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中的猪肉形象分析

《西游记》中的猪肉形象分析

《西游记》中的八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神话喜剧。在这个塑造得非常成功的艺术典型的身上,蕴涵着多方面的、丰富的思想内容及艺术内容。细细分析这一艺术形象,不但可以认识其美学价值,还可以领悟到创造此鲜明形象的艺术创作方法与艺术表现手法的艺术功能,和正确运用这些创作方法与艺术表现手法的规律及技巧;从而促进艺术创造。张量的生活基础猪八戒这一形象具有丰富的思想意义,并且这一形象在思想内容上有深度、有广度;其思想方面的概括性、代表性、典型性是浓缩提炼社会生活及人世百态的结果,有深厚的生活基础。所以,人们对这一艺术形象喜闻乐见、津津乐道。其思想意义主要是通过猪八戒的正面与负面的品质、性格与言行表现出来。一、这反映了工人的重要正面质量1、危险情境,风险体验在十八回“高老庄大圣除魔”内容中,猪八戒对孙悟空变的高翠兰如实地介绍自己“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猪刚鬣。”后又对孙悟空讲明自己的前生身世,玉皇将他“敕封元帅管天河,总督水兵称宪节”。酒醉“逞雄撞入广寒宫,”“扯住嫦娥要陪歇。”“改刑重责二千锤”,“放生遭贬出天关”。“我因有罪错投胎,俗名唤做猪刚鬣。”猪八戒毫无顾忌、毫不掩饰地向“高翠兰”与孙悟空交代了自己的身世与遭遇,可见其性情的老实直率。在三十四回“魔王巧算困心猿”中,孙悟空被妖怪用法宝拴住,就锉开宝圈,用毫毛作假身照样被拴,真身变小妖准备救八戒。可是,被吊在梁上的八戒竟然不顾危险叫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拴的是假货,吊的是正身!”第三十五回“心猿获宝伏邪魔”中,孙悟空骗取宝葫芦装进了银角大王,金角大王等满洞群妖齐哭。被吊在梁上的八戒忍不住叫道:“妖精,你且莫哭,等老猪讲与你听。先来的孙行者,次来的者行孙,后来的行者孙,返复三字,都是我师兄一人。他有七十二变化,腾那进来,盗了宝贝,装了令弟。令弟已是死了,不必这等扛丧,快些儿刷净锅灶,办些香蕈、蘑菇、茶芽、竹笋、豆腐、面筋、木耳、蔬菜,请我师徒们下来,与你令弟念卷‘受生经’。”在危险境地,猪八戒竟大声揭穿孙悟空用假身欺骗妖怪的计策,又介绍孙悟空的高强本领;最后,竟然建议金角大王化敌为友,让自己师徒为银角大王念经超度亡魂,真是不可理喻,令人费解。这些情节中,充分显示了猪八戒天真憨厚,老实直率的性情,令人可笑又可嗔。2、利用“长工”,合理作用猪八戒干起活来能忍苦耐劳,有高强本领,不嫌脏,不怕累;这是劳动者一种基本的正面品格的真实反映。他招赘高老庄时,“倒也勤谨,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他替高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能使高小姐“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从而赢得高家欢喜,也给读者一个好印象。取经途中,累活、脏活、苦活都由猪八戒来承担,他常常抱怨自己是“长工”。途经荆棘岭,千里篷攀荆棘阻路,孙悟空、唐僧、沙僧皆束手无策;只有猪八戒显出善于劳作的身手,“拽开步,双手使钯,将荆棘左右搂开,”呼啸前进,开出一条“直通西方”的大路。在路过七绝山时,又遇八百里臭气冲天的“稀柿衕”,连孙悟空也捂着鼻子叫难。