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柏拉图的《理想国》

浅析柏拉图的《理想国》

拉丁语是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和社会思想家。他的哲学思想向当时的整个古希腊以及国内外许多哲学家和思想家都产生了重要影响。如怀特海说,西方的所有思想都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柏拉图,罗素也说过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是古代和近代的一切哲学家中最有影响的人,又柏拉图是欧洲中世纪神学思想的奠基人,他尤其推崇柏拉图。柏拉图在哲学史上占据着重要的位置,那么研读他的经典著作《理想国》,一部如何构建和谐正义城邦的理论著作,探析其和谐社会思想,无疑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理想国》的终极目标是要建立一个统一、团结、正义、和谐的国家,柏拉图写出这样的一部理论著作,是与希腊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柏拉图的个人经历密切相关的。他出生于雅典城邦的一个名门贵族家庭,但生不逢时,他生活的年代正处在雅典城邦甚至整个希腊衰落时期。为争夺希腊霸权,雅典和斯巴达进行了长达30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战争使得整个希腊国家遭受重创,并激化了社会方方面面的矛盾,人民流离失所,政局混乱不堪。柏拉图是随着战争长大的,他亲眼目睹了以雅典为代表的民主政治与以斯巴达为主的君主专制之间的较量而引发的政治变革和这场战争所带来的痛苦。而出生奴隶主贵族的柏拉图从小对政治充满了热情,渴望能有一番政治事业,但是他的政治仕途始终不顺。他厌恶“三十僭主”的残暴政策,雅典当时恢复的民主政体又使得他敬重的老师苏格拉底受到迫害,被判处死刑。后他被迫流落他乡,对当时斯巴达的贵族统治下的和谐稳定的社会有一种极度的向往。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柏拉图基于对希腊政治危机、现实关切和自己无法实现的个人政治愿望,以斯巴达的君主政体和古代埃及的种姓制度为摹本,设计了一个秩序正义的和谐城邦即“理想国”。“柏拉图的理想国不仅是他个人的政治理想,而且是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希腊人对社会和谐与强盛的向往。”2.柏拉图设计的“理想国”,是以社会分工为制度保障的正义的城邦社会。柏拉图认为城邦起源于社会分工,分工是城邦产生的原因和动力。人类的生存首先要满足基本的生活资料,这种需要是多方面的,“我们每一个人不能单靠自己达到自足,我们需要很多东西。”(P58)而且人天生的才能是单一的,居住在同一城邦的人们按自己的性格进行社会分工,“只要每个人在恰当的时候干适合他性格的工作,放弃其它的事情,专搞一行,这样就会每种东西都生产得又多又好。”(P60)显然,柏拉图根据劳动者的天赋和性格不同来进行社会分工,人的天赋才能千差万别,性格迥异,每个人从事最适合他的工作才能做到最好,这样城邦才能健康和谐发展。因为“我们的人既非兼才,亦非多才,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件。”(P101)“鞋匠总是鞋匠,并不在做鞋匠以外,还做舵工;农夫总是农夫,并不在做农夫以外,还做法官;兵士总是兵士,并不在做兵士以外,还做商人,如此类推。”(P102)在社会分工的基础上,柏拉图把城邦的组织人员分成三个阶层,生产阶层:指农民、工匠和商人,他们的先天禀赋比较低,擅长生产方面的技艺,从事社会物质财富生产,为整个社会提供生活资料;护卫者阶层:他们的先天禀赋比较高,擅长军事作战,其任务是抗击外敌入侵,维护城邦秩序,充当统治者的辅助者;统治者阶层:这是由军人等级中精挑细选经过教育和训练,拥有高超的智慧、知识和能力的少数哲学家,他们天生就是统治者,职责是执掌国家权力管理国家。