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多边环境公约与Wto法的冲突与协调

目录摘要 WTO又称世界贸易组织，它的前身是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它是一个全球性的组织。在1944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中提出了建立是世界贸易组织的设想。它的目的是为了贸易的全球化，通过互惠原则和非歧视性原则来帮助发展落后的国家提高经济。而多边环境公约的某些条约限制了WTO。本文以它们的时代背景不同为基调展开论述，并且提出自己的想法。一、多边环境公约与WTO法产生的时代背景（一）多边环境公约的背景经过了二次大战之后，整个世界的经济开始慢慢复苏并且慢慢发展。与此同时，人们开始重视起了环境与资源的有效利用。同时由于跨国性和各个国家在经济和生态问题上的相互依赖性是环境污染事故的特征，在20世纪60年代末，国际上掀起了第一次的环境保护的幕帘。因为觉得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国际社会认为有必要对于如何治理环境召开一次会议。在斯德哥尔摩召开的联合国会议就是基于这个时代背景中提出的。这次会议通过了《人类环境宣言》等几项法律文件。《人类环境宣言》概括了国家和组织对于人类环境的共同认识，确立了指导开展国际环境保护工作必须遵循的26项原则。由此开始，贸易与环境问题开始受到了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随着人们对于环境的逐渐重视，环境问题在多边贸易体制的重要性也渐渐得显现了出来。环境问题为什么那么重要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一些国家利用环境条约中的一些措施来影响其他国家的环境、或者是通过设置贸易壁垒来使自己的国家增长经济、保护自己国家的利益。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环境问题的特点是全球化，环境问题已经不仅仅是国家内部的空气、水源、废物污染等问题，而是已经扩大到了臭氧层破坏、全球气候变暖等全球性的环境问题。为了全球的环境，各个国家采取的行动都对贸易有着很大的影响。从过去到现在，世界上已经有了240多个多边环境条约，有25个涉及了与贸易相关的环境措施。这使得环境问题与多边贸易体制有着不可避免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个背景下，GATT作为贸易自由化的主要代表，开始对和贸易有关的环境问题展开了关注和重视。在1971年，应联合国的要求GATT准备了一份书面报告——“工业污染控制和国际贸易”，它的主要内容就是环境保护政策将对国际贸易产生怎样的影响。这个就是当时官员最担心最忧虑的问题，因为他们害怕这个新的政策会成为一个全新的贸易壁垒也就是我们说的绿色保护主义。当时GATT的执行秘书将这份书面报告发给了各个缔约方审议并且对这个政策将对国际贸易产生什么影响进行阐述。1971年GATT缔约方同意设立了“环境措施和国际贸易工作组”，让这个小组来负责处理控制环境污染措施和贸易之间可能存在的冲突。1971年到1991年，由于环境政策对国际贸易的影响越来越大，GATT开启了一系列的讨论。（1）东京回合，缔约方讨论在何种程度上，环境措施才能对贸易产生影响，并且达成了《技术性贸易壁垒协定》（又称TBT）。（2）将环境与贸易问题真正有机联系起来的是在1987年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概念。（3）一开始，乌拉圭回合没有环境与贸易的议题。随着冷战的结束，国际局势的变化，产生了新的问题，这里面当然也就包括了对环境问题的关注。1992年“环境与发展大会”在里约热内卢召开，有许多发达国家的缔约方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将环境问题列入乌拉圭回合的正式议题，可惜遭到了许多发展中国家的反对。不过因为保护环境运动的不断深入以及在北美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和“金枪鱼/海豚”争端的两个事件的影响之下，与环境有关的贸易问题还是被加入了最后的文件。与此同时，还建立了一个贸易与环境委员会，贸易与环境委员会的目标在于促进可持续发展，对是否需要就规定进行修改提出他们的意见与建议。总而言之，环境问题在在国际贸易关系中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高，人们对此表现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高。