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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北魏均田令的府户化
编辑:该杂志在2004年的第三版和第四版上发表了一篇关于张尚谦教授“居住区制度”的文章。文章提出北魏均田令是在“均田”名义下制定的带有赋税品式色彩的“户籍样”,不是分配土地的法令,后来增添了垦田法,它也是“府户”的“户籍样”。北魏有两种户籍编制格式,并对“均田制”概念以及关于“均田制”的各种解说提出了质疑与批评。文章认为:以前对“均田制”的各种解说,把中国一段社会历史发展描绘成古代国家行为推动的结果,社会经济是国家控制经济,歪曲了社会经济基本上是自发发展的真实情况。文章“言之有理、持之有故”,本刊将此作为学术研究中的“一家之言”。四、军镇的土地分配制度北魏早期当然经历过一个由游牧部落向阶级社会过渡的阶段。《魏书》中记载了许多用“计口授田”的办法来安置劫持来的“新民”的情况。对“新民”的这种安置办法应是仿效了当时农业社会对一般村民普遍流行的作法:实行土地分配、土地尚未私有、有土地还受的习惯等等。但拓跋族向阶级社会过渡的步伐很快,由于迅猛地向外征服,进入中原地区,社会变动更为迅速,到拓跋氵睿以后,已见不到“计口授田”的记载了。这不是说不再抢掠人口或强制垦田了,但“计口授田”办法已不再采用。北魏颁布均田令时,拓拔族根据地地区部落制的遗留还有多少?表现在哪些方面?当然是需要研究的问题,但在经济领域里私有化已经完成。韩麒麟在太和十一年的上奏中称“京师民众,不田者多,遊食之口,三分居二”,自由民大多成为“遊食”,一方面是向外征服的民族常有的结果,自由民要依靠政府救济为生;另一方面也证明私有制已经确立。韩麒麟的“计男女口授田”的建议似乎并未被采纳,因为,让已经成为寄生阶层的拓跋族自由民重新回到农业生产中去是很难行得通的,根据地农业生产的落后也增添了困难。太和十一年以后,关于“遊食”以及对自由民实行救济的记载不断,就是明证。但是,在北魏以“六镇”为中心的西北边疆地区情况稍有不同。这一地区设立“军镇”,实行军事管制,军事首领也就是行政官员。最初,镇民除了军士外就是士兵的家属,土地分配制度也应是实行了的。拓跋族社会私有化进程加速,这一地区也不会例外。随着有配谪的罪犯以及其它一些类型的人不断充实到这里,人口开始增加,社会构成开始复杂化,私有化自然也加快了。然而,和京师一带不同,这里是军事管制区,担负有军事任务,军户世袭,又不准迁徙,不管贫富如何分化,不能容忍士兵成为“遊食”。因此,除了国家对军镇区实行实物补给外,给士兵及其家属分配一些土地,以解决士兵及其家属的生活问题,就是稳定西北军镇体制的一项措施,而配谪来的罪犯也需要安置他们垦田。这种土地分配当然不是“村社土地制”的延续,可能有很长时期并不规范,但北魏政府最终还是拟制了垦田法,企图使“垦田”规范化。由于史料原因,不知道制订的时间以及是否受了韩麒麟建议的影响等等,但它是在“丘井之式”颁布后才又增添进去的。现存《魏书·食货志》里的“均田令”中有关“诸初受田者”的规定,就是增添进去的垦田法。增添时垦田法与“丘井之式”做了文字上的协调,但有些草率,使增添的痕迹十分明显。增添的时间不能知道,文字规定如下:诸初受田者,男夫一人给田二十亩。课艹时艹时余,种桑五十树、枣五株、榆三根。非桑之土,夫给一亩,依法课榆枣。奴各依良。限三年种毕,不毕夺其不毕之地。诸桑田皆为世业,身终不还,恒从见口,有盈者无受无还,不足者受种如法,盈者得卖其盈,不足者得买所不足,不得卖其分,亦不得买过所足。上引规定中的“诸初受田者”,就是增添进“丘井之式”时修饰订定的提法,指未有土地的人,是相对有土地的编户而言的。规定可作为国家一旦“组织”垦荒时的依循,实际上北魏主要是在以“六镇”为中心的西北边疆地区推行过垦田,规定不过就是经过文字修饰的垦田法。增添后,北魏所谓的“均田令”就有了两种“均田”,两种“均田规格”。