柏拉图是从“金属说”的理论上来说明各人禀赋不同,所以胜任不同的职务的。他认为,“老天在铸造他们的时候,在有些人的身上加入了黄金,这些人因而是最可宝贵的,是统治者。在辅助者的身上加入了白银。在农民以及其他技工身上加入了铁和铜。”(P128)经过严格的社会分工后,城邦就形成了,“城邦就是在分工的基础上,由统治者、辅助者和农民及其他技工组成的共同体。”但一个和谐秩序的城邦,仅有社会分工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各个阶层之间形成“正义”,“当生意人、辅助者和护国者这三种人在国家里各做各的事而不相互干扰时,便有了正义,从而也就使国家成为正义的国家了。”(P156)柏拉图这里强调的正义是社会生活的等级秩序以及严格的社会分工。一个国家的正义、城邦的正义,就在于阶级关系的确立,并且各阶层的人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分工互助。如果每一阶层成员都能做到等级分明、分工有序、互不干涉,那么这个城邦一定是正义的城邦、和谐的城邦。柏拉图认为国家的和谐是个人灵魂和谐与城邦和谐在正义原则指导下形成的一致与协调。“正义”是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核心理念,当柏拉图考察了城邦正义后,继而推崇出个人的正义、个人灵魂的和谐。他认为,二者是同构的,个人正义是城邦正义的放大,城邦正义是个人正义的缩小。柏拉图把人的灵魂分三个部分,理智:用以思考和推理的理性;激情:作为理智的天然的辅助者;欲望:使人感觉爱、饿、渴等物质渴求。柏拉图认为,城邦的三个阶层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涉,按此正义原则行事,整个城邦才可能和谐健康发展。“如果一个人天生是一个手艺人或者一个生意人,但是由于有财富或者能够控制选举或者身强力壮或者有其它这类的有利条件而又受到蛊惑怂恿,企图爬上军人等级,或者一个军人企图爬上他们不配的立法者和护国者等级,或者这几种人相互交换工具和地位,或者同一个人同时执行所有这些职务,我看你也会觉得这种交换和干涉会意味着国家的毁灭吧。”(P156)如此相应,“每个人如果自身内的各种品质在自身内各起各的作用,那他就也是正义的,即也是做他本分的事情的。”(P169)可见,柏拉图的个人正义本质上就是一种个人灵魂的和谐。在灵魂的三个组成部分中,理智为整个心灵的利益而谋划,激情应该服从它的领导。激情和理智协调后,它们一起领导欲望,当欲望和激情都服从理智的领导时,个人的灵魂就实现了内在的和谐。“当人的这三个部分彼此友好和谐,理智起领导作用,激情和欲望一致赞成由它领导而不反叛,这样的人不是有节制的人吗?”(P170)实现个人灵魂的和谐,要从内容上规定个人从灵魂深处主宰自己、节制自己,去做分内的事情。这样,个人灵魂的和谐也在正义的原则下建立起来了。与个人灵魂三部分相对应的是城邦中的三个阶层,哲学家、军人、生产者分别是理性、激情和欲望的代表。“正义的人必须让理性统治激情,由激情抑制欲望,城邦最理想的秩序和最和谐的状态就是由哲学家领导军人的统治生产者,军人和生产者要服从哲学家的统治为统治者服务,而不能反对哲学家的统治,获取领导地位。”从城邦来说,三个阶层的人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个城邦就是正义的、和谐的。从个人来说,个人灵魂的三个部分各尽其责,不干涉其它,也就从自身内在实现了真正的和谐。因此,城邦的和谐和个人灵魂的和谐在正义的原则下,本质是一致的,它们关系密切,不可分割。个人灵魂的和谐是城邦和谐的内在要求和保证,欲有城邦和谐,必先有个人和谐,即先有个人灵魂的和谐,有了和谐的心灵,个人就会专心专意从事最适合自己做的技能。个人只作自己分内的事,则由个人组成的阶层和城邦,自然就安于职守,小干涉其它。这样,个人和城邦的和谐就形成了一致和协调,实现了社会的和谐。哲学家治国是实现理想国的重要条件。在柏拉图设计的和谐城邦中,哲学家被置于最高的位置,它是整个社会的统治者。在柏拉图看来,最理想的统治者之所以应该是哲学家,因为哲学家的天性是追求真理,是智慧的化身。