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弘农杨氏家族文学研究

两汉弘农杨氏家族文学研究四川师范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及使用授权声明本人声明:所呈交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堑壁壹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或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奉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当。本人承诺:已提交的学位论文电子版与论文纸本的内容一致。如因不符而引起的学术声誉上的损失由本人自负。本人同意所撰写学位论文的使用授权遵照学校的管理规定:学校作为申请学位的条件之一,学位论文著作权拥有者须授权所在大学拥有学位论文的局部使用权,即:已获学位的研究生必须按学校规定提交印刷版和电子版学位论文,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局部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供检索;为教学、科研和学术交流目的,学校可以将公开的学位论文或解密后的学位论文作为资料在图书馆、资料室等场所或在有关网络上供阅读、浏览。本人授权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并通过网络向社会公众提供信息效劳。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杨胜宽扬夥屯学位论文作?:、刁飘.’蔑新躲签字吼签字魄年月日训年“月哆日两汉弘农杨氏家族文学研究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研究生:田彩霞指导教师:杨胜宽摘要弘农杨氏是两汉时期著名的世家大族,其家族通家累世习儒传经,因儒学成就兴家,并到达四世三公的顶峰地位,是一个典型的以文致显的家族。杨氏尊儒崇经,以忠君为国和清白家世而显名,是正统儒家文化精神的切实承载者与实践者。同时,也有优秀优秀的文学作品传世。本论文考、论结合,全面考察了两汉时期杨氏家族的经学、文学和文化传承状况。前两章主要考论弘农杨氏家族的世系传承及家族开展历史,揭示其家族以儒学为核心的家风和家学特征以及杨氏家族奏章所表达的儒学实质。在汉代儒学兴盛的文化气氛中,杨氏家族顺应时代潮流,累世习经,笃行儒教,因符合统治者的需要,而保持了家族的稳定和兴盛;而以杨恽、杨修为代表的杨氏,因常常表现对皇权的不驯与蔑视,而被皇权打击,致使家族衰落。后两章专门论述杨氏文学具有较高艺术价值的两个代表:西汉杨恽的?报孙会宗书?表现了对皇权的极度怨怒和挑衅,更多地表达出道家思想因素,显示了专制政权下儒学与道学,士人与执政者的逐渐疏离,在艺术上那么突破了前人“怨而不怒〞的写作传统,显示了特有的个性。杨修?答临淄侯笺?中突破了其家族的家学传统,展现了其独立的文学观,促成了立言在建安文人价值观中由余事到主导的转变,在文学史上意义重大;其辞赋作品在题材内容和艺术形式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关键词:两汉弘农杨氏文化传承经学文学’:..::?:’.’.,..’.:’,’.,.’.,..’:.’〞〞.,.,.’〞〞.’....:;;;;.目录序言??..第一章两汉弘农杨氏:“四世三公〞与世儒家族第一节弘农杨氏家族世系考论及开展述略第二节弘农杨氏家族的家学、家风??一一、家学:弘农杨氏通家累世习儒传经,有较高的文化修养二、家风:杨氏家族累世公卿,仕宦清廉,忠君为国三、杨氏家族家学家风对家族命运及文学创作之影响第二章弘农杨氏奏章征引经书考论?.第一节奏章中征引经书的文献学考察?.一、征引?易?经、传之例?.二、征引?尚书?之例?三、征引?诗经?之例.四、征引?春秋?之例?五、征引?孝经?之例.六、征引?论语?之例.第二节奏章征引经书的方式与特点??.一、征引经书的方式?.二、征引经书的目的?..三、征引经书数量、重点显示的儒学特征?..第三节杨氏家族经学与时代经学关系之考察?..第三章杨恽与?报孙会宗书?研究?.第一节杨恽的思想性格极其对家族前途之影响..第二节?报孙会宗书?的思想内容??.一、?报孙会宗书?文本思想分析二、?报孙会宗书?中四五言诗歌展现的道家思想内涵??.第三节?报孙会宗书?的艺术成就??.第四章杨修作品论第一节杨修生平性格及文学思想??以?答临淄侯笺?为例?一、杨修生平与性格?二、?答临淄侯笺?中表达的杨修的文学观?三、杨修对其家学家风的传承和变易.第二节杨修赋散论??..一、杨修的赋及其同题创作?.二、题材多样性三、艺术成就?结语..参考文献?致谢..序言汉魏六朝时期,世家大族逐渐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最主要的社会力量,对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个方面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许多家族传承数代,绵延百年,保持着门户的长盛不衰,是这段历史时期一个很独特的文化现象。弘农杨氏是两汉时期著名的世家大族。