两者内容有很大的不同:第一,对一般编户,即对有土地者的“均田”,对象是编户中须向国家纳税服役者,以“丁男”为中心,包括妇女、奴婢、耕牛,而对“诸初受田者”的“均田”则是按“男口”的,包括男奴,但不对妇女、女奴“均田”。第二,一般编户中,丁男的“均田规格”为“正田”四十亩、“倍田”四十亩,都以“露田”(荒田)来充抵。劳动人手丧失,“露田”退还给国家。“诸初受田者”的“均田规格”为“男夫一人二十亩”,亦即男夫的“正田”为二十亩,没有“倍田”,另有一亩宅园地。这二十亩未说是露田还是桑田,从“限三年种毕,不毕夺其不毕之地”的规定来看应是露田,但因这二十亩土地在三年内垦种完毕就可以成为该男夫的“桑田”(世业田),所以既不便说均给的二十亩为露田,也不便说均给二十亩桑田,才作了“给田二十亩”的含混规定。第三,一般编户的私田(桑田)不在还受之限,但要登记在“倍田分”的项目下。留下的“正田分”,从理论上来说仍由国家均给露田,但如果没有露田均给,就须从“桑田”中划出“正田分”。“初受田者”在三年中将均得的土地垦种完毕并种了桑榆后,土地也成了男夫的“桑田”,即私田,这是垦种后才形成的桑田,国家限制了其土地买卖的数额。总之,对一般编户的“均田”是人口土地登记在户籍上的样式,而“还受民田,恒以正月”不过是正月造籍,所以才一年一次,形成经常性、制度性的“均田”,而对“初受田者”的“均田”,是安排士兵、流民等的垦田法,有实际上分配给土地的含义,不存在土地还受问题,但军户不能随意迁徙,所以才有土地买卖数额限制。当然,根据发现的资料,垦田法也是西北军事管制区“府户”的“户籍样”。但在那里户籍编制是否很规范还难说。另外,“府户”可能并不负担赋税,交纳租调可能是军镇体制瓦解后的事情。北齐(以及西魏、北周)取消了北魏的两种户籍样制度,制订了一个统一的户籍样:仍然以“丁男”为中心,丁男的“均田规格”变成了一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桑田”,八十亩为露田。关于这种变更,我下面再讲。现时代的历史学家把北魏的两种“均田”混为一个,或者说用北齐对一般编户的“均田”来套北魏的“均田”规定。[p.213]这就犯下了一个新的致命性的错误,使他们陷入“均田制”的误区中深不可拔。说它是“新错误”,是因为旧时代的治史者虽未细致疏解过北魏均田令,却也未曾把北齐的规定套在北魏均田令身上。《资治通钅监》曾编摘过北魏均田令:冬十月丁未,诏遣使者循行州郡与牧守均给天下之田:诸男夫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奴婢依良。牛一头受田三十亩,限止四牛。所授之田率倍之,三易之田再倍之,以供耕作及还受之盈缩。人年及课则受田,老免及身没则还田。奴婢、牛随有无以还受。初受田者,男夫给二十亩,课种桑五十株。桑田皆为世业,身终不还,恒从见口,有盈者无受无还,不足者受种新法,盈者得卖其盈。诸宰民之官,随近给公田有差,更代相付,卖者坐如律。段落是我分的,但即使不分段亦可看出,《资治通》的作者理解北魏均田令有三种不同的“均田”:对一般编户的均田,对“初受田者”的均田和对“宰民之官”的均田。现代历史学家犯下的这个新错误造成的严重后果不亚于把“均田”解释为向农民分配土地。首先,这埋没了北魏“丘井之式”只均荒田,不均人们私田的特点,而这一特点正是正确认识北魏“均田”真正意图的关键;其次,北魏确实在西北边疆地区推行过垦田,《魏书·源贺传子怀附传》:怀又表曰:“景明以来,北蕃连年旱灾,高原陆野,不任营殖,唯有水田,少可甾亩,然主将参僚,专擅腴美,瘠土荒畴给百姓,因此困弊,日月滋甚。诸镇水田,请依地令分给细民,先贫后富,若分付不平,令一人怨讼者,镇将以下连署之官各夺一时之禄,四人以上,夺禄一周……”时细民为豪强陵压,积年枉滞,一朝见申者,日有百数。又《魏书·任城王云附子澄传》:又奏垦田授受之制八条,甚有纲要,大便于时。这两则史料说明,北魏在西北边疆地区确实有过垦田制度,尽管推行困难。现代历史学家把垦田与“均田”混在一起,面对这两则史料,自然得出北魏实行了“均田制”的结论,甚至认为唐代“均田制”只是一张空文,未曾实施,或唐代“均田令”是限田法的历史学者,如邓广铭先生,日本的铃本俊先生,也都强调北魏在一定程度上是实行了“均田制”的,或回避不说北魏的“均田”。