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产权上诉法院的框架性建议

知识产权上诉法院的框架性建议

为了加强知识产权，适应知识产权事务的专业要求，特别是知识产权事务的管辖权，已成为世界发展趋势。2008年6月5日发布的《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明确提出,“研究适当集中专利等技术性较强案件的审理管辖权问题,探索建立知识产权上诉法院”。本文试图通过对有关国家的知识产权专门法院制度的介绍,为我国未来可能建立的知识产权上诉法院提出一些框架性建议。一、国外专利法院的实践(一)专门法院模式。代表性国家有美国(设有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日本(设有东京知识产权高等法院)、德国(设有联邦专利法院)、英国(设有高等法院内的专利法院和伦敦专利郡法院)、泰国(设有中央知识产权和国际贸易法院)、韩国(设有韩国专利法院)。瑞典、葡萄牙、土耳其、意大利、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巴西4等国也设立有专门知识产权法院。这些专门法院中,有的是初审法院,有的是上诉法院。欧盟成立后,欧洲共同体曾于2003年经部长级会议讨论通过,计划于2010年成立同时审理专利无效及专利侵权诉讼的欧洲专利法院(EuropeanPatentCourt)。(二)普通法院下的专门法庭模式。即在普通法院内部设立专门审判庭,专责知识产权案件的审判。澳大利亚、加拿大、意大利等20多个国家属于这种模式。我国亦属于此种模式。(三)普通法院下的普通法官审理模式。目前世界上仍有一些国家将知识产权作为普通民商事案件,交由普通民商事法官审理。上述三种模式并不是非此即彼的排他模式,不少国家实际上是多种模式的混合体制。二、关于国家知识产权的特殊法院制度(一)专利侵权争议的上诉审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是根据“1982年联邦法院改革法”,将关税与专利上诉法院和索赔法院(CourtofClaims)合并后成立的。该法院管辖对美国专利商标局专利复审委员会(BoardofPatentAppealsandInterferences)和商标评审委员会(即TTAB,TrademarkTrialandAppealBoard)决定不服而提出的授权确权上诉案件、对所有联邦地区法院作出的专利侵权诉讼判决不服而提出的上诉案件以及对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作出的裁决不服而提出的上诉案件。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设立,被认为是美国政府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推行其知识产权战略、确保有效实施专利制度、巩固并进一步强化其在全球的科技优势的最重要的战略举措。美国专利侵权纠纷案件的初审由联邦地区法院管辖。当发生专利侵权纠纷时,如果当事人对专利权的有效性有争议,由审理法院同时对专利是否有效作出裁定。法院在侵权诉讼中对专利的效力的判断是彻底的,对专利局和以后的诉讼都有法律拘束力。在1982年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成立以前,专利诉讼的基本程序是:专利申请过程中不服专利复审委员会决定的,当事人可向关税与专利上诉法院(CourtofCustomsandPatentAppeals,简称CCPA)上诉;如不服判决,可再向联邦最高法院上诉。不服联邦地区法院专利侵权的判决,可向所属巡回上诉法院上诉;再不服则可向最高法院上诉;最高法院对于有关的上诉案,只选择它认为是重大的和具有典型意义的予以受理。如果最高法院不受理,则上诉法院的判决即为有效判决。此外,涉及进口货物侵犯美国专利权的案件,权利人可以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主张权利。