唐人柳芳?士族论?,将其列为关中郡姓士族的首望之一。两汉四百年的时间里,弘农杨氏在西汉中期曾显赫一时,是地方上的豪强大族;东汉时,杨氏家族因通家累世习儒传经,一跃成为当时全国著名的世家大族;汉末战乱中,杨修被杀,不仅标示了弘农杨氏四百年的衰落,也意味着以世家大族为主要社会结构的东汉王朝的灭亡。弘农杨氏家族的盛衰是当时众多世家大族开展历程的代表,也是历史的写照。对弘农杨氏家族进行文学、文化、政治、历史等方面的全面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目前关于弘农杨氏的研究相对缺乏。研究者大都从史学的角度来考证和评述杨氏的家族史和政治活动,兼而论及其家风、学风等文化特征;也有关于杨氏家族“清白吏〞的研究,看重其对构建当今和谐社会的现实意义。实际上,弘农杨氏家族作为一个以文致显的家族,对其进行文学、文化的研究具有更重要的意义。王锺陵先生在?文学史新方法论?一书中,曾从文学史的高度来强调家族研究视角,认为家族是文学史“原生态’’的第一层底色,而且还强调:“明白了家族势力之在文学史原生态生长中的地位,我们对于文学史的认识便可以深入一层。弘农杨氏在东汉时代是一个典型的以文致显的家族:因儒学成就而起家,而后四世三公,拥有一流豪门世族的显赫政治地位和深远的社会资历与声望;反过来,家族社会政治地位上的显著优势又促进了家族文化的开展和繁荣。钱穆先生说:“一个大门第,决非全赖于外在之权势与财力,而能保泰持盈达于数百年之久;更非清虚与奢汰,所能使闺门雍睦,子弟循谨,维持此门户于不衰。当时极重家教门风,孝弟妇德,皆从两汉儒学传来。②弘农杨氏尊儒崇经、仕宦清廉、恪勤竭忠,将儒家思想与儒学精神传承了数代,经世致用、建功立业,保持了儒学世族的良好形象。同时,在汉末经学衰落,文学自觉的时代潮流中,弘农杨修能跳出家族经学传统的窠臼,倡导辞赋文学创作并亲自实①手锺陵,?文学史新方法论?,苏州:苏州大学;版社,年,第卜页。②钱穆,?国史大纲?,北京:商务印书馆,年,第页。践,这不仅是时代文学思想变化的产物,同时也是文学思想发生转变的具体体现。从这个意义上说,深入研究弘农杨氏的家族文学和家族文化,揭示其家族文学思想及其转变过程,具有重要的意义。本论文的研究范围是两汉文学家族之一的弘农杨氏,而研究先秦两汉文学,防止不了要答复这样一些问题:哪些作品算是文学作品哪些人物才算是文学家事实上,前人对这些问题已有很多争论,但分歧颇多,迄无定论。在这里我们采用刘跃进先生的观点,即“回归原典,根据秦汉文学史的实际,尽可能地勾画出当时的文学风貌、文体特征及文学思想的演变过程。〞∞而要“回归原典〞,就要特别注意,先秦两汉文学,不仅包括现代文学意义上的诗、赋、乐府、史传文学、政论散文和小说等,而且还包括颂、赞、箴、书、章、奏、表、议等属于秦汉文体大宗却往往被人们无视或抛于文学门槛之外的文体。具体到本论文,所谓两汉时期弘农杨氏的文学作品不仅包含了杨恽、杨修等人的散文、辞赋等,还包括杨氏家族其他成员的奏章、表赞等文体。诚然,文体与时俱变,我们不应该也不可能返回到古人的文学观念中,但作为文学研究,我们也不能纯粹以今人的文体观念去任意切割古代文学。学术研究应该强调科学精神和实事求是的态度,我们不能只局限于现代的文学观念中,应充分考虑到古代文学的特殊性,对奏章、碑铭等文体给予相当的重视,对这些文体进行研究,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有助于揭示文学演进的较为真实的历史状况,增强文学研究的动态性、历史性、整体性,有助于认识那个时代文学的性质、特征及文学开展的规律。①刘跃进,?秦汉文学编年史?,北京:商务印书馆,年,第页。第一章两汉弘农杨氏:“四世三公与世儒家族本章拟考论弘农杨氏家族的世系传承及家族成员状况,勾勒杨氏家族在两汉时期开展演变的历史轨迹,揭示其家族的家风家学特征以及其家族兴衰与时代背景的关系。第一节弘农杨氏家族世系考论及开展述略纵观两汉弘农杨氏家族,其开展历程可谓跌荡起伏。弘农杨氏在两汉时的先祖可追溯到杨喜。?新唐书?卷七十一下?宰相世系表?记载:有杨章者,生苞、朗、款。苞为韩襄王将,守修武,子孙因居河内。朗为秦将,封临晋君,子孙因居冯诩。款为秦上卿,生硕,字太初,从沛公征伐,为太史。八子:貌、奋、彪、懂、熊、喜、鹤、魅。喜字幼罗,汉赤泉侯。①杨喜在西汉初年,以军功封赤泉侯。据?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项羽乃自刎而死。王翳取其头,余骑相蹂践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其后,郎中骑杨喜,骑司马吕马章,郎中吕胜、杨武各得其一体。五人共会其体,皆是。故分其地为五:??封杨喜为赤泉侯〞④。又,?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赤泉侯杨喜一条日:“以郎中骑汉王二年从起杜,属淮阴,后从灌婴共斩项籍,侯,千九百户。〞检诸史籍,我们知道,杨喜在汉初的分封中,位次并不靠前,实际权力也不大,其家族在汉初并没有很高的政治地位,不过,这却是弘农杨氏在西汉的初步兴起。高后元年,杨喜获罪被免爵,第二年复封。“孝文十二年,定侯敷嗣〞,“孝景四年,侯毋害嗣〞,“六年坐诈绐人臧六百,免。中五年,毋害复封。〞武帝元光二年,毋害又因罪被免爵,杨氏的爵位至此而断绝。此后,杨氏子孙曾一度寂静无音。西汉中期,弘农杨敞是改变杨氏家族命运的一个重要人物。?汉书?杨敝传?载:①欧丌修,宋祁,?新唐书?卷七十一下?