最后,混淆还使人们看不清后来的演变。由于把两种“均田”规定混淆为一,现代历史学家无法读通北魏均田令。例如:均田令明确规定一般编户的男丁可均得“正田”四十亩,正田一般加倍,遂有“倍田”四十亩。“正田”或“正田分”的意思就是一个男丁“应有的土地”,国家“应均给的土地”,唐代称为“应受田”,都是一个意思。“一人之分”就是“正田”和“倍田”。“诸一个之分,正从正,倍从倍,不得隔越他畔”,“一人之分”从道理上说是国家用“露田”来充抵的,但是,“诸地狭之处有进丁受田而不乐迁者,则以其家桑田为正田分,又不足不给倍田,又不足,家内人别减分”。这也说明“一人之分”就是“正田”和“倍田”。现在说男丁还有二十亩桑田,就无法解释什么叫“正田”和“正田分”,基本上也就没有人解释过它们,也不敢承认“一人之分”就是“正田”和“倍田”。有些学者干脆不顾令文,硬说“地狭之处进丁受田而不乐迁者”,先要把自己家里的桑田划出二十亩作桑田分,然后再划“正田分”和“倍田分”。这种“无法无天”的解释,实际上反映出历史学家们的无奈。混淆也使“诸初受田者”的规定难以理解,因为提出“诸初受田者”的原因就在于它和一般编户“丁男”的“均田规格”不一样。如果“均田规格”相同,“诸初受田者”的“男夫”也应得到二十亩桑田,八十亩露田,那规定出“诸初受田者就毫无意义,而且规定出来反而让人读不通了。“初受田者”可以均得的二十亩土地原不曾说是“桑田”,还要限其三年内开垦完毕,如果再给八十亩露田,要限其在多少年内垦种完毕呢?总之,读不通的地方还多得很。五、计帐文书应批判北魏的“均田制”,避免了“府户”的式重新制近代在敦煌发现了西魏的计帐文书,其中包括做了计帐的户籍,即“计帐户籍”。这批残缺不全的计帐文书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例如,史书记载了西魏苏绰创立的“计帐之法”,但简略到语焉不详的程度,这批实物资料具体地说明了“计帐之法”包括了些什么内容,作用何在。这批史料也具体说明了西魏一段时期内的赋税制度。而这些却少见于史书记载。同时,这批实物中的计帐户籍部分,展示了当时西魏敦煌地区的户籍样式:丁男,正田二十亩,妇女减半,奴婢依良,一亩宅园。牛一头受田二十亩。麻乡丁男又有麻田十亩,妇女减半,奴婢依良。这一样式显然沿袭了北魏后期西北地区的户籍样,而其源头却是垦田法规定的“男夫一人给田二十亩”,另有一亩宅园(非桑树之土,夫给一亩),说明垦田法又是“府户”的户籍样,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增添进“丘井之式”的。随着垦田制的废弛,特别是军镇制度的瓦解,原西北军镇区的户籍样式有过修订,但史书对此未有明确的记述。西魏户籍样显示了修订的具体情况:改按男夫“均田”为“按丁均田”,仿照一般民户,麻布之土男丁别给“麻田”十亩,妇女减半,奴婢依良。户籍样的这种修订,表明这一地区的民户应纳税服役,但取消了禁止迁徙,土地买卖数额限制等专门针对“府户”的特殊政策。我想这大概是在废除军镇时重新拟订的西北地区的户籍样,但原先“正田二十亩”、一亩宅园的规定还是保留了下来,仍然还是有两种户籍。历史学家们笃信“均田制”,这批计帐文书就首先被用来作为实行“均田”的最好物证。这样,他们必然碰到许多难解开的“死结”。西魏起初是一个军事政权,无暇顾及户籍样式的修订,这批计帐文书是大统十三年(公元547年)制订的,西魏是到恭帝三年,即公元556年才制订了新的户籍样式。历史学家把以“均田”为名义的户籍样当作分配土地的法令,而西魏在大统十三年并没有颁布这类法令,这使他们陷入困境。于是,一些史学家就编造了一个以西魏苏绰的“六条诏书”和计帐之法为主要内容的“大统新制”,声称这个“新制”中包括有“均田赋役之制”。“均田”与赋役连在一起,正确的理解就是户籍上土地登记的样式,从理论上和形式上表明国家赋役征收是有道理、有根据的,而并非国家当真分配给了土地才收取课役。而西魏在大统十三年以前实际上连户籍样式也顾不上修改。