（二）WTO法产生的时代背景WTO的前身是关税与贸易总协定，它于1995年1月1日开始正式运作，这个组织的目标在于实现世界经济自由化。建立世界贸易组织的设想是在1944年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中提出的，当时是想成立一个国际性的贸易组织，使它可以成为一个在二战之后集“货币、金融、贸易”三位于一体的机构。不过由于美国的反对，世界贸易组织不能顺利成立。直到1994年4月，在摩洛哥举行的关贸总协定会议中世界贸易组织才正式决定成立。经过这几十年的运作，WTO的作用不仅仅使为了多边自由贸易的谈判提供一个场所，更是一个管理众多国际条约的重要国际组织，从这个基础上可以看出，WTO具有的一个重要特性使三位一体，即集国际组织、国际贸易条约群和多边贸易谈判的一个场所。二、WTO规则与多边环境条约的冲突（一）国际法规则冲突的定义对国际法中冲突作出狭义解释的学者是詹克斯，他指出“当两个条约的同一缔约国无法同时履行这两个条约所规定的义务时，由此所导致的这种直接不一致即是严格意义上的冲突。”与此同时，另一些学者也对冲突作出了更为广泛的界定。凯莉认为直接冲突是关于行为的指令相互冲突的结果。作为证明，她将《濒危野生动植物种贸易公约》禁止贸易的规定与WTO权利间的冲突进行对比。（二）多边环境条约与WTO规则产生冲突的根本原因从表面上看，多边环境条约与WTO规则产生冲突的原因是贸易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冲突，因为环境保护的某些保护措施限制了贸易的发展，所以产生了冲突。但是，合理的贸易本身很少或者不产生污染，只有不合理的贸易活动才会导致环境污染，所以产生冲突的本质原因是不平等的国际经济的存在。而这不平等的国际经济体现的就是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经济差距。发达国家经济条件好，生活状况佳，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资源，这些资源从发展中国家低价买入，使发展中国家暴力开采本国的资源，使得国内的自然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发达国家将自己本国环境污染的风险嫁接到了发展中国家上，是发展中国家的自然环境造成破坏，维护成本极大。由于发达国家已经度过了工业发展期，没有了环境污染，却要求还在工业化的发达国家按照现有的保护环境的标准去做，不符合“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这种一刀切的手段很容易造成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下滑，使TERMS成为不公正的手段。所以，只有考虑发展中国家的具体情况和需求，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共同努力才能使多边环境公约与WTO规则的冲突有所缓和，最终促进贸易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多边环境公约和WTO的具体冲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1.对于多边环境公约的有关条款，WTO机构解释得很模糊。《海洋法公约》特别法庭和WTO机构都对“箭鱼”争端案进行了不同的解释，可是裁决结果却完全不同。由此可见，对于多边环境公约的一些条款，WTO机构解释得十分模糊。2.多边环境公约贸易措施的增加和WTO谈判议题的扩大，不同于以往的货物贸易领域，WTO涉及的议题已经扩大到了知识产权、服务贸易甚至于政府采购领域。由于WTO议题范围的扩大，造成了WTO贸易与多边环境公约冲突的加大。三、WTO规则与多边环境条约冲突的具体表现（一）实体规则的冲突1.与最惠国待遇原则的冲突最惠国待遇原则是指难民享有与外国国民同等情况下享有的最惠国待遇，在从事工作获取工资权利方面。并且如果有对外国人施加的限制措施，均不得适用于已经在这个国居住3年的难民或其配偶已有居住国国籍，或其子女一人或数人具有居住国国籍者。最惠国待遇原则的特点是普遍性、互惠性、优惠性和无条件性。多边贸易体制的基础就是最惠国待遇，它是WTO的最根本的原则，它的本质与目的就是实现无差别的、非歧视的贸易，以此来保证各国平等的经贸往来。就国际贸易而言，最惠国待遇已经成为了有外交关系的国家间的正常待遇，它的涉及范围包含通商、航海、关税等方面。为了防止缔约国规避多边环境公约里的条约等目的，一些多边环境条约规定了在适用有关的贸易措施方面，缔约国与非缔约国存在差别待遇。比如《关于消耗臭氧层物质的蒙特利尔议定书》的第四条条约，该条约明确规定了在议定书生效的一定期间内，各个缔约国不能从非缔约国进口附件中所规定的物件，或者相关技术。