宰相世系表?,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司马迁,?史记?卷七?项羽本纪?,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③班固,?汉书?卷十六?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④同上。杨敞,华阴人也,给事大将军莫府,为军司马,霍光爱厚之,稍迁至大司农。元凤中,稻田使者燕苍知上官桀等反谋,以告敞。敞素谨畏事,不敢言,乃移病卧。以告谏大夫杜延年,延年以闻。苍、延年皆封,敞以九卿不辄言,故不得侯。后迁御史大夫,代王新为丞相,封安平侯。①杨敞因善于逢迎受到大将军霍光的厚爱,得以官居高位,又因与霍光共定策立宣帝,有大功。我们不褒贬杨敝的实际才能,但杨敞的政治地位和权势确实给了其儿孙以荫护。杨敞死后,其子杨忠袭爵。杨忠的弟弟杨恽,作为弘农杨氏家族的另一个重要人物,很显然,享受了由其父政治地位带来的特权,?杨敝传?载,杨恽因兄“任为郎,补常侍骑〞,得以在皇帝身边行走。后杨恽因告发霍氏谋反,霍氏伏诛后,杨恽被封为平通侯,后迁中郎将,在整顿郎官升进之途时,政绩显著:“令行禁止,宫殿之内翕然同声。由是擢为诸吏、光禄勋,亲近用事。〞②其时杨恽在政治上权势显赫,其家族整体地位也很高,家族中有爵位及位至高官者人数较多,至少是当时的大族,正如他在?报孙会宗书?中所说:“恽家方隆盛时,乘朱轮者十人,位在列卿,爵为通侯,总领从官,与闻政事。〞比之汉初而言,弘农杨氏家族的整体政治地位得到显著提高。宣帝五凤二年,杨恽因与太仆戴长乐失和,被免为庶人。五凤四年,又因“大逆无道、“骄奢不悔过〞④,被处以腰斩,妻子远徙酒泉郡。其侄安平侯杨谭也因“坐不谏正恽,与相应,有怨望语,免为庶人。’’杨氏家族在西汉中期经历了骤兴的荣耀后随即迅速衰落。东汉时,弘农杨氏再度兴起,并到达家族地位的最顶峰。史载,弘农杨氏之杨宝,习?欧阳尚书?,是西汉末年的名儒,“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居摄二年,与两龚、蒋诩俱征,遂逃遁,不知所处。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征,老病不到,卒于家。’’杨宝是弘农杨氏家族的第一位大儒,他的儒学修养和入仕态度深刻的影响了其子孙。弘农杨氏一跃而成为东汉乃至历史上的名族,全得益于杨宝之子杨震的努①班固,?汉书?卷六十六?杨敞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间,第页。③同上,第页。④同上,第页。⑤同上,第页。⑥范哗,?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力。“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日:关西孔子杨伯起。〞山杨震更潜心习经,五十多岁才出仕州郡。时安帝年幼,邓后称制,大将军邓陟听闻其贤而征辟之,历任襄城令、荆州刺史、东莱太守、琢郡太守等职。元初四年拜太仆,永宁元年代刘恺为司徒,延光二年代刘恺为太尉。当时外戚和宦官轮替当权,相互勾结,安帝乳母王圣等随便出入宫掖,贪污受贿,干预朝政,杨震连连上书,劝谏皇帝遣出王圣,以保秩序,但安帝却并不听从劝告,并继续纵容。延光三年,在这些奸恶之徒的谗毁下,杨震带着“疾奸臣狡猾而不能诛,恶嬖女倾乱而不能禁〞②的遗憾,饮鸩而死。杨震虽死,但其“文死谏〞的精神却在当时和后世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杨震有五子:牧、里、秉、让、奉。?后汉书?杨震传?中不载里、让,二人可能未仕,也可能早亡三,但杨让有一子:“让子著,高阳令。④?金石萃编?卷十二?高阳令杨著碑?载:“著历五官椽、功曹、司隶从事,乃辟太尉,迁定颖侯相。特以儒学,诏书敕留定经东观??摧采议郎,迁高阳令。〞⑤杨奉的事迹史书中亦未见记载。奉子杨敷,“笃志博闻,议者以为能世其家。〞可惜杨敷早卒。杨敷子杨众,?杨震传?中载:“众以谒者仆射从献帝入关,累迁御史中丞。及帝东还??拜侍中。建安二年,追前功封荔亭侯。⑦杨震长子杨牧,为富波相。牧有二子统、馥。?金石萃编?卷十二?沛相杨统碑?载:“统既仕州郡,会孝顺皇帝西巡,以椽史召见??诏拜郎中,迁常山长史,瑛楗为府丞。因时政非其好而辞官归家。不久后又辟于司徒府中,“州察茂才,迁鲷阳侯相、金城太守。〞⑨延熹五年,南蛮叛乱,杨统以“文武备兼〞,拜车骑将军,率大军平叛。杨统后历任五官中郎将、沛相等职。关于杨馥的生平,正史中亦无记载,仅?金石萃编?卷十五?繁阳令杨君碑?碑文载:“方为郡功曹,召见专对,克厌帝心,擢拜郎中,除右都侯??迁繁阳令。〞够牧孙奇,灵帝时为侍中。建安二年,献帝追封其子杨亮为阳成亭侯。①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司上,第页。③土昶,?金石萃编?卷五?太尉杨震碑?下释文,北京:中国书店,年。④土昶,?金石萃编?卷十五?太尉杨震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⑤千昶,?金杠萃编?卷十二?高阳令杨著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⑥范晔,?后汉书?卷五卜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⑦问.二。⑧乇昶,?金石萃编?卷十二?