“六条诏书”提出过“均赋役”,赋役的规定也确实有变改,如取消“户样制”,恢复“户等制”等等,但在讲“均赋役”时明确说:“租税之时,虽有大式……”,这“大式”当指从北魏太和十年开始实行的以“人丁”为中心的课役体制,也包括为课役制度服务的“均田令式”。即是说苏绰对“大式”未动,在课役方面修订的是“斟酌贫富、差次先后”等较具体的规定。而且,西魏是在大统十二年下半年才控制了敦煌地区的,如果大统十三年的计帐户籍是沿袭传统,在正月造籍,然后编造计帐,那么在短短的半年间实行“均田”是难以想像的。于是一些史学家又解释说,当时在敦煌还“来不及”推行“大统新制”,西魏计帐文书上的均田赋役制还是沿袭北魏后期的制度。国内王仲荦先生也说:“西魏到大统十二年,才真正取得河西走廊的瓜州和凉州,这个西魏大统十三年的敦煌户籍计帐,只是根据北魏以来授田令式,并参考敦煌地区均田土地和丁壮多少的实际情况来记录的,它还没有受到苏绰大统新制的影响。”显然,“来不及”的解释是以“均田”就是分配土地为前提推论出来的,实际上不存在什么“来不及”的问题。西魏计帐文书当然是按照苏绰的“记帐之法”来编制的,是西魏的制度,不是北魏后期的制度,只是计帐户籍上的“均田”格式,西魏还顾不上修订,而沿用了北魏后期这一地区的样式罢了。更难解的还有西魏计帐户籍上呈现的“均田规格”:“丁男正田二十亩,麻田十亩,一亩宅园。”把北魏的“垦田”与“均田”混淆在一起,现代历史学家认识不到垦田法最初规定的就是“男夫一人给田二十亩”、“非桑之土,夫给一亩”,北魏后期敦煌地区的户籍样是沿袭这一规定而又加以修订的。因此,就对西魏计帐户籍上的“均田规格”无法理解,不得已,只得凭主观臆断来解释这种奇特的“均田”。最普遍的一种是说敦煌是“狭乡”,文书上反映出来的“均田规格”是狭乡的规格,唐代就曾规定“狭乡授田、口分减半”。这一解释当然漏洞百出。首先,“狭乡”、“宽乡”的概念是后有的,“狭乡”和北魏均田令中所说的“地狭之处”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概念。“地狭之处”是指没有荒地可资均分的地方,后来的“狭乡”则指人均占有土地很少的地方。“宽乡”术语较早见于北齐,隋代调查过土地占有情况,始有“狭乡”、“宽乡”的概念,但未见有特别的“均田”规定,只是到了唐代才有“狭乡授田、口分减半”的章程。说这种“狭乡”规定在唐以前已有,毫无根据。而认为西魏大统十三年以前已有这种规定,更是主观臆断。而且,敦煌地区并未被视为“狭乡”。唐代敦煌地区的户籍是按“宽乡”的均田规格编制的,从西魏到唐初期,敦煌地区的人口不断增加而不是缩减,没有理由也无根据推测说西魏时被定为“狭乡”。国内学者唐耕耦有另一番解释。他认为北魏均田令对“桑乡”、“麻乡”做了平行的均田规定:桑乡丁男桑田二十亩,正田四十亩,比例为1:2;麻乡丁男麻田十亩,正田二十亩,也是1:2。北魏均田令遗漏了麻乡受露田的规定。这番解释更加牵强。撇开唐耕耦沿袭了传统的错误观点(即丁男除“正田”外还有二十亩桑田)不谈,北魏均田令在行文上也是把“麻布之土”作为特殊情况来对待的。诸规定作为一般、共同的政策而通行于“麻布之土”者,即不再赘述,或简略指明遵照一般执行,如“无桑之乡,准此为法”等,如有差别,则指明系针对麻布之土这种特殊环境而作出的特殊规定。如对麻乡受“麻田”的规定就指出:“诸麻布之土,男夫及课,别给麻田十亩,妇人五亩,奴婢依良,皆从还受之法。”别给是另外再给的意思,是说麻乡男子及课受田时,除了和桑乡及课男子一样得到露田外,另外受优待,多给十亩麻田。这是针对麻乡的特殊政策。法令规定意思清楚,没有什么含混之处,更不存在什么“脱漏”问题。和“奇特的均田规格”相连,现代历史学家又提出了文书上的“正田”和“麻田”,何者为“世业”,何者为“还受之田”的问题。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问题。北魏对一般编户的“均田”不过是土地登记,“正田分”下的土地即是人户的私田,不存在土地还受问题,“土地还受”只是户籍登记的一种程事。