此时刻,又是猪八戒知难而进,只要求吃饱肚子,就“变作一个大猪”,“上前拱路”,艰难苦斗,拱了几天,立下“这场臭功”,遂使“千年稀柿今朝净,七绝胡同此日开。”如此种种,都是猪八戒用勤苦的努力在取经途中立下的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忍苦耐劳,本领高强,是猪八戒品格性情中最为光辉、最为可贵的内容,这正是劳动者珍贵品质的艺术表现。3、请回猴王,救难、主难,有情有义的服务在取经途中,虽然猪八戒与孙悟空常有争吵,对唐僧也曾怪怨;但是,在危急关头,在苦难之际,猪八戒对师父与师兄弟还是表现出不忘交情,有情有义。《西游记》三十、三十一回中生动地描绘了“猪八戒义激猴王”的故事,表现了猪八戒有情有义的品性。想当初猴王打死尸魔,正是因为八戒多次谗言冷语地挑拨撺掇,才使唐僧不分皂白,将孙悟空赶回花果山。可如今沙僧被黄袍老怪捉进了碗子山波月洞,唐僧被老怪点化为猛虎锁在铁笼里,白龙马也为救唐僧而被老怪打伤了后腿,只有八戒临阵脱逃才幸免于难。于是,请回猴王救出师父、师弟的使命自然落在八戒身上。为了完成使命,猪八戒一不顾悟空对他的报复,二不顾悟空对他的捉弄,三不顾难于启齿;只是义无反顾、坚决而再三地请悟空回去救难。为救师父、师弟,他充分发挥了特有的聪明才智,编造妖怪大骂悟空:“是个甚么孙行者,我可怕他!他若来,我剥了他皮,抽了他筋,啃了他骨,吃了他心!——饶他猴子瘦,我也把他剁鲊着油烹!”气得悟空抓耳挠腮,暴躁乱跳,当即决定下山。猪八戒的冒险请猴王与激将法的成功使用,都表现出猪八戒急师父、师弟之所急,对师父、师弟有情有义的可贵品性。尤其感人的是,八十六回中,艾叶花皮豹子精抢走唐僧后,用别人的头假冒唐僧的头抛给孙悟空等三人,于是,受骗的师兄弟三人放声大哭。八戒不嫌秽污,把人头抱在怀里,找个好地方,把头埋了又筑起一个坟冢。又折几根大柳枝,拾几块鹅卵石,把柳枝插坟左右给坟遮蔽,把石子堆在坟前当作点心祭品。八戒对师父的孝道也表现出他有情有义的品性,这也是读者喜欢他的原因。二、神圣不可侵犯的兄弟猪八戒原本是管天河的天蓬元帅,武艺高强,更兼有三十六般变化,力大无比,真是本领非凡。高强的武艺、非凡的本领体现在其许多战斗故事中,使猪八戒这一形象富有传奇色彩,增添了形象的艺术魅力。在取经途中,猪八戒协助孙悟空降妖除怪,是必不可少的好帮手,并且屡有英勇作战的记录。第二十回“黄风岭唐僧有难,半山中八戒争先”中写道:山坡下“跳出一只斑斓猛虎”,唐僧吓得跌下白马。“八戒丢了行李,掣钉钯,不让行者上前,大喝一声道:‘孽畜!哪里走!’赶将去,劈头就筑。”打得虎先锋败逃,后来被八戒打死。悟空称赞:“兄弟啊,这个功劳算你的。”书中又诗赞八戒:“诚心要保唐三藏,初秉沙门立此功。”第六十一回中猪八戒助力败魔王,八戒得知牛魔王变作他的模样从悟空手里骗取了芭蕉扇,闻言大怒,对牛魔王大骂,举起钉钯向他乱筑,与悟空一道斗了牛魔王一夜,一直打得牛魔王卸甲丢棍,变鹅逃走。后来八戒又灭了摩云洞,打死牛魔王的妾玉面狐狸精,扫除了狐、狢、獐、虎等群妖,火烧洞府房廊。悟空连连称赞:“贤弟有功,可喜!可喜!”猪八戒此类战斗事例,显示了他曾经任天蓬元帅的英雄本色,既英勇善战,又武艺高强;而且表现了他对取经事业的忠诚,对妖魔为代表的邪恶势力的憎恨。此外,八戒的三十六变本领,也丰富了形象思想内容,增加了形象艺术魅力。第二十九回中,宝象国国王试八戒的变化本领,要他变出高大的身躯。八戒捻诀念咒,喝一声叫“长!”,把腰一躬,就长了八九丈长。他还讲自己见风能长,“若是南风起,把青天也拱个大窟窿。”吓得君臣战战兢兢。有趣的是在四十七回中,为救小孩,孙悟空变作孩儿陈关保,颇为相似。又命八戒变作一秤金,同去对付吃人的妖怪。八戒念动咒语,把头摇了几摇,叫声“变!”变成小女孩,只是肚子胖大,有赖于悟空吹了口仙气才变化成功。