沛相杨统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⑨同上。⑩王昶,?金石萃编?十五?繁阳令杨君碑?,北京:中国书店,年。通过上述梳理,我们可以看出,弘农杨氏白杨震之后,人丁兴旺,支系渐多,家族中多人为官,才能出众,在东汉时期享有很高的社会声誉,沛相杨统和繁阳令杨馥都被皇帝直接提拔,杨馥甚至“五入宰朝,常登茂御〞①。然弘农杨氏能够四世三公,将家族地位推至巅峰的却是杨秉这一支。杨秉“少传父业,兼明?京氏易?,博通书传,常隐居教授〞②,四十余岁始应司空辟。“桓帝即位,以明?尚书?征入劝讲,拜太中大夫、左中郎将,迁侍中、尚书。然桓帝时外戚梁氏掌权,杨秉亦难有作为。延熹二年,梁冀被诛,杨秉拜太仆。延熹五年,拜太尉。延熹八年,卒。秉子杨赐,少传家学,笃志博闻,“自在弱冠布衣之中,固以流芳名、著茂实。刨灵帝时,杨赐因为通?尚书?桓君章句,又有重名者,被三公举荐为阜帝师傅,后以司空高第,甚见亲重。杨赐为官时亦曾屡次上书,匡正时弊。光和二年,灵帝“行辟雍礼,引赐为三老。复拜少府、光禄勋,代刘邰为司徒。〞后拜太尉。中平元年被封临晋侯。杨赐一生,可用蔡邕的话来概括:“赐三作六卿,五蹈三阶,受爵开国,应位特进,非盛德休功,假于天人,孰能该备宠荣,兼包令锡,如公之至者乎〞杨赐子杨彪亦少传家学,“熹平中,以博习旧闻,公车征拜议郎,迁侍中、京兆尹。〞⑦杨彪秉承其家族之精神,仍与朝中奸邪坚决斗争。光和二年,“黄门令王甫使门生于郡界辜榷官财物七千余万,彪发其奸〞⑨,王甫被诛,天下人莫不称赞。初平元年,董卓欲迁都长安,百官未敢言,独杨彪反对,认为“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⑨后从献帝入关,“尽节卫主,崎岖危难之间,几不免于害。兴平元年,拜太尉。汉末战乱,东汉政权名存实亡之际,杨彪忠于汉室之心未尝改变。曹丕代汉称帝后,虽竭力拉拢杨氏,杨彪亦不为所动。白杨震起至杨彪,弘农杨氏代代秉承家学,坚守儒家尽节为主之精神,四①王昶,?金石萃编?十五?繁阳令杨君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②范哗,?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③问上。④严叮均,?全.: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后汉文?卷七十八?太尉杨赐碑?,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⑤同上,第页。⑥同上,第页。⑦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⑧同上,第页。⑨同上,第页。⑩同上,第页。世三公,使家族地位和社会声望到达了顶峰。然盛极而衰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弘农杨氏到杨修之时,正值汉末社会分崩离析,杨修为丞相曹操主簿,虽用事曹操,然并不真正顺应曹氏政权,且数度挑衅曹操权威,终于被曹操借故杀掉。杨修之死,标志着弘农杨氏家族的最后衰落。第二节弘农杨氏家族的家学、家风一个家族能够数代相传,并保持其政治、文化地位的长期兴盛,必有其不寻常的优势和特点。弘农杨氏在东汉时期能够“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与其良好的家学家风是分不开的。“当时门第传统共同理想所希望于门第中人,上至贤父兄,下至佳子弟,不外两大要目:一那么希望其能具孝友之内行,一那么希望其能有经籍文史学业之修养。此两种希望,并合成为当时世族共同之家教。其前一项之表现那么成为家风,后一项之表现,那么成为家学。④弘农杨氏家族在家学和家风方面堪称当时之典范。一、家学:弘农杨氏通家累世习儒传经,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家族伦理文化是维系家族门风,增强家族凝聚力的重要精神力量。汉魏六朝世家望族的长盛不衰,不仅靠他们政治上的显赫地位,更重要的是依赖文化的传承和延续。东汉是经学兴盛的时代,东汉初期三朝皇帝皆重视儒学。在上层统治阶级大力倡导儒学的特定历史背景下,弘农杨氏家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家学传统。两汉之际的杨宝,是弘农杨氏家族儒学根底的奠定者。史称:“宝,习?欧阳尚书?。哀、平之世,隐居教授,??光武高其节。建武中,公车特征。据史传,光武帝曾入长安太学习?尚书?,对?尚书?学比拟重视。光武帝征杨宝入朝,当不仅仅是“高其节〞,还可能因为杨宝在?尚书?学上的成就。杨氏家族后来世代习?欧阳尚书?并以此为家学,其根源便是朝廷对?尚书?学的重视以及汉代重家法的学术传统。杨宝之子杨震承其父志,将家学发扬光大。?太尉杨震碑?云:“震明尚①范哗,?后汉书?卷五.阴?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钱穆,?略论魏晋南北朝学术文化与当时门第之关系?,?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卷,台北:东大图书公司,年,第页。③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书欧阳,河洛纬度,穷神知变,兴圣同符〞∞,?杨震传?