在《控制危险废物越境转移及其处置的巴塞尔公约》中也规定了禁止缔约国与非缔约国进行关于危险废物的进出口贸易。执行这些规定则意味着与最惠国待遇原则产生了冲突，这些规定无疑是对非多边环境公约缔约国的歧视。2.与国民待遇原则的冲突国民待遇原则是WTO原则中重要的一项基本原则，它是最惠国待遇原则的重要补充。它是指在贸易条约和协定方面，缔约方要保证外国人在本国享有的权利与待遇不低于本国人享有的权利与待遇。根据第三条的规定，各缔约方在本国市场上对来自任何一个其他缔约方的进口产品所享有的待遇都不得低于本国生产的同类产品。一些多边环境条约包含了要求禁止缔约国与其他国家进行贸易往来的条约。比如《巴塞尔协定》中规定了缔约国有权禁止危险物质的进口，并且有权拒绝向这些国家出口该物质。对于没有禁止的废弃物，出口国只有经过进口国的书面同意才可以出口。由此可见，这些原则与国民待遇原则产生了冲突。《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中规定对于附录所列物种的贸易、取得、占有和转运，成员有权在国内采取更加严格的措施予以禁止。这其中不仅存在对产品的歧视问题，更是违背了世界贸易组织的国民待遇原则。3. WTO中关于数量限制的条款与多边环境公约中规定的不一样WTO原则上是禁止进出口数量的限制的，只是如果是出于必需，才不得限制。由此看来，只有在这个交易中看出确实会对环境不利，才会对数量加以限制。而多边环境公约却是只要这个交易可能会对环境造成破坏，就要对数量加以限制。这样看来WTO与多边环境公约对于环境破坏的可能性的定义存在区别。比如在美国禁止进口金枪鱼案中，美国认为他们是为了保护自然资源才颁布的这个条约，是属于一般例外的第七项“为保护我国可能用竭的自然资源，需要限制国内的生产与消费。”但是专家组却认为美国这个举动违反了总协定的第11条不得对进口物品数量进行限制。这个案例说明了WTO中关于数量的限制条款与多边环境公约的规定不一样，只要对环境有一点危害的可能性，多边环境公约就要加以限制。《物种贸易公约》中第2、3、4、5条规定“对于被确定为已经濒临灭绝的物种，其贸易应当全面的禁止；对于有可能濒临灭绝的物种，需要获得进出口许可证才可以进出口。”《蒙特利尔议定书》中第2条规定对于破坏臭氧层的物质，缔约国需要对于数量加以限制并且在议定书生效后的一定期间内，禁止与非缔约国进行该物质的贸易。《惠灵顿公约》中规定禁止在境内装卸或进口用长拖网捕捉的鱼类。这些规定都是与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则相冲突的。4. 在关于PPM标准的规则方面WTO与多边环境公约存在冲突议冲突解决方法上的分歧如何协调二者之间的关系，既是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权威性所必须，也是有效实施公约、维持公约多样性的关键问题所在。根据《维也纳条约法公约》第30条规定，当两个国家同时都是两个互相冲突的条约的缔约国时，应遵循后约优于前约的原则。也即是说众多的MEAs签署于WTO成立之前，按后约优于前约的原则，就可能导致经过30多年艰苦谈判而发展起来的国际环境法归于无效。无疑这不是WTO成员方的初衷，因而维也纳条约法并不能解决这一问题。还有一种解释，即是遵循特别法的规则，如果对同一事物既存在一般性的条约，又存在具体条约，则具体条约优先适用。从贸易措施的角度看，WTO无疑是规范各国贸易措施的一般性条约，而MEAs中的贸易措施则应是具体用于环境保护这一特定目的的具体条约，因而MEAs作为特别条约具有优先效力。然而，这一解释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在一国是WTO成员方面非MEAs缔约方的情况下，如果条约包含了针对非缔约方的贸易限制措施，上述方法就难以奏效。在WTO正在进行的多哈回合谈判中，各成员方纷纷向WTO贸易与环境委员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与主张，力图协调、解决这些冲突。这些建议大致可分为四类：第一类“维持现状法”。大多数发展中成员持这一观点，如埃及、印度、墨西哥、巴西、委内瑞拉等，它们认为：现有WTO规则己足以涵盖以保护环境为目的而采取的贸易措施（如关于一般例外的GATT第20条），如果依照某些发达国家的主张修改WTO规则来适应MEAs，那么这将使发达国家单方面所采取的高环境标准在WTO内得到多边化，赋予发达国家侵害发展中国家的权利。美国虾案及美国汽油标准案己给发展中成员敲响了警钟，在这两个争端案中，发达国家以环境保护为由单方面采取了贸易禁止或限制措施，并致使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利益受损。第二类“微调法”。