如果权利人对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裁决不服,也可以向关税与专利上诉法院上诉,直至上诉到最高法院。由于各联邦上诉法院的传统有所不同,法官们对专利法的理解也有所不同,而且各上诉法院是完全独立的,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协调讨论的机会,而能够实际上诉到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专利案件又极少。因此,很难统一审理标准,也严重影响了专利法激励创新目标的实现。为了克服这一弊端,美国国会才决定设立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以提高专利审判中的一致性,使得专利法的适用具有更高的可预见性。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审查专利复审委员会和商标评审委员会作出的驳回申请裁决是否适当,仅进行法律审,在诉讼程序中,举证责任在专利申请人一方,这与我国行政诉讼程序明显不同。另外,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审理专利侵权案件,因为是上诉审程序,也仅对法律适用问题进行审查,而不对事实问题进行审理。涉及到有关事实问题,上诉审仅仅依据初审的法庭记录,而不接受双方提交的新证据。如果当事人律师提交的证据证明初审法院认定事实错误,则发回初审法院重新审理。(二)日本知识产权高等法院的诉讼模式日本战后于1948年修改了1921年专利法,其中规定东京高等法院针对日本特许厅作出的决定所提起的诉讼案件具有专属管辖权,而侵权案件则由普通地方法院管辖。2002年7月,日本知识产权战略会议制订颁布的《日本知识产权战略大纲》提出要对专利等诉讼案件进行集中管辖,以便统一审判的标准。为此,日本国会专门制定了《日本知识产权高等法院设立法》,2005年4月1日,日本在东京高等法院(裁判所)内设立了知识产权高等法院(裁判所)。该法院主要专属管辖以下两类案件:1.日本特许厅作出决定的诉讼案件;2.与专利权、实用新型权、统一电路设计布置权和作者的著作权相关的民事上诉案件(一审由东京和大阪两个地方法院专属管辖)。与设计权、商标权、著作权(排除作者的著作权)、出版权、邻接权以及因不正当竞争行为侵害商业利益的相关权利的民事案件由一般地方法院一审,并有各自相应的八个高等法院二审。该法院在司法管理方面受到最高法院的监督,与其他高等法院相比具有更大程度的独立性,它设有1位专门的首席法官、司法会议和独立的司法行政管理者,案件审理由3位法官组成的合议庭或者由五位法官组成的大合议庭进行。东京知识产权高等法院的成立,在日本法院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体现了司法对知识产权立国这一国策的关注以及对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视。这一模式的不足主要在于它并不具有完整意义上的独立性。根据日本相关知识产权法的规定,对驳回复审决定不服起诉到知识产权高等法院的,以特许厅长官为被告。但对特许厅作出的无效决定不服起诉到知识产权高等法院的,由无效程序中的双方当事人作为原被告,特许厅不作为被告。这两类诉讼审查的客体均是特许厅审判部的决定,表面上仍然是行政诉讼。但是这两类诉讼与一般的行政诉讼相比存在以下区别:一是管辖法院与日本行政诉讼法的规定不同,这两类诉讼由专利法规定的东京知识产权高等法院作为第一审法院;二是无效诉讼中特许厅不作被告,而是由无效程序中的双方当事人为原被告;三是对特许厅审判部无效决定不服起诉的时效是1个月,而行政诉讼法规定的时效是3个月。引人注目的是,日本于2004年4月1日建立了调查官制度和专家委员制度。《日本知识产权战略大纲》提出“增加专家参加,以加强法院人才基础”,“根据知识产权诉讼特点,让法官以外的专家参与审判、支持法官”。