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社会保障金征税问题的思考

关于社会保障金征税问题的思考

目前，世界上已有172个国家建立了社会保障体系，其中近100个国家缴纳社会保障税。它几乎包括了所有的经济发达国家,也包括了一些如埃及、阿根廷、巴西、巴拿马、阿曼等发展中国家,而且在荷兰、法国、瑞士、瑞典、西班牙、巴西等国,社会保障税已然是第一号税种。社会保障税在世界范围内的迅速兴起和发展,充分说明了它的优越性。而关于社会保障税还是费的问题在我国存在较大争议,然而正当这种热议因迟迟未得出结论而退潮时,财政部部长谢旭人近日在《求是》杂志上发表《坚定不移深化财税体制改革》一文首次明确提出我国研究开征社会保障税,使得社会保障税费问题的研究,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目前我国关于开征社会保障税的研究,多是从理论上谈开征的必要、优点以及开征的制度设计,很少涉及开征的必要性及可行性的分析。笔者通过实证研究证明收费方式不能保证社会保障基金的充实,并分析了如果改用收税的缴纳方式,能实现财政、企业和个人三方的帕累托改进,有助于解决我国社会保险关系难转移的问题。一、养老保险的基金收表现在我国加速全民社保进程中,社保资金的缺口问题越发凸显。据相关数据估算,社保资金缺口将超过全年的国家财政收入。据专业人士估算,即使不计失业保障,保障资金的需求至少在10万亿,而截至2008年底审计署审计数据表明,全国各类社保基金积累额近2.5万亿元。由此可见,目前社保资金的缺口远远超过政府全年的财政收入。根据《2008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08年全国五项社会保险基金收入合计13696亿元,比上年增长26.7%。基金支出合计9925亿元,比上年增长25.8%。总体来看,收大于支的成绩还是喜人的,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增量问题。因为根据《中国劳动统计年鉴(2009)》,2008年我国职工平均工资为29229元,城镇就业人员平均劳动报酬为35289.5元,同期,我国就业人数为77480万人,城镇就业人数为30210万人,如果按我国较为普遍的缴费率(大约工资总额的41%,其中养老为28%,医疗为8%,失业为3%,工伤与生育各为1%左右)计算,我国达到全覆盖率时的社保基金收入应为92851.2亿元,而仅城镇社保基金就应达到55156.8亿元,这样看来按缴费额计算,我国的社保基金的参保率仅为14.8%。若仅从养老保险看,我国参加城镇养老保险的职工人数为21891万人,参加农村医疗保险的在业人数为5083.2万人,若按缴费率8%计算,实际缴纳的养老保险应为32325.7亿元,城镇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应为31673.4亿元。但实际上,2008年我国城镇养老保险基金的征缴收入仅为8016亿元,实际缴纳基金仅占按实际参保人数计算的养老保险基金缴纳额的25.3%。说明,我国的社会保险无论在覆盖率上,还是在基金缴纳比率上,都明显不足。二、“逆向选择”:社会保障基金的及其他为违法社会保障制度建设是事关我国经济是否能持续发展的关键,其资金的筹集必须有相关法律作为维护手段才是先决条件。我国目前实行的收费制度,在信用制度不健全,社会认知不足的情况下是难以作为可靠的资金缴纳方式的。具体来说,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政府的信用缺失随着社会保障基金逐年增多,其保值、增值任务就更加艰巨且意义重大。但新华社援引北京的一些社会保障专家警告说,中国迅速膨胀的社会保障基金,在监管运营方面正在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一份调研材料说,在很多地方,地方政府修路﹑建学校,甚至发薪资缺钱时,都“首先想到挪用社保资金”。广州8亿社保基金被挪用;上海市社保基金遭挪用案等一系列案件的爆发,牵扯数额之大和范围之广,都使得我国社会保障基金的安全性受到各方质疑。这种信用的缺失,使得很多劳动者不相信社会保障制度的运营效率,有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坚决不上社保基金,不知道钱交给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这虽然是片面之言,却发人深思。