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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道德困惑

文学经典的价值在于其重要性的不断表达。这种写作方式不仅源于文本本身的空间数据,也源于读者对文本的不断阐释。大多数读者在寻求文本所蕴涵的历史性思想和艺术元素之外,还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以他(她)所居的时代语境作为参照结构(此处暂且忽略阐释的空间性、地域性),去探寻文本所蕴涵的与当下语境相对接的思想和艺术元素。于是,文本处于被不断的重释和增值过程中,并最终凝结为经典。当笔者以一个现代人的心态去阅读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时,惊奇地发现,这部19世纪初期的诗体小说设置了诸多的道德疑难,其中许多还与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息息相关。一、第一次爱情错位:达吉亚现行的女性意识达吉亚娜无疑是普希金笔下较具现代意识的一位女性。在她初期的行为背后,隐藏着一个厚重的文化传统:“两性必然是有差别的,一方是主动的,另一方是被动的,女性当然是属于被动的一方。”这一传统构成了达吉亚娜理智的主体。然而,她却对奥涅金一见钟情,在强烈的情感驱使下,克服了少女的羞涩,主动向奥涅金表达爱意。普希金对达吉亚娜早期这一违背理智的行为的肯定,透露出在普希金的意识中,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在合适的时机应该选择情感而不是理智。普希金通过讲述奥涅金的伤心往事从相反的角度进一步宣扬他的这一理念。多年以来,奥涅金寻寻觅觅一件发光的东西,而当发光的东西——达吉亚娜和她纤尘不染的爱情来到他面前时,他却在犹豫自己风流成性的过去是否会伤害达吉亚娜,无所事事的现在能否带给她幸福?然而,理智蒙蔽了他的眼睛,当他睁开双眼后,爱情已离他悄然而去。普希金对奥涅金的遭遇充满了遗憾和不满,并发出由衷的感叹:“啊,人们啊!你们都好象/你们的那位祖先夏娃一般:/给了你的东西你不感兴趣。”(P302)显然,在普希金看来,在特定的境况下,顺从情感就意味着勇敢、执著,尤其是及时地追寻、把握爱情和幸福。相反,过多的理智顾虑等同于优柔寡断、错失良机,会给人生带来无法弥补的缺憾。达吉亚娜和奥涅金的爱情之所以产生第一次错位,是因为前者服从了情感,而后者听从了理智,但责任在于奥涅金的理智行为,而不在于达吉亚娜情感行为,因而要对奥涅金作道德上的归罪。其实,对非理智爱情的鼓吹是普希金的传统之一,他一生的行为叙事(主要指爱情实践)自不必言,尽管他的爱情实践有导向泛爱、滥爱的嫌疑,但他那种追寻爱情和幸福的信心和决心确实体现了典型的西方文化精神,倒也能给现代人尤其是严谨的东方人以一些启示。同时,他诸多的文字叙事也在为非理智之爱竭力制造声势,如《经验之谈》(1814)、《理智与爱情》(1814)、《幸福》(1814)、《致巴丘什科夫》(1814)、《斯坦司》(1814)等,这些诗篇几乎都颂扬着同一个理念:“去爱吧,人生多么短暂;/尽情享受幸福的时光吧!/难道要到瑟瑟发抖的残年/再去把那爱情的欲火领略、品尝。”然而,在达吉亚娜和奥涅金的第二次爱情错位中,普希金的道德指向却发生了转移。在外出游历多年之后,奥涅金又回到了上流社会,此时已物是人非:当年的乡村少女达吉亚娜已为人妻,成了光彩照人的贵妇人。奥涅金却无视这样的现实,莫名其妙地燃起了对她的爱情之火。