载:“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明经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日:‘关西孔子杨伯起。’’’②可见,杨震在经学上有较高的修养和极高的声誉。其上奏皇帝的奏疏中还经常引用?诗经?、?左传?、?周易?等,可知,杨震不唯一经,同时还兼习他经。震子杨秉,“少传父业,兼明?京氏易?,博通书传〞;杨秉之子杨赐亦少传家学,笃志博闻,“兼通五典,周览篇籍,以为?尚书?帝王之要政,有国之大本也。是以三叶相承,研其精义。五代之微言,王政之约纲,罔不寻其端源,究其条贯,凛乎其见圣人之情旨也。④“自在弱冠布衣之中,固已流芳名。〞熹平四年,因“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谬〞,杨赐还与蔡邕等人一起正定六经文字。杨赐子杨彪亦少传家学、笃志博闻,熹平年间,因学识渊博被征拜为议郎,曾“与卢植、谏议大夫马日碑、议郎蔡邕、韩说等并在东观,校中书五经记传,补续?汉记?。杨氏其他成员如杨馥“述而好古,少传祖业,兼包载藉,靡不周览。英儒仰那么,景附其高。〞④杨让之子杨著在经学方面也颇有造诣,?高阳令杨著碑?载:“特以儒学,诏书敕留,定经东观。顺玄丘之指,蠲历世之疑,天子异焉。杨奉之孙杨敷,“笃志博闻,议者以为能世其家。〞⑨通过史传中对杨氏经学传承情况的记载可知,东汉时期,弘农杨氏家族己形成相对稳定的家学传统,世笃儒教,代代传人都有较高的经籍文史学业之修养,家学文化比拟兴旺。弘农杨氏在学术传承上另一个鲜明的特点是:家族成员在通儒习经的同时都曾潜心教授生徒。东汉以后,随着私学的开展,大师名儒有征召不就,或中途隐退者,常常私人收徒讲学。因此钱穆先生认为:“东汉以后学术文化,其重心不在政治中心之首都,而分散于各地名都大邑。是以地方大族盛门乃为学术文化之,寄托。,,①千昶,?金石萃编?卷十五?太尉杨震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②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③蚓上,第页。④严町均,?全.: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后汉文?卷七十八?太尉杨赐碑?,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⑤同上,第页。⑥范晔,?后汉书?卷六十四?卢植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⑦干昶,?金石萃编?卷十五?繁阳令杨君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⑧王昶,?金石萃编?卷。二?高阳令杨著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⑨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页。⑩陈寅恪,?崔浩与寇谦之?,?金明馆从稿初编?,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第页。弘农杨氏大多数成员在入仕之前都曾经收徒教授,培养了大批经学门生。杨震的父亲杨宝,在西汉哀、平之际隐居教授。杨震出世做官之前,也曾在华山脚下教授生徒二十余年。①?太尉杨震碑?亦称:“震明尚书欧阳,河洛纬度,穷神知变,与圣同符。鸿渐衡门,群英云集,咸共饮酌其流者,有蹁三千。’’②其门生弟子数量庞大,其中最著名者当数陈留虞放。?后汉书?卷三十三?虞延传附虞放传?载:虞放,“字子仲,少为太尉杨震门徒。〞顺帝即位之后,虞放因为杨震辩冤而知名。杨秉“以?欧阳尚书?、?京氏易?诲授,四方学者,自远而至,盖跄三千。〞④杨赐“初潜山泽,授诲童冠。后生赖以发祛蒙蔽,文其材素者,盖不可胜数。〞⑤杨馥“敦学吏士、精横侍者,常百余人〞,后“馥退入于林,处靖衡门,童冠如云。④杨氏教授的生徒数量可见一斑。和其他世家大族一样,弘农杨氏在习经传经的同时教授生徒,一方面提高了其家族的整体文化素养,扩大了经学的传播范围,另一方面,客观上也为家族的兴盛寻找了有力的外援,使家族社会声望得以迅速提高。二、家风:杨氏家族累世公卿,仕宦清廉,忠君为国东汉一朝,经学上的成就很容易带来政治地位的提高。弘农杨氏以儒学起家,并位至三公,但他们并不像当时的许多家族一样将经学作为利禄之途,谋取私利,即使位至三公,也依然不改其清白廉洁之优良家风。?杨震传?载:震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日:“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面最令天下人佩服的,是杨震拒收王密黄金的“四知〞的故事。?杨震传?载:“震道经昌邑,故所举荆州王密为昌邑令,谒见,至夜怀金十斤以遗震。震日:‘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日:‘暮夜无知者。’震日:‘天知,①梁建邦,?杨震在华山脚下的讲学活动?,?渭南师专学报?,.②王昶,?金石萃编?卷十五?太尉杨震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③范哗,?后汉书?卷三十三?虞延传附虞放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④严町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后汉文?