为此,日本在专门审理发明专利、实用新型、计算机软件等技术性强的知识产权案件的大阪地方法院、东京地方法院和东京高等法院(即知识产权高等法院)内设立了调查官制度和专家委员制度。凡涉及专利等案件的技术问题时,法官可以要求调查官就某一技术问题进行研究,作出报告,向法官说明,提出一些建议,以解决法官不熟悉、不懂得的技术性问题。调查官可以在法庭上向当事人询问案件的有关问题。调查官属法院编制的人员,多数来自特许厅的专门审查员,也有些是资深的专利代理人(辩理士)。商标案件不配备调查官。专家委员不属法院内部人员,是由最高法院任命的兼职官员,主要来自于大学教授、研究机构和私人企业中的研究人员、专利律师等。其主要作用是根据自己的某一专业知识向法官说明技术性问题。不是每一个案件都要配备专家委员,而是根据案情的需要,法官向当事人提供专家委员的名册,由当事人选定,再通知专家委员到庭。专家委员向法官说明技术问题时,当事人必须在场。这种制度如同专家证人制度。上述两种制度,帮助作为法律专家的法官解决知识产权案件中许多深奥的技术问题,以正确地处理各种技术性强、复杂的知识产权案件。(三)无效宣告案件德国联邦专利法院(Bundespatentgerich,简称BpatG)于1962年在慕尼黑成立,是世界上第一个专门知识产权法院。该院专门管辖不服德国专利和商标局和德国植物新品种局决定的案件、宣告专利无效的案件、专利强制许可的案件等,涉及是否授予专利、实用新型、工业设计和植物新品种的案件及其授予后的有效性争议案件均由该法院管辖。在联邦专利法院内部设有29个委员会(Board),分为上诉庭(ChambersofAppeal)和无效庭(NullityChambers)两种类型,分别审理专利和商标局所作决定的上诉案件和专利无效宣告请求案件。其中,上诉案件不以专利和商标局为被告,但是在专利和商标局局长认为涉及到公共利益时,则可以向法院作书面陈述、出席听证,法院也可以在认为某法律问题重要时给予专利和商标局局长参加诉讼的机会;而无效宣告案件是无效宣告请求人以权利人作为被告提起。根据法律的授权,联邦专利法院在审理无效诉讼中可以直接宣告专利权无效或部分无效,也即在该特定事项上享有变更权。对于是否应当授予商标权的案件,联邦专利法院通常直接作出是否授予商标注册的判决。对于商标授予后的有效性争议,当事人可以要求审理侵权案件的地区法院直接作出确认,并据此要求德国专利和商标局予以执行。对于联邦专利法院所作判决中的法律问题,当事人可以向联邦最高法院(Bundesgerichtshof)提出上诉,但是否允许上诉由联邦专利法院决定。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联邦专利法院作出的判决即为终审判决。德国联邦专利法院审理不服德国专利局决定的案件遵循民事诉讼的原则。法官对上诉案件的审理,既审查事实的认定情况又审查法律的适用情况。对授予专利权的有效性争议只能向德国联邦专利法院提起无效之诉,而专利侵权案件则是由地区法院(Landgericht)受理,可上诉至州高等法院(Oberlandesgericht),在获得州高等法院准许的情况下还可进一步请求联邦最高法院复审(Revision)。由于专利侵权案件涉及高度的专业性及经验要求,在德国约125个地区法院中仅有12个地区法院可以受理专利侵权诉讼案件,其中又主要集中在杜塞尔多夫地区法院、慕尼黑地区法院和曼海姆地区法院。在专利侵权诉讼中,如果被控侵权人向德国联邦专利法院提出请求宣告涉案专利权无效的请求,审理侵权案件的地区法院一般也不会中止侵权案件的审理而等待德国联邦专利法院对专利有效性的审理结果;如果被控侵权人没有提出宣告专利权无效的请求,则侵权审理法院不得质疑专利权的有效性,应当推论涉案专利权是一项有效专利,以此为前提对被控侵权行为是否构成侵权进行判断。(四)英国法上的知识产权案件设在伦敦、成立于1977年的英格兰威尔士高等法院(HighCourtofJusticeofEnglandandWales)内的专利法院(PatentsCourtoftheRoyalCourtofJustice)和设在伦敦中央郡法院(CentralLondonCountyCourt)内的专利郡法院(PatentsCountyCourt)以及它们的上诉法院——英格兰威尔士上诉法院(CourtofAppeal)负责审理不服英国专利局行政决定的知识产权案件。