他试图找回美好和珍贵的过去,理智在他的情感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软弱。达吉亚娜面对跪在脚前的自己昔日所爱恋的人,心中波澜起伏,几乎要回到过去,但由“女性要忠诚于自己丈夫”的文化传统所构建起的理智把她拉回到现实。达吉亚娜虽敢于反叛“女性是被动”的传统,却皈依了“女性要忠诚于自己丈夫”的传统,她对两种传统相反的态度,反映了普希金女性意识是现代性和传统性的交融。达吉亚娜的形象也就成为普希金心目中的道德楷模:在爱情面前,她勇于追求,在婚姻面前,她顺从既定的现状,并由此认定,做一个被爱和爱的贤妻良母和做一个无爱的贤妻良母并无本质的区别。女性意识的传统性构成了普希金的理智,也转化为了达吉亚娜的理智。在特定的境况下,在情感和理智之间,人应该服从理智舍弃情感,这既构成了达吉亚娜的另一面,也构成了普希金的另一面。普希金意识到,在寻求爱情的路途中,非理智可以让人变得果断、勇敢,从而及时地获取幸福,也可以让人变得邪恶、无情,丧失必要的责任感和道德感,从而毁灭幸福。对于前者,普希金给予了积极的道德支援,于是,诞生了一个颇具现代色彩的达吉亚娜形象和一系列鼓吹爱情的诗篇。对于后者,普希金给予了一定的道德归罪,于是,诞生了一个回归传统的达吉亚娜形象和一系列鼓吹理智的诗篇。对达吉亚娜而言,理智包含着对丈夫的忠诚、婚姻的守护和为了实现这些目标而应具有的自我牺牲精神。对其他人而言,理智还表现为对妒忌的规约。普希金的《埃芙列加》(1814)、《黑色披巾》(1820)、《茨冈人》(1824)等都有一个相似的主题:批判妒忌这一最非理智因素导致了无数的爱情悲剧。《埃芙列加》中的奥斯加尔、《黑色披巾》中的“我”、《茨冈人》中的阿列哥因妒忌所爱之人爱上了别人,而把爱转化为疯狂的占有欲和野蛮的暴力行为。他们在束缚自我的同时亦束缚了他人,在信奉爱的自由的同时亦剥夺了他人不爱的自由。这对视自由为生命的普希金来说,显然是难以容忍的。非理智之爱本是爱的自由的一种呈现,而爱的自由是属于双方的权利,当一方施行自己的权利却又无视另一方的权利时,非理智之爱就成了对爱的自由的亵渎。针对这种破坏性的非理智之爱,普希金呼吁人们用理智去规约情感和奉行理智之爱,这种理智之爱的精神内核便是:遵从某些传统的道德规范,如同达吉亚娜那样;尊重他人选择爱的对象的自由,如同自己在《我曾经爱过你》(1829)中诉说的那样:“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和折磨;/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像我一样爱你。”人既是情感的,也是理智的;既是自然的,也是文化的,人在情感和理智、爱情与伦理之间总得有所选择。奥涅金和达吉亚娜选择情感导致了不幸,选择理智也导致了不幸,在情感和理智之间,人究竟何去何从?普希金依据不同的人生境况作出了不同的回应,然而,这些回应并不是最后的和根本意义上的。二、婚姻—爱情与婚姻,谁轻谁重?奥涅金拒绝达吉亚娜时,陈述了种种理由,其中之一便是他感觉自己会不堪忍受婚姻的束缚。他明确告诉达吉亚娜:“假如我想用家庭的圈子/来把我的生活加以约束;/假如出于幸福的命运所赐,/要我做一个父亲、丈夫;假如家庭生活的画面,/哪怕一分钟让我迷恋——/那么只有您最为理想,/我不会去另找别的新娘。”(PP135-136)奥涅金对婚姻怀着一种畏惧的心态。他对婚姻的不信任源于其婚姻是自由的坟墓的观念。青春时期的奥涅金是青春时期的普希金真实的影子:周旋于各色女人之间、辗转于多种舞会之中,无所事事自由自在。在奥涅金的意识中,恋爱可以,因为恋爱是自由的,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追逐他所见到的每一位可爱的女性。