“知识是可靠、真实把握事物本质的。反之,对变化不居的可见世界的认识——意见,则常会导致错误。而这种知识,只有具备了理性功能并以永恒不变的理念世界为对象的哲学家才能认识。”[█]柏拉图甚至认为,哲学家是最接近神的境界的人,能够分享神的智慧,知晓宇宙自然的奥秘,也能够认识理念知晓治理国家的知识,只有这样拥有智慧并德行完美的人才有资格统治国家。为此,柏拉图提出或者使哲学家当国王,或者通过教育实现“心灵转向”,使国王变成哲学家,“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这些国家的国王,或者我们目前称之为国王和统治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地追求智慧,使政治权力与聪明才智合而为一;那些得此失彼,不能兼有的庸庸碌碌之徒,必须排除出去。”(P214—215)真正哲学家的天性包括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并且性格和谐。柏拉图认为,哲学家的天性是后天接受教育的基础,“我们所假定的哲学家的天赋,只有得到了合适的教导,才会成长而达到完全的至善。”(P240)这样,教育被提升到了一个重要位置,成为培养统治者和训练国民的根本手段。柏拉图认为教育包括音乐和体育教育,“用体操来训练身体,用音乐来陶冶心灵。”(P70)“音乐和体育-服务于和谐的两个部分-爱智部分和激情部分。”(P123)柏拉图并对个人教育进行了适时的阶段性的安排和设计,“当他们年少时,他们的学习和哲学功课应该适合儿童的接受能力;当他们正在长大成人时,他们主要应好好注意身体,为哲学研究准备好体力条件;随着年龄的增长,当他们的灵魂开始达到成熟阶段时,他们应当加强对心灵的锻炼;当他们的体力转衰,过了政治军事服务年龄时,应当让他们自在消遣,一般不再担当繁重的工作,只从事哲学研究,如果我们要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幸福,并且当死亡来临时,在另一个世界上也能得到同样幸福的话。”(P250)在柏拉图看来,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促使灵魂转向,使人的灵魂每一部分协调一致,听从理性指挥。达到个人灵魂的和谐,最终实现城邦和谐。3.柏拉图构建的理想国是一个正义的城邦,能够实现全体公民的最大幸福的城邦,是和谐发展的城邦。理想国具备智慧、勇敢、节制和正义四种品质,不同的成员有其不同的天性和性格,在城邦中适宜从事不同的适合自己天赋和品质的职业,这样各安其位,实现个人正义和个人灵魂的和谐。人人做到这样,从而构成和谐城邦。理想国所折射出社会分工说,正义理论,个人和谐和国家和谐的辨证关系,后天教育的功能等方面的思想,无不闪耀着和谐社会理论的光芒,对于当下我们建立和谐社会具有一定的理论参考价值。但柏拉图的和谐城邦思想是建立在维护和巩固贵族奴隶主的阶级统治基础上的。柏拉图用“金属说”表明血统和遗传造就了不同阶级在天赋和性格上的差别,而处于不同阶层的人们因社会分工永远绝对地从事一种职业。城邦的正义与和谐源于社会各阶级成员都能做到等级分明、各安其职并恪尽职守。这种等级统属关系的确立,实际上是建立了贵族奴隶主对其他奴隶主和奴隶的统治关系。《理想国》的和谐社会理论的历史局限和阶级局限不可避免地显现。柏拉图构建的乌托邦的理想国虽属创见,但其不切实际的一面,我们也必须正视。连柏拉图自己也说刻画的正义人只是为了可以有一个样板。“我们看这些样板,是为了我们可以按照它们所体现的标准,判断我们的幸福或不幸,以及我们的幸福或不幸的程度。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表明这些样板能成为在现实中存在的东西。”(P213)柏拉图甚至认为这个理想的城邦,“或许天上建有它的一个原型,让凡是希望看见它的人能看到自己在那里定居下来。至于它是现在存在还是将来才能存在,都没关系。”(P386)虽然理想国充满了理想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