八戒的此类故事,显示了他的变化本领,丰富了小说及其形象内容,也加入了喜剧性色彩,使形象及小说更为生动。猪八戒的老实憨厚、忍苦耐劳、有情有义、英勇善战,是其基本品性,也是其主要的思想本质。正因如此,他才能与师父及师兄弟战胜千难万险,到达西天取得真经,完成了伟大事业;他自己也功成正果,被如来佛祖封为“净坛使者”。八戒的这些品性既重要又意义深刻。三、它展示了一些社会角色的负面思想和言行1、心理上:“浑家”与自我调味猪八戒家室观念很重,十九回中八戒皈依佛门,当他辞别时对高老丈人嘱道:“丈人啊,你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踏上取经征途后,八戒总是心猿意马,时常想着高老庄,动辄闹着要散伙回去看“浑家”。另外,八戒也有贪欲。在五十回“情乱性从因爱欲”中,八戒因不听师父劝阻,贪婪心起,穿上了妖怪的锦绣绵衣,结果束手就擒。不仅如此,他还攒起了“私房”,被孙悟空在他耳朵里搜出了四钱六分银子。猪八戒这种家室观念与贪欲,是现实社会中此类生活现象的艺术表现。2、油色欲之机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色欲既是猪八戒负面性情的主要特征,也是给他带来许多麻烦甚至灾难的祸根。他原本是八面威风的天蓬元帅,蟠桃会酒醉后撞入广寒宫,“色胆如天叫似雷”,“扯住嫦娥要陪歇”。结果是重责二千锤,贬出天关,错投猪胎。在二十三回“四圣试禅心”中,八戒见贾莫氏及其三个女儿美貌即失魂落魄,闻其招婿则更是被引得情欲迸流,“撞天婚”情节中八戒丑态百出。途经白虎岭,见到白骨精变的那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又见色忘形,忍不住上前胡言乱语。在女儿国见女王袅娜绝色即骨软筋麻。在濯垢泉见七个美女洗浴则情不自禁也脱衣下水,又变作鲇鱼往美女腿裆里乱钻。八戒这个“好色”毛病在取经途中边走边犯,在灵山脚下天竺国,太阴星君与嫦娥前来收了假公主玉兔儿,八戒又旧情萌发,“动了欲心,忍不住,跳在空中,把霓裳仙子抱住”求欢。直到西天佛祖驾下也未改色心情欲,可见其色欲之强之重。八戒也因此而饱受诟病。其实,“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焉。”(《十三经·礼记·礼运》)“食色,性也。”(《孟子·告子上》)八戒之强烈色欲,正是人之本性与某些社会现象的艺术反映。八戒虽然爱色,但在取经途中并没有大的过错。正因如此,他最终也修成正果。八戒的故事说明一个道理,只要克制或正确对待欲望,终究也能成就大事。八戒的色欲,显示出很强的现实生活色彩、现实人性色彩;由此而使读者感到熟悉而亲近,增添了作品的亲和力。3、思想批判的深度与广度相对而言,在取经队伍中,猪八戒的积极性不是很高,常常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他终成正果是由于外力的推动作用。不仅主动性不够,有时猪八戒还偷懒耍滑。第二十八回中,师徒进入松林后,唐僧命八戒寻些斋饭。八戒行十余里瞌睡上来,思道:“我若就回去,对老和尚说没处化斋,他也不信我走了这许多路。须是再多幌个时辰,才好去回话。也罢,也罢,且往这草科里睡睡。”呆子就把头拱在草里睡下。第二十九回猪八戒打破波月洞石门,与黄袍怪大战八九个回合。气力不济,他叫道:“沙僧,你且上来与他斗着,让老猪出恭来。”不顾沙僧,倒在草中便睡,直睡到半夜才醒。第三十二回八戒奉命巡山,躲在草坡大睡,后又演习如何回去撒谎,均被悟空识破揭穿。