但是一旦结婚,成立了家庭,就必须担负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结束百无聊赖而又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状态,所以,对他而言,结婚不可以。奥涅金多年以后,又向达吉亚娜重申了自己当年拒绝她的理由:“那时候,我的确很不情愿/把自己可厌的自由抛弃。/……/那时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我想我愿意用幸福去换取/自由和安逸。”(P307)年轻时的奥涅金并不是真的愿意用“幸福”去换取“自由和安逸”,而是他从未把婚姻与幸福联系起来,对他而言,自由才是最大的幸福。所以,他才可以轻巧地对达吉亚娜说他愿意用舍弃“幸福”(即婚姻)去换得自由。然而,多年以后,已过而立之年的奥涅金突然感觉到自己当初低估了婚姻的价值。历经沧桑、日渐成熟的他领悟到:自己不曾给爱情以婚姻的承诺,同时也就失去了婚姻给爱情可能的保护,婚姻的约束性和现实性也恰恰是它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岁月已不容许自己再以青春时期的那种视婚姻为可有可无之物的心态去对待达吉亚娜,否则,幸福将会再次擦肩而过。于是,这位长久畏惧婚姻的男人开始渴望建立家庭。奥涅金的意识转变不仅折射了普希金对婚姻态度的转变,而且折射了人类的某些普遍体验:当美好的东西失去后,才感觉到了它的可贵;历经沧桑之后,才感觉到了婚姻的珍贵。爱情与婚姻,谁轻谁重?奥涅金的体悟是:年轻时,爱情为重,婚姻为轻;中年后,婚姻为重,爱情为轻。达吉亚娜的解答与奥涅金的体悟有相似之处:在乡村少女时期,她视爱情为生命的第一要义,并为此而反叛由“女性是被动”的传统所构建起的理智。成了贵夫人之后,为了维护丈夫的名誉和家庭的稳定,她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从深层来看,达吉亚娜的转变还透露出普希金的女性意识的传统性和由这种传统性所导致的婚姻观:男性以爱情为重,婚姻为轻;女性以婚姻为重,爱情为轻。由此,我们涉及到下一个话题。三、女性意识的完善普希金对婚姻的道德评判与他的女性意识有着直接的关联,这还得从达吉亚娜的形象说起。在少女时代,达吉亚娜虽然以爱情为重,但她不是像奥涅金那样为爱情而爱情,而是为婚姻而爱情,爱情只不过是她完成“贤良母妻”心愿的一个媒介。在她看来,通过爱情走向稳定的婚姻不啻为人生的幸福。而奥涅金却视爱情为人生自由的一个象征,与自由相连的爱情才是幸福的,与婚姻相连的爱情是不幸的。所以,奥涅金对婚姻态度的转变,从他本身来看,带有很大的突然性和偶然性,而达吉亚娜对婚姻态度的转变,从她本身来看,有着逻辑的必然性。这样,为了探讨的深入,我们需先荡开一笔,梳理一下普希金的女性意识,这种梳理的意义不仅在于它在国内尚属首次1,还在于它有助于进一步理解《叶甫盖尼·奥涅金》中所设置的与婚姻有关的道德疑难。普希金女性意识的现代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对视女性为非人的传统偏见的批判。在一篇题为《无礼行为数例》的短文中,普希金列举了历史和现实社会中的种种无礼行为:“穆罕默德对妇女存在灵魂持异议。在法国这个以谦恭著称的国度里,语法郑重其事地宣称阳性是最高贵的。一位诗人(该诗人为女诗人——引者)将自己的悲剧给一位著名批评家审阅,手稿中有这样一句诗:我是人,迷了路。批评家在这句诗下面画了一道线,怀疑妇女能否称为人。这就使人想起彼得一世签发的一个著名决议:妇女不是人,母鸡不是禽,准尉不是军官。