即使从理论上说,由国家均给的“露田”来充抵“正田分”,人死须还官,那区分“露田”和“桑田”的方法也不是在户籍册子上加以标注,而是以土地上是否种有“桑榆枣果”来作为判断依据的。北魏均田令规定:“诸应还之田不得种桑榆枣果,种者以违令论,地入还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垦田法用来安置戍边的士兵和流放的罪犯,按男夫一人二十亩的规格划给,三年垦种完毕就成为该男夫的世业,虽然土地买卖有数额限制,但不存在人死还田问题。军镇体制解体后,镇民社会地位提高,垦田制则先已废弛,土地买卖限制已不复存在,更谈不上人死还田问题。西魏计帐户籍上的“正田”,是北魏晚期修订的户籍样上的用语,沿用垦田法一夫二十亩的规定,指“应受之田”。“麻田”十亩是参照一般编户的户籍样内容,即麻布之土,男夫及课别给“麻田”十亩。这都是户籍样中的用法,不存在什么何者为“永业田”,何者为“还受之田”的问题。户籍上也根本未注出何者为永业田,何者为还受之田。在户籍册子上将人户土地划分为“永业田”和人死还官田两部分,是北齐以后的事。现代历史学家用北齐田令套北魏均田令,混淆北魏两种“均田”为一个,就要去分辨西魏文书上的“正田”和“麻田”,谁是“永业”,谁是人死还官之田。这是“自扰”的问题,虽然辨论的文章很多,解释也各种各样(为节约篇幅不再一一评说)。这里只说一下池田温先生的解释。他认为“麻田”和“正田”一样,只是按照给田标准,适当地“划分”为麻田和正田,“麻田的已受率非常高,完全承受之例很多,这事实与公课的调中规定征收麻田产品的布和麻的制度是相符的。”如果池田温先生放弃了“均田制”的错误观点,他的这个解释接近实际。“正田”和“麻田”在理论上有区别,在实际的划分中却是任意的。土地先划在“麻田”下然后才划在“正田分”下,确实是由于在租调的征收中国家更重视“调”。“户籍样”的功能之一就是从形式上、从理论上表明国家课役征收的合理性。这也是为什么“均田令式”常常和课役制一起颁布的原因。顺便指出,日本一些学者和国内邓广铭先生等人提出(唐代)租庸调与均田制无关等观点,这只说对了一部分。均田令式是户籍编制的格式,当然和租、庸、调无关,但自北魏太和十年以后直至唐前期的户籍样,是要在形式上、理论上表示国家课役征收的合理性,这种关系,是不了解户籍样制度的历史学家看不到的。六、土地买卖数额限制由“府户”到“地尽还走”的权利在北魏,“府户”的社会地位较一般编户低下,虽然他们基本上还是小土地所有者,但要接受军事管制,世代为军,不准随意迁徙,土地买卖受到数额限制。垦田制废弛,军镇体制瓦解,原先西北军事管辖区的户籍样有过修改,但基本框架内容未变,还是有两种户籍样。西魏和北齐原都是以六镇军人为主要支柱的军事政权,它们对北魏推行的“汉化”政策不满,特别是北齐,许多政治措施带有明显的“反汉化”特征,它们不能容忍带有歧视性的两种户籍样式并存的情况。西魏在恭帝三年颁布了新的统一的户籍样,北齐在河清三年也颁布了统一的户籍样,其主要内容是:丁男:“桑田”二十亩(麻乡为“麻田”二十亩),不在还受之限;“露田”八十亩,入“还受之分”,妇女“露田”四十亩,奴婢“露田”依良人,丁牛一头受“露田”六十亩,限止四牛。新拟制的这一户籍样显然撮合了北魏均田令中的两种户籍样的主要内容而以“府户”的户籍样内容为主,同时将土地买卖数额限制从北魏最初只限于“府户”的规定扩大到所有编户。这是对“汉化”的最重要的反动。北魏“丘井之式”通过那些注释性和说明性的条款,对土地私人所有权和继承权作了十分彻底的保护,北齐则不分土地是私有还是国家分配给的,把编户土地一概划分为两部分,这使户籍样规定具有了土地管理的功能。实际上,新拟订的户籍样是和其它一些土地法条文一起颁布的。北齐也不再使用“式”的称呼。户籍仍然有格式,但在北齐还把它当作土地登记和土地管理的规定来看待。当然,限制土地买卖数额法规不是作为“特殊”而是作为“一般”,是很难行得通的,如《关东风俗传》透露的:“露田虽复不听买卖,买卖亦无重责。”虽然如此,普遍限制土地买卖的数额还是构成了直到唐前期很长一段时间内土地立法的一大特色。治史者不了解这种变化,当然就说不上对这种变化所反映的历史意义的认识。