该方法为某些发达国家所主张，包括新西兰、加拿大等，它们认为应制定某些“指南’夕或“谅解书”，并在其中设置相应的标准来判断一项MEAs及其所包含的贸易措施是否符合WTO规则，如包括环境目标是否具体明确、是否存在关于环境问题的科学证据、谈判过程是否开放透明等。①而该项贸易措施应该是：（1）只在该措施有效而其他替代国措施无效的情况下才采用；（2）为了实现环境保护之目的，它是最低限度的贸易限制措施；}3>不构成武断的或非正当的歧视等。另外，瑞士于2002年6月10日向WTO贸易与环境委员会提出，最佳方法是制定一项解释}h}决定，其主要原因是“该决定不会增加或减少成员方在WTO协定下的权利和义务，而只是澄清条约的文本”。日本最近也认为，应依据《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第9条第2款对现有WTO规则与MEAs的特定义务之间的关系作出有约束力的解释，以确保法律的稳定性和可预测性。第三类“豁免法”。东盟各国和中国香港持这一观点，其具体内容是：当WTO成员方同时也是MEAs的缔约方，并且其在WTO规则下的义务与MEAs之下的义务发生冲突时，可运用GATT第25条第5款（缔约方联合行动）和《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第9条第3款、第9条第4款（决策）的规定，豁免该成员方在WTO下所承担的义务，允许其履行MEAs所规定的义务。但有关贸易措施必须符合以下条件：（1）为保护环境所必须；（2）具有最小的贸易限制效果；（3）措施是有效的；（4）与保护环境相适应；（5）有足够的科学依据。第四类“激进法”。该方法为欧盟所主张，欧盟早在1996年就主张修改GATT第20条，赋予多边环境条约以普遍例外权，增加有关针对MEAS的例外条款，并提出两种不同的方案供选择：（1）制定一份“关于MEAs贸易措施与WTO规则之间的谅解书”。在该谅解书中规定类似于前述加拿大所建议的判断标准，并在GATT第20条增补条款规定“依据一项MEAs的贸易条款且遵循‘关于MEAs贸易措施与WTO规则之间关系的谅解书’而采取”。或（2）制定一份相同的“谅解书”，并将GATT第20条（护条修改为“保护人类、动物、植物生命或健康及环境所必需的，以及依据一项MEAs的贸易条款且遵循‘关于MEAs贸易措施与WTO规则之间关系的谅解书’而采取的”。（二）从实体规则角度看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关系的结论经过上述对规则的比较分析，可以发现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的关系有如下特点：第一，多边环境条约的措施规则与WTO规则之间的客观接触点可能是同一内容，但更多的是相近内容，也就是说不完全对应。经常出现的情形是，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两者之一的规则更加宽泛因而包含与另一个规则相近的内容。例如多边环境条约包含有管制某种特定产品的国际贸易的措施规则，而WTO则含有在国际贸易领域普遍禁止管制的义务规则。在这种情况下，WTO的义务规则更加宽泛，包含了与多边环境条约管制规则相近的反管制内容。第二，从上述巧个多边环境条约的样本来看，显性冲突与隐性冲突关系在多边环境条约措施规则与WTO规则之间均有体现。在这巧个多边环境条约的样本中，有6个多边环境条约（((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蒙特利尔议定书》、《生物安全议定书》、《巴塞尔公约》、《鹿特丹公约》和《斯德哥尔摩公约》）中的措施规则与WTO规则存在显性冲突关系；《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cBD,《名古屋议定书》等4个多边环境条约的措施规则与WTO规则之间存在隐性冲突的关系；还有5个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不存在冲突关系。第三，根据这些冲突关系所涉及的具体WTO规则来看，多边环境条约的措施规则中的大多数都涉及到某种形式的限制或禁止，所以多边环境条约的管制措施规则多与GATT1994的第11条普遍取消数量限制规则存在冲突。在上述与WTO规则存在显性冲突关系的6个多边环境条约中，涉及GATT1994第11条普遍取消数量限制规则的多边环境条约有《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蒙特利尔议定书》、《巴塞尔公约》、《鹿特丹公约》和《斯德哥尔摩公约》。其次，由于一些多边环境条约中规定了管制缔约国与非缔约国之间贸易的措施规则，这容易与WTO的最惠国待遇规则存在冲突。含有管制缔约国与非缔约国之间贸易的措施的这类多边环境条约有《蒙特利尔议定书》、《巴塞尔公约》、《鹿特丹公约》和《斯德哥尔摩公约》。