方面，我国目前法律只追究构成刑事责任的情况，而对威胁、侮辱、打骂证人及家属而不构成犯罪的行为，缺少法律制裁的规定。导致，我国现实生活中，打击报复证人的问题比较突出，这是证人不愿意出庭作证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此，加强对证人及其家属的保护力度，应当是立法者的在证人出庭作证问题上应当首先考虑的一个问题。再次，证人出庭所支付的费用及造成的收益损失应当得到补偿。虽然证人出庭应当规定为法定的公民义务，但是法律不能无理由的造成公民的财产损失，因此对证人因出庭作证而支付的费用以及造成的财产损失，均应予以补偿。证人的应得利益及不应有的支出主要有因作证而支出的交通费、住宿费及误工损失。证人因本与己无关的诉讼行为导致财产利益受到损失，而又得不到补偿是证人不愿出庭作证的一个主要原因。针对这一情况学术界的建议主要有：1、证人的出庭作证损失应由当事人向人民法院提供证人时预先缴纳。2、证人作证受到的损失应在作证完毕后凭法院出庭通知持有关支出费用的证明及票据由人民法院责令败诉的当事人支付。3、关于给付的标准问题，认为给证人的补偿应不低于其实际受到的损失。并且有学者主张建立证人的奖励制度，奖励分为物质奖励和精神奖励。[8][8]雷春利《证人作证的立法完善》[A]载《中国民事证据的立法研究与应用》[C]人民法院出版社

（二）传闻证据排除规则传闻证据规则是英美证据法中最重要的证据规则之一，它原则上要求在审判中排除传闻证据，证人证言须在法庭上接受检验，只有在符合法定的例外情形时才允许采纳庭外陈述。传闻证据排除规则和交叉询问规则可以说是一对互为基础的规则。英美传统经验认为，证人陈述证言通常必须遵守三大条件：宣誓、亲自到庭以及接受交叉询问。有人认为，“为保证能遵守这三个理想条件，才设置了传闻证据规则。”而交叉询问规则的设置也是因为传闻证据规则的存在，因为法庭排除了在法庭之外的言辞证据，使交叉询问成为证人证言合法化的唯一途径。传闻证据存在的首要风险可能是存在陈述虚假的危险，这应当是排除传闻证据的最初理由。在口头传闻中，甲转述乙的陈述，事实X会变成事实X’，在此过程中可能会产生复述不准确的问题，故有“传闻多失”的说法。即使是作成书面形式，同样存在被伪造的可能。即使不是被伪造，经过深思熟虑写下的文字与迅速地说出的话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司法实践中证人出庭率低，书面证言大行其道就是我国缺乏传闻证据规则最典型的症状之一。确立传闻证据规则是为了通过排除庭外陈述、抑制书面证言的恶性膨胀，促进证人作证，可以增强诉讼的对抗性，使法庭上的交叉询问落到实处。传闻证据规则否定了传闻证据的可采性，但如果严格地排除所有传闻证据，显然对查明案情不利。所以,必须对传闻规则进行一些限制。首先,原始陈述人丧失陈述能力的情形下的原书面证言.如原陈述人死亡或者丧失诉讼行为能力.其次,对证人确实无法出庭的情形,可以采用书面证言。对此处的确实无法到庭的情形应当严格限制，主要是对有严重疾病或者不在国内的人员才可以采用。其次，证人在证据开示中接受了交叉询问的陈述，可以认可其效力。(三)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意见证据排除规则确立交叉询问制度，必须建立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意见证据排除规则、诱导性询问禁止规则。法庭进行交叉询问的目的在于通过对证人的询问，发现证人在陈述中的矛盾之处和发现违反法律规定收集的证据或者发现证人所做的证言并不是其亲见亲闻的事实进行陈述而是其对案件事实的意见或者推测，从而排除伪造的和非法的证据或者意见证据。而法院作出排除这些排除的根据就在于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意见证据排除规则。因此，完善我国的非法证据排除规则、意见证据排除规则是我国确立交叉询问规则的前提条件。（四）诱导性询问禁止规则诱导性询问与非诱导性询问并没有绝对的标准，通常情形下对询问中包含可能回答“是”或“不是”的，就认为构成诱导性询问，但是并非所有的诱导性询问都具有这一特征。“你会或你不会”及“请说明是否如此”的询问，虽然不是做“是”或者“不是”的回答，但是随其所问的事项，就可以明显的表现出他所企望的答复。所以，诱导性询问规则，即询问者通过在所提问题中添加暗示被询问者如何回答的内容，或者将需要被询问人回答的有争议的事实假定为业已存在的事实加以提问，或者借助发问时语气的轻重缓急、声调的抑扬顿挫，或某种动作的示意，从而对被询问人进行提示或者影响，使其按发问人的意向进行回答的提问。之所以确立诱导性询问禁止规则原因有三：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