同时,不了解这种变化,既妨碍了对北魏“均田”的正确理解,也看不到北齐、隋、唐田令中对一般编户的“均田”规定,除了作为土地登记和管理的法规外仍然继承了户籍格式的功能。北齐统治混乱,不断掠夺土地、强制迁徙,它需要制订土地法规为此服务。由于北魏均田令包括有垦田法,又有涉及土地问题的解释性条款,北齐把它视为土地法,归入田令之中,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有材料证实,北齐往往是故意曲解北魏的均田令。如天保八年北齐“议徙冀、定、瀛无田之人,谓之乐迁,于幽州范阳宽乡以处之(百姓驚扰)”,这就明显是歪曲北魏的规定。此外,北齐有招募流民的“还人之格”,《关东风俗传》:“比来频有还人之格,欲以招慰逃散,假使暂还,即卖所得之地,地尽还走,虽有还名,终不肯住,正由县听其卖贴田园故也。”这个“还人之格”是单独立法还是就借用土地登记和管理法,不得而知,但从“卖贴田园”、“地尽还走”的记述看,这是具体的土地安排,最多分给二十亩;不存在“还受”问题,也不是每年一次的制度性、经常性的“均田”。七、“限田”还是“限田”敦煌发现的唐代前期的户籍残卷,沿袭了北齐、隋的户籍样,但格式简化了许多。“均田”色彩腿色,带有“均田”色彩的术语,如“桑田”、“露田”等已不再使用。保留有“一夫百亩”的“应受田”规定,编户的土地作为“已受田”纳入“应受田”框内,但不再分别划在每个丁的名下,“已受田”分“永业”和“口分”,但划分是随意的。这批户籍残卷在数量上要比发现的西魏户籍多得多,从户籍上看,编户土地占有数量参差不齐,很难想象是“均分土地”的结果。因此,除了一些人仍把这种按“样”登记人口、土地的户籍作为实行“均田制”的物证外,也有一些学者产生了疑虑并对唐代“均田制”作了另一番解释。上个世纪30年代日本学者铃木俊从研究唐代户籍入手,率先提出唐代“均田制”系“限田制”的说法。他指出唐户籍上“已受田”都比“应受田”少,而且都是先受“永业田”后受“口分田”,已受田不足永业田数时就不受口分田,永业和口分的区别是十分含混的,因此,永业、口分只不过是土地登记的一种形式,“均田制”不过是在各户私有地基础上套用均田令的条文,当然也不存土地还受问题。“应受田”一夫百亩是对男丁土地占有的最高限额。铃木俊先生的观点得到不少历史学家的赞同并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成了占上风的观点。国内也有学者肯定铃木俊的解释,有人还对“限田说”加以扩伸,认为唐代《田令》对贵族品官占田规定以及对一般编户“一夫百亩”的规定,都是“限田”,并把“限田”上溯,从西晋的“占田”,汉代的“限田”,到商鞅变法规定的“各以差次名田宅”等,都归为限田。史学权威杂志还载文评论这种观点已为“大多数”学者接受云云。“限田说”是不明白“户籍样”制度而有的牵强附会的解释。北魏均田式中丁男的八十亩(或一百二十亩)“正田(及倍田)分”以及北齐以后“一夫百亩”的“应受田”,都是模仿“丘井古制”而有的理论上的数字,如前面已指出的,这是形式方面的规定,是“样”制的需要,目的是要在形式上,在户籍册子上表示国家实行了古代圣制从而为课役征收显示了依据,这和“限田”风马牛不相及。“限田”是汉代以儒家自命的政治思想家提出的一种经济观点,或者说一种经济主张。西汉经过初期的休养生息后,土地兼并开始流行,土地集中的趋势露头,小土地所有者破产的趋势也显现出来。以董仲舒为代表的“汉儒”,就其政治思想的主旨来看,应称之为“新君权学派”,他们认为帝国的强盛仰赖于保持尽量多的向国家纳税服役的“编户齐民”,因此,他们主张抑止土地兼并的势头。他们称赞古代的“井田”圣制,但也知道他们描绘的那种“一夫百亩”,均衡地占有土地的“圣制”难以“恢复”,就提出了“限民名田”的观点和主张。它和商鞅变法制订的“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规定是两码事。那是维护等级制度的占有土地法规,带有制度性的特征,也是一种形式方面的制度,各品占田可能也有数量方面的规定,那是要表明不同“品”的“格”,用意不在于“限止数量”。