联想到社保基金屡被挪用,及经常冒险投资,不禁有人要问:谁来保护老百姓的“养命钱”?这种状态下,想要提高社会保障制度的覆盖面难度很大,以“费”的形式收缴上来的社保基金的管理和运营面临巨大挑战。(二)存在“逆向选择”“逆向选择”这个术语起源于保险行业,“逆向选择”即为信息不对称所造成市场资源配置扭曲的现象,人们常用它来解释在现实的经济生活中存在着一些和常规不一致的现象。保险公司出于盈利目的设计的保险方案的是想吸引更多的低风险的人群,但实际“选”出来的却是风险高的人群,所以这种情况叫做“逆向选择”。将这种分析应用到社会保障基金的缴纳过程中“逆向选择”同样存在,具体地说:假定社会上,可参保的总人数为N,其中高风险的人与低风险的人各占50%;高风险的人发生参保补偿项目的风险为0.4,而低风险的人发生需补偿事件的概率为0.1;保费假定为一个固定值1,用q来代替;当参保者发生社会保障制度规定中的意外事件时(例如退休、失业、生病等)赔偿的额度为X;社会保障基金的收入用R来表示;支出用C来表示;发生参保事件时参保人的损失用S来表示,个人的财产用K表示。R=N×qC=0.4×0.5N×X+0.1×0.5N×X缴费比例的制定规则:R=C,通过计算得出q=0.25X,由此确定了社会保障基金的缴费额(为一固定值)。则对于高风险的人:不参保的情况下,其财产状况为:0.6R+0.4(R-S)=R-0.4S参保情况下,其财产状况为:0.6(R-q)+0.4(R-q-S+X)=R-0.4S+0.3X对于低风险的人:不参保的情况下,其财产状况为:0.9R+0.1(R-S)=R-0.1S参保情况下,其财产状况为:0.9(R-q)+0.1(R-q-S+X)=R-0.1S-0.15X由于x>0,则有R-0.4S<R-0.4S+0.3X;R-0.1S>R-0.1S-0.15X,可见对于低风险的人群,其参加社会保险并不划算,导致利益的损失;相反,高风险的人通过参保获得了利益。而实际中领取社会保障金的缴费者,领取的社会保障金并不是固定值,领取的金额除了与缴费额有关,还与发生意外的严重程度有关(例如失业持续期长短、生病的严重性及生病的花费等等),所以往往高风险人群发生意外事件时,获得的赔偿更多。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简单证明了“逆向选择”的存在。社会保险金是在全社会劳动者中风险均摊,体现一种收入再分配的功能,在非信息对称下不存在混一均衡,那就要涉及多种缴费方案,而我国当前情况下,掌握实际情况设置保险方案是不可能的,如果选择收费的方式,则显然不能吸引全部人群参保,覆盖率无法提高,缴费率自然比较低,很难保证社保基金收支平衡。(三)“费”基的萎缩以上的社保基金的缴纳的讨论,主要是针对具有很强保险性质的社会保险的基金的缴纳,例如医疗保险、失业保险。但这种解释用于养老保险的缴纳,就有些牵强,因为在养老保险中几乎不存在机会主义,每个人(除非过早死亡)都会到达退休年龄,都会领取社会养老金。因此,下文引入一个更具有普遍性的讨论方法,占优策略均衡模型进行分析2。假设参保人数为n,分别用i表示,i=1,2,…n;第i个人的预算支出为yi,社会产品的平均价格为p;第i个人购买的产品数量为xi;gi为缴费的基础(通常为小于工资的数值),θ为参保人缴费率,则参保人缴纳的社会保障费为si=giθ,总的社会保障费为s=n∑i=1si;假设个人的效用函数为柯布—道格拉斯函数,由于全社会的社保费用总额直接影响社保费用的支付能力,因而个人效用函数的影响因素为个人享受的社会产品的数量与全社会的社会保障费总额,则第i个人的效用函数为ui=xαis1-α,而yi=pxi+giθ。若每个投保人都是理性的经济人,则其是在预算支出yi的条件约束下,选择xi和投保额si,进而实现效用最大化。因而,构造拉格朗日函数:L=xαis1-α+λ(yis-pxi-giθ)。由si=θgi,则可以得出:∂(θgi)∂si=1.(1)另外,由两个极值条件:L′xi=αxαisα-1-λp=0.(2)L′si=(1-α)xαis-α-λ=0.(3)根据(1),(2),(3)可以得出:p=αs(1-α)xi.(4)将(4)带入yi=pxi+giθ,且根据s=n∑i=1si.可以得出:gi=1-αθyi-α∑j≠1gj.(5)将(5)带入s=n∑i=1si,得出s=1-α1+αn-αn∑i=1yi.