卷七卜五?太尉杨秉碑?,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⑤同二,第页。⑥王昶,?金石萃编?卷十五?繁阳令杨君碑?,北京:中国书店,年。⑦同.。⑧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这个故事充分表达了杨震为官的清廉,同时也不难看出,杨震把举荐后贤作为自己应尽的义务,并不伐为己功。同样的事在杨秉身上也发生过,杨秉故吏曾送钱百万上门,杨秉闭门坚决不受。杨秉如其父,一生清心寡欲。他自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②史载:“秉自为刺史、二千石,计日受奉,余禄不入私门。’’?后汉纪?亦称:“秉虽三公之子,经历州郡,尝布衣蔬食,老而不改。五延熹三年,杨秉获罪归家之时,竞到了“家至贫穷,并日而食〞⑨的地步。杨秉的一生,可用蔡邕的评语来概括:“厨无宿肉,器不镂雕,夙鸯殡俪,妾不璧御,可谓立身无过之地,正直清俭该备矣。’’杨氏家族宁愿不治产业,布衣蔬食,也不愿违背自己深信并一直恪守的儒家传统,为子孙谋私利。因为他们认为,留给子孙一个清白的名声远比金钱、地位重要得多。弘农杨氏家族能够位至三公却始终不追逐利禄,清下为官,在当时以及后世都树立了清正廉洁的形象。东汉时与弘农杨氏“俱为东京名族〞的汝南袁氏,史称“车马衣服极为奢僭;能守家风,为世所贵,不及杨氏也⑦,寥寥数语,却鲜明反衬出弘农杨氏家族的良好操守和崇高品质。弘农杨氏在保持家族内部家风淳朴、不附和社会歪风邪气的同时,还敢于同外部的一切不轨之事坚决斗争,宁死不妥协。东汉和帝、安帝之后,衰世之象渐渐呈现出来。外戚和宦官交替掌权,社会越来越奢侈无度,以至“小人无虑,不图长久,嫁娶送终,纷华奢丽,至有走卒奴婢被绮毂,著珠玑。〞⑨时俗浅薄,百弊丛生,百姓流离,贫者无依。安帝政委非人,官吏不依黜陟规程频繁更迭,是以偷荣苟进之风日长,政荒职怠之势日炽。作为社会中坚的士大夫以及一些高官大吏,在政局的变动中,不可防止地发生了分化,大局部人在末世的浮华和短视中,趋奉颓风败习。但也有一些士人在斗争中保持了绝不与邪恶同流的节操。东汉三公权轻,但“四世太尉的弘农杨氏面对各种邪恶势力,①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同上,第页。③同上,第页。④袁宏,?后汉纪?卷二十二?孝桓阜帝纪下?,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年,第页。⑤严町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后汉文?卷七。五?太尉杨秉碑?,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⑥同上。⑦范哗,?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第页注引?华峤书?,北京:中华书局,年。⑧范晔,?后汉书?卷五?安帝纪?,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却常常奋不顾身、冒死规谏、恪勤竭忠。安帝时,外戚耿宝和阎显都曾打着皂帝的旗号威逼杨震辟其亲属,杨震严辞拒绝,并戳破了他们的谎话:“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故宜有尚书敕。〞④同为三公之一的司空刘授得知后,却立即辟用了二人的亲属。杨、刘二人品格高下立现。安帝永宁二年,邓太后驾崩,内宠始横。安帝乳母王圣,“缘恩放恣’’②,“外交属证,扰乱天下’’③;其孙女伯荣“出入宫掖,传通奸赂’’④,宗室刘环因娶伯荣为妻,便得以违背古制袭得爵位。为此,杨震愤而上?请出乳母王圣书?,劝安帝“速出阿母,令居外舍,断绝伯荣,莫使往来,以使“恩德两隆,上下俱美。〞杨震认为这些事关系国家制度与安危,无奈安帝非但不听劝谏,还把杨震的奏疏拿给王圣等人看,使杨震备受内宠们愤怒。延光二年,安帝下诏为阿母王圣大修宅第,其宅第“连里竞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为费巨亿〞,杨震再次上书,痛陈当时社会现实:“方今灾害发起,弥弥滋甚,百姓空虚,不能自赡。重以螟蝗,羌虏钞掠,三边震扰,战斗之役至今未息,兵甲军粮不能复给⑦,在此种情况下,为王圣大修宅第,实在是危害社稷国家。安帝对杨震劝谏的不从,更是纵容了小人,致使樊丰等更无所顾忌,大兴土木。杨震清廉刚正的行为,使外戚、宦官们愤怒不已,时时准备报复。但杨震毫无畏惧,始终坚决地与他们斗争,最终被谗陷而死。杨震虽死,其精神却永存,并不断鼓励杨氏子孙们与奸佞斗争的决心。杨秉也是每每朝廷有得失,便尽忠规谏。?后汉书?杨震传附杨秉传?集中记录了杨秉与宦官势力不遗余力的三次斗争。延熹三年,杨秉为河南尹,针对任方突狱事,杨秉锋利的指责宦官单超,并称之为“元恶大憝,终为国害〞,结果被以渎职罪降职。延熹五年,为太尉,“是时宦官方炽,任人及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竞为贪淫,朝野嗟怨〞,杨秉和司空周景一起上奏皇帝,坚决反对宦官干政。延熹七年,又一次奏劾弄权宦官侯览和具瑗:“执政操权??富拟范哗?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矧上第页。