不能因为有数量上的规定就认为是“限田”,不能把“限田”思想当作一种没有历史条件背景,可以随意想出来的观点和主张。“限田”作为一种经济主张并未形成古代国家的实际经济政策,只是在西汉哀帝时期,由于土地兼并、“小民”破产日益严重,左将军师丹才又提出“限田”建议,孔光等才提出了具体的限田方案:列侯在长安,公主名田县道,及关内侯,吏民名田,皆毋过三十顷。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关内侯、吏民三十人。期尽三年,犯者没入官。这个方案显然无法抑止兼并,也更保护不了小土地所有者,但还是遭到反对而未能实行,只是到了王莽称帝,才推行了“王田私属制”。“王田私属令”的理论部分几乎照抄了董仲舒给汉武帝的上奏,但具体措施却比“少近古”的“限民名田”激进得多,几乎是要重新恢复所谓的“井田”圣制,并且头一遭不只是说一说而是当真付诸实施了的。这不仅因为王莽沉迷于经过汉儒洗涤过的儒家“经典”,“每有所兴起,必欲依古得经文。”王莽并不是“纯儒”,而是一个绝对君权的迷信者,他在士大夫中建立的个人威信以及夺取权力的顺利,都加强了对自己权力的自信,这大概是“王田私属制”竟然付诸实现的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是当时帝国的统治已走入死胡同,或是解决矛盾,或是垮台,这是摆在帝国统治者面前的选择,王莽当然只能选择前者。但是,对“井田”的赞美以及“限民名田”等,都是虚伪、“神圣化”了的说教,可以作讲学用而不能付诸实施,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土地集中是难以遏止的社会经济发展趋势,王莽企图从一种腐朽的理论中寻求出路来挽救一个腐朽的社会,这既是王莽个人的悲剧,也是一种反映时代特征的现象。王莽的垮台是不可避免的,“王田私属制”实行了三年,也许是雷厉风行的三年,结果却是“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民人至涕泣于市道,及坐卖田宅、奴婢、铸钱,自诸侯,卿大夫至于庶民,抵罪者不可胜数。”这就无法继续下去,王莽不得不放弃“王田私属制”,随后也死于赤眉、绿林的暴动中。王莽改制的失败,标志着古代帝国利用国家权力干预经济发展过程的结束。此后,直到西晋灭亡两百多年的过程中,“限田”的思想继续存在,但再未有全面性的“限田”政策和措施,国家没有干预经济发展过程(包括土地兼并)的政策措施。西晋赋税“品式章程”中的“占田”规定是修饰“户样”的形式方面的规定(西晋以“一夫一妻占田百亩”作为“标准户”),不是“限田”。“官品占田”规定是“官品式”,每品所规定的占有土地数目是要表明每一品的“格”和“样”。西晋除了“国王公侯”在京城近郊占有土地有“限额”规定外,没有全面性的“限田”政策。太康九年间,西晋太中大夫恬和曾又提出“制奴婢限数,禁百姓卖田宅”的建议,尚书郎李重反对,他指出西汉孔光的限田之议“此皆衰业逾侈,当时之患,然盛汉之初不议其制,光等作而不行,非漏而不及,能而不用也,盖以诸侯之轨既灭,而井田之制未复,则王者之法不得制人之私也。人之田宅既无定限,则奴婢不宜偏制其数,惧徒为之法,实碎而难检。方今圣明垂制,每尚简易,法禁已具,和表无施。”这清楚地说明西晋没有“限田”的法规。北齐、隋、唐《田令》中的官品占田规定,也是“官品占田式”,是制度性的,其实还多半是形式方面的规定,虽然不允许“占田逾制”,但规定的着眼点不是“限田”而是“按品占田”,表明各品的“格”和“样”(“式”)。北魏太和十年以后至唐前期,按“样”登记在户籍上的土地当然就只是编户的私田,但只有北魏对按“丘井之式”登记人口土地的制度做了周到的说明,以免编户误解要均他们的私田或强迫他们去开荒。此后从西魏、北齐直到隋、唐都未再做过注解和说明,主要原因是因为按“样”登记土地已形成惯例,习以为常,也就不须对“均田”作注解了。因此,不了解北魏的“丘井之式”,不懂“户籍样”制度,就说不清楚户籍上登记的土地就是编户的私田。