第四，考察上述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的这种理论上的冲突未实际爆发的原因，有些是因为多边环境条约（例如《蒙特利尔议定书》）广泛得到了认可（加入）；有些是因为公约（例如《鹿特丹公约》）的制度被设定为自愿性的，其强制性的规则被拔除了。然而，这两种原因也不是没有问题的。前一种原因在多边环境条约得到广泛认可加入之后形成的，因此在该条约得到广泛认可加入之前也还是可能因其规则本身的特质而发生冲突。后一种原因则是以多边环境条约的自身发展为代价，因此，从长期来看，这种方式不是都能做到。第五，由于WTO规则的存在，多边环境条约的形成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在多边环境条约的谈判会议中，不止一次出现以违反WTO规则为旗号反对多边环境条约草案中的措施规则的情形。由于现有的WTO规则的强势地位，为了回避与WTO规则的冲突，多边环境条约的发展空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那么，这些理论上的冲突实际爆发的概率有多大呢?对此问题是无法提出一个概率数字来回答的。不过，还是可以讨论哪些因素可能起着降低或加重冲突的实际爆发可能性的作用。首先，参加多边环境条约的缔约国数量及其与WTO成员之间重合度可能降低或加重冲突实际发生可能性。然而，多边环境条约规则与WTO规则之间的冲突并不完全是消极的。它促使人们重新反思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的关系问题并正视两者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从而推动问题朝着有利于可持续发展的方式得到解决，也推动以WTO为代表的多边贸易体制回应诸多环保组织发出的绿色WTO的呼声。四、WTO环境贸易规则与多边环境协议冲突的解决方法尽管到目前为止，在多边贸易体制中并没有发生直接针对多边环境协定规定的有关贸易限制措施而引起的争端。在GATT/WTO争端解决机构处理的有关贸易与环境争端中，申诉方的理由认为对方的行为违反了最惠国待遇原则，或违反了国民待遇原则；而被诉方在答辩中，绝大多数则以其行为符合《关贸总协定》第20条“一般例外”为理由辩解，尚无被诉方以自己的措施或行为符合MEAs的规定为答辩理由的。在争端解决机构作出的最后结论中，有的案件最终裁定被诉方的行为符合多边贸易体制中有关例外的规定，有的案件最终裁定被诉方的有关措施确实违背了非歧视待遇原则，还有的案件最终裁定被诉方的有关规定是合理的，但在执行此种规定的过程中存在着武断或不合理的歧视行为，从而构成了对多边环境协定中有关原则或规则的违背。争端解决机构的裁定还从未涉及到多边环境协定的规定。但这一切并不能证明多边环境协定有关规定与多边贸易体制不存在冲突，也不能因此就排除在未来新的环境与贸易争端中，成员方引用多边环境协定的情形的出现。我们认为WTO与MEAs的冲突问题不应被过分夸大。上述几种解决方法都有一定道理，但也都有一些不足。我们认为，要协调WTO环境贸易规则与多边环境协议的关系，解决两者的冲突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考虑：（一）确立关于优先适用多边环境协定的原则或标准在协调两者之间的关系时，为保护环境的目的，可以在WTO多边贸易体制中确立关于优先适用多边环境协定的原则或标准，从效力上根本解决两者之间的冲突。这一观点的提出是受到《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有关规定的启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第104条明确规定：“有关濒危物种、消耗臭氧层物质及有害废物转移的多边环境协中的贸易条款优先于本协定”。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与多边环境协定之间潜在的法律冲突，确保各成员方不会因履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而削弱多边环境协定缔约方采取有关措施或行动的权利和所应承担的责任。但优先适用的多边环境协定并不是所有的，而应该是有所界定。其界定标准可以采取欧盟提出的原则：（1）多边环境协定是在联合国主持下谈判达成的；（2）这种谈判对所有国家开放；（3）执行和实施这种环境协定对所有多边贸易体制成员都同等便利；（4）双边的或地域性环境协定不具有贸易上的域外效力。（二）对发展中国家成员给予差别和优惠安排贯彻“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对发展中国家成员给予差别和优惠安排。充分考虑发展中国家成员和最不发达国家成员的需求，允许其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执行相应的环境标准，对与它们的特殊困难给予实际考虑。