就连那些标谤自己是女性最热心的崇拜者,也否认妇女的智慧与我们相同。”(P17)在这段话中,普希金可以说抓住了男权社会的内核:把女人不当作人。普希金把这些行为斥为“无礼”,其实也就是在明确地亮出自己的道德指向。其二,对男性权威感、完美感的直接消解。自古以来,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歧视是与对男性的褒扬并存的。在男性视点中,男人是美、智慧和道德家的化身。而女性则是一切罪行的制造者,道德的破坏者。而普希金通过《水仙女》这一故事的讲述,揭去了罩在男性脸上的道德家光环。在故事中,男爵自始至终都是道德的破坏者:欺骗女性、亵读爱情。故事中的奶妈由公爵的行为推导出一个普遍现象:男人是一只忘恩负义的公鸡,虚情假义,毫无责任感。其三,在所讲述的众多故事中,女性人物被赋予了现代或半现代意识。第一,具备了爱的能力。长期以来,女性习惯于竭力培养自己被爱的素质,以致于爱的能力日渐式微。而在普希金的叙事中,达吉亚娜作为女性,却成了爱的主动者,而且以写情书的方式表达爱意,这样的情节也透露出叙述者——普希金试图张扬女性爱的自由与权利。第二,对父权的反抗。《彼得大帝的黑人》中,娜达莎对父亲包办的婚姻进行了坚决的抵制,《杜布罗夫斯基》中,马莎对父亲为自己所选择的丈夫也是根本上厌恶,并策划着与自己所爱的人——父亲的敌人一起出逃。第三,拥有高洁的品格。《罗斯拉甫列夫》这一故事中,女主人波丽娜突破了女人们“生下来只是为了在舞会上跳苏格兰舞,在家里做刺绣,绣小花狗”的传统偏见,她比自以为是的男性更关心政治,更心系祖国的命运,更富有激情和牺牲精神。普希金通过讲述波丽娜的故事,再次批驳了认为“妇女不是人”的“无礼行为”。“女人=人的存在+性别的存在”,这是现代女权主义者反复论证的一个命题。她(他)们呼吁社会承认女性与男性作为“人”的共通性,而不只是夸大两者之间的差异性。而普希金早在19世纪的文字叙事中,就作了相似的努力,这是他女性意识中的现代性和精华部分。不过,作为男权社会中的一员,他对男权意识的超越不可能是彻底的,正像一个人不能提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一样。普希金对传统的三分继承就在于很多时候他默认了:对女性而言,婚姻是她们生命的最终归宿。1825年,普希金虚构了一个叫《努林伯爵》的故事,揭示了那个时代罗斯社会风尚的一角。普希金由娜泰莎的忠贞行为欣喜地推导出那个时代的“美好风俗”:“现在,我们可以公公道道地/说上一句:在我们的时代里,/朋友们,忠实于丈夫的贤妻,/比比皆是;丝毫也不为奇。”努林伯爵作为一个反面角色增强了故事的轻喜剧色彩,如果进一步地追究,其中确实投射了普希金的道德标准之一:女性以忠于丈夫为美德。颇具悲剧意味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和《杜布罗夫斯基》更典型、更集中地体现了这一道德标准。达吉亚娜和马莎面对的都是自己所爱并值得爱的人。在结婚前,她们为了爱情可以违抗世俗成见或对抗父权,然而,一旦做了妻子,她们又退回到传统之中,忠诚于婚姻(即丈夫与家庭)。为此,她们放弃了曾经为之奋斗过、追寻过的爱情,虽然内心很痛苦,却又为这种牺牲自我的选择感到欣慰和骄傲。普希金洞察并如实地展现了男性制定的规则已内化进女性的心灵深处,并指导着她们的人生选择。他可以在私人性和公开的文字叙事中,对规则中的诸多条款一一加以嘲讽,赋予故事中的女性以智慧、美德和爱的能力,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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