《西游记》在对最高封建统治集团、对为害地方的社会恶势力进行深刻揭露与严厉批判的同时,也将批判的笔触涉及到社会思想的某些负面内容,让猪八戒这一形象体现传统文化心理积淀的消极方面,并且通过艺术方式进行嘲弄与批评;这就体现了《西游记》思想批判上的深度与广度。与此同时,作品把这些浓重的世俗人欲和弱点集中概括到一个归命禅寂的和尚身上,让他心猿意马,恣情放纵尘俗欲念,肆意践踏亵渎神圣的佛门教义和清规,在一系列喜剧乃至闹剧的情节中,充分表现出严肃的宗教批判的进步思想倾向。四、艺术的塑造—体现了宗教思想《西游记》有明显而浓厚的崇佛思想,其崇佛思想不仅表现在整个作品的主题思想、作品结构、故事情节上,还表现在对艺术形象的塑造上,即表现在艺术形象的性情与品格上,由此展开相关的一系列故事。1、私欲、性欲均为佛教所认的“人生恶”佛教对男女教徒制定的“五戒”与“八戒”中,都有“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淫欲;四不妄语(假话);五不饮酒”的内容。“八戒”即是唐僧为悟能特意起的别名。佛教要求心境清净到生出“净信”的境界,即心地干净、空灵,什么妄念都没有。《金刚经》开始叫你无所住,无所住就是一念不生全体现,这个才是净信。因此,色欲、贪欲等私欲均为佛家认作的“人生罪恶”。在“四圣试禅心”、“尸魔三戏唐三藏”、“法性西来逢女国”、“濯垢泉八戒忘形”、“假合真形擒玉兔”等故事中,描写了八戒或见美女垂涎三尺,或见女人丑行种种。在贪欲上,八戒贪吃人参果、穿上偷来的锦绣绵衣、耳藏四钱六分银子等。作品对八戒的色、贪之举不断嘲笑与批评,即主张佛徒应持“五戒”、“八戒”,遵守佛家清规戒律。这就表现了作品的崇佛思想。2、佛法无边,即佛法归一《西游记》描述了八戒的前后经历与最终结果,八戒原是管辖天河的天蓬元帅,因对嫦娥非礼而被重责二千锤后贬出天关,错投胎变猪后在福陵山云栈洞为妖,受观世音劝善皈依佛门护唐僧取经,最终成为“净坛使者”。沙僧经历与八戒相似,他原是卷帘将军,因打破玉玻璃被贬到流沙河,也是经过观世音劝善皈依佛门护唐僧取经,最终封为金身罗汉。二者都是由神至怪、至僧、至佛。就连大闹天宫、神道无奈的孙悟空也被佛祖压在五行山下,后也被劝善皈依佛门护唐僧取经,最终成为斗战胜佛。作品对猪八戒、沙僧、悟空的经历与结果的描写,显示了“佛法无边”,从而表现出崇佛思想。“轮回”思想是佛家基本理论之一,此理论认为人的前世都有罪,通过“现世修行”才能解脱罪过,修行得好者可以成佛,否则变为异类。唐僧师徒前世都不同程度的有罪,经过取经修行,都终于成佛;这正是佛教理论的艺术体现,他们经历的八十一难也表现了佛门“九九归一”思想,这都是宗教思想的再三体现。上述四个方面表现了猪八戒形象在思想上的意义及效果。艺术的重要性和影响猪八戒这一形象具有多种艺术意义及效果,下面仅择要而论。一、配合作用的内涵在作品中,猪八戒在形象上的对比、映衬、配合、补充作用,主要表现在其师徒之间。孙悟空具有英勇果敢、艰苦卓绝的反抗斗争精神,既武艺高强又火眼金睛,打得天兵天将落花流水。在他身上既表现了中国人民争取自由、幸福,反抗恶势力的民族传统,又反映了中国人民征服自然困难的顽强意志、无穷的智慧和巨大的力量。孙悟空有着高度的事业心与顽强的斗志,其思想与言行基本符合当时人民要求,有一定的历史进步意义。其性格气质、思想情操较多地体现了传统文化心理积淀的积极层面。对比起来,猪八戒则较多地体现了传统文化心理积淀的消极层面。除了正面品格优点之外,猪八戒的好色、懒惰、自私、搬弄是非、贪吃、好睡、冷漠等消极落后的品性,在孙悟空品性的对比之下,显得十分鲜明醒目。唐僧形象,是儒家与佛教思想融合的历史结晶体的艺术再现,在哲学思想上,陆王心学和佛教禅宗在“心”与“理”之关系上认识一致,陆王谓“心即理”,禅宗谓“见性成佛”。