在当事人不服英国专利局所作行政决定的诉讼案件中,如原审案件的当事人为单方的,专利局局长要指定律师出庭,作为案件当事人陈述决定理由;如原审案件当事人双方,专利局局长则不是案件当事人,除非法院有须出庭的明确指令,专利局局长有权决定是否出庭。当事人对一审判决不服的,也只能就法律适用问题提起上诉。当事人不服二审判决,经过上诉法院或原上议院(HouseofLords,英国最高审判机关)或现在的最高法院的批准,还可以上诉到上议院或最高法院。对于绝大多数案件来说,上诉法院是最后的审级。在英国,绝大多数知识产权民事案件实际上是由设在英格兰威尔士高等法院内的专利法院审理的。当然,对版权案件,普通法院均有管辖权;商标民事案件,英格兰威尔士高等法院和苏格兰会审法院(ScottishCourtofSession)有管辖权;专利和外观设计民事案件,设在英格兰威尔士高等法院内的专利法院和设在伦敦中央郡法院内的专利郡法院以及苏格兰会审法院拥有同等的专属管辖权,这些法院都可以在专利侵权案件中直接就专利权的有效性作出认定。北爱尔兰的知识产权案件的处理程序基本上与英格兰威尔士相似,只是没有专利法院,案件由大法官法庭的商法法官审理。在当事人均同意的情况下,专利局局长也可以处理一些侵权案件,但实践中极少有这样的案例发生。另外,如果一个普通民事案件在相应的有管辖权的法院审理时发现有涉及知识产权的先决问题时,该审理法院可以仅就该知识产权问题移交英格兰威尔士高等法院审理。(五)中央ip&it法院的知识产权案件1997年12月,泰国在曼谷设立了专门审理知识产权和国际贸易案件的中央知识产权和国际贸易法院(简称中央IP&IT法院),负责管辖包括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在内的全部一审知识产权案件和与国际贸易相关的一审案件。中央IP&IT法院受理的民事案件主要是商标案件,其余大多数为版权案件,专利案件不多,也受理产生于技术转让或实施许可协议的案件,此外还有少量知识产权行政诉讼案件。泰国的知识产权刑事处罚很严,只要侵犯知识产权,都是刑事案件。泰国中央IP&IT法院模式受到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高度推崇。泰国实行三级三审终审制。一般案件初审完毕,当事人不服可向上诉法院提起上诉,如对上诉法院的判决不服,可以再向最高法院上诉。但中央IP&IT法院受理的案件可以直接上诉至泰国最高法院,两审终审。依照法律规定,对中央IP&IT法庭裁决的上诉既可以是事实问题,也可以是法律问题。(六)主权法上的管辖权韩国知识产权执法机关包括韩国知识产权局下设的知识产权审判部、韩国专利法院和普通民事法院。知识产权审判部和专利法院负责知识产权的无效和专利权范围的确定(即确定某个物品或方法是否落入专利权的范围内),民事法院负责侵权行为的一般司法审判。韩国知识产权局知识产权审判部(IPT,也称为知识产权裁判所)于1998年3月1日成立,其前身是该局的审判委员会和上诉审判委员会(也称为争议委员会和争议上诉委员会),是韩国三级专利诉讼体系的第一级审查,主要负责以下案件的一审:对审查员驳回和撤消决定不服提起的请求的审查;无效宣告请求的审查;确定知识产权的保护范围;对修改的审查;对修改的无效审查;授予非排他许可的审查。其在以下两方面的职权颇具特色:一是在侵权案件中或在达成许可合同时,如果专利权人发现其权利要求书、说明书或附图中存在缺陷,可以启动修改程序,由审判部负责对修改是否符合专利法的相关规定进行审查;二是专利权人或利害关系人可以请求审判部审查确定专利保护的范围,也就是说,专利权人可以请求审查确定第三方的产品或方法是否落入其权利要求的保护范围内;被控侵权人也可以要求审查确定被控侵权的产品或方法没有落入专利保护范围。韩国专利法院(也称特许法院)是专门的知识产权行政法院,这也是韩国的知识产权诉讼模式的一大特点。它作为高等法院于1998年3月1日在首尔成立,其上诉法院是最高法院。