同上同上同上同上第页。问上司上第页。第页。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同上国家,饮食极肴鳝,仆妾盈纨素,虽季氏专鲁,穰侯擅秦,何以尚兹。①他请求皇帝迅速将其免官,送回本郡。杨秉对于宦官的打击可谓不遗余力。杨赐亦就时弊屡上谏书,指陈得失。灵帝时,宦官曹节、王甫专权用事。灵帝设鸿都门学,那些没有什么实际政治才能的鸿都门生,在曹节、王甫的控制下却受到重用,“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有封侯、赐爵者〞②,朝中、社会一片混乱。光和元年,天降虹蜕,灵帝派王甫、曹节向杨赐问灾异祸福。杨赐叹道:“吾以微薄之学,充先师之末,累世见宠,无以报国。猥当大问,死而后已。’’虽知指陈时政的后果,杨赐却仍毅然上书,摆明当时政局:“方今内多嬖幸,外任小臣,上下并怨,靛薄盈路??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同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旬月之间,并各拔擢。’’锄杨赐的陈词,显然触怒了权宦曹节等人,仅仅因为是皇帝师傅,才被免罪。杨赐子杨彪,亦承其忠正之家风,不逊色于父祖。初平元年董卓欲迁都长安,时百官无人敢言,唯杨彪心系宗庙社稷敢于挺身而出,认为“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⑨,且“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竭力劝阻,惹怒了董卓,几乎丧命。后逢李催、郭汜之乱,杨彪尽节卫主,及至杨彪等奉帝命与李催、郭汜和谈,被质留,杨彪指责郭汜劫天子,“汜怒,欲手刃杨彪。彪日:‘卿尚不奉国家,吾岂求生邪’’’④杨彪为国尽忠的精神甚至和杨震的尸谏有着同样的意义。?杨震传?又载:“灵帝尝沉着问杨奇日:‘朕何如桓帝’对日:‘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德唐尧。’帝不悦日:‘卿强项,真杨震子孙,死后必复致大鸟矣。’面对掌握生杀予夺之大权的皇帝,杨奇没有丝毫阿媚逢迎。这个故事真实的反映了弘农杨氏的家族精神已经深深烙在每一个家庭成员的身上,并自觉遵守而无丝毫懊悔,这给世人留下的印象是极其深刻的。①范哗,?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同上,第页。③同上,第页。④同.:,第页。⑤间,第页。⑥同上,第页。⑦同上,第页。⑧同上,第页。三、杨氏家族家学家风对家族命运及文学创作之影响.杨氏家学家风对家族命运之影响弘农杨氏在两汉尤其是东汉能够四世三公、保持家族的兴盛,与其家学和家风有着密切的关联。杨氏家族世代习儒通经的家学传统,顺应了汉代社会重儒学的社会风气。东汉时期,经学上的成就很容易带来政治地位的提高,毫无疑问,杨氏家族经学上的声誉为其家族登上政治高位奠定了坚实的根底。同时,受尽忠为主之家风影响,弘农杨氏竭力维护封建统治,弘农杨氏从杨震起,便依据其家学传统,在东汉中后期纲纪渐衰的时局中,正色立朝、倡言正义,与奸宄势力坚决的斗争以维持政权的稳定。很显然,这样的世家风范是统治者维护稳定所需要的,家族兴盛便顺理成章。然而,汉末的乱局中,弘农杨氏作为儒学世家,保持其正身行事的名节,不阿附豪强,使其家族的开展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汉末杨修又常常表现出对新政权的不服和轻视,为曹氏政权所不能容忍,家族走向衰落就成为必然。.杨氏家学家风对家族文学创作的影响弘农杨氏世代习儒、重儒的家学家风对其家族文学创作影响很大,极大限制了其家族在文学上的开展。儒家文艺思想的核心在于强调文学的伦理教化之实用功能,这种思想必然影响到儒士的文学观。汉灵帝时置鸿都门学,“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召引〞∞,客观上促进了纯文学艺术的开展。然杨赐在给皇帝的奏章中批评这些“工书鸟篆者为“群小〞,认为他们“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雅兜、共工更相荐说〞圆,其对鸿都门人的痛恶之情可以想象,对文学艺术的排斥和鄙视也可见一斑。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汉代儒学与文学之间的复杂关系。正是基于这种文学思想,弘农杨氏从杨震起至杨彪,几乎无人有现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流传,其家族广泛文学意义上的奏章,在内容上也显示出儒家文艺重政治教化的要旨,艺术上依然遵循典雅、敦厚的儒家特色。弘农杨氏文学观发生真正的转变,产生现代文学意义上文学作品是在汉末杨修时。详见第四章第一节。①徐天麟,?东汉会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页。②范晔,?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第二章弘农杨氏奏章征引经书考论东汉是弘农杨氏家族的鼎盛时期,同时也是其家学文化兴旺的时代。杨震师事桓郁学?欧阳尚书?,被时人称为“关西孔子〞;杨秉“少传父业,兼明?京氏易?,博通书传’’①;杨赐亦“少传家学,笃志博闻〞,后以通?