唐僧讲“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这种唯心精神使唐僧成为空头理论家,在取经路上连连碰壁,成为呆板迂腐的典型,他的认识往往与现实有较大距离,甚至与现实相反。唐太宗传旨征辟取经人,他表示“愿效犬马之劳”,目的是“祈保我王江山永固”。他率领取经队伍的身份与资格即是“师父”兼“御弟”。从而表现出宗教领袖的政治面目与社会本质。而猪八戒是个现实性、生活性很强的形象,猪八戒既没有唐僧前世的高贵身份,也没有唐僧今世的高尚境界。猪八戒入佛门是出于无路可走,所以在取经途中表现出许多消极而被动的言行。与循规蹈矩、言行规范的唐僧相比较,猪八戒的色欲、思家、贪吃、好睡等消极品性,正好形成鲜明的映衬。此处所讲的配合作用,主要指八戒在取经队伍中的配合、辅助作用。在二十二回中八戒大战流沙河妖怪,让悟空保着唐僧。在四十七回,为救儿童并捉拿妖怪,孙悟空变男童陈关保,八戒变作女童一秤金,共同对付通天河妖精。在九十二回,为救师父,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大战青龙山妖怪,悟空抵住钺斧,八戒敌住大刀,沙僧迎住大棍,三僧三怪,赌斗多时。八戒此类配合作用事例甚多。不仅在作战上,在其它方面也可以看到八戒的有效配合。因此,八戒形象显示了艺术形象间的配合作用。在取经队伍中,唐僧是儒佛思想相融合的形象,这个形象承载着儒家思想及理论、佛家思想及理论,他是声高望隆完美体现佛家教义的“圣僧”,自然有着一心向佛、超然出世的言行。他是取经队伍中的领袖,处处注意自己的言行必须规范、以此起到榜样作用。他饱读经书,是佛界的大知识分子。他是“御弟”,所以又是恪遵儒家名教观念的“忠臣”。因此,唐僧是理论化、概念化、公式化的形象,少有生机与情趣。孙悟空是英雄形象,承载着民族的优秀品格与斗争精神,代表了许多仁人志士的高度事业心与顽强斗志,其言行符合广大人民的理想与愿望,他是一个人人称颂的正面人物艺术形象,显得高不可攀,少有现实生活色彩与情趣性;他是被用浪漫主义创作方法与想象艺术表现手法塑造出来的理想性的英雄。沙僧则少有特征,面目模糊。而猪八戒的种种品性,时时处处与唐僧、悟空形成对比和映衬。尤其是他的家室思想、色欲、懒惰、好吃、贪睡等品性及言行很富有现实性与生活情趣,使人感到他似乎就是身边的某些人。作者对他的调侃与嘲弄给全书增加了现实生活色彩与情趣,加强了作品的群众性与亲和力,从而表现出在艺术形象之间猪八戒的可贵的补充作用。二、内容丰富、现代化“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礼记·杂记下》)治国如此,艺术创作也如此,尤其是长篇小说,更应如此,如果《西游记》从头至尾全是打打杀杀,武戏不断;则令人感到险象环生,紧张不已。如果是通篇说教,也使人感到空洞乏味。有了猪八戒的高老庄入赘为婿、在女色面前的丑态百出,以及好吃、贪睡、撒谎等情节,则作品内容丰富多了,也显得有现实性、生活性、趣味性。猪八戒的此类言行及情节,与书中紧张或严肃的情节相互协调、映衬、补充,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效果与可读性。描写猪八戒的风趣、诙谐、幽默的游戏笔墨泯灭了幻想与现实的界限,填平了神魔与凡人的鸿沟,淡化了宗教的神秘性,强化了形象的人情味,使其真实可信,生动有趣。三、猪的人性与佛性猪八戒是五性一体的艺术形象。他是掌管天河的天蓬元帅,能参加蟠桃宴会,武艺高强,有三十六变,此为其神性;他错投猪胎,他咬杀了母猪,打死群彘,在福陵山云栈洞靠吃人度日,以洞为家,是个黑猪精,此为其妖性;他有猪的外形特征与生活习性特征,此为其物性;他纯朴憨厚、吃苦耐劳、有劳动本领,但又有色欲、懒惰、自私的缺点,此为其人性;他皈依了佛门,协助悟空保护唐僧,一路上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八十一难,终于取经成功,并且被佛祖封为“净坛使者”,终于修成正果,此为其佛性。