专利法院负责对不服设在知识产权局内的知识产权审判部针对以下三类案件所作裁决的上诉案件的审理:1.审查员拒绝或者撤销对工业产权(包括专利、实用新型、工业设计和商标)授权;2.请求宣告工业产权无效;3.确认工业产权的范围。专利法院并不受理专利侵权案件及其上诉案件。专利法院由院长、首席法官、法官、技术咨询员和秘书处组成。专利法院共有10名法官,分为3个组。韩国专利法院设立技术审查官,绝大多数技术审查官由韩国知识产权局派遣,也有法院自行雇佣的。技术审查官参与案件所有审理程序,在法庭审理中经由法官同意,可向当事人询问技术相关问题,向法官提供书面意见,但不参与案件审判决定。韩国的知识产权侵权诉讼仍由普通民事法院管辖。即由地区法院作为一审,依次可以上诉到相应地区的高等法院和最高法院。对于其他不服知识产权局的决定和不服文化旅游部关于版权的决定以及不服信息交通部关于计算机软件的决定的案件,依照行政诉讼法可以直接向高等法院起诉,直至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诉。知识产权审判部所作的决定在形式上是行政决定,韩国专利法院对于知识产权审判部的决定,只能维持或者撤销,而不能改判。但实际上知识产权审判部是司法审查的一审,专利法院是二审,而最高法院是三审。韩国专利法院未来的发展方向是成为一个像美国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和德国联邦专利法院那样的专门负责知识产权司法的法院。(七)知识产权纠纷适用司法标准的统一性比较上述具有代表性的国家的知识产权专门法院制度,可以得出这样的基本结论,即知识产权审判的专业化与相对集中管辖是一种国际发展趋势。1.各国均从知识产权案件审理的高度专业性出发,由专门的审判机构统一审理。无论是否具有与我国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复审委员会和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以下简称“两委”)类似的机构,知识产权授权确权纠纷案件均由专门的审判机构进行审理,而且普遍趋向于建立专门的知识产权法院模式。2.从各国知识产权专门法院的设立目的和实际运作效果看,对于专利等技术性较强的案件,更加强调司法标准的统一性,在对专利侵权等一审案件实行相对集中管辖的同时,努力通过同一个法院统一处理确权纠纷上诉案件和侵权纠纷上诉案件,实现确权纠纷解决程序和侵权纠纷解决程序的有机统一和相互协调。3.各国多是将专业技术性较强的案件集中到一个专门知识产权法院,只有地域相对较小的国家和地区如泰国才采用完全集中审理的模式。多数国家的知识产权专门法院普遍负责集中审理专利、商标授权确权案件和专利等技术类侵权上诉案件,多数也并不要求将所有知识产权案件都集中由专门法院审理,对于著作权和商标侵权等一般知识产权案件一般仍由普通法院负责审理。4.各国普遍高度重视知识产权纠纷解决机制的效率性,努力简化审理程序,提高审理效率。无论行政程序和司法审级如何设置,上述知识产权法域在知识产权确权纠纷案件的审理过程中从行政程序到司法程序基本上均是两到三个审级。在设有行政复审程序的国家,确权纠纷案件一般均由司法一次审查即告终结,虽然都规定可以向最高法院上诉,但均有严格的条件限制,实际上很少会启动最高法院的程序。而美国、英国和法国法院在侵权案件中可以直接宣告权利的效力,更是大大节约了诉讼成本和争议解决的时间,提高了审理效率。5.建立知识产权专门法院的国家和地区普遍重视配备专业技术人士参与专利等技术类案件的审判,特别是具有大陆法传统的法域,如日本、韩国和我国台湾地区,均建立了技术调查官制度,协助法律法官办理技术类案件,德国和泰国则更是赋予技术法官与法律法官同样的责任与权力。三、整合立法资源目前社会上和学术界对建立我国知识产权专门法院提出了多种建议模式。借鉴国外的作法,综合目前各种研究成果和对有关专门法院模式的利弊难易比较分析,笔者认为,设立我国知识产权专门法院,应当以解决目前我国知识产权审判体制和机制中存在的突出问题为基本出发点,重点综合考虑以下几方面因素。(一)必要性考虑。