尚书?桓君章句,又宿有重名,被举荐为灵帝师;杨彪亦“少传家学〞,“博习旧闻〞,并和蔡邕等人一起校订五经文字。纵观其家,时代传承经学,并能身体力行,实践经义,是当时著名的经学学者。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杨氏家族尽管世代以经学传家,研习经典,却未有专门的经学著作传世。前有研究杨氏家族家风者,以为杨氏习儒而不著述,或许是对孔子“述而不作〞精神的笃守和遵循②。今存的作品仅有弘农杨氏家族成员上奏给皇帝的奏疏。依据?后汉书?、?后汉纪?及严可均辑?全后汉文?,东汉弘农杨氏白杨震至杨赐,其奏章保存至今的共有篇,其目录如下:杨震:?上书请出乳母王圣?;?谏为王圣修第疏?;?因地震复上书?;?救赵腾疏?。杨秉:?因风灾上书谏微行?;?上言吏职?;?上言计吏宜绝横拜?;?上疏谏任左右除拜?;?奏劾侯览及中常侍具瑗?;?奏劾侯参?;?使掾属对尚书诘劾侯览事?;?对尚书诘责任方突狱事?。杨赐:?蛇变上封事?;?上疏谏封爵过差游观无度?;①范哗,?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北京:中华书局,年,第页。②孙大英,?汉晋时期弘农杨氏研究?,四川大学硕士论文,年,第页。?虹蚬对?;?上疏谏作林泉毕圭苑?;?上言愿减赐户以封刘宽张济?;?虎见平乐观又见宪陵对?;?与王允书?。从大的文学范畴来讲,文学可以分为有韵之韵文和无韵之散文。杨氏奏章可以归到无韵的散文一类中来。“东汉奏疏,多含蓄不尽之词〞,“均尚和缓∞。杨氏奏章亦如此。不管是杨震的?上书请出乳母王圣??因地震上疏?,还是杨赐的?蛇变上封事??虹蜕对?等,都在忠心耿耿,劝谏皇帝的同时,表现出文风上的平缓含蓄之意,虽皆平平述说,而是非曲直自可了然。虽无后人反复申明、慷慨激昂之致,而得失利害直切了然。大量的引经据典是杨氏奏章的一个显著特点。引用经典的句子或段落通常被作为论证的依据或转化为论者自己的观点。东汉是“经学极盛的时代〞②,经学作为当时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作为一种学术思潮和文化现象,不管在当时还是后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两汉之世,户习七经,虽及子家,必缘经术〞③;“东汉论文,如延笃仁孝之属,均详引经义,以为论断④;“皇帝诏书,群臣奏议,莫不援引经文,以为据依。〞⑤通过对杨氏奏章中经典引用情况的考察,我们可以窥视杨氏家族的整体经学思想取向,奏章中所引经书与所处时代的学术思想的关联,以及文献征引中所蕴涵的思想史意义等等。本章将主要从经书征引的概况、征引经书的方式与特点及征引经书与时代经学的关系三方面来论述。第一节奏章中征引经书的文献学考察我们所要考察的杨氏奏章征引经书的情况,实际上包括对经和传两局部的考察。本节的重点在于从文献学的角度梳理奏章征引经传的概况。一、征引?易?经、传之例第页上中上海华海:书:上局上海,海加叭加∞页∞学史学史轧史讲讲姐晾灿古坶古籍引籍撇钪懒:;耋第秕年。年第弓。师锡师上锡培瑞培,瑞,,,第,伸悦伸幻后中经中强经古学古页学文历文。历史鼽晾中华书局,挎引%第∞页①②③④⑤刘皮刘同皮一征引?易经?之例:.杨震?上书请出乳母王圣?言“?易?日:燕攸遂,在中鲼。∞按:此源自?易?家人卦?六二爻辞:“无攸遂,在中馈,贞吉。.杨赐?蛇变上封事?言“别内外之宜,崇帝乙之制,受元吉之祉。按:句中“帝乙、“元吉均出自?易?泰卦?六五爻辞:“帝乙归妹,以祉元吉。〞.杨赐?上疏谏封爵过差游观无度?言“割用板之恩,慎贯鱼之次。按:“贯鱼’’出自?易?剥卦?六五爻辞:“贯鱼,以宫人宠。.杨赐?上疏谏封爵过差游观无度?言“括囊避咎。’’按:此句出自?易?坤卦?六四爻辞:“括囊,无咎,无誉。〞.杨赐?上书谏作林泉毕圭苑?言“以备三驱〞,按:“三驱〞出自?易?比卦?九五爻辞:“王用三驱,失前禽。’’二征引?易传?之例:.杨赐?虹蜕对?言“易日:天垂象,见吉凶,圣人那么之。〞按:此出自?易?系辞上?。.杨震?因地震上书?言“未崇断金〞,按:此句是?易?系辞上?:“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的化用。.杨震?因地震上书?言“唯陛下奋乾刚之德〞,按:此句是?易?乾卦?文言?之辞:“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的化用。.杨秉?因风灾上书谏微行?言“易日:王假有庙,致孝享也〞,按:此出自?萃卦?彖辞。?彖?日:“‘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王假有庙’,致孝享也。二、征引?尚书?之例?后汉书?杨震传?载:“杨震少好学,受?欧阳尚书?于太常桓郁。〞弘农杨氏重视家法传统,奏章中对?尚书?的征引大都采用?欧阳尚书?。.杨震?上疏请出乳母王圣?言“四凶流放,天下咸服,以致雍熙。按:?尚书?尧典?云:“四罪而天下咸服。〞又日:“黎人于变时雍。’’‘‘庶绩咸熙。.杨震?上疏请出乳母王圣?言“方今九德未事,按:?尚书?皋繇谟?:亦行有九德,九德谓栗、立、恭、敬、毅、温、廉、塞、义。杨氏不以九德谓①杨氏奏章名称后加引号的文字皆出自?后汉书?卷五十四?杨震传?,下同。君德,依今文?尚书?义。.杨震?上疏请出乳母王圣?言“?书?戒牝鸡牡鸣〞,按:?尚书?牧誓?:“古人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