铃木俊先生从唐代户籍上土地登记的形式入手,论证户籍上登记的“已受田”就是民户私田,虽然受到人们的交口称赞,而实际上并没有说服力。因为,从逻辑上讲,唐代有可能就是按“先永业后口分”的办法来分配土地,何况“先永业”的规定并非起自唐。国内王永兴先生也提出唐代户籍上的“已受田”是农民原有的私田,理由是户籍上的“应受田”都一样而“已受田”却千差万别。“应受田”都一样是正常的,因为那是理论上的、理想的均田数,当然都一样。“已受田”千差万别,从逻辑上讲,只能说明未实行“均分”,不能说明未分配土地,论证不了“已受田”就是农户的私田。八、土地申报中“均田”的概念古代,由国家出面“组织”垦荒或安排饥民、流民、士兵,分给他们一些土地,也是常有的。具体的做法、规模,在不同条件下各有不同,也未必都是“德政”,这是需要当作具体问题来做具体分析的。例如,三国曹魏的“屯田”,仿照当时开始流行的“租佃关系”,建立行政管理系统,具有一定规模,和蜀国等单纯解决士兵军粮的“屯田”有很大的区别。即使是曹魏的“屯田”,前期和后期也不一样。前期“屯田客”有较自由的身份,后期则“农奴化”。北魏也有“屯田”,而李彪在太和十二年建议的“屯田”,不是安排垦田,而是单纯的行政措施,划出各州十分之一的民户为“屯田户”。无论如何,这些措施都不是“均分土地”。北魏以“均田”名义颁布的“丘井之式”,实际上和分配土地无关。北魏在以“六镇”为中心实行的“垦田”,有分配土地的措施,其特点是“垦田户”基本上是小土地所有者,虽然其社会地位较一般编户要低。由于垦田法也是这一地区的户籍样,又增添进了“丘井之式”,垦田和垦田令也蒙上了“均田”的色彩。北魏在颁布均田令后,土地的继承和开发虽然仍遵循土地私有权和继承权的原则,但也蒙上了“均田”的色彩。这影响到了后来。例如,《关东风俗传》说北齐时,“河堵山泽,有司耕种,肥饶之处,悉是豪势,或借或请,编户之人,不得一垄。”把开发占有土地称之为“请”、“借”,显然沿袭北魏,实际上这不过是土地申报规定。唐代在西州地区可能实行过土地分配制度,无论是何种具体情况,也蒙上了“均田”色彩。这样,自北魏颁布均田令至唐代前期,就存在有两种“均田”:一种“均田”是户籍样上的“均田”,是理论上、形式上的“均田”,是普遍的对所有编户的“均田”,是经常性、按部就班、每年一次固定在正月的“均田”,可称之为“均田一般”,这种普遍、经常、“一般”的“均田”就是按“均田样”登记人口、土地。另一种“均田”是“具体的均田”,即蒙有“均田”色彩的国家对士兵、流民等的安排。虽然安排的措施各异,但都不是经常性地、普遍性地、按部就班地分配土地。有关土地继承开发等的申报登记制度也蒙有“均田”色彩,也都是具体的“均田”,是蒙有“均田”色彩的行政程事。历史研究者不明白借鉴“品式”制度的户籍样,长期困惑于那种名义上的“均田”,不能把两种“均田”区别开来,把“均田一般”抽象出来,往往把具体的“均田”行为当作实行“均田”的实证,从而沉缅于“均田制”而难以自拔。“均田制”的概念在汉代已开始使用,指孔光等制订的“限田法案”。把“限田法”称之为“均田制”,说明已不从“均田”的严格的字面的意义来理解了,或者说已不是汉儒描述的按“一夫百亩”平均占有土地的“均田”。北魏制订要“均给天下民田”的诏令并在当年十月下诏:“遣使者循行州郡,与牧守均给天下之田”,这其中的“均田”就是人口土地核查。北魏在颁布均田令以前也时常核查户口。例如,延兴三年(473年)“遣使者十人,循行州郡,检括户口。”公元485年的这次核查户口与以前不同的是核查户口时连带土地登记,把人口土地核查称之为“均田”。北魏以后,也还把人口土地核查称之为“均田”,《隋书·食货志》:时(隋开皇十二年)天下户口岁增,京辅及三河地少而人众,衣食不给,议者咸欲徙就宽乡。其年冬,帝命诸州考使议之,又令尚书以其事策问四方贡士,竟无长算。帝乃发使入出,均天下之田,其狭乡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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