当前我国知识产权审判体制和机制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是,知识产权授权确权程序的复杂冗长和导致相应侵权诉讼程序的等待拖延,技术类知识产权案件司法标准的统一与司法效率的提高,以及涉及同一侵权行为的民事、行政和刑事程序的冲突,这些都涉及到如何科学合理地设计有关案件的上诉程序以及设置相应的上诉审审判机构的问题。建立知识产权上诉法院,能够有效简化知识产权授权确权程序,大大缩短救济程序和时间;能够确保专业性更强的技术类知识产权案件的审判标准的统一和审判效率的提高,特别是可以实现知识产权授权确权程序与侵权诉讼程序的有效衔接;能够最大化地有效配置专业审判资源。(二)专业性考虑。知识产权案件无疑具有专业性,但是作为对一种私权的保护,并非现行的普通法院体系完全所力不能及。因此,不宜考虑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自下而上的专门知识产权法院体系,否则改革成本过高。从更加理性的考虑出发,要根据审判难点,有重点的解决那些专业性更强和程序特点更加突出的特定类型案件的审判体制和机制问题。(三)与现行法院体制接轨的考虑。从我国国情出发,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似乎都没有必要把全国的各类知识产权二审案件集中到一个或者几个普通高级法院审理,事实上也很难实现。对于技术性知识产权案件的集中审理,有学者提出建立若干个区域性的专门知识产权上诉法院的设想,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相对集中,但对平行的高级法院之间的审判权的剥夺或赋予,涉及地方权力的重新分配问题。一般来说,将权力统一至中央相对容易,而在地方之间平行集中权力,难度不言而喻。对于有人提出的参照日本东京知识产权高等法院,将北京市高级法院作为专门知识产权上诉法院的设想,如果仅由其负责受理专利、商标等工业产权确权案件,还比较可行;如果负责全国技术性知识产权案件的二审,也同样存在前述的平行的地方权力分配和地方组织的宪法体制问题。相对而言,建立一个单一的知识产权上诉法院,既可以有效统一专业技术性案件的整体司法标准,又可以保留普通法院对一般的也是多数的知识产权案件的管辖权,避免知识产权案件管辖的过度集中,也与我国现行的专利、植物新品种、集成电路布图设计一审案件以及垄断案件实行的指定中级法院专属管辖制度基本对应。(四)案件量考虑。2009年,全国法院新收知识产权二审案件(含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件)5340件,其中涉及专利、植物新品种、集成电路布图设计、计算机软件、技术秘密的案件在1200件左右。同时,2009年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受理的以“两委”为被告的一审案件共2003件。这样有三、四千件以上的专业性和技术性强的案件量,比较适合于建立一个独立的专门上诉法院来处理,而放到现有的一个或者几个普通高级法院中,都会造成很大的案件压力,也不利于专业审判经验的总结。(五)战略目标考虑。《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不仅提出要“研究适当集中专利等技术性较强案件的审理管辖权问题,探索建立知识产权上诉法院”,还要求“改革专利和商标确权、授权程序,研究专利无效审理和商标评审机构向准司法机构转变的问题。”建立一个单一的、管辖不服“两委”裁决的上诉案件和专利等技术类知识产权侵权上诉案件的知识产权上诉法院,是实现上述战略要求的一举多得的最佳选择。这不仅能够实现纲要对完善知识产权审判体制所提出的“优化审判资源配置,简化救济程序”的基本目标,而且改革成本效益比也相对最高。四、知识产权上诉法院的架构考虑到知识产权执法体制和机制的国际发展趋势,建立专门的知识产权法院,无疑是从根本上解决目前我国知识产权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