社会保障制度的目的是全社会效用最大化,即选择社会消费品购买总数X=n∑i=1xi和总的社会保障费s,使得总效用函数U=Xαs(1-α)=(n∑i=1xi)αs1-α达到最大,此时,总的约束条件为Y=n∑i=1yi=pX+s=pn∑i=1xi+n∑i=1si,则拉格朗日函数变为:L=Xαs1-α+λ(Y-pX-s).制度设计的目的是将全社会总收入在社会产品消费总量与社会保障费用支出额之间分配,实现全社会的效用最大化,则根据极值条件:L′X=αXα-1s-λp=0.(6)L′s=(1-α)Xαs-α-λ=0.(7)得出p=αs(1-α)X.(8)将(8)带入Y=n∑i=1yi=pX+s=pn∑i=1xi+n∑i=1si,得出s=(1-α)Y=(1-α)n∑i=1yi.很明显,由于n>1,α>0,有1+αn-α>1,则s=1-α1+αn-αn∑i=1yi<s=(1-α)n∑i=1yi,可以看出,个人通过选择社会保障支出的比例从而达到个人效用最大化,此时按每个消费者的个人选择加总得到的社会保障费用总额小于出于全社会效用最大化考虑下而形成的社会保障费用的总额。简单地说,制度设计者为了实现社会效用总和最大而制定的收费标准高于个人出于自身效用最大化而选择的参保额3,导致每个人的缴费额都低于能实现全社会效用最大化的缴费水平,最终导致社会保障基金的缴费额度低于应有水平。三、社会保障税的困境上文对征收社会保障费最终导致社会保障基金收费不足的原因进行了分析,下面我们将对征收社会保障税会产生的后果进行分析,试图证明开征社会保障税的可行性及益处。(一)实现这三者的帕累托改善1.些地区参保者包括参保人的权利无法实现社会救济金在我国征收社会保障费时,很难起到社会保障的作用,这是因为只有缴费的人才能享受到如失业保险、医疗保险、养老保险等福利,至于非缴费人,即使其生活艰难急需帮助,最多只能享受到抚恤和社会福利救济金,因为假使不缴费的人也可以分享参保人的利益,不仅会造成社保基金更严重的不足,还会由于丧失效率,而使很多人放弃社会保障基金的缴纳。如果缴费方式改为收税制,由于有法律维护,不仅税基有一定保障,还可以设置税基的最低额度以及最高上限,这样可以将原本可能被排挤在社会保障制度之外的低收入者纳入保障范围中,并通过账户累计制度的设计使得社会保障机制兼顾效率,吸引高收入人群,这样的话就能更好地实现社会保障功能,对全体劳动者都是效用的提高。2.“后实行社会化发放”,造成企业欠税、嫁到政府在我国,有人提出开征社保税实行养老金社会化发放会给财政带来一定的压力,尤其是部分老企业、困难企业,原来就是欠税大户,“费改税”后实行社会化发放,一方面会造成企业欠税不断上升,另一方面使原来由企业承担的责任转嫁到政府,这会给财政带来一定的压力。但实际上,我国财政每年都要为社会保障支付巨额补助,其中主要包括国家财政预算供应的公费医疗基金和职工统筹医疗基金,以及财政预拨款建立的社会保障基金。而开征社会保障税后,这部分支出相应就由社会保障税收入来承担,从社保基金中支出,这对财政来说无疑是减少了压力。3.适当减免企业外部环境,增加企业之间的竞争目前,我国社会保障金中企业缴纳的比例并不是整齐划一的,按工资额度和所属地区,缴费比例是不同的,在现行制度下对企业应缴纳的社保金是收费方式的,很多正规企业都是参保的,而那些不正规的企业或者经营效率低的企业却会钻漏洞而不为受雇用者投保,这样参保企业的固定成本无疑是增加了,那么,可能会产生“劣企业驱逐优良企业”的恶性竞争。在目前形势下,即使不进行“费”改“税”,这种“费”的方式也逐渐具有一定的强制性。当缴费方式改成收税形式时,可以采用适当的减免政策,例如缴纳了社会保障税后,可以相应地减免其他税种的缴纳。在这种税收优惠情况下,有利于激励企业积极缴纳社会保障税。对企业来说,与其缴纳所得税等税费和社保费的总额,不如缴纳减免的其他税额和社保税,这样可以保护企业之间的良性竞争。可见,只要选取适当的减免额,对企业和国家财政都应该是帕累拖改进的。(二)社保关系难转移,降低了社保的覆盖率我国主要以收取社会保险费的形式构成社保基金,大多是在省一级统筹,而各省的筹集和发放的标准并不完全相同,且涉及到地方财权事权的争夺问题,造成了社保关系难转移的问题,这不仅会阻碍人才的正常流动,侵犯劳动者享受社保的权利,也不利于社会保障覆盖面的扩展,造成退保和拒绝参保的局面,甚至还为一些不良雇主偷逃社会保险缴费责任提供了可乘之机。如果开征社会保障税,废除“地方统筹”账户,建立全国性社保基金账户,实行全国统筹,那么不仅可以提高社保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