五性在猪八戒身上妙合无垠,融汇渗透在其品性之中,从而成为五性一体的艺术形象。孙悟空、沙僧等也有此类数性一体的形象特征。塑造出数性一体的生动艺术形象,是《西游记》的重要艺术特征与创造。四、品品美好,为民众喜欢猪八戒品性因素丰富,个性鲜明,性情憨直,形象鲜活。皈依佛门之后,他虽怕吃亏,却也多次勇战妖精;他虽懒惰,也曾斩荆棘、拱稀柿、下井背尸、荒岭巡山;他虽念家好色,却也未铸成大错;他贪吃、好睡,也未成为大碍;他爱耍花招,却不阴险;好说谎话,却不奸诈;喜贪小利,却不忘大义。他可气而不可恶;可笑而不可憎。他集英雄性、俗民性、神妖性、俳优性于一身,成为品格性情丰富而明亮的典型艺术形象,是塑造得非常成功的神话喜剧人物形象。作者对他有爱有怨,读者对他可气可笑,他成了民众喜欢的艺术形象。以上四个方面表现了猪八戒形象在艺术上的意义及效果。图像的审美意义和价值一、反并合的人物结构文学作品中的人与人、事与事、物与物都有差异,且相互制约,甚至对立。但是,它(他)们之间又相互依存、互相协同,由此组成一个完整、和谐有序的艺术世界。审美化的艺术协同,使《西游记》中的正派、反派、中派,主要、重要、配角的人物设置。不仅是相互搭配与映衬;更重要的是把他们组合起来,形成多变互异的人际关系,构成多样的矛盾纠葛,汇合成互相交织的多样情节线流,协同互补地完成着全书人物系统的整体运动,完成全书的艺术主题与审美追求。而猪八戒就是在这种审美化的艺术协同中,在不同的情节与人际关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与他人共同完成了审美化的艺术协同任务。不仅在形象间的关系上是如此,在猪八戒相关的场景、题材、矛盾、故事脉络,甚至在外貌、语言、习性上也是如此。猪八戒以他独有的形象与特征,在作品中努力地完成审美化的艺术协同,并且取得良好的艺术效果,从而表现出其美学意义及审美价值。二、相关命题与艺术辩证法的运用应达到塑造服猪八戒这一形象给人的启迪是,塑造人物形象不能仅仅停留在形貌举止、语言等方面;重要的是设计与描写其丰富、深刻、真实的思想及性格,从而艺术地表现出人物形象塑造上的艺术辩证法的正确使用及良好效果。在猪八戒身上,美与丑、高与低、正与反、勤与懒、勇与怯、私与义、僧与俗等多组辩证对偶范畴都得到生动表现,表现了人物形象性格中不同因素的矛盾统一,以及随着不同因素运动而形成的相对稳定与变化;因而这一形象不仅写得鲜活感人,而且颇有深度。既有思想性又有现实性,既有创造性又有审美意义与审美价值。不仅如此,作品塑造其他主要形象与重要形象也是如此,甚至故事情节的对比、映衬也用了艺术辩证法。艺术辩证法的成功运用,增强了人物形象和整部作品的美学意义及审美价值。三、环境是“人物性格”的主体“环境改变人”,既是人生规律,也是艺术创作规律。钟嵘《诗品·序》说:“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环境(景物)能促进艺术创作、也能改变人之品行、性格。就环境与人的关系本质而言,人物的性格就是环境自外向内不断渗透、积淀、内化、改变的产物。环境不仅能改变人的品行、性格,还能决定或改变人的命运,即“境异使心异”、“境异使命异”。环境的诸因素中最重要的是“人际关系”,“人际关系”是形成人物性格因素的主体,“人际关系”对人物性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