贸易不是引起环境问题的唯一因素，因而贸易制裁也不是保护环境的唯一办法，且实践证明也不是有效办法。发达国家成员应尽量通过其他手段，如向发展中国家成员方提供额外资金、转让无害技术、提供必要人员和技术培训等，帮助发展中国家成员提高环境管理能力，实现环境保护目的。（三）加强WTO与国际环保组织的合作当代国际环境保护的根本就是国际合作，尤其是在处理跨国界和全球环境问题时。WTO关注的仅仅是贸易问题，缺乏处理范围更为广泛的环境与贸易的管辖权、资格和能力，而国际环境组织的宗旨和活动范围较为广泛，尤其是一些非政府组织(NGO>，它们在专业领域拥有丰富的知识、经验和资源，通过它们的专家参与WTO争端解决程序，促使WTO的透明度大大增加，争端解决机制也更为民主化和公开化。（四）建立WTO秘书处与各多边环境协定秘书处合作机制环境问题作为一个全球性的问题，决定了它的解决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国际组织能够单独胜任的，唯有各国通力合作、协调行动才有解决的可能，各国唯有加强国际合作才能克服这些利益冲突。WTO所具有的巨大凝聚力和吸引力以及现有机制的完备性使其完全有可能利用贸易与环境委员会与国际环境组织进行合作，以协调统一各国的国际环境保护行动，这种合作机制的主要目的是促使两个不同性质机构的相互了解，找出相关规定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并探讨或磋商协调的方法，使各国环境立法日益趋同化。在当今环境保护浪潮的冲击下，环境保护与国际贸易呈现出相互影响和相互渗透关系，既有相互促进的一面，又有相互冲突的一面。贸易政策和环境政策两个领域的发展趋势是其中一个领域的措施会不可避免地对另一领域产生显著影响。WTO环境贸易规则与多边环境协议之间的冲突究其实质是环境保护与贸易发展之间的矛盾，其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在经济上的差距和利益的冲突。为此，各国应在建立新的、公平的国际经济秩序的前提下共同努力，通过协商谈判，考虑发展中国家特殊情况和需要，才能持久地解决WTO环境贸易规则与多边环境协议之间的冲突，最终促使贸易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五、结论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的关系并非如WTO相关谈判中主导性观点所认为的完全无冲突。这种无冲突的观点毋宁说是国家经济利益的一时表现。由于这些冲突中有些是现有安排无法化解的，再加上多边环境条约的增多使问题不断积累，两者之间的冲突迟早有爆发的一天。对此，中国政府和学界都有必要意识到这一点。笔者认为，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现有的联结并不总是能如人所愿的化解冲突和形成贸易与环境的相互支持关系。现有的几种联结还存在这样一些不足。实体规则型联结安排需要多边环境条约与WTO都对相关措施施加（基本）一致的义务才能形成完整有效的联结，而且这种联结还无法化解某些多边环境条约列明措施所引起的冲突。多边环境条约中现有的冲突规则型联结安排则存在片面矮化多边环境条约的问题。相互支持型联结安排也流于空洞。由于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冲突的跨体制属性，现有的条约法规则对解决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冲突并非如国际法委员会“国际法不成体系问题”研究组所认为的已经足够有效。在补充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联结的不足方面，条约解释规则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条约适用规则中的后法优先规则和特别法优先规则不适合用于跨体制的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现有的可持续发展只起着“渲染”WTO规则的作用，犹如隔靴搔痒，不足以解决根本问题。对此，仍需通过政治协商的方式确定具体的解决方案。笔者建议，在解决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冲突的方案中，为了打破WTO自足性的障碍，借鉴NAFTA的经验，在WTO中预设含有某种快速政治协商程序的联结安排是有益的。中国在国际谈判中有必要重新审视和修正自身的立场，并且在国内法规和政策制定中注意遵循多边环境条约与WTO